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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童年】【全】(静静的辽河)作者:zhx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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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 爹——,爹——,爹——,……,呜呜呜," " 爹——,爹——,爹——,
……,咦咦咦," " 爹——,爹——,爹——,……,唔唔唔," 从爷爷和奶奶
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极其凄惨的哀号声,让我不寒而粟,尤
其是大姑、二姑、老姑那尖细的女音,直听得我浑身泛起层层粗糙无比的鸡皮疙
瘩,我将脑袋瓜移开妈妈的胯部,惊恐万状地钻出被窝,妈妈转动一下香气袭人
的胴体,漠然地嘀咕道:" 完喽,老爷子恐怕是咽气了!" " 是啊," 三婶啪地
打开了灯泡,一边穿衣服一边催促着妈妈道:" 嫂子,快点起来吧,咱们也得跟
着哭哭哇,别让人抓住话把,挑咱们俩的理儿啊!" " 唉," 妈妈揉了揉睡眼,
极不情愿地坐起身来:" 真没法子,这事,咋让我赶上喽,大过年的,唉,被窝
刚用自己的体温暖过来,睡得正香,这,唉," " 爹——,爹——,爹——,…

  …,呜呜呜," 三婶草草穿好衣服,故意将头发散乱开,只见她一头扑进爷
爷的屋子里,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哇的一声,放开了令人心颤的咽喉。一分钟
之前,三婶还是若无其事的神态,此刻,酷似超一流的大腕演员,小嘴一咧,悲
痛的泪珠便像断了线的宝石项链,哗啦啦地滚落下来:" 爹——,爹——,爹—
—,…

  …,呜呜呜," " 爹," 妈妈站在三婶的身后,看到三婶那滑稽可笑的娇揉
造做之相,妈妈偷偷地撇了她一眼,小嘴不屑地一呶。妈妈并没有像三婶那样跪
倒在地,而是悄悄地掏出小手绢,故作悲恸地揉了揉眼睛,鸟鸣般地嘟哝着:"
爹,爹," " 爹——,爹——,爹——,……,呜呜呜," 爸爸、叔叔、姑姑们
的痛哭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是震耳欲聋的,是催人泪下的。而奶奶则没像
孩子们那般抱头痛哭,她默默地站在屋角,无神的目光长久地停滞在爷爷干枯的
尸身上:" 别哭了," 奶奶突然说道:" 人,早晚得死,哭有什么用,都别哭了!

  " " 大孙子," 我正欲挤过人群,看看早已死去的爷爷,奶奶一把拽住我:
" 大孙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说完,奶奶将我抱起来,我依在奶奶的怀里,
循着昏暗的灯光,向土炕望去,爷爷直挺挺地横陈在土炕中央,那安祥的面容,
俨然是在静静地睡觉。我心中好生纳闷:死?是什么?死,就是睡觉么?

  " 奶奶," 我问奶奶道:" 爷爷好像是在睡觉,爷爷真的死了么?" " 大孙
子,爷爷," 听到我的话,奶奶突然哽咽起来,原本坚强的面庞,骤然老泪横流
:" 爷爷不是在睡觉,爷爷死了!咦——,咦——," " 爹——,爹——,爹—
—,……,呜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号声,响彻耳畔,望着这悲痛欲绝的场景,
年幼无知的我,也不禁憷然泪下,酸溜溜的泪水,糊住了双眼。

  " 大孙子,别哭了," 奶奶帮我抹了一把泪水:" 别哭了,一会出门,会扇
着的!" 我依然坐在奶奶的手臂上,慢慢地,我感觉到,姑姑们的痛哭声,与爸
爸和叔叔们那语无论次、嗲啊嗲啊的痛哭声。截然不同,细细听来,姑姑们的痛
哭声,别有一番韵味。或者说,姑姑们那不仅仅是在痛哭,同时,又是在唱着哀
惋的歌曲,那曲调是如此的悲恸,听到这曲调,莫说是人,就连咯叽咯叽徘徊在
灶台旁的老母鸡,也停下脚来,止住了叫声,瞪着红通通的圆眼睛,现出一副同
情之相:啊,主人死了!

  望着如泣如述、如歌如吟的姑姑们,听着那凄凉的曲调,我停止了悲泣,完
全沉醉其中:这不是简单的哀号,这是艺术,这是民间的哀乐,是最为美妙动听
的旋律!我呆呆地望着姑姑们,心中默默地模仿着、模仿着,太美了,太动人了!

  姑姑们优美绝伦的哀唱,很快便响彻整个院落,震醒了苍凉的早晨,惊动了
四邻八舍,人人面带愁容,潮水般地涌进屋子里。女人们咕咚咕咚地跪在姑姑们
的身旁,非常自然地加入其中,她们都是天生的歌手,人人都有一手让我目瞪口
呆的哀唱绝活,许多女人哀唱的技艺,甚至盖过了几个姑姑。

  而男人们,则根据自己的辈份,或是泪流满面地给爷爷磕响头,或是默默地
站立在土炕边,嘀咕着我一句也听不懂的话语,或是屋里屋外地钻来窜去,一会
拽拽爸爸,一会又扯扯叔叔:" 快别哭了,快赶张罗张罗,怎么发送吧!" 大队
会计老杨包,爷爷生前最知心的朋友,捧着厚厚的白布,步履蹒跚地走进屋来,
他冲着哭天抹泪、唠唠叨叨的女人嘀咕一番,立刻,女人们便纷纷站起身来,接
过老杨包的白布,你拽住这头,她抓住那头,哧哧哧地撕成了无数根白条条,老
杨包漠然地抓过白条条,逐个分发给屋子里的男人、女人、爸爸、妈妈、叔叔、
婶婶、姑姑们。

  " 小力子," 最后,老杨包也不例外地送给我一条白布:" 戴上它,等会,
给爷爷送葬去吧!" 我机械地接过白布条,瞅着人们娴熟地或是扎在脑袋上,或
是系在腰间,或是拎在手中,我茫然不知所措,早已哭红双眼的二叔见状,轻轻
地拽过我的白布条,老道地扎系在我的脑门上,旁边的老杨包似乎感觉这种扎系
的方式不太合适,他正欲说些什么,二叔振振有词地嘀咕道:" 大叔,这样扎对,
旗人的系法与汉人的系法可不一样啊,汉人就是这种扎法!" " 哦," 老杨包不
解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这么扎着吧!" 奶奶抱着头顶白布
条的我,走出屋子,我立刻看到院子中央,放置着一口大木箱,那形状,那颜色,
与家中的大木柜,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唯一的差别,家中的大木箱是完全平直
的,而院子里这口大木柜,则呈着舒缓的倾斜状,我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也许是木匠的手艺太差劲吧,也许他是个酒鬼,烂醉之后,弄出这么个可笑的玩
意来!

  " 爹——,爹——,爹——,……,呜呜呜," 我依在奶奶的怀抱里,正望
着大木箱发怔,思忖着这是谁的拙劣之作,突然,身后传来更加悲恸的哀唱,我
转过头去,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在老杨包的指挥下,抬着熟睡的爷爷,昂然
走向大木箱,怎么?他们这是准备把爷爷装到大木箱里啊:" 奶奶," 我突然鼻
子一酸:" 奶奶,爷爷,爷爷,……唔——" " 大孙子," 听到我的念叨声,奶
奶的身子颤抖起来:" 大孙子,别哭了,爷爷走了!" " 爷爷,爷爷," 我眼睁
睁地瞅着那几个汉子将爷爷塞进大木箱里,爸爸、叔叔、姑姑们纷纷推开众人,
不顾一切地扑向大木箱:" 爹——,爹——,爹——,……,呜呜呜," " 爷爷,
" 我伸出小手,在寒风中哭成了泪人:" 爷爷,爷爷,爷爷……" 众人拼命地拽
扯着爸爸、叔叔、姑姑们,其中的一个汉子拎起大斧头,将铁钉按在大木箱的一
角,狠狠地凿击起来,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好似一把把锋芒无比的利刃,剌穿
着我的心室。爷爷,可怜的爷爷,被无情地钉死在大木箱里,从此,我再也看不
到最痛爱我的、最袒护我的,把我视为掌上珍宝的爷爷:" 爷爷,爷爷,爷爷,
" 哗楞楞,哗楞楞,吴保山驾着大马车,驶进院子里,他穿着羊毛袄,手里夹着
旱烟卷,依然是无忧无虑,将马车缓缓地停在大木箱旁,大手掌轻轻地拍了拍箱
盖:" 老五哥,我这就送你走啦!" 听到吴保山的话,老杨包大手一挥,几个汉
子各执木箱的一角:" 一、二、三,嘿——哟," 大木箱很轻松地被汉子们抬到
马车上,吴保山啪地甩掉半截烟蒂,长鞭一扬:" 驾——,驾——,驾——,"
吴保山且走且拽着马缰绳,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出院子,众人拥着哭天喊地的爸爸、
叔叔、姑姑们涌出了院门。

  怦——,怦——,怦——,……

  年轻的社员们、批斗会上押解老地主的民兵们,聚拢在马车的周围,一边吸
着烟卷,一边点燃一枚枚爆竹,呼呼呼地抛向空中,爆竹一枚接着一枚地炸裂开
来,震得我双耳发木,心烦意乱。

  在白茫茫的荒原上,在野草萋萋的辽河岸边,在疾风怒吼的小树林里,在大
太爷、二太爷乱纷纷、简单单的土堆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挖出一个深深的大土坑,吴保山将马车停在土炕上,汉子们一涌而上,再次喊叫
起一、二、三,咬牙切齿地将盛着爷爷的大木箱抬下马车。

  " 爹——,爹——,爹——,……,呜呜呜," 在一片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中,
盛着爷爷的大木箱被汉子们无情地沉入土坑之中,登时,哭喊叫声,连成一片,
一时间,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 大仓子!" 老杨包冲着爸爸嚷嚷道:" 你是老大,别光顾着哭哇,快过来,
给你爹的坟撒把土吧!" " 嗯," 爸爸止住了哭泣,摇摇晃晃地走到深坑前,扑
通一声,跪在泥土上,抓起一把土,连同着泪水,一边扬撒进土炕里,接下来,
叔叔们,姑姑们,纷纷效法,每人都往土坑里,撒进一把泥土。

  " 菊子,还有你," 老杨包拽起几乎瘫倒在地的老姑,他猛一回身,看到奶
奶怀里的我,一把将我抱到地上:" 哦,小淘气包,还有你,去,跟你老姑一起,
给爷爷撒把土去吧!" " 爹——," 老姑泪水涟涟地爬到土坑前,冻僵的小红手
抓起一把泛着白霜的泥土,缓缓地扬撒到爷爷的木箱上,我紧靠在老姑的身旁,
也像模像样的抓起一把泥土:" 爷爷," 我将手伸到土坑上,一点一点地扬洒着,
身后的老杨包,哑着嗓子嘀咕道:" 唉,好可怜啊,小菊子,才多大啊,比她的
侄,才大三岁多。" " 爹——," 老姑手扒着土坑,凌乱的脑袋瓜深深地垂入坑
口,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木箱:" 爹——," 老杨包爱怜地抱起老姑:
" 老丫头,听大叔的话,别哭了!" 可是,老姑并没有止住哭泣,她在老杨包的
怀里拼命地挣扎着:" 爹——,爹——,我这么小,你就扔下了我,以后,我可
怎么办啊!" " 菊子," 听到老姑的话,始终无动于衷的老杨包,突然捂住了皱
纹横布的老脸:" 菊子,别说了,大叔,受不了啦!哇——,……" 老杨包抱着
老姑,一屁股瘫坐在泥土上,哇——的一声,跟个孩子似地纵声大哭起来,众人
见状,纷纷转过头去:" 唉,太可怜啦!" " 老姑," 我爬起身来,站在老杨包
的身后,拉住老姑的红肿的小手:" 老姑,老姑,……" " 好啦,埋吧!" 吴保
山替代了老杨包的职位,他冲着几个汉子挥了挥干枯的手掌:" 埋吧,埋吧!"
咔嚓——,咔嚓——,咔嚓——,听到吴保山的命令,汉子们振臂一挥,新鲜的
泥土唰唰地滚落到土坑里。

  听到铁锹的咔咔声,身后传来呼呼啦啦的响音,我回头望去,只见爸爸领着
众亲属们全部跪倒在土炕前,头顶上的白布条在狂风中悲哀地飞舞着,哗啦啦地
悲泣着,与莽原上的白雪,形成一道非常合谐的景观。

  " 爹——,爹——,爹——,……,呜呜呜," 在震耳欲聋的哀哭声中,汉
子们继续填埋着土炕,老杨包松开了老姑,也终于停住了哭泣,他接过吴保山递
过来的烟卷,狠狠地猛吸几口。然后,站起身来,与吴保山抬起一块粗劣的石碑
走来渐渐隆起的土堆前,几个汉子接了过来,放置在土堆前,另一个汉子扬起手
中的大铁斧,只听咣当几声响过,石碑便安然地伫立在土堆前。我抹了抹泪眼,
茫然地瞅了一眼石碑,上面刻着生硬的、很不得体的汉字:" 张××之墓,祖籍
:山东莱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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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安葬了爷爷,草草过完了春节,爸爸和妈妈开始张罗回家,看到爸爸一边整
理着行装,一边与奶奶道别,看到奶奶那伤心的面颊,我的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监狱般的家里,过着囚犯似的生活。我要永远生活在奶奶家,
跟老姑过家家,我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老姑,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深深地
爱上了老姑,尤其是她那娇嫩的小便。

  " 小力,快,快点穿衣服," 妈妈皱着眉头,生硬地往我的身上套着外衣:
" 儿子,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家上学去!" " 不," 我在妈妈的怀里徒劳地挣
扎着:" 不,不,妈妈,我不回家,我不上学,我要在奶奶家,我要跟老姑玩!

  " " 唔——,唔——," 老姑拉着我的手,泪水涟涟,显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 大侄,快回家去吧,好好地学习,哦,听老姑的话!" " 小力," 匆匆赶来
的二姑,将一条崭新的裤子塞到我的手上:" 拿着,这是二姑给你做的新裤子,
留你上学穿的!" 二姑依依不舍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瓜,我鼻子一酸,成串的泪水
滴落到新裤子上:" 我不回家,我不上学,我要跟老姑玩!" " 玩,玩,就知道
玩!

  " 妈妈一边给我系衣扣,一边不耐烦地嘀咕道:" 就知道玩,心都玩野啦,
等回家,看我好好收拾你!" " 力啊," 屋子里聚满了亲属,纷纷向临行的我赠
送一些小礼物,我的苗族二婶送给我一双她亲手缝制的、极具少数民族特色的布
袜子,我呆呆地望着那怪异的图案,泪水很快便模糊了双眼。

  " 小力,给," 矮小的三婶将一把硬币塞进我的上衣口袋:" 揣好喽,可别
弄丢了,留着回家买糖吃!" " 大孙子," 奶奶愁苦着脸,哆哆嗦嗦地捧着一条
绿色的秋裤:" 你们家那个地方,贼冷贼冷的,上学的时候,把这条秋裤穿上,
省得着凉!" 看到二姑、婶婶、奶奶每人都赠送我一样礼物,或是裤子,或是袜
子,或是钱币,老姑突然放开我的手,抹了一把泪水,头也不回到跑出屋子,奶
奶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菊子,你干什么去啊?" 老姑却没有作答,飞也似
地消失在院门外,爸爸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催促着又是抹脸,又是描眉的妈妈道
:" 快别抹啦,时间不早啦,快点走吧,过一会,赶不上火车喽!" " 大孙子,
" 奶奶爱怜地将我送出院门外,摸着我的脑袋哽咽道:" 等学校放假了,还来奶
奶家,哦," " 嗯," 我点点头:" 奶奶,放假的时候,你可让二姑去接我啊!

  " " 好的," 二姑爽快地答应道:" 小力,放假后,二姑一定去接你!" "
嗨," 吴保山扬了扬马鞭子,冲着众人嚷嚷道:" 哎呀呀,这是哪跟哪啊,这又
不是生离死别,快,快,快上车," 说完,车老板用有力的手臂夹住我,猛一用
力,非常轻松地将我举到马车上,我回过头来,冲着众亲人摆了摆手:" 奶奶,
二姑,二婶、三婶,再见!" " 嗳——," 奶奶领着众亲人答道:" 小力子,再
见!" " 哼," 马车哗楞楞地驶上公路,望着渐渐隐没的众亲属们,妈妈噘着红
通通的小嘴嘟哝道:" 哼,你们再稀罕小力子,他也是我的儿子,哼,小力子,
什么破名字,来串了一趟门,把孩子的名字也给改了!" " 妈妈," 我解释道:
" 奶奶说,叫这个名字,以后,我就不得病了!" " 得了吧!" 妈妈不屑地撇了
撇嘴:" 迷信,迷信,你奶奶最迷信,有点什么大事小情,就得找瞎子算!没文
化就是没文化。" " 嘿嘿," 听到妈妈的唠叨,吴保山一边挥着马鞭子,一边说
道:" 我说侄媳妇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那个瞎子,的确了不起啊,掐算得可
准喽!

  " " 准?准?什么准啊!" 妈妈不以为然地回敬道:" 准?既然瞎子算得那
么准,咋没给自己好好地算算,看看哪天能发财!" " 嘻嘻,哦——," 车老板
无言地笑了笑,突然岔开了话题,嚷嚷道:" 到喽,到喽,火车站到喽!" " 你
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票!" 说完,爸爸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售票处,车老板调
转马头,冲我刁顽地咧了咧嘴:" 再见,小爷们!" 说完,车老板马鞭一扬,哼
哼叽叽地返回小村子里,我呆呆地站立在候车室的门口,姐姐默默地站在妈妈的
身旁,妈妈不停地推搡着我:" 进来,别站在门口受清风啊!" " 我不," 我没
好气地嘟哝着:" 我不,我愿意!" " 又不听妈妈话喽,是不是?" " 走吧,"
爸爸掐着两张车票,冲妈妈招招手:" 走吧,检票去吧,早点上车,省着挨冻!

  " " 小——力——," 我在妈妈的推搡之下,极不情愿地走进检票口,我正
欲迈过铁栅栏,突然,身后传来老姑那熟悉的喊叫声:" 小力——,大侄——,
" " 老——姑——" 我惊喜万状地扭过头去,只见老姑冲进候车室,手里拎着一
件新衣服,我挣脱开妈妈的手掌,不顾一切地奔向老姑:" 老——姑——" 我和
老姑几乎同时张开双臂,在候车室的中央,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们脸贴着脸,
满怀深情的泪水,汨汨地交汇在一起,顺着热辣辣的面颊,滚滚而下,两颗真诚
的心,隔着厚厚的棉衣,咚咚咚地狂搏着,好似两团炽热的烈火,熊熊地燃烧着、
燃烧着,渐渐地,将我们完全熔化在一起,升腾出坚不可憾的爱恋之情。

  冷冷清清的候车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无论是车站工作人员,还是行
色匆匆的旅客,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到我和老姑的身上,已经走过铁栅栏的
爸爸和姐姐,怔怔地扶着凉冰冰的铁栏杆,无言地望着我们,而妈妈,先是茫然
不知所措,继尔,冷漠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小力,快走哇,要开车了!

  " " 大侄——," 老姑终于放开我,将手中的新衣服塞到我的手上:" 小力,
拿着,回家上学穿!" " 走吧,快走吧!" 妈妈拽起我的手,没有理睬老姑,不
容分说地走进铁栅栏,老姑抹了一把泪水,冲我摆摆手:" 大侄,再见!" " 老
姑," 我一步一回头地望着老姑:" 再——见——!" " 哼," 回到家里,妈妈
气呼呼地冲我嘀咕道:" 儿子,听妈妈的话,收收心吧,上学去,好好地学习功
课,听到没!" " 妈妈," 我问妈妈道:" 今年放假,我还要回奶奶家!" " 啥,
" 妈妈先是惊讶地瞅了瞅我,过了片刻,秀脸一扬,挑衅似地说道:" 不行,以
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能让你回到那个穷地方,你奶奶家里没有好人,
再去几次,你就会学坏的!" " 妈妈," 听到妈妈的话,我气愤到了极点,看来,
再想回到奶奶家,再想看到我心爱的老姑,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喃喃地嘀
咕道:" 妈妈,老姑给我买的衣服呐,我要穿老姑给我的新衣服上学去!" " 哟
——," 妈妈没有拿出老姑的新衣服,却拽出一件崭新的毛线衣:" 儿子,不穿
老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你瞅瞅那个样子,太土啦,来,穿这个,这是妈妈给你
织的啊,穿上,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 不,不," 我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妈
妈的手臂,妈妈见状,呆呆地拎着毛衣,面色呼地阴沉下来,她肥手一挥,啪地
抽了我一记大耳光:" 混蛋,不知好歹的玩意,你知道么,妈妈给你织这件毛衣,
费了多大的精力,妈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织成一件毛衣!为了你,妈妈
耐着性子,一针一针地织啊、织啊,不知耗了多少个夜晚,眼睛都熬红了,好不
容易才织成一件毛衣,你却不穿,唉,真让妈妈伤心啊!" 我像根木桩似地站立
着,任凭妈妈随意摆布,妈妈一边嘀咕着,一边将凝聚着满腔心血的毛衣套在我
的身上:" 怎么样,合身不?" 妈妈喜滋滋望着我,我没有作声,皱着眉头,气
鼓鼓地坐到床铺上,妈妈蹲下身来,整理一下毛衣,非常自豪地说道:" 啊——,
我儿子穿上这件毛衣,更漂亮了,儿子," 妈妈捧住我的脸蛋,啪地吻了一口:
" 儿子,妈妈的宝贝儿子,先自己玩去吧,妈妈给你做饭吃!" 说完,妈妈站起
身来,扭动着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进厨房,我依然木讷地坐在床铺上,
低垂着脑袋,瞅着身上的毛衣,不知怎么搞的,我越瞅,越感觉到别扭,浑身上
下有一种用语言根本无法形容的不自在,不舒服。套在身上的毛衣,好似紧紧绷
绷的绞索,直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拼命地拽扯起毛衣来,却怎么也脱不下来,我越拽扯,毛线衣勒得越紧。

  我的双手死死地撕扯着毛衣,心中暗想:这不是毛衣,这是枷锁,这是妈妈
套在我身上的枷锁,妈妈企图用这条枷锁,将我牢牢地系锁在她的身旁,将我与
故乡,与奶奶,与姑姑们,彻底地割裂开来,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不,不,绝不,我绝不能让妈妈将我锁死,我要自由,我要奶奶,我要姑姑!

  我累得满头大汗,毛衣仍旧死死地缠裹在我的身上,并且,越缠越紧,绝望
之下,我嗖地从抽屉里抓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将毛线衣从前胸的中央剪断,咔—
—,咔——,咔——,我握着锋利的剪刀,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剪割起来。咔
——,咔——,咔——" 小力," 妈妈扎着花围裙喜滋滋地从厨房返回屋子里,
看到我将毛衣剪割得支离破碎,可怜巴巴地甩到地板上,她一头猛扑过来,几乎
是跪在地板上,双手哆哆嗦嗦地捧起自已的心血之作:" 小力,你," 妈妈抬起
头来,清秀的眼眶里噙着滴滴泪珠:" 儿子,你,你,就这样对待妈妈?" " 妈
——妈——," 看到妈妈伤心的神态,我突然懊悔起来,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份,
不,岂止是有些,我,太过份了,我无情地割裂了妈妈对我特殊的关爱。妈妈一
点也没有说错,生性懒惰的她,从来没有完成一件织物。记得我还很小很小的时
候,妈妈与同事们,或是邻居们,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每人手中都拎着一件尚
未完成的织物,一边说笑着,一边穿针走线。可是,用不到半个时辰,妈妈便停
下手来,又是揉手腕,又是捶肥腰:" 哎哟,好累啊!" 说完,妈妈第一个放下
织物:" 明天,再织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妈妈的织物一挨搁置起来,
便全然丢弃脑后,从此以后,再也不肯触动一下,半成品一放就是一年有余。

  " 妈妈," 我耷拉着脑袋,非常难堪地挪动到妈妈的身旁:" 妈妈,我,错
了!" " 儿子," 妈妈呼地将惨破的毛衣抛到地板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
嘤嘤地痛哭起来:" 儿子,你,太让妈妈伤心了!" " 妈妈," 我也扑通一声,
跪倒在妈妈身前:" 妈妈,我,错了," " 唔——,唔——,唔——," 妈妈越
哭越伤心,我顿然不知所措,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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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啪——,第二天中午,我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橡皮泥,妈妈推开
房门,啪地将一捆毛线甩到我的面前:" 给你,剪吧,再剪吧!" " 妈妈," 听
到妈妈的话,我哧的胀红了脸,我一把将毛线推到一旁,呼地站到椅子上,卖好
地搂住妈妈的脖子:"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 得啦," 妈妈佯怒的推搡着我
:" 得啦,别虚头吧脑的啦,少气我几次比什么都强!" 说完,妈妈脱掉外衣,
坐到床铺上,将毛线可笑地套在肥实的双膝上,哗啦哗啦地缠绕起来,我握着橡
皮泥,嘻皮笑脸地凑到妈妈的身旁。我悄悄地扫视一眼妈妈,发觉她的眼眶依然
红肿着,我贴靠到妈妈的腰身上,轻轻地拽开妈妈的衣襟,妈妈扭过头来瞅了我
一眼,没有作声,继续缠她的毛线,我越发放肆起来,索性解开妈妈的衬衣。

  扑楞一下,妈妈的双乳昂然袒露在我的眼前,我色心为之狂放地一震,呆呆
地欣赏着妈妈那山峰般的豪乳以及低垂的长乳头,妈妈一边缠着毛线,一边冷冷
地嘀咕道:" 真没出息,这么老大了,还总是缠着妈妈的咂咂!" " 我喜欢,"
我毫不掩饰地答道,伸出手去抚摸起来:" 妈妈的大咂好漂亮啊!" " 哼," 妈
妈嘟哝道:" 回到家了,见到妈妈了,就想起妈妈的大咂咂啦,你不是不想回家
了,不是不要妈妈的大咂咂啦!" " 妈妈," 我顽皮地将橡皮泥粘贴到妈妈的乳
峰上,妈妈的腰身猛然一抖:" 哎哟,小坏蛋,好凉啊,快拿下去!" " 嘻嘻,
好玩," 我将橡皮泥从妈妈的乳峰上,一路滑下来,按在妈妈的胸腹上,反复地
揉搓着,妈妈不禁皱起了秀眉:" 这个小坏蛋,干么呐,祸害妈妈啊!" " 唔!

  " 我将贴着妈妈体味的橡皮泥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呼吸起来:" 啊,好香啊,
妈妈的肉皮好香啊!" " 去," 妈妈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我毫无准备,咚地翻
倒在床铺上:" 小坏蛋,尽跟妈妈瞎胡闹!" " 嘿嘿," 我翻转一下身体,脑袋
无意间凑到妈妈的脚边,望着妈妈雪白的脚掌和可爱的脚趾,我色心愈加膨胀起
来,我将橡皮泥拧成小块块,逐块逐块地按压在妈妈的脚趾甲上:" 哈,这块,
是白色的,这块,是绿色的," " 小坏蛋,你干么啊,别闹!" 妈妈像个孩子似
地蹬踢着肥美的小脚掌,将块块橡皮泥甩落到床铺上,我顺势将手移到妈妈的脚
掌下,恶作剧般地轻挠着妈妈细白的脚窝,妈妈扑哧笑出了声,双膝一颤,正在
缠绕着的毛线,顿时混成一片,妈妈惊呼起来:" 哎呀,这个小坏蛋,尽给我捣
乱,完了,完了,全乱了,唉!" 妈妈轻轻地拍打一下我的屁股,我咕碌一声,
翻到了床角,不再理睬唠唠叨叨的妈妈,我趴在床铺上,得意忘形地用橡皮泥拧
掐出一个女人体。

  这是老姑,这是我心爱的老姑,我一边捏着橡皮泥,一边暗暗地默念着:老
姑,老姑,亲爱的老姑,我好想你啊!我越想越出神,越念叨越投入,索性将女
人体的大腿叉开来,指尖淫邪地顶在极其夸张的胯间:老姑,老姑,这是老姑的
小便!

  " 小力," 突然,妈妈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耳朵:" 你干么呐?嗯,这是干
么呐!" 听到妈妈的质问,我一把将橡皮泥抛到地板上:" 妈妈,我没,没,没
干么啊!" " 嗯——," 妈妈神情严肃地瞪着我,微微湿润的珠唇可怕地抖动着,
原本温馨无比的目光,瞬间便可怕地阴沉起来,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去,不由得
想起当年偷摸姐姐小便的荒唐事,妈妈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 告诉你,以后,
不许胡闹!" " 哎,"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 儿子,你太小," 妈妈耐心地教诲我道:" 这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可不
能乱来啊!" 我更加无地自容,心中暗想:嘻嘻,妈妈,亲爱的妈妈,我怎么不
明白啊!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女人的小便,你的宝贝儿子可
没少见识,从女童到少妇,各种各样的小便,毛多、毛少的,你儿子都亲眼目睹
过,甚至,就连妈妈你的小便,儿子也亲眼鉴赏过。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儿子
不仅见识过许多女人的小便,还亲手触摸过许多女孩子的小便,尤其是老姑的小
便,都快让我给摸熟喽!

  " 来," 妈妈突然岔开了话题,将我拽到身旁:" 来,让妈妈量一量,看看
应该织多少针,才合适!" " 嗳!" 我痛痛快快地站在妈妈的面前,妈妈草草地
按了按我的胸腹:" 小淘气,没事,总得给妈妈惹点祸!" 说完,妈妈便开始织
起起毛线来,我端坐在妈妈的身旁,一眼不眨地望着妈妈的双手,妈妈时而回过
头来,或是挖苦地,或是嘲讽地说道:" 等着吧,等妈妈织好了,你再剪喽!""
妈妈," 我扑到妈妈的怀里,脑袋瓜挑逗般地顶撞着妈妈的酥胸,妈妈呻吟一声,
推了推我的脑袋:" 儿子,别闹,别闹,刚才,妈妈告诉你什么来的?咋又忘了,
男女有别,别跟妈妈乱闹!" " 妈妈,跟妈妈闹,怕啥的啊!" " 妈妈,也不行,
不能跟妈妈乱闹!" " 为什么!" " 不知道,就是不行!" " ……" 新学期开学
的时候,妈妈终于将毛衣织成,她仿佛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情,将毛衣
小心奕奕地套在我的身上,然后,反复地审视着,端详着,一脸的意满志得之相
:" 儿子,妈妈织的毛衣,好不好看啊?" " 好看," 我不想再让妈妈伤心,讨
好地答道:" 好看,妈妈,妈妈织的毛衣特别漂亮!" " 舒服不舒服啊?

  " " 舒服,别提有多舒服啦,妈妈!" " 调皮鬼!" 听到我的话,虚荣心最
强的妈妈,兴奋地搂住我,作为奖赏,深深地亲了我一口:" 就是他妈的嘴好,
真拿你没办法!" 我穿着妈妈织就的新毛衣,里面是老姑买来的白衬衣,下面是
奶奶送我的新秋裤,外面套着二姑亲手缝制的长裤。我万分兴奋地奔向学校,操
场上,聚集着海洋般地学生,有认识,更多的,则是不熟悉的,我与几位比较要
好的同学简单地打过招呼,便径直冲进教室,像头欢快的小牛犊,咕咚一声,撞
进都木老师的卧室兼教研室里:" 老师,我回来了!" " 哎哟," 都木老师正坐
在床边哺乳她的宝贝千金——蓝花,见我冲进来,她先是一惊,然后,便露出一
脸的欣喜之色:" 小家伙,这段时间,你跑到哪去啦?" " 老师," 我规规矩矩
地站在都木老师的面前,倒背着双手:" 我回奶奶家了!" " 哦," 都木老师点
点头,一双雪亮的、小灯泡般的大眼睛满含深情地望着我:" 小家伙,奶奶家好
么?" " 好——," 一提及奶奶家,我立刻感到幸福无比,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 老师,奶奶家好,你看!" 我又是解衣扣,又是抖裤角,自豪地向都木老师
炫耀着:" 老师,这是老姑给我的,老师,这是奶奶给我的," 我褪掉棉鞋,将
脚掌高高地抬起:" 老师,这双袜子,是二婶送给我的,你看,这图案,可是纯
粹的苗族特色哦!" " 哈," 都木老师温情地一笑:" 你的二婶是苗族?" " 当
然," 我振振有词:" 老师,我回来之前,老叔也搞对象啦,听说,是满族!""
嘻嘻," 都木老师抬起手臂,将蓝花举到我的面前:" 以后,老师把蓝花嫁给你
做媳妇,你们家,可真正的就是一个民族团结的大家庭喽!" " 老师," 我越说
越兴奋,竟然鬼使神差地依到都木老师的怀里,像与妈妈戏耍般地摆弄起都木老
师乳汁漫溢的大奶子来,都木老师一手搂着蓝花,一手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
" 又长高了!" " 老师," 我双目凝视着都木老师,真诚地说道:" 我好想你啊!
" " 真的么?" 都木老师喜形于色,我按着都木老师肥墩墩的大肉腿,喃喃地说
道:" 老师,在奶奶家的时候,我经常爬到生产队的墙头上,看到生产队的院子
里,有那么多下放的知识份子,一天到晚地搓苞米,搓啊、搓啊,有的人,手都
搓破皮喽,当时,我就想,听妈妈说,老师也下放了,老师是不是也在别的地方
的生产里,搓苞米呐,老师的手,搓破皮没有哇?" " 嘻嘻," 都木老师笑出了
声:" 真是一个好孩子,有心思,重感情,走出那么远,还知道挂念着老师!

  " " 老师," 我突然感慨万千,一把拽过都木老师的玉手,仔细地审视起来,
同时,故意挑逗般地按揉着:" 没,没,老师的手没搓破皮!" " 嘻嘻,小家伙,
谢谢你挂念着老师," 都木老师抽回玉手,高高地抬起,放到我的肩膀上,我色
眼一扬,立刻看到都木老师腋下那片浓密的黑毛,我的色心不禁为之蠢蠢欲动,
啊——,都木老师的腋毛好性感,好撩人啊!

  " 小家伙," 都木老师告诉我道:" 老师虽然下放了,可是,并没有搓苞米,
而是,……" "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急骤地响彻起来,
都木老师立刻停止了讲述,她匆匆地整理一下衣服,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身:" 唉,
上课啦,小家伙,你先回教室去,老师把蓝花送到托儿所,马上就来!" " 哎—
—,老师再见!" 得到都木老师无私的滋润和爱抚,我背着书包,心满意足地走
进教室,教室里一片乱纷纷,同学们一个个活像是密封锅里的玉米粒,在高压之
下,噼哩叭啦地爆裂着,我也毫不例外地成为一颗渐渐升温的玉米粒,非常响亮
地炸裂开来:" 操,听着,听着,操,小点声,让我说!" 我扯着嗓子,拼命地
喊叫着:" 操,你们坐过火车么,坐火车可好玩喽!" " 同学们,同学们!" 都
木老师走进教室,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噼啪啪的教鞭声,终于使沸腾的教室稍许
安静下来,都木老师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放假前,我留的作业,你们都完成
了么?" " 什么作业?" 有学生询问道,都木老师眉头一拧:" 怎么,你们光顾
着淘气了,寒假作业都忘了,就是:经过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我们的
国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大家都问问你们的家长,每人说出一件成就,就算完
成了寒假作业。同学们,说吧,谁先说啊!" 都木老师环顾一番教室,热切的目
光,扫视着浑浑噩噩的同学们,可是,让她非常失望的是,没有一个学生准备回
答这份特殊的寒假作业,都木老师不得不重复道:" 说啊,说啊,同学们,大家
倒是积极发言啊,就一件,每人就说一件,就算完成你们的寒假作业了!" " 老
师,我说!" 一个女同学终于鼓起了勇气,怯生生地举起了小手,都木老师冲她
微微一笑:" 好的,请站起来,慢慢地说吧!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使
我们的国家,取得了什么伟大的成就!" " 嗯," 女同学认真地回答道:" 老师,
放假的时候,我问过爸爸啦,爸爸想了想,告诉我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运动,所取得的最大的成就,就是,买什么东西,都得排队喽!" 哗——,听到
这位可爱的女同学的发言,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都木老师手握着教鞭,无可奈
何,哭笑不得地望着呆呆伫立着的女同学。

  " 不对," 突然,奶奶屄呼地站起身来,操着他那特有的,夹裹着破砂锣般
杂音的大嗓门,沙哑的声音无情地震荡着整个教室:" 不对,老师,她说的不对,
我也问过爸爸了,我爸爸说,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取得的最大的成就,
就是,买什么东西,都得要票喽,没有票,你就是排队,也买不到,排了也是白
排!" 哗——,听到奶奶屄的发言,教室里更加热闹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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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奶奶屄的爸爸一点也没说错,经过这场浩劫,百姓生活所需的日常物品极度
的匮乏,无奈之下,只好实行配给制。买糖,要糖票;买肉,要肉票;买布,要
布票;买烟,要烟票;想请客吃饭店,不好意思,粮票的拿来。没有各种票据,
排队真的是白排。有时,即使手里握着票据,排队也是徒劳的,站在长长的队伍
后面,抓耳挠腮地终于挨到前面,哗,商店却关张了:货已售完,想买,明天再
来排吧。

  民以食为天,情急之下,市场的秩序时常大乱,看到运货的卡车刚刚开到供
应商店的门前,人人尤如从地里钻出来的无数只蚂蚁,嗡地一声便将商店连同卡
车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上,纷纷掏出肉票,怎奈猪肉有限,性急的市民
索性抢夺起来。

  叭——,叭——,叭——,……

  突然,枪声大作,身着绿军装,胳膊上扎着红袖标的工人民兵赶来维持秩序,
一阵清脆的枪响之后,疯狂的人群稍许安静下来。

  " 排队,排队," 工人民兵拎着大杆枪,没好气地推搡着人群。

  " 嘿," 望着工人民兵手中崭新的长枪,奶奶屄的脏脸上现出丝丝羡慕之色
:" 好漂亮的枪啊!" 说完,奶奶屄身不由已地凑到工人民兵的身旁,悄悄地抚
摸着光闪闪的枪托,工人民兵见状,皱着眉头,枪托啪地甩将过去,无情地击打
在奶奶屄的腿肚上:" 滚,再敢胡闹,我他妈的一枪嘣了你!" " 叔叔," 奶奶
屄掏出一包极其紧俏的凤凰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叔叔,别生气,我没有
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喜欢你的枪啊,好漂亮的枪啊!" " 哼," 看到商店门前渐
渐秩序起来,工人民兵的脾气也好了许多,他毫不客气地接过奶奶屄的高级香烟
:" 小兔崽子,你的能量不小哇,哪弄来的风凰烟啊!" " 小意思,小意思,"
奶奶屄再度摸起工人民兵的长枪,工人民兵狠吸了一口烟,不无得意地炫耀道:
" 操,没见过吧,这是最新型的连发步枪,刚刚出库的!" 除了女孩子的小便,
最能引起奶奶屄兴致的,便是各种枪、刀、棍、棒等等武斗的器械,给工人民兵
一根香烟的薄薄小惠之后,奶奶屄便如痴如醉地欣赏起工人民兵手中的长枪来,
他一会摸摸枪杆,一会碰碰枪管,最后,混浊的目光,落在寒光逼人的枪剌上:
" 哇,好长的枪剌啊,这棱角,这锋口,一刀剌过去,保准来个透心凉!" 奶奶
屄不仅喜爱各种武器,更希望将其据为已有,就好像我们这些好色之人企图将天
底下所有美女悉数尽骑胯下,一个不漏地藏匿于深宅大院。这件事我最为清楚,
在奶奶屄的家中,收集着各种令我胆颤心寒的行凶器械:民间的土枪、三角刮刀、
三节鞭、七节鞭、威力巨大的弹弓、长杆镖枪、鬼头大砍刀、数不清的匕首,等
等等等。

  " 操,奶奶屄的,不服咋的," 每当与人发生争执,奶奶屄便趾高气扬地拍
着胸脯,向对方宣战:" 奶奶屄的,不服,是不,好,敢不敢甩个点,较量较量!

  " 所谓的" 点" ,好斗的人们,谁都知道,就是距离学校数里之遥的,一个
早已废弃的动物园。站在教学楼的了望窗上,极目远眺,一片可爱的碧绿尽收眼
底,让人不得不感叹:动物园的面积竟然是如此之大、如此的广阔、又是如此地
空旷和荒蛮,仿佛是从长白山上飘逸而来的原始处女地,极不合谐地、非常生硬
地镶嵌在喧嚣嘈杂的都市中心。

  " 走," 每次与人械斗,奶奶屄都要强行拉我入伍,最初,一听说去动物园
与人械斗,我不禁吓得浑身筛糠,双腿剧烈地哆嗦着,差点没瘫倒在地,看到我
这副窘态,奶奶屄不屑地撇了撇嘴:" 笨蛋,胆小鬼,呶," 奶奶屄将一捆五花
八门的武斗器械,塞到我的怀里:" 抱着,别怕,不让你上阵,你给我们看堆就
行!" 哦——,听到奶奶屄的话,我长吁一口气,心里多少安静一些:还好,给
他们看管武器,这个工作还算可以,总比拎着大刀片冲锋陷阵、非残既伤要强出
百倍。

  所谓的动物园,却看不到一只动物,哪怕是一只小白兔也可以,没有,在广
阔无边的动物园里,所能看得见的,便是参天的松柏、没腰的杂草以及狼狈不堪
的残垣断壁。

  械斗的战场,通常情况下,选择地流经整个动物园的大河畔,她也是这个城
市最宽、最长的一条河流。那里地势开阔,并且,有一处非常理想的大沙滩,过
去,是市民们游泳、休憩的好去处,如今,则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斗场。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奶奶屄以及他众多哥哥们械斗的缘由,绝然没有我家宿
舍楼里的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知识份子们高尚和纯洁,更与政治毫无瓜葛。有些
缘由实在让人难以启齿,简直是荒唐透顶和龌龊致极,诸如:奶奶屄大哥的马子
让别人给撬了去;奶奶屄二哥家的煤炭让人偷个精光;奶奶屄姐姐让姐夫咬掉了
咂咂头;……,如此种种,都是可能发生械斗的缘由。

  并不是每次械斗都要打得狼烟四起、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头破血流、断胳
膊折腿。械斗开始之前,双方参与械斗的人员列开战斗队形,在空旷的、阳光明
媚的沙滩上凶神恶煞地对峙着。对方领头的首先走出队列,那气势,那神态,仿
佛是古罗马斗兽场上的角斗士,一挨相互走到对面,便冷漠地对视一番,然后,
各自陈述此次械斗的缘由。

  我站在沙滩附近的林荫里,不安的目光里充满惊赅和好奇。哈,谈着,谈着,
突然,原本不共戴天的死敌,竟然让我不可思议地握起手来,继尔,又互敬香烟。

  很快,双方的形队哗地散开来,杀气腾腾的沙滩顿然祥和起来,械斗变成了
和谈。

  " 他们怎么不打了!" 我有些失望地问奶奶屄道,奶奶屄解释着:" 嗨,原
来啊,大家都认识,都是一个大哥,在一个灶里吃饭,误会了!" 如果械斗的双
方没有任何社会关联,那么,先期谈判便会彻底破裂,那就只有大打出手,一决
雌雄了。只见,洁净的沙滩上,杀声四起,棍、棒、刀、枪相互碰撞,发出阵阵
脆响,听起来让我不寒而粟。

  " 捧他,捧他!" " 收拾他,收拾他!" " 废了他,废了他!" " ……" 咣
当——,啪嚓——,我正出神地观望着眼前这心惊肉跳的械斗场面,突然,数块
半截砖头,尤如出膛的炮弹,一路呼啸而来,噼哩叭啦地落在我的身旁左右,有
一个硕大的、棱角分明,用来铺垫马路的碎石块擦着我的头皮,嗖地一声,飞向
丛林,我吓得妈啊一声,瘫倒在地。

  良久,我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脑袋瓜:啊,谢天谢地,我的脑袋还在,并且,
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我暗暗庆幸着,刚刚坐起身来,一堆碎石块好似从天而降
的陨石雨,劈头盖脸地向我砸来,我惊呼一声,捂着脑袋逃进茂密的松林里。由
于动作迟缓,脊背上、屁股蛋上,被碎石块无情地击中,先是奇痛无比,很快便
鼓起数个红肉包。

  最后,我抱住一棵腰盘般粗硕的老松柏,哆哆嗦嗦地躲在树杆后,一动也不
敢动,只盼望着械斗早些结束,我好尽快地逃出动物园。

  " 啊——" 一声惨叫过后,对方的一个青年被击倒在地,他抱着血肉模糊的
残腿,绝望地嗷嗷嚎叫着,青年人不幸瘫倒在奶奶屄哥哥这一方的乱阵中,奶奶
屄哥哥这一方,突然显现出难能可贵的骑士风度,大家不但没有乘机继续攻击他,
向他发泄怨气,而是伸出手来,将他抬到树林旁:" 你受伤了,不算你了!" "
啊呀呀,啊呀呀,痛死我啦!" 众人将残腿的青年人丢弃在树林旁,任其悲惨地
呻吟,再次冲进械斗大阵中去了!

  非常好笑的是,事后获悉,械斗的双方,如果哪方首先告饶投降,宣布自己
的失败,此番械斗所需的一切费用,包括伤残人员的医疗费,尽由败阵的一方承
担。就像两国交兵,失败者,承担一切军费。

  " 哎哟," 我站在奶奶屄的身旁,正默默地思忖着那终生难忘的械斗场面,
工人民兵嘟哝一声:" 这枪剌太长了,太危险了,人这么多,万一扎着谁,我可
负不起责任啊!" 说完,他摘下锋利无比的长枪剌,放到身后的窗台上,继续与
奶奶屄漫无边际地谈论着。突然,商店的大门处,又骚乱起来,工人民兵闻讯,
拎起长枪,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我悄悄地溜到窗台前,看到工人民兵消失在潮
水般的人群里,我鼓起勇气,一把抓起长枪剌,迅速塞到腋下,在一片混乱之中,
落荒而逃。

  " 哈哈," 机灵的奶奶屄紧紧地尾随在我的身后:" 好小子,你的胆子可真
够大的啊!" 从此,我意外地获得一件骄人的武器,一把人见人怕的长枪剌,平
时,我将它藏匿在教学楼的方塔里,如果与谁产生了矛盾,发生了口角,我便将
枪剌拽出来,尤如项庄舞剑般地在敌手的眼前摇来晃去:" 操,奶奶屄的,不服
咋的!" 我模仿着奶奶屄的口吻,挑衅道:" 操,奶奶屄的,不服,就甩个点,
较量较量!" " 哥们," 奶奶屄对我的长枪剌垂涎三尺:" 借我玩玩吧,哥们,
行不,借我玩玩吧,我请你下馆子!" " 走," 我舍不得将心爱的长枪剌借给奶
奶屄玩,可又不好彻底回绝他,于是,我将长枪剌塞在衣服里,冲着奶奶屄建议
道:" 走,到动物园的树林里,玩去!" " 走," 奶奶屄兴冲冲地跟在我的屁股
后面,一溜烟地跑进空旷的动物园里。

  动物园里到处是一片出奇的宁静,鸟儿伫立在松柏枝头,幸福地唱着情歌;
河畔水洼里的青蛙,懒懒散散地嘟嘟哝哝;可爱的花蝴蝶极不安份地在草尖、树
丛上东游西荡;惹事生非的红蜻蜒满树林子嗡嗡乱叫着;炽热的阳光,无所顾忌
地灼烤着大地,宽阔的河面泛着让人眩目的白光;参天的松柏,安祥地耸立着,
茂密的枝头相互爱抚着,发出沙沙的、悦耳的声响。

  " 哇——,哇——,……" 突然,在松林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婴的涕鸣声,
那尖细的、凄凉的泣号,好似刚刚坠地来到人间的小绵羊在嘤嘤地呼唤。我将长
枪剌塞到奶奶屄的手里,循声走过去,在松林边,一个大约刚满周岁的男婴赤着
双脚匍匐在地,脏兮兮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口液和鼻涕,身后系着一条细
长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扎在直径比我的腰还要粗大的松树杆上。

  " 他,是谁啊?" 我自问道,快步如飞地跑向小男婴,我首先解开男婴身上
的麻绳,奶奶屄突然惊呼道:" 哥们,你看," 奶奶屄递过一张小纸片:" 这是
我在树底下发现的,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 哦," 我接过纸片,展开一看,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乍看起来,不免有些缭草,但细读下来,立刻感到笔锋
流畅、行文规范,绝非出自凡人之手:" 尊敬的革命小将、亲爱的同志们:我对
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我,……" " 嗨嗨," 奶奶屄推了推我:" 哥们,别他妈
的念了,我知道了,他妈妈跳河自杀了,哥们,他,怎么办啊,放在这里,不得
饿死啊?" " 是啊," 我将尚未读完的纸片,胡乱塞进裤兜,不假思索地抱起哭
涕不止的男婴:" 奶奶屄,快走,把他送到学校去!" " 哎,好的,哥们," 奶
奶屄挥了挥手中的长枪剌:" 这玩意呢,怎么办啊,总不能也带到学校去吧,校
长看见了,不得收拾咱们啊!" " 操,先把它藏到树林里,笨蛋!" 说完,我抱
着男婴,头也不回地径直跑出动物园,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学楼,当我冒头大汗地
迈进校长办公室的房门时,却意外地与妈妈撞个满怀,妈妈一脸迷惑地望着我:
"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让你抱来啦?小力,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 妈
妈,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 我将男婴放到一张木椅子上,掏出纸片递给了妈
妈,妈妈展开纸片一目十行地眯了瞅,突然,她啪地将纸片丢在办公桌上,我正
欲开口说话,叭——,腮帮意外地受到重重的一击:" 该大死的,你又要给我惹
祸是不是?" " 妈妈," 我捂着被妈妈抽红的腮帮,面色迷茫地望着妈妈:" 妈
妈,我又咋地啦,我又惹什么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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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你,你还敢嘴犟," 妈妈指着木椅上嗷嗷涕号的男婴冲我吼道:" 真是没
事找事,你把这么个玩意抱回来干啥啊?你还嫌学校不够热闹哇,是不是?" "
妈妈," 我依然捂着隐隐作痛的面颊,喃喃地说道:" 妈妈,他太可怜了,被他
的妈妈绑在大树上,身上爬满了黑蚂蚁,嗓子都哭哑了,如果不抱回来,他会饿
死、渴死的!" " 哼,你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啊," 妈妈仍旧是振振有词:" 你
知道他爸爸、妈妈是什么人啊,没准是反革命呢,他就是反革命家属的狗崽子!

  " 啊——,听到妈妈的话,我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瞅着妈妈冷若冰霜的面庞,
心是不服地嘀咕道:好冷酷的妈妈啊,阶级界限划分的可真清楚、可真明确啊。

  其他莫论,假设男婴的父母的确是反革命,可是,跟这个连话都不会说、什
么事情也不懂的婴孩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且,收音机里不也这样地说过吗:对待
阶级敌人,必要的时候,也要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啊!难道,对待有错误的人,
或者是犯法的人,还要像封建王朝那样:一人犯法,祸秧九族,必须满门操斩吗?

  " 哎呀," 永远都是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终于开了腔,他将阅读完的纸片塞进
抽屉的缝隙里,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把抱起哭哭涕涕的婴孩:" 算了,×老师,
别吵吵了,我把他送到区民政局去!" 看到老校长走出办公室,妈妈余气未息地
冲我嚷嚷道:" 走,跟我回家!" " 不," 我猛一抬头,发觉都木老师不知什么
时候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我顿时来了脾气,生硬地推开妈妈的手:" 我不,我
不回家!" " 你," 妈妈斥责道:" 你又不听妈妈的话啦,是不是?" " 反正我
不回家了!" 我不敢直视妈妈那可怕的面庞,深深地低下头去:妈妈啊,好冷酷
的妈妈啊!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加感到妈妈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是那么的极端
自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儿子,你谁也不爱!你不爱自己的父母;也不爱自
己的丈夫,我的爸爸;更不爱自己的女儿,我可怜的姐姐;除了儿子,你不爱任
何一个人。你爱儿子,也是自私心使然,你在儿子身上,寄予了厚望。

  " 小家伙!" 我正默默地思忖着,都木老师笑吟吟地走到我的身旁,拉起我
的手:" 小家伙,别跟妈妈生气啊,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啊,妈妈也有难处啊,你
小,不懂得这些事情,消消气,走,到老师家去,老师今天刚买到半只鸡光子,
走,到老师家吃小鸡去!" 我依着都木老师那肥硕的腰身,色心痴迷地走出办公
室,来到走廊尽头都木老师的家中,刚刚推开房门,便嗅闻到一股滚滚的肉香,
顿时馋得我口水横流,不停地往肚了里吞咽着。

  " 这天可真热啊,出去一趟就热得浑身上下呱呱湿!" 都木老师一边嘀咕着,
一边在我的面前,毫无顾忌地褪下长裤,光着又粗又肥的大白腿,白内裤里面的
大屁股可笑地扭摆着,她大大咧咧地走到煤气罐前,火辣辣的阳光,透过玻璃窗,
直射在都木老师丰满的腰身上,两条光溜溜的大肥腿放散着迷人的柔光,看得我
心醉情迷,禁不住地又对无比敬爱的都木老师,想入非非起来。

  " 小家伙,真不容易啊!" 都木老师转过身来,将长裤在我的面前抖了抖,
我看到长长的裤腿上,沾着少许污秽。都木老师唉息道:" 为买到这半只小鸡,
我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队,末了,队伍还是乱了套,大家伙拼命地往前挤啊、
抢啊,那架式,就像白给不要钱似的,唉,半只小鸡总算抢到了手,可是,我的
裤子,也弄脏了,又得洗了," 说完,都木老师手掌一松,扑啦一声,脏裤子滑
进了水盆里。

  扔掉脏裤子,都木老师笑嘻嘻地掀开铁锅,啦哗一声,将热滚滚的鸡肉块,
倾倒进小瓷盆,小心奕奕地端到书桌上:" 吃吧,吃吧,小家伙,趁热吃吧!""
哎哟," 我饥不择食地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塞进嘴里,顿时辣得我眉头紧皱:"
老师,这鸡肉,好辣啊!" " 嘻嘻," 都木老师赤着大腿坐到我的身旁,白森森
的肥腿紧紧地贴靠在我的身体上,我立刻感觉到空前的灼热,我色心顿起,一只
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另一只手则佯装着被辣得难耐的样子,不停地晃动着,故意
往都木老师的光腿上刮划。都木老师则毫不在意,亲切地帮我抹了一把从眼眶里
辣出来的泪水:" 怎么,怕辣啊,老师忘了,你是不喜欢辣食的,嘿嘿,小家伙!
" 都木老师冲我开起了玩笑:" 你不是想做朝鲜族的女婿吗,不敢吃辣的,这怎
么行啊,朝鲜菜可是以辣为主啊!" 说完,都木老师推过来一只小菜碟,细碎的
菜叶上,红通通一片,全是赅人的辣椒粉:" 小家伙,敢不敢尝尝这个,这是老
师用包心菜腌的辣白菜啊,来,勇敢一点,尝一尝吧!" 我不敢回绝,闭着眼睛,
非常勉强地咽下一片辣菜叶,啊,比鸡块还要辛辣数倍,我的口腔顿时麻木起来。

  " 太辣了," 我的手掌色迷迷地按压在都木老师的光腿上,淫邪地轻触着嫩
白的肥肉,都木老师的大腿简直太肥了,太粗了,太软绵了,直摸得我色迷狂跳
不已,胯间的小鸡鸡不安份地抬起了小脑袋瓜。

  " 吃饱没?" 都木老师递过一条白毛巾,我接过来草草擦去嘴唇上的油渍和
辣椒粉:" 吃饱了,老师!" " 那好," 都木老师指了指床铺:" 大晌午的,外
面热的要命,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几个,睡个午觉吧!" 我乖顺地爬到床铺上,
都木老师哗地甩过一条淡黄色的毛巾被:" 呶,你盖这个!" " 不,老师,太热
了,我不盖!" " 不行," 都木老师不容分说地将毛巾被压盖在我的腹部:" 小
家伙,睡觉不盖被,那可不行,会着凉的,会闹肚子的!" 都木老师拽过一条粉
红色的毛巾被,胡乱覆盖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侧过身去,搂着她心爱的小千金
——蓝花,据说将来要做我的媳妇,哼哼唧唧、前言不搭后语地嘀咕着。我呆呆
地躺在都木老师的身后,一双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和粗硕的
大白腿。

  呼噜——,呼噜——,呼噜——,我正盯着都木老师的肥屁股发楞,也不知
过去了多长时间,耳畔突然传来都木老师那熟悉的鼻息声。毕竟与都木老师同床
睡过一段时间,我基本上摸透了都木老师的脾性,这种深沉的鼾声,说明都木老
师已经完全睡熟。

  过去,我曾胆战心惊地试探过,每当都木老师发出这种呼噜呼噜的鼾声之后,
我便有意在都木老师的身旁,搞点下流的小动作:轻轻地触摸都木老师的长乳头
;淫邪地抓挠抓挠都木老师的大白腿;扯扯都木老师腋下的黑毛;把手掌悄悄地
贴在都木老师的内裤上,感受一番那迷人的温热,……,等等等等。

  那是一段幸福的、难忘的美好时光,我的所作所作,竟然不可思议地幸运,
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都木老师丝毫也没有发觉。于是,我得寸进尺,色胆
愈加膨胀起来。

  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圆圆的满月高悬苍穹,洁白的面颊柔情四溢地望
着我,我转过脸来,发觉身旁的都木老师那丰窕的胴体,洒满了银丝般的月光,
一对盛满奶汁的豪乳,傲然屹立着,在姣洁的月光中,极有节奏感地起伏着。

  望着月色下的睡美人,我色心骤起,偷偷地滑到都木老师的腰际,隔着薄薄
的内裤,贪婪地嗅闻着都木老师胯间那微微隆起小肉丘,那辛辣酸咸的气味,令
我如痴如醉,淫心激荡,难以自己。我悄悄地瞟了一眼熟睡中的都木老师,她依
然是那样的安祥,呼吸还是那般的平稳、流畅,我终于鼓起色心,手指轻轻地挑
起都木老师内裤边缘的松紧带。

  我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色心咚咚咚地狂搏着,都木老师内裤的松紧带被我高
高地掀起,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朦朦胧胧地看到都木老师那迷人的胯间,有一片
可爱的漆黑,我立刻亢奋起来,手掌缓缓地向下拽扯着,将都木老师的内裤完全
拉到胯间,露出一片密密实实的芳草地。我一只手放肆地抓摸着厚厚的黑毛,另
一只手却再也拽不动内裤,都木老师肥大的屁股将内裤死死地压住,我不敢用力,
只好呆呆地欣赏着都木老师那片大黑毛。

  都木老师双腿并拢,我思量了许久、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手探进都
木老师的胯间,狂跳不已的色心,使我没有胆量继续进行下流的举动,我只好哆
哆嗦嗦地松开都木老师的内裤,无奈地退缩到床角。

  今天,一个燥热难耐的夏日,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和缓地洒落
在都木老师几乎半裸的胴体上,想起昔日的下流举动,我既兴奋,又惭愧,同时,
又失望。

  兴奋的是,我终于看到了都木老师的小便,虽然只是那么慌慌张张、缭缭草
草地抓摸几下都木老师的大黑毛,但是,这足以让我兴奋过度了;惭愧的是,我
感到自己过于下作,连自己最为尊敬的都木老师,也不肯放过;失望的是,那是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为什么不多摸几下,甚至,为何不把手指探进都木老师的
小便里去。

  我正胡思乱想着,都木老师突然翻过身来,仿佛故意挑逗我似地,抬起肥实
的大腿,将身上的毛巾被胡乱蹬踹到脚下,两条光秃秃的白腿间,夹着一条三角
形的白内裤,最中央,有一个令我永远都是心驰神往的小突起,伴随着均匀的呼
吸,微微地起落着。

  望着那可爱的小突起,我尤如中了淫毒,鬼头鬼脑地爬了过去,一只手,神
不知、鬼不觉地放到都木老师的小腹上,轻轻地刮划两、三下。谢天谢地,都木
老师毫无反应,仍然呼噜呼噜着。我的色胆再度膨胀起来,我抬起身子,手掌悄
悄地滑向都木老师的白内裤,再次拽扯住内裤边缘的松紧带,然后,向下扯拉,
那片可爱的大黑毛,又裸露出来。

  啪啦——我的手掌正欲继续往下扯拽都木老师的内裤,突然,都木老师猛然
挪动一下大腿,嫩白的膝盖恰好撞到我的下巴处,咕咚一声,我顿时头晕眼花,
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绝望地嘀咕道:完喽,完喽,都木老师醒了,都木老师察
觉到了我的下流举动,完喽,我死定了,完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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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完喽,完喽,我死定了!我仰面朝天地横陈在床铺上,绝望地等待着最后时
刻的到来,我恐惧的双眼呆呆地望着惨白的天棚,被都木老师膝盖撞击的下巴又
酸又麻,耳朵嗡嗡作响,我咬了咬牙关,运了运气力,做好了临刑前的准备,默
默地等待着都木老师那无情的拳头或是凶狠的巴掌。

  嗯,怎么回事,咋没有动静?

  良久,我怯生生地爬起身来,双臂拄着床铺,悄悄地扫视着都木老师,哈,
我心中不禁一阵暗喜:真是虚惊一场,都木老师根本没醒,这不,还在呼噜呼噜
地熟睡着。那条刚刚撞击过我的、险些没把我吓晕过去的大肥腿,呈着倒置的V
形,大大方方地咧向旁侧。

  我的目光顺着都木老师的大腿缓缓地移动着,最后,停滞在肥美的腿根处,
啊,我的色心立刻狂跳起来,在都木老师的胯间,在三角内裤的边缘,些许粗黑
的长毛从倾侧着的大腿根处,隐隐约约地袒露出来。

  我又悄悄地瞅了瞅都木老师的面庞,她还是那样的平静和安祥,丝毫没有醒
来的迹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暗暗下定了色心,偷偷地俯下身去,身子紧
紧地贴在床铺上,活像是一个偷袭敌人阵地士兵,战战兢兢地爬向都木老师的胯
间:成败在此一举,要死,也得爽一把再死!

  我终于伸出手去,偷偷地按在都木老师有些微湿的三角内裤上,立刻感到令
人心醉的软乎乎、热滚滚。我手指挑着三角内裤,轻轻地向旁侧一拨,哈,都木
老师黑乎乎的小便立刻无遮无掩地呈现在我的眼前,这要比从腹部上掀起都木老
师的内裤,从上往下地窥视强出百倍。

  都木老师叉开一条大腿的姿式,使得她的小便非常直观地显露在我的面前,
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颤抖的手指悄然拨开浓密如蒿草的黑毛,最前
端的指尖触碰到一片莫名的湿润。我完全平俯下来,腾出另一只手,在都木老师
黑沉沉的小便上漫无目标地抚摸着,感受着空前的温馨、软绵和湿热,稍许,我
抽回手掌,放到鼻孔下深深地嗅闻着,好浓烈的气味啊!

  我的手掌重新返回都木老师的小便上,色胆愈加膨胀起来,指尖顺着那迷人
的湿淋淋,哧地滑进密毛掩遮的肉洞里,哇,好温暖,好湿滑,伴随着手指的插
入,都木老师的肉洞发出吱吱的水响声,我的手指头悄悄地搅捅几下,一股晶莹
的液体,顺着肉洞的底端,汨汨地流淌出来。

  我拨出手指,塞到嘴里,仿佛品尝烈性白酒那样,吧嗒着嘴唇:哈,都木老
师小便的气味真是与众不同。没有林红那淡咸的酸味;没有李湘那微腥的臊味;
没有金花那浓郁的辛涩;没有老姨那骚哄的苦辣;没有老姑那甘醇的醋味。都木
老师小便的味道,好似那长白山出产的红葡萄酒,微辣之中,泛着让我心醉的甜
蜜。

  哦——,我正放肆地抠挖着都木老师的小便,尽情地品尝着迷人的气味,如
痴如迷地陶醉其中,都木老师的小便突然微微地收缩起来,继尔,又深深地呻吟
一声,那条叉开的大腿,哧地向下伸展开。

  我心头猛然一震,慌忙抽出手指,一头翻滚到床角,拽过毛巾被,呼呼呼地
喘息起来,装着早已睡死的姿式。而右手的指尖上,挂满了都木老师晶莹闪亮的
淫液,我正欲将手指移到身下,来不及了,都木老师已经将脸扭转过来。

  " 唉,这个孩子啊!" 都木老师嘟嘟哝哝地坐起身来,拽扯着我的毛巾被:
" 好好睡,别踹被,把肚子盖好,省得着凉!" 不好,都木老师光溜溜的肥腿,
刮划到我的指尖上,凭感觉,我敢肯定,都木老师正盯着我的手指尖,仔细地察
着,我紧张和羞愧到了极点,然而,还是不敢贸然乱动,更不敢抽回手指。我仍
旧紧紧地闭着眼睛佯睡着,都木老师似乎抹了抹肥腿,手背又触碰到我的指尖上,
唉,老天爷啊,你快点让床铺裂开一道缝隙,让我钻去,尽快躲避起来,逃过都
木老师那无法形容的目光吧。

  在都木老师的拽扯之下,我不得不转过身来,趁着都木老师给我整理毛巾被
的当口,我偷偷地眨开一只眼睛,看到都木老师用一只手,扯着被我拽得七扭八
歪的内裤,她又抓过一条手巾,轻轻地抹着被我抠挖得水汪汪的小便:" 唉,不
可能啊,不可能啊!" 都木老师拉了拉我的手指,叹息一声,又嘀咕起这句话,
让我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我更加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好卑鄙啊,我好
下流啊!

  从此以后,我对都木老师的小便彻底着了魔,上课时,每每看到都木老师捧
着课本,念念有词地从我的身旁走过,我便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胯间,久久地发
呆。

  " 你想什么呢!" 都木老师放下课本,用圆浑的手指肚,轻轻地弹了一下我
的脑袋瓜:" 好好背毛选,别走神!" " 嗯," 我揉了揉微痛的脑门,清了清嗓
子,努力使色心回归到枯燥乏味的毛选中来:"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以阶级斗争
为纲,纲举目张,……" " 对,好好地学习,别胡思乱想,你还小,许多事情还
不明白," 都木老师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得语重心长,却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都木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哦,当然,毛主席的著作,我当真就读
不懂,既使是生吞活剥地硬塞进脑袋里,也搞不清楚人老人家说的是些什么。

  " 心思,要用在正地方!" 都木老师冲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一句让我琢磨不
透的话来,我傻楞楞地望着都木老师,都木老师露出一付诡秘的神态,极性感的
嘴唇一撇,转过身去,走向讲台。那表情,那神态,使我不由得联想那个午睡,
以及都木老师拽我手臂、抹擦小便时的情形,啊——,第三感觉隐隐约约地告诫
我,都木老师很有可能早已察觉到,我对她的小便进行了非礼。

  唰——,我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再也不敢面对讲台上的都木老师,惭愧地
将头,埋在厚厚的,比砖头还要深重的毛选中。

  " 你,站起来!" 突然,都木老师冲我冷冷地叫道,我机械地站起身来,依
然不敢直视都木老师:" 背诵《为人民服务》第三段!背!" " 我,我," 我哪
里背得出来,我哪有心思背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玩意,我木讷地站立着,都木老
师愠怒道:" 怎么,不会!" " 不会!" 我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交待道:"
老师,我不会,我忘了!" " 哼哼," 都木老师嘲讽道:" 那,你会什么啊,嗯,
尽干没用的!坐下!" 然后,都木老师冲另一个女同学喊道:" 许丽敏,你,给
大家背诵《为人民服务》全篇!" " 哎," 许丽敏痛痛快快地站起身来,突突突,
一阵机关发射,将《为人民服务》,一句不漏地通背出来,都木老师满意地点点
头:" 好,坐下,好,同学们,许丽敏同学学毛选非常用功,上课的时候背,回
到家里,还是背啊、背啊,她已经把毛选全部背诵下来,过几天,区里开展学毛
选,评先进活动,校长决定,让许丽敏同学参加!" 哼,我冲着得意洋洋的许丽
敏不屑地呶了呶鼻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背诵这玩意,有什么实际用处!

  不服不行啊,学毛选、评先进大会那天,在热闹非凡的大剧场里,我们骄傲
的许丽敏同学,面对着台下上千的学生,只要身后的评委们说出毛选第×页,她
便会让我瞠目地背诵出毛选第×页的内容来,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啊!

  " 你要好好地向许丽敏学习,把心思用在功课上,别尽扯没用的!" 都木老
师这句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心田里,我努力在玩味、揣摩着:都木老师一定知
道了我的下流举动,你看,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亲切、和蔼地对待我,似乎
故意疏远我,冷落我。

  怎么办?我苦恼到了极点,望着眼前的作业本,手中的钢笔,鬼使神差地写
出这样一段文字来:" 敬爱的老师:我做了一件无法启齿的事情,不用我说,你
也会知道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从你的表情里、神态中,我已经猜测出,
你已经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老师,我,太卑鄙了,我,太下流了,老师,用尽汉
语里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准备地形容我的卑鄙和下流。老师,你,能原谅我吗?

  老师,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是何等的苦闷,老师,你可知道,我是那样的
敬仰你,那样的爱戴你!老师,我敬爱的老师,你能原谅我么!" 写完后,我哗
地将其撕下,趁着下课的机会,悄悄地溜到都木老师的家门,我徘徊来徘徊去,
怎么也不敢将其塞进门缝里,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我只好怏怏离去。

  整个小学期间,我始终没有勇气,把这随手写就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

  而我,永远都无法将心思投入到背诵毛选中去,我也不想在这方面,有所成
就。我仍然痴迷着都木老师的小便,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与都木老师同床共枕,
无奈之下,只有望着都木老师的身影,苦苦地冥思。夜晚,抱着硬梆梆的枕头,
把它幻想成为都木老师,一边思淫着,一边进入梦乡。

  渐渐地,在长久的冥思和意淫之中,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的身体
尤如盛夏中拔节的玉米杆,一夜之间,便不可思议地拔高许多,并且,仿佛每一
天都在拔高着,在身体疯狂地拔高的同时,我说话的声音也彻底地改变了,变得
又粗又沉。

  更让我费解的是,我的鸡鸡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白嫩的包皮,数天没瞅,
几天没摸,突然变得黑沉起来,并且生出层层让我讨厌的皱褶,鸡鸡头可笑地从
厚实的皱褶里探出红通通的脑袋瓜,只要手指头稍一触碰,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
快感,如果再稍加揉搓,就会扑楞一下,直挺挺地抬起头来。

  最让我难奈的是,每天早晨醒来,我的鸡鸡都令我大吃一惊地高高耸立着,
又热又硬,同时,有一种无法排解的憋闷感。我溜进厕所,试图排出尿液,使坚
硬得行将断裂的鸡鸡能够尽快地瘫软下来。可是,我的鸡鸡是如此的坚挺,任凭
我如何努力,它就是不肯低头就范,万般无奈,我只好放任自流由它高高地向上
抬起,赤黄的尿液尤如消防水枪,哧哧哧地喷射在对面的墙壁上,然后,又哗哗
哗地流淌进地漏里。

  " 啊——," 望着都木老师那丰满的身影,与我同样拔高了身体,本能的性
欲同样蠢蠢勃然而动的奶奶屄,淫邪地流着口水,手指头不停地比划着:" 哈,
咱们老师的屁股可真肥啊,操起来一定特爽!" " 去你妈的!" 我总是不肯容忍
任何同学,当然,也包括奶奶屄在内,把我敬爱的都木老师,作为意淫的对象,
我冲着奶奶屄谩骂道:" 操,想得美,咱们老师你碰也休想碰得到!" " 操,"
奶奶屄反唇相讥:" 那你,碰到了?" " 我,"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则
美滋滋地嘀咕道:哼,都木老师的小便,早就让我给摸了。

  " 哥们," 奶奶屄溜到墙角处,掏出他的脏鸡鸡:" 你看,我的鸡巴又长了!

  " " 操," 我也掏出鸡鸡来,不服地说道:" 你的那玩意,没有我的大。""
我的大,我比你的大,你那是个啥破玩意,短粗胖!" " 哼," 我继续炫耀道:
" 操,奶奶屄的,你好好地看看,我的鸡巴,长毛了!" " 嗨," 奶奶屄轻蔑地
撇了撇嘴:" 你那才几根毛啊,数都能数得过来,还敢在我的面前臭显,你看,
哥们这,多不多啊!" " 哦," 我仔细地瞅了瞅奶奶屄的胯间,顿时哑口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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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爸爸," 当小学最后一个寒假即将来临之际,我无意之中,探听到爸爸要
到故乡附近的钢铁厂出公差,望着正在埋头整理行囊的爸爸,我喃喃地央求道:
" 爸爸,领我去吧,我要回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 不行," 还没等
爸爸做出可否的答复,妈妈在一旁抢白道:"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儿子,这
个寒假,你在家给妈妈好好地复习功课,我准备明年开学的时候,把你送到全市
最好的实验中学去,你必须抓紧时间,把功课好好地学一学,到了实验中学,那
里可都是尖子生,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可别给妈妈丢脸,什么也不会,在后面晃
动,给我打狼去啊!" " 妈妈," 我拽着妈妈的手臂乞求着:" 让我去一次吧,
就一次,以后,再也不去啦!" " 不行," 妈妈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只好又转向
了爸爸:" 爸爸,领我去吧,自从上次从奶奶家回来,已经好些年了,整个小学,
都一次奶奶家也没去过,爸爸,我想奶奶,我想老姑!" " 小兔崽子," 爸爸冷
冰冰地说道:" 我只去几天,用不了一个星期就得回来,单位里还有别的工作等
着我呢,你跟我去个啥,来去匆匆的,在你奶奶家,根本住不上几天!" " 爸爸,
一天也行啊,带我去吧!" " 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家,过几天,我还要到黑河去出
差!" " 不,不," 我厥着嘴巴,脑袋摇得好似波浪鼓:" 不,不,爸爸,我要
去奶奶家,我要去奶奶家,我想奶奶,我想奶奶!我要去奶奶家!……" " 他妈
的,混球,都这么大啦,咋还是不懂事啊,看我不狠狠地揍你!" 气急败坏的爸
爸,怒气冲冲地冲我挥起大巴掌:" 他妈的,我看你是不折腾出点祸事来,就不
能消停啊!" 望着爸爸那熊爪般的大巴掌,我周身一颤,不由得想起那个终生难
忘的国庆节,我吓得扭头便跑。

  我虽然非常幸运地逃过爸爸的大巴掌,可是,那一年,中国当真的就像爸爸
所说的那样,折腾出许许多多的祸事来:周恩来、朱德、毛泽东相继故去、空前
惨烈的唐山大地震、天安门事件、四人帮垮台、……,等等等等,这灾难性的祸
事,一桩接着一桩,整整一年,都没消停。然而,话又说回来了,这些接踵而来
的祸事,可不是我折腾出来的啊,可千万不能算在我,一个毛孩子的身上啊,我
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啊!

  " 小兔崽子!" 爸爸拎起旅行袋,气呼呼地冲着心不在焉地瞅着课本的我说
道:" 你在家好好地学习,听妈妈的话,我走啦!" 啪——,爸爸重重地摔上房
门,妈妈仍旧在厨房里忙碌着,根本没有出去给爸爸送行,其实,妈妈从来也没
有给爸爸送过行,一次也没有。

  我依在桌旁,心烦意乱地翻着妈妈从同事那里借来的中学课本,翻着翻着,
啪啦,一张板板整整的钞票,从课本里滑落出来,飘到地板上,我蹲下身去,拾
起钞票,正欲喊妈妈。

  突然,我念头顿转,止住了行将出口的话语,我将钞票悄悄地塞进里怀:真
是天赐良机啊,我要用这张钞票,买火车票,自己到奶奶家,找日思夜想的老姑
去。

  " 大儿子," 厨房里的妈妈亲切地唤我道:" 去,下楼给妈妈打瓶酱油去!

  " " 哎," 听到妈妈的话,我心头一阵狂喜,啊——,我正犯愁如何找寻一
个籍口,溜出家门,嘻嘻,这逃跑的机会,却非常轻松地就送上门来了。我兴高
彩烈地放下课本,走进厨房,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空瓶子,看来,妈妈今天的心情
比较好,脾气甚是温和:" 快点哦,大儿子,妈妈已经把饺子蒸好喽,就等着酱
油啦,快点,跑步前进!" " 是,妈妈," 我冲着妈妈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丝毫
也不标准的军礼,眼睛深情地瞅了瞅妈妈:" 妈妈,再见!" 说完,我决心早已
下定,猛一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去。我并没有去食品店,而是疾速如飞地跑向
学校。

  我要把那封久藏于身的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无论如何,我要把憋闷了数年
的心里话,向都木老师倾吐出来,否则,沉闷、压抑的心情,将会带到中学里的
新生活当中。我不想这样,我要轻轻松松地离开小学校。

  天色渐渐地漆黑起来,学校里一片可怕的寂静,我将酱油瓶丢抛在收发室的
窗台上,冲着嘟嘟哝哝的驼背老人笑了笑,径直溜进漆黑如地道的走廊里。

  " 蓝花,来,别玩了,妈妈喂你饭!" 刚刚走到都木老师的家门,便听到都
木老师那熟悉的、亲切的话音,我扒着门缝向屋子里张望着,都木老师穿着一身
洁净的睡衣,正在给边吃边玩的蓝花喂饭。

  " 老师," 我心中满怀深情地呼唤着都木老师,却没有推开房门,我没有胆
量面对面地将短信送给都木老师,我默默地站立在房门处,对都木老师进行最后
的、仔细的欣赏,看到时间不早,我悄悄地蹲下身去,乘着都木老师扭转过身,
拽扯着不听话的蓝花时,我把那封信,顺着门缝,轻轻地塞了进去:" 老师,再
见!" 塞完了短信,我冲着都木老师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反复地嘀咕
着:" 老师,再见!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 嗨,小子,这么晚了,你去
哪啊!" 我匆匆地溜出学校,收发室里的驼背老人冲我嚷嚷道,我懒得理睬他:
" 回家!" 我搭乘最后一班有轨电车,风风火火地赶到永远都是喧嚣不已的车站,
我心中暗想:千万可别撞见可恶的爸爸,使我的逃亡计划彻底流产,为了安全稳
妥,我决定不与爸爸乘坐同一列火车。这样,我必须在寒冷的火车站,度分如年
地坐上数小时的冷板凳,为了顺利回到家奶奶,为了早日与老姑重逢,我豁出去
了。

  列车经过一夜的狂奔,当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片淡淡的、可怜的、灰蒙蒙的
鱼肚白时,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我拖着倦怠的身体,迎着凛冽的寒风,漫无目
标地徘徊在冷冷清清的站台上,举目望去,冒着暗红色浓烟的、耸入云天的大烟
囱,尤如森林般地散布在白茫茫的原野上,密如蛛网的高压电线在永远都是烟雾
缭绕的黄红色的天空上,纵横交错,看得我心乱如麻。

  呜——,满载矿石的列车咣当咣当地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站在车头上,手
里拎着小红旗的钢铁工人,冲我做着可笑的鬼脸,呼——,我正目送着那个钢铁
工人缓缓地离我而去,突然,一股冒着呛人烟气的深黄色的污水从站台下的排水
沟里汹涌而来,小小的火车站,连同我,顿时消失在湿淋淋的雾气之中。

  " 呜——," 当雾气渐渐散开时,又传过来一阵剌耳的汽笛声,一列满载着
钢铁工人的通勤小火车,懒懒散散地驶进了火车站,车门一开,哗——,潮水般
的人流立刻向我蜂涌而来,片刻之间,便将我淹没其中,我茫然地、心神不定地
左顾右盼着。火车站正位于钢铁厂的中央,这趟列车是专门为钢铁厂的工人开通
的,八成以上的乘客,都是钢铁厂上下班的工人。

  如果想回到奶奶家,我必须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抵达终点,那里便是奶奶
家所在的、辽河边上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这趟通勤小火车也是小镇居民与钢铁
厂的工人们进行各种贸易时,最为廉价的,最为便捷的交通工具。

  当年,奶奶投机倒把做鸡蛋贸易时,就是搭乘这趟通勤小火车。小火车每天
凌晨起,连续往来钢铁厂与小镇三趟,于是,小镇的居民们便称之为头帮车,二
帮车,三帮车。我蒙在被窝里,经常听奶奶自言自语地叨咕着:" 不好了,又晚
了,完了,这下可赶不上头帮车了,只好做二帮车了," 我挤在人流里,望着灰
蒙蒙的天空,心里估摸着:看天空这时辰,这一定是最后一班车了,亦就是三帮
车了,我心中暗喜:好顺利啊,我稀里糊涂地赶上了末班车,待钢铁工人走散后,
我便可以登上小火车,回到奶奶家,啊,老姑,你在家吗?

  " 小力,大侄!" 如潮的人流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唤声,哇—
—,这,不是老姑那熟悉的、极其独特的嗓音吗?我兴奋不已地转过头去,啊—
—,老姑,老姑,我日思夜想的老姑,仙女下凡般地出现在薄雾弥漫、人山人海
的站台上,一对水汪汪的、柔情四溢的眼睛,热切地望着我,挎着小竹蓝的手臂,
拼命地伸展开,激动万分地向我扑来。

  这一分别,数年不见,与我一样,老姑也拔高了许多,但是,再怎么拔高,
也没有我拔得高。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姑原本清瘦的身材,竟然不可思议地丰
满起来,尤其使我惊奇的是,她的胸脯变魔术般地坚挺起来,形成两座充满神秘
感的小山丘。老姑的右臂还是习惯性地挎着那个我特别熟悉的小竹蓝,上面还是
像数年前那样,整整齐齐地盖着一块洁净的小白布。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便是
老姑的下巴,还是那般长大,成为秀美之中非常遗憾的疵点。不过,我却固执地
认为:老姑的下巴,因为与众不同,便显得尤为可爱!

  " 哎哟," 在老姑的身旁,伫立着四、五个也是拎包挎蓝的姑娘、媳妇们,
我早已认识她们,她们冲着我叽叽喳喳道:" 这不是小力子么,你是坐哪趟车来
的啊!" " 小力子,你自己回来的啊?" " 小力子,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
远的路,自己跑来了?" " ……" " 老姑,……" 望着眼前含情脉脉、尤如鲜花
盛开的老姑,我哪里还有心情搭理这些我永远也搞不清楚来龙去脉,排不明白辈
份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我的眼睛直楞楞地盯着老姑,一时间,兴奋得一蹦三丈
高,浑身的疲倦和困顿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我惊呼一声,闪电般地冲向老姑。

  " 大侄啊!" 老姑挎着竹篮温情地搂抱住我,我也缠住老姑的脖颈,我们紧
紧地相拥在一起,死死地搂抱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一群七嘴八舌的姑娘、
媳妇面前,无所顾忌,大大方方地狂吻起来。

                ……

  “第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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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集(三十一)

  我与老姑久久地搂抱在一起,一对饱含激情的热唇依依不舍地粘贴在一起,
永远也不愿意再分开,我那情欲勃发的身体紧紧压迫着老姑酥软的乳峰,感受到
空前的温馨和幸福,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抬起头来,隔着厚实的棉裤,极不
安份地探擦着老姑的腰际。

  " 哎呀呀,你瞅她们姑侄两个,这个亲热劲啊,嗨,菊子,我说,这还有完
没完啊!" 众女伴们嘻嘻哈哈地打趣道:" 嘿嘿,怎么,是不是粘上啦,分不开
喽!" 而有的女伴则不耐烦地嘟哝着:" 菊子,光顾着亲嘴了,你不去卖小垫啦?

  " 与女伴们赶早班通勤车去钢铁厂卖小垫的老姑,在熙熙攘攘、雾气迷蒙的
站台上意外地与我邂逅,老姑真是又惊又喜,旁若无人的搂着我,又咬又啃。在
女伴们喋喋不休的絮叨声中,老姑终于心有不甘地放开我,她春风满面、喜气扬
扬地将精心缝制的小垫,托付给女伴们代卖,然后,意气风发地拉着我的手,欢
天喜地的跳上返程的火车。

  我们在车厢里,寻到一处比较沉寂的一角,对面而坐。望着情意绵绵、春心
荡漾的老姑,我再也不能自己,最初的腼腆,瞬间便飘荡到车窗外那浓浓的雾气
之中。我一把拽住老姑纤细的小手,色迷迷地抚摸着,老姑则高耸着酥胸,快速
而激烈地起落着,似乎有意向我炫耀着,以勾拽起我的欲望,而挤放在小方桌下
面两只娇巧玲珑的小脚,挑逗般地踢踹着我,同时,老姑说话的声音,不可思议
地颤颤抖抖:" 力,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 " 我,我," 我握着老姑的小手,
情深意切地凝视着,吱唔了半晌,却不知如何作答,老姑顽皮地笑道:" 是偷偷
摸摸跑来的吧!" " 嗯," 我坦然答道,老姑伸出另一只手,亲切地掐拧着我冻
红的脸蛋:" 为什么要偷跑来啊,我哥一定得急坏了!" " 老姑," 我展开老姑
的小手,爱怜地含住一根细白的手指,轻轻地含吮着," 老姑,我想你,我偷偷
跑来,就是为了见到你!" " 嘻嘻," 老姑闻言,立刻喜形于色,她仿佛忘记了
寒冷,啪地蹬掉了自己纳就的花棉鞋,两只饱含体温的小脚,极其自然地伸到我
的两腿间,娴熟地撞搓着我的胯部。

  自从看到了老姑,我的鸡鸡始终躲在裤裆里,一刻不停地摇来晃去,此时,
经老姑一对可爱的小脚丫这番逗弄,呼地挺起了身子,很快便坚硬如钢,老姑软
乎乎、余温尚存的小脚掌非常明显地感受到我硬似钢铁的鸡鸡,她冲我放浪的一
笑,双脚猛一用力,夹住我的鸡鸡反复地按揉着,同时,色迷迷地问道:" 大侄
啊,老姑真的那么好嘛,真的让你这么想嘛?" " 老姑好,老姑太漂亮了," 我
继续抚摸、亲吻、啃吮着老姑的小细手,胯间的鸡鸡,几乎被老姑的小脚掌给揉
出火花来,又热又硬,又憋又胀,并且,产生一种无法排遣的痛感,如果再不及
时发泄一番,我敢预言,我的鸡鸡会咔呲一声,从正中央断裂开,我的身体剧烈
地抖动着:" 老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 嘻嘻," 听到我的奉承,老姑愈加
得意起来,她终于收拢起热气完全散失掉,一片冰凉的小脚,趿着花棉鞋,呼地
探起身子,捧着我的面颊,再度狂吻起来。

  我顺势将手伸进老姑的棉衣里,隔着厚厚的毛衣,反复地按揉着她那极度膨
胀的酥乳,继尔,我的手掌又悄悄地滑下来,企图塞进老姑紧绷绷的腰带里,老
姑见状,慌忙推开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假惺惺地嘀咕道:" 别闹,让人看
见,成什么啦!" " 哼哼," 我冲着老姑诡秘地一笑,老姑也滑稽地瞅着我,挤
眉弄眼地撇了撇嘴,于是,我和老姑,便开始无声地眉来眼去,共同回顾着那难
忘的过去,从彼此间的眼色,从你、我的面容,老姑和我,谁都明明白白,完全
心领神会,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 姑发初覆额,提蓝草垛戏!" 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我又不份地伸过手去,
把玩起老姑那乌黑闪亮的流海,煞有介事地胡吟起来:" 侄骑草杆来,绕垛弄柳
枝!" " 哈哈哈," 老姑纵声大笑起来,双手羞涩地捂着笑出滴滴泪珠的面颊:
" 力啊,这是啥啊,真有你的!" " 啊," 我继续摆弄着老姑的秀发:" 同居故
乡里,两小无嫌猜!" " 嘻嘻,大侄,你真可爱!" " ……" 就这样,我和老姑
幸福地缠绵在车厢的一角,在唧唧我我、恩恩爱爱,永远也说不完、道不尽的甜
言蜜语中,不知不觉地回到了阔别数载的故乡小镇。跳下通勤火车,我迎着凛冽
的寒风,向着远方漫无边际的辽河大坝,疯狂地奔跑起来。

  " 小力,不对,不对,不能往那边走!" 老姑紧紧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
不停地嚷嚷着:" 大侄,往这边走,奶奶家应该往这边走!" " 老姑,我知道,
我要先到辽河边,看爷爷去!" 我一口气跑到辽河边的树林里,看到爷爷那孤苦
伶仃的土坟,我咕咚一声,跪倒在冰硬的雪地上:" 爷爷,你的孙子,来看你了!

  " 说完,我双手拄地,梆,梆,梆,给爷爷连磕三个响头,老姑深有感触地
拉起我,冲着土坟深情地说道:" 爹——,你大孙子看你来了,给你磕头了,爹
——,你,你看,你大孙子又长高了,已经比你老闺女高了。" 老姑冲着爷爷的
土坟念叨了一阵,然后,拍拍我膝盖上的冰雪:" 走吧,大侄,回家吧,太冷了!

  "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兴奋不已地迈进奶奶家既熟悉、又生疏的屋子里,我
默默地伫立在屋子中央,还是那样惊喜万分地左顾右盼着,日显陈旧破败的屋子
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天棚、墙壁又用旧报纸裱糊一番。棚顶上呲牙咧嘴的赫
鲁晓夫已经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周恩来端着一只残手,另一只手则亲切
地握着外国使节的手掌,侃侃而言。

  " 瞅啥呢,不认识啦,这不是奶奶家么,快上炕!" 仍旧沉浸在无比幸福之
中的老姑,热情扬溢地将我推到炕沿上,她蹲下身来,亲自给我解开鞋带,我低
下头去,望着如花似玉的老姑,喃喃地询问道:" 老姑,奶奶呢?" " 上站,卖
鸡蛋去了!" 老姑帮我脱掉鞋子,将我推到土炕上:" 奶奶得晚上才能回来呢,
她能赶上三帮车就不错了!" " 老叔呢?三叔呢?二叔呢?" " 哦," 老姑笑吟
吟地答道:" 都搬出去,单过了,你爷爷死后,我的几个哥哥就分家了!" 老姑
站起身来:" 大侄,你先暖一暖,老姑给你煮饭去!" 老姑在厨间一边轻声哼唱
着时兴的歌曲,一边噼哩叭啦地忙碌着,很快便烧好了可口的饭菜,我与老姑肩
并着肩,盘腿端坐在热滚滚的土炕上,一边吃着热喷喷的饭菜,一边继续谈笑风
生地唧唧我我、恩恩爱爱着。

  " 力啊,大侄,你困了吧," 匆匆吃完饭,老姑开始收拾碗筷:" 坐了一宿
的火车,你一定很累了,睡一觉吧!" " 好的," 我抹了抹油渍渍的嘴唇,打着
饱嗝,热辣辣的目光,一分钟也不肯离开老姑那婀娜的身姿。听到老姑的话,正
合我意,这是我与老姑亲密接触的最佳选择,我冲着老姑色迷迷地一笑,老姑似
乎明白我的目的,也淡然地、但却是心领神会地付之一笑,脸蛋愈加红晕起来。

  " 来,老姑给你铺被," 老姑将崭新的棉被整整齐齐地铺在土炕上,我轻轻
地抓摸一下,因刚刚浆洗过,凉丝丝的被单略显冰硬,发散着淡淡的清香。

  老姑笑了笑:" 被单昨天才缝上的,有点硬,有点凉,不过,焐一会,就好
了,大侄,如果你嫌被窝太凉,先等一会," 老姑一边说着,一边痛痛快快地解
开她的衣服:" 老姑先给你焐焐被窝!" 老姑三下五除二便脱得仅剩洁白的内衣
和内裤,娇情万种地坐在我的面前,活脱脱一朵纯真如玉的小小白花,看到我死
盯着,久久地发呆,老姑冲我极具挑逗性地嫣然一笑,然后,哧溜一声非常灵巧
地钻进冷气嗖嗖的棉被里:" 哎哟,好凉啊!" 老姑咧着小嘴,娇滴滴地感叹着
:" 真冷啊,冻死我喽!" 望着在棉被里哆哆嗦嗦,颤抖不已的老姑,望着她那
迷人的面庞和匀称、丰满的腰身,望着她那无比惹人爱怜的笑容,我淫邪的色心
骤然而起,一只手掌放肆地伸进棉被里,啪嗒一下,撞到老姑肥实的屁股上,立
刻感受到一股可爱的温热和酥软。

  我有意挑逗着,狠狠地掐拧一下,老姑哎哟一声,先是呆呆地望着我,继尔,
红苹果似的小脸蛋,哧哧哧地淫笑起来。我抽回手掌,胡乱脱掉衣服,也哧溜一
声,钻进被窝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老姑,狂放地抓摸、啃咬起来。老姑的身体极
其臊热,在我没头没脑地啃咬下,她兴奋地扭转过脸去,温柔地半推半就着,我
又嘟哝起来:" 十四为侄妇,羞颜未偿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 哎哟
哟,大侄啊,你可让老姑爱死喽!" 老姑登时笑出了声,呼地转过脸来,紧紧地
贴到我的面庞上,我立刻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炽热:" 老姑始展眉,愿为尘与
灰!" 我狠狠地啃咬着老姑汗渍渍的面庞:" 老姑,你也让我爱死了!" " 嘻嘻,
大侄,真的爱老姑么!" " 废话,老姑,我做梦,都想你啊,老姑,一想起过去
的美好时光,我感动得就忍不住落泪!" " 嘻嘻,大侄," 听到我真挚的话语,
老姑的身体尤如筛了糠,或者说是中了邪,突突突地狂抖不已,她忘乎所以地搂
住我的脖颈,吧嗒吧嗒、极其放浪地亲吻着:" 力啊,老姑更想你啊,想得都要
发疯了!" 老姑越说越激动,香喷喷的小嘴不停地翻动着,我乘机将厚厚的舌头,
顶进老姑滑润的口腔里,咕叽咕叽地吸吮着满口腔的涎液,老姑不得不止住了畅
谈,哦——,哦——,哦——地哼哼着,薄薄的舌片,卖力地缠裹着我的舌尖,
将滚滚热乎乎的涎液,毫无保留地沾挂在我的舌身上,我则贪婪地吞咽着。

  同时,一只手探进老姑的胸部,心满意足地握住老姑那业已发育成熟的嫩乳,
美滋滋地掐拧着如豆的乳头,老姑的身体微微一颤,放浪地往我的身体上贴靠着,
一条热滚滚的大腿反复地磨擦着我的身体,很快便磨出炽热的、性欲的火花,将
我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鸡鸡勃然而起,生硬地顶撞着老姑热滚滚的胯部。

  老姑已经感觉到我坚硬的鸡鸡在爱抚着她,非常合作地向前挺送着细滑的小
腹,任由我的鸡鸡纵情地撞击和研磨,同时,幸福地呻吟着。我亢奋到了极点,
情不自禁地将手掌溜进老姑那早已是一片湿漉漉的胯间,肆意抠捅着她那洪水泛
滥的小便。

  " 哟——,哟——,哟——," 在我狠狠地抠挖之下,老姑愈加淫糜起来,
她不再亲吻我,而是得意洋洋地闭上了眼睛,胸脯放荡地向前挺送着,一条大腿
为配合我的抠挖,尽力地向上翘起。

  " 老姑," 我的手指一边飞快地进出于老姑的滑润无比的小便,一边轻声嘀
咕道:" 老姑,你的小便,好湿哟、好滑溜啊!" " 嗯," 老姑点点头,感慨万
千地说道:" 大侄啊,老姑不怕你笑话,刚才,在火车站一看见你,老姑的下边
就像尿尿似地,哗哗哗地淌啊、淌啊,怎么也止不住,这不,把裤衩都弄湿了!

  " " 是吗,让我看看!" 老姑的话,引起我浓厚的性致,我掀起棉被,坐起
身来,水汪汪的手掌,拽扯着老姑七扭八歪的内裤,老姑非常顺从地一抬屁股,
哧哗一下,小内裤便滑脱下来,握在我的手心里,我忘记了冰冷,将老姑的内裤
缓缓地展开。

  乖乖,老姑果然没有说错,松软的内裤底端,泛着一大滩湿淋淋的渍印,我
淫迷地低下头去,鼻孔紧贴上去,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

  极其好色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地嗅闻过妈妈的内裤,还有都木老师的内
裤,可是,她们的内裤,均有一种呛人的臊腥气味,有时,呛得我身不由已地直
晃脑袋,尤其是都木老师的内裤,有一次,差点没把我窒息过去。而老姑湿漉漉
的内裤,除了淡淡的清香,嗅不出任何讨厌的异味,也许,这就是少女与成熟女
人最大的差别所在吧。成熟女人的分泌物,普遍地比较浓重,而少女的分泌物,
相对来讲,却是极其的清淡。

  嗅着嗅着,我淫性大发,竟然张开大嘴巴,呱叽呱叽地咀嚼起来,老姑笑嘻
嘻地拽扯着:" 大侄,脏不脏啊,快别闹了!" " 不," 我松开嘴巴,继续捧着
老姑湿淋淋的内裤,伸出厚舌头,卖力地舔吮起来,老姑见状,一把抢夺过去,
愠怒道:" 小力,你这是干么,太下作了!" " 哼哼," 我意犹未尽地望着被老
姑无情地抛掷到炕梢的湿内裤,怏怏地嘀咕道:" 老姑,我喜欢,我爱老姑,我
喜欢老姑身体上的一切一切,老姑,你知道么," 我伸出手去,企图重新抓过湿
内裤:" 老姑,这叫,爱屋及乌!" " 大侄," 老姑却让我失望地按住我的手臂
:" 你可拉倒啦,什么屋的、乌的,太脏了,你再这样,老姑可生气喽!" 听到
老姑的话,我不敢再固执,猛一回头,啊——,老姑,她,竟然赤身裸体地躺在
我的旁边,那红灿灿的面庞;那粉嫩嫩的酥乳;那水汪汪的小便,明晃晃地映入
我的眼帘,看得我热血沸腾,不能自己,尤如讨厌的苍蝇意外地嗅闻到滚滚而来
的血腥味。

  " 老姑," 我忘乎所以地惊呼一声,张开双臂便扑将而去。

  咕咚一声,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继尔,眼前渐渐地模糊起来,感觉着自
己似乎一头扎进了滔滔的辽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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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朦朦胧胧的斜阳,好似一块凉冰冰的白玉盘子,哀愁地隐映在深遂而又灰暗
的苍穹,那丝丝可怜的余光,扬扬洒洒地散落在我光溜溜的背脊上。

  我咕咚一声,浑然无知地翻滚到滔滔流淌着的辽河里,神志恍惚地飘浮在缓
缓涌动着的水面上。我先是空前地惊喜,继尔又感到甚是茫然,我正傻咧咧地环
顾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行将沉入可怕的水底,迷蒙之中,我无奈地惊呼起来,同
时,奋不顾身地挣扎着,早已冻僵的双臂,漫无目标地恣意拍打着软绵的,泛着
温热的水面,溅起涟涟晶莹洁白的水花。

  我的双脚拼命地蹬踹着,赤裸裸的屁股在阳光的斜射下,可笑地扭摆着,硬
梆梆的鸡鸡胡乱地搅捅着四处纷飞的河水,发出阵阵吱吱吱的脆音,很快便感受
到一股又一股妙不可言的酥麻和微微的震颤,以及无法形容的握裹感。

  我的呼吸愈来愈急骤和短促,为了不至于窒息而死,我只好裂着干渴的嘴巴,
尽力地呼吸着,剧喘着,发出极其可笑的、梦臆般的咕噜声。我的心室剧烈地搏
动着,跳跃到喉咙口的色心,咚咚咚地压迫着滑腻的水面,尽情地享受那可爱的
松软和微热。

  " 啊——," 渐渐地,我感到极度的疲惫和倦怠,我本能地停歇下来,减慢
了挣扎的力度,哇——,刚刚停止粗野的、笨拙的折腾,我浮在水面上的身体,
便可怕地向河水里沉落下去,胯间的鸡鸡,生硬地扎在深不可测的河水里,传来
股股的湿滑和微微的紧缩。不行,我不能沉下去,那样,会淹死我的,我咬了咬
牙,运了运气,再度竭尽全力,扑通扑通地折腾起来。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我从最初坠入辽河中的惊惧、喜悦,和不知所措之中,
慢慢地安静下来,我几近疯狂的神志缓缓地清醒过来,可是,我的眼睛依然什么
也看不见。我悄悄地摸了摸身下,滔天的巨浪已经变成温柔的细流,点点可爱的
水珠,闪着亮亮的光泽,无私地滋润着我的身体。我重新调整了一下体位,汗淋
淋的胸脯轻轻地刮划着滴滴水珠,一边享受着这份意外的润泽,一边开始有板有
眼地,极具节奏感地,在宕荡起伏的河水上,尽情地畅游起来。

  在我不停的努力之下,我终于迷茫地睁开了浑浑噩噩的双眼,抬头望去,但
见远方呈现着一片让我永远也捉摸不透的迷迷蒙蒙,好似笼罩着滚滚浓雾。我尽
力地向着远方飘浮而去,傻呆呆地伸出手来,企图挑拨开缭绕在头顶上的层层浓
雾,可是,却什么也摸不着,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得不减缓一下游摆的速度,冰硬的手掌狠狠地擦抹着仿佛失明的双眼,
啊,看清了,我总算看清楚了,那遥不可及的、浓雾迷漫的远方,原来竟然极其
可笑地近在咫尺,那原本模模糊糊的滚滚迷雾,却是奶奶家墙壁上报纸那一片片、
一块块、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黑铅字。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啊!辽河,难
道,我从辽河游回到了奶奶家的土炕头。

  " 哇——唷,哇——唷,哇——唷," 我正惊愕万分地盯着眼前的旧报纸,
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都发生了一些什么。突然,身下哗哗的河水声,不可思
议地演变成为老姑那让我非常熟悉的、哼哼呀呀的呻吟声,而那缓缓流淌着的辽
河水,却是老姑洁白如玉、香汗升腾、光鲜娇艳的裸体。

  我呆呆地低下头去,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我这哪里是在畅游什么辽河啊,而
是一丝不挂地压迫在老姑洁白如脂的胴体上疯狂地而又粗野地大动着,坚硬如钢
的鸡鸡,深深地没入老姑那水灵灵的小便里。

  老姑极度淫浪地叉着细嫩的大腿,那对细软的,在车厢里老道地给我揉搓鸡
鸡的小脚掌,可爱的挂在我的屁股上,而两只苍白的手臂,则依依不舍地搂抱着
我的腰际,那汗淋淋的脑袋瓜尽力地向上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淫液横流的
胯下,同时,无所顾忌地纵声呻吟着:" 哇——唷,哇——唷,哇——唷," "
老姑," 我完全停止了疯狂的折腾,一只手拄着土炕,木然地俯起身子,硬梆梆
的鸡鸡,缓缓地抽出小半截,尚有大半截,仍然心有不甘地滞留在老姑那润泽无
比的小便里。

  一番欲仙欲死的疯狂过后,我尤如大醉初醒的酒鬼,既兴奋,又懊恼,还有
几分莫名的倦惫。在我尚存的那点可怜的道德观里,我认为与老姑发生这种事情
不仅是极端的荒唐,并且是有悖伦常的,是为世人所不耻的,是要受到众人唾骂、
指责和嘲笑的。

  " 怎么啦!" 听到我呼唤她,又看到我停歇下来,老姑不解地问道:" 大侄,
怎么啦,你累了?那就歇一会吧!" " 嗯," 望着身下温情似水的老姑,我愈加
愧疚起来:我太过份了,我不应该,我不能这样,对待嫡亲的姑姑,我爱姑姑,
摸摸乳房,抓抓小便,也就可以了,而今天,我竟然将鸡鸡生硬地扎进姑姑的小
便里,野蛮地搅捅起来,唉,我成什么了,刚刚从爷爷的坟上回来,我对得起长
眠在辽河边的爷爷么?

  " 大侄," 看到我长久地发呆,老姑困惑起来:" 你想什么呐?" " 老姑,
" 我握住鸡鸡根,准备将其从老姑的小便里,抽出来,可是,刚刚拽拉一下,老
姑的小屁股便向前猛力地一顶,似乎不肯放过我的鸡鸡,我拽的动作稍慢,鸡鸡
又哧溜一声,滑进老姑的小便里,老姑冲我嘿嘿一笑,只见她的小腹微微一抖,
胯间的小便突然令我着魔地紧缩起来,夹箍着我红通通的鸡鸡头,产生一种欢快
的舒爽感。

  望着老姑愉悦的欢态,我迟疑起来,已经抽出来的鸡鸡,再度深深地没入老
姑的小便里,那里真是太迷人了,尽管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勇
气拒绝老姑的小便。

  当鸡鸡再度插进老姑的小便时,我的心理也矛盾到了极点:一个侄儿,疯狂
地插捅嫡姑的小便,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禽兽行为。可是,老姑的小便却是那般的
迷人,给我带来了空前的享受,那微微开启着的肉洞洞,泛着令我痴迷的水汪,
每捅插一下,阵阵快感便油然而生。我色心一横,最后那点羞耻感,顿然抛到九
宵云外:他妈的,干吧,管那些个做什么啊,只要舒服有行。

  咕叽,咕叽,咕叽,……

  我一只手握着直挺挺的鸡鸡,另一只手按着老姑细白的大腿根,咬紧了牙关,
鸡鸡对准老姑的小便,咕叽、咕叽地、极其狂猛地捅插起来。我的鸡鸡快速而又
频繁地进出于老姑的小便,深红色的鸡鸡,挂满了老姑的爱液,在冬日惨淡的阳
光下,闪烁着令我目眩的光泽。

  在我反复不停的捅插之下,老姑的小便一片水淋淋的狼籍,滚滚的爱液,顺
着光滑的股间,汨汨地流淌到屁股下面的褥面上,很快便漫延成一大滩潮湿的渍
迹。

  我伸出手去,用指尖刮抹些许老姑滚滚流淌的爱液,放到嘴边,认真地品味
着:清香之中,泛着丝丝苦涩!哇,我吧嗒几下厚嘴唇,油然联想到,这点点的
苦涩,与奶奶家饮用的井水,是何等的相似,而奶奶家的井水,就来源自于附近
的辽河水。

  啊,老姑,我心爱的老姑,你那洁白的、软绵的、舒缓起伏的胴体,不就是
那故乡的默默流过的大辽河么?你胴体上那因激奋而渗出的滴滴汗珠,以及小便
里欢畅四溢的爱液,不就是那苦涩而又清醇的辽河水么?啊,老姑,你是辽河的
女儿,而我,则是辽河的儿子,此时,此刻,辽河的儿子正幸福地飘浮在辽河女
儿的胴体上,尽享辽河的鱼水之欢,这,又有何不妥呐!

  老姑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为方便我的抽插,两只小手卖力地扒开薄嫩的肉片
片,同时,反复地嘀咕着:" 力啊,好不好玩啊!" " 好,好玩,老姑!" 我将
老姑幻想为那滔滔的大辽河,我抽出湿淋淋的鸡鸡,一头猛扑到老姑的胯间,双
手深情地捧起老姑的屁股,嘴巴紧紧地贴到老姑的小便上,伸出厚厚的舌头,吧
叽吧叽地吸吮起老姑那与辽河水味道完全相同的爱液来。

  " 哎呀,小力," 老姑高抬着大腿,惊讶道:" 你咋舔老姑的小便啊,真脏
啦!" " 不," 我一边继续狂吮着,一边兴奋道:" 我喜欢,老姑小便的气味,
与辽河水的味道,一个样子,苦溜溜的,却又让我回味无穷,越舔,味道越浓,
越舔,我越爱舔!" "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奋力的吮舔之下,
老姑的胴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刚才扒着小便的手,此刻,忘情地挪移到我的脑袋
上,双手死死地按着我的脑袋瓜,同时,用两条白嫩的大腿根紧紧地夹裹住:"
哇——唷,哇——唷,哇——唷," 我的脸上抹满了老姑湿漉漉的爱液,眼睛也
模糊起来,鼻子尖上,闪着点点亮光,我挪动一下被爱液彻底沐浴的脑袋,吐了
吐酸木的舌头,呼呼呼地喘息一番,然后,将手指插进老姑哆哆乱颤的小便里,
吧叽吧叽地抠捅起来,又将拽扯出来的爱液,一滴不漏地吸进嘴吧里:真香啊,
真解渴啊!

  终于吮饱了老姑的爱液,我抹了抹香气喷喷的厚嘴唇,心满意足地跪起身来,
爬到老姑洪水泛滥的胯间,扑哧一声,将闲置了半晌,早已迫不急待的鸡鸡,再
度插进老姑的小便里,放肆地捅搅起来。

  " 哇——唷,哇——唷,哇——唷," 在我近乎疯狂的插捅之下,老姑又发
出那熟悉的、放荡的呻吟声,同时,笑嘻嘻地嘀咕道:" 嘻嘻,力啊,你真行啊,
" 老姑挑逗般地说道:" 你把姑姑给操了!" " 老姑," 听到老姑的话,我突然
良心重新发现,我再次停歇下来,一头扑倒在老姑那汗渍渍、软乎乎的胴体上:
" 老姑,我对不起你,我奸淫了你!" " 说啥呢!" 老姑却不以为然:" 大侄,
起来,操吧,老姑愿意让你操,嘻嘻,操啊,死劲地操老姑吧!" " 老姑," 我
仍然死死地压在老姑的身上:" 老姑,不要这样说,我不愿意听什么操啊、操的!

  " " 可," 老姑无奈地咧了咧嘴:" 可是,大侄,你这不是操,又是干啥啊,
你不明摆着在操老姑么,你这不是操,是干什么啊?" " 老姑," 我长吁了一口
气,双手捧住老姑红胀胀的面庞:" 老姑,我不喜欢粗野的话,我最不愿意听下
流的语言,什么操、操的,我不爱听!" " 那," 老姑娇滴滴地说道:" 那,咱
们姑侄俩现在干的这事,不是操,应该叫什么啊,大家不都是这样叫么?" " 不,
" 我摇摇脑袋:" 老姑,我偷偷地看过妈妈生理卫生方面的书,里面介绍有关这
种事情的时候,却看不到一个" 操" 字!" " 那,应该怎么叫啊?大侄," 老姑
热切地望着我。

  " 老姑,男欢女爱,是一件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情,可是,人们却将其粗野
地称之为" 操" 我们中国博大精深的五千文化,对这种美好的事情,不仅有最为
美好的描述,也有最美好的形容!" " 怎么形容的,快告诉老姑,让老姑听听!

  " " 老姑,这种事情,古人称之谓:云雨!" " 哈,不错,嗯,是比" 操"
好听多了!" " 或者,叫同房,合房、圆房,……,反正不论哪个,都比" 操"
字,要好听得多!" " 嘻嘻,还是大侄有文化,说出来的话,就是比俺们老农民,
受听的多!" " 既使叫性交、交媾,……,等等,也比" 操" 好听得多!" " 嗯,
有道理!" " 老姑," 我继续信口雌黄道:" 现在,有一种比较新潮的叫法!""
什么叫法?" " 做爱!" " 嘻嘻," 老姑吧嗒亲了我一口:" 那,大侄,来吧,
让咱们姑侄俩,做——爱——吧!" " 老姑," 听到老姑的话,我立刻性趣昂然,
再也不去思考什么道德、伦理,等等,这些个道貌岸然、枯泛、无聊的东西。我
要与老姑做爱,并且是专心致志地、全身心投入地做爱:" 来吧,老姑,咱俩姑
侄俩个,开始做——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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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我的到来,立刻给平静的奶奶家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业已分家单过的
叔叔、婶婶以及出嫁的姑姑们,闻讯蜂拥而至,呼哗一声,便将奶奶家宽敞明亮
的屋子,挤塞得满满当当。离开故乡数载,我又多了几个堂弟、堂妹,叽叽喳喳
地在人缝里欢快地钻来溜出,活像是一条条无孔不入的泥鳅鱼,一双双幼稚而又
可爱的眼睛,惊奇地盯着我,胆大一些的、开朗一点的,便悄悄地凑到土炕前,
友善地拉拉我的手,怯生生地唤道:" 力哥," " 走,到叔叔家吃饭去!" " 不,
到姑姑家吃饭去!" 叔叔、婶婶、姑姑们像对待他们敬爱的兄长——爸爸那样,
热情地拽扯着我,邀我到他们家中作客、用餐。我特别注意到,身材矮小、体质
干瘦的三婶,却没有来奶奶家看望我,我不好意思,也没有时间向三叔或者是奶
奶询问原委。

  在一片嘈杂的、喧嚣不已的嚷嚷声中,我被二姑不容分说地拽到她家,当我
拉着二姑温暖的白手,幸福地走出奶奶家的院门时,叔叔、婶婶领着他们的孩子,
呼呼啦啦地尾随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同走向二姑家。

  " 小力子," 二姑指着不远处一栋崭新的民居,对我说道:" 呶,那就是二
姑的家,去年新盖的房子!" " 大侄," 老姑抢白道:" 你看,二姑家的房子盖
得多好哇,起脊的大瓦房,清一色的灰砖灰瓦,呶,你看,都是双层的小灰瓦哦!

  " 说着说着,老姑的脸上,泛起无尽的慕色,看得出来,老姑也憧憬着,将
来自己也造这样一栋漂亮的、古色古香的宅居。

  " 力哥," 正当我一边鉴赏着二姑的心血之作,一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
进二姑家整齐有致的院落时,一个可爱的,皮肤黑沉的小男孩欢蹦乱跳地跑出厚
实的木门,一把拉住我的手:" 力哥," " 嘿," 二姑介绍道:" 小力子,这是
二姑的儿子,你的表弟,铁蛋!" " 嘿嘿,小铁蛋," 我掐了一把铁蛋结实的面
颊:" 小老弟,你好啊!" " 哎呀,都来了,快进屋,马上就吃饭," 二姑父扎
着围裙,正满头热汗地忙碌着,见我进来,诚慌诚恐地问候一番,然后,便往屋
子里推搡着我:" 小力子,快进屋,快上炕,一会,二姑父陪你喝两杯!" " 哎
哟——," 我刚刚迈进二姑家高高的门槛,一个正站在餐桌前,摆放碗筷的年轻
女人,笑吟吟地转过脸来,非常自然地冲我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我哥
的大公子——小力子吧!" " 嗯," 我怔怔地望着她,不知如何称呼,心中暗想
:好大方的女人啊!你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呐,就左一声" 我哥" ,右一声" 我哥
" 的,听那口音,看那口吻,简直叫得比亲哥哥,还要自然,还要亲切,如果套
用奶奶家的一句土话,这叫" 自来熟!".老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嘴附在我的耳
畔:" 大侄,她,也姓张,叫张桂贤,嘻嘻,是你三叔的相好!你三叔打麻将,
在牌桌上认识的,嘻嘻,现在,已经搞在了一起,你三叔正跟你三婶闹离婚呢,
嘻嘻,你刚来,不知道吧,你三叔这事,可热闹去了,全公社的人,没有不知道
的!" 噢——,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仔细地审视起眼前这位风流女子。

  她,二十几岁,身材高佻,体态丰硕,当她扭动转过身体,将清秀的面庞转
向我时,那高耸的胸脯咚咚咚地抖动着。一对雪亮的、发散着风骚气韵的大眼睛,
妩媚翩翩地望着我。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的脸蛋,泛着健康的、活力四射的淡红
色,两片厚实的珠唇,微微开启,一边亲切地、风情万种地问候着我,一边调皮
地相互吮舔着,滴滴清盈的口液,挂在肥美的双唇上,立刻呈现出迷人的、红嫩
嫩的水泽光。

  离开无比性感的厚唇,我的目光继续扫描着,发觉女子的脖颈,呈现着不可
思议的细嫩,好白的女人啊!我心中暗暗地感叹起来,又将目光移到女子的两手
上,啊,圆浑、肥厚的手掌是那般的雪白和粉嫩。

  " 小力子," 二姑的呼唤,将我的目光从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引开,二姑的
表情甚是尴尬,不知如何向我介绍:" 她,她," " 嘿嘿," 没等二姑继续说下
去,我淡然一笑:" 二姑,我知道了,她是我的新三婶!" " 哈哈哈," 众人顿
时轰堂大笑起来,被我称为" 新三婶" 的丰艳、靓丽的年轻女子,大大方方地拽
住我的手:" 嗬嗬,好个小贫嘴,没见到你以前,就听你三叔介绍过你,说你不
但小人长得蛮漂亮,还非常地聪明,遇事反应很快,嘻嘻,新三婶,亏你想得出!

  " " 新三婶,你好," 我乘势握住年轻女子肥美的手掌,贪婪地刮划着,感
受着股股温热和软绵,我的色心勃然而胀:真漂亮啊,三叔真有艳福啊!

  我的目光跳过新三婶,无意间落到正一脸得意,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草的三叔
身上,三叔冲我美滋滋地一笑,那神情,似乎在说:大侄啊,怎么样,你三叔有
两下子吧?你三叔不仅是打架斗殴的急先锋;投机倒把的行家里手;耍钱赌搏场
上的长胜英雄,嘿嘿,也是沾花惹草的风月大王啊。怎么样,三叔在赌桌上泡的
这个女人,漂亮吧,又高、又白、又嫩、又胖,大侄啊,你小,还不懂啊,这种
女人,特养男人!

  哼,望着三叔那自鸣得意的神态,我不禁妒忌起来: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以后,我也泡一个比新三婶还要丰满、还要白嫩的女人给你看看,馋死你!

  " 来,来,来," 辛勤的二姑父将一盘盘香味扑鼻、热气翻滚的菜肴,摆放
到餐桌上,三叔甩掉烟蒂,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双臂猛一用力,将我抱到热乎乎
的土炕上:" 来,大侄子,三叔跟你喝二两!" " 嘻嘻," 我新结识的,年轻的、
漂亮的,据说是特养男人的新三婶非常自然地坐到我的身旁,与三叔一起,将我
夹在中间,她拎起酒壶,极其娴熟地给我斟满一杯温热过的烈性白酒:" 小力子,
喝,大侄,你的酒量怎么样啊?能不能把你三叔干倒!" " 哼," 我端起酒杯,
冲着身旁的三叔,顽皮地开起了玩笑:" 就他啊,小菜一碟,不在话下!" " 哈
哈哈,"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我冲着三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三叔,来,干一
杯!" " 他妈的," 三叔笑骂道:" 这小子,出息了,喝酒敢跟叔叔叫号了,来,
干就干!" " 干!" 咕噜一声,一杯热滚滚的烈性白酒,倾倒进我的肚子里,我
仿佛英雄般地将空空如也的酒杯,倒置过来,向众人炫耀着。

  " 好样的,有种,是个男人!嘻嘻," 新三婶欣然接过我的空酒杯,又将其
斟满,我瞅了瞅紧贴在我身旁的新三婶,她也冲我嫣然一笑,我则冲她挤了挤眉
毛,我突然感受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位风骚女人!

  " 来,力," 斟满白酒,新三婶夹起一片香喷喷的肉肠,亲切地递到我的嘴
边:" 别光咕噜咕噜地猛喝啊,来,吃点菜,压一压!" " 谢谢三婶!" 我张开
嘴巴,幸福地将新三婶递过来的肉肠片,吞进酒气弥漫的口腔里,然后,冲着新
三婶,可笑地咀嚼起来。

  " 二哥," 三叔不再与我戏笑,他转向二叔:" 你工作的事情,跑得怎么样
了?" " 唉," 二叔放下酒杯,皱起了眉头:" 没结果,我已经去了三趟北京,
这点工分,都他妈的捐献给铁道部了,可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 哟——,"
瘦小的苗族二婶指着二叔嘟哝道:" 他啊,只要弄到点钱,就背着书包去北京上
访,家里连锅都要揭不开喽!可是,有什么用啊,谁管他啊,每次都是灰溜溜地
跑回来,还有一次,让人家给遣送回来了!临走,还警告他:再敢去北京上访,
就把你抓起来,……" " 去,去,去," 二叔冲着二婶没好气地嚷嚷道:" 去,
没你的事,你他妈的少插嘴," " 是啊," 老叔感叹道:" 二哥这不成了老上访
队员了,二哥的命也够苦的啦!" " 嗨呀," 三叔一边啃着酱猪手,一边不屑地
嘀咕道:" 上什么班,那个破班有什么好上的,我他妈的早就不上了,我才不上
那个破班呐,一天到晚都得守着死身子,还得让人家管着,可到是的,有能耐,
就做买卖去,干点什么,都比上班来钱快,挣得也多!可到是的," " 这个二冤
家啊,就这个命喽!" 无奈之下,奶奶又信奉起迷信来:" 人啊,都是命,老大,
命就好,念上了大书,当上了工程师,一切都由官家管着!按说,二冤家书念得
也不错,可是,没钱供啊,中学还没念完,只好到钢铁厂上班,工作还不错,是
个电工。

  那年,官家下来征兵,嗨,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送去当兵啊,看看谁也不
愿意去,官家就规定:两丁抽一。官家到了咱这,动员我送儿子当兵,说:大嫂
啊,两丁抽一,你有四个儿子,咋地也得送出来一个啊,那时,你哥念大书,官
家有规定,念大书的可以不当兵,老二上班,老三、老疙瘩都太小,根本不够年
龄,你说,让谁去吧,只有老二去了,当时,官家说得好好的,当几年兵,回来
后,还可以回到钢铁厂上班。……" " 哼," 一提到官家,二叔登时气不打一处
而来:" 妈哟——,就别提什么官家了,官家咋喽,你以为,官家说话就算数啊。

  我当了几年兵,吃不好,睡不香,又得了胃病,好不容易盼到了复员。可了,
真像妈妈说的那样,人,就是命,那一年,也只有那一年,不知是哪位高官下了
道命令,所有复员的军人,都转为农业户口,回乡务农。

  唉,我他妈的可真倒霉啊,当了几年兵,到头来,把个好端端的工作给当没
了。我不服,就去找政府讲理,他们说:想上班,可以啊,不过,得去水城,那
里缺少技术工人!如果想回到工厂上班,就去水城!" " 二冤家,水城也可以啊,
你自己不干,偷跑回来,这," 奶奶念叨着:" 这也怪不得官家,官家也给你工
作的机会了!" " 妈哟——," 二叔嚷嚷道:" 那是什么鬼地方,妈哟——,你
没去过,你是不知道哇,反正,我死也不在那工作!" " ……" " 张××," 二
叔与奶奶正唠唠叨叨着,突然,寒冷的窗外,传来旧三婶那声嘶力竭的叫嚷声:
" 张××,我操你们老张家八辈祖宗,张××,你,给老娘滚出来!" " 他妈的,
" 三叔呼地站起身来:" 这个臭骚屄,又来闹腾我啦,今天,我他妈的非得揍死
她不可!" " 嗨,这个生大疔的," 奶奶企图拽住怒不可遏的三叔,三叔手臂一
甩,挣脱开奶奶,凶神恶煞地冲出屋子,奶奶无奈地唉了口气:" 生大疔的,你
不嫌害臊,我还怕丢脸呐!" " 三嫂," 二姑和二姑父早已在三叔之前,跑出屋
子,拉着气势汹汹的三婶,劝阻道:" 三嫂,回家去吧,你这么又喊又骂的,有
什么用啊!" " 臭骚屄," 三婶拼命地挣脱着,恶言恶语地谩骂着:" 臭卖屄的
养汉老婆,有种的,你出来,老娘跟你拼了!" " 啪——," 三叔冲到三婶面前,
啪地抽了她一计响亮的大耳光:" 滚,滚,再闹,我废了你!" " 唔——," 三
婶捂着被抽红的脸,无比委屈地呜咽着:" 唔——,不要脸的东西,她的屄香,
她的屄嫩,是不是,你们他妈的是裤裆里的吧叭,连上了,分不开了," 突然,
三婶放开手掌,又不顾一切地咒骂起来:" 养汉老婆,臭卖屄的,你他妈的不就
是得意我家老爷们那个玩意么,我家老爷们把你操舒服了,是不是,你的小骚屄
早就让我家老爷们给操豁了!唔——,唔——,你个遭天杀的养汉老婆,不要脸
的,臭卖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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