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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余罪【作者:常书欣】(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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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处处碰壁


  “哎哟,我的娘嗳,这谁想的办法,这叫找人吗,简直是坑爹呐。”

  李玫哎声叹气地道,有气无力地舀着粥抿着,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总共动用了这里的指挥中心以及原信息支撑中心一共近五十名技侦员,不眠不休十个小时,仍然在浩如烟海的人脸里打转。

  “什么办法,肥姐。”鼠标吃得唏唏律律,同情地问。

  “哟,你可睡得滋润啊。”李玫嫉妒了,和小标弟说着,昨天的分析内容,是查找同时出现在五原各大酒店、高档出租公寓以及另一座城市机场、火车站的男子,本来这种查找以实名的话很容易,但恰恰不能用实名制,只能用面部识别,而且是没有比对的模板的面部识别,到现在为止,只建起了两个庞大的模板,粗略估计都有数千人之众。

  “我……我知道这馊主意谁出的。”鼠标小声道。

  话音刚落,余罪毫无征兆地咳了两声,鼠标话锋一转小声道:“就那美女呗,是不是?”

  肯定是,不过李玫却是恶感没那么强了,边吃边道着:“她也不容易,昨晚跟我们熬了一夜……就在椅子上眯了会,刚起来。哎,你们在哪儿睡的。”

  “有个专门的休息室啊,给你们也有配的。”余罪道,不过一看,还是算了,都着魔了,估计于着于着就睡着了,俞峰和曹亚杰根本没回去,不但他们,在座的大部分技术于警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因为谁也不可能知道信息和消息会什么时候传回来,两地都在深挖细查,据说大同警方全市的摸排进行了数日,这种行动,根本没有昼夜之分。

  “老曹,你对这案子怎么看?”余罪抬头问。

  “不好找,作案车辆是他们丢弃的线索,即便找到,价值也不会很大。肖像恢复嘛,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能当侦破的旁支参考,准确度有多高,谁也不敢保证。”曹亚杰道。

  “对了,询问录像我看了,他们的逼问受害人的时候,好像脸上都贴了一年层什么东西,受害人现在想起来都惊恐。”李玫道。

  “这个不难……绷个橡胶类的东西,脸型就变了。”余罪道,回头看俞峰,俞峰笑笑道:“我还在试图解析他们转账的Ip地址你能想像他们怎么拿走钱吗?太牛逼了。”

  “怎么拿?”其他的兴趣来了。

  “开一个支付账户,然后关联一个经营账户,抢劫案的刷卡入账直接进了经营账户,然后自动跨行进了另一个支付账户,再然后直接对境外以货款方式支出……所有的过程只需要一部手机或者一部笔记本电脑,信号接入都在各地的无线网络上。”俞峰惊叹地道。

  “那意思是说,他们其实在撤离途中,已经完成转账了。”余罪愕然道。

  “对,电子商务比车轮可快。”俞峰道。

  “开这么多账户,一点蛛丝马迹没有?”曹亚杰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南北方行情不一样,咱们这儿的审核比较严,到南方经济发达的城市,有这种掮客,出售银行的储户资料、空账户以及空卡。”俞峰道,技侦对这方面很了解。

  “有钱能使鬼推磨,推银行更没问题,嘎嘎。”鼠标插了句,看到肖梦琪端着盘子来了,他赶紧挪挪让位置,肖梦琪却是已经吃完了,一盘子苹果,挨个分了,笑着问讨论什么,李玫嘴快,把分析的情况一说,牢骚一堆,肖梦琪笑着道,其实这个闪光的创意点来自你们内部,真不是我想的馊主意。

  谁呢?李玫愕然问,肖梦琪回头一指,他………不对,余罪早端着饭盆溜了。

  “这个死鬼,我告诉你啊,领导……你可千万别信他,平时我就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假话,还吹什么破绽在车上,到现在还没找出来吧……大家都累死累活,就这俩懒汉偷奸耍滑……”李玫忿忿不已发着牢骚,肖梦琪多多安慰,他们不也在找吗,分工不同,你们受累了。

  早饭刚吃完,刑侦总队来人了,又带来了几位陌生面孔,看样是壮大侦破力量,双方来了个短会,然后特警和刑侦配成几个小组,离队不知所向……肖梦琪从会上匆匆下楼,到一层给这个支援小组安排的临时休息室时,一推门,又有点生气了。

  余罪正在教严德标玩硬币,就一拍变没那种,本来生气,一看严德标兴奋地,哎哟,我操,这么简单,尼马让我想了好长时间。跟前啪啪几下,拍桌上,一拍手没啦……再一拍出来啦……又一拍,露馅啦,从手心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办到的?”肖梦琪暂时放下了不快,好奇地问。

  “就手心粘了透明层双面胶……这个贱人,就教这么一招,还拿走我的pP…¨不行,还给我,太简单了。”鼠标扯着余罪,后悔了,余罪一亮两指,钳形,呲眉瞪眼威胁着鼠标:“你确定想要回去?”

  “算了,别把老子钱包摸走。”鼠标被吓住了,不敢再要了。

  “喂喂,两位,今天还有活呢……走啦。”肖梦琪道,叫了声,两人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一左一右,肖梦琪边走边问着:“我说两位,在车上的破绽,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吧?今天怎么安排?”

  “要不……您在家里守着,我们俩跑腿去。”鼠标征询道。

  “对,这事,还是我们办,你等消息就成了。”余罪道。

  “不行,史科长说了,你们俩惯于不守纪律,所以得监督着点。”肖梦琪笑道,一说两人不吭声了,各换了个眼色。

  哟,应该有点小猫腻,肖梦琪没有揭破,不过对她而言,似乎不是带队,而是跟着这两位,那个可能性很大的“作案模式”其实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不过经过一天的查证,似乎可能的程度在慢慢减弱,这下手的机会,还真不那么好找啊。

  上车,她让严德标开车,又像往常一样,先看手机,翻阅案情的进展,看了一遍,回头时,余罪的手上溜着硬币,又在那儿一漾一漾玩起来了,她奇怪地问:“看样子,你好像一点也不上心啊……对于车上作手脚这一判断,你现在觉得可能性还有多大?”

  “你急什么?要是急能破了案,我跟你一起急……饭需要一点一点吃,事得一点一点办。”余罪道。

  肖梦琪扭过头了,跟他说话能把人急死,她一看车行的方向,问着严德标是不是错了,鼠标却是道着,没错,去洗车行看看,看有没有机会。

  哦,这是去看没有提供监控记录的地方,肖梦琪倒觉得这根本是无用功,就真在那地方做手脚了,难道还会留下证据不成。

  车行驶途中,这两人一个玩着硬币,一个开着音响,鼠标要听重金属,边听边扭臀部,余罪却是要听民乐,两人说着都伸手抢,最后肖梦琪于脆啪唧关了,都不准听,影响注意力。

  对于用身份压制两位,效果从来都不佳,所以肖梦琪总下意识地顾及着两人的感受,和两人讨论着案情的进展,两人对这种兴趣不大,总是试图岔开话题,问一些试图窥探**的问题,特别是那眼光,肖梦琪总觉得这两货眼光像有刺一样,老是往她身上敏感部位瞅。

  算了,她放弃了,不说案情了。

  不一会儿到了洗车房,这是案发前四天受害人来过的地方,已经被外勤摸排过了,没有发现异常。这两人一个坐在进车处、一个坐在休息的地方,开始磨洋工似地盯上。

  电脑洗车,场地不小,车开进去两侧喷水、加洗涤剂,泡沫洗了一地,如果仅仅是洗表面,开出来一擦就能走了,洗得再细点,就是四五个人同时操作,车厢、内饰、座椅垫,当然,也有内部发动机……看到有辆车打开车前盖,有位工人拿着喷枪刷刷喷气,起来一片灰时,肖梦琪皱了皱眉头,似乎能把这个和案情联系起来。

  对呀,打开车前盖,如果真要做手脚的话,趁人不备,几秒钟就可以搞定了,肖梦琪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拍了张工人弯腰清洗车发动机的照片,放到手里,却是越看越像了。

  蹲守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两人还和洗车的小老板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奔回来上车时,肖梦琪兴奋地道:“我说同志们,我觉得还真有可能啊,这样做手脚,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错,不可能。不是这儿。”余罪道。

  “不是?”肖梦琪一下接受这结果,那怕疑似也行呀。

  “确实不是,这儿的视线很开阔,除非车主要求,否则不会开盖清洗发动机,一般这活都是专卖店于的,车主的心态不一定相信外面的人……特别是豪车。”鼠标道。

  “所以就不是,可能性呢?”肖梦琪问。

  “可能性为零……那天受害人仅仅是冲洗了一下表面,在这儿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如果谁开她的车前盖了,这么开放的地方,能看不见吗?”余罪道。

  很有道理,不过却让肖梦琪有点泄气了,一摊手道着:“看来,这条路仍然是不通的。”

  “不,还有一个可疑最大的地方。”余罪道。

  “哪儿?”肖梦琪问。

  “能经过车主允许,正常打开车门、车盖的地方。”余罪道。

  “店?”肖梦琪愕然了,马上又道:“前期排查人家已经提供监控录像了,全程都有啊。”

  “你确定探头能够摄下工人弯腰于得所有的动作?”余罪问。

  “可是……这怎么可能?”肖梦琪不相信地道。

  “对于拼命找钱的犯罪阶层,一切皆有可能。”余罪笑着道。鼠标跟着得瑟,肖梦琪却是撇撇嘴,懒得和他们计较了。她估计啊,这是最后一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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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绝招失利


  “检验报告,头儿,送给谁呀?”

  有位技侦等在哧哧发送的传真机跟前,嚷了句。

  “给我……”史清淮道,忝列这个信息中心的临时联络人了,总队调过来的,又有省厅的工作经验,自然是不二人选。

  传真纸递给了他的手里,他大致扫了眼,还没看完,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曹亚杰,曹亚杰笑了笑问着:“余罪的作案手法,验证通过了?”

  “办法可行,可在找回的那辆失车里,二次检测,还是没有实质性发现啊。”史清淮道,他递给了曹亚杰,俞峰、李玫都凑上来看了,是西川省厅的检测报告,根据本省提供的信息,对那辆无意截获的车辆进行的二次检测,这辆车已经在当地交警部位查扣一年多了,检测的结果是基本正常,发动机完好无损、电路正常、车辆各部件就少了个备胎,还是被车贼卖了,当然,对于提供冷却导管可能有问题的一事,西川警方给出的结论是:不能确定。

  “那意思,这个部位有可能被换过。也可能没有。”曹亚杰道,看到了传真纸上图片,从案发到查扣再到现在挖出来,得积多厚一层灰呀,俞峰诧异地道:“那岂不是无法确认了。”

  “也不是无法,咱们的特警实地检测了,在冷却导管上刺穿一个口径只要超过一毫米的孔,完全可以导致车辆因发动机过热,动能下降,最终抛锚,而表像就像案件中描述的,车前盖冒汽,外行一看就是发动机出故障了。”史清淮道。

  “这是他想的手法,不一定就是作案手法……有几例案子没冒烟,不照样莫名其妙停车了?”李玫道。

  难得就在这儿,很可能还不是一种作案手法,曹亚杰倒吸着凉气,递回给了史清淮,史清淮拿着奔向总队长的办公室,回头时,他和另两位说道:“多少得有点结果啊,要不咱们这一队高智商组合,可就是成别人笑柄了。”

  “你来试试,两个模板,每个都有两千人左右,这个连连看一样,你得找出几千张面部里面相似的,而且不能依靠登记身份搜索。”李玫苦着脸道,俞峰一听这话,竖起耳朵了,狐疑地道着:“哎,李姐,你反过来想一下啊……比如给你一张撕碎的地图,不好往起拼,但如果背面是一张画的话,就能拼起来了。”

  “什么意思?”李玫愣了下。

  “这样啊,不能用身份信息查,是因为考虑到嫌疑人在五原停留和在大同乘车离开,可能使用不同的假身份………你反过来,把两头使用同样身份的普通人,剔掉不就行了?”俞峰道。

  “哎对呀……哎哟,我都忙糊涂了,这个应该就不难了,去掉这些正常人,模板估计要缩到极致了。”李玫兴奋了,拉着椅子坐下来,耳机一扣,胖手劈里叭拉敲着键盘,又开始那一套,嚷着旧部的帅哥美女,开始新一轮的拯球地球工作。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余罪劝我离开了。”俞峰看李玫那么忘我,感慨到。

  当然是这种舍弃自我,溶入团队的原因了,这肯定是一个艰难而且痛苦的过程,曹亚杰也深有体会了,小声问着:“那你准备离开吗?”

  “下不了决心啊,有点舍不得。”俞峰道,坐回了座位上,又开始苦思冥想着。曹亚杰看看一室同行,依然是看了无数遍的监控录像上找着疑点,那是一种疲惫却充实的感觉,他慢慢坐下来,像自言自语地道了句:

  “我也舍不得啊,现在才感觉自己是警察”

  “警察,叫你们管事的来。”

  标哥站在奥迪四店里,牛逼哄哄一亮证件,把卖车的小姑娘惊得蹬蹬蹬直往后面跑。

  “低调点,兄弟。”余罪提醒道。

  “在这个咱们连车轱辘也买不起的地方,无论你如何做,都是低调滴。”鼠标强调道。

  肖梦琪哧声笑了,随着两人看着这个展厅的豪车,TT、畅篷、公务,各式的进口奥迪排了三十余辆,头顶是金碧辉煌的水晶灯、脚底是光可鉴人的石材地板、大气而美观的环境,偶而走过几位漂亮可人的售车妹妹,视线所至靓车美女,处处赏心而悦目。

  “哎呀,这车是真舒服呐。”鼠标站进一辆进口系车里,爽得直得瑟。余罪也钻进去了,坐得有点兴奋,像在找当土豪的感觉一般,肖梦琪上得前来,敲敲车窗小声说着:“下来下来……也不怕人家笑话。”

  “没人笑话咱们也买不起。我操,九折酬宾,打折完了还得八十万。”鼠标看看标价,凛然道,余罪下车和肖梦琪站到了一起,肖梦琪拍上车门,余罪抬抬头示意,服务员领着管事的来人,是位小伙子,两人使眼色,肯定是有所安排了。

  “谢谢配合我来还是了解一下,有位车主,张婉宁来这里的情况,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日,他在七月七月十四曾经在这儿你们做过保养,五万公里的保养,能给介绍一下吗?”肖梦琪和管事的坐下来了,对方是一位笑吟吟的帅哥,很给人好感,奇怪地问道:“上次警察同志来过,我们已经提供给完整的监控录像了。”

  “哦,好像有,我还没来得及看,具体的操作内容有多少?需要多长时间?”肖梦琪问。

  “很简单啊,就是更换机油、机油滤芯、火花塞,她的车况有记录,很好,车不是我们这买的,不过我们全国连锁,有义务给她提供服务。”对方温文尔雅介绍着。

  “时间呢?”

  “一般情况下需要,半个小时吧,很快的。”

  “具体操作的工作还在你们这儿工作吗?”

  “在啊,一直都在?”

  “他叫什么?”

  “叫候波,哎……我说这个事……”

  “没事没事,您别误会,例行调查一下……对了,王先生,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下,像这类进口车,出故障的概率有多大……”

  “很小,上次和给来的同志介绍过了,几乎没有……除非他撞车了。”

  管事的介绍着,肖梦琪像故意找事一般,而余罪和鼠标已经悄悄蹙到后台了,两人沿着琳琅满目的内饰到了休息区,很豪华的地方,配着网络电视、电脑台,休息室、吸烟室,有不少车主无聊地在这儿等着,隔着一层玻璃就是操作车间,十几辆车在升降台上,工人有二十几位,穿着GO标识的制服,正忙着修理和保养。

  “就是那个……洗发动机那个。”鼠标透过玻璃,示意那个操作员。

  “怎么进去呢?”余罪思忖了下,一般情况下,车主是不进操作车间的。

  “装呗。”鼠标道。

  “装土豪?”余罪问。

  “啧,装逼……刑警都把你当傻了,这一套都不会玩吧,跟着我,当小弟。”鼠标一竖领子,解开了两个衬衫扣子,一抹发型,绝对有不修边副的土豪气质。

  从后台出去,哇,后院好大的存车仓库,各色未揭封的豪车放了三四十辆,两人到了车间的门口,一位穿制服的一伸手拦,鼠标一瞪眼叫嚣着:“怎么了?我得看着点,别把我车零件给我卸了。”

  哎哟,把制服哥给气得,忍着气,顾客是上帝嘛,他躬身问着:“先生,是那辆?”

  “就那个……保养的。”鼠标指指候波忙碌的地方。

  “那辆车不是保养的。”制服哥怀疑两人的来意了。

  “车主**你也打听呀?哎我说,什么意思?车扔你们这地方检查检查,是看得起你们……废什么话,问来问去的,快点,我赶时间……”鼠标训丨斥着,人背着手已经进去了,腆着肚子,扬长不理,还真像个目空一切的土豪,余罪毕恭毕敬跟在他背后,有人想上来问,马上一瞪眼:“安全起见,不要靠近我们老板。”

  说得煞有介事,把车间的里人唬住了,有人奔出来请领导了估计,两人一使眼色,加快了步子,快到候波跟前,鼠标治安队的本事出来了,虎吼一声:“嗨,修车的。”

  那小伙发着愣,回过头来了,手里还拿着工具。

  鼠标和余罪几乎是同时警证一亮,吼了句:“警察,你犯事了。”

  这是诈唬,看人的第一反应,那人一听一激灵,扔下工具就跑,鼠标和余罪兴奋地一使眼色,我操,一听警察就跑,有问题。

  两人拔腿就追。这个空旷大车间可够跑了,候波轻车熟路,不料背后追得快,他一拐弯,脚顺势一蹬,哗啦声,升降台上一辆奥迪啪唧蹲了个的结实,冲下来了,正好阻着余罪的去路。余罪一托车前盖翻了个滚就追,大喝着:“站住,再不站住老子开枪了啊。”

  一诈唬跑得更快了,鼠标机灵,赶紧去堵另一个门,刚堵到门口准备来个老鹰抓小鸡动作,那人情急之下一挤,把他挤了个四脚朝天,往院外跑去,余罪边吼边追,鼠标爬起来,操着家伙就奔,远远地看着那人和余罪在车中间兜圈子,他一看手上的工具是个桶,一轮一摔,嘭唧砸着车顶直奔嫌疑人而去。

  通声砸在一辆车顶上,哗声漏了一片银白,跑的嫌疑人一抹脸上的东西,余罪已经翻身过去把人扑倒了,揪起来他还挣扎,鼠标奔上来了,一个揪个膀子,摁着顶着车,打上铐子,标哥端着小哥的下巴问着:“说,跑什么?”

  “你们追我才跑?”那人不服气了,拧着脑袋说话。

  “嘴犟,有你软的时候。”余罪顺手就一巴掌。

  “小子,你最好老老实实跟我们讲,你摊上大事啦。”鼠标呲牙咧嘴,吓唬着。

  “一看他妈就不是个好东西。”余罪又摁了把脑袋。

  两人押着人,刚走几步却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大型四店人几乎全出来了,堵着通道,七八个保安站在最前面,后面还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余罪亮着警证道:“让开,执行公务。”

  没人让,鼠标吼着:“妨碍公务是吧,让开。”

  还是没人让,不过倒不像准备妨碍的样子,都就那看着,就像看一对跳梁小丑一样,猛地一下子,鼠标和余罪同时省悟了,大张着嘴,愕然地回头看,刚才只顾着追人抓人,那桶漆……连砸带泼好几辆豪车遭殃了,回头时抓捕的地方银色片片,有辆车顶都凹了。

  “坏了,咱们摊上大事啦。”鼠标心一下了沉到底了,傻眼了。

  饶是余罪智计百出,对着狼籍的现场,也傻眼了。他在人群中搜寻着肖梦琪,看到肖梦琪在打电话时,好歹有点了安慰,不过一想这是临时起意抓人,根本不是执行公务,他又继续傻眼了。

  很快,报警了。辖区的警车呼啸着来了。

  很快,成功地惊动老板了,一来就是几辆豪车。

  很快,连总队的特警外勤组也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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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赔偿不起


  嚓嚓两声,余罪把铐子扣在了鼠标腕上,另一端扣着嫌疑人,把两人连到了一起,回头看了眼虎眼眈眈的店员们,他小声说着:“一定把他带回去,说不定他就是把钥匙。”

  “走得了吗?”鼠标紧张地道。

  “一口咬死,总队的命令。”余罪道。

  “我是说那个。”鼠标指指那被糟塌的车,小声道:“不会让咱们赔吧?

  “有什么担心的,反正咱们也赔不起。”余罪道。

  嫌疑人候波本来狼狈不堪,听这么无耻的话噗声笑了,气得两人做小动作了,一人踩他一只脚,他呲牙咧嘴地,被余罪和鼠标摁着蹲下了。

  “让让……谁在闹事?”一队警员来了,l10标识的,分局的也来了,看样子是个领导,这事不是小事,肖梦琪奔上去,亮着身份,那警员又看余罪和鼠标的证件,看了看,两人相视,有点牙疼了。

  严格意义上外勤的抓捕都不是合法的,可在尚无证据,又不可能和有嫌疑的人正常交流的时候,必须采取手段,先抓后办程序的事已经是惯例,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人家这地方折腾成这样啊?看着满地狼籍的银漆,那一辆车顶凹陷的奥迪,警员犯难了。

  分局的领导分开人群上来了,从肖梦琪已经得到情况了,他看着两位外勤直撇嘴,这尼马路子这么野,擦屁股可让谁来?他和肖梦琪小声说着什么,余罪招着手,肖梦琪走过来时,他一指嫌疑人:“一定把他带回去,马上突审。

  “可这事恐怕”肖梦琪难为地道,这个时候,连她也没主意了。

  “一码归一码,我们于得我们扛着。”余罪光棍劲上来了。他听到尖锐的刹车声音时,把嫌疑人拉起来,让带走,那是特警外勤的车辆,一准备走,得,那些店员、保安自动合拢,就那么看着,甭想走,那有这么容易的事,那车值多少钱?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让开……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我们必须带走。”余罪拖着人,站在人群面前,一个人和一群对恃着。

  “警察同志,我们也不好作,这车怎么办?总得等我们老板发话吧?”领头的保安难堪地道。

  “我留下不就几辆破车吗?带走人。”余罪看一队黑衣特警列队进来了,他一扬手,肖梦琪和鼠标押着人,前后看看,那些保安的店员无奈地让开了一条路,这一行解押的迅速上车,驶离了现场。

  对了,还留了一个,肖梦琪从车窗里向外看时,她看到了余罪旁若无人的表情,看到了他凛然不可犯的样子,看得她心里蓦地一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

  分局的领导去而复返,带着经理来了,没想到经理是位女的,很漂亮的女人,一头烫染的蜷发,皮肤白得不细看,会当成大洋马那类。不过此时面如覆霜,她走过时,一于店员都低着头,两人站到余罪面前的时候,分局的那位问道:“栗经理,就是他……刑事侦查总队队员,正在执行一项任务。”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任务,我的要求很简单,这事谁负责。”姓栗的女人纤指一指,气忿不已地道着:“平局长,我对你们警察的工作向来很支持的,上次来协查,我还专门安置店里人把所有监控记录都提供给你们……你们抓坏人我不反对,我很支持,可你们也不能砸我的车啊?这可都是进口的。”

  平局长舒了口气,好难堪地看着余罪,他自忖自己一小分局长,恐怕处理不了此事了,小声地道着:“那你看怎么办?要依着报警,我们得把他带走。

  “那怎么行?走了又成扯皮事了。”女经理不依不挠道,一看只剩余罪一个人了,气得训丨着保安和店员:“其他人呢?怎么剩下一个了?这么点事都办不了,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事平局赶紧解释,是特警的任务,那女经理没治了,看着余罪,这最后一个肇事的自然不能放过了,她指着道着:“也成,有人总比没人负责好……别以为你们跑得了,有名有姓,我还不信就没说理的地方。请吧,等定完车损,余下的事慢慢说……”

  说着手一扬,几个保安得令,前后左右足足围了六个人,前头有人请着余罪进大厅,等坐到沙发上时,又是七八人围着,刚刚那位模样可人的姑娘,很客气地要身份证,核实一下,事已至此,余罪也是理亏得厉害,无奈地掏着证件,递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查堪、定损、保险公司的也来了,结论是:人为原因,不在承保范围内。

  律师来了,在和保险公司交涉,交涉不成,又把详细的损毁价值,一一登记在案。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那位女经理又出来,拿着一摞纸张,站在余罪面前,她忿然不已地道着:“没办法,未售出车辆的这种损失,保险公司也不承保,我只能朝你说话了。”

  “怎么说?”余罪问,知道是一个承受不起的后果。

  “车损价值47万。”女经理脱口道,余罪翻着白眼,差点吐口血。

  不过他的镇定功夫很到家,表面上看根本没什么变化。那女经理好像觉得这人来路不简单,没吓住,她客气了,又道着:“这笔车损你出了,咱们两清……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辆车顶被毁系奥迪,售价183万,进价164万,你原价买走,这事也一笔勾销,其他损失我们自负……别觉得我讹你啊,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承担这部分损失吧?”

  可不,这正是余罪的愧疚所在,可他还不起呐。

  犹豫地半晌,余罪叹着气道:“您就把车白送给我,我也交不起购置税啊

  噗声,有保安喷笑了,栗经理一瞪凤眼,把那保安吓得噤若寒蝉,不过旋即这位女经理也笑了,笑着道:“想赖,你恐怕就打错算盘了,我还真不怕和国家公务人员打交道,还不了你按揭慢慢还呗……你叫余罪是吧,你可以走了……对了,提醒你一句,存车区都有监控啊,不光你,那一位胖的也跑不了,咱们法庭上见。”

  这是个文明人处理方式,余罪不但无话可说,而且头回觉得羞愧异常,他几乎是掩着脸从这家四店走的…………

  特警总队,下午三时,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的肖梦琪从临时羁押的地方出来,急匆匆地奔向总队长办,万政委和许平秋都被通知到场了,她知道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是三人在路商量过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诈接触受害人车辆的店员,很简单,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如果心里坦然,肯定第一时间发懵,可如果心虚,那一刹那肯定露了马脚。那个店员候波听着警察就跑,肯定有问题,马脚是露了,可这一回,搬起来的石头把自己的脚砸了也不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以为什么地方也和你在治安上一样,和地痞流氓的打交道一样啊?”

  “未经允许,谁让你抓人的?”

  “知道造成多坏的影响吗?你第一天当警察啊,能撑起几千万生意门面的,能是普通人吗?起码的工作方式方法都不懂是吧?”

  估计是一群领导集体训丨严德标,肖梦琪敲门了,应声而入,鼠标下巴快靠上胸前了,一进门,万政委和许平秋停了,杨总队长问着:“突审有交待吗?

  如果抓出来的人真有问题,也算有词可说了,确实是执行公务。都期待地看着肖梦琪,肖梦琪脸色怪异地点点头:“有。”

  “交待了什么?”许平秋惊声问,杨总队长焦急地问:“和抢劫团伙有关

  “不是,其他问题。”肖梦琪道:“他交待偷过店里十几桶机油悄悄出去卖……一见警察来了,以为犯事,吓得就跑。”

  “什么?”万政委哭笑不得了。

  “呵呵……偷机油。”杨总队长给气乐了。

  “没有其他疑点?”许平秋抱着万一之想,问道。

  “没有,就是本地人,住过少管所,手脚一直就不于净……”肖梦琪道。

  “那未查实情况,怎么就抓人了?”许平秋问。

  “是这样,余罪判断,这个外来的抢劫团伙要在五原寻找目标,如果那种作案手法成立,那他们中间应该有人以正常的方式进入作案地点,伺机下手,这样的人他们应该不本地招蓦,只会有用熟手……这个人特征应该是,到五原不到半年,或许时间更短;有机会接触受害人的车辆、在作案后会很快消失,甚至身份都是假的。”肖梦琪道,她说着说着闭嘴了,明显地看到了万政委的总队人怀疑的眼光。

  “那这个符合条件吗?”许平秋问。

  “不符。”肖梦琪也难堪了。

  “你去吧,把余罪召回来,分局那边有消息了,专卖店估计要起诉他。”许平秋道,肖梦琪告辞出去了,许平秋瞅着鼠标,越看越不顺眼,很烦地道:“你也出去,等候处理。”

  “是。”鼠标敬了个礼,巴不得得走了。

  咋办?这娄子捅得三个领导也难堪了,砸便砸吧,还拣着最贵的一辆给糟塌了,一听平局长说把辆180多万的豪车给砸了,就总队长也直凸眼,这事就捅呀,恐怕单位都脱不了责任。

  “我建议,先把他们停职吧,咱们也得有个处理态度,否则这事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捅出来,咱们也不好看。”杨武彬总队长提了个建议。

  当然先得有个态度,万政委估计呀,杨总队长都心虚那一百八十万的车,真到扯到总队,肯定脸上不好看,许平秋叹了口气颓然而坐道:

  “这案子你负责,你看着办吧,我没什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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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辞不足惜


  “停职?”

  史清淮愣了下。

  “不停怎么办?对方一起诉,总队都有责任,去通知吧,让他们回队里。

  万政委没多说,撂了句就走了。

  史清淮怅然若失地回了指挥中心,那一于关心地都围上来了,史清淮一摆手道:“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尽快找到线索……可这个方法和方式是错误的,作为警察,他必须承担后果和责任。”

  一句把大家都噎住了,不认识的那几位技侦给了个同情的挽惜声,同队那几位可就傻眼了,这才两天,就给停职了俩,而且就这事啊,真要深究起来,真要扩大化,没有命令的抓捕,指不定这身官衣还能不能穿着都得两说。

  “怎么办?老曹?”李玫心里没主意了,此时才发现好喜欢这两位,怎么能给打发走涅。

  “没办法。”曹亚杰无奈道。

  “我决定了,拿到会计师合格证我就走。”俞峰道。

  “你凑什么热闹?”李玫生气了。

  “哼,咱们钟爱这个职业,可这个职业爱过咱们吗?我们没日没夜在这儿拼命,能得到什么?就是催促、责难、怀疑和该死的停职……我受够了,老子不于了。”俞峰捋着袖子,摔门而去。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觑,此时大家似乎都觉得疲意袭来,整个身心都有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也就在此时,听到了有人在吼着:“鼠标、鼠标……滚出来。”

  是余罪,李玫听到了,急匆匆奔着下楼,后面的人愣了下,跟着跑出来一群。

  鼠标在一楼生闷气呢,听到余罪的声音,他一骨碌起来,奔了出来,余罪却是刚从市里回来,他如逢救星,恨恨地道着:“完了,兄弟,咱们摊上大事啦,那三老头围着训丨了我一通,看样子准备让咱们自个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啊,桶是我砸的,和你无关。”

  在学校的时候就养成这种处事方式,反正不能全军覆灭,总得留个火种,要不兄弟一起受难。余罪笑着擂了他一拳道:“有监控,你想自个担也不行,恐怕咱们都跑不了……怎么?看这样你怕了?”

  “我倒是不怕,我没钱呐。你拽得好像你有似的?”鼠标痛不欲生地道。

  对于土豪阶层,钱能办了的事都不叫事。可对于土逼阶层就恰恰相反,凡需要花办的事,恐怕都办不了。

  “磨蹭磨蹭,能少赔点就少赔点……人家也冤不是?”余罪道,说到此处两人却是多有愧意,这事吧,多少说话了,不赔点还真说不过去,只是恐怕赔得少不了,如果总队出面的话可能要好一点,可偏偏余罪瞅这情况,又有点心虚了,他刚要问,鼠标打断了:“别指望了,行里老规矩,惹了事自己擦屁股

  “妈逼的。”余罪骂了句,扯着鼠标问:“候波呢?有什么交待,要他是嫌疑人,这个没抓错就有回旋余地了。”

  “快尼马算了吧,是个小偷,交待偷了店里十几桶机油悄悄出去卖。”鼠标苦着脸,把情况讲,那货上了特警的车主就吓怂了,把偷机油出去卖,找站街妹嫖娼的烂事,交待了一萝筐。

  完了,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了。

  踌蹰间,同队的三人来了,那些一个餐厅里吃饭的同行出来了,史清淮和肖梦琪分开人群走上来了,到了两人面前,叹了口气,好无奈地说道:“总队刚下的命令,你们俩暂时停职……先回刑侦总队吧,今天的事随后处理,结果出来以前,你们留在总队学习。”

  “啊?”鼠标耷拉嘴唇了。

  “哦,先做个姿态啊?是不是事情闹大了,还得把我们俩杀鸡儆猴啊。”余罪表情没变,脸色阴了。

  “你不要有抵触情绪,即便我可以姑息你,可今天的方式确实是你们错了……错了就应该为自己的事负责。”史清淮道。

  “我一直就在负责,你看我像准备逃避推卸责任吗?这个节骨眼你们停我职,恰恰是想逃避责任。”余罪火上来了,史清淮一难堪,他回头问着:“鼠标,人关在哪儿?”

  “作训丨室。”鼠标一指,肖梦琪要拦,余罪回头,指着史举淮,很不客气地道着:“停职之前,再让我负最后一次责,作为你对我们的信任,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拉着鼠标就跑,史清淮却是愣了下,肖梦琪奔着去了,后面的同事都面面相觑着,重头丧气地回去了。

  现实中,无能为力的事有很多。那两货不怎么值得同情,可绝对让人挽惜

  “坐好。”

  余罪一拍桌子,吓了被铐着的候波一跳,他紧张了,这两位没一个好鸟,看着他就惧,鼠标啪唧忘了一巴掌恨恨地骂着:“小子,你摊上大事啦,砸的那车一百多万,卖了你都赔不起。”

  “是你砸的啊。”嫌疑人弱弱地说,看着鼠标和余罪,紧张地道着:“我就一打工的,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赔。”

  鼠标又要扬手,肖梦琪眼神制止了,余罪指着他问:“候波,长话短说,这儿是特警总队,能被抓到这儿的人,最低都判无期,大部分都他妈给毙了,杀人放火搞爆炸的可才有资格往这儿坐啊。”

  “啊?我没于什么啊,不能偷几桶机油就这样吧?那店里谁不顺手捞点啊,凭什么就抓我啊。”候波苦脸了,现在害怕了。

  不像假的,此人年仅十九岁,在四店属于入门的技工,月薪不到两千,也只能于点洗车打腊换机油的杂活,似乎离想像中的差得太远,余罪沉吟地片刻道:“肯定不是因为偷机油抓你……是因为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导致车主死亡,这算不算大事?”

  “啊?”

  “那辆车保养是你做的。”

  “啊?”

  “就在七月十四号,一周前。”

  “不可能吧?”

  “监控里留下了你的工作场景,只有你接触那辆车,你说不怀疑你,怀疑谁呀?”

  “啊?”

  详细的案情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包括嫌疑人,不过余罪张口就来这么多假话,倒是让肖梦琪叹为观止的,特别是他讲假话时候,严肃得像在说一种神圣的事,要不是知道案情,肖梦琪恐怕也会选择相信。

  不过仍然无效,就是把嫌疑人吓得更傻而已。傻得吐着舌头,缩不回去。

  余罪看看鼠标,鼠标摇摇头,知道不是他,心理素质差到这个程度,估计也就个毛贼的水平。

  余罪示意了下,鼠标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放桌上,这家伙现在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起水杯来,余罪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轻声问着:“问题肯定出在你们四店,你经手的那辆车被人做了手脚……帮我想出是谁做的。”

  “我……我不知道啊。”候波眼一抖,快哭了。

  “除了你,谁还能接触到客户的车。”余罪问。

  “都能接触到啊。”候波道。

  交车后,车主会在休息室等候,小问题需要等候30分钟左右,那么这个时间里,除了技工,还可能有人接触到吗?

  余罪又问着:“不是普通的接触,而且需要正常打开车前盖……也许他在你们场区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他打开了,很快地做个手脚……除了你,有人能打开吗?”

  “哎…对对对……有有有有……”嫌疑人激动了。

  余罪不吭声了,看着他等结果,嫌疑人使劲抿着嘴,憋出来了:“接车员……王王王……王成。”

  “怎么接触,详细讲一下。”余罪道。

  “一般客户就在进门的时候交车……这个有些客人很挑剔的,接上车,接车员必须座位上,脚下放好垫,然后套上把套,才把车开到车间的外面等着……要是车多的话,还得排队……就在北边,玻璃里面看不到。”嫌疑人激动地道,找到一个可以替罪的人了。

  “如果他在后面打开车前盖,也没人看到了?”余罪问。

  “啊……对,以前就有个接车员,偷客人东西,被老板炒了。”嫌疑人道

  余罪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有点震惊,不过保留着一丝怀疑,仍然是一个可能性很大的发现。

  “那这个王成,到你们店里的时间不足半年,甚至更短。对吗?”余罪问

  “啊,对呀……两个多月。”嫌疑人脱口而出。

  “他不是本地人吧?”余罪随意问。

  “不是啊,你咋知道?”嫌疑人愣了,反问了句,马上又清楚:“哦,你是警察嘛。”

  这个时候,肖梦琪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几乎全部切合余罪的判断了,只不是目标错位了一下下而已,那个即将高潮的临门感觉让她憋得难受,突然插进来一句:“他是不是七月十七日以后,消失了。”

  “没消失啊。”嫌疑人道,肖梦琪一愣,判断失误。却不料嫌疑人像挑逗一样又来一句:“他请假了,好像是他爹呀还是妈死了,走了好几天了,现在都是老宋替他的班。”

  “就是他”余罪嘭声一拍桌子,心里憋得那口气出来了。

  没错,当现实的和依据案情的推测大部分吻合的时候,这条线索的价值自不用说,指挥中心那些还守着岗位的同事,听到此处,扯着嗓子喊:“头儿,有重大发现……还有一个漏了的。”

  史清淮从外面奔进来了,一室技侦都围上来了,那个峰回路转的变化让众人大气不敢稍出,严丝合缝地契合到对嫌疑人的描述时,史清淮兴奋地重重擂了一把,命令道:查这个王成。

  案情,迅速向总队反映,在市里,离店最近的外勤组又一次奔赴车间,提取到了候波交待的这个“接车员”肖像和登记资料。

  这个非常好查,一查就是假的,外勤组飞扑他所在的住址,早已经人去楼空。

  不过也恰恰证明一件事,第一例有重大作案的嫌疑人,浮出水面。

  余罪轻轻地掩上了门,走时候还安慰了候波几句,他没大事,就偷过机油,有这么重大立功表现,肯定也会从宽处理,那哥们倒是挺感激,毕竟不用给那些挨枪子的罪名顶缸了。

  “标啊,晚上去你家吃饭?”余罪问。

  “吃个毛呀,以后戒吃戒喝,勒紧裤带还债。”鼠标道。

  两人就像故意说给肖梦琪听得,肖梦琪讪讪跟着,半晌道:“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

  “谢谢啊,领导。你得另找人了,咱们要散伙了。”余罪笑了笑道,那表情,云淡风轻得让肖梦琪既难受又难堪,刚走不远,她正思忖着怎么劝劝人,再等着挽留的,却看到了从楼时奔出来的一群人。

  这里的接驳到指挥中心的,审讯的过程会被记录,她知道以那些技侦的速度,应该已经查到王成的下落了,史清淮紧张兮兮奔上来时,余罪道着:“别告诉我结果,这个人的身份绝对是假的,查不到。”

  “对,假的,查不到,不过得到了他完整的体貌特征,他跑不了……马上被列为一号嫌疑人了。”史清淮兴奋地道,突然他觉得不对劲了,刚刚是他宣布的停职,余罪笑了,史清淮小声道着:“你们等一等……这个命令会很快改的。”

  “如果没有线索,这个命令就不会改喽?”余罪道。

  话里带刺,听得史清淮没来由地难堪,余罪慢慢地掏着口袋,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要到了鼠标的,一摞往史清淮手里一放,很严肃地道:“我服从命令……我惹的事我自己负责,不过你如果有兴趣可以问问上面,店排查过两次,两次错失重大线索,这个责任也应该有人来负吧?”

  手一勾,大摇大摆走了,随着勾手的姿势,鼠标也跟着大摇大摆走了。

  史清淮和肖梦琪愣在当地,难堪地接受着一行各队挑选警员质疑的眼光,两人像做了错事一般,低着头,快步走过楼里,他们一走,看着余罪和鼠标勾肩搭背的样子,有人感慨道:“哇塞,太帅了,我也不于了。”

  有人说着就追余罪和鼠标去了,是俞峰,不过曹亚杰手快,拽住人了,李玫也死死拉着他不放,指头戳着训丨着:“人家犯错误才走,你犯什么走?犯病呀……回去,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两人死活揪着,又把俞峰拽回去了,再回头时,两人已经消失在总队的大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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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谁受尔欺


      “兄弟呐,想当年咱们结拜时,发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义薄云天,我知道我有事你不会拒绝的对吧……借点钱成不?有多少算多少?”

      噗噗噗喷饭的声音,这则借钱的短信把二队一于兄弟看得饭都吃不舒坦了,董韶军说了,鼠标能写到这水平,肯定呕心沥血下了不少功夫。

      可借钱于啥呢?兄弟们穷逼一堆,其实还就数鼠标有办法,吴光宇说了,一借钱七八成和女人有关,第一种是饥渴难耐想嫖,是交女朋友了;第二种是嫖出问题来了,要处理;鼠标估计是第三种,想长期包嫖,要结婚了。

      这话恶心得众人吐了他两口,互相问问,咦?还奇怪了,一晚上都接到类似短信了,孙羿问问董韶军道着:“那怎么办?你们借给他不?”

      “好意思不给呀?都卑躬屈膝到这份上了?怎么?你一点都不念兄弟之情呐?”董韶军笑着问。

      “不是,他不是结婚。”孙羿道。

      “那是于什么?”众人不解。

      孙羿知道点情况,其实最早找的就是他,他压低了声音,把两人遭遇的事和大伙一说,哎妈呀,就熊剑飞这承受能力一听砸了辆一百多万的进口奥迪,也被惊得直打嗝。李二冬却是眼光有点滞,无语了,这都多长时间了,那两货还是那个样子,办公案子还没捅得娄子多。

      “那这就麻烦,于公于私,都逃不过去,都得赔点啊,多少说话呢。”董韶军道。

      “所有他们才火烧屁股地凑钱啊……我听说,今天准备去谈判,想让人家降降价。”孙羿道。

      “那等什么,能凑凑点呗。我……卡里有不到两万,给他一万。”董韶军道。

      “我有五千。”李二冬道。

      “等等……我记下啊,先就不谢了,回头让他们俩上门磕头谢大伙来啊。”孙羿道,掏着纸笔写。

      “我………也出一万吧,没多少中啊,每月寄回家的,自个都留不下多少了。”熊剑飞道,有点不好意思。

      “五千。别看我,你借给他们多少?”吴光宇道。

      “我工资本连五百都不够,我还得去借去。”孙羿难堪地道,年纪小,根本没有攒钱意识。

      左凑右凑,凑了三两万,孙羿看着数字直咂吧嘴,董韶军问着:“怎么了?缺口很大?”

      “车损47万……就搞价私下和解,无论如何这三五万也拿不下来呀?”孙羿道,不过这事只能让兄弟们面面相觑了,都是挣俩死工资的主,顾着自己吃喝拉撒,谁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余钱了。

      “算我一个,怎么样?”

      有人在说话了,众人回头,是一直默然无声吃饭的解冰,他笑了笑,起身上来,轻轻地往孙羿面前放了一张卡道着:“密码13,里面有十四万多……都拿去吧,我手里就这么多钱了。”

      “啊……这……副队长,这……”孙羿愕然了,有点惶恐,关系没到这份上啊。

      “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兄弟有难,死也要帮嘛”解冰笑道,不过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听得很怪异,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就站在对立面上的,笑了笑他道补充着:“这事能私了最好,捅出来就不好收拾了,有警察这个身份在,你就有理也只能站在被谴责的位置上………何况我觉得那两位,绝对没理

      一说皆笑,都知道余罪和鼠标是什么货色,解冰拿着饭盆笑笑走了,哎呀,那气度,今天终于折服这拔人了,和余罪、鼠标那两货有仇当面报的得性相比,人家这一笑抿恩仇的气度才叫帅

      是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孙羿激动地说了:

      “尼马以后要找这号土豪当兄弟,跟你断交。”

      “哇塞,孙羿可以啊,整了小二十万……哇,解冰借了十四万……”鼠标看着短信,几乎就是能凑到的所有数目了。

      “什么?解冰借了十四万?”余罪听得喀噔一下子。

      “真金白银,这敢给你开玩笑。”鼠标看了眼,严肃地道,他知道余罪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说上了:“不是我说你,解冰这人性格有点软,可的的确确是个好人,那次找人打你,是尹波和李正宏那两货出的主意……就算人家有不对之处,你也不能勾引人家女朋友去呀?”

      “不是他女朋友,顶多算前女友。”余罪道。

      “那也不行,人家原来的感情多好……真滚床单了以后见着了,多尼马难为情。”鼠标道。

      “没有……我连手他妈都没拉一下,还招这么多不是了。”余罪火大,拍着方向盘。

      鼠标说话了,哦,还好,没出格啊。

      此时两人离队,相携去的方向就是昌运汽贸,奥迪专营店,两人商量的也是私了,只不过真实行起来了,有点难堪了,一毛钱难倒英雄汉,何况几十万,借虽然能借点,可鼠标一看累起了数字心里就虚了,心神不宁地侧头道:“余儿,这可是几十万啊……这戒吃戒吃得好几年才能挣回来。”

      “那你说怎么办?”余罪问。

      “拖着呗……拖着不行赖着呗。”鼠标道。

      余罪噗声笑了,笑道:“好办法,不过就上法院判,咱们照样得承担责任,民不斗官、穷不斗富,咱们就浑身是铁,照样斗不过这些人……更何况咱们根本不占理,毕竟是把人家的车砸了嘛,到这份上,能商量商量,尽量少赔点,了事就算了……人家好歹一百多万的车,要你的车被人砸了顶,你不得点了他们房子呢?”

      “哎,理是这个理,可这把人心疼的呐。”鼠标一嘟嘴,快哭啦,几十万呐,现在房钱车钱还欠一屁股账呢。他几欲泪下地道着:“你说啊,咱们值得吗?办了个逑案,赔上几十万。”

      “有人买个工作还花几十万呢……现在难点,等老了就舒服了,看人家马老,一天悠闲悠哉,月领大几千……我就想啊,什么时候特么滴能混到退休……别心疼了,怨谁呀?砸车就砸呗,还拣了辆尼马最贵的系的车砸。”余罪说着,恨得也有点牙痒痒。

      “要不这样想想其他辙,妈的不给他赔,我治安上兄弟也有不少,总有办法诈住他们。”鼠标一计不成,顿生恶念。

      车嘎声停在路边,鼠标愣着,余罪二话不说,吧唧就是一耳光,鼠标捂着脑袋不解了:“怎么了?这应该是你最擅长的啊。”

      “想都别想,对付烂人用损招,那是无奈。人家卖车的,你把人家车砸了,回头还想办法坑人家……你不怕晚上睡不着啊?”余罪火大地道,正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他无计可施,有些事毕竟不能太昧良心不是,比如这次就是。

      “妈的,你什么成好人了似的。那些奸商肯定没安好心,我就不信,就车顶凹了一片,尼马得赔四十多万?”鼠标还是觉得有点亏,这钱能买一辆好车了。

      “商量着办呗,总得给人家的赔付的态度啊……怎么着,等着法院传票上门啊,我告诉你啊,鼠标,这次是你狗日的在里头,我不想把你装进去,要光我一个人,我还真他妈不在乎……大不了我不当警察了,你行么?工作丢了你去那儿混?”余罪道。

      “好好,听你的。”鼠标妥协了,没办法,就宰也只能认宰了。

      两人驱车到了车行,泊下车,进了大厅,隔了一天再来,在这个豪华的环境似乎已经看不到昨天的纷乱了,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都知道,像这种大户,这点小事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今天余罪很客气地和售车妹讲了句,那妹请他两人外面等……等的还不是经理,是经理的律师。

      这是一种很客气的冷漠,两人好无聊地坐到外面的台阶上,没坐多大一会儿,又有西装革履的店员出来了,请他们两走远点等着,在门口影响生意,毕竟这里是高档环境不是?

      气得鼠标差点把舌头咽回去,估计是店员故意找茬,说他俩实在不上档次,余罪忍了,拉着鼠标,走到大门外,坐在大门口的水泥台阶上,晒着大太阳,一会儿一把汗,等得真叫一个无聊,不经意间,鼠标无聊地抽了根烟时,烟被戒掉很久的余罪又夹走,又抽上了,一口浓浓的烟啊,缭绕在皱得很深的眉头左右,鼠标也深有同感。

      老婆本都没攒够,这一赔就是个半个老婆,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对不起啊,余儿。”

      “怎么说?”

      “这次是我捅的娄子……被撞了一跤,一急就胡来上了。”

      “都这份上了,说这有什么意思……”

      “哎,余儿,你说这叫不叫报应啊?”

      “什么报应?”

      “我在治安上捞了俩钱,然后你在乡下,捞了不少再然后咱们一起,出事了,尼马得连本带利吐出来,还不够。”

      “滚蛋”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种黑色幽默,也难得两人的神经大条了,反正吧想想,就他妈几十万,赔就赔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有机会再翻身吧。

      两说得哎声叹气,不时看着身后那座豪华而光鲜的建筑,财富堆积起来的地方,给予普通人的,只能是一种压迫性的感觉,不管你做什么,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啊,人家都没把他们当人看,从九点多到,一直等到快中午,才有一辆大众系列的车驶进院子,一位三十年许的男子进了大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店员向他们俩招招手,两人走到近前,店员一指:“就他们俩。”

      “哦,见过你。”律师指着余罪道。

      “哦,监控上也见过你。”律师又指指鼠标道。

      两人有点糗,律师道着:“来吧,会客室说话吧,首先的转达栗女士对你们主动协商的态度表示欢迎……二位怎么称呼,谁是余罪。”

      “我。”余罪道。

      “另一位就是严先生了,在监控上看,那一桶漆是你扔的……主要责任在你。”律师道,鼠标已经有气无力了,点点头道:“啊,这个不用强调,我这体型别人也扮不了。”

      “余先生,你也是有责任的……你在抓人的时候,毁坏了两条车窗格栅……详细的细节我就不多讲了,两位有这个主动协商的态度,那就很好。”律师进了会客室,坐下了,余罪和鼠标拉着椅子,一右一左坐在桌前。

      余罪开口了,直道着:“张律师,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在追一起抢劫案子,这儿的车间工人候波有重嫌疑,抓捕中出了点小纰漏……我不是推卸责任,我是讲啊,毕竟是公事,能不能手下留情点,您应该知道我们的收入水平。

      “是啊,那一辆车,我们两辈子也买不起啊……少赔点,在我们承受范围内。”鼠标道。

      “这个啊……可能不是赔车损的问题了。”律师道,一听这话吓得鼠标和余罪激灵一下,律师慢条斯理地掏着包,排着几张照片,那是昨天给糟塌的几辆,某辆窗格凹了,可以修复、某辆溅了不少漆,可以修复到关键那辆,车顶凹陷的车时,他手指重重一点道:“这个理论上可以修复,但是以厂家的严谨作风,要求我们把车发回去,更换车顶整个一块,而且这种金属漆,国内也做不了……所以呢。”

      “修修就成了吧,至于这样么?”鼠标愕然了,一听律师话里有话,知道下刀要宰得狠了。

      “这是辆新车,难道您购车的时候,能接受这样一辆,没有启封就上修理台的?”律师反问道。

      “那您是什么意思?”余罪问。

      “来之前我和栗女士,我的委托人通过话,不瞒两位讲,我正在准备起诉材料,出于息事宁人的考虑吧,我们也给出一个解决方式。”律师慢条斯理道

      “直接说。”余罪道。

      “原价买走这辆车……其他的损失就不大了,我们可以自己承受。”律师道。

      余罪和鼠标已经没愕然了,纹丝不动地坐着,鼠标道:“你不会不知道警察的收入水平吧?你觉得有可能性吗?”

      “昨天不是定车损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余罪奇怪地问,总觉得律师这云淡风轻的,似乎不像处理问题的态度。

      “当然是考虑销售的问题了。”律师道,无动于衷的表情,似乎胜券在握

      “明显知道我买不起啊……按揭你也不敢给我呀?”余罪愣了,不知道其中又有什么事了,这不像聪明人的作法,聪明的富人,怎么可能和一个穷鬼较劲?

      “当然不可能按揭,必须一次付清款项。”律师道,看两人愣着,他补充着:“否则,我们只能诉诸于法律了,其实很简单,要么你们拿钱,提走车。要么咱们就直接在法庭上见面。”

      交锋,似乎像一次交锋,余罪瞪着这素不相识的律师,奇怪地问着:“我没惹谁呀?至于这样吗?就判赔我们给你一百八十万,我也拿不出来呀?”

      “十八万都没有。”鼠标恨恨地道。

      “那二位就要承担这件事的后果了,不瞒二位讲,你们俩公然跑到这儿抓人,什么都没有出示,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特别是你们俩还对这里的店员拳脚相加,这那是执法,简直是违法啊。”律师道,加重了语气:“很不幸的是,两位打人的英姿,都被这里的监控录下来了,我想如果深究的话……不光法院,连检察院也得找你们喝茶吧?”

      鼠标愣了,余罪傻眼了,尼马碰上高手了,这可把两扣得死死的了,真要查,抓候波根本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合法?

      律师却是不理会两人,拔弄着手机,翻到了一页,放到了余罪和鼠标面前,手机视频播放着,律师笑着道:“这个视频很快就会作为新闻传播出去,现在的网络的力量很大的哦,处级厅级的领导一夜之间都能被拉下马,不知道两位是什么级别………不知道两位这身警服,还能不能穿下去啊?”

      “哟,明白了。”鼠标吸了口气,反而心平气和了:“这不是要钱,这是想整死我们。”

      “这话就不好听了,我们都是依法办事的,不过说到钱嘛,我的委托人还真不在乎。”律师道。

      “其实,你的委托是想一巴掌把我们拍死,拍到下辈子都翻不了身?”余罪笑着问,知道这事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呵呵,就不拍,您也翻不了身啊。”律师可笑地道。看着两人,像看小丑一样,他笑着补充着:“我劝二位还是赶紧凑钱把车提走吧,趁事情没搞大,早了早结。”

      “就提走,这事也未就有完,我提不提是一样的,这个警察是当不下去了,是不是这个意思?”余罪问。

      “我得对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但是对于不遵纪守法的公务人员,我觉得还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律师笑吟吟地道,这骂得不带脏,好有水平。

      僵了,愣了,傻眼了,连妥协的机会都不给,鼠标像是如释负重一样,嘿嘿傻乐着:“这下好了,尼马不用赔钱了,老子可以安安心心在街上摆摊了。

      “你说什么?”律师愣了下,本来以为会被吓得失魂落魄的。

      “他的意思是,工作都要丢了,还你个逑毛啊。”余罪严肃地讲了句粗话

      律师脸色一寒,很严肃地斥着:“粗俗”

      余罪和鼠标相视一眼,一个看左,一个看右,看看没有会客的房间没有监控,然后两人像准备走一般,鼠标道:“回去告诉你的委托人,车损我们可以赔偿,但玩人我们就不能接受了……想坑死我,你他妈等着。”

      “很粗俗,很无知。”律师斥道,不屑地看了眼。

      余罪却是很正色地勾勾手指道:“张律师,我有一句肺腑之言要告诉你,我们不针对你,其实是……”

      随着余罪严肃的勾手指动作,律师下意识地起身,以为这位小伙识相,却不料他站起来在余罪面前时,余罪和鼠标心有灵犀,齐齐一声:

      “呸”

      两口唾沫吐了律师一脸一嘴,律师啊地一声喊上了。

      “这才是粗俗。”余罪得意洋洋奸笑着,扭头就走。

      鼠标走到门口,回头看擦脸的律师,他道着:“想告我们,不能擦,那是证据。”

      “你们你们你们等着,有你们哭的时候粗俗,流氓,土匪……”律师气急败坏地骂着,不过不敢追出来。

      “看看,你们这儿人什么素质?”余罪义正言辞的喝斥着,店员们被律师的气急败坏乱嚷乱骂搞得好不迷懵。

      “真粗俗。”鼠标撇着嘴,给了可怜的律师一个形象的评价。

      两人勾肩搭背,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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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语救急

      “什么?他们骂你?”

  “什么什么?往你脸上吐口水。?”

  “根本就没谈?”

  “你……你你……”

  栗雅芳气得粉脸变化,扣了手里,重重地扔在桌上,声音很大,惊得对面的史清淮和肖梦琪心里咯噔了一下。

  “栗总,您是说他们?”史清淮稍有尴尬地问,这边好容易邀出来坐下来谈了,那边又出问题了。

  “他们已经在四处筹钱了,主动去找你们应该是协商赔偿问题,不过那两位脾气有点不好。”肖梦琪道,学心理学的,用到正场上,却觉得自己嘴巴好笨,一句像样的话也说不上来。

  “脾气不好?那是觉得我脾气好,欺负我是不是?”栗雅芳杏眼圆睁,上火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们……”肖梦琪赶紧道。

  “他们于得可真不错啊,骂我的律师,还吐他脸上什么也别说了,几十万赔偿我还扔得起,我就看他扔不扔得起工作……我不是针您二位啊,像这样的人,我买凶灭他的心思都有了……什么人啊。”栗雅芳拉着包,装起了东西,告辞的话也不讲了,蹬蹬蹬,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不是真的?不是说两人去协商赔偿问题,进门说得还挺好……怎么还往律师脸上吐口水?”肖梦琪愕然道,和栗雅芳刚刚还谈得凑和,谁知道一个电话就捅了。

  “应该不假,很像他们两人风格。”史清淮瞪着眼睛,气得太阳穴青筋暴露,有点怒火攻心了。

  刚说了句停职,他们扔了警证就走;刚想以总队的名义出面挽回,两货又得人家得罪死了,其实这事对方肯定要要挟,得到更大的赔付,谁可想一句不合又僵了。

  “那这事就麻烦了,真不要钱非把两人往法庭上推,估计局里和总队不会姑息这种行为的。”肖梦琪有点为他们担心了。

  “这对咱们是威胁,对他们不是。”史清淮黯黯地起身,两人边走史清淮边自嘲地道着:“我这个小组啊,可能也就我在乎这身警服,他们五个啊,就全给开除了,活得只会比现在更滋润。”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可笑,外人觉得这身制服威风凛凛,真正穿上它才知道责任和压力有多大。

  买了单,出了这间茶楼,肖梦琪驾车回返。上车时候新的消息就传来了,少了一个张屠户,不会光吃带毛猪的,工作依然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因为候波交待,锁定了四店那位叫“王成”的接车员,当时就查到身份是假的,此时的新信息一出来,史清淮看着,下意识地指着路边:“停车、停车…您看下这个线索。”

  肖梦琪知道案情有了新进展,泊到路边,翻查着警务通手机,越看越兴奋了,在案发当天,五原机场拍下了“王成”离开的记录,他用的还是这个假身份,这种内嵌式芯片的假证可以乘机出行;这还不是最振奋的,那个同时出现在五原、以及当天从大同离开的排查经过四十八时间过滤,也有了结果,最终的模板留下了三百多人,因为四店可能是出事地的原因,技侦把四百多人的肖像模板放到了离四店最近的一个交通监控点,米距离,意外地发现了接车员王成案发前数次被人接走,是辆出租车,又经过数小时的回溯的排查,查到了王成的落脚在湖宾会堂后的一座单身公寓楼。

  这里不再意外的是,三个人有一个肖像和嫌疑人模板,最终重合了。

  “也就是说,这个王成和劫匪通气的可能性很大?”史清淮道。

  “也许根本就是一伙,这个排查查得好啊……未知目标,用他的行为模式给他固定一条线条,咝……史科长,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他这活于得才叫侦查。”肖梦琪凛然感慨了句,想起前一天余罪和徐赫主任一起排得那个模式,已经用一个框架把嫌疑人圈到里面了。

  当天从五原出发、大同离开,住五原的时候会拣僻静、中高档的场所,两市使用不同的身份……容错几乎压到了极致,几乎就像目睹了作案过程一般。

  “可还是没有确定真实的身份啊,接下来还有多远?”史清淮问,有点外行了,毕竟不是刑侦专业上的人。肖梦琪道:“也许很远,也许就一步之遥了,再有线索出来一交叉,他们就快无所遁形了……已经有完整的肖像,就差一个真实身份了,只要牵出一个人,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可问题是……”史清淮道,欲言又止。

  “我和杨总队长汇报去,人一定得留下。”肖梦琪道,种种猜测直接或者间接的证实,现在她一点也不怀疑,店就是这个案子的初发地,所有的设计都是从这儿开始的。

  “他未必有那么大份量啊,这个专案组现在已经庞大到不知道该谁发号施令了。”史清淮道。

  “再大的团队也需要一个灵魂人物,如果没有那天我和徐赫主任的临时起意,让他们分析案情,估计现在我们还在原地打转,谁可能想像到,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在店做的手脚?谁又敢想像,用得那么简单到拙劣的办法……省总队的反劫小组一直在遥控停车的方面找,估计高科技顶不上一把改锥啊。”肖梦琪道。

  两人说着,疾驰回总队。

  案子在缓慢地向前进行着…………

  又一辆车驶回了总队,是许平秋和万瑞升政委,接到案情通报,午饭刚过又驱车赶回来了,下车时,史清淮和肖梦琪追着领导的步子,草草把大致情况一讲,许平秋听着听着,蹙着眉停下了,一甩指头道着:“那这个路子就应该没错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在五原查找他们的落脚点,找到更多的目击和证据,想尽一切办法确认他们的身份……二是和各地加强沟通,看看并案中,有没有这些人的影子……不要急着走下一步,无准备之仗,不能乱打。”

  边说边走,作为领导,指明方向即可,史清淮趁着这机会,轻声向领导说了句什么,又把许平秋说得驻足了,他没问史清淮,反而问肖梦琪道着:“你们俩出面交涉了?什么情况?”

  “砸坏的是一辆价值一百八十多万的进口奥迪,未启封的新车,经营商肯定觉得不好再出售了,想多要点赔偿……所以他们的态度是,要上法庭。”肖梦琪道。

  “那他们俩呢?”万政委道。

  “哦,他们今天去店协商赔偿了。”史清淮道。

  “不错,有担当,可赔不起呀。”万政委道,惹得许平秋笑了,笑道:“有赔礼偿态度,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咦,好像又出事了,怎么了

  看两人面色不对,许平秋问,肖梦琪说了,可能是律师提的条件太苛刻,他们骂了律师,还朝人家脸上吐口水,现在又僵了,经营商不要钱了,要告到底。

  这话听得万政委没憋住了,噗声笑了,许平秋哭笑不得地道着:“这俩兔崽子,现在肯定横下一条心了啊,真要因为这事被开了……呵呵,我估计一辆车的代价不够啊。”

  说得有点无奈,不过那是基于对余罪的了解上,老许也很难为,摇摇头,向楼上走着,史清淮追着领导的脚步,小声说了句,线索都从这个小组出来了,大部分猜测证实是相当可行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想看到余罪更坏的结果

  听这话,许平秋拉下脸来了,回问着:“是你宣布的停职啊?”

  “是总队的命令。”史清淮有点难堪,嗫喃道。

  “那你是特警总队的人?我可没下这个命令?”许平秋道,不理会了,背着手上楼。

  史清淮愣了,难道协同办案,听从指挥也错了。

  “如果你们没有和他一起承担错误的勇气,那你们同样要失去和他一起找出正确答案的机会。你这个领队当得不合格啊。”

  一个声音响着,是上楼的许平秋说得,史清淮和肖梦琪抬头看了看,听得心里似有所动,史清淮尴尬地问肖梦琪道:“难道我错了?”

  “你没错,但这事不能以正常和正确的方式来。”肖梦琪道,给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两人相顾无计可施。

  楼上,敲门声起,杨武彬总队和亲自开的门,一见许平秋,亲热地拉着手,往自己的办公椅上请,又亲自倒着水,印像中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客气过,万政委开了个玩笑,直说太厚此薄彼了,杨总队长又给两人挨个点烟,然后一摊手问:

  “我这个姿态可以了吧?两位还满意。”

  这事中的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两天内浮出水面的线索让杨总队长信心大增,可回头一想,这是那偷机油的提供出来的线索,又觉得惶恐,千不该万不该,把两最能于活的随口给打发了,真是能找出劫匪来,那砸车,谁在乎呢?

  可跨了一个警种,送神容易请神就难了,老许电话里一直挤兑,一句好听的也没说。这不,又请回来了。

  “满意……老杨,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平秋明知故问。

  “那两个人给我找回来,厉害啊,真厉害……两天就挖到货了,还是从我们漏掉的地方。”杨武彬总队长惊讶地道,现在实在后悔草草下那个命令了,许平秋直道着:“那事可惹了一身骚啊,你确定?”

  “要抓错了,肯定是一身骚……可现在这情况,该哭的是谁还指不定呢。”杨总队长笑道。

  许平秋毫无征兆地笑了,他知道是警察的阴暗思维又在作祟了,笑着问:“那你急着下命令,停他们职,打发他们走人,再让我叫回来?我还告诉你,不行,叫回来他给你消极怠工,怎么办?”

  “哎哟,老许呀,都火烧眉毛了,这拔劫匪还指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策划下一桩呢,咱们争这个有意思吗?那你说怎么办?”杨总队长道。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了。

  “想吃羊肉,就别嫌膻;想找贼窝,就别怕捅娄子,就你下面这帮只会听命行事的人,他于不成这事。”许平秋道,杨武彬点头称是,躬身问计,这时候,该许平秋笑了,笑着道:“这事不难,我可以全权处理,不但人可以给你,而且侦破此案的可能性很大……”

  “是,那谢谢老许啊……”

  “不过不能白给你。”

  “我知道,有这机会,你指不定得怎么坑我一把,说吧,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

  “政委,告诉他。”

  “杨总队长,我们开口不大,刑侦上穷啊,不像你们这儿都是省府的近卫警,什么装备也有……这样,这个快速支援小组,现在是一穷二白,装备报批啊,到现在都没批全……您看你们是不是解决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对了,后期训练,我们还想借你们几个教官……”

  “你别拉脸啊,爱给不给,我朝武警总队要,他们也给点面子。”

  “对了,杨总队长,这次办案的经费,你得先紧着我们用啊,反正你们的外勤也于不了这活。”

  一会儿送出门来的时候,杨总队长的脸绿了,估计被宰得不轻,万政委和许平秋是忍着笑下楼的,上车时万政委偷笑着:“这下好了,给咱们省了一大笔预算啊。”

  “省厅一天三催命,老杨早急了,其他单位不使劲,光靠他,找到劫匪还指不定要到驴年马月了。”许平秋得意地道。

  “那这边的怎么处理?栗小堂的汽贸公司可是个省城知名大户,他家代理了三个品牌的进口车销售,咱们俩这小处长,不知道人家买不买账?”万政委道,这事稍有点困难。

  “我得当回恶人了啊,这一百八十万,我也赔不起呀。”许平秋道,笑着,那笑脸,似乎也有贱贱的成份在内,政委也笑着,似乎这件已经僵着无法解决的事,对于这个层面,根本不算个事。

  是啊,其实许平秋担心的是那两位的心态,不过得知两人四下借钱,而且还主动上门协商赔偿时,他倒觉得两人确实有长进,尽管还吐了律师一脸口水

  “老许啊,咱们搭裆这么多年了,我可有句话得提醒你。”万政委道。

  “怎么了?”许平秋睁开了小眯的眼。

  “我真不知道这是两颗好苗,还是两根毒草啊。”政委道。

  “好苗咱们太多了,就缺毒草啊,对付这帮肆无忌惮的劫匪,除了以毒攻毒,以恶制恶,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许平秋道,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这几个高明的罪犯,还真让他生气了。

  政委看了看总队长,笑了,他知道,劝也没用,只要能抓到嫌疑人,他这位搭档从来就不惜任何代价,同样也不惜任何……手段

  什么事到胸有成竹的人心里,都不急。

  这事许平秋一直拖到次日上午,看报时间结束以后,他才从省厅大院出来时,史清淮和肖梦琪已经等在大门口了,他踱步上车,一挥手,走,会会栗经理去。

  事情开始恶化了,本来还准备缓一缓,不过据史清淮打探,经销商方面正式提起诉讼来了,就在今天上午,是通过律师办的,都是行内人,也都知道到这个份上,恐怕挽回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最低限度,那得赔上人家几十万车损

  这对谁也不是个小数目,何况是个工作不到两年,月薪不足三千的小警,肖梦琪此时倒觉得余罪和鼠标真有点冤,公事办到这份上,也算上奇葩一枚了。光赔钱还是好的,真要捅出来,怕是官衣也得给扒了。

  “二位,怎么不说话?小肖啊,能让你这位留洋回来的心理专家看上我挑的这个队员,是不是觉得他有过人之处?”许平秋没事人一般问道。

  “确实有,他对犯罪有独到的见解。”肖梦琪道。

  “那如果开除了他,你是不是觉得很挽惜呢?”许平秋道。

  “肯定的了,这样的人可不好找……不过,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吧?就立案,法院也是从协调开始的。”肖梦琪道。

  “让他赔几十万,还不如开了他呢。”许平秋道,肖梦琪愣了下,怎么觉得许处长这话说得比余罪还无赖,她没敢质疑,许平秋却是在唉声叹气,不知为何,史清淮却是心系着昨天领导说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道着:“许处,也许我是有点太刻板了,宣布命令再缓一缓,没准还有转机……杨总队长回头就找我,让我把人叫回来,我跟他们通话了………”

  “他们怎么说?”许平秋问。

  “他们说……他们说……”史清淮嗫喃着。

  “直说,他们放不出好屁来。”许平秋道。

  “他们说,老子不于了。”史清淮直说了。

  果真不是好屁,肖梦琪喉咙一呃,笑声卡住了,许平秋却是哈哈大笑着,笑着点评着:“你没必要介怀,这话他也对我说过……哈哈……”

  看来这位奇葩的来路确实不凡,肖梦琪听许平秋这么讲,却是对余罪的出身更怀疑了,不过涉及到刑侦上的事,很多秘密她是不宜多问的,不过她看出来,许平秋肯定要出面保人,这一点,多少让她放心了。

  车直驶店,身着便装的许平秋还是蛮有气质的,最起码熊腰虎步,官威十足,进门接待的不敢待慢,老许一挥手:“叫你们经理来……告诉他,西山省公安厅刑侦侦查处处长,省刑事侦查总队长许平秋有请……别给我打马虎眼,小栗不来,就叫老栗来,小栗老栗要是都不来,换个地方说话我就不这么客气……快点”

  就这么一句,镇得全场面面相觑,接待的报告店长,店长不敢怠慢,赶紧给经理打电话,这个面子够大了,店长那小伙子,打完电话就请着许平秋到经理室,主动给开了门,说着稍等,栗老总马上就来。

  挥手屏退了人,许平秋绕有兴趣地四下看看这间简约而豪华的办公室,往老板椅上一坐,感慨着,哎呀,还是当商人好,这套办公桌椅得十几万啊,我这处长都没资格享受啊。

  史清淮和肖梦琪笑了笑,言语间似乎听出许平秋和这一家有关系,他们所知,经理是栗雅芳,怎么又出来个栗小堂,出声问时,许平秋笑道:“老栗我在市局的时候打过交道,那时候领导配车,他没少往咱们局里跑……是个人物啊,现在都开几家专营店了。”

  “可这事……人家能放余罪他们一马吗?毕竟是他们把人家车砸了。”史清淮道。

  “小伙子,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你需要站到一个高度看问题……任何问题都有它的解决方式,不能光想着赔钱嘛,再说我也没那本事给他弄钱啊,你们有吗?”许平秋笑着问,肖梦琪笑了,摇摇头,直道着:“可是不赔点,说不过去啊,就法院判,也跑不了啊。”

  “他们要执意那么于,一毛钱也拿不到,本来那俩臭小子还准备承担点损失,现在呀,我估计点把火的心思都有了。逼他们出一百八十万……谁想的这馊主意啊?这不是要赔偿,这是要把他们赶出队伍啊。”许平秋笑道。

  不管怎么看,肖梦琪都看不出许平秋准备用什么办法解决,难道以势压人?不可能,未必压得住。可其他方式,似乎解决不了这件已经诉诸法律程序的事。

  闲聊没多大一会儿,人来了,小栗老栗一起来了,栗雅芳见过了,面似罩霜,似乎很不情愿被拉来,栗小堂五十年许,一身唐装,显得精神矍铄,进门就拉着老许的手握着嘘寒问暧,直呼得罪,栗雅芳却是淡淡称呼了句,没下文了。

  “来来来,老栗你得上座。”许平秋把老头请到老板椅上,己方三位坐到一起,栗雅芳却是态度很冷淡,枯坐在他们对面,许平秋几句进入了正题,直问着栗小堂道着:“老栗,就那点事,给个面子,放他们一马。”

  说得颇有江湖味道,老栗呵呵一笑,同样江湖人的作态,一拱手作揖:“得罪了啊,许处,您出面,这面子我不能不给……这样吧,告不告的就算了,赔个车损,这事揭过了。”

  老栗一说,明显看见小栗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的样子,插了句:“车损47万,加上我们来回维护维修和运输费用,赔偿不能低于六十万。”

  领导的面子直接把价值缩水一大半,不过许平秋撇撇嘴道着:“还是多啊,六十万对你们讲是个小钱,可他们月薪三两千,你让他们上那儿给你们凑这六十万?怎么,不至于我们总队给你赔钱吧?”

  “不敢不敢,那许处您老给个价,行吧?”栗小堂看样是混过来的人,对许平秋很客气,可姑娘就不那么客气了,直道着:“许处长,难听话我就不说了,可这个损失总不让我们承担吧?那辆车进价都到一百六十万了,总不能还准备让他们几万块了事吧?”

  “几万?”许平秋迎着质问的眼光,笑着吐了句:“可能也没有。”

  史清淮和肖梦琪一怔,咬着嘴唇,把笑憋住了,现在算是领教许平秋的水平了,那脸皮怕是比余罪和鼠标加起来都不逞多让。

  “那就没得谈了,法庭上见吧。”栗雅芳不客地道。

  “好啊,真上法庭,我准备当他的代理人,不过有些后果,我希望你们提前考虑到啊。”许平秋笑着,脸色在慢慢变黑,老栗看僵了,赶紧起身劝着:“有话好说,这个……许处长,姑娘还小,不太懂事,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就再从长计议,也不能不了了之啊……许处长,我能把您刚才的话理解成对一个商人的威胁吗?”栗雅芳火了,站起来了,看样子,不吃许平秋这一套。

  “坐下……都坐下,心平气和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什么地方见,你们随便选……”许平秋招着手,老栗有点紧张地坐下了,小栗气咻咻地坐下了,就听许平秋道着:“本来有些事不能透露,不过到这份上了,我就当恶人,也得把话说到明处…不像有些人在背后动手脚。难道你们真不知道他根本赔不起?真要把他们开了,倒霉的是你们啊……不要以为你们抱个粗腿,就连系统内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啊?”

  哼,栗雅芳鼻子嗤了声,不服气了,老栗这话听得也不入耳,陪着笑脸明显少了。

  肯定有内情,肖梦琪看出点什么来了,不过那个层次她恐怕无缘接触得到

  “清淮,把案情大致告诉他们俩。”许平秋道。

  “什么?”史清淮惊了下,还在保密阶段,不过看许平秋阴着脸,他还是照办了,把717的发案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讲着讲着他也发现玄机了,这事,又何尝不是对方的软肋呢?

  听完了,老栗愣了:“不能吧?在我们这儿作的手脚?有证据吗?”

  “这……这绝对不可能的?”栗雅芳也吓了一跳,毕竟下面的事自己了解的不算多,一切都是按章办一,生意已经很稳定了。

  “那你觉得特警是吃饱了撑得,到你们这儿提取录像,到你们这儿无缘无故抓人?抓的候波到现在都没放出来,难道是冤枉他?我这样说吧,那个嫌疑最大的接车员,王成……你们给我找回来,我赔你一百八十万。你们找这么多事,没朝你们要办案经费,没有让你们停业协助调查,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你真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许平秋道。

  这话真把栗家父女吓了一跳,栗雅芳看了父亲一眼,心思敏捷,马上驳斥着:“就即便是这儿出的事,那有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罪犯啊?”

  “准备走。”许平秋不说了,一摆头,两位跟班起身,惊得老栗小栗同时起身,许平秋笑了笑道着:“没错,一切都在未知之中,有三种可能,我们错了,问题不在你们这儿……前提是怀疑刑侦总队和特警总队联合办案的能力,要错了,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第二种,我们是对的,那位接车员王成就是劫匪同伙,他藏在你们车行,你们没责任,不过要传出去,商誉损失有多少?这不是一辆车的事吧?”

  “还有第三,你查证一下,出事的车辆是京牌三个六,是位京官家姑娘,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自己查吧……他要是知道姑娘是你这儿出的事,老栗啊,赶紧把生意盘点盘点,出国养老去吧啊,你可是越活越糊涂了啊,在这事上想替谁出头,把他们俩开了?呵呵……法庭上见?口气倒不小,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了,都是合理合法收入?这年头,查谁不是毛病一堆啊?别把自己扮守法公民啊。”

  连说几句,背着手走出了门,史清淮和肖梦琪凛然跟着,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处理方式,而且看这方式,震憾是相当大的,三个人没出到门厅,老栗就追下来了,要挽留,吃饭,许平秋阴着脸一概回绝,坐上车,扬长而去。

  这官威耍得,肖梦琪回头看傻站在院子里的父女俩时,有一种好解气的感觉,不过旋即又觉得有点过了,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不给赔偿也罢了,还准备要人家的办案经费。

  车行了不到十分钟,电话回过来了,许平秋摁着免提,是老栗的电话,就告诉许平秋一件事:撤诉

  而且条件放宽到了极致,象征性赔点,公开来道个歉就行。

  扣了电话时,史清淮和肖梦琪都在笑,笑得不可自制,半晌憋住时,许平秋却是严肃地问:“你们俩,觉得我是不是卑鄙了点?”

  “对此,我表示理解,咱们实在拮据呐。”肖梦琪笑着道。

  “许处,难道这事还有人在背后指使?”史清淮听到了许平秋的弦外之音

  “没有都不可能,不提这个了,赶紧找…把那两个家伙找回来,小肖,清淮,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务必最短时间里,把这个团伙刨出来。其他的事你不要考虑,想办成事,自己人,必须抱团,否则一盘散沙,什么都于不成。”许平秋道。

  “是”两人现在的信心,开始狂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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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非是意气


  “来,于一杯,谢谢孙羿兄弟啊。”余罪喝得面红耳赤,倒了一杯,和孙羿一碰杯,一饮而尽,鼠标也是愁绪满怀,难得地拉着脸,有气无力,哥仨就在鼠标买的二手房里,媳妇不在,三个人都不擅长做饭,方便面,火腿肠,就着蚕豆下酒。

  “哎,我说,还没见通知呢,你们就把自己开除啦?”孙羿看不懂了。

  “估计差不多,钱吧赔不起,一他妈上法庭,迟早得被开,我把辞职报告都写好了,省得被开了丢人,我先辞了拉倒。”鼠标道。

  “这次我们是难兄难弟啊,我们商量好了,一块贩粮食水果去。”余罪道,终于下了决心了。

  “那,不用赔人家的车了?”孙羿问。

  “我们本来说搞搞价,赔点车损得了……他妈的,人家直接让我们买走那辆值一百八十万的车,我靠,我要买得起,我还当什么警察嘛。”鼠标火大地道,余罪恶狠狠地说着:“去他妈的,律师一说到这儿,老子吐了他一脸。”

  “拽”孙羿道,一捋袖子:“简直拽得吊炸天了。”

  “不拽怎么着?反正也赔不起。”鼠标端着杯子,要敬孙羿兄弟一杯时,门铃响了,余罪问着:“哟,你媳妇知道了?”

  “不会吧,我还没好意思说呢……大中午谁来?”鼠标到了门口,凑着猫眼一看,回头道着:“大保姆和那妞来了,怎么办?”

  “安慰咱们来了,有个逑用……正好,辞职报告给他们,明天老子就回汾西。”余罪道,鼠标一咬牙,嗒声开门,史清淮和肖梦琪进来了,许平秋跟在后面,也进来了,看得鼠标咧了一下嘴,许平秋没理会,直接踱到了家里,孙羿惊得起身敬礼:“许处长好。”

  “看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相当强的……砸了人家一百多万的车,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喝酒…呵呵……不错,龙城高粱白,爷们的酒。”许平秋笑着,肖梦琪和史清淮看余罪成这样了,都心里有点不自然,他根本没理会许平秋,自斟自饮着。

  许平秋有的是办法,回头一喝:“过来,严德标。”

  “是。”鼠标得儿得儿奔过来,余罪一侧头瞪了眼,得了,鼠标一敬礼道:“叔,最后一次给你敬礼了,您也别来安慰了,我把辞职的都写好了………我们也不给组织添麻烦了,直接走人得了,他们就告,我们的事,我们担着。

  鼠标交着报告,歪歪扭扭写了一页,这么有担当,倒是让许平秋很嘉许的看了了一眼,然后展开报告,扫了几眼,悖然大怒,拿着纸扇了鼠标巴掌训丨着:“一点长进都没有,一页纸写几个错别字……辜负写的是姑姑的姑。”

  一训丨史清淮和肖梦琪忍着笑,鼠标低着头喃喃道着:“凑和着用吧,就这水平。”

  “你呢,余罪……你的写了没有?”许平秋问。

  “写了。”余罪掏着口袋,交到了许平秋手上,许平秋也同样展开看了看,这回却是表扬了:“哦,写得不错,相当不错。”

  赞了句,又加奖道:“比严德标同志,稍强一点。”

  这不知道是赞还是贬,余罪却是叹了口气道着:“你挖苦我有什么意思?咱们学历一样。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这身官衣到头了。”

  “我是总队长,没辞职以前,你还是我的下属吧……站起来,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许平秋口气一硬,训丨着余罪,这货胆子越来越大。

  余罪吊儿郎当站起来,三个小警一站,酒气熏人,气得许平秋道着:“看看,这还像人民警察的样子吗?太怂了,屁大点的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严德标,这什么赔偿诉讼的事,我给你解决了怎么样?你能保证全身心投入到案子里吗?”

  “咦?是不是啊?”鼠标愣了下,峰回路转的太快,他愕然地看着史清淮,突然间大悲成大喜了,赶紧敬礼道:“能”

  “你呢?”许平秋盯着余罪,余罪怔了下道:“这就应该总队解决,一个案子涉及嫌疑人多了,怎么可能没有意外?”

  “哦,看看,砸人家车还有理了。”许平秋给噎了下,又道着:“好,总队的职责,该不该负,我都负了,你呢?”

  “我就不辞职,也是停职期间,谁觉得我的方式不行,可以另请高明啊。”余罪梗着脖子,很不客气。

  这话很难听,最起码让史清淮觉得很难堪,不过许平秋已经习惯这家伙的负气了,笑着斥道:“不要给我这副嘴脸行不行?你不停职期间,又于了多少职责范围内的事?”

  孙羿噗声笑了,肖梦琪也笑了,这笑得余罪有点糗了,气上不来了。

  许平秋一正色直问着:“别告诉我,你对案子行动好奇心了,我问你,为什么那样抓人?”

  “只有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诈一把才能试出真假来,否则,那怕有几分钟缓冲时间,候波都可能什么都交待不出来。”余罪道。

  “他交待的接车员王成,你觉得能抓到吗?”许平秋问。

  “抓不到,应该是假身份,作案的当天,他应该第一个撤离走的。”余罪道。

  “那该从什么地方找?”许平秋道。

  “回溯一下他所有的话动轨迹,在踩点期间,肯定和其他劫匪有过交集……甚至就在店附近,只要捕捉到一个影像,应该能找到他们的临时落脚点。然后再顺藤摸瓜。”余罪道。

  “为什么不根据这个肖像,对王成的真实身份展开排查呢?”许平秋问。

  像是故意难为余罪,余罪两天的案情进展都不知道,事实上是查了,还没有结果,余罪想了想道:“短时间查不到,团伙式作案,特别是这种大案……作的时候聚集,一做完马上就分散了,都要避避风头看看情况再露头,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是藏得最深的时候,所以,任何排查都可能无效。”

  肖梦琪微微咦了声,惊讶地审视着背向她的余罪,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许平秋费这么大劲保人了,就这前瞻性,可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

  “那么应该怎么样做?我可以透露一点,跨省作案的可能性很大,现在专案组准备考虑派遣外省作业。”许平秋问。

  “时机还不成熟。”余罪道,想了想,说着:“我们把这个作案模式还没有吃透,他们在五原呆的时候应该不短,落脚点在哪儿?作案车辆的来源?活动情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再捋清楚,总不能还不知道他们大致什么地方人的情况下,就漫天撒网吧?”

  说完了,许平秋以一种谑笑的眼神看着他,余罪也在笑着,这时候许平秋做了一个动作,把两人的辞职报告,慢慢的撕了,撕成了碎片,装到鼠标口袋里,给余罪整整衣领,语重心长地道着:“善后的事你不行,我来处理……不过找到目标的事,我可不行,你能处理吗?”

  余罪犹豫了一下下,刚刚下了决心,却不料此时已经快被击得粉碎了。

  “你是从那种环境里走出来的第一人,这辈子恐怕注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这些人应该比你见过的罪犯都高明不止一筹,你就辞职,也不应该在这个关键的挑战面前走人,你的作法可以质疑,可你的能力,谁也不能否认……给我们确定答案,能处理吗?”许平秋问。

  余罪挺挺胸膛,喷出一嘴酒气夹着一个字:“能”

  “这才是你”许平秋嘉许地看了一眼,背着手走了,走到门口道着:“你们不用送我了,带着他们开始吧……对了,严德标,有办法找作案车辆吗?

  “有”鼠标挺着胸膛,信心百倍地道。

  “看看,他们特警办不了事,治安上的小伙就能于了,怨不得他们得请咱们呢,哈哈。”许平秋大笑而去。剩下一屋人,相视间,窃笑,谑笑,加上余罪不好意地笑。

  “喝成这样?还能于活吗?”肖梦琪看着两人穿衣服,道了句。

  “小意思,他们治安上,不喝多出去都不叫执勤。”孙羿道,自己也喝得晕三倒四了。

  史清淮和肖梦琪笑着下楼了,不一会儿,三个人下来了,孙羿告辞跑了,鼠标和余罪钻进车里,肖梦琪问着怎么找,鼠标一拍巴掌,走,拆车市场,二手车市场,我给你们想办法。

  办法真不难,标哥电话呼叫了七八位治安队伙计,到了一家二手车经销处,醉醺醺地找老板,于啥,买二手车,整个破面包,办点事…老板开价一万二,跑了九万公里的,包牌上户。

  标哥豪气地说了,不要牌的有没有?

  老板有点警惕地瞅了瞅鼠标,估计是找车载打手那一类地下人物,要么是拉工人的包工头一类,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给了个答案:有

  好了,鼠标一个电话,来了一群警察,讹了:兄弟,你摊上大事了,有群抢银行的就在你们这儿买的车,认认,这辆面包车是谁手里出的……别告诉我认不出来啊,认不出来,想不出谁于的,我们没事可作,只能刨你的问题了?你确定你没问题,刚才还准备卖给我一辆黑车?

  三讹两诈,诈出了数位搞这种地下生意的黑商,你咬他,我咬你,他又咬我,没到天黑,这辆作案车辆还真找到下家了,是北郊的拆车市场出的货,只有那儿能源源不断提供这种报废车辆的零部件,随后那里被特警的两个外勤组连窝端了,根据这些黑商们的辨认,这辆车是案发前四天在北郊买的,两个操外地口音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那位不知去向的店的店员,王成。

  没有藏得天衣无缝的线索,看你怎么找了,两位酒还没未醒,又挖出一条可供参考线索,实在让那些气势汹汹奔波了数日,却一无所获的特警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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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谁能解谜


  七月二十九日,案发后第十二天…………

  省特警总队的大会议室,召开了第一次参案人员分工及案情分析会议,这是为了进一步明晰各参案单位的责任,加速案情侦破而开的,省厅秘书长张琛带来了崔厅长的命令,两个副组长,分别由杨武彬、许平秋担任,一个负责外勤、一个负责案件侦破;外勤队长是特警总队赫赫有名的总教官尹南飞,而许平秋这里的阵容也不弱,他启用了自己最得意的班底,重案二队的邵万戈。

  作为本案的智囊,肖梦琪、徐赫、史清淮分别在坐,十天时间,进展不是没有,但仍然离目标相去甚远,沿着转账排查的线索,无果;协查店发现的嫌疑人“王成”,无果;此时就即便作为敌对的警察,也不得不惊讶于这些人高超反侦查能力。落脚地连一点毛发都没的提取到,别说指纹了。

  所有的涉案账户,在案发后一天内完成转账,转出境外,再无线索;即便是店发现的那位接车员,案发后销声匿迹,总队在店员里进行的详细的反复排查,根据此人口音,还派一组专赴广西办案,从历年来有抢劫前科的嫌疑人中挖掘,没有任何发现,甚至到目前为止,还不能证明,这个“接车员”王成就是劫匪中的一员。

  “大致就这个样目前我们的发现的重大嫌疑人有三位,第一位是王成,店的技工;第二位是这两位,交通监控记载他们曾经和王成接触,经西郊拆车市场落网的嫌疑人辨认,这位高个子的,曾经和王成一起,在他们处购买了一辆二手面包车………现在还没有查到牌照和假签的来源,因为没有找到作案车辆,暂时也不能确认。”史清淮介绍道。

  这就是参案以来的成果,说大也大,毕竟挖出了这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可说小也小,大部分发现都像空中楼阁,因为缺乏证据的缘故,都不能予以认定

  “万戈,你们的看法呢?”许平秋点将了。

  邵万戈笑了笑,示意着身边的人,是位皮肤白白净净,样子帅气的小伙,很小,似乎身上还没有脱去学生的稚气,不过在座的没有小觑他,是邵万戈力荐的。

  肖梦琪对这小伙好感颇盛,看着他,昨天他们才参案,不知道许平秋为什么头回就把他点出来了。

  是解冰,他起身向在座的上司们敬了礼,换插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道了句:“我说说自己的看法,如果有不对之处,敬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首先,我觉得我们的眼光不能仅囿于五原、大同两地,应该把以前并案这些疑似案例全部放到一起考虑,大家看,这是受害人中的三位女性……”

  现场的照片,是发现第一时间拍摄的,一位三十四岁,两位二十多岁,都平静地躺在拉开拉链的提包里,第大的一个提包,腿蜷着,面部很安详。五原这一例就是,当时报案后直接通知的是法医,到场才发现受害人的呼吸很均匀,像深度睡眠一样。

  “他们采取注射的方式,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为转账争取时间,按照银行T+l的惯例,当天是不能支付的……但是我有不解的地方,既然已经得逞,为什么还花大力气载了受害人一百多公里,扔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市郊垃圾上,他们是从二级路走的,随便扔在路边草丛不更好?”

  这是一个疑点,或者说对于警察不是疑点,解冰继续道着:“之所以这样做,可以给个解释是,他们有畏罪的心态,也就是普通所说,谋财而不害命,给自己日后留一线……基于这个判断,又有另外一个疑点,大家看三位受害人,就即便年龄三十许的,都是位美人胚子吧?我接案后第一感觉,曾经怀疑过有性侵的可能,不过事实却是,根本没有,送进医院的检查已经证明……不但没有,而且大家看这些画面,根本不像抢劫后的慌乱处理过的,三位女性都被放进加长的旅行包里,第一时间的照片,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凌乱,双手是交叉放在胸前的,这一点可以避免因为长时间压迫导致的血脉不畅……于是这样我的问题就来了,抢劫后,他们为什么还要不厌其烦的处理受害人?而且还采取这样让人很难理解的方式?”

  其实顺道截个色恐怕更容易让人接受,第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在座的都有点懵了,看上了在座唯一的女性肖梦琪,肖梦琪盯着照片,狐疑地道着:“这好像是一种尊重,不但没有侵犯她们的身体,还包扎好的伤口,整好了她们的衣服。”

  “对,尊重……最不该出现的词在劫匪身上出现了。可其他就恰恰相反了。”解冰放着另外一屏男性受害人的照片,得,全座笑声四起。

  虽然也是被扔到不算僻静角落里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扒了衣服,还有的连内裤都没留下,露着毛葺葺的下体。

  “我有点奇怪,他们没有侵犯三位女性受害人,可为什么偏偏喜欢凌辱男性受害人?这算不算嫌疑人的一个特点?”解冰道,说了自己的问题,看上了几位会诊的专家。

  “有道理。”徐赫点点头,笑着道:“这个问题看得很准,对于受害人的凌辱往往能反映出作案人的某种行为习惯,从这一例看,作案人对于女性受害人的尊重,反映出了他个人素质和修养,他的成长环境里,应该受到女性的关爱比较多,至于对男性受害人的这种凌辱,可以反映出一种控制**的发泄,现实中,他应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样的作法,也许仅仅是出于让这些有身份的大人物出个糗而已。”

  “一个是这样容易,一个团伙都是这样,那就不容易了,说明这个带头的约束力非常强。”肖梦琪加了一句。

  “我们认为,这个团伙至少四个人,甚至更多,可能头目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邵万戈加了一句。

  “对,当天的现场作案至少三个人,加上一个车行作手脚的,再加上一个幕后操纵的,可能人数要不少,但奇怪的是,好像无处下口啊,确定的身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尹南飞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瞟了眼肖梦琪,一位总队的教官、外勤的队长,一位是危机处理和警察心理顾问,在总队很多人都认为两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天作之合,经常联袂办案,可不料这次肖梦琪偏偏剑走偏锋找的是史清淮的人,这一点让他很嫉妒。

  争论起来了,对于下一步的侦破、警力的调配,主次线索的选择,都各持己见。

  杨武彬听着众人的争论,也知道没有多大结果,他附耳悄声问着:“老许,你心里有谱没?”

  “你指什么?”许平秋小声回问。

  “十天了,就这么点结果,我怕崔厅那儿不好交待啊。”杨武彬道,发愁地看了秘书长一眼,这个时候,领导还不需要来,但真要来了而拿不出点像样的结果,那场合就不好下台了。

  “你还要什么结果,再往下就差找个真实身份了……要找到,那不就侦破了,谁还有心情搁你们这儿瞎摆活。”许平秋道,给了杨总队长一个白眼。

  老许郁闷了一下下,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可他越来越觉得,坐这儿的,远不如外面跑的那几位有能耐,最起码现在大部分消息,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史清淮这一队人挖掘出来的。

  是啊,他突然想起来了,又倾过身子问着:“老许,小余这两天了,怎么没动静?”

  “他要有就是大动静,不过再捅了娄子,你得负责擦屁股啊。”许平秋声音压得极低。听得杨总队长一阵苦脸。

  会上争辨的热烈,会外却很平静,技侦上的暂且松了口气,数日的排查,提取的疑似监控已经几个G了,只有更详细的线索才能指导这些技术人员在浩如烟海的录像中找到目标。

  “哎哦……这些贱人究竟藏在哪儿?”

  俞峰伸了个懒腰,上午连着四个小时解析,一无所获,桌上铺着地图,他每找到一个接入点,都标个标记,讫今为止,在国家政区图,标了不下二十个点,开户、转账、支付,归属地是全国不同的二十多个城市,快把他查得抓狂了。

  “要是那么容易能找出来,就不会调各队这么多人了。”曹亚杰道,有线索累得人烦,没线索却又闲得人更烦,李玫盯着屏幕,接了句:“应该就是王成……已经有三处案发地的店辨认出他来了,那这个作案模式当初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可为什么截获的那辆上,什么也没发现?”俞峰道。

  “你应该这样想。”曹亚杰逆向思维着道着:“为什么那辆车不是故意扔的,让咱们找到。为的就是让警察觉察不到他们的手法。”

  “可其他那些车呢?这十辆了,要把它们都没变没了,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吧?我们怀疑他们就地处理车,大同警方把全市翻了个遍,作案车辆和受害人的车辆,都没找到踪迹……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开着走啊?”俞峰狐疑地问

  “有可能啊,换个牌照,一上高速,那简直就是四通八达,而且途中肯定没有警察拦路,等嫌疑人醒来,几十个小时,足够他们开往全国任何一个地方了。”曹亚杰道,一个奇思妙想,他点开电脑看着高速路况,自得地道:“哎,这个手法不错,大同有四条高速路交汇点,往北往南,都很方便。”

  说得他征询着旁边李玫,李玫翻了翻白眼给了个定论:“哼,说了等于没说。”

  是啊,这种设想就即便成立,也没有可查性,曹亚杰笑了笑,和两人道着:“那……我们只能期待余神探和鼠标神探为我们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了。”

  “他们也快江郎才尽了,都两天了还在外面晃悠。”俞峰道。

  “开盘赌一把如何?我赌能找到,敢不敢肥姐?赌赢了,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喝白开水,不许喝加糖加奶咖啡。”曹亚杰道,这赌注太大了,惊得李玫脸上一阵颤抖,她不服气地道着:“你要输了呢?”

  “我要输了,我亲自给你斟好,回头给您买二斤南美原产咖啡豆。”曹亚杰道。

  “赌了,俞峰作证啊,不许耍赖。”李玫拍手叫好。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余罪的手机号,曹亚杰抢着就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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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平中见奇

  七月份的天气,对于地处内陆的五原是相当难捱的,今夏少雨,粉尘又大,楼距且密,坐在车里即便把的空调开到最大,还是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一身一身出汗。

  本来就难捱,对于胖子更难捱,鼠标擦了把汗,往楼上看了看,余罪还没有下来,上午都上去两三个小时了,真不知道他在嫌疑人的住所于什么,这个地方是店里的员工提供的,市局的技侦从墙角到门缝搜了不下十遍,难道还能在这儿捡上漏子?

  谁都知道不能,可余儿这贱人偏偏不信,两天往这里跑了八趟,次次无功而返。

  又擦一把汗,他拽着车里的矿泉水,递给后座的人一瓶,那人接住了,谢了声。

  是候波,偷机油的事自然没有抓嫌疑人重要,那事被搁过一边了,两天里,鼠标和余罪带着这货跑了不少地方,比如他去什么地方吃过饭,比如他喜欢点什么菜,比如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等等之类,候波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指出了几家饭店,那帮子年轻的修理工也有共同语言,在“王成”这个人招聘到店的两个多月里,一起出去吃过四顿饭,不但候波,连其他修理工也提供了不少信息。

  “哎,候波……你和他一起来过这儿吗?”鼠标问。

  “没来过,他新人,和他不太熟悉。”候波道。

  “那谁来过?”鼠标又问。

  “不都说了好几遍了……好像没谁来过,平时都各顾各,一下班各回各家,每天累得跟孙子样,那顾得上玩。”候波道,典型的苦逼生活写照,据说一月一千八,根本没有节假日和公休,从销售到修理人员,全部是临时工。

  “哎……偷一桶机油能卖多少钱?”鼠标笑着问行情了。

  “这………卖几百块。”候波不好意思地道。

  鼠标乐了,脱了那身制服,这家伙还嫩得像个孩子,事实上他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抓的时候吧,恨不得掐死他,带着他走了几天,才发现这孩子的心性根本就是个未成年人,偷机油就为了有钱打网游,有钱陪女朋友逛逛街

  对了,他还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王成很喜欢打网游,两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共同爱好,比别人走得更近一点。

  “走,上看看去,都快中午了。”鼠标叫着。候波跟着下车了,这两天没铐着、也没放人,也没说定什么罪,让他心里老虚了,跟着鼠标的步子问着:“标哥,问您个事。”

  “说啊。”鼠标道。

  “我这……您看我这情况?又得住多长时间?”候波问。

  哦,担心这个,鼠标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娃,他道着:“警察可不管判你多长时间,不过啊,要是找到重大线索,可以对你从宽处理。”

  “可我知道的都说了啊?”候波道。

  “问题你说的都不管用?还有啊,你个小兔崽,那天跑什么?因为你,把人家车砸了,事还没了呢?赶紧想。”鼠标喝斥着,吓得那娃又拍着脑袋冥思苦想了。

  可再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呀。

  住所在三楼,一层室的单身公寓,月租金一千二,王成一次性交了三个月的,还没到期,物业的人认出他来了,但提供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住的人比较杂,从打工的到企业白领,买不起房的小两口都有,属于那号老死往不相往来的环境,谁也不认识谁。

  没敲门,门是开的,家里于净得就苍蝇进来都没地儿的叮,一床一沙发一茶几,电器基本没有,技侦扑了几遍金粉,愣是连个指纹都没的找到。不服气的技侦们用了最新的高科技,一种湿性转胺酶,可以对任何人体残留的体液、皮屑以及毛发起反应。不过仍然无效。

  不用说,已经处理的于于净净了,只留下了空房一间,鼠标带着候波进来时,余罪蹲在卫生间,盯着马池的地方想着什么,鼠标呲笑着伸着脖子问:“余儿,发什么呆,是不是饿了……要不把饭给你送这儿?”

  余罪侧眼瞥了瞥,没理会,肯定在想,想不通而已。

  “余儿,我跟你说个事,昨天我听肖梦琪说,车那事是老许把栗雅芳诈住了,如果证明作案的就在这里,咱们的主动权就大了可如果不在人家这儿,可能呀,咱们这事还没完,最差你也得赔人家一部分车损。”鼠标道,有点担心余事未清,毕竟是一百多万的豪车,现在估计对方也是有所忌惮,真要是和人家无关,就再给许平秋面子,赔偿总是还要的。

  “该赔就应该赔人家点,不过他们讹咱们辆车就过分了。”余罪随意地道着,盯着马池的地方,眼睛一动未动。

  “可是……赔不起啊,那得赔多少?哎对了,大家把钱可都给聚了不少,这钱怎么办?”鼠标道。

  没说话,鼠标又问着:“喂喂,你丫在不在听我说话……老盯着马池这地方于什么?”

  “我觉得咱们可能犯了个错误。”余罪道。

  “什么错误。”鼠标愣了。

  “这儿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脚地。”余罪道。

  “不能吧,监控里他都回来啊。”鼠标道。

  “可楼前后是通的,后面那花墙才一人高,一翻出去就街上了。”余罪又道。

  “你不要老那么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么地方,作了手脚离开,肯定是收拾得于于净净了,在这上头,我觉得就不可能还留下什么线索。”鼠标道。

  “先别管线索……说落脚地,你看啊,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扫过,而且还打扫得很于净,对吧?可不能连窗户也没开过吧?这他妈可是卫生间啊……而且呀,你看这个洗涮台子上,看这牙缸子,那怕他用几回,多少该有点痕迹吧,邪了,技侦连一点东西也提取不到,这是根本就没用过……还有,你看抽水马桶里这水,已经有水锈了,也就是说,这一缸子水,根本没冲过,最少有半个月了吧……咝,这好像不是走得时候打扫于净了,而是根本就没用,又故意打扫了一遍而已,其实稍迟几天,物业恐怕就要来接收了,到期没人,直接住进新住户,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余罪狐疑地四下看着,神经质地讲了一大堆,两天了就发现了这么多悬念,而且依然是无法证实。

  “那你说怎么办?”鼠标没治了。

  “你傻啊,落脚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习惯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难道还指望到全国某个城市再找他的痕迹确认身份?”余罪道。

  “那…那…那你这不是为难自己么?”鼠标道。

  “我倒想为难你,你不顶用呀,只会吃。”余罪起身了,剜了鼠标一样,鼠标很无耻地领了这个嘉奖了,得意地道着:“不光会吃,还有日呢。你没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哎,对呀……咱们光看嫌疑人吃的生活了,在这一方面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余罪被鼠标说得灵机一动,嚷着候波,候波赶紧应声上来,点头哈腰道:“我在,您说,余哥。”

  “我再问你个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较近,对吧?”余罪揽着小伙,和声悦色地问着。

  “对,也不对,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候波生怕自己又被扯进去。

  这两天确实被挖得不少了,可当余罪怀疑到这里根本不是落脚地时,又有新问题了,道着:“那你见过、或者听说过,他还有其他住处没有?”

  “没有啊……不过就有也不能我知道啊。”候波道。

  “除了男的,他和什么女人有没有来往?”余罪又问。

  “这………”候波咧嘴了。

  “人之常情嘛,这个呆了两个月,不能夜夜撸撸睡吧。”余罪道。

  鼠标和候波哧声笑了,不过那极度隐私的事情,怎么可能被外人知道,笑着候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挠着脑袋,余罪好奇问:“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这两天我在你们那儿转悠了几天……那么多售车妞,难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呵呵还真有件事,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不敢打包票。”候波道,两人赶紧追问,于是候波说了,话说这店里从迎宾到办理保险,到客户联络,总共有妹妹十六七位,一多半没成家,没成家的里头有位比较骚的,据说很好勾搭,和不少修理工、销售员都不清不白,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那女的有一腿,两人喝得面红耳赤,吵得差点打起来。

  “那到底有没有这一腿啊?”余罪问,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

  “说不来呀,那女的跟公厕样,搞过的人不少。”候波道。

  “那你搞过没有?”鼠标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我钱还不够自己花呢。”候波自证着清白。

  “走,你最好期待他搞过……如果搞过,就算你立功了啊。”余罪拉着候波,下楼,又一次直奔四店里。

  “萍啊,50客户的资料。”

  “萍啊,忙着呢?”

  “萍嗳,够漂亮,还照镜子呀……”

  店客户服务台后,一位脸上几处青春痘痘的姑娘,或是娇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面对着一于同事的调笑,这位就是候波说得那位“公共厕所”。

  不算很差嘛,顶多是脸上有点痘痘而已,余罪和鼠标站到台前的时候,那姑娘收敛起了笑,机械地问着:“警察同志,你们要什么帮忙?”

  这两天领导发话了,让警察敞开了查,几乎所有的店员都接受过询问,不过是正常询问,已经结束了,鼠标道着:“没事,找你聊聊。”

  “来吧,到你们会客室。”余罪道。

  把这位带进了的会客室,小姑娘年纪不大,凸翘的程度一般化,不过要解决饥渴问题肯定足够了,余罪单刀直入地问道:“除了上班时间,你和王成还没有过其他接触?”

  姑娘摇摇头,脸色有点不太好。

  “想想,肯定有,否则就不会二次找你了。”鼠标诈着。

  姑娘又摇摇头,不过摇头的频率明显慢了。

  “请坐……倒杯水。”余罪请着人,和这位姑娘说着:“刘萍萍,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首先,我们不管说什么,都是保密的;二则,不管有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们,就你们经理现在都很配合,我们砸了车不照样进来?三则呢,不管是什么事,是王成的事,和你也无关,你得正确对待啊。”

  姑娘又摇摇头,嗫喃地道着:“没……没什么接触啊?”

  “工作上没接触我相信……不过,你脸红成这样,不会是有过肉体接触吧?”余罪突然问。

  鼠标呃地一声,倒的水差点把自己烫着,和小女孩说话都这么贱。

  可贱话起效,那姑娘苦着脸,咬着下嘴唇,不摇头了,也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也在找他,对吧?是不是杳无音讯了……他就一骗子,回不来了。”余罪道。

  那姑娘鼻子抽了抽,一副好难堪的样子。

  “刘萍萍,你要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可就得换人来问了……一来问,还是这些话题,那岂不是知道人更多了?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多少警察都追着监控反查呢,万一有一条线索牵扯到你身上,你说,到时候不还得被问话。”余罪道。

  “我……我们……俩,就谈了谈朋友……”姑娘架不住了,开始招了,果真是谈朋友,不过就是上床速度快了点,偏偏这两警察好像对那事特别感兴趣一般,余罪在追问着:“你们俩是不是同居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还不到一个月。”姑娘不好意思地道。

  他妈滴,一共才呆了两个月啊,鼠标有点火大,没想到还真把这一腿拖出来了。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余罪问。

  “就那天他说家里出事了,要请假……我班上忙也没顾上送他,他说过几天就回来。”刘萍萍道,有点难堪,而且有点难受。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鼠标插了句嘴,马上被余罪剜了眼。

  对了,这事特么滴,不能说啊。

  “他经常晚上都在你那儿住?”余罪问,那姑娘抬着眼皮,看着余罪,余罪赶紧道着:“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这个人确实不是个普通人,你千万不要有顾虑。”

  终于咬着牙点点头。

  “那就不对了,每天早上为什么在他的住所,还能看到他从楼里出来?”鼠标奇怪了。

  “他……他……啧,他住的地方离我那儿不远,每天他起得很早,我们不一块走。”刘萍萍声如蚊蚋,脸红耳赤地道。

  于这事一般不害羞,不过要和别人讲这事,还是免不了害羞的,鼠标有点郁闷地看着这妞一眼,实在有点火大,这么简单的解决生活饥渴问题,用这么长时间才想到。

  “走,到你家看看……我们悄悄走,不惊动其他人啊。”余罪道,那姑娘无法违拗了,到班上请了个假,领着两人,回滚床单的地方了………

  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是曹亚杰,是求援的电话,大致经过他在电话知悉,通知痕迹检验的到场,然后得意地拿走了李玫的咖啡杯子笑道:“肥姐,你输了,他们找到的新的证据,很可能进一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喝白开水了啊。”

  “是不是,吹牛吧?”李玫不相信了。

  “什么证据?”俞峰来劲了。

  “我说你们肯定不相信,嫌疑人还有第二个落脚点。”曹亚杰笑着道。

  “怎么可能?”李玫听得吓了一跳,其他人也不相信了,都出声问着。

  “其实很简单,他们考虑到嫌疑人在五原呆了两个多月,肯定解决生理饥渴问题,于是就沿着这条思路往下找……恰好店女人不少,肯定要发生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事,一找二找,嗨,就把嫌疑人的姘头找出来了。”曹亚杰笑道:“刚刚最新消息,余罪和严德标同志,在嫌疑人的第二个临时落脚地,成功地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一双鞋子,还有两条内裤……”

  噗噗,有喝水的喷了,喷了一电脑屏幕,不迭地擦拭着,然后确认这个消息无误时,不少人笑得直捧腹。

  “人才呐,你们总队还有这种人才?”有位技侦感慨道。

  “那当然,于这种事,他们俩不是人才能形容的。”俞峰笑道,向问话的同行强调着:“那叫天才。”

  “就是不知道这天才,把内裤找回来有什么用?难道还有残留的毛发和那什么液。”曹亚杰道,说得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啊……有人大喊了一声,是李玫,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你们说这事的啊,比于这事的还没节操,啊,气死我了,老曹,打赌的事不算数啊。说着蹬蹬蹬离开座位出去了,她一走,那于技侦却是笑得更欢了………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11-24 09: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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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简单之极


  楼上的案情分析会议很热烈,从行为模式入手,猜测一个嫌疑人的具体情况,恰如未开奖以前猜测中奖号码一样,总让此行中人乐此不彼,每每偶有猜中,总会给这个不大的圈子增添一桩佳话。

  不过这里面也有另类,一个是杨武彬,这位总队长不怎么懂侦破;另一位就是许平秋了,他的习惯除非指挥实战,否则从不就案情发言,对于他来讲,听专家什么一席话,还不如十块钱朝线人买条消息有用,不过他保持着坐势,像老僧修养一般,静静地听着这一于年轻人发言。

  解冰的分析一直纠结于嫌疑人这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做案模式,并据此分析嫌疑人是位有恋母倾向,家庭教养相当好的人;这事在杨总队长听来有点扯淡了,人毛都没见一根,分析人家性格能有什么用?

  偏偏徐赫主任对此还饶有兴致,附合解冰的判断。肖梦琪呢,又在竭力主张特警总队的外勤和刑侦总队的协作统一指挥,否则有突发情况,还得向总队申请调拔,这会延误战机。她说这儿,尹南飞像故意找茬一般问着,你们就找了嫌疑人几张照片,身份信息一点都没有,能有什么战机?

  这句呛得肖梦琪有点脸红,一直以来,以危机处理为主的特警,她这职业很多时候都是边缘化的,就这一次亲自带人参与实战,也是顶了不少质疑的目光。

  比如,尹南飞和杨武彬的。两人这个小动作被许平秋的利眼发现了,他倾身问着:“老杨,南飞三十挂零了,是不是个人问题还没解决?”

  “哟,您看出来了?”杨武彬以问代答,暧昧地笑了,示意着两人,附耳轻声道:“没办事,欢喜冤家。怎么?您老有牵线的意思?”

  “我是想啊,他什么时候的退役啊,整到二队去。”许平秋笑着道。

  切……杨武彬一听这么明打明想挖墙角,直翻了老许一眼。

  会议进行中间,已经讷言的肖梦琪无意中看到了会议室门口的人头在动,她注意看了看,是总队的技侦,这儿信号屏敝,一想可能有事了,于是告辞着,先出了办公室,有些实时消息是即时上报的,今天都坐在这儿开会,怕是下面的找不到汇报人了。

  “哎哟,一个领导也找不着……”曹亚杰笑着道。

  “怎么了?”肖梦琪看老曹脸色颇好,觉得要有消息来了。

  “这个……有个好消息。”

  “别说……我猜,王成的协查有下落了。”

  “太乐观,错了。再猜。”

  “嗯,那是大同方面查找失车有消息了。”

  “太悲观,再猜。”

  “哎,算了,我不猜了。”

  肖梦琪一把拿过来了纸质的情况汇报,扫了几行,一下子眼亮了,狂喜地问着:“怎么找到的?”

  “就是店挖到的……技术上的已经到现场了,应该有发现。”曹亚杰笑道,更深的情况他没讲。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肖梦琪哗声推门回来了,一室看她的表情,都愣了下,杨总队长期待地问着:“有什么消息?失车查找有结果了?”

  “比那个消息更好……查到了王成的第二个落脚点,他和一位女人姘居的地方,在这儿有可能采集到更多的证据。杨总队长,我的人在外面,我需要出下现场。”肖梦琪请假道。

  “那快去,替我慰问一下前线的同志啊,辛苦了。”杨武彬乐了,摆手道

  肖梦琪连敬礼也忘了,风风火火地跑了。一室面面相觑,不知道此次的发现价值会有多大,现在最大的难点在于确认身份。不过如果真是个落脚地,又没有刻意清理于净,万一采集到个能确认身份的证据,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咱们先休会吧,我掐算了下,今天是个好日子,会有惊喜的。”许平秋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对显得有点尴尬的众人道。

  没讨论出方向,线索却从没想到的地方出来,这有让大家有点兴味索然了,一行人陆续离开了会场,邵万戈和解冰也好奇地问了现场,追着去了。

  现场已经忙碌起来了,一个旧式的小区,开放式的,物业管理很差劲,进小区门口就是好大的一堆垃圾,很深的旧式垃圾池那种,据说这些大部分都是租住房屋,卫生费不好收,所以就成这得性了。

  不过得感谢这样子,此时垃圾池周围围了一圈警戒线,六七位痕迹检验警察戴着口罩、手套,在垃圾堆里刨啊、刨啊……一会儿臭鞋子袜子、一会儿惊动一堆苍蝇、又一会是一堆排泄物,哦哟,恶心得标哥和余罪远远地躲着。

  刘萍萍住在四楼,租的两居室,估计可能会有痕迹,余罪和鼠标根本没敢进去,现在也有五六位技侦进驻了,实时消息已经有了,确实找到了一双鞋子和两条内裤,这两人同居有些日子了。

  肖梦琪到场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了蹲在路牙上吮着冰棍的余罪和鼠标两人,平时这得性肯定会惹得她皱眉的,不过今天,她看两人呀,简直就像看到白马王子,那表情叫一个笑厣如花,从车里奔下来,兴奋地道着:“怎么找到的?”

  “瞎蒙的呗。候波不小心露的。”鼠标道。

  “人呢?”肖梦琪问。

  “在车里……几天前她扔过两袋垃圾,她在哪儿,找回来……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随后再询问她吧。”余罪指了指,在车里坐着呢,那些分类拣出来的垃圾袋,等着她辨认。

  “拽”肖梦琪看了看,竖了根大拇指。和哥俩蹲到了一块,不客气地问:“喂,没我的呀?”

  “你吃啊,这五毛一根的,余罪请客。”鼠标咬着冰棍道,肖梦琪笑道:“那谁请我?”

  “我请我请……等着啊。”鼠标乐了,小步颠着,给领导卖冰棍去了,看这样,余罪的心情也是大好,笑了,肖梦琪看他热得满头是汗的样子,随手掏了张纸巾递上来,余罪愣了下,她笑着道:“擦擦汗啊,看成什么样子了?过两天累坏了吧?”

  “我不累,他们才累。”余罪接过来,擦了擦汗,指指那些在垃圾池里干活的同行,这却是有点感叹了:“他妈的,看咱们警察当得可怜不可怜,就个案子,什么脏事都得于。”

  “嗯,可怜这个词不能用在你们身上,你们顶多可恶可恨一点。”肖梦琪笑道,标哥奔回来了,拿了包大冰激淋,肖梦琪刚接着,余罪开骂了:“尼马买根冰棍跟我两人划拳定输赢,给领导买的就不心疼了。”

  “我巴结领导,管你屁事啊。”鼠标得瑟地道。

  “得了得了,你们俩别拌嘴……上看看去。”肖梦琪心情大好的吃着冰激淋,带着两人直往楼上来了。

  现场的检测进行了一半,任何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都不被被这些专业人士放过,从玻璃平面上、柜子上、卫生间的瓷砖墙面上,任何可能采集到指纹的地方都被扑过了,现在已经进行到对微量残留的提取,毛发、皮屑、痰,或者任何一种人体的残留物,都可能成为解开一个人身份之谜的钥匙。

  “情况怎么样?”肖梦琪问着带头的一位技侦,是市局鉴证科带队的,临时纳入专案组,随时待命出现场。

  “虽然房间被清理过,发现的东西还是不少,指纹有十几枚,毛发也提取到十几根……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嫌疑人最后离开的时间距现在有十一天了,消失的证物也不少了。”技侦道。

  “辛苦你们了。”肖梦琪兴奋地道。

  这里她却帮不上忙了,不但帮不上忙,而且走路都得小心翼翼,正准备出去时,回头却见鼠标和余罪得瑟上了,她看两货在商量什么,还以为有什么发现,于是悄悄蹙足过去偷听着。

  鼠标指着已经取证放进塑料袋的证物道着:“那是哪个部位的毛?”

  “你看它又短又蜷、又明又亮……绝对不是腋下的,阴部的。”余罪睿智的判断道。

  “吊毛?还是逼毛?”鼠标声音更低了。

  “赌你下月工资,于不于?”余罪道。

  “不于,被你坑了怎么办??”鼠标不上当了。

  “这是公平的,这一方面我也没研究过。”余罪道。

  “我倒希望是男的留下的。”鼠标道。

  “真要是的话,对于确认嫌疑人身份可能有用处。”余罪道。

  “是啊,我就想啊,那么牛逼的一群劫匪,你说最后栽在几根鸡吧毛上,呵呵,他们得多冤呐,嘎嘎。”鼠标道。

  两人埋头奸笑着,笑得后背直耸,全身得瑟,不经意余罪一摆头,看到了身后的高跟鞋,制服裙边,他一激灵,赶紧动了动鼠标,两人的头侧向后方,向上,看着肖梦琪,肖梦琪以一种无语的表情凝视着他们两人,好失望的感觉

  标哥拉脸了,知道自己的形象又下了一大截。迎着肖梦琪那双质疑的眼光,他浑身像长刺一样,推托着下楼去看看,溜了。

  总不能和女领导讨论下半身的问题吧?

  可余罪似乎脸皮要厚得多,站起身笑了笑道着:“我们就这个说话方式,您一定不会介意吧?”

  哎哟,把肖梦琪给听了个哭笑不得,不过瞬间她反应过来了,笑了笑,直道着:“不介意,食色性也,大部分人还不都是如此。”

  “哟,上升到理论高度就是好听啊。”余罪笑了。

  “咱们出去吧,别妨碍技侦于活。”肖梦琪领着路,背后余罪悄然无声地跟着,走了几步,她随意问着:“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层面的?”

  “很简单嘛,在王成的住所,于净得连苍蝇也没有,本来以为他是刻意打扫过,可我看了好多次,一直感觉不对劲……太于净的,于净的洗漱台上一点残留都没有,抽水马桶里的水都有水锈了,那你说这种于净说明了什么?”余罪问。

  “是根本没住过。”肖梦琪道。

  “对,他是肩负着犯罪团伙前哨使命来的,他肯定也知道,警察很可能从车上找问题,很可能注意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设一个反侦察点,让落脚地无迹可寻,就可以成功地掐断侦破进行。这也是并案中没有发现痕迹的原因,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车上做手脚,而是怀疑过,没有查出来。”余罪道。

  事实上也确实掐断了,几次痕迹检验没有任何发现之后,那里已经成了被抛弃的线索,肖梦琪也没想到,余罪仍然检到漏子,检一次是巧合,捡两次似乎就不能用这个词形容了,她笑了笑问着:“所以你就从他日常生活入手?”

  “对,我告诉你他几个特点:第一,不吃辣椒,喜欢清淡的菜;第二,喜欢玩网游,玩得还是侠盗猎车一类的;第三,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在口碑相当不错,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回家探亲去了;第四,很聪明,而且于过车辆修理一类的活,水平不低,当然,水平太差也不会被破格招聘进去了;第五,这个人有可能是两广一带的人……”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

  “我和他的临时女朋友谈过了,说了几句常用的话……比如‘上街,,两广一带人说‘去该,,老广说普通话,半辈子都说不利索,再加上他的体型、相貌、食品喜好,应该差不了多少。”

  余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感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似乎是隐隐中一种直觉,就像曾经在深牢大狱中见到过的那些天南海北的一样,无聊中呆的久了,进来新人,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地区的品种。

  话停了,肖梦琪的脚步也停了,她以一种欣赏的眼光审视着余罪,然后笑了,像是自嘲,边走边道着:“你为什么总喜欢给人一种惊讶的感觉。”

  “还有更惊讶的想不想听?”余罪道。

  “说来听听。”肖梦琪快习惯了。

  “这里是临时起意勾搭了个女店员,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还有第三个落脚地,在第一个落脚地早出晚归,仅仅是打个幌子而已,像这样的人,肯定是步步小心,因为只要错一步就万劫不复了。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设计好的。”

  余罪道,看肖梦琪有兴趣了,笑着道:“别太兴奋,第三个落脚地可能没什么用处,对于男人解决一夜的方式很多,比如宾馆、比如桑拿,比如在什么地鬼混一晚上,那样的地方肯定更安全,人流量大,痕迹会很快被掩盖……他之所以搞一个空房子,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正常一点,当然,也有转移侦破视线的效果。”

  “我现在倒觉得,他这步步小心,还是漏洞百出啊。”肖梦琪笑道,回身一指:“是在你眼中。真不可思异啊。”

  “我们下的功夫多而已,我把店的所有店员包括看门的都问遍了,而且不止问了一次,你们更喜欢坐在窗明几净的地方讨论,当然觉得不可思异了。

  余罪道了句,慢悠悠地下楼了,肖梦琪怔了下,又追了上去,问长问短,谁也没注意,专家和警员的身份无形中已经调换了。

  这一天果真是个好日子,嫌疑人王成和女店员胡天黑地留下了太多的证据,毛发、内裤、鞋子,还有找回的垃圾袋里,居然有个用过的安全套,那里面还装着射出来的满满罪证,当然,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个发现是完整的指纹,在卫生间的瓷砖壁上提取到的,托着墙的位置很高,同一个地方发一邮刘萍萍的指纹,根据指纹的方位,连鼠标也判断出来了,这两货肯定在这儿XXOO过,而且用得是后入式姿势……后来据询问,居然真在那地方XXOO过,惊得肖梦琪直呼这一对天才。

  这个不经意的疏漏,终于成了此案最大的收获。

  指模最终和犯罪信息库里一位对上号了,这个人真名就叫王成,有盗窃机动车辆的前科,又是一个意外,曾经都以为是化名,谁也没想到,他用的是一个不起眼真名套着假资料,这恰恰又是一个排查的盲点,因为发往各的排查资料有准备的备注“化名王成”,恐怕十有八九地方警察会忽略真正叫王成的人

  下午十七时,面部比对完成,身份最终确认。特警总队随即下达了封队的命令,从即时起,要进入较量阶段了,快到下班的时分,又一个意外发生了,崔厅带着不少省厅大员莅临特警总队,慰问来了,据说还要和大家共进晚餐。

  一个一个办公室走过慰问,激动、兴奋,那些溢于言表的感情外露,压抑了这么多天的警员,也显得格外强烈,不过跟着领导班子队伍的肖梦琪突然发现,真正的主角却不在了,而且直到吃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看到人,问鼠标时,鼠标闪烁言辞,就是不告诉她………

  此时的余罪孤零零的站在滨湖小区的入口,像在等人,等了已经足足两个小时了。

  等的是栗雅芳,许平秋把事情压下去了,不过压下去更让余罪觉得心里有点惶恐,那价值一百多万的车还扔在那儿,也许土豪家不在乎,可每次排查去,对他都有一种心理压力似的。就像他反感栗家以势压他一样,潜意识里,也有点反感许平秋这么压制对方。

  案情进展到这一步,他估计栗家恐怕也不敢再伸手要赔偿了,总队不讹他俩经费就不错了,真正和暴力机关相比,一切商人都是处在弱势的。

  车来了,余罪走了几步,一辆红色的奥迪泊在他身前不远,车没熄火,车门洞开时,一只修长圆滑玉腿,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衬着纤足,一瞬间让余罪想起了监狱里那个恋足僻好的嫌疑人,不得不承认,这个爱好确实可以理解,连余罪也觉得,实在值得恋一下。

  下了车,栗雅芳整整坐乱的裙装,摇曳着步子,站到了余罪面前,比余罪足足高出半个头,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审视着余罪,很不客气地问着:“有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接到这个电话她很反感,没理会,不过料这个缠人警察一直不停地打,气得她故意让对方等了两个小时,余罪却是不愠不火地告诉她:“案情基本确认,虽然还没有找到作案的证据,不过他是头号嫌疑人跑不了了。”

  “嗯哼……”栗雅芳气得哆嗦了下:“哦,明白了,问题出在我们店里,你们就是正常公务排查,然后,赔偿可以一分不付了,对吧?你不觉得你们警察有点无耻了吗?”

  似乎确实有点,面对笑厣如玉的富家女,余罪那点仇富情绪可提不起来,他尴尬地道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尽快把王成在你们店里这段时间作过维护保养的车辆,全部召回来重新检查,他不可能只在一辆车上作了手脚……万一有没发现的问题,客户一跑远程就出故障,不但自己麻烦,如果再知道详情,对你们声誉也是一个损失不是?”

  这也是本案的一个盲点,即便那些价值数十万上百万的豪车半路出了故障,这种有损声誉的事,也要想尽一切办法遮着掩着,无形中成了劫匪们最好的掩饰。

  这是第三次提这个忠告了,每次都被栗雅芳无视了,这一次依然如此,她哼了哼不屑地道着:“卖个好啊?不必了吧,我赔得起……就这些,那拜拜啦,我就不必谢你了啊。”

  “还有……”余罪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那辆车,不给你们添麻烦。”

  “哈哈。”栗雅芳哈哈大笑着,尔后一整脸色反问道:“可是你没有?对不对。”

  “对”余罪点头道,不卑不亢。

  “哈哈……你消谴我是不是?”栗雅芳气得脸色泛红了。

  “不是”余罪掏着口袋,一张卡,他递到栗雅芳面前,正色道着:“这里面有十万,我们两人先凑了这么多,如果不到你的心理价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慢慢还……我知道许处长以这件事压制你们,不让你们上诉,其实我期待你们把我告上法庭,真因为这事被开了,我不赔钱也心安了。反正我也赔不起。”

  钱虽然少得可怜,可让栗雅芳有点动容了,她好奇地盯着余罪,似乎在寻找此举的用意。

  理论上他完全可以不赔,那些无耻嘴脸的客户以及警察她见得多了,不过现在却觉得,这两位砸了车的,有些地方还是很可爱的。

  栗雅芳愣着,有点狐疑地问着余罪问了句:“什么意思?”

  美目眨着,让她很不解,服软,不像,警察里这些烂人,不在背后坑你就不错了,这段时间她正防着呢。栗雅芳看到这种态度,反而显得有点紧张了,毕竟黄鼠狼拜年,目的肯定不纯洁。

  “您别多想,我们无怨无仇,我知道想坑我们一把不是你的本意……坦白地讲,我有一百种办法坑你们,可我思前想后,还是选择尽我所能赔偿你,求个心安而已。”余罪把卡又往前递了递,告诉她:“刚申请的卡,密码六个0,回头给我个收据。”

  栗雅芳下意识地接住银行卡,还在奇怪地打量着余罪,余罪却是憨憨笑了笑,回头朝自己的车走去,那样子让栗雅芳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是一个拥资亿万的高富帅哥,走得既潇洒且从容。

  车走了好久,她在原地傻站了好长时间,上车时拔着电话里店时,直接安排着:

  “………小伍,把近段时间在咱们店里做过维护保养的车辆都召回来,什么也别说,免费保养就行了,让高师傅对冷却系统总成全部查一下,一定要查细啊……什么,昨天就有辆抛锚的……啧,好了,我知道,尽快通知一下……抛锚的拖回来,费用从店里走。”

  她有点懊悔,这事没做在前头,而且呀,心里有一种好烦的感觉,特别是看副驾上扔的那张银行卡,一看就让她觉得好烦好烦,正烦着电话又来了,一看是家里的,一接又是父亲要让她坐陪几位市里领导的事,她一听就火了,对着电话嚷着:“爸,咱们在商言商,你不要一直和当官的扯关系……拿钱的时候谁都高兴,出了事谁也撂着不管,一有事就咱们两头作难,我可告诉你件事啊,那劫匪可能还真出在咱们店里,公安真要是找麻烦,那可就一找一个准,咱们不该插到人家的矛盾里………平局长授意?那这个人背后还许处长呢?真要闹得不可开交,生意可怎么做啊?”

  她和父亲嚷着,分歧看样子很大,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就这富贵之家,这经也不好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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