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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余罪【作者:常书欣】(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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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寻踪千里

  

  八月六日,广西省,梧宁市。

  这座精致的南国小城此时笼罩在朦朦的细雨中,满街漂荡着五颜六色的伞,像雨中怒放的花儿,和阔叶的榕树、和精致的建筑,组成了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青山路,188号,新世纪网吧的牌子,夹杂在商铺中丛中,有一位寸发、精瘦个子的男子,二十许岁,在商铺的雨檐下奔着,偶而躲着雨,到了网吧门口,一闪身进去了。

  外面清清凉凉,网吧里却是闷热嘈杂,此人递了张票子到吧台,直道:“开台机。”

  服务员一看,老客户了,笑着问:“好久没见你了。”

  “那想我啦?”男子舌头舔舔嘴唇,凑上去问:“我也想你啊。”

  “要不要开个房间等你?”服务员递了个开机条子,暧昧地笑笑。

  “好啊。”男子乐了。

  “劲舞团,电信区RU号……切。”小妹给了他个白眼。

  每天都要面对很多这样暧昧的调戏,这里的女网管早混成精了,男子笑了笑,进了网游区,找到机子坐下,开机,然后叫了两听饮料,慢慢的饮着,随手地点着电脑,在等待游戏进入的时间,他打开了QQ。输入了一行字:

  “宝哥,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对方是手机QQ在线,很快回过来了:“没事啊,我都闲得无聊了。”

  “那什么时候出去?”

  “歇段时间吧,怎么,钱又不够花了?”

  “还没开始花呢,我也是觉得呆家里没意思,不如出去玩刺激。”

  “悠着点啊,我们都在暗处,你小子可有前科,最怕出事的就是你。

  打字打到这儿,男子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网吧这里乱得紧,一群学生样的在吼着组队,一个痞子样的在喊着砍人,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货色,都不知道于什么的,哦哟,他还看到了一个很胖的妞吃着冰激淋从吧台走过,真嗝应。

  “没事,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蓝爷的水平?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出。”他继续敲了行字。

  “那当然,出了问题你还想在外面潇洒啊。”

  “宝哥,你有点太胆小子吧,隔着几千公里呢……对了,阿飞他们呢?”

  “能怎么样,不花完钱,你见不着人的。”

  “没事就好……我下了啊,玩会游戏……”

  “玩吧,真想不通,弄俩钱整虚拟装备,比阿飞找妞都不如……”

  “呵呵……各有所好嘛……”

  聊了会天,他关了QQ,点着自己的游戏账号,进入,侠盗猎车,咦,玩得不一会儿碰到了一辆游戏里的好车,进入,解锁,点线,然后飚起来……呜,他得意地操纵着键盘,在公路上飞飚,后面追着一大队警车,或撞墙了,或滚沟里了,那场景,真尼马叫一个激情沸腾呐。

  这一玩起来,就没时间概念了,游戏和娘们一样,小别胜新婚,玩多了刺激感就在减弱了,换了几个常玩的游戏,等到他觉得肚子有点饿时,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不知不觉玩了几个小时,他伸了伸懒腰,关游戏的时候,又打了开QQ,翻着联系人,找到一个时,输入了一行:

  “陈经理啊……”

  “在,那位……”

  “阿成,你们那儿有新来的小妹么?”

  “有啊,大佬你有兴趣来试试啊…很鲜的货色哦,刚下火车。”

  “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我们这儿服务只有水多的,没有缩水的哦。”

  “嘿嘿……OK一会儿我打电话,给我安排好啊。”

  “没问题喽……”

  他的脑海里闪过绮妮的场景,关了电脑,离开了网吧,这夜晚啊,看来得找点刺激才过得去啊。

  下楼,拦了辆出租,在饭店吃了一顿,看看时间,电话联系着,直驱陈经理那个提供“水多”服务的场所,那里有个很让人暇想的名字叫:

  波澜苑。

  画面,定格在霓虹灯闪烁的招牌上,波澜苑。

  追踪,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那地方是不容易进去的。

  一辆闷罐车里,局促的空间夹着几个人,李玫道着:“解析出来了……这是游戏账号,密码,他爱玩的游戏有四种,今天玩的是侠盗猎车游戏和火线豪情;他的Q号是*****,密码是***,我刚登陆了一下,把他的聊天记录拷下来了……好像和一个叫宝哥的联系……还有,这个陈经理。”

  “陈经理不用查。”曹亚杰道。

  “为什么?可能是同伙啊。”李玫道。

  “那是鸡头。什么同伙。”余罪道。

  曹亚杰、俞峰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肖梦琪却是拍拍她的肩膀嘉许着:“于得不错,跟了他几天,今天的收获最大……哎对,能查到另一端的接入地址吗?”

  “查了,在深港。详细的只能定位到移动信号塔周围。”李玫道。

  “还得再等等宝哥,阿飞?看来这个团伙,比咱们想像难度大,还不是一座城市的……这个蓝爷,你们觉得像头目吗?看啊,王成说了这样的话: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蓝爷的水平?”肖梦琪问。

  “听口气像老大啊。”俞峰道。

  “嗯,应该是。”曹亚杰附议。

  “你觉得呢?余罪?”肖梦琪征询着。

  “要是这一伙的话,那就没错了。不过这样的话难度就更大了啊,一个团伙数人,分散在数个城市,万一他们有特定的联系方式,一个联系不上,其他溜了就不好办了……可要是同时抓捕,那得多大动静啊。”余罪道。

  “那个先放放,八字刚一撇,想那么远于嘛。”曹亚杰道。

  “找个地方吃饭吧,我快饿死了。”有人插进来了,是鼠标,他负责开车,在陌生的城市开车可不好玩,跟着导航走了不少冤枉路。

  “那好,咱们先吃饭……今晚的监控让外勤负责吧。”肖梦琪电话上安排着后一辆车里的队员。

  “不用监控,不到明天日上三竿,他根本出不来。”余罪道,这地方于什么的,李玫也多少清楚点,不服气地剜了他一句道:“好像你是嫌疑人,也去过似的。”

  “不光嫌疑人。男人进去都那样。”余罪道。

  这话惹得几位男性全哧哧笑了,李玫面红耳赤,直说这帮货越来越没底线

  肖梦琪只是笑了笑,除了案子,她不做其他发言,相处多日,她也渐渐习惯这种没底线的氛围。

  车行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饭前是一段瞎聊的时间,这时候终于可以打开窗户,感受一下雨后清新的空气了,初来乍到的,其实还真有点想家。

  案子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到实质性阶段了,这个拼凑的支援小组在专案组大放异彩,作案车辆、作案人的落脚点,以及恢复三位疑似作案嫌疑人的肖像,都出自他们,而庞大的外勤力量,仅仅在大同市查到了已经被销解成一块废铁的作案车辆,专案组讨论派遣省外的小组时,这一打前锋的重任又落到他们身上,肖梦琪细捋着记忆中这两周忙碌的事,简直像梦一样,一眨眼,她带着人奔赴千里之外的梧宁市了。

  “余啊,你以前是不是跨省办过案?”俞峰在问余罪。

  “办过,都不止一回了。”余罪道。

  “好不好办?咱们在这儿几乎是孤军啊。”曹亚杰接上了,在这儿干什么也得偷偷摸摸,连地方警察也不能知会,不像办案,倒像作案。

  “这是惯例,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通知当地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白来了。”余罪道。

  “可咱们的力量不够啊。”李玫道,今天还扮傻妞进网吧玩了会,这活于得她老刺激了,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嫌疑人抓捕归案。

  “这种事,声势越大越坏事……现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暴露,多跟几天时间,能挖出来的东西更多。那比抓起了审讯还管用。”余罪道。

  每每别人的疑问,他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在这一点上,肖梦琪是自叹弗如的,而且来梧宁几日,不管是逛街、进酒吧、到网吧还是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余罪简直像向导一样,带着这一组把王成的底子已经挖了个七七八八了。

  “就到这儿……尝尝狗肉去,兄弟们,怎么样?”

  鼠标在问,附议一片。

  对了,还有这位吃货,找路的方向盘不太强,可找饭店是一找一个准,找到的地方绝对价廉物美,泊好车,几个鱼贯而入,要了包间,此时结束一天的工作,才能够放下心来,好好地吃一顿了。

  刚坐下的时候,肖梦琪的电话响了,她告辞出了包间,是尹南飞的电话,她犹豫一下,不过还是接起来了,这是她的追求者之一,电话里又问在哪儿,过得怎么样,没生病吧什么的,每每这些关心,总让她有一种好烦的感觉,她对着话筒说了:

  “南飞,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行不行?我在哪儿要你管啊,不知道我出任务啊”

  嗒声把电话给扣了………

  尹南飞在会议室外的拐角打的电话,吃憋后他心里老不舒服的,讪讪收起了手机,看到了两位总队长和政委来了,赶紧地奔着回了会议室。

  这次的阵容很精于,重案二队来的解冰,特警总队的外勤队长尹南飞,市局刑侦处的赵贺,还有配给各组的技侦人员,杨武彬扫了一眼阵容,大致介绍着案情:

  “……我们几天前派出的先遣小组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已经查明和嫌疑人联络的几位劫匪,第二批三个组,每组四个人,你们的任务是到当地独立展开工作,直接向家里汇报,抓捕时机成熟之后,家里会通知地方警力协助你们,在此之前,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他们的身份、住址、家庭、财产、有无武器之类等等,所有情况,摸得越清越好……现在,我命令。”

  全体起立,杨武彬道着:

  “解冰一组,你赴深港市,追踪浮出了二号人物,宝哥。”

  “是”

  “尹南飞,你带队赴北海市,追踪三号人物,阿飞。”

  “是”

  “赵贺,你带队赴羊城市,目标人物……蓝爷。”

  “是”

  “我重申一遍,我们现在还没有更确切的信息,不过很快就能出来,追踪时大家一定保持高度警惕,这一跨地区的作案团伙,他们的反侦查能力是相当强的,没有家里的命令,除了追踪,你们不能做任何打草惊蛇的事。”

  “是”

  “准备一下,今晚零点出发,老规矩,该办的、该交待的事都交待一下,放下所有包袱,轻装上阵。”

  “是”

  简短的动员令,很属于特警队这儿的氛围,命令下达,一群人分组准备出发,收拾装备的、给家里告别的、还有抓紧时间,把手头的私事处理一下的,杨武彬和许平秋随后从会议室里出来,安排着政委去问候问候大伙,有些家务细节,能代劳的就代劳了,杨武彬此时倒嫌许平秋有点婆婆妈妈,笑着道:“老许啊,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有心人。”

  “这是关心,不是有心,万一有家事影响心情,工作不也给你于不好啊,几千里外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许平秋道,这些朝气蓬勃的小伙,总是让他有点宝刀已老的感觉。

  “你这工作于得,谁敢说不好……这次要把这伙劫匪拿下来,我看部里得给咱们一个表彰了。”杨武彬兴奋地道,案情推进的速度大大超过了预期,他的期望值也随之越来越高。

  “不要太乐观,这种案子的变数太多,而且很难拔根,从现在这个嫌疑人王成的联系就看得出来。”许平秋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杨武彬愣了下。

  “要么说你没脑子呢?他为什么只有和宝哥联系的记录?”许平秋道,问愣杨总队长了,他解释着:“这是单线联系,团伙惯用的手法,你抓到一个,只能牵出一个人,而不是牵出一个团伙来,这中间只要稍有差池,就成一锅夹生饭了,很可能证据力度不够,很可能定罪无法认定,特别是这种本身证据很可能就已经销毁的案子。”

  “哦,那倒是,这群人真邪了,受害人的车辆,愣是找不着一个实物。”杨武彬道,这么一说,似乎难度又无限加大了,他追着许平秋问着:“老许,那全靠你了啊,抓人我们在行,这整人的事,还得你们。”

  “哈哈……那倒是,我就怕找不出来,真找出来,就有办法整喽。”许平秋笑着道。

  他知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看到即将出行的一于队员时,他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出省办案了,有载誉归的,也有无功而返的,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他的信心很足,似乎觉得这案子和那次凶险的羊城之行相比,有点小儿科了

  总队已经派遣三个小组分赴深港、羊城、北海。

  联络人,联络方式,各组协查的内容,一一在肖梦琪的手机上显示出来。

  看到此处,她起身出了房间,小组下榻在梧宁饭店,她和李玫一个房间,不过这时候,李玫肯定被那群人拉起打牌去了,他敲了史清淮的房门,没人。

  又敲了敲俞峰和曹亚杰的房门,也没人。

  得,估计又钻鼠标那儿去了,又踱过两个房间,已经听到了里面嚷叫的声音,敲门而入时,顺手把总队的通知递给史清淮,看看那几个玩兴正浓的,李玫、曹亚杰、鼠标、俞峰,四人双打地主,史清淮看完把手机还回来,笑着道:“还是他们玩得高兴,要不,你也加入。”

  “玩牌我可是菜鸟水平……哎对了,余罪呢?”肖梦琪没看到人。

  “刚才还在,估计出外面透气去了。”史清淮道,他也不清楚。

  “我找找他去。”

  “哎,梦琪,明天的安排是什么?”

  “随后再说。”

  她风风火火地走了,史清淮讪笑了笑,现在这个组里,上级认可的领导是肖梦琪,而队员认可领导却是余罪,他这个夹心饼于可不好当。

  不过就不好当,也得当下去,没人注意到,他又默默地给那帮玩得人开上壶热水,准备好水果了。

  肖梦琪奔出楼下时,在门口的超市转悠着,却没有找到余罪,电话联系时,没想到他就在宾馆门,等她去而复返时,看到了夜幕下,余罪正倚着铁艺栅栏,抬头看着一株高大的榕树。

  “哟,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肖梦琪开着玩笑,和他站到一起了。

  “太文艺了,二货的叫法是:吃饱了犯愣,饿了发呆。”余罪道。

  “你为什么总想把自己归到二货一类?”肖梦琪笑着问。

  “那是因为,我们名至实归,真正是疑问是,你为什么总喜欢往二货堆里凑?”余罪笑道回道。

  “那是因为,太文艺的方式,不适合我们的职业。”肖梦琪笑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看得出余罪并不那么二,肖梦琪笑着道着刚知道的情况,把总队派驻先遣小组的情况说了一遍,解冰、尹南飞都认识,这位赵贺却陌生了,肖梦琪介绍着,这位是之前在刑侦支队任职的一位,曾经是打击五原车匪路霸的总指挥,这次也被省厅调出来了。

  “不错啊,阵容规格不低。”余罪笑道。

  “他们的行动,将以咱们为首,而且,总队的命令是,我们这个核心小组,可以随时调拔他们的人员。”肖梦琪道,这是一个殊荣,不过看余罪根本无动于衷,肖梦琪有点奇怪地问:“喂,我怎么觉得你对什么好像都没感觉?”

  “不会吧,我对你就挺有感觉?”余罪突然道。

  “啊?我?你指那方面?”肖梦琪愣了下,莫名地心跳加快。

  余罪笑了,笑里有点不怀好意,肖梦琪显得更紧张了,尴尬地道着:“我……我…有男朋友,尽管在我的眼里你也很优秀不过,恐怕我们只能保持工作关系,这些话我得提前说清楚……你不会介意吧?”

  余罪笑得更欢了,男女之间暧昧,有时候无伤大雅来一下,还是很调节情绪的,比如看这位女领导紧张的样子,胸口起伏,两腮坨红,就显得饶有兴味了,笑着余罪道着:“从心理学上的角度讲,异性之间第一次见面,都会很不自然地往两性关系的那方面YY一下,这个理论正确吗?”

  “对于用下半身思考的男性,是正确的;不过对于更期待安全感的女性来讲,这个情况大部分时候,是不正确的。”肖梦琪道,对于这种话题的调侃,她意外的没有反感的感觉。

  “我也觉得是,因为见你很有感觉,看来我也是属于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了。”余罪正色地说了句,还给了肖梦琪一个无比诚恳的眼光,然后又扭头开始的四十五度仰望的二逼动作,气得肖梦琪直想朝他臀猛踹一脚。

  “喂,那我回去了。”肖梦琪道。

  “嗯,回去吧……我再想想。怎么样才能追到……”余罪像在自言自语。

  “追不到的,你不是我的菜。”肖梦琪咬牙给了余罪一句话,这种事不能玩暧昧,很危险的。

  哦,余罪似乎被刺激到了,扭过头来,看了肖梦琪一眼,来梧宁已经恢复的普通的装扮,一袭显得有点老气的女式西装,却也掩饰不住那让人癔想的凸翘感觉,毕竟YY一下女领导被压在身下的感觉,还是挺有诱惑力的哦。

  不过余罪却说了:“哦,我不是说追你,是在想怎么追到这拔嫌疑人。”

  说着又扭头了,这下把肖梦琪倒给搞得脸红了,她扭头便走,走了一步,又猛惊省,回头时,恰恰看到了余罪偷瞟后迅速转头的动作,把她给气得又回来了,和余罪站到了一起,心平气和地道着:“调戏女领导,对你来说,很有成就感是吧?”

  “这话我得很严肃地告诉你。”余罪正色道,面对面地看着肖梦琪,然后很诚实地吐了个字:“有”

  “粗话我就不讲了,告诉我,除了YY女人之外,你对嫌疑人还想了些什么?”肖梦琪终于找到一个能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

  “嗯,这个可以有……我在想,是不是能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把王成搞定。”余罪道。

  “你指什么?”肖梦琪道:“现在只知道几个昵称,宝哥、阿飞、蓝爷,贸然抓他,要是没有审讯结果,那怎么办?”

  “很可能他知道的根本不多……咱们的追踪只发现了他一个人,对外联系很少,睡到中午起床,然后网吧打游戏、再然后吃、再然后到提供性服务的地方找个妞……哎哟,这家伙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啊。”余罪道。

  “这能说明什么?”肖梦琪道。

  “这能说明,他根本没生活目标,是个瞎混日子的……而且他的通话记录反映的,只有和宝哥的联系方式,问阿飞的情况也是通过宝哥问,我想,他们可能仅仅单线联系,这样的话,就抓了这一个,也惊动不了其他人,而且我们撬开他嘴的时间,至少有十二个小时………”余罪道。

  “啊?你又想胡来了?总队没有命令,谁敢抓人?”肖梦琪被余罪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们杨总队长,他不懂刑事侦查,这个上面有时候该快的地方,就必须迅雷不及掩耳……这是一个打前哨的小卒子,我们在他身上,不能耗费更多的精力。你觉得呢?”余罪问。

  不管是调侃,还是工作,余罪讲出来都是耸人听闻。肖梦琪没主意了,余罪笑了笑道:“你该请示一下许处长……我就是建议啊,不过看你这样,以前没于过外勤,想在我们身上找点升迁资本是吧?那你得出类拔粹呀,一味听命行事,你是出不了头的。”

  余罪指摘着,仿佛肖梦琪才是下属一般,说完了,这家伙还老气横气的背着手,迈着八爷步子往酒店门厅去了。

  “这个死东西。”

  肖梦琪似乎被点中了要害一般,有点心虚的感觉,她又从头捋了遍这几日的跟踪,却是越来越发现余罪说得有道理了,不是核心人员、单线联系,先行控制的可能性,那是非常大的,如果能安全地控制一个,那侦破的主动性,可就会大大提高了。

  想到此处,她摸出手机,直接向总队长汇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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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步步危机



  “清淮呀,你们发掘出来的信息,我和杨总队他们讨论过了,问题也就在这儿,王成的作案可能xìng已经到百分之九十九了,但仍然是可能xìng,而不是证据,如果是小案子,刑jǐng队就解决了,可它恰恰不是,各方都在关注着,万一整个不上不下,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

  许平秋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忧虑。

  “许处,今天余罪提出一个可行xìng方案,他判断这个王成是前哨人员,根据他的生活习xìng,在抓捕后我们有至少十二个小时可以突审……这样的话。”史清淮的声音,很期待。

  “我理解你们急于推进案情的心情,不过必须有耐心,必须找到最佳的机会。”许平秋道,似乎又觉得自己不一定是正确的,又补充着:“但光有耐心也不一定就足够了,一个领队,你必须学会审时度势,根据现实情况采取最适合的处理方式。”

  “我……明白了。”史清淮道。

  “不……你不明白。”许平秋的声音。

  “那许处,您的意思是?”史清淮在请教。

  “送你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许平秋的声音。

  嘟嘟的电话盲音。

  嗒声挂了,是早餐桌上的手机在播放,史清淮收起手机道着:“这就是结果,我昨天晚上向许处长请教的,你说,他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让我们自行决断。”肖梦琪道,若有所思地想着,下意识地往嘴里送着早餐,早食不甘味了。

  来梧宁数rì,一直就是跟着王成,看他吃喝玩乐潇洒,查得已经底朝天了,这家伙家在乡下,在梧宁上学,户口转到梧宁就再没有动过,房子是租的、工作没有正式的、收入来源谁也不清楚,这类人,恐怕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于什么的。

  或许,jǐng察知道了,但拿不到任何实质xìng的证据,就即便能证明他到过五原,到过四店,但和什么劫案,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啊。

  肖梦琪回头看了眼临窗的那一桌五人,此次跨省行一共十一人,除了他们七人,还有四位训练有素特jǐng队员,那些人于得就可累,每天轮班倒着盯着嫌疑人的一举一动,现在估计还守在洗浴中心呢。

  “怎么办?”史清淮问。

  一听这话,肖梦琪笑了,一直以来,史清淮是这个组里最忧柔寡断的,反而她这个外来的有点喧宾夺主了,她笑了笑道:“抓捕没难度,但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那个难度就大了。”

  “你别忘了,我们队里可个高手呢?”史清淮道,眼光瞟着余罪,他压低了声音道着:“他和嫌疑人的交手你看过了吧?杀人放火的都没问题,何况对付这样一个小卒子,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不能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

  “我也在考虑这个,可是万一打草惊蛇的话,那我们恐怕就得背着处分回去了……你听明白许处的意思了吗?你可以选择适合的方式,但是总队不会给你下这个命令的,不是万无一失的,那个指挥员也不会下这种命令。”肖梦琪道。

  “上面是有点黑暗啊。”史清淮讪讪道,又问着:“杨总队长的意见呢?”

  “你可以不用考虑他,以他的意思,早该把人抓回去严刑拷问了。”肖梦琪笑道,对于特jǐng总队,接触的大多数是恶xìng案件,这种案件中,检察院从来都不过问会有什么手段对付那些反社会的货sè。

  “那你的意思呢?”史清淮又问。

  肖梦琪不说话了,掏着口袋,掏出来了两枚硬币,递给史清淮一枚,笑着道:“为了公平起见,为了不让我觉得,你是在曲意逢迎,我们用硬币做一个决定,同意字朝上,不同意花sè朝上。”

  “好”史清淮笑着拿着硬币,攒在手心,看了看,慢慢地压在桌上。肖梦琪迟了一步,笑着压在桌上时,两人相视间,都是一种很默契的微笑,肖梦琪笑着问史清淮道:“其实我知道心里的决定,尽管你很担心,但你也会这样选择的。”

  “你何尝又不是呢。证明一下。”史清淮道。

  “OK。”肖梦琪道,离开了手。

  两枚,字朝上,两个人相视一笑,都看了看余罪的方式,其实都同意,而且对这个货办那事,相当有信心。

  “他们在于什么?”俞峰悄悄问。

  “领导的**,不要瞎打听。”鼠标道,吃着这儿特有的米粉,风味不错

  曹亚杰回头看了看,帅气的史清淮和很有气质的肖梦琪坐在一起,在这个餐厅颇有俊男靓女搭配的意思,回头率很高的哦,他羡慕地道着:“这才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啊……现在想想以前光知道埋头挣钱,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别胡扯啊,史科长有老婆了。”俞峰道。

  “有老婆的才想,没老婆的,像你我这号光棍,谁搭理呀。”余罪吃着饭,自嘲了句。惹得众队员呲笑了。

  这话说得不知道触动了李玫那根神经,她一咽嘴里的吃食,桃花眼分外亮地道着:“哎,余罪说得还真是,这结过婚的男人还就是有味道……我第一次见咱们领队,他看我的眼神很深沉、仿佛要洞彻我这颗少女的心……其实在见面的第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

  噗……四个齐齐喷了,鼠标喷得最凶,一根粉条从鼻孔里喷出来了,曹亚杰听得直抚喉咙,俞峰和余罪头碰头,笑得快岔气了,肥姐那点都好,就是有时候孤芳自赏得过分了。一笑李玫不高兴了,直说着,你们搞体重歧视。

  众人为了保护肥姐那点自尊,赶紧止笑,刚止住笑,又见鼠标鼻孔里挂着粉条,一下子又笑得全身抽搐了。

  “无聊,这有什么笑得。你们能喜欢女领队,我就不能喜欢男领队呀,哼。”李玫有点受伤了,气咻咻地,对着早餐的食物开始发泄了,吭哧吭哧,一个人又扫了两份。

  “吃完饭咱们小聚一下,开个碰头会啊。”肖梦琪吃完路过时,顺口说了句。

  “就到我房间啊。”史清淮道,李玫应了声,其他人又吃吃地笑,搞得两位领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已经习惯这些人的无厘头了,史清淮摇了摇,走了。

  会议很简单,情况大致一讲,症结就在能不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对此,鼠标不以为然,让特jǐng摁住揍逑一顿,他敢不说。

  得,马上被肖梦琪否决,要这样话,还不如不于呢,万一有点差池,或者是逼急了人家说胡话,后方那么庞大的jǐng力可消耗不起。曹亚杰建议直接进入审讯,因为看现在的情况,这些分别隐藏的作案人,极似单线联系,这是他们优势,却也是他们破绽,因为落网一个,其他人不可能实时得到消息。

  这话听得余罪多看了老曹一眼,看来经验多了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比如李玫一听这事就犯傻,不知道该怎么办。俞峰倒是也有信心,如果现在能知道王成现时身上收入来源的渠道,那反溯一下,可能会对他们整个洗钱的渠道有更好的把握。

  史清淮强调的意思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宁愿放弃,就这么保守追踪。

  肖梦琪在强调着,如果没有短时间突破他心理防线的可能,也宁愿放弃,她讲了一通罪犯的心理心态,在被jǐng察抓到的一刹那,他们会下意识地开始抵抗,从心理上和行动上,这个抵抗因人而异,解除他们抵抗的有效方式,一是有确凿的证据;二是有足够威慑力。

  当然,言外之意在讲,咱们什么都没有。

  她笑着看余罪,一看其他人都看,余罪笑了,直道着:“看这样你们又学我两招是不是?”

  “就你那两下,也就是那样吧。”曹亚杰不以为然道。

  “就是,拽什么呀?铐回来,揍一顿;不说,再揍一顿,好像谁不会似的。”李玫总结着。

  “喂喂,那是我的办法。”鼠标得意地道。

  “这个话题可以不用讨论啊,你们的职业素养,已经成功的突破底线了。”俞峰笑道。

  “大家听听余罪的想法。”史清淮道,无形间已经把余罪的威信竖起来了,就再不齿这货的人品吧,可谁也不得不承认,在对付嫌疑人方面,他的水平是相当令人惊讶的。

  “这个简单,你们调整一下心态,就好解决了。”余罪道。

  一句听得众人凛然,都诧异地看着他,就听余罪道:“第一个纠结,你们是jǐng察,jǐng察不能于那没证据胡事对吧?第二个纠结,如果成了好事,如果搞不成,很麻烦对吧。第三个纠结,这个案子的牵涉重大,搞不好会影响职业前途对不对?”

  这话像有刺,听得肖梦琪直皱眉头,史清淮却是大度地笑了笑道:“对,昨晚我想了一夜,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个简单,你调整一下心态,别把自己当jǐng察不就行了?你患得患失、瞻前顾后,能办成什么事?”余罪道,史清淮辨着:“不可能不患得患失啊,这么大的案子,嫌疑人心里清楚该判多少年,万一短时间审不下来,让其他人jǐng觉,那我们困难就更大了。”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别把自己当jǐng察,这事就好解决……而且不要用jǐng察的抓捕手法。”余罪道,众人的兴趣被撩起来了,他睁大眼睛,坏笑着道:“把他骗到那个地方,整他一回不就行了。”

  噗噗几声,哥几个笑翻了,根本就是大同小异嘛,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似的。连鼠标的也不如。

  史清淮苦脸了,肖梦琪却是眉头一展,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直催着:“往下说……你确定有这种两全的办法,既能得到消息,又不让对方察觉咱们是jǐng察?如果给他造成这种心理错觉的话,那就值得一试了。”

  “这个很容易,我们几个,就站他面前,他都不会认为jǐng察。”余罪一摆手,自然是讲哥几个都不咋地了,气得李玫也开始向他竖中指了,众人笑时,余罪道着:“这样,设个口袋,让他自己钻进来,不要用抓捕的办法,那样的话,他十有**第一时间就知道犯事了,自然而然就开始抵触。”

  “怎么设?”李玫问。

  “你看过那么多案例,一点都没学会?”余罪反问着,看着懵然的李玫,坏笑着提醒着:“有很多办法,可以⊥他恐惧,让他失去判断力,只要有一种奏效,咱们的目标就迎刃而解了。”

  嘘声李玫胸前一鼓,紧张地吸气了,她兴奋地道着:“其实我对作案很有兴趣啊。要不借鉴一下犯罪分子的手法。”

  “可是怎么诱出来啊?”鼠标问。

  “那简单……这样,他不是喜欢游戏吗,有办法和他组队吗?”余罪问。

  “有,我能搞上账号。让俞峰cāo纵,肯定让他大展眼界。”李玫道。

  “设计游戏里这样一个巧合,别赢他太多,和他旗鼓相当,然后想办法搭讪……有一起组队的情谊,我想,在游戏里说句问题不大。”余罪道。

  “接下来呢?”李玫问。

  “接下来,他要是发现队友居然是个女xìng,会不会是惊喜呀?”余罪问。

  “哎,对,这办法好,那个光棍世界要是来个女玩家,那可是众星捧月啊。”俞峰道。

  “这不就齐活了……只要搭上讪,只要他有兴趣,把他勾搭出来,让他到某个指定地方,请女玩家吃顿饭就行了……咱们也来个半路截人,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余罪道。

  “那接下来呢?”李玫愣着问,这思维方式,实在让她想不通结果了。

  “接下来咱们扮个黑涩会什么的,砍手剁脚吓唬吓唬就行了,问出信息来,直接拘捕他;问不出信息来,他难道能想到咱们是jǐng察?”余罪问。

  这时候可鸦雀无声了,如此大胆的构思,就鼠标也听得咂舌了,史清淮听得表情僵住了,不知道该说句什么,肖梦琪更不用说了,已经习惯jǐng察的思维了,这个弯她都没拐过来。

  “犯罪手法的高明,就在于他们天马行空的想像……为什么现在骗子都愿意打着公检法的旗号骗人,因为实用啊。扮jǐng察犯罪,事半功倍;如果扮罪犯打击犯罪,难道有什么不对?”余罪道,迎着肖梦琪质疑的目光。

  也是一种挑恤,她把皮球踢过来,现在余罪又踢回去了,你将我,我也将你,看你敢不敢于。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如果不是jǐng察式的抓捕,他可能不会起疑心。用这种想像不到的方式把他诱进一个陷阱里,足够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了。”肖梦琪评价道,想了想,看了史清淮一眼,她知道指望不上了,又盯了余罪两秒钟,斩钉截铁地道:“值得尝试。”

  一说这个,反倒把余罪惊得呃了声,肖梦琪笑道:“你来指挥,你这样子,没有怀疑你会是jǐng察。”

  “啊?真于?”余罪稍有紧张了。

  “难道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得根本没有可行xìng?”肖梦琪反问着,似笑非笑,像有意无意的挑恤。

  “啧,小意思。看我的……你们几个,跟我走,今天,怎么也把他钓出来。”余罪一起身,很潇洒地一挥手,哎妈呀,最先乐得跟上的却是李玫和鼠标,曹亚杰和俞峰觉得有点不合适,不过看史清淮听之任之的表情,一机灵也跟着去了。

  诱捕行动,在五人神侃若于小时后,外勤报告这家伙从洗浴中心出来时,正式拉开了帏幕………

  嚓嚓嚓…锵锵锵…嘭嘭嘭…轰轰轰…

  网吧的声音总是这么千篇一律,刀声枪声砍怪声,声声惨烈。

  网吧里人大多数都戴着耳麦,盯着屏幕,身无外物,真是:男人女人未成年人,人人入迷。

  刚吃完中午饭,王成又坐一家网吧宽松惬意的VIp包间里,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屏幕,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昨晚感觉很爽,加了二百,洗浴中心的经理多配了一个妹妹服务,那玩意其实就尝个新鲜,等醒来之后,已经很想不起昨晚那妹子的长相是个什么样子了。他最爱好的还是在这种虚拟世界里称王称霸的感觉。今天玩得是穿越火线网游,对战模式,随机选的地图,不过好长时间没上这款游戏了,不少认识的网友都不见了,搭伴的几个队员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刚露头就被人爆了,就是拖着全队后腿,让他玩着玩着有点恼火,又一次被人完爆之后,气得直拍桌子

  组队请求……组队请求……不经意间,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条,正打得郁闷的他,随手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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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见猎心喜


  他看到一个闪烁的通知,已经很久了,这年头骗子和发小广告的贱人太多,王成随手准备关了。

  不过就像鬼使神差一样,那个粉红的通知条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他在关之前,随手点开对方的资料,哦,和自己的级别差不多,好像不是骗子,他尝试了下,两人组队,又加了几个队员,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三分钟过去了,他眼睛亮了,这个网名“悍匪娘”的家伙居然是个高手,一把大狙轮得滴水不漏,对方两个队员刚跳出来,凌空未落就被爆头了。

  五分钟过去了,整队无人伤亡,反倒是对方被打得惨不忍睹,只剩一个人了,他讶异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开枪呢。

  又过了三分钟,最后一名敌人刚侧身冲出来,又是一个完美的爆头动作,王成乐坏了,拍着桌子,哦呜狂喊了,这尼马才叫队友。

  第二轮,完爆。

  第三轮,完爆。

  第四轮………

  一队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攀上了即时游戏的排名第三,对战的请求排了十几列,都不服气要来较量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如此热血沸腾的完胜,他顾不上其他了,紧张地cāo作着,不时地在和对方在屏幕上交流着………

  可能他作梦也想不到,和他搭伴的是jǐng察。

  是俞峰,此时才见这么宅兄的风采,就在房间里的笔记本上玩,他玩得可轻松之极了,虽然在shè击场上十打九不中,可游戏里,他对各类武器的xìng能了然于胸,随手一点,一个人能打一个队。看得曹亚杰和鼠标直咂舌,现在明白为什么孙羿和骆家龙把这货捧为神人了。

  确实神,在眼花缭乱的地图里,从开场居然都没中过一枪,他看着一于瞠目结舌的队友,笑着道:“这我都玩剩下的了,小时候那街机我玩的时候,一枚硬币能打通关,每次去玩,游戏机房的老板都给我说好话,让我生意清淡的时候去玩,不收钱。”

  小样,得瑟的,别人不理会他。

  李玫却是盯着一屏的解析数据,偶而在纸上写着什么,余罪凑上来问时,她道着:“他在网已经玩两个多小时了,按照他的习惯,恐怕得到天黑了……今天玩得高兴,没有登陆QQ联系,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络很松散。”

  “哎,肥姐,你是怎么破解他的QQ密码的?”鼠标凑上来好奇地问。

  “那个网jǐng出身的,能不懂几手黑客技术啊,少见多怪,想学啊?”李玫得意。

  “不是,给我弄几个QQ号,Q币多那种。”鼠标无耻的请求着。

  “切……滚远点。”李玫一听,不理会了,余罪一抹这货脸催着:“听见没,滚,就你这智商,给你俩Q币,你能花了么?一边去。”

  赶走鼠标了,余罪手肘支在桌子上请教着:“肥姐,他要是上Q你第一时间能知道?”

  “那当然。”李玫道,这一手是外勤已经盯过的,手机号,银行卡号、住址,都已经被支援小组悄无声息地掌握了。

  “俞峰,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他现在一定很仰慕你。”余罪道,又强调着:“说话让肥姐说话,肥姐这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像京腔,只要不嚷,还是挺xìng感的。”

  “你去死你。”李玫翻着白眼。

  “同志们呐,相信我,咱们现在正在组织的是一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试验,用我们思维的子弹在虚拟世界里击中对手……一定要听从指挥啊。”余罪强调着。曹亚杰问着:“你这意思是,勾引他上钩是不是?”

  “对。”余罪道。

  “行吗?”俞峰眼皮不抬地质疑着。

  “当然可以,这个时候他已经对你充满了好奇,万一建立联系,他一下子发现你是异xìng,那种强烈的好奇,一定会驱使他追着你不放的………肥姐,成败全靠你了,虽然现实世界里你是个肥妞,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完全可以成女王呐……”余罪凛然道,忽悠着李玫上路。

  “那和他说什么?”李玫不确定地问。

  “尽情释放你心里的yīn暗,特别是男女之间那种遮遮掩掩的话题,永不过时。”余罪道。

  解释了半天,鼠标听出来了,插了句:“尼马,这不是搞仙人跳?”

  “滚。”余罪骂了句,更正着:“这是高智商仙人跳。”

  两头安排着,又跑到俞峰这儿,对于技术上处理这些人没难度,游戏是俞峰cāo纵,李玫双屏观战,两人使着眼sè,点开通话时,李玫无师自通一般,几乎是现场指挥:

  “跟上跟上……老狼,注意你的左侧。”

  “保持队形,一三一,我断后……”

  “跳……堡垒左侧,还有两个敌人。”

  “卧倒卧倒……无影侠,笨死你呀。”

  说着,李玫看看几位队友,似乎在征询她的表现如何,那几位悄悄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时候,网名叫“无影侠”的王成终于被震惊了,听筒里传来了他诧异地声音嚷着:“哇塞,悍匪娘,你还真是娘们啊?”

  “是美女………你这无影侠可是名不副实啊。”李玫道。

  “声音这么好听,不是老娘,小娘子。”王成在调侃了,男人惯用的恶趣味。

  “哈哈……小娘子……”

  “娘子的声音真好听。”

  “娘子,你是不是很饥渴啊。”

  另外不知来自何处的网络队员,在听筒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哼就怕你们几个小屁孩,满足不了美女饥渴的胃口呐。”李玫咬牙切齿,红着脸道。

  话筒里,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房间里,哥几个被也被听得差点喷翻了,这美女的胃口,绝对满足不了。

  不过豪放的悍匪娘,绝对勾起他们猎奇的胃口了,先有一位已经发着QQ号,要李玫的联系方式了。

  “上钩了。他要我的Q号。”李玫兴奋了一下下了,捂着听筒道。

  “给他。”余罪道,眼睛亮亮地,jiān笑着道:“不要主动加他,等着他加你。”

  接下来又布置,找一对照片放上去,没现成的,好办,把史清淮和肖梦琪的P一张,当成老两口子,放到李玫的QQ空间相册……什么?那不是有夫之妇,钓不到嫌疑人。余罪直斥曹亚杰和余峰,你们懂个屁呀,现在三陪失足女都是少女,人妻才稀罕。

  几个人嚷着忙碌着,把这个网上仙人跳,搞得越来越像回事。

  游戏玩着,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哇塞,这悍匪娘,真叫凶悍。”

  王成一直玩到悍匪娘下线,聊过了几句,是搞销售的,在梧宁出差,这么巧合的事让他怔了下,打开QQ时,他迟疑了一下,有一种莫名的jǐng惕升起来了

  不对,好像想多了,根本没有加他Q的请求吗。结合对方对他不冷不淡的表示,那份jǐng惕又慢慢消散了。虽然想绕过去了,可鬼使神差地,他查找着这个号码,一看注册地,是京城,一看空间里不多的三两张照片,一对男女的照片,男的很帅,女的很漂亮,像是两口子,他的戒备一下子全消了。

  申请,加好友,他留言了:悍匪娘子,我是无影侠,那天约我玩啊,我也在梧宁。

  “怎么办?到关键时候了,现在约他?”李玫紧张了,没想到这货真上钩了。

  可是,空间里是刚刚放进去肖梦琪和史清淮的照片呐,真见面不露馅了。

  “不会现在约……你这样说,你很忙,可能顾不上出去。”余罪道,yù擒故纵了。

  李玫在电脑上输着,抬头问:“他问我在梧宁于什么?”

  “告诉他,安利的钻石经理,搞直销。”余罪道,和一于盯着他的解释着,卖保险和卖直销的女人最好勾搭,她们经常卖身的事都于。

  曹亚杰笑得快岔气了,李玫红着脸斥了句,又抬头问:“他说他对安利很感兴趣。”

  余罪笑了,道着:“他在试图给你找话题,没事,瞎聊呗……把你当成高傲的女王,对他不屑一顾,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就成。”

  懂了,李玫一点头,运指如飞,一边查百度,一边吹嘘安利,不过对方明显不是心在安利上,一会儿问年龄,一会儿问家庭,又一会儿发个露的黄图,李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接触。

  这是勾搭的前奏,过程很繁琐,那些小H图似乎在试探“一个女人”的接受底线在那儿,李玫对这方面明显不太擅长,被黄图气得快眼冒金星了。

  曹亚杰紧张地问着:“我还是觉得不对呀,应该告诉他是单身,你告诉他成家了,他兴趣是不是就不大了。”

  “你一定得相信,人妻的诱惑更大。”余罪道。

  “你怎么知道?”曹亚杰问。

  “上别人的老婆,比个妞更有成就感和安全感,这都不懂。”余罪嗤鼻了句。

  俞峰和曹亚杰笑得打颠了,李玫直骂余罪流氓,聊着聊着,渐入佳境,冷不丁李玫惊声尖叫了一句:“啊,他要和我视频。”

  “坏了坏了,给他发个照片……肖梦琪的。”余罪慌乱地道,肯定上钩了,要试试货。

  李玫一发,又喊起来:“他说太小,看不清……而且想要果照。”

  “调戏调戏他……拍个敏感部位。”余罪掏着手机,不过一看满屋几个货sè,都不入眼,盯上李玫时,李玫吓得一捂前胸,紧张地喊着:“绝对不行。

  “好像就你有胸似的……老曹,来来,拍鼠标的胸,俞峰,帮忙。”

  余罪一看躺着犯迷糊的鼠标,急中生智了,曹亚杰和俞峰把鼠标拽起来,外衣一扒,哎哟,俞峰的眼睛亮了,标哥这膘肥的,要不看其他部位,这胸器还真不错,老曹也在使坏了,从卫生间拿着浴巾,把标哥的胸一裹,一勒,手在背后往前摩娑,前胸一下子鼓起来了,鼠标迷里迷糊嚷着,咋拉咋拉?你们不能饥渴到拿我发泄的程度?

  喀嚓一张,余罪眼睛一亮惊呼着:“我靠,若隐若现,绝对是人间胸器。

  李玫一看,乐得快笑翻了,接驳着电脑,简单一P,发过去了。

  “要用标哥的胸把嫌疑人钓住,那他就太悲催了。”俞峰笑道。

  笑声还没结束,李玫又开始惊呼:“完了完了,他彻底被鼠标的胸器迷住了,死活要视频。”

  “快去,把肖梦琪拉过来。”余罪惊呼道。

  哎,我去,鼠标一听这事来劲,一骨碌起来,趿拉着鞋,和老曹一起去喊人了。

  “娘子,你还在么?”

  王成又输了一行字,心里有点猫抓痒痒。

  他有点后悔,许是提视频的要求太快了。

  可是回过想想,好像又觉得不算快,网上经常的女人,一般都是无聊、空虚加寂寞,聊上几句,脱了衣服给你嗨一下的都有可能。

  不过这个似乎不像,应该是一个搞销售的,这样的女人应该怎么勾搭呢?他心里百爪挠心地想着,约出来吃饭,有点快了;约,人家不一定去……对了,他是卖安利的,这个似乎有办法。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完全有可能钓出来。

  于是他飞快地输了一行字:“娘子……我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客户很多的啊,要不要介绍几个大户给你。”

  哟,有结果了“可以呀,我们今晚安利梧宁代理召开客户见面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的哦。”

  这一行邀请,正中王成的下怀,他乐颠颠地打了一行字:“可我不认识你呀。”

  随手就点开了视频请求。

  一定得看看,要是尼马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就算了,倒胃口了。

  唧,视频请求通过了,他心一紧,紧张地盯着屏幕,视频的窗口弹出了一个女人的画面,是在酒店的房间里,她笑着嗨声,招了招手。那一笑的风情,像俏姐思chūn、像靓妹发情,看得王成张口结舌,连招呼也忘打了。

  “讨厌,你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又一行字来了。

  “好个靓妹哦,看见你第一眼,都会被惊傻的。”王成兴奋地道。

  “讨厌,不让你看了……那说好了,一定来啊,我们在梧宁的销售网络铺得很一般,急需打开市场。”对方关了视频,这样说道。

  “小意思喽……我给你当销售员都没问题。”王成道。赶紧地问着开会的地址,一看是梧宁饭店,一听有公司的车接送,哎呀,把这哥们乐得,直拍键盘得瑟……

  “成了,赶紧给外勤车辆贴个安利标识,一会儿接他去。”余罪道。

  说这话时,其他人都在乐呵,俞峰的技术、李玫的声音、鼠标的胸加上肖梦琪的脸蛋,硬是把嫌疑人迷得神魂颠倒,非要追着来参会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还没有细商量呢,肖梦琪蹙着眉,哭笑不得地问着:“你这搞来搞去,没什么新意嘛,和仙人跳差不多,难道还把骗来宾馆?”

  “不一样的,这种人对别人都有下意识的戒心,可现在,他除了jīng虫上脑,什么心思也没有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怀疑‘悍匪娘,是个jǐng察,只要他思维上有这个误区,就好cāo作了。”余罪道。

  “那好,准备一下……接人去。”肖梦琪知道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

  磨蹭了一个小时,李玫在电话逗着,又是公司车接,又是客户酒会,嫌疑人此时已经是毫无戒心了,直接给了个地址让去接送。

  地址是梧宁中路,华宇商厦前,据外勤的报告,这货因为参会,还专程到商厦购了一身西装,等肖梦琪驾车驶近华宇商厦时,果真看到了穿戴一新,打扮得帅帅的嫌疑人,翘首企盼地等着“悍匪娘”来接他。

  嘎声车停,肖梦琪跳下车,站在车前,喜出望外看着王成,似乎对他很满意的似地,欣赏的眼光凝视了片刻,又似久别重逢,伸手道着:“你是……无影侠?哇,好帅哦。”

  “悍匪娘………你比照片可靓多了。”王成也乐了。

  “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啊,请请请,我把我们公司在当地的代理介绍给你,要是有门路,保证你赚得很嗨啊。”肖梦琪请着人,两人闲聊几句,王成看着贴着安利标识的GO商务车,说说笑笑地跟着上车了,哗声,车门洞开。

  王成在头伸进车窗的一刹那,看到车里几个人脑袋,猛地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已经晚了,肖梦琪膝盖一顶,他一踉跄,有人把他拽进去了,还没有喊出来,劈劈的电火花声音,他一下子晕厥了。

  肖梦琪和跟踪的特jǐng打了个手势,看看四下,来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辆车里发生的事,她慢悠悠地开门上车,轰声发动,向市区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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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身不由己



  黑暗中,轻微的吁了声,然后是翻身的声音。不过似乎被缚住了,翻不过来,拉得钢床在响。

  啪……一声轻响,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两个戴着大口罩的身影,穿着白大褂,像在医院。

  王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图像慢慢变得清晰,意识在慢慢的恢复,他记得刚刚购了件西装,准备去参加网友“悍匪娘”的酒会,记得那个绝美的娇容出现的一刹那,让他有点神魂颠倒,然后还记得,在上车的一刹那,被人拽了一把,再然后脖子里一疼,就失去知觉了。

  对了,当时很奇怪,明明觉得网上和见面声音不一样,可还是上车了。

  坏了,中招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脑海里掠过很多种猜测,绑架、勒索、仙人跳以及抢劫之类,一动,却发现胳膊被固定着,一摆头,又发现脖子也被固定着,嘴被捂着,头只能抬几厘米的光景,稍抬时看到了自己此时境遇,光溜溜地躺在一张活动床上。

  完了,遇上同行了,这可抢得够于净了,底裤都没留下。

  不对,好像有点诡异,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一个在数着锃亮的手术刀,一个在抽着一针管的液体,这个狭小的空间被布帏围着,他一下子又想到最恐怖的结果,全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准备好了吗?”胖的在问,低沉的声音,他戴着口罩说话,听得格外阴森,手里拿着一个像烧杯一样的容器,里面浮着一个不规则的器官。像街头烤羊肉串偶而见到那些腰、蛋之类的。

  王成看到时,想到了一种最坏的结果,一下子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行了,一会儿给他做个全身麻醉,这个活体不错,挺健康。”另一位道,根本没有看他,一伸手,从床下拉出来一大盘子,手术器械。

  王成吓得心胆俱裂,嘴里发着唔、哦的声音,挣扎得小床吱吱直响。

  引起胖的注意了,他漠然地看了眼:“他好像不是自愿的。”

  “去哪儿找那么多自愿的,还不是都是下面捣鬼,不知道那儿骗来的。”瘦的道。

  他凑近了近王成,看了眼那双惊恐的眼光,伸手一下子撕下了嘴上的封条,冷漠地道着:“小伙子,别怨我们啊,摘完肾,会给你两万块钱,我们说话算数。”

  “别害怕,摘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的。”胖的道,回身把容量放到了货架上,那儿血淋淋的已经摆了四五个了。

  完啦,被拐卖给做人体器官生意的了,想法证实,王成一下子全身冰凉,好在经过大风大浪,赶紧说着:“等等,别……别给我动手术,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就给钱,我们也不会冒险的,小伙子,认命吧啊。我们就要你个肾,不要你的命。”瘦的不为所动。

  “真的,我有好多钱……就装在身上,存在卡里,不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们密码,随时都可以取。”王成急切地说道,吓得声音颤抖了,这还不如直接要了命呢。

  胖的似乎动心了,在地上找着,捡起来了,是王成的钱包,一看六张卡,他问着:“哪一张?”

  “都有,最少的有几千,最多的有十一万,一共有二十多万。”王成张口把卡和密码,以及开户的不同名字,一古脑全说了。

  真的?假的?胖的似乎动心了,看着同伴,贪婪地眼光闪着,问同伴道:“要不,咱们试试,这一个腰子摘了,也就卖不到十万。”

  “不安全,万一他骗咱们呢?万一他回头报警呢?”瘦的似乎胆小,不同

  “对呀,都不是你的名字,怎么会在你手上,还有这么多钱,小子,骗我们玩是吧?”胖的有点心虚,诈道。

  王成急切地说着:“不不不,不是,这钱也是我在外面弄来的,我们老大给的,他也道上人……两位兄弟,放我一马,钱都归你们了。”

  “不会吧……抓的是黑涩会的人?”胖的吓了一跳。

  瘦的紧张了一下,于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怕个什么,大不了把他两个肾都摘了。”

  啊?起反作用了,那瘦子一喷酒精开始消毒时,王成吓得已经出了几身冷汗了,他不迭地哀求着:“大哥,别摘我的肾……我不是黑涩会的,我就一打工仔。”

  “胡说,你打工仔存这么多钱?”

  “不是,我是给一位老板打工的。我们老板很厉害的。”

  “吓唬谁,你老板是本拉登也没用啊。本拉登不照样被于翻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他很有钱……你们别动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马上想办法给你们,三十万、五十万…我可以用手机转给你们。”

  停了,手又停了,两人愣住了,看来砸钱这办法还是蛮管用的。

  胖的又凑上来看看他,不相信地问着:“不可能吧,他们居然还骗了个有钱主?”

  “你到底是于什么的?小子,你老实说啊?真说不清,我们可不要你的肾了,要了你命拉倒。”瘦的道,说得阴森森的。

  王成又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这种人隐藏得很神秘,毕竟贩卖的是人体器官,可能比贩毒还黑。他定了定心神道着:“我们……我们也是道上混的,小打小闹也找了点钱。”

  “到底于什么的?”胖的没耐心了。

  “抢劫的。”王成喷出来了。

  “少来了。”吓了瘦的一跳,不相信地问着:“就你长得这豆芽样子,不被抢都不错了。”

  “大哥,我是着你们道了,我认栽……我兄弟也有好几个,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给他们联系,马上能给你们转进账户里。”王成道,就剩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两位愣了下,瘦的又审视了王成一番,问胖的:“你信吗?”

  “不太像啊。”胖的道。

  两人往王成脸前一凑,瘦子问着:“张口就给我五十万……你们抢了多少钱?”

  “好几百万。”王成道。

  “切……”胖的一伸中指,不信了。

  “哈…吓唬我们没见过钱是不是?”瘦的生气了。

  “我们抢的都是有钱人……真的,你们就拿着我的表、腰带,也能卖万把块。”王成慢慢开始镇定了,他看到这两位黑道人的弱点了。

  胖的一矮身,捡着王成的东西,抚着看了看:“耶,好像挺值钱的。”

  “倒像个闷声发大财的,这钱包里就有好几千。”瘦的翻着王成的东西,像在确认。

  “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比摘我一个肾卖得多……很安全,你们想怎么拿钱?我现在就可以用手机银行转给你们,不够的话,我通知我兄弟给你转账上。很快的……”王成诱着,到这份上了,顾不上钱了。

  “那不急,反正你也跑不了。”胖的似乎见猎心喜了,凑上来,眼睛闪着贪婪的亮光,问着他:“真抢了几百万?”

  “嗯。”王成重重地点头道。

  “怎么抢的?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像比抢银行还容易啊?不是蒙我们吧。”胖子在威胁,似乎还有点怀疑。

  “不难,找个有钱人,在他车上做点手脚,让他们的车半路抛锚,然后弄住人,问问银行卡密码,直接把钱刷走就行了……”王成语速飞快地道着,看两人愣了,他解释着:“真的,很好做,我们做了两年多了,你们要有兴趣,我介绍我们大哥认识你们,只要胆子大,有的是钱赚。”

  “你信吗?”瘦的愕然地问。

  “骗人的吧,有钱人都傻成那样,等着你抢?”胖的道。

  “真的,大哥,我怎么敢骗你们。”王成解释着。

  “这么拽?没听说这么个黑涩会呀。”胖的不太信了。

  “对呀,你做这么大案,不可能没报道啊,没听说过啊。”瘦的也有点奇怪了。

  “我们是在修理厂、店做的手脚,警察根本查不出来。这种事有钱人,他们也嫌丢人,是不会向外公布的。”王成道,看把两人说愣了,他急切地道着:“真的,我们刚做了一桩,一桩大哥分给我十五万……两位大哥,你们不相信,我马上可以给你们转一下,手机银行里,两分钟就到账。”

  “哟,你说的赚钱这么容易,听得我们都没脸混了。”胖的似乎相信了,不过有点愕然。

  “我就觉得这水分有点大了,不是吓唬我们不敢动手吧?”瘦的有点怀疑,像是求证一般问着:“你们抢几百万,真没一点事?”

  “真的,没一点事。”王成道。

  “刚刚这一桩那儿抢的?”瘦的追问着。

  “西山省啊……我们都是在外地于,于完就回来。”王成道。

  “甭废话,先收了他钱,哎……要不这钱,咱俩分分。”胖的道。

  “十五万是个单数,怎么分……哎我说,兄弟,你们老大叫啥?”瘦的问

  “尹天宝。”王成道。

  “能给我们多少钱?”瘦的问。

  “怎么也有几十万。”王成看有机会了,海口大了。

  “先甭吹牛,转一笔试试看。”瘦的不客气了,拿着王成的卡和手机,让他说话号码和密码,这一番果真非常简单,不一会儿便有短信提示转出金额。钱到手的一刹那,王成明显瞥到两人放松了,把手术刀架放过一边了,又嘀沽上了。

  一转眼,胖的凑上来了,客气地问着:“哎,兄弟,失敬啊,宝哥这么有钱,是于什么的?”

  “你们………”王成奇怪地盯了一眼,有点怀疑了。

  却不料瘦的马上道着:“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们本来我们准备净个十万八万就行,看这样,百把十万都打不住啊。”

  我操………王成脸上痛苦的扭曲了一下,哀求着,大哥,你们太没江湖道义了,不能这么黑吧。

  “这年头不黑怎么混涅?老实说,他于什么的,在那儿,跟我们说清楚,总得让我们看看,究竟能榨出多少钱来呗……你这身肉,十五万就放了,太可惜了。”瘦的道,贪婪到极点了。

  “我大哥在深港,开修车行的……要个十万二十万没问题,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呢?没其他兄弟借你点?”

  “有”

  “说说,名字,电话号码。”

  “要和阿飞联系,他也能借点……”

  “哦,不错啊……还有吗?”

  “龙仔,和他联系,他能借点……大哥,不要太黑了,差不多就行喽。”

  “…哎我说,你这凑吧凑吧,还不分我们一百来万?”

  “大哥,抢来的钱不是钱,花得快啊。”

  “你们老大是谁?”

  “蓝爷。”

  “什么爷?”

  “蓝爷。”

  “于什么的,在哪儿,这个肥羊得宰一把。”

  “我没见过啊。”

  “妈的,不想告诉我们是不是?信不信把你切了,给你小子缝屁眼上。

  “我真没见过呐……大哥,你们别逼我,我就一马仔,五十万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一百万,放不过你啊……哎对了,小子,教教我们车上怎么做手脚,就能把车给整抛锚了。”

  “那办法多了,大哥你们问这个于嘛?”

  “听你说得赚钱这么容易,想改行呗,别蒙我啊。”

  “不想说拉倒,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在你身上动动刀试试。”

  “别别别我说,我告诉你们,其实很简单的,你们也能做了的。”

  这里是一处旷野,宽大的乔木和阔叶,掩盖住了夜幕下的故事,也是一处离公路不远的平地上进行的,两辆车孤零零地停在夜色里,另一辆车里,史清淮、肖梦琪、俞峰、曹亚杰,围着操作着电脑的李玫,屏幕上正在实时传输的画面,两个戴口罩的货一唱一合,快把嫌疑人的底子给刨于净了。

  宝哥、阿飞、龙仔、蓝爷,还有一个可可,除了尹天宝是他的直接上线,其他人王成连准确的姓名也叫不上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结成团伙,劫车抢钱。

  这个另类的问话过程比想像中要快捷的多,恐怖而阴森的环境,疑似被摘“肾脏”的道具,车里刻意被降低的温度,从一开始就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了,而且这个“人体器官贩卖”犯罪团伙的想法,居然是李玫想出来的,那种恐怖的东西对于一般人都是噩梦,那怕他是抢劫嫌疑人。

  肖梦琪看到刨了个差不多了,抬腕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有点悲观了,其实从清醒到问话,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足以⊥整个案情明朗化了。

  “这两人可真能装啊,一个小时,愣是没重样的。”曹亚杰景仰地道。

  “我现在有点同情嫌疑人了。”俞峰咬着嘴唇笑了。

  不可能不同情呀,不但钱被搜刮走了,还准备把他的兄弟都拉下水,屏幕上鼠标在威胁了,别哭丧脸啊,就你们于得这活,落公安手里得枪毙,他们敢不给钱,信不信老子举报去……余罪接上了,哎对了,举报还有奖金啊。

  无耻到这种程度,肖梦琪哧声笑出来了,坐得久了,她起身从后厢下了车,史清淮跟着下去了,两人动作很轻,下车就看到那一辆闷罐车四周站岗的随行特警,肖梦琪小声道着:“这两个人顶得上一个训练有素的中队啊。”

  “你这是在夸他们?”史清淮问。

  “难道不值得夸吗?”肖梦琪道,看史清淮笑着摇摇头,她道着:“我知道你总是反感这种超出我们职责之外的方式,你的观念得改一改了。”

  “已经在改了,不过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史清淮道。

  “那就试着去接受吧,对于丧心病狂和穷凶极恶的罪犯,给予任何仁慈和同情,都等同于犯罪。”肖梦琪道。

  史清淮愕然地看了这位心理学专家一眼,从来没发现,她身上还有这么铁血的味道。

  这一夜的工作很多,一边“审讯”,一边负责向后方发送整理好的案情汇报,家里给的命令是直接到深港和另一组汇合,临走之前,肖梦琪又派特警护送着曹亚杰、俞峰、史清淮回了市区一趟,把王成住所大致搜了一遍。

  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返回来,提了一箱子,装得是几部手机、一堆图纸以及几把怪模怪样的作案工具,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还是相当有过人之处的,一百多类高档车辆的发动机、线路图纸,很多地方都是手绘的,标注着作手脚的地方,手机里存储了不少发动机照片,关键在那几把作案工具上,就像普通的钳子,但是钳嘴上,悍上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曹亚杰解释了,这种自制工具做得很精致,只要夹在导热管上一钳,可以留下不到一毫米孔径的小洞,和在五原后来发现抛锚车辆上的手脚是吻合的。

  迷底揭开,果真是如此地简单。肖梦琪笑了笑喊着众人准备走,她带着人跳下车,上了那一辆,那人断断续续折腾了大半夜了,开了后厢,进了车里,刷声一拉遮掩的帘子,已经奄奄一息的王成在看到“悍匪娘”时,哀求着:“大姐,我有眼无珠,放我一马吧,我钱都给你们,你们可别害我啊。”

  “这么识相,怎么可能害你呢。放了他。”肖梦琪下着命令。

  四个特警解了腿上、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扎带,把他搀下来,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王成看事情转机了,不迭地说着,我一定给钱,今天就钱,等我联系上我兄弟,马上给你们。

  嚓嚓,一个铐子铐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全身一阵凛抖,回头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拔人。

  “重新介绍一下,我们是西山公安厅特别行动组,专为抓你而来,现在我们得好好谈谈了。”肖梦琪道,叉着胸说话,不怒自威。

  王成惊得还没反应过来,鼠标奸笑着脱了口罩了,拿着架子上的“肾”,一扬,扔出了窗外,劝道:“兄弟,别害怕,这是菜市场买的猪腰子。”

  其他人忍不住哧声笑了,鼠标的馊主意,反正他肯定没见过肾,就拣了几个小猪腰子当道具。

  余罪笑着道:“兄弟啊,你不用准备顽抗了,你交待的这么多,连作案工具也有了,已经立功了啊。”

  哦呜……王成嘴一歪,欲哭无泪地瘫在车厢里,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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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千里奔袭



  许平秋叩手准备敲响杨总队长办公室门时,停下了,然后侧耳倾听着,听到了老杨在办公室里得意的笑声,他也笑了,笑着示意着里面和万政委道着:“听,把老杨给乐得。”

  “部里表彰估计是跑不了了,他能不乐吗?”万政委笑道。

  不敲门了,许平秋改悄悄地转着门把手,慢慢地开了门,然后两人看到了,杨武彬总队长像个小孩看动作一样,自得其乐地笑着,边笑还边抚一把满是胡茬的脸,冷不丁一侧眼看到门口的许平秋和万政委时,吓了他一跳。

  “来来来……”老杨一见两人,乐了,赶紧起身,又要做势请许平秋上座,许平秋却是摆手拒绝着,不耐烦地道着:“得了得了,别假惺惺的。”

  “这回真不是假的……哎哟,您老手下真是有能人啊,我还担心十几个小时审不下,结果十几分钟都没用得了……你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买了几个猪腰子,扮成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愣是把那小子吓得一五一十全说了……看,已经提取到作案工具了,结合店后来发现的抛锚车辆,基本和咱们前期的猜想是一致的。”杨武彬坐了下来,案子推进神速,他已经全身心放松了,抓捕对于特警来说,没什么难度,怕得就是找不出来该抓谁。

  “别当事后诸葛亮了,人家猜的时候,你们还嗤笑呢。”许平秋揭旧账了,不过杨总队长却不在乎了,直抚掌道着:“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真相吗?”

  哎,不对了,杨总队长愣了下,既然不知道,那位怎么可能猜出来。

  于是这问题就有了,杨总队长好奇地问着:“老许,这位究竟什么人啊?

  “呵呵,我的支援队伍里,当然是能人辈出了……老杨,答应我的事,我来催催啊。”许平秋直接道着,略过了这个话题。

  “没问题……这个月就能到位,不就几台车吗,我们这么大家业在乎那个?”杨武彬不在乎了,不过还是提醒着:“哎,几个组都派出去了,如果要抓捕的话,可能要惊动地方警力,这个协调咱们还得沟通一下,地方特警没问题,刑侦上要需要协助的话,您得出面啊。”

  “尽量不要惊动地方,这块蛋糕没多大,难道你还想分别人一杯羹?”许平秋道。

  咦?也对,一惊动地方,那些被劫车辆,被劫资金,案值都不低,对于那个团队都是相当大的斩获,如果地方警力介入,嫌疑人人家当然不要,不过那些查获的案值,恐怕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各地协作之间最大的障碍,办什么事都是需要点代价的。

  “行,听你的。”老杨决定了。

  “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许平秋问。

  “三水附近……天黑以前能到深港市。”杨总队道。

  “下一个目标,就是这位尹天宝了?他什么情况?”许平秋道。

  “说来也怪啊,这是刚刚发回来的情况。”杨总队长搬着电脑,全部到屏幕上了。

  尹天宝,男,现在三十三岁,在深港市开了一家叫“迅捷快修”的汽车修理行,注册资金一百万元,外围的接触已经查到了他的手机号码,银行账户以及住址之类,翻着图片,看到这人的住址居然在湖畔一幢高档小区时,许平秋愣了下,又见偷拍回来的照片,这人的坐驾都是辆宝马,看得许平秋皱了几次眉头。

  “邪性了啊,这怎么看也是个有钱户,光这车、房子、厂子,怎么着也得千把万吧,居然涉嫌抢劫。”杨总队长有点不解了。

  虽然不相信,可不应该搞错,和王成直接联系的就是他,五原作案完成之后,他是乘机走的,用的也是假身份,这些嫌疑现在就够把他拘起来了。

  “千万别相信外表的光鲜,里面还没准烂成什么样呢,尽快把王成拿下,千万不能因为这个小卒惊动这条大鱼。”许平秋道。

  “早拿下了,你那几个邪门手下,我都有心思挖回来了。”杨总队长笑着道。

  许平秋和万政委愣了,然后相视而笑,看来前方推进的速度,已经超出预计了………

  嫌疑人车辆:宝马,牌照银色。

  这辆在总队长办公室电脑屏幕上的嫌疑车辆,此时正飚在深港市的环城高速上,驾车是一位男子,白净的皮肤保持良好,他全神贯注地驾着车,看着仪表,在限速八十的路面,考验着自己的技术,把速度控制在整八十,过了一个、两个监视点,然后一踏油门,瞬时加速,车飚到了一百六十麦,强烈的推背感觉让他惬意地呼了声。

  外行人看就拽了,那车像一条银色的游龙,嗖嗖嗖在高速的蹿着,走的是不规则的线路,眨眼就没影了。

  后面隔着很远,外勤已经放弃追踪了,直骂着:“这家伙车开得太好,根本追不上啊。”

  “解队,是这个人吗?”另一位问。

  “错不了,没这么高的车技,都不可能在高速路上抢劫。”后座的解冰正仔细地看着案情进展,随口安排了句:“晚上十八时左右,梧宁有组同志来,一起接他们去,就在高速路口。”

  “好的。”司机应了声。

  按照监视到的规律,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行泡着,就追不上也能找到,车从环城高速下了路,驶进薛岗镇,这个和市区毗邻的地方就是“迅捷车行”的所在地,监视的车辆慢慢驶过,没有停留。这个车行不小,占地十亩左右,能查到的资料,尹天宝是个大股东。

  “解队,有点不对劲啊,您看。”监视的于警提醒着。解冰和司机都看到了,数辆怪模怪样的豪车次弟驶进了车行。司机愕然道:“哇,这不是准备玩速度和激情吧?”

  “要是就没错了。”解冰道,抬头时,看到警员狐疑地回头征询他,他笑着道:“这拔劫匪的特点,一是对车辆部件非常熟悉;二是车技过人;三是有一定经济实力………恰恰也都是这帮改装车行的特点。”

  “可咱们就麻烦了,这跟踪都没法跟踪啊。”警员道。

  “不用跟,他们家业在这儿,跑不了。”解冰笑着道,抬腕看看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指挥着他这一辆泊到了一家休闲食品店门口,扮着顾客的样子,不时地看着车行进出了车辆,车里的警员,像几日来的工作一样,躲在暗处,喀喀嚓嚓拍着照片。

  “这是于什么?”肖梦琪拿着手机,翻着照片,放到了王成眼前。

  这家伙被铐在座位上,已经没什么脾气了,看了看,随意道着:“哦,要赌车。”

  “赌什么?”鼠标一听,来劲了。

  “赌车。”王成道,看几位不明白,他介绍着,这是沿海有钱一族经常玩的方式,也是西风东渐,从境外传来的,很多家世不错,早早就购车的年轻人闲得蛋疼,从以车会友发展到以车为赌,一般情况下是拣一段公路,趁车流少的时候,几辆车赌一把,押注从数万到十数万不等,据说最凶的豪赌,一场黑车赛能有几百万的输赢,而尹天宝,就是这些改装车行里的一家,小有名气,王成就是在当地打工的时候被尹天宝招蓦的。

  “哦,这样啊。”鼠标一听,没戏了,这玩意他赌不了,有点遗憾地道着:“哎哟,要把那两货带上就好了,跟他们赌一把,赢了咱们拿钱。”

  “要输了呢?”俞峰问。

  “输了他们是嫌疑人,还想要钱啊。”鼠标道。

  这么无耻,惹得其他人笑了,余罪说了,就孙羿和吴光宇两人来也不行,看那车型,怕是原车不带改装就得几十万,办案经费嘛,顶多买上四个轮子。

  众人说笑着,拿下了王成,轻松多了,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信息,王成恐怕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在这帮警察面前委曲求全。

  手机递回到余罪的手里,肖梦琪小声介绍着:“解冰一组已经到位了,监视了两天了,据他们讲,跟踪都没办法,对方的车速太快,而且圈子很小,根本插不进去我怀疑啊,这个尹天宝在团伙是一个举重轻重的人物。你看他的身家……”

  草草一翻,凑在一旁的鼠标愕然道着:“哇塞,有车有房有钱,还出来抢

  “这有什么,抢劫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爱好,而不是生存方式……就不定就为寻找点刺激。”余罪道。

  “这种人可不好对付啊。”鼠标直观地道。

  “肯定的了,涉黑背景肯定有,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想抓都难。”余罪道

  他看着发到手的资料,这个三十年许的尹天宝显得保养很好,很帅气地站在一辆宝马旁边,像个港台回来的阔少,恐怕就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犯下十数桩抢劫案子的劫匪。

  余罪还回了手机,又回头看了眼在闷罐车后座,耷拉着脑袋的嫌疑人,他挪着起身,坐到王成面前,出声道着:“喂……于这活有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

  “再想想。”

  “两年多了。”

  “每次给你多少报酬?”

  “有时候三两万,有时候五六万,最多一次是十万。”

  “你知道他们抢了多少吗?”

  “不知道。”

  “你说你啊,该知道的都不知道,再好好想想,阿飞、可可,都是那儿人

  “哎”

  这家伙颓废得余罪直想踹他两脚,只知道尹天宝的联系方式,而且除非召唤,否则他们是不见面的,顶多在QQ上聊上几句,作案时候有时候隔三两个月一次,最短相隔不到一个月。根据这个情况,肖梦琪都怀疑犯的案子可能都不止现在掌握的这么多,很可能还有不知道的案子。

  车行驶了数小时,到了一个高速的休息区,停车休息了半个小时,吃了一顿饭,换乘车辆,由同行的特警严密看管嫌疑人,这一组坐在另一辆车上,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了。

  余罪没有离开嫌疑人,他一直在盯着这位从五原追到梧宁的王成,一夜连唬带诈挖出了这么的消息,此时王成显得有点疲惫,而且像恐惧似地,不敢直视余罪的眼光。

  “小子,你好像隐瞒了什么?”余罪直接道。

  “没有真没有,我都交待了,我在车上钳了个小洞,我没参加抢劫。”王成苦着脸道。

  所有的嫌疑人在被捕之后,都会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罪行往轻里讲,不过余罪总觉得这家伙的猥琐背后藏着什么。就像他曾经在监狱里一样,能看到的那一面,和警察看到的一面是截然不同的。

  “在五原,你和谁一起去买的作案面包车?”余罪旧题重问了。

  “和阿飞。”

  “阿飞在团伙里负责什么?”

  “不知道……”

  “是这个人?”

  “他那儿人口音?”

  “福建人好像。”

  “可可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我就见过可可两回。”

  “赃车都处理到什么地方了?”

  “这……我……不太清楚,每次他们动手前,都要通知我先走的。”

  这是重复的内容,作案模式很简单,由王成负责在车上做手脚,然后放一部GP器,当潜伏的其他同伙发现车辆驶上高速时,会很快跟进,之后,实施抢劫。据王成的交待,在五原那家店,一共在四台车上做了手脚,基本都是根据行驶里程、车轮磨损程度判断出来了,这一招做得精妙,就即便知道了问题,也不敢扩散。而且这些人似乎很有节制,得手就走,绝不贪功。

  “再问你一件事?”余罪道,等着嫌疑人紧张地抬头,他才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们隔多长时间联系一次,我是说最大。”

  “这个,不一定……一般没活于,他们不会找我的。”王成道。

  “如果你出现在深港,他们会不会怀疑?”余罪问。王成的脸上没来由地一阵恐惧的表情,余罪抓着这个时机诈唬着:“专案组准备放了你,让你和他接触一下。”

  “啊……不不不不……那不行……他们,他们会灭了我的……”王成语无伦次地讲着,讲着讲着却发现似乎是自己漏嘴了,对面的警察就那么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心里似的,半晌余罪又慢条斯理地道着:“看来我们有点低估你一伙了,灭过人是不是?”

  王成表情保持着僵硬,似乎被说愣了,似乎被吓住了,不过短时的沉默之后,他重重地低着头,任凭余罪再问,他只说不怎么清楚,不怎么知道。

  “抬头。”余罪拔拉着这货的脑袋,端着下巴起来了。王成摆着脑袋,总是试图躲着,似乎有点害怕余罪的那双眼睛,余罪手一放,他的脑袋又很自然的耷拉下去了,余罪想了想,道着:“王成,什么想开点的话我就不劝你了,有什么事你最好在到达深港以前讲出来,否则真把你放出去钓宝哥,那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吧。”

  没说话,不过余罪看到了他脸上一阵抽搐,那是极度恐惧的表现,再往下问,他又恢复了不言不语的样子。

  其实真正走进一个嫌疑人的心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你毕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余罪暂时放下了,呼叫着前一辆车,在应急车道停上,然后和大队伍坐到了一起。

  “有什么发现?”史清淮问。

  “他好像很恐惧。”余罪道。

  “你这不废话么?能不怕么?抢这么多次,就从犯也得十几年吧?”李玫道。

  “轻不了。”曹亚杰道,史清淮和肖梦琪一笑置之,不知道余罪心揪这个所为何事。

  “不应该害怕,一般被抓住的,都就破罐破罐认命了……要是害怕……”鼠标竖着胖指头,挠挠鼻子间,灵机一现脱口而出:“说不定有其他事?”

  “能有什么事?”史清淮愕然了下。

  “可能比这更重的事。”余罪道,给大伙讲解着:“一个嫌疑人的心态,其实被警察抓住的那一刻,恰恰是他最心安的那一刻,也就是大家说的认命,但这个时候,比如王成,交待了这么多的罪行,还有恐惧的情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真有其他的事……咝,能是什么事呢?”

  “再审审他?”鼠标道。

  “没有目标的审,没用,我们对那一方,一点都不了解。”余罪摇头道。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事?”肖梦琪问。

  “比抢劫十几次还重的事,能有什么?”余罪反问。

  “命案?”肖梦琪脱口而出。

  “完全有可能,把一个团伙凝聚到一起,最好的方式就是手上都沾上血,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谁也不敢走水。”余罪道,这话听得鼠标没来由地想起了初出茅庐时候在南边于的那桩案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往外凸了。

  “这个有点武断了,情况未明之前,不要妄加猜测。”史清淮稳定军心,这么来了一句,不过觉得说服力很低,一于队员都心里有点惴然,说笑的话就少了,一路的疲惫,把在梧宁积攒的激情已经快消耗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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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重归旧地



  南北方经济差异,几乎驱车驶过就能看个七七,两辆车四名特警驾车,连续行驶了近十个小时,快到深港市时,即便是不注意景色的也感觉到了,这里公路纵横交错,村连村、镇连镇,市郊几乎已经体化了,你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城市,哪里是农村。

  对于初次出警如此之远的其他几位,兴趣还是相当高的,两位领队在起小声讨论着什么,李玫在不时的拍着照片,曹亚杰、俞峰、鼠标玩着手机游戏,快下高速的时候,史清淮又给伙分了瓶水,直说辛苦了,马上就要到了。

  “真够远呐啊,我坐得屁股都疼了。”俞峰感叹道,除了上学时候,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曹亚杰关注的和家不样,他指点着道着:“不来南边不知道咱们穷啊,你看这儿的乡下,别墅、小洋楼、汽车……这儿当农民,应该比咱们那儿白领过得还滋润啊。”

  “那当然,深港城村拆迁,下子就出片千万富翁。”李玫道。

  “对于咱们这号挣扎在贫困线上的,讨论这个真没意思啊。”鼠标有点兴味索然了,俞峰嗤笑了他几句,直说曹总可不属其列,说着扭回头问余罪,余罪却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说话有点神不守舍。

  这个原因恐怕只有鼠标知道,从警的第站就在这带,谁可想两年多后,又故地重游了,恐怕此时心里的感慨要很多了,鼠标转移着话题,有意识地把余罪漏下了。

  下了高速,解冰等人已经来接了,四辆车并成组,迤逦穿城而过,行驶到条街道时,鼠标惊小怪地道:“哦哦哦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呐?”

  “什么,就这儿?”俞峰看了看,狭窄的街道,商铺路、摊贩成堆、攘熙的人群,车人混行在街面上,典型的脏乱差地方,连曹亚杰也纳闷地问:“标啊,南方天气热,你上火了吧?”

  “你们懂个屁……看这条街,几十家小商铺,其不下十家标着‘温州指压,的按摩场所,至于六家标着旗牌游艺的地方,还有四家吧……我估算了下啊,在这条街当片警,年灰色收入十万打不住。”鼠标道,这家伙虽然眼光独到,可在曹亚杰看来有点过了,他狐疑地看了看脏乱的街道,不相信地道:“不至于吧,看着不像啊。”

  “那钱不能是吹出来的吧?”俞峰也不相信。

  “什么是指压?”李玫凑上来了。

  “你说涅?”鼠标暧昧的口气回问着,指着那地方。

  门脸很小,粉红的色调,就能看到吧台的沙发,外行眼还真看不出究竟于什么的,不过当两位露着美腿的妹妹从里面出来了,那浓妆艳抹,对着过往行人,顾盼发骚的样子,李玫再笨也猜出来了,吧唧给了鼠标巴掌,赶紧躲得远远的去了。

  这就是传说的洗头房妹妹,稍改了下形式而已,曹亚杰笑道:“标啊,对这种地方,你好像很门清啊。”

  “咱治安上出来的,都是火眼精睛。”鼠标得意地道。

  “什么火眼,明明是色眼。”俞峰嗤道。不过他看这嘈杂的地方,还是有点不相信鼠标所说的黑色收入问题,小声问着:“这地方看治安就不怎么样?怎么搁你讲还是天堂?”

  “治安好,没什么犯罪分子,你当警察还混个屁呀?”鼠标愕然斥着道。

  众皆笑,不过这话让前面的领队听到了,史清淮回头笑着道了句,让严德标同志留点口德,他不怎么会训丨人,不过话很有说服力,鼠标讪笑了笑,闭嘴了。

  行进的途,鼠标几次回头看余罪,他都是那样痴痴地看着窗外,高楼、厦,还有鱼龙混杂的市井,隔了两年重回这带,即便就鼠标,也是感慨万千呐。

  居住的地方在深港市郊,武警疗养所,总队通过系统内部联络的,两间独立的小院落,在疗养院的背后,可能招待贵客所用,条件好得让史清淮有点受宠若惊了,而且疗养所的管理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了,连好奇的眼光也没有,听先到步的解冰介绍才知道,这里是当地纪委对领导于部“双规”的常用场所,所以这里对来什么样的人也不好奇。(Www.suimeng.Com)听得下车伊始的众人又哑然失笑了。

  押解的嫌疑人已经传真过来的正式的拘捕手续,就押在带着钢筋窗的二层楼里,诸事办妥,两个会面的小组第次会议草草召开了。

  肖梦琪这头介绍完王成的情况,解冰带的组放着几日的收获,和醉生梦死的王成相比,这个“宝哥”尹天宝又过得另种生活,靓车美女,几次拍到的都是极速行进的抓拍,以及和群朋友吆五喝六的场面,解冰放着这些监控所得介绍着:

  “……咱们可能遇到了个真正的对手,这位宝哥和他经营迅捷快修,三年内被起诉过十次,据说最多的次,他请了四位律师为自己辨护,涉嫌的罪名有数种,伤害、聚赌、非法经营和走私普通货物……在看守所最长的羁押时间,有三个月,每次起诉都成功的脱逃了,我怀疑,这是个职业犯罪的团伙。”

  “你是依据什么猜测的?”肖梦琪问。

  “家看……”解冰放着监控记录,进出修理厂的豪车、高速路飚车的影像,以及此人很高调的行车,他解释着:“这个人在这里的业是改装车辆,我们刚刚得知,可能近期有场地下赛车,参赛的各方押的赌注不小,每次赌注都要有数百甚至上千万元……据咱们从信息上对他的排查,他两年前的次被捕,就是因为了赌车赛,那次飚车造成了两死伤的交通事故。”

  “这样的话,我们判断很可能和地方的黑恶势力有勾结了。”方可军道,二队出身的这位,资历比解冰还老。他的判断没人置疑,黑金聚集地方,也就是黑恶势力猖獗的地方,在打击犯罪领域,这几乎已经成为个定式了。

  双方交换着意见,两组合在起共有十七人,支援小组的、重案队的、特警总队,三方来人短时间的协调进入状态是当务之急,商讨之下,肖梦琪请示总队过后直接分组了:

  解冰带组,负责对此人社会关系进行外围排查。

  方可军带组,负责对此人身边的可疑目标进行追踪。

  家里的信息由史清淮负责,李玫、俞峰、曹亚杰这几位没出过个外勤,只能守着家了。总队的特警外勤共七人,除了看守王成的,分别配给了外勤各组,在安排余罪、严德标的监控任务时,余罪却是直接回绝道:“不要给我们安排特警,我和严德标两人就行了。”

  “异地作业,首先要保证家的安全,你们的身手太差。”肖梦琪直接道,而且她说,同队的特警张凯也瞪眼了,直剜着余罪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特警?”

  “啧,不要有内部矛盾啊。就按肖任的安排来。”史清淮打着圆场,其他人见余罪这么坚持,也觉得他有点不识时务了,却不料余罪还是摇头道着:“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肖梦琪有点生气了,剜着余罪。

  “张哥,你站起来。”余罪直接道,那位虎背熊腰的特警啪声站,不服气地道着:“怎么了?想过过招。”

  “不是……等等,鼠标,你也站起来。”余罪道,鼠标嗯了声,懒洋洋站起身来了。

  “你们看看他们俩人的差别在哪儿?”余罪笑着问。

  哟,看差别来了,标哥站得吊儿郎当,歪头斜腰凸肚子,贼眼溜溜地;而特警张凯却是像杆标枪,笔直而立,目眼前方,看了两眼,不少人嗤声笑了,连张凯也不介意了,根本不在个水准线上。

  “你们看见了,如果要做个跟踪盯梢的任务,就张哥这样,谁见了也会下意识的防范所以呀,我建议啊,特警总队的兄弟,尽量都留到暗处,不要和对方打照面,他们身上的杀气太浓,对于犯罪分子,危险信号太明了。”余罪道,说完了,对着张凯做了个小手势,直说对不起,那兄弟倒也不介意,回头看肖梦琪时,肖梦琪还在踌蹰。

  解冰这时候说话了,看了余罪眼道:“我同意余罪的意见,和这些人的接触,要小心又小心,必须避免在前期侦查惊动他们。”

  “可是,肖任,还有个问题。”方可军插话了,直道着:“我们到港几天,根本接触不到这个地方……你们看,他们这里快修,接待的都是些上档次的车,想进去都难,路上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只有吃车屁股烟的份。车速太快,他们对地形又熟悉,所以,我们的监视仅限于远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我请示下总队再做决定,不要急于求成。各组的还要注意几个问题,个是身份保密,对外我们就是个环境监测考察组,证件很快会下来,在侦查,第是要避免和对方直接接触,以免打草惊蛇;第二是这个被捕的嫌疑人,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回头咱们再商量下;第三是各小组外勤作业,有情况要随时汇报,不许擅作决定………”

  肖梦琪条理地安排着,每安排条,看盯余罪眼,看得余罪如坐针毡,仿佛这话就是针对他说的样,不过好在他脸皮厚不在乎,硬着头皮把这个见面会憋完了。

  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从下车伊始就开始了,李玫、曹亚杰几人忙碌着架设线路,最的个房间布置成临时指挥室了,特警们的生活很规律,没有命令,吃完饭就那么正襟傻坐着,到了整九时,像机器人样,拉被子睡觉。余罪和鼠标就不样了,两人吃完饭,在附近逛了会儿,等肖梦琪和史清淮布置完成,想起查岗时,才发现这两人丢了。

  也没丢,就在外面瞎高兴而已,电话催着归队,等了好久这两位才打着酒嗝,勾肩搭背地回来了,标哥还提了个啤酒瓶子,不时地自己灌口,划两拳,再给余罪灌口,看得焦急等他们归来的两位领队好阵哭笑不得。

  “再重申条命令啊,不许擅自离队。”肖梦琪撂了句,气咻咻地走了,史清淮摇摇头,也踱步回去了。

  “领导好像不待见你啊。”鼠标小声道,余罪推:“滚,要是你这张饼脸招人烦啊。”

  “少来了,嫉妒我比你帅是吧,你这是抵毁呐。”鼠标醉醺醺地道,话音刚落,有人笑了,刚进门就见到解冰站在院子里,鼠标嘿嘿傻笑着,解冰走上来,看看两人,很好奇地道:“哦,喝去了,吓了肖任跳。”

  “都快憋死了。”余罪道。

  “没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我提醒你件事。”解冰道。

  “什么事?”余罪问,看着帅帅的解冰,还真有点妒嫉了。

  “对方那几个都不是善茬,不但车技好,而且人也凶宝哥涉嫌的桩伤害罪,是把个走私嫌疑人的脚筋挑了,这是这地方整人的标准手法……”解冰道。

  “你……期待我的脚筋也被挑了?”余罪愕然道。

  “不是……注意安全,定要注意安全,咱们出门在外,离开了团队,个体力量根本不堪击。”解冰道,潜台词说得很明显,你哥俩太自由散漫了。

  余罪愣了下,本来对解冰从来都很反感的,不过此时看他,双眸如星,那是种诚恳的表情,他笑了,笑着道:“知道了,谢谢解副队长关心啊。”

  “别客气,我们毕竟是为同个目标来的。”解冰道,像是心里有事般问着:“余罪……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男子汉丈夫,咱们应该放到明处啊。”

  “没有啊,这说的什么意思?”余罪愣了下,真没有,现在越看解帅哥越顺眼了。

  “那为什么独独把我的钱退回来?”解冰问。

  哦,是这事,赔店借的钱,那些五千万凑的都没还,解冰的钱却没有动,此时提出来了,余罪哑然失笑了,这事呀……他还没说,鼠标抢着说着:“没事,我们准备呀,就那十万打住了,再要也没有……所以,你这钱就用不上了……那个,解队,你别理他,我估计他是不好意思用你的钱。”

  “什么尼马叫不好意思?我是怕我还不起要不,解副队,你要明说不用还的话,那再给我,我们吃喝嫖赌替你花花得了。”余罪笑道。解冰皱着眉头,给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哦,这样啊,要挥霍就不用你替我了……不过,有事定告诉我。”

  “好,没问题,您忙,副队长。”鼠标道。

  “谢谢啊。”余罪道,虽然酒意微醺,不过脑袋还没糊涂,这哥们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看看,人家多有气质,多有风度,笑泯恩仇呐……那像你,吃烧烤还得我请。”鼠标拍着巴掌,数落着余罪,余罪瞪了瞪,对着他的脸,“呸”来了口,呸得鼠标满脸酒星星,就听余罪恶狠狠地说着:“少尼马得瑟,以后aa制啊,那钱人还半,还想让我替你垫,想得美。”

  说完拂袖而去,鼠标抹脸,却是急了,追着余罪道着:“哎,余儿,再商量商量……哥手头紧,我知道你小子有存货,我有了又不是不还你……哥这信誉虽然不好,可总得念点兄弟感情吧?”

  话说标哥还是有小心思的,既买车又购房,早就屁股账了,直巴结着余罪,想把余儿的存货往外抠点,不过讫今为止,还没能从余罪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根毛来。

  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草草洗漱,南方这潮湿闷热的天气可就不好受了,躺在床上也是身身出汗,老感觉这被子褥子像湿的样,两人刚换环境,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睡下好久,黑暗鼠标突然轻轻地问:“余儿,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余罪百无聊赖地回了句。

  鼠标笑,又道着:“还记得头回咱们被扔到羊城吗?”

  “你说能忘了吗?”余罪道。

  “眨巴眼两年多就过去了啊……我有时候做梦呀,还能想起那时候。对了,你在监狱呆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说你也真可以,那么危险的任务都敢接呀。”鼠标道,这是打心眼里佩服。

  听这话余罪苦了,这肚子苦水开始倒了:“标哥啊,你以我愿意?不小心就被套住了,逼到那份上,除了硬着头皮咬着牙往下走,你还想怎地?

  “也是啊,老许尼马可是够奸的,妈的我在治安上刚舒服了年,又把我赶总队了。”鼠标道,对他来说,唯有此事无法释怀。

  “不想呆为什么还来?为什么不走?”余罪问。

  “我于什么去?除了吃拿卡要,我其他也于不了啊,好容易在省城安了家。”鼠标道,各人有各人的难处,特别是像他这种无根无叶漂在省城的,能有份像样职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说到此处时,鼠标听不到余罪的回音,他反问:“那你呢?也没见你撂挑子走人啊?”

  “还不样,这行于久了,怕是其他什么也于不了了……别说话了,睡吧,还不知道又要熬多长时间呢。”余罪道,他翻了个身像睡了。

  不过肯定睡不着,透过窗户,那是片看不到星星的夜空,黑漆漆的,像他经历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他意外的想起了曾经被亲手送进监狱的傅国生,还有那位妖娆的美女沈嘉,其实啊,自己和生活和他们是样的,都是这种黑色的色调,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也像自己这个样子,在凝望着铁窗外这片没有星光的夜空,不管怎么看,都是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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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全靠演技



  很快,外围调查一周过去了………

  两组人马合兵一处,诸事已经按部就班,这一日早上,肖梦琪匆匆进了指挥室,工作很辛苦,那几位几乎是轮班睡觉,什么时候见到也是一脸疲惫,她看到了俞峰还在忙着,关切地问着:“又是一夜没睡?”

  “不困,前天拍到了尹天宝手下一张银行卡的资料,我正在查……他们之间的经济关系太频繁啊,这张卡奇怪了,最多的一次往里面存了四次钱,总金额,现在,我看……有四百多万。”俞峰愕然道了句,知道南方人有钱,也不能有钱到这个程度吧。

  “这是赌资,近期他们要组织一场豪赌,庄家还不知道是谁,估计尹天宝的可能性大……家里正在研究方案,不过解决的方式,还是得看我们推进的速度。”肖梦琪道,正说着,李玫啃着苹果进来了,问了句好,史清淮和几位特警刚刚吃完饭,路过门口,肖梦琪顺便叫进来了。

  南方的生活不求早,但赶晚,夜生活很丰富,所以每天早上反而是最轻松的时间,进门时肖梦琪赞了句道:“张凯,辛苦了啊,这几天你们那儿出来的消息最多,发现有价值的情况也最多……”

  张凯好像很难堪似的,尴尬地看了肖梦琪一眼,肖梦琪奇怪了,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什么也没于,就坐在车里。”张凯道,被领队表扬了,似乎还很不好意思。

  “不是吧,没于?那这些照片和人。”肖梦琪愣了,还以余罪、鼠标和两位特警合作的相当亲密无间,否则不可能挖到这么多情况,经常出入尹天宝车行的几辆车,都被他摸清了。最多的一次拍了十几张银行卡、驾照的卡面来。

  “鼠标不,严德标和余罪整的这些,我就一直在车里等他们。”特警张凯道。

  “怎么整的?这些东西拍得可够隐秘了。”史清淮也好奇了。

  “他们……他们……他们去洗车行找工作去了,然后趁洗车的时候,把目标的车辆、相貌,甚至证件,都拍下来了。”张凯道出原委来了。

  这就说不通啦……李玫想了想,似乎难度很大,曹亚杰和俞峰停下了手头的活,齐齐问着:“不可能吧?他们去应聘,就正好缺人招他们了?”

  是啊,就搞间谍活动也不能这么赶巧吧,张凯犹豫着,嗫喃道着:“他们半路截了几个洗车工,直接……”

  “对组织上不能有所隐瞒,小张,你刚入党吧?”肖梦琪沉声道,看出这孩子有隐瞒来了。

  “是报告肖主任,他们截住洗车工揍了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吓唬的……然后,然后洗车行就缺人了,他们去应聘,就凑合着当上临时工了。”张凯挺着身子报告。

  哦,敢情是故意的,把人家工人吓跑,自己好去冒充去,众人齐齐愕然,然后是李玫憋不住了,噗哧声喷笑了。那个洗车的地方距迅捷车行不到一公里,在根本无法追踪的时候,定个点监控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没想到,余罪和鼠标于得这么直接。

  “咦?也不对呀?…怎么能保证是迅捷车行的人去那个指定的地方洗车?”史清淮发现疑点了,张凯似乎又被嗝了下,不过看到肖梦琪的眼光时,他又汇报着:

  “报告史科长……他们往迅捷车行门外不远挖了个小坑,晚上悄悄于的,坑里倒污水,进出了车辆用不了几次就脏了,然后就近就去他们那儿报到了……有几辆没去的,他们以洗车行的名义送了几张优惠券,后来就也去了……对了,他们还商量着,让我们王朋利,找点垃圾、烂西红柿和菜叶,往人家车顶上扔……我们没于”

  哦,敢情又是人为把人家的搞脏,肖梦琪半晌才反应过这其中的奥妙,如此一来,正好让人家送上门去让他们排查。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无语得紧。

  史清淮看得眼睛越睁越大,怨不得那俩货天天有消息,敢情是做的这个手脚。曹亚杰、俞峰咬着嘴唇憋着笑,李玫早被苹果呛住了,肖梦琪一脸正色挥手:“外勤任务,不管他让你于什么,必须服从命令就扔烂西红柿,也不违法乱纪嘛,你们看着办吧,听刑警同志们的指挥。”

  “是”张凯一听,得令了。

  “去吧。”肖梦琪挥手。那小伙迈着正步走了。

  人一走,一室憋不住了,都喷笑出来了,肖梦琪也笑了,笑得往椅子上一坐,翻着那些颇有价值的照片和资料,却是无法想像,这两人怎么混进洗车行里搞得这些稀里古怪的事。

  不过不可否认,是相当有成效的,比这一室高科技装备得到的东西还要多

  “史科长,尹天宝的通讯方式我们大部分已经掌握了,您看晚上是不是大家碰着头,商量下,藏在暗处的那几位,怎么钓出来。尹南飞和赶贺两家,现在还是没头苍蝇乱转呢。目标都没找到。”肖梦琪道,史清淮点点头,道了声,我通知解冰一组。

  “让余罪和鼠标参会,有这两位福将啊,其他组拍马也赶不上咱们。”

  肖梦琪道,这么揶揄的口吻,听不出褒贬,不过听得出来,那份得意之情很浓喽………

  早间的茶楼,熙熙攘攘客源不断,早茶、蛋搭、汤包、虾饺,精致的吃食,和北方粗犷大锅熬弱、大碗盛饭的格调完全不同。

  鼠标在大口吃着,他有点别人不及的优势,那就是嘴馋,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水土不服之说,生猛海鲜、酸甜咸辣都尝得了,这不,把余罪吃不下的汤包也挟起了,一扔便进嘴里下肚了,余罪翻了他一眼:“别尼马吃那么多,再吃真成猪了。”

  “我顶多有猪的胃口,你才有猪的气质……种猪。”鼠标得瑟地,嚼着,回敬了余罪一句。

  “尼马烂货。”余罪翻着白眼,喝尽了最后一口奶茶。

  “切,贱人……轮到你请,就只嫌我吃得多。”鼠标回敬了句,竖着中指,顺着揭了张餐巾纸,抹着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

  从驻扎的地方到茶楼有九公里,而从茶楼到监视的迅捷车行,距离不了三公里了,拐过一条街就到了,每天从这儿走,已经不方便乘车了,出了门,两人并肩走着,和车里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位特警打了个招呼,那两人像过路人,直等余罪他们走远,这才上车,先行一步,到了视线可及的地方,远远的盯着车行。

  “这些特警的办案素质还是不行啊,一看就露馅。”余罪边走边道着。

  “人家办什么案,好吃好喝养着,关键时候拉出来敢打敢拼就成。”鼠标道,特警编制和治安可不太挂靠,除非危机事件,一般他们是不参与这些刑事案件的。

  “拼个毛呀,让他们扔个烂西红柿都不敢于,别说让他们找茬打架了。”余罪火大地道,没帮手,于什么事也不顺手。

  “那你自己不会去于啊。”鼠标道。

  “废话,都是好车,万一被人发现了,被人追打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余罪想当然地道。

  鼠标愕然一看,敢情尼马自己不敢去,教唆人家特警去,人家不去还落埋怨,鼠标大惊失色赞着余罪道着:“余儿,没发现了,主动赔钱我还以为你性子变了,敢情尼马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贱。”

  “咱俩一般贱,谁表扬谁呀?”余罪笑着一把揽着老伙计。

  两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和这里街上遛达的烂仔没啥区别,而且哥俩在南边呆过几个月,白话讲得蛮像回事,现在恐怕就当面站着个当地人,都看不出这俩是外来户。

  不一会儿遛达到了洗车行,这是个大型的洗车行,清洗车间四个,可以同时开进去八辆车,上水电脑控制,不过那工作可与来求职的余罪和鼠标无缘,一进门就有一个光头叼烟的爷们土话骂着两个懒汉,啪啪,踢过来两个拖把,一指车间外面的水泥台阶:

  “于活去,%¥%×-……”

  说话带把,开口就骂,是这位秃头暴牙的马老板对待下面员工的标准方式

  鼠标点头哈腰,捡着拖把,颠儿颠儿就走。余罪满脸谄笑,直说着,马老板您放心吧,我们马上给您打扫得于于净净。

  两人一前一后,奔着去于活了,一个冲水,一个拖地,连外层的墙也抹了一遍,看着这两娃于得热火朝天,马老板直摩娑下巴,深为自己能捡这么俩位能于的劳力得意,对于两人这么卖力表彰自然是要的,不一会儿他踱步进去检查了检查,每人发了支烟,拍拍肩膀鼓励着:

  “好好洗车,将来你们一定会开上车的”

  余罪和鼠标听得肚里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点头哈腰,接了烟比得了宝贝还让他们高兴似的。

  准备工作做完,九点以后陆续就有活于了,这儿离深港市不远,又毗邻几条公路岔口,当地车辆的拥有量又大,每天的洗车活计可也不少。轻松活可轮不到他们两位新人来做,这不,一辆棕色的丰田的开进去了,车工把脚垫拆下来,往外一扔,余罪拿着水枪在冲着的垫子,标哥撅着肥臀,伸着吸尘器在清洗车里。

  一辆没完,第二辆又接上来了,垫子冲洗于净得晾着,有时候客户需要的急还得烘于,那一辆的垫子刚冲完,又有车工在喊着:“肥仔,打腊。”

  “哎,好嘞,马上就来。”标哥提着家伙,电动了,蹭蹭蹭一遍过去,整个车就锃亮如新了。

  “小二,快点擦于,客人等着呢。”老板在喊了。

  “好嘞,马上就于。”余罪应了声,抱着一摞垫子,和鼠标分着给客人的车垫好。

  忙忙碌碌的代价也不低,据招聘时候和老板的合约,计件工资,管一顿中午饭,洗一辆车给五块钱,两人算了算,就这挣得要是一个月下来,居然不比现在的工资低。

  “哎,余儿,你看……”

  快中午了,心里偷闲,鼠标拉了拉穿着短裤的余罪,差点给余儿拽下来,余罪提着大短裤,回头一瞧,吁了声,脖子一梗,精虫上脑的兴奋状。

  一辆红色的英菲尼迪,下来位年纪二十许的女人,凉鞋短裤,低胸月衫,裤子短得露到了腿根,胸衣低得亮出了乳沟,入眼白花花,可不把余罪和鼠标哥俩看得,口水流得吧嗒吧嗒地。

  啪啪,两个耳光扇在后脑勺上,一回头,马老板正怒目瞪着,两人嘿嘿呲笑了,分开两人,旋即这马老板那阴着的脸一下子绽开笑容了,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平时挺着的腰折了似地,小碎步上前殷勤地道着:“靓女……请请,那边休息。”

  说着一挥手,鼠标拿着吸尘器、余罪拽着抹布,哼哈二将似地,不料殷勤并没有博得人家好感,那靓女一看鼠标,不高兴地道着:“马老板啊,那儿找的这人……看着傻乎乎的,别把我车蹭坏了。”

  “哎对……去去,你去一边去。”马老板挥手把余罪和鼠标打发走了,又叫了几位熟练的车工,把靓车的车开进去,开始于活了。

  “他妈滴,我长得有点傻吗?”鼠标严重被打击自尊了,摸着自己的脸蛋,躲在车间里看。余罪笑着道:“傻倒不傻,就有点蠢。”

  标哥火了,回头掐着余罪,余罪也不甘示弱,快手早伸向了鼠标的下三路,惊得鼠标不迭地后退,要论临敌经验,他和余罪差得可不是一个档次。

  哥俩商量得进这个洗车行于活,就是图了个乐呵,虽然累了点,可总比和一于成天苦脸的同行在一起强。

  刚歇了口气,又有人在喊两个临时工了,还是老样子,洗车垫、打车腊,南方的八月份的天气热起来真不是盖的,一天冲三五次凉,还是从头到脚冒汗,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湿了又于,于了又湿,早不知道几遍了。

  累死累活瞎乐呵,忙碌着就到中午了,到午饭时间了。甭以为还有员工食堂啊,其实就是供应份盒饭而已,经常吃着吃着就有车来,扔下盒饭就得于活,这不,标哥刚准备吃,电话来了,他一看短信内容,和余罪使了个眼色,两人的交流根本不需要说话,鼠标的唇语在动着,传达着刚刚得到了消息:

  “有车粤牌***号的车,正向洗车行开来。”

  只要有外勤监视的可疑车辆通知,两人比平时就更殷勤了,说完车就进来了,大部分工人刚开始吃,马老板刚要点兵,那傻乎乎的胖小子凑上来了:“马老板,我们于吧,让兄弟们先吃吧。”

  “对,我们新人,得多于点。”余罪也凑上来了。

  “好,有前途……将来你也能当上老板滴。”马老板拍拍两人肩膀,又给每人发了支烟以示嘉奖。

  烟往耳朵根后一别,两人殷勤地迎上来了,一个点头:“老板请”

  这是把客人往休息室请,那儿可以喝喝茶水,看看报纸杂志,人一请走,这边车开进去,冲洗、吸尘、除色、打腊,两人于得满头大汗,足足十几分钟,等锃亮的车放到门口时,出来那位男子不经意瞥了余罪和鼠标一眼,两人都在谄媚似地贱笑,他一下也被逗乐了笑了,看两人大短裤、人字拖,光着上身于活,累得满头大汗,随手一掏两张百元大钞,两指一捻,余罪和鼠标一人得了一张。

  “哟哟哟……尹老板,这可使不得……”马老板紧张了,奔上来,小费比洗车钱还多,说不过去了。

  “光头佬啊,跟我还客气啊,这两位小伙不错。”尹老板赞了个,似乎是对两人工作态度的肯定。

  不过两百小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马老板躬送着这位,回头却拽住了准备去吃饭的鼠标,一伸手:“拿来。”

  “啊?客人给的小费,也得上交。”鼠标吃了一惊,这尼马奸商也太奸了

  “交一半。”马老板不容分说,掏着鼠标的口袋,把那张小费揣走了,拿走了还有点心疼另一张,直得啵着:“早知道给二百小费……我自己就去于了,还轮得着你们。”

  被收了一半小费,标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和余罪蹲到一起吃饭,一手拿盒饭,一手拿手机的余罪,把拍到的东西早发送出去了。

  这些小动作恐怕无人知晓,吸尘的时候顺便拍走了发动机号和车里的内饰、那些角角落落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甚至连不起眼地方的车漆也被抠掉一点点,看是不是原装的,有时候运气好的时候,客人连包也扔在车上,自然也成了余罪的信息来源,就余罪的快手,别人身上东西都能摸走,何况车里的。

  “哎,余儿啊……这位就是尹天宝,在这一带很有名的。”鼠标小声道,今天是第一见尹天宝,没想到是这么场景,人家还打赏了两百块。

  “怎么了?”余罪问。

  “我对他印象相当不错。”鼠标道。

  “就因为他给了一百小费?”余罪笑着问。

  “错,你看那气质、你看人家那风度……比咱们上头那些一肚子坏水的领导强多了。”鼠标道,吧唧吧唧吃着,捎带着评论着:“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劫匪啊,身家都多少了,还需要抢劫吗?”

  “犯罪和贫富没有直接关系,他可不是那种为了面包犯罪的人。”余罪道

  “难道,这真像你说的,是一种爱好?”鼠标不解地问。

  “差不多,就像咱们撅起屁股于活一样,一半是为了糊口,可另一半,也有喜欢这种生活的成份吧?毕竟和人斗,其乐无穷呐。”余罪细嚼慢咽着道。

  鼠标却是狼吞虎咽着道着:“什么其乐无穷,都他妈有点贱,咱们贱……他们这么有钱了还于这事,那更是犯贱。”

  “有什么稀罕的,当个小屁警想拯救地球,当个小毛贼想义薄云天,都特么是犯贱,有钱人有时候,比咱们穷屙还贱。”余罪说道,似乎是评价尹天宝

  “那不能同日而语,有钱人犯贱那叫牛逼,咱们穷屙犯贱,那叫二逼。”鼠标纠正着。

  两人就此争论未休,马老板早火了,骂咧咧道着你俩吃顿饭是吃米田共呢,尼马这半个小时吃不完,于活。两人不争辨了,扔下盒饭,又是屁颠屁颠奔上来,开始谄笑着于上了………

  生活嘛,就这么在犯贱中继续着。

  案子嘛,也在这种犯贱中,慢慢地揭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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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戏外有戏


  “这样行吗?”李玫不太确信地问。

  “我刚和余罪通过话,没问题。”曹亚杰道。

  一说余罪教的办法,那可行性似乎提高了一大截子,俞峰拽走了李玫手里的打印单子,扫了眼,吓了一跳,直问着:“你们是说,直接和尹天宝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联系?”

  “啊,又快又直接。”李玫道。

  看俞峰不解,曹亚杰解释着,现在无法正面确认阿飞、可可、龙仔这个马仔究竟是谁,隐身何处,可根据今天截获尹天宝的手机号码,反查他的通讯记录,有数十个不间断的电话往来,曹亚杰和余罪商量之下,又想出了一个歪招

  很简单,直接联系,再让王成确认录音。

  “是不是得汇报一下?”俞峰不确定地道。

  “得了吧,你指望大保姆于这事。”曹亚杰道,看李玫犹豫,他甩上脸了:“你们看着办啊,我也是看你们辛苦,绞尽脑汁想让你的轻松一下,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觉得余罪给的办法,很有实用性。”

  “行,试试就试试…”李玫拍桌定论了,反正这数日一直在尹天宝那些所获不多的资料里打转,等突破还没准到什么时候了。

  拔号、准备录音,李玫调整着情绪,嘟嘟声响,接通之后,她以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道着: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庆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平板电脑……”

  “去你妈HR骗子”对方回了句,直接挂了。

  李玫有点恼火,这骗得太小儿科了。曹亚杰却是乐了,抚掌大笑着:“有这一句就够了,继续。”

  “先生,您好……恭喜您的手机号在我公司成立年头中抽中大奖,奖金为一部IpAD……”

  “滚你妈蛋……什么玩意。”对方骂了句。

  “滚你妈蛋……不要拉倒。”李玫对骂了句。

  “小逼货你谁啊,出来,出来老子闹死你。”对方上火了。

  “小吊货你谁啊?你不出来老娘回头都弄死你……”李玫恶狠狠回骂了句,她先挂了。

  刚挂,得,电话回过来了,她赶紧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一副讨了便宜自得其乐的样子,直抚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看来当泼妇的感觉还是挺刺激的

  乐了半晌,左右侧头看时,曹亚杰、俞峰都痴痴的盯着她,她惊声问着:“怎么了?”

  “肥姐,你骂人的声音很甜美呐。”俞峰呲笑道。

  “确实很甜美。”曹亚杰附合道。

  哦哟,李玫直抚着自己的脸,痛不欲生地说着,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了,都怪你们,都怪余罪和鼠标那两货,把姐这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淑女,快变成泼妇了。

  “继续……就这样,多和他们骂几句。”曹亚杰乐得道,那样的话,能提取到更多的音频资料。

  “那换换方式,当骗子不成这么蠢吧,就一个办法。”李玫要拔号,又想到这茬了。

  “这样说:先生,恭喜您在我商场消费中抽中大奖,请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到我处办理领奖……然后问他,方便提供一下您的身份证号码吗。”曹亚杰道,一提供那玩意,不愁警察找不着他。

  “不行,太浅显……这样:先生您好,这是10UU8kefu,您的手机号码刚刚申请了开通国际长途业务,并且消费境外声讯服务业务总金额UUU元,请问是您本人亲自操作的吗?……”俞峰道,这样的话,机主的第一意识吓一跳,然后又破口大骂,当然,录音就没问题了。

  “还有更好的,直接说你是快递公司,问他在那条街……怎么送货。”

  “购车退税也行。”

  “银行卡消费透支。保证吓他一跳。”

  “要不暧昧点,直接说有援交怎么样?”

  曹亚杰和俞峰超常发挥了,说得兴高采烈。李玫不迭地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她奇怪了,这两位高知,不知道什么变得一身贱性的,说这些骗人办法倒像是亲自于过一样,听到援交的时候,她翻着白眼,戳着曹亚杰道:“闭嘴……当警察可以不要命,可不能这么不要脸了吧?”

  训丨了曹亚杰一句,她记着这几招骗术,边记边说着,这有什么难得,我当初在信息中心,见过了骗子档案多了,这些都是小毛骗,真正的大骗子,人家还办了所警校,招聘了几百号人培养警察涅。

  说笑着都乐了,调整了一会情绪,李玫照章施法,一个一个联系上了,或中奖,退税、或消费透支通知,这些已经被骗子用烂的歪招几乎骗不到人了,多数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骗子,第二反应是骂骗子一顿,多数电话,基本是对骂中开始和结束的。

  对于骂人李玫虽然已经窥得门径,可毕竟是初入此道,骂着骂着,满头大汗,有点词穷了,毕竟曾经是高知淑女,用性器官这类词汇不那么顺口,又拔了电话骂了几句之后,她放下电话,直道着:“不行不行,骂人都这么累。”

  “换换招数。”俞峰提醒着。

  “对,暧昧那招……就说援交服务,可以上门的。”曹亚杰道。

  “男人都有这种阴暗心理,都想于这事……不是我说的,鼠标说的。”俞峰劝着。

  “试试又不坏事,当警察还能介意这种事。”曹亚杰忽悠着。

  “好……试试就试试。”李玫似乎觉得被两位同伴小觑了,拿着电话,拔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诈骗语音:

  “喂,您好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我们提供各类援交上门服务,有护士、空姐、警花、车模等各类美媚供您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李玫都有点脸红了,三个侧耳倾听着回音,片刻,电话里的另一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李玫脸红耳赤地扣了电话,瞠目结舌道着:“是个女的”

  曹亚杰和俞峰伏在桌上,笑得直打颠,看来这没目标地援交还是差了点。

  说笑归说笑,不过收获却是不错,这些音频随即放到了羁押王成的房间里,听了不到十个音频,监控上的李玫发现王成的表情有变化了,眼皮子在跳,脸上肌肉抽了抽,她在传音里通知着特警,又回放了一遍,再问时,王成嗫喃了吐了一句:

  “这好像是阿飞的声音”

  耶,李玫乐坏了,左右和曹亚杰、俞峰击掌相庆,又挨着个一一往往播放让王成确认。

  成功始于细节、祸患缘于忽微,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的积累,已经快到井喷的时刻了,今天又一个重大发现,是从尹天宝的通讯记录里,反查到了那名叫“阿飞”的劫匪,经信号定位和远赴北海追踪的尹南飞一组发回来的监控记录确认,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就是他

  “你这一组真是奇人异士汇粹啊,这样都行?”肖梦琪得到确认消息以及内勤组的查找方式,哭笑不得地对史清淮道了句。

  “借用一位伟人的话讲这叫: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都是好猫。”史清淮笑道,这支特殊的队伍走到现在已经大大超过预期了,现在专案组都没人怀疑,思维的子弹,要比真枪实弹更奏效。最起码找出这几个嫌疑人,已经是奇功一件了,他看了看资料道着:“阿飞,齐宇飞……好名字,无业,被因为参与流氓斗殴被劳教过一年零六个月……看来这也是个马仔,说不定和王成一样,都是在打工期间被尹天宝招蓦的。”

  “应该如此,是个炮灰级别的……刚刚南飞查到的消息是,这家伙在7月日到的家,应该是作案后潜藏起来了。等风头过去再作下一次。”肖梦琪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起身随意道着:“走啊,看看那几位功臣去,他们的奇思妙想,经常能让案子柳暗花明呀,我在发愁这事呢,他们倒都已经解决了。”

  史清淮笑了笑,跟着肖梦琪下得楼来,敲门而入时,解冰也回来了,正和曹亚杰、俞峰讨论着什么,作为领队的肖梦琪拍拍手示意道:“同志们,停一下啊……刚刚又一个嫌疑人进入我们的视线,已经确认,咱们总队长、尹南飞队长通过我,向奋战在一线的在座各位表示感谢和慰问,我和史科长也对你们的卓有成效的工作提出表扬。”

  掌声,最高兴的莫过李玫了,最由衷的却莫过于解冰了,这个小小的伎俩,比大队的外勤排查还有效,他听到消息就回来了,那兴奋之情也是溢于言表,这个在外人看来难如登天的案子,已经快揭开他神秘的面纱了。

  “大部分人都在,我们凑这个时间,把案情再大致梳理一下……大家说说,对这个案子的最大幕后,有什么看法。”肖梦琪道,拉了张椅子坐下了,就坐在解冰身边,她笑了笑,对这位帅哥的第一印像极好,之后的印像更好,询问的眼光投向他时,解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着:“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不愧是刑事侦查支援组,各组的消息,基本都是你们拿出来的。”

  “在咱们这个集体里,谁谦虚,那就得批评谁啊,你说呢,史科长。”肖梦琪道。

  一唱一合,史清淮接着话茬道着:“对,可以容错,但不能藏私。”

  解冰笑了笑,直道着:“那好,根据这些天的侦查我有一种预感,尹天宝很可能不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他肯定参与了,但应该是一个组织人的角色,而不是策划人。”

  “我补充一句话,我同意解副队的意见。”俞峰插了句道着,数着自己的发现道着:“迄今为止,我已经发现了关联账户一共l13个,少则几千,多则上百万,这些账户间的出入资金上千万,操纵这么多账户,而且要具备保密性,这不是一两个人忙得过来的,更不是像尹天宝、阿飞、王成这样的土炮能干得了的,从抢劫到销赃,几乎都见不到现金,这种作案手法很罕见,毕竟黑涩会的宗旨是:现金为王。”

  有道理,众人频频点头,尹天宝几乎没有躲藏,恰恰能反证,他身上根本没有让他恐惧不安的证据,换句话说,现在除了王成的指认,专案组还没有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能证明的事情只是教唆着王成在车上做手脚,可这位做手脚的,连案发现场都没有到过,仍然只是旁证。

  “好,那我们惯例,来描蓦一下这个神秘幕后的特征………我先说啊,你们帮我捋捋思路,看我那儿漏了。”肖梦琪道,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开口了:“这个人有几个特征:第一、很强势,从他对组织的控制就能感觉出来,王成对他几乎是景仰的态度;第二、反侦查能力很强,从这个作案模式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上次余罪歪打正着猜到了这种可能,恐怕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所以我判断,很可能有过前科,否则这么强的反侦查能力就无从解释了;第三,除了尹天宝这几位于活的,他还应该有个智囊,或者是他,或者是他假手于人,否则善后以及操作这么多的账户,也说不通……暂且就这么多,接下谁来

  肖梦琪不确定地说了几句,看到众人中少了余罪,气氛太凝重了,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笑着问解冰,解冰道:

  “我不习惯猜测,不过我觉得尹天宝这个关键人物,应该是解开所有谜的钥匙,如果解谜,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这个我和肖主任讨论过,这个人我们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擅动,在没有掌握他幕后的情况之前动了他,万一真正的幕后溜之大吉,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总队的意思是,要么不动,要么一击全功。”史清淮道。

  这是所有案子的惯例,除恶务尽。可真正做到这一步何其难也,肖梦琪看大家思考着快冷场了,她插进来道着:“都各抒己见,我们现在掌握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应该有一点案子的前瞻性了。”

  “没掌握多少啊,怎么看都像一个合法商人。”李玫道着,数着尹天宝的简历了,十几岁就开始打工,房产是老房子拆迁的补偿房子,四年前以房子为抵押向银行贷了一百五十万开始自己开车行,能查到曾经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不过之后又全额归还贷款,相比北方经常所见那些欠债不还的老赖,人家算得上一个诚信的业主了。

  “问题恰恰在这儿。”俞峰插进来了,质疑道着:“既然有过银行追欠的记录,那只能说明一点,他经营不善,还不上贷款……可后来又一次性地归还了所有贷款,这钱怎么来的?”

  这地方的来钱门道可多了,曹亚杰说了,薛岗镇离码头近,那儿是出名的汽车配件、零件甚至各类走私车的集散地,玩车发财的人简直如过江之鲫,一条走私货轮靠岸,可能马上就诞数位百万甚至千万富翁。原本专案组觉得那些受害人的车辆消失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到这儿才发现,太正常了,能查找的不过就是个发动机号和车架号,对于这些常年玩车的人,不管是拆了零件、改装、消除痕迹,还是变卖出去,根本没有难度,

  “难就难在这儿,尹天宝之所以以公开的身份大摇大摆地生活在这儿,那很可能这儿,不会给我们留下更多证据。”解冰道。

  此为正解,也是史清淮和肖梦琪商量过的,就即便有也被他们处理了,现在顶多能留下的就是那几位作案的人证,史清淮道着:“我上午我肖主任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们共同的认识是,一个嫌疑人的犯罪心态的形成,模式的选择以及后来的巩固,都是有诱因的………所以,我们对他的排查还应该更细一点,找出他初次作案的时间,找到他驱使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动机和诱因,很可能他的引路人,就在他的生活轨迹里。”

  “而且这个犯罪值得深挖一下,可以试着查找一下,近些年被我们抓到过的车辆劫匪,看看有没有和他生活发生交集的可能。”解冰道。

  “有,查过了,十几例……”李玫找着档案,直接给了解冰一份。

  “没有谁无缘无故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犯罪分子,他是怎么上道的,这点很关键……不过从我们外围的调查看到,还是没有能找到有这种能力和智商的人。最起码我们的犯罪信息库里没有。”肖梦琪道。

  现在比较难的是给全队一个准确而正确的方向,进而直达目标,少走弯路,那些作案的小鱼小虾好抓,真正的幕后难找,现在离犯罪团伙越近了,那种投鼠忌器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仅仅是一个叫“蓝爷”的符号,是姓蓝?还是绰号蓝爷?抑或是尹天宝为了迷惑手底的人,故意放出的风声。

  据王成交待,每次都是尹天宝打着蓝爷的旗号告诉所有人该怎么办,怎么招聘进入店里、怎么和周围处好关系,怎么样设置一个空房子躲开排查,作案后再怎么样撤离,计划步步紧扣,如果不是五原临时兴起泡了个卖车的妞的话,恐怕现在连王成也抓不到。

  当真正得知这个作案细节每一步都是设计过的时,在场的免不了心里有点担忧了,连一个打前哨的都布置这么周密,何况那些作案和幕后呢。简单地讲,现在那怕就抓了尹天宝和阿飞,也无从定罪,除非他们一五一十交待。

  当然,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就即便有,总队也不敢轻易尝试。

  症结就在这儿,肖梦琪正要布置一下大致的排查思路时,她和史清淮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来了,两人一看外勤的号码,马上接起来了,然后相视都愣了,电话里传来了张凯和王朋利两位特警失声地汇报:

  “肖主任,打起来了……一群拿砍刀的抢劫,冲进洗车行了。”

  “史科长,打起来了,怎么办,余罪和严德标还在里面,二十几号人……

  顾不上讨论了,史科长要呼叫其他外勤帮忙,一行人急着站起来了,在奔出房间门的一刹那,肖梦琪难得地清醒了一下,拦着众人道着:“等等,千万别冲动,情况不明……都不要慌,解冰,你带上几个外勤去,其他人,各守岗位。”

  安排了句,解冰领命匆匆而去,肖梦琪叫了一位守家的特警随即风驰电掣驰往事发现场。

[ 本帖最后由 阿成 于 2013-12-2 12: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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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猝然乱起



  每时每刻都可能有意外的发生,每个意外的发生,也总是拣着一个意外的时间、地点………

  半个小时前,马老板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七点了,快到收工时间了,他在揣摩着是不是打发几个人回家,正常下班是必须的,但说不定天黑前还能有几桩生意,可万一清淡留人加班要管饭滴,很不划算。他在十一二个工人里瞄了瞄,突然机灵机一动,喊了几个名字,让他们先下班回家吧,都是有家有口的需要照料,假惺惺的关切了几句,然后看上余罪和鼠标了,一招手,啊,小二、大胖,你们加会班啊,晚点回去。

  “哎,好嘞。”鼠标巴不得呢,根本不想回专案组看那些忧心重重的苦瓜脸。余罪也乐得点头,加完班正好找个摊档喝两口去。

  马老板更高兴,直夸这两位小伙有前途,就是嘛,如今薪水要求不高,可工作强度一点不减的好劳力,你可能在什么地方找得上。

  瞧这两小伙,真有前途,于活还乐呵呵地。

  一于工人看余罪和鼠标,像看两个傻瓜一样,也笑了。

  一刻钟以前,在路上的监视的张凯、王朋利两人看看表,又盯盯迅捷快修的地方,坦白地讲这个洗车、零配件、汽修、车饰集中的地方,比深港那个地方看得也再正常不过了,目标尹天宝简直就是个工作狂,白天的时间大部分泡在车行里,入夜就是呼朋唤友一块嗨皮,每天和他交往男男女女,光生面孔就有几十个人,真让这些连粤语也听不太懂的特警头疼。

  “朋利,还是这两刑警有两下子,咱们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什么也拿不到。他们倒好,钻在洗车行连吃带喝加工资,还不误往回挖消息。”张凯发着牢骚道,浑身力气没地方使。

  “那两长得一看就地痞流氓无赖样子,和人家比什么?”王朋利道,实在羡慕不来呐。

  “你还别小看他们,真要和这些神出鬼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咱们还真不行。”张凯道。

  “那倒是……不用拳脚不用枪,咱们可比铐起来还难受。”王朋利道。

  不但他们两人郁闷,其实随队来的特警都有点郁闷,总队招的特警,那叫召之即来,战之能胜,那一次出警不是全副武装,声势浩大,可从来没有像这样憋曲过,枪械武器不能带不说,还得被一于刑警指挥着往东往西,实在情绪很大呐。

  不过情绪归情绪,任务他们做得可是一丝不苟,每天出入的人和车,一一记录,偶而还下车遛一圈,把车行里的情况看个大致,当然,有时候看车出来要洗车去时,通知洗车行里藏的那两位,想办法抠点东西回去。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眼看着一天时间就快结束了。

  十分钟以前,一辆奔驰商务车驶进了车行,张凯拍下了车号。

  刚进去王朋利发现异常了,示意着张凯看倒视镜,一看张凯也吓了一跳,两辆车慢慢地靠在路边,距离车行不到五百米,面包里,里面塞了不少人,有位下车的一弯腰,以特警的眼光已经看到这人背后揣着的家伙。

  是刀?是枪?

  不对呀,这像是寻恤找仇的,拉两车人火拼,两辆面包车,要有十个人以上吧……而且,像是冲着车行来的,下车的人一挥手,另一辆到路反向,这样的话两头夹恃,估计不准备于好事。

  “怎么回事?”张凯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要不要汇报一下?”王朋利道。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汇报什么,兴许是咱们太多疑了。”张凯道。

  再说了,特警们,总不至于和这些地痞烂仔打交道吧?

  正说着,那辆奔驰商务又驶出车行了,眨眼上了路面,一看两辆面包蓄势待发,张凯明显地感觉到了要有事发生………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刹车声音,倒视镜里,看到了那面包车模亘在路面上,车门洞开,五六位操砍刀、钢钎的烂仔直冲上来,对着玻璃狠砸、捅。路另一面的那辆瞬间加速,已经挡住了商务车后退的路。

  咣,车凹了。

  哗,玻璃碎了。

  啊司机似乎还被捅了一刀,叫声像被卡了脖子,。

  叫嚣声中,商务车那司机似乎也放命一搏了,猛踩着油门,瞬时加移,通声,撞开了面包车,把一位在车轮边上的烂仔撞得七荤八素,直挺挺地躺路面上了。

  不过车已经中招了,那位蹲着的是在扎车轮,车刚加速,一个趔趄方向失衡了,通一声,斜斜地撞到了路边一个商铺的门廊。

  那些稍稍失色的烂仔们此时惊省过来了,叫嚣着挥着棍、扬着钎,蜂涌而上,拉出来了司机,劈里叭拉刀棍相加,惨叫声中已经是一滩血色,另一侧的门里,似乎一男一女,女的提着一箱子,从车上跳下来,慌不择路地跑了,后面的又追上去了。

  王朋利看得目瞪口呆,天还没黑,都开始杀人越货了,这么凶啊,靠

  然后两人同时想起来了,坏了……跑进去的地方,正是诚信洗车行,那俩自己人不会遭殃吧?

  急了,可任务在身,又不敢暴露,他们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赶紧向家里汇报………

  巨大的撞车声音吓了洗车行里的工人们一跳,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呆看着,马老板一看钢悍的招牌都歪了,气急败坏了奔上来,嘴里骂着丢你老母,不给赔有你好看的。

  刚走几步,他一看司机被揪下来痛殴,眨眼就是血流一地,吓得腿一哆嗦,差点没站稳,跟着又见两人跑进他场里了,后面一群人拿着砍刀追进来,马老板一紧张,下身三条腿全部不听指挥了,裤裆里殷殷湿了,两腿一软,抱头赶紧爬在地上,有位杀得兴起烂仔顺着踹了他一脚:“趴好,撅这么高屁股等着丢你呀?”

  “收数啊……没事的都滚。”一位外围的混混扬着刀,嚣张地喊着,众车工扔下家伙,立马沿着墙跟跑。

  余罪和鼠标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进来的总共有八人,追进院子,那位男的被人敲到了腿弯,接着便是一哄而上,劈里叭拉没头没脑狠揍着,那人惨嚎着已经不像人类发出来的声音了。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鼠标本来眼光看到跑进的那个女人的,不过再看那男人被打成那样,吓得心胆俱裂,直拉着余罪要跑,可已经跑不出去了,有些跑得慢的工人都被人家敲一闷棍,躺在地上打滚。

  两人一换眼色,不约而同地往车间里跑,跑到一辆车后,嗒声一开车后厢,两人一块往车尾箱里挤,相视一愣,这才发现想法一样,不料标哥这体型能躺下他已经勉强了,余罪一看,火大地道着:“真你妈败兴,吃这么胖。”

  “你跑得快……兄弟,让哥一回。来日再报啊。”鼠标钻进车后厢,不迭地说了句,嘭声把自己锁在车后厢里了。

  余罪气得踢了车一脚,一趴,准备藏车下面,不料这底盘太低呐,饶是他瘦也钻不进去,一激灵,爬着往另一辆车后钻,却不料听到了“啊”声一声尖叫,回头时,脚底咣咣滑过来一个手提箱子。

  箱子可能很重要,不过余罪可顾上了,转身就跑,在听到一声救命的呼声时,他怔了下。回头一下子愣了当地了。他的眼光落在趴摔在地上的人身上,一位女人,惊恐到极致,背后挨了一刀,是踉跄地奔跑着摔倒了,把箱子扔出去了,她艰难地向余罪爬过来,不过被后来追上的一位烂仔踏在了背后,她吃痛呻吟了一声,此时余罪才注意到,裙的后背破了,殷着一片血色,

  她在极度痛苦地伸着手,不知道是舍不得那箱子,还是期待着面前那个男子救她。

  余罪怔了下,那双绝望的、凄美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想伸一把援助之手。

  又有两位烂仔奔过来了,其中一位长发、鼠眼的烂仔持着刀上来了,一指余罪:“滚”

  余罪的反应很快,吱溜声连滚带爬,从那女人的面前消失了。

  “呵呵……妞儿,就这么点钱,至于拼了小命吗。”踩着女人的那烂仔,脚上加着力,那女人呻吟了一声,艰难地道着:“钱给你们……放了我。”

  “钱我们自己拿,不用你给。”踩人的说话间,同伴已经捡起了密码箱子,抱着准备走时,轰声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侧头一看,啊地捂着脸叫了一声……一股白练毫无征兆的射向他,正中眼睛,他惨叫着后仰吧唧躺地上了。

  那可是冲车的高压水枪呐,远距离攻击可比棍子管用多了。余罪一击得中,信心倍增。叫嚣着来啊来啊,妈的,拿把刀就敢扮黑涩会,吓唬谁呀?

  这边是变生肘腋,踩着那女人的操着刀就冲,持着水枪的余罪手一扬,白练追着脑袋喷,那人使劲地闭着眼、咬着牙,仍然是抗不住飞来的水练,蹬蹬蹬连退几步,直到退出了车间。余罪追着,他捂脸,那水练就喷裤裆,等捂裤裆,他又喷到脸上了,刚刚挥刀叫嚣的,被水枪冲得满地乱跳。

  猝来这么个搅局的,追砍人的都傻眼了,挥手的、扬棍的,试图冲上来把余罪砍倒的,不过都抗不住那飞射的水练,不是喷在眼睛上,就是射在鼻子上,还不是普通的水,一喷到身上脸上,就是一身起泡沫,余罪喷得兴起,连扫着众烂仔,直把人逼退了十数米。

  “……正家铲,上啊……”

  “……叼你老母,跑嗳啊…”

  “……勒是嗳娃…哇…死啊……”

  一于刚才悍勇的烂仔退了不远才发现更难受,浑身湿麓麓、黏乎乎、臭哄哄的,不迭地跳骂着,余罪知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几分钟,毕竟是法制社会,只要警报一响,肯定是马上溜之大吉,再不济事外面还有自己的同伴,应该早报警了。

  可他似乎想错了,这些人退是退了,可并没有走的意思,其中有人躲在人后的在擦着什么,余罪看到露了一截黑乎乎管状东西时,浑身的汗毛一激灵,吓坏了。

  “我日……还有真家伙。”

  他扬着水管往那个方向就冲,边冲边往车间里退,那刚装填好火药枪的正好扬起来对余罪开火,水一冲,嘭一响,炸天上失准头了……不过把余罪吓得也不轻,连滚带爬进了车间,焦急的看着门外,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听到警报声,真他妈的要命了。

  片刻的慌乱,众烂仔见余罪只有一人,胆子放大了,不分散了,七八个排成一线,居中一位持着改装的短枪,叫骂着上来了,这一刹那,余罪又有点后悔他妈的强出这个头了,往前看看,肯定冲不出去,往看看,密封的车间根本没地方躲,他咬牙切齿地刚骂了句女人祸水,不料马达声音猝起,一辆在洗着的丰田轰然发动,庞然大物直冲出狭小的车间。

  蓦地这个视觉的冲击力是相当强的,冲上来的众烂仔吓得赶紧四散躲开,不料那车一个急停,嘎然刹住了。

  车正停在余罪的身边,可让人大松一口气,小命可算是苟延残喘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还以为是鼠标良心发现了,可不料车里却是那位刚刚被砍的女人,她一摆头示意,那样子飒爽得余罪简直想奔上去亲一口,余罪想也没想,拉开车门,一个鱼跃钻进去了。

  轰…轰…轰…车加着油门,尝试性地挪着,车头的方向是那群砍刀棍棒队的,那持枪的家伙刚抬起手起,车里的女人咬牙切齿,一加油门,哗声车朝他冲过去,那人吓得一扔枪,哎呀妈呀,泼了命地往客户休息室奔去,躲在那里面的客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冲向他,而是又来了个急转,冲出了洗车行,飚着车速,绝尘而去…

  肖梦琪、史清淮到场的时候,救护车正准备走,警车泊着,已经拉开了警戒线,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找着,张凯和王朋利先看到了他们,四名特警,两位领队,躲在警戒线外小声说话,先问的是救护车上,一听不是余罪和鼠标,史清淮那口气终于舒出来了。

  可接下来心又悬起来了,张凯和王朋利道,两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伤员里没有,跑了的没有,包括现在做笔录的里面,也没有。

  “那去哪儿去了?”肖梦琪纳闷地问。王朋利解释着,这个好像两方冲突,抢什么东西,中间有辆红色的丰田飚走了,说不定在那辆车上。

  “可他们也该联系家里呀?”史清淮郁闷地道,他这个领队当得太名不副实了。一有事就紧张。

  肖梦琪却是拔着余罪的电话,奇怪了,居然是不在服务区,又拔鼠标的电话的,通了,却不接,她明显感觉有事了,低沉地招呼了一声,几人分头上车,沿着家里给了信号定位,追上去了………

  嗖地一声,车蹿过了一溜摊档,相隔不过十公分,紧张的得余罪哆嗦了一下。

  嘎嘎两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音,那车连拐两个急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胡同进去了,仅容车过,快出胡同的时候,嘭声一响,不够宽了,倒视镜碰掉了,吓了往后看的余罪一跳。

  够拽,堪堪避过了巡逻的警车,这时候恐怕已经开始搜索了,隐隐地能听到警报的声音。右拐右拐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嘎声停止了。

  刚感觉到了害怕,这惊心动魄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余罪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掏着口袋,一摸心里连叫苦也,兜里湿漉漉的,早把手机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看着车前微微吁声的女人,他又叫几声苦也,明显就是特么地下世界的争斗,自己怎么掺合进这里面来了。

  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冲出来,明知不敌,明知身份不能暴露,可那一刻,看到女人被砍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可现在再看这拽得吊炸天的车技,还有这临危不乱,带伤冲出重围的勇气,他知道恐怕不是个善予的人物。

  他妈的,现在黑涩会招的美女都这么凶,还是躲远点,嗒声开门,余罪下车了。

  “你去哪儿?”那女人虚弱地问。

  “我回家。”余罪道。

  “帮帮我……我给你钱。”那女人的在车窗后说着,脸色苍白像一张纸,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我我怎么帮你啊……那得赶紧去医院啊那个,要不……我打0…¨我就一打工仔,我不想掺合进你们中间去啊。”余罪说得有点结巴,有点不忍,可又有点不愿。

  嗒声门开了,那女人从驾驶的位置上挪着下来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摁身上带着钥匙,停车场里一辆车闪了几闪,她倚着门,喘气道着:“把车开过来”

  这段路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余罪不愿去拿那把钥匙,他甚至咬咬牙,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背后没有声音了,他一回头,那女人像是咽气一般,靠着车,慢慢地坐下了,哎哟哟哟把余罪吓了一跳,又奔了回来了,探探鼻息,不迭地道着:“喂喂,你别死啊。”

  “还没死,逞英雄,你就逞到底吧,我给你钱。”那女人虚弱地道着,这时候了,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死了,我也说不清楚了……我得走了,我我……”余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女人却是一歪头,像昏厥,哎他妈滴,余罪咬咬牙,没办法了,搀着人,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毛巾裹住了,估计是在车行就地取地材,不过血殷了一片。他把人支好,开出车来,又抱着人放进后座,上车驶离,出了停车场一愣,想起件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苦也,标哥还关在那辆车里头呢。

  “看什么……往前走,打开导航,到地址薄里找,刘医生家的位置……”后座的那女人像醒过来了,出声道着。

  “哇,你装昏?”余罪火大地道。

  “不装,你下不了决心呢。”那女人虚弱地道着,笑了笑,又幽幽地道了句:“谢谢,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余罪觉得心里怪怪地,又暖暖的,他驱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址薄,找了半天,回头在哪儿涅?不料这时候却没声音了,他仔细一看,那女人斜斜地躺在车座上,手臂伸着,无意地伸着,此时已经顾上不形象了,洗车的毛巾做的简单包扎已经滑落,露着前胸好大的一片白,而那本该让人觉得诱惑的地方,却因为一片血色显得怵目。

  完了,这回才是真昏了,一个人濒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是如此地凄凉,余罪叹了口气,提着车速,连闯几个红灯,向地址所示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四十分钟后,肖梦琪一行才找到位于深南大道的一个地下停车场,信号就在那儿发出来的,几人奔进昏暗地停车场,只看到了抛弃的车,却没找到人,还是张凯拔了个电话,才隐隐地听到了声音,两位特警想法子撬开了车后厢,终于看到信号源了,标哥喘气如牛,浑身汗湿,痛不欲生地道着:“哎哟,你们可算来了,憋死我了。”

  被扶着出来,肖梦琪追问着:“你怎么钻这里面?”

  史清淮焦急地问:“余罪呢?”

  那两位特警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坏了,只顾逃命,发生了什么事,标哥那是一无所知呐,他张口结舌,脸憋红了也瞬间编不成这个合理的故事,钻在里面还以为车上是歹徒,电话都没敢接。

  “我明白,是藏在这里的逃命,被人拉这儿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吧?”肖梦琪道。鼠标点点头,凛然道着:“不逃怎么办?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冲进来,你们说我贱人,我没意见,那我当不了超人,我有什么办法?”

  就是嘛,标哥还委曲呢,现在可不复当年勇了,甭指望让兄弟我懵着头冲上去当炮灰。

  “收队。马上离开现场。”

  肖梦琪头也不回地说着,带着这一组人,迅速往外围撤,暂时肯定不能和地方警力接触。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已经有警车追到这里了,那辆车是个客户的车,据说与薛岗镇今天发生的恶性抢劫案件有关,全市警力都接到了排查的通知,最终找到车时,只剩下了车里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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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身陷囹圄



  三天过去了,洗车行发生的持刀抢劫案暂时还没有进展,余罪也消失了,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消失的,现在就地方警方也在找他们。暂无下落,连那两位被砍成重伤住院的也一口咬定,他们车上根本没什么女人。

  这里透出来的蹊跷无从得解也就罢了,行动组不但没抓到人,反而把自己人也丢了,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三天排查余罪的去向无果后,士气几乎降到了冰点。

  “怎么可能消失呢?”

  曹亚杰在反查着监控,接入地方的交通监控信号已经多日了,那日的行进路线看过不下十回,他几乎全部能背下来,从停车场乘车离开,沿深南大道向西,过四个十字路口,再向植物园不远停下,这时候就出了交通监控的范围,而且从那儿消失后,连车带人都再没有见到。

  “不会英雄救美,然后带上美人私奔吧?”俞峰道,根据他对余罪的了解,这种事余罪应该于得出来。

  “理论上成立,实践上不可能。”李玫道,眼盯着屏幕道着:“别说个美女,就个丑女也不会找他那样的私奔呐。”

  是啊,没钱没房,品行不良,绝对不会有美女和他私奔之虞。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引起共鸣,三天几个人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快把和尹天宝相关的人员查遍了,仍然是一无所获,甚至于觉得找余罪,比找这个犯案的嫌疑人还要难。

  “这个不好找。”鼠标道,枯坐在指挥室里,因为钻在车后厢不敢出来,接受了无数次同位鄙视的眼光。

  “什么意思?”曹亚杰问。

  “走黑道的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后路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在关系上,关键时候得有能帮上忙的人;第二层意思就是一个不为知的渠道,万一出了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撤到安全的地方。”鼠标道,这是曾经在这一带于活时,天天和那位特勤马鹏瞎侃神聊知道的故事,看众人不信,他强调着:“那个女人明显不一般,来那么多人砍她……既然从隐秘的渠道撤走了,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倒是有点道理,不过越有道理,越让大家沮丧,因为那就意味着,和她一起消失的余罪也不好找了。

  “你你……一边呆着,你没发言权,关键时候居然把队友扔下,自己个钻到车后厢里。”李玫大义凛然,实在不能苟同鼠标的猥琐,鼠标梗梗脖子,不理会他们了,现在倒好,给禁足在临时居住地了,门都不让出了。

  她招着另外两位,指着屏幕道:“我这儿有点发现这两位受伤的,司机孙东阳,公司经理袁中奇,两个人虽然名义上都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上班,中介公司也认可,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进入这家中介公司的影像……恰恰相反,他们却经常出现在另一家公司……就这一家,精诚小企业担保公司,这家公司的注册人,居然是司机孙东阳。”

  “还有什么发现?”曹亚杰知道这是车辆反查的信息,追到这儿,恐怕以李玫的本事,要把和这家公司相关的资料都挖个于于净净。

  “证件注册很于净,没有什么涉案行为,业务往来很庞大,年营业额有一亿两千万元,账面来往啊,俞峰你看看,这么大的账务?可能吗?”李玫道,屏幕推给了俞峰。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地方,一套像样别墅就上亿了,南边这私人存款过亿的太多了。”曹亚杰道。

  “说是这样说,但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收入……”俞峰翻看着,眉头皱起来了,李玫期待地问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没什么问题。开户、注册都在发展银行,这种对公账目谁也不敢做手脚……和其他公司的往来,那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他们把钱给别人,做担保,可比把别人钱骗自己兜里难啊……好像也不对……你们看……”俞峰道,指着一组银行提供的数据。

  “怎么了?”曹亚杰没看懂。

  “啧,所有的转账时间,都是非工作时间,还有半夜的。这是国内,不能和国外一样有时间差吧。现在企业网上银行都开通了也说不通啊,总不能都在非工作时间进行正常账务往来吧?”俞峰挑了个刺。

  可这算什么刺,人家喜欢不行,李玫推着他:“去去去…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还查到了这个注册人的信息,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发现。”

  她点着鼠标,打了两副监控的对比,同一辆车,停在不同的地方,一个在迅捷车行门口,一个却这家精诚担保公司的门口,银色的宝马,在场的再也熟悉不过了,尹天宝那辆坐驾。

  “这个不算重大发现,尹天宝肯定和这件事有关,那些人是冲着抢他来的。”俞峰道。

  “那这个呢法人代表虽然是孙东阳,但我把他们几个人的通讯方式建立交叉对比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号码,这个号码司机孙东阳、法人代表袁中奇、以及尹天宝和现场发现的一部损坏的手机N卡记录……交叉定位到一个人,他叫蓝湛一”李玫道。

  “港商?”

  “经营过赌马场?”

  “那这个公司幕后很可能就是他了。”

  “居然还在当地侨联任职?”

  “这有什么稀罕,国内当官、国外入籍,已经成时尚了。”

  “可这个难道会是……”

  鼠标豆豆眼转悠着,脱口而出:“蓝爷”

  正中众人的心里的想法,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算是浮出了冰山一角,还是又一次南辕北辙。

  这个他们可不敢妄下断言,很快形成情况汇总,直接电子文档发给了史清淮和肖梦琪。

  手机的震动响,不过肖梦琪无暇去接听,看了眼颓废的王成,被秘密羁押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每天除了按时通过李玫认定的网络路线和尹天宝联系,基本没有什么事,可这两天有事了,连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些警察疯了似的追问他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

  “认识吗?”肖梦琪又抽出一张。

  是一位女人的照片,长发、瓜子脸、丹凤眼,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虽然是靠技侦恢复出来的,不过有偷拍的照片做底,相似度还是挺高的。

  摇摇头,王成还是一句∶“不认识。”

  三天来,这一句话不知道讲了多少次,讲得他都烦了,小心翼翼地道着:“阿R我真不认识……我就一打工仔,连宝哥都不常见。”

  看来得换一种方式了,不过要直接告诉他发生的情况的话,肖梦琪又有点担心影响嫌疑人的精神状态。

  可现在顾不上了,丢了一个外勤,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情况,她定了定心神,把那日所有偷拍到的照片排在王成面前道:“发生了这么个情况,这辆奔驰商务车,大前天从迅捷车行驶出来了,然后遭到了面包车的拦截,之后追下来砍人伤人的有十六个人之多……王成,政策给你讲得不少了,对这种事,你知道点什么?他们在抢什么?”

  王成想了想,又看了看这个勾引他入毂的悍匪娘,不过此时她身后站着两位特警,那可生不起绮念来,停了半晌,他道着:“应该是抢钱吧。”

  “什么钱?怎么外人可能知道他车行在特定的时间里有大量现金?”肖梦琪问。

  “不是特定时间,是天天有。”王成道。

  “什么?”肖梦琪愣了,尹天宝一直在组织地下赌车,把这个情况似乎疏漏了,她一说马上反应过来了,直道着:“你是指,每天有吸筹的现金准时送走?”

  “对……既然有人开盘,自然有人收钱了。”王成道。

  看来余罪和鼠标是遭了无妄之灾,抢劫的把他们捎带上了,又细细问着,原来不太注意的赌车事情肖梦琪上心了,敢情在这里开赌的海了去了,赌世界杯外围、赌**彩、赌全国发行彩票的黑彩、赌黑拳,等等等等,什么都能赌,而赌车是新兴发展起来的,圈子不算大,不过下得赌注不少,很多精于此道中人甚至招蓦一些退役的职业选手出马,据说尹天宝出道时,玩这个经常赔得血本无归,不过后来混成精了,不参赌了,改坐庄收筹了。

  都是些外围情况,有什么用?和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余罪在哪儿?出了什么事?这些问题看来从王成这儿得不到解释了,肖梦琪瞅空翻看了下手机,又有新情况下了,她亮着手机问着王成:

  “这个人认识吗?”

  姓蓝、名湛一,据李玫他们判断,此人和几位嫌疑人都有关联,不过王成明显是个小角色,看了半晌,摇摇头,还是那句老话:“真不认识。”

  难住了,王成的脸已经扭曲成苦瓜状了,肖梦琪撇撇嘴,要起身时,门窗上映着史清淮的脸,向着神神秘秘地招招手。

  出得门来,她惊声问着:“有余罪的消息了?”

  太急切了,少了这么个人她才发现,自己仍然有点忽视他的作用了,三天里两组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整个案子都处在停滞状态,杨总队长已经发话了,那怕把案子停下来,也要把人找回来。

  不过史清淮带来的消息让她失望,他摇摇头道着:“是他的消息,不过不是他现在的消息,而是以前的……跟我来。”

  不知道要说什么事,还有点保密,进了他的房间,史清淮小心翼翼关好房门,郑重地请肖梦琪坐好,然后在电脑上输着密码和口令,把屏幕移向肖梦琪,屏幕是一个蓝色的界面,肖梦琪认识,那是警务内网,按保密极别分类的,认证的速度很慢,她诧异地看着史清淮,愕然问着:“计划,P级保密……你的级别应该打不开吧?”

  “我刚拿到一个口令。今天的事仅限于你我知道,回头要签保密协议。”史清淮道。

  “那这个计划,和本案有关?”肖梦琪问。

  “无关……严格地讲,这是一个延续了十几年的计划,针对的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很多很多假档案,这些假档案以正常渠道进入警务网,而且会根据需要添加进去每个档案不同的经历和特点……他们的归属,是在一些秘密战线上的特勤。”史清淮道,按捺着神情中的愕然,他也刚刚惊省过来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和我们在于的事,究竟有什么关系?”肖梦琪道。

  “你打开编号**3l号档案。”史清淮道,也只能打开那一份,每一份都单独有加密的编码。

  肖梦琪照法施之,一点之下,两眼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见到了外星人一般惊呼着:“余小二……这是余罪?”

  “没错,就是他,编号**3”史清淮道,愕然间,又突然明白为了许处长这么看重这个人了,他见肖梦琪还没消化震惊,又加着料道着:“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例新型毒品案例,我们和粤东警方合力铲除了一个的涉嫌数十人的贩毒集团,当时,他就是打入贩毒集团内部的卧底。给整个行动进行提供了最直接的消息。”

  肖梦琪眼亮着,按捺着砰砰乱跳的心,曾经想到过余罪的出身的不简单,可没有想到会让人如此地震憾,她兴奋地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真看不出来,他这懒懒散散的,居然是个警中之王。”

  警王之称很多都给予了那些舍弃身家性命不要的特勤,只有他们这种人才当起这个称号。不过这个王者荣耀,可不是普通人愿意争取的。一兴奋,她瞬间又黯然了。这么个人要丢在自己手里,恐怕这身警服不用穿了,她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道听途说,市局局长、省厅副厅想动这个人都没动得了。

  “把这些消息告诉我们有什么意思?”肖梦琪保持着清醒,知道要有事了

  “深眠计划涉及的假档案,相当于一个护身符,或者说也可以叫一个诱饵,因为它是假的,所以在档案库没人会问津……一旦有人通过正常或者非正常渠道查找,马上就会触动电子档案上设置的密钥,这个加密的信号相当于一个回执,会在几秒内反馈回总队特勤处。”史清淮。

  “他的档案,被触动了?……可他有警籍,怎么还在特勤籍?”肖梦琪道,有点不解,那种人是不见光的,不像余罪这么张扬。

  “只要于过一天特勤,那怕退役,他的档案也会留下来,这是出于对他们人身安全的考虑……特勤都知道这个程序,如果是他故意留给别人的信息,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史清淮道。

  “什么事?”肖梦琪紧张了,有不好的预感。

  “他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遇到危险了。”史清道。

  两人的心一沉,相视间多了一份恐慌,怔了半晌,肖梦琪又问着:“那总队有什么指示?”

  “情况不明,暂停所有侦查,二十四小时待命。”史清淮无奈地道。

  这个案子,越来越偏离原来认定的轨道了………

  咣……在黑暗的封闭空间里,余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是个地下室,对于怎么被运进来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把那个已经伤重的女人送到目的地后,已经有人来接了,好像郊外的一处院落,很大,铁艺的围栏、欧式的门廊,像一处豪宅的居所,不过似乎比豪宅还要大,接人的时候有四五位男子,把那女人抱进了楼里,那时候他倒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该留还是该走。

  就在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眼睛一黑,头被蒙了,然后闻到一股异香,跟着就人事不省了。

  他知道这是乙醚一类的麻醉药,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毫无征兆地栽在这些下三滥的手法上,根本就没感觉,有位笑吟吟的男子,作了请了手势,背后人就动手了。

  醒来后就被铐在这儿了,好像是一处酒窖,里面酒香宜人,不过被铐在这里可不好玩,刚醒来就有几位孔武有力的大汉围着,左一脚右一脚踹着,问他是谁?叫什么?于什么的?发生了什么事?

  饶是余罪一五一十老老实实交待,也挨了不少脚丫子,这个时候,余罪就再笨也知道是无意闯进黑窝了,他当然不敢用余罪这个名字了,只能用那个“余小二”的身份,在曾经客串特勤时,林宇婧就给他上过一课,这个身份关联的是警报系统,谁查这个身份,谁就触动警报,家里就知道消息了。

  可是,光知道消息不管用呐。

  余罪抬头看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地下室,别说他一贱人,就超人也闯不出去呀。

  每每门响灯亮,那个窄窄的楼梯上就会下来一位笑吟吟的男子,给他送吃的,也没啥吃的,就是扔袋方便面让他嚼巴嚼巴,饿不死就成。

  人来了,红领带,白衬衫,西裤笔挺、皮鞋锃亮,人帅得像东方不败,有点妖。余罪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瞪着眼,没理会,那男子却笑了,笑着又扔给他一袋方便面。

  “哎,你谁呀?”余罪问。

  那人止住步子了,回头时,一对桃花眼笑着道:“这种形势下,只有我问你,抱歉,你没有发问权。”

  “老大,我真是救她回来的,我就一洗车工,你们抓我有什么意思嘛?”余罪委曲地道,真他妈郁闷,扮修理工比当年当卧底都危险。

  可又能怎么样?现在落人家手里,怕是暂时只能当孙子了。

  “呵呵……我怎么看着你不像个洗车工啊。”那人回头,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看余罪,其实挺像洗车工,晒得黑不溜秋的,怎么看也像个辛苦劳累的苦逼得性,看到余罪畏惧地躲着他时,他像开玩笑一样问着:“其实可以不抓你,不过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了,这就由不得我们了。”

  “问题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余罪苦着脸道。

  “够多了,再多就不是抓你的问题,应该这样呃”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惊得余罪眼皮乱跳,他却哈哈大笑着,沿梯而上,重重地锁上窖盖门了。

  灯黑的那一刻,余罪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面孔,他很确定,无怨无仇,根本没有见过。在确定时,也放心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暂且还没有被灭口之虞,想到此处倒是心安了不少,嚼吧着方便面,挪着地方,关了三天早知道这里面存的货了,又摸了瓶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喝得半醉半醒,四仰八叉开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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