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0
  第七百八十三章 胡道尽,汉道昌(上)

  夜深

  河套一带的山脚下黑影重重,四万骑军突出秦直道,星光照落下来,一种若有若无五色霞光笼罩,这是来自女娲的祝福,能蒙蔽西方圣人天机预测。

  赵云、陆逊、吕蒙、魏延率的这一支道兵,四万骑多半是陇西、并州、幽州出身的北地健儿,自小熟悉弓马,也熟悉胡人,这次就是通过秦直道北上,深入草原进行大迂回作战,摧毁北魏后方的各族游牧部落。

  没了这些后方根基,慕容正陷在中原战争中的四十万就是无根浮萍,丧家之犬,连黑龙都要直接坠格。

  此时望着脚下,分明已到了草原上,还有一小段平直道路深入蔓延,让众将惊叹。

  “记得昭君出汉远嫁匈奴也是这条路……”吕蒙最近在读书,长了见识:“等此役过后,铁轨铺设到这里,控制效果会比秦直道更好,当不再有此等和亲事。”

  陆逊点头,一丝不苟问:“先对谁开刀?”

  吕蒙摸着下巴:“自是河套最近的南匈奴,这里是必经之路,不拔除掉,只恐没到鲜卑圣山就走漏了消息。”

  魏延却是另一种视角:“这些老狗反咬这样快,分明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能留着?”

  赵云对众人颔首:“赵云大汉收留南匈奴这些年,赵云军对南匈奴的各处部落了如指掌,赵云们分出三支来,你们二个,各带五千骑清扫侧翼,赵云过去解决南匈奴单于王帐,最后汇聚去鲜卑山,奔袭一处南匈奴单于王帐,趁着王帐实力空虚,将其一举扫灭。”

  说到这里,他眸子露出了冰冷的神色:“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二个恭谨应着,接着一挥手,二支铁流奔驰而出。

  南匈奴王帐

  虽在西方圣人压迫下,南匈奴不得不臣服鲜卑,但是西方圣人也不可能压迫南匈奴单于太甚,因此南匈奴单于,不但保持单于称号,还保持着对自己部落的基本控制,只是出兵帮助鲜卑打仗而已。

  这时,夜中下,连绵帐篷还是密密麻麻,连绵数里,这夜,一个千夫长正在巡查,抬头看去,突脸色微变:“十里处,有大量骑兵,人数在一万以上,是哪个部落夜里奔来,这样没有规矩?”

  按照制度,百里外就要通知了。

  这人再听几眼,这马蹄声越来越密集,当下高喊:“快,有部落要谋反,立刻吹号示警!”

  “呜”号角响起,顿时沉静大营立刻苏醒,先是守卫王帐的三千没有休息的千人队,其次就是整个连营。

  看到这情况,这千夫长满意一笑,直到这时,虽知道有变,但却也不急,部落万人,想袭击王帐,就算在这情况下都是作梦。

  只要土垒抵抗片刻,立刻就能醒营战斗。

  十里对骑兵来说,只是短暂的时间,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临近着扎营的栅栏和土垒处,就听着一声命令:“叶火雷!”

  数百个叶火雷顿时抛了出去,集中在南匈奴的营地上,顿时只听轰轰轰巨香,飞溅一团团毁灭之花。

  “前进……前进……”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万胜……”

  口号汇集一个意志,汇成了一股铁洪流,杀了上去。

  “是汉人……”千夫长眼神涣散,失魂落魄说着,转眼之间,却立刻醒悟:“杀上去,顶住,顶住!”

  战斗经营非常丰富的他明白,现在大营处于半醒之间,只要顶住一刻时间,营盘就能苏醒,但是要是顶不住,就立刻崩溃,这千夫长极是果断,立刻发号施令,命令部队冲上去。

  “杀……

  刹那间两支部队就冲在一起,长刀所向,前面上百个匈奴立刻跌了下去,他们用力砍出的刀,就算斩在敌人身上,只是冒出火花,砍入不深,这是盔甲和术法结合的结果。

  而对方一刀砍下,没有盔甲和术法保护,立刻应声摔下。

  “杀……”千夫长自与众不同,他怒吼着,激励着部下冲了上去,刀光一闪,两个汉兵摔了下去。

  胡人正要欢呼,就见着突有几个火光丢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轰轰轰,几声雷响,冲到前面的千夫长就血肉模糊炸了出去。

  “杀!”刹那间,骁勇善战的胡士,都出现了动摇,转眼出现溃口……

  连珠爆炸在营地中蔓延开了,随之就是刀光,哀号尖叫大起,在这样的进攻下,匈奴炸营了。

  “胡人炸营了,天助我也!”赵云见此大喜,一挥手,再不保留兵力,冲了进去。

  不过南匈奴虽炸营,似比赵云想象的更凶悍,火和烈焰在营地中肆虐,还是不时碰上一些零星顽抗,面目狰狞的胡兵,悍不畏死的嗷嗷号叫着,试图组织起抵抗,又被迅速击溃。

  成千上万人厮杀,不时火焰和烟雾中,有小股南匈奴冲向赵云处,还没有靠近,就斩杀绐尽。

  “南匈奴完了……”赵云观察着战局,摇头叹息,就算有着顽强抵抗,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意义。

  天渐渐明了,只见多次浓烟滚滚,数里处,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营帐和尸体,战斗的声音已经变小了。

  号称十万匈奴王长,就这样败了,焚烧的王帐前,南匈奴单于跪下,请求以身代罪。

  “汉廷的将军,都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的错,请杀了我,放过我的族人!”

  赵云沉默,这时几个校尉在部落各个贵族帐篷中搜索,整理出大批财物,还发现最近许多被掳的汉女,有的哭泣不已,有的连泪水都没有了,一个个都十分凄惨,但认出是本族军队,立刻有了主心骨,一个个聚起来,远远对将校哭诉着。

  单于神色就是一变,心道不好。

  赵云十分敏锐,见此目光冷下来,脸色阴沉可怕:“匈奴人!三百年前,你的先祖曾向赵云的先祖祈求投降,我们接纳了你们,一百年前,你的先祖曾向我的先祖请求庇护,我们保护了你们,现在你们转身背叛,军队还在中原杀戮赵云的军民,本部却要求投降保全?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看着赵云的杀气,明悟这次不能幸免,这个中年人突直起了腰,一改习惯的卑微脸色,大笑起来:“哈哈……这是你们汉人愚蠢!长生天在上,我们匈奴人是狼的子孙,岂能给你们汉人做狗!”

  “这草原是骏马奔驰的草原,你们这些两脚羊在草原上呆不久,等着吧,大单于会为回来为我们报仇,你们汉朝将会灭亡!”

  “或有一天会灭亡,但绝不是今天……”

  赵云冷淡说,对手下命令说:“杀掉此人,夷族,建京观。”

  “呃,将军,按规矩是十五岁不杀,但检查发现异常,这族连十三岁以上少年都有很大部分南下了,说给鲜卑人带路……”

  赵云脸色抽搐一下:“……那就**所有男丁,只留妇女,迁回河套定居。”

  南匈奴单于脸色一变,眼睛通红:“不!这是我族的根基,你不能这样做!我们要求生存有什么错……这是趁人之危,你们汉人会遭到报应的!”

  “噗。”这单于的头颅飞了起来,滚了滚,鲜血染红他脚下的草原,血色逐渐蔓延开去。

  “开刀屠营了!”汉兵欢呼着,对着数万男丁杀了上去,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光四处,所有人都沉津在**的快感中。

  这就是大汉的风骨!

  眼见着血光四起,赵云毫不动容,这时汉风酷烈,京观经常有,和后世汉人简直是人和羊的区别,连内战都能杀光一半以上,杀外族又有什么稀罕的事,只是命令:“检查登记财货,清点女人,护着战利品南归。”

  “要是有女人不服,立刻杀了。”

  不过这其实是多余的命令,在这片草原上所谓狼的文化,本质还是农奴游牧制度,各族为争夺草场敌对厮杀是常态。

  异族女子就是女奴,本族女子比奴隶稍高一点,但都是承担最繁重活计,风霜雨雪幸苦劳作下老得很快,青春和寿命都很短暂。

  男子则从劳动生产中解放出来,凭武力去驰骋狩猎、抢劫粮食和新的女人,赵云对此清清楚楚。

  “是!”杀光了男人,留下的一千骑兵,足以组织余下女子迁移营帐南下,暂时在汉境内放牧居住。

  草原上还会有部落,但不会是自然形成,而是所谓的八旗。

  汉人的确无法直接统治草原,但能逼使它们进贡,能使它们专门养耕牛,能使内地获得源源不断的廉价肉食!

  而在一系列技术改进后,最核心的铁轨铺设深入这里,就真正将草原经济和中原经济连结一体。

  汉帝国兴兴向荣的感染下,将士都相信这一天很快会到来。

  重新汇集时,赵云扫视众将,对士气还算满意:“此时是国战,唯有胡道尽,才有汉道昌!”

  “胡道尽,汉道昌!”上万大军一齐呐喊着,刀光冲天而起。

TOP

0
  第七百八十四章 胡道尽,汉道昌(下)

  兖州·陈留

  深秋的清晨,天色蔚蓝,金色阳光遍照在城池上,刀枪如林,气氛肃杀。

  而在城池西北郊外二十里,北魏营帐连绵,一眼望不到边,一条黑龙隐隐盘踞其上,气度威严,目光冷厉盯着。

  慕容正脸色难看,敌人的讯盘网络太过完善,自己的突袭计划完全被敌人洞察,只能转为强攻了。

  趁着陈留兵力空虚,或还有机会。

  “试探进攻吧。”他这样说。

  号角吹响,辽阔战场上烟尘滚滚而起,兵锋所指之处,西城门主楼上挂着龙旗,却是气氛平静,没有龙气异兆。

  “陛下潜渊深伏,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外面守着的术师都这样想。

  里面稍显空荡荡的主厅内,君臣二人正襟对坐,阳光穿透敞门,依稀可以望见远处烟尘,一只小火炉在旁边温着酒,隐约闻到一点梅子的清香,让时节仿佛回到了春夏。

  随着试探攻城开始,四面城墙上下很快就是箭矢如雨,喊杀声震,血光冲天,一阵阵秋风在战场上西北方吹拂过来,都带着浓重血腥气,以及不远黄河的水汽,以及一点青梅酒香。

  战场上青梅煮酒,很古怪。

  “我该叫你总督大人,还是孟德兄?”

  叶青打量着下首的这个中年人,五年不见,这人依旧眉毛浓黑,目光如电,形容有些久病憔悴,分明褪去了虚浮地上人气息,显出一种沉凝本色。

  “托陛下的福,族气力量在增强,严老匹夫又不敢亲身下来,臣才得以反噬其分魂,重见天日。”曹操微一倾身,神色稍带恭谨说。

  “说的没错,严老匹夫是该死。”

  叶青也不管这奸雄摆出的态度是真是假,但至少确定共同的敌人,就有些共同语言,递给他一份军报:“孟德长于军事,不妨看看。”

  “北魏的行军路线……河套至兖州并无秦直道捷径,兼着绕过阴馆、邺城、巨鹿、广宗等重城,起码要走二千百里,再寻水缓处渡河,就这样渡河奔袭陈留郡?开什么玩笑……”

  曹操皱起眉头,反复浏览这份异常的军报,又凝视城外造器攻城的北魏军,目光里就有了些怜悯。

  这城池外二十里,黑压压大片全都是胡骑,一个个方阵的错落分布,簇拥着许多攻城器械,树木早半个月就先期砍伐殆尽,不给敌人轻松获取制作材料的机会,但几十万人合力还是做出不少攻城器械。

  此时敌人箭楼上弩矢交织如雨,火雷的黑影轨迹在半空中交错滑过,又被各自术师拦截许多,而更多殉爆。

  两边都是差不多四百架的投石车,都是大规模的对轰,但汉军投石车有主场优势,防守上躲在城墙后脱离敌方视线,攻击上在敌至之前就已经过落点试射,分区规划了攻击范围,这时就集火敌方投石车在城外的分布地段,逐个点名摧毁敌方投石车。

  因双方术师有拦截火雷的能力,使这重火力对决耗费了很长时间。

  到下午时,终于彻底压制了敌方火力,可以抽出放近了投射距离,压制敌人制作粗糙的箭楼、冲车,火力群袭优势彰显,就连敌人的术师都拦截不住这许多火雷了。

  “慕容正还算是有备而来,可惜不太懂重火力的配置方法……当然此时也没几个懂。”

  叶青置评说:“胡人各部不擅攻城,就算北魏军金脉术师组织,匆匆而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了。”

  话音刚落,沉闷的号角声响彻战场。

  北魏的中军骑阵**开来,一面金色的大旗出现在守兵的视野里,其下是身穿金甲的慕容正,一阵神识波动辐射全场,似在鼓动,引起全军高呼。

  叶青平静望着,和慕容正隔着虚空对视一眼。

  “叶青!敢不敢出来战一场!”慕容正冷声传音道。

  叶青不言不语,只在高楼上俯视他,就看一个死人。

  “也算枭雄了,却不想想北方都遍地坞堡重兵,三十万骑侵袭二千里,如此荒唐的军事玩笑,难不成陛下的二千里防线都是筛子?且如此逆天顺利,这个所谓大单于就没怀疑一下?”

  曹操嗤笑一声,也不知在笑叶青还在笑慕容正,在未辞兖州刺史时,他自信只调十万郡国兵就能沿河对峙,最后率虎豹骑击败。

  叶青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胡骑还是有些机动优势,这在术师组织和讯盘体系下加成,敌人才有千里奔袭不掉队的能力,至于顺利突破防线……朕放他进来是因忌惮场外的因素,不想拖的太久,某种意义上,我们都在寻求速战速决,朕得给他一点以多击少的希望。”

  实情如此,汉军步卒的大黄弩阵、组织度、将士悍勇都是高水准,汉军对胡骑野战常态是以一敌三,十万郡国兵结营防御或者凭城拒守,更能将这股三十万敌骑拖延个一两年,农耕族群的国战依靠存粮能超越四季局限,游牧部族局限春秋季节根本撑不住这么久。

  幽州还在手里,汉末骑兵集团还是保留一些,这就不同于丢失所有养马地的宋朝,保证了围歼能力,而不只是击溃。

  胡人骑兵到秋末冬初撤退时都已困乏,只会被汉骑衔尾追杀,这损失可就比击溃大了十几倍,来年就能直接报复杀到这胡人老家去,灭族筑京观。

  “每个人都有自身局限,朕就不擅长大兵团作战,所以放手给将军,而孟德你性格自是善于审视。”

  “但慕容正这人,据我了解,其自奴隶出身爬到万户长,就在于杀出个黎明和未来,根本不会考虑失败后果,也不可能考虑。”

  “他并无根基,只能有进无退,过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结了多少仇,一旦他有了迟疑,刀锋一弱,就是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觉得这种人,会有别的选择?”

  “陛下说的是。”曹操一想,就知道这是正理,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酒香渐渐溢满室内,青梅酒已经温好。

  叶青往桌上两个漆木杯子里倒酒,笑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给他放一丝空隙就能钻进来了,或此人还以为天命加身,正当其时呢!”

  曹操木着脸色,前半句在演义书中是自己说的,却在这时,给皇帝拿来反套自己。

  叶青推了推杯子,送至他面前:“演义中英雄得继汉运者,惟你我二人……这一局是朕赢的侥幸,但幸赖神州元气不伤,你觉得呢?”

  喊杀声在消褪,又一阵秋风吹入阁楼里,血腥气隐隐。

  “胡无人,汉道昌,固是我愿。”

  曹操注视面前的酒盏,凝思少顷,喝下了这杯酒。

  “料想我既非真龙,无碍于应武朝,陛下又不缺人手,寻我这闲人何事?”

  “我在下土不缺人手,地上还是很缺,孟德也知道这一次错过,严慎元永远不会再下来。”

  叶青注视他的眼睛,说:“你纵是气宇宏量,这占身夺业、妻妾被人所用之仇如何?严老匹夫可是白白享用了你十年生命。”

  曹操脸皮抽搐一下,没有说话。

  汉时重义复仇,英雄更是如此,叶青慢慢喝着,炉子里火炭渐渐熄灭,楼阁里一时静默下来,两人都只观看城头的攻防战事。

  北魏军损失大量攻城器械,局面就已渐渐转成蚁附攻城,效率乏善可陈,说实话草原上连爬山的机会都不多,一个个都习惯了马上持刀厮杀,就算有术师协调也好不了哪里去。

  很快到了正午,胡兵丢下数千尸体,撤退回营,虽在术师支援下直接战死不算多,但受伤还是很多,神情都是稍沮丧,汉**城在他们看来简直和石头一样硬,听说这是土做的,怎么可能!

  “陛下带过来的都只是郡国兵步卒,很容易被慕容正发现异常……下午,臣带人为陛下出战吧,有攻有守才是正常。”曹操平静说,他手里还握有一支五千人虎豹骑,历时十年方成,估计皇帝是惦念很久了。

  叶青笑起来:“也好,朕给你单独的虎豹骑编制,再发五千套北军服饰,免得惹慕容正怀疑朕北军骑兵主力动向……拖过了今晚,他再要走就晚了。”

  并不怕曹操弄什么手脚,因除了十万郡国兵之外,还有五千道兵亲卫,南军除了留守洛阳皇宫的一千,全都带来了,十多万军气加持下,真龙伟力近乎仙人,叶青从不会放松自身安全。

  但他知道此役关键不在自己这里,而在更遥远北面草原。

  “讯识静默,却不知赵云到哪里了。”

  三日后,临着滔滔黄河的北魏大营。

  连日的攻击并无多少成效,这其实是攻城时拉锯常态,但对没经验的各胡人部落来说,都有些人心浮动。

  这片中原是他们千年以来都未曾深入的地方,坞堡比冀州少些,却有遍地火灵工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密集城市,丝毫没有腹地虚弱的样子,显的是陌生怪异。

  “工坊的关键设备都早被拆走,叶青分明有所防备,却故意放出主力远离,吸引我来攻击,他在拿自己做靶子?还是说……”

  慕容正巡视回来,心底莫名焦躁。

  进了军帐,负责联络的萨满正在里面团团转,见着一下跳起来,脸色苍白和纸一样,使人一见,就油然而生不祥。

  这时,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禀告:“大单于,安插在南匈奴萨满传讯来报,有大股汉人骑军乘虚而入,攻陷了南匈奴王帐,现正包抄我们草原本部……敌骑数目起码七万以上!”

  慕容正听了这话,头就“嗡”了一下,死死盯着这个地上带下来的术师,踉跄一步,跌在了座上。

  金帐里顿时静成一片,慕容正终不是真正的大单于,喘息了阵,恢复过来了,死盯着萨满,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不可能……河北留了骑兵**,黄河水师没有异动,就连张辽那两万昨天还在巨鹿,怎长翅膀飞过去?且哪里来的七万,应武帝有没有五万骑兵都难说,还以为是汉武帝时?”

  “大单于,当务之急是确定消息真伪,并探查张辽军真实动向……如真是瞒天过海,恐怕我军危险了。”

  慕容正沉默一阵,压制着心中心悸,冷冷命令:“联系本部下令防备……还有**这个消息,不许泄于任何人。”

  鲜卑山的老巢还是留有三万人马,只是防备草原袭击,真是叶青主力偷袭,还是有失控的危险。

  当日讯识来回,再次通传的军情更明确起来,让慕容正的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不是走雁门郡,也不是走辽东……那到底走的哪条路?”

  几个地上**将,这时已恢复些冷静,想了想,摇首:“不清楚,族中对汉人内地情形记载不多,或可以问南匈奴几个头领,匈奴人和汉人纠葛最久,肯定知道点。”

  “怎么问?告诉他们老家已灭了吗?且这消息必须**严密,不能透给外人……否则人心就散了。”

  “大单于,本部的防御?”几个人问着。

  不说外族,本族的人心都已浮动了……慕容正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此际要么后退要么决战,自己这一次豪赌已压上全部身家,一旦退回草原必压不住内部裂隙而分崩离析,只能和叶青决一死战……

  “鲜卑山是祭祀圣人所在,岂会容许汉人放肆?”

  慕容正扫一眼众人,凭着西方圣人的权威压服了人心,不敢再耽搁,直接命令下去:“总攻吧!”

  说到这里,慕容正却似笑非笑一哂,仰天大笑:“就算全部死光了,又怎么样,我慕容正又不是没有过失败,大不了,带着你们,再从百夫长干起!”

  这话一说,几个地上**将,都心一定。

  不错,自己又不是真鲜卑人,就算匈奴鲜卑全部死军,甚至血狼军全灭,自己回去也可以从新干起。

  当下众将就大声应命,本来慌乱,一扫而光。

TOP

0
  第七百八十五章 血色黎明(上)

  “杀!”

  火光冲天,喊杀声潮水一样,身披重甲,手持刀盾的胡兵登上云梯,不断向上爬来。

  这时,有军官大喝:“炮石檑木,放!”

  听到命令,士兵紧张而娴熟的将炮石檑木倾倒下去,顿时一片惨叫,这些炮石檑木也许并不重,但自高空堕落,就算那穿甲举盾,都无济于事,不断有胡兵惨叫重重摔下。

  “金汁,放!”

  金汁就是煮沸的粪汁,甚至故意混有各种各样污秽,听见上面传来命令,下面的胡兵都吓的颤抖,有几个甚至直接半途跳了下去,只见大锅抬到垛口高处一倒,沸滚的粪汁立时倾下。

  “啊!”惨叫响起,云梯上攀爬的胡兵,立时惨叫摔下,全身嗤嗤冒烟作响,皮肉烫开,露出了白骨。

  这些人摔死还罢,没有死的在地上惨叫着,粪汁腐蚀,必死无疑,但却有漫长的几个时辰,甚至几天哀号而不得死,受尽痛苦,所以胡兵畏惧如虎,甚至比炮石檑木更加畏惧。

  见此,一个千夫长一挥手,身侧亲兵上前,沉着脸一一挥刀,将这些中了金汁的人砍死。

  同时,鸣鼓催促,督战队踏步上前。

  在这压迫下,胡兵又鼓起勇气,在云梯上爬去。

  金汁虽厉害,但实际上很难弄,故几次后,就没有了,虽继续还有炮石檑木,胡兵士气反而大振,杀了上去。

  硝烟中,不时有着人,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

  而敌我本阵,都丝毫不为所动,肃然整立,赤甲拥簇着汉帝,白甲或黑甲拥簇着大单于,都巍然不动,坐看着蝼蚁一样潮水相互撕杀,都透出一股沉静的味道。

  “这就是魏王的境界?坐镇万军,幽深莫测?不想我放下执着,就领悟到这兵家境界,有这领悟,成败如何,那都无关紧要了。”慕容正这样想着,但是又想:“我是放弃了北魏兵,脱离了出去,才有这境界,这叶青又是怎么样想的呢?”

  城楼·观战台“陛下,此贼还很凶悍镇静!”曹cāo眉一挑,说着。

  “是有点兵家之气,不过也就这样罢了,心性境界,终不是王道。”叶青笑了笑,说着。

  北方二千里纵深坞堡连接成网,关羽九万步卒和江晨两万骑兵串联,已基本上把所有杂鱼围住,就在绞杀中。

  慕容正虽聚集重兵突破拦网,但在黄河到陈留一带,自己以十万郡国兵和曹cāo虎豹骑兵一起形成铁壁防线,抵挡住这条大龙攻势。

  从敌人反常的表现来看,赵云肯定有了一定成果,四万骑军自秦直道深入草原,能不能真正拔掉鲜卑山这颗钉子不要紧,钳形攻势形成,整个战略上就已经合拢。

  “差不多到时了,令关羽和江晨解决杂鱼,率步骑进攻黄河浮桥,断敌后路,准备包……馄饨吧。”

  叶青笑说着,却想起汉时不叫饺子,这是清朝才有的称呼,现在叫月牙馄饨。

  “不必打着一举消灭的注意,敌人有术师团在,黄河水面并不是天堑,摧毁浮桥只能暂阻,必须层层扼杀,最后使得它们死在突围的道路上……”

  几个大将面面相觑,迟疑道:“这得先挡过敌人的反扑,陛下这里……”

  “在这中原之地,黄河中流,神州中心,没人可以击败朕。”叶青这样说着,语气平淡:“就是这所谓大单于不动,朕也要动手了。”

  这在原本地球世界,或有点夸张,但这里龙气加持,天命加持,又有女娲保护着,就算西方圣人都奈何不了,而台面上堂堂正正战斗,自己又怕得谁来?

  …………

  云浓浓滚过,云缝里掣着闪电,雷一阵阵,苍茫雨夜里,慕容正阴沉着脸,远远眺望。

  虽早有准备,这还是一场噩梦。

  这几日对峙大战jī烈,叶青亲自加入战场,龙气加持,所向披靡,让北魏军处境恶化。

  慕容正驱使大军几次围剿叶青,都是失败,折兵无数,才意识到叶青实力强大到可怕。

  最关键是请求圣人出手,没有获得回应。

  沉思良久,雨小了些,还在没完没了下,不时传来阵阵雷声,这时一阵脚步杂沓,睁开眼看,却是地上人大将。

  血狼军大部分是外域密法炼制,但是这种密法有损灵智,故上层几十个指挥是正常人,这时低声上前说着:“将军,攻城又连着大雨七天,下面再难驱使攻城,情况怕是不妙!”

  慕容正听了,身体微微一颤,瞥了一眼天空,突然之间,想起了上次,慕容正组织围剿,差点被叶青亲自杀死,被西方教弟子救出去,神色愤怒:“刚才我们差点就要成功了,你们为什么不出手杀了叶青?”

  “你也得了黑龙加持,刚才集中这样多人,都挡不住他,还说杀掉?”

  “且不说帝女暗藏在他身边保护,就说叶青自己近乎仙人的实力,杀掉他不是办不到,要牺牲多少?”

  圣人弟子一句质问,问得慕容正哑口无言,最后怜悯看一眼:“根本不存在差一点成功,国主还不明白么?当你渡河突袭未成,就已是注定失败,剩下的事情是保存实力,这也是圣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慕容正心思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开始考虑保本的问题了……失败一次没有什么,但不能做被抛弃的棋子。

  自己难得凝聚真龙之气,宁愿回去担着惩罚,也不能断送在这里。

  “下令……转攻冀州。”慕容正合上眼,沉默良久,冷冷说着。

  地上人大将相视一眼,都是心知肚明,这其实就是死亡撤退,保着有限一批人成功撤退,以返回地上。

  这次失败,大汉再无法遏制了。

  雁门郡寒风萧瑟,一只孤雁哀鸣着越过山脉,就让下面一支骑兵一阵紧张,这支骑兵个个面黄饥瘦,乞丐一样,满身血污,这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临着雁门关了,我们快些回家……”脸上深凹的一个千夫长想着,舔了舔嘴,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自己这样,下面的人更惨,这一路面对汉军的第一波追击,大单于萨满团冰封了黄河一段水面,趁机铺设巨木藤蔓,这是效仿当年应武帝攻击虎牢关的策略,度过百丈水面,成功脱离北上……

  虽丢失了部分殿后部队,但当时都觉得没有什么,汉军的追击也还能忍受,骑兵小跑一段就能脱离追击。

  但接下来情况就变了,不知哪里开始传言草原被汉军袭击,鲜卑山被破,南匈奴都族灭,这一下人心就慌乱起来。

  大单于的权威还在,还能压制着,谁知重新回到冀州,这片地面上原本保守防御的坞堡网络,刺猬一样炸开了刺,全民皆兵,各种拦截围住打杀,接下来的局面简直就陷入了西方圣人所言的地狱,人人都只顾逃窜,抛弃一切辎重、阵型,再也不听大单于的号令,只顾向北跑……

  “过了雁门关,就安全了。”附近的各个首领都这样鼓舞手下。

  队伍渐渐向破碎的关口而去,那一片树林后面,蝉鸟不鸣,数以万计的大黄弩严阵以待……

  一将眸子森寒,举手,令着:“射!”

  “噗噗”

  雨一样的箭雨飞出,笼罩着一片区域,随之,血光飞溅,汇集成河。

  三射之后,区域里惨叫都少了,这将拔出长刀:“胡无人,汉道昌,杀光胡人一个不留。”

  “杀光胡人一个不留。”甲兵拔出长刀,呐喊说着,踏步上前。

  所到之处,战斗之声不多,补刀闷哼之声不绝。

  大营·帝帐前面隐隐传来甲兵巡查脚步声,不时有着远处军官号令声,但是帝帐里,已经一片轻松,和军队气氛完全不一样。

  有人笑着:“正如陛下所料,敌人现在基本分散成各部落,各自为战。”

  叶青闻言一笑,并不意外,这类似前秦符坚征南大败的情况,各部胡人战力犹存,但后有追兵,谁都怕被纠缠住落在后面,只是争抢着狼狈逃窜,这损失就非常大。

  “你们别急着争功,慕容正是条黑龙,还有些主力保持建制,不过有奉孝和孔明二位封锁隘口,这又得剥一层皮下去……”

  各部胡人归心心切,郭嘉和诸葛亮封锁长城,敌人入寇的几处隘口,重兵堵住进一步削减敌人,这是预定好的包饺子方案。

  “但终是骑兵,付出代价还是可突破回草原,这里还不是他的葬身之地。”

  “层层削弱,到赵云那面,四万骑兵好整余暇,才是最后杀手锏,届时胡人部落受到严重损失,在汉地还可勉强咬牙坚持,一回到草原,归心心切,力量就散乱了,才可以集火。”

  “让赵云不必理会匈奴等余下诸部,以打击鲜卑部为主。”

  “鲜卑部一缩水,这个所谓北魏国,自己就要崩溃,朕就要看看西方圣人,有多少气运和道行,强行将这逆势弥合。”

  真敢这样继续下去,叶青觉得可以考虑联合女娲做掉这个西方圣人了。

  空出一个圣位,不是更佳?

  叶青幽幽一笑,眼神里越来越期待了,随之吩咐:“拔营,起兵,朕要去秦直道!”

TOP

0
  第七百八十六章 血色黎明(下)

  秦直道

  整个直道数十里处,满是血河,以及陈横交错的尸身,战斗到最后一刻。

  “杀!”一个千夫长,血红着眼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任何敢于阻挡他的人砍倒,战阵上,简单凶狠的砍杀更实在。

  这千夫长崛起,一路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男人女人,胡人汉人,虽无正规师承,实刀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杀汉人!”他呐喊着。

  千夫长小时,就是右贤王的族人,也是家养子,成年后,由于勇猛,一路提拔到亲兵,亲兵队长,百夫长,千夫长。

  对他来说,高高在上南匈奴单于都是虚无,只有从小给他吃饱穿好,教授武艺,又带着他四处征战和抢掠右贤王,才是最真实的主人。

  有一天,郁郁寡欢的右贤王告诉他们,我们的生活结束了,汉人天子要夺去我们仅有的一切,我们必须逃亡但是路上,汉人天子出现了,拦截在眼前。

  “杀!”这千夫长呐喊着,只要杀得汉人天子,什么都值了,这时跟随他的亲兵已经寥寥无几,但眼前的确靠近着汉人天子了。

  尸体密密麻麻堆成斜坡,他已可以看见土台上汉人天子的影子。

  “杀”越是靠近,越是惨烈,不断有着血肉模糊的熟悉面孔倒下,这千夫长已麻木了,只有杀上去。

  “万岁,万岁,万万岁!”汉兵突士气大振海水一半分成两半,这汉人天子踏步上前,突开口说话,只见着全身钢铁甲胄的亲兵,应声发出了声音:“叶火雷!”

  “轰轰轰”

  密集的火光爆炸开去,这千夫长还没有来得及想法,身体就四分五裂,意识就沉入了黑暗中。

  “嘿嘿,是匈奴,或者说胡人最后的反攻么?”北地已经入冬,叶青这时穿着hòuhòu大氅,看着黎明的光,冷笑一声,南匈奴降汉很久,绕路走秦直道,叶青的速度更快,在河套出口拦截住,才有此大战。

  当下不管继续的战斗,只是摆手吩咐:“卿继续汇报军情。”

  这汇报术师是土著人,皇帝在秦直道上拦截住了南匈奴右贤王部,南匈奴右贤王部决死进攻,战斗爆发。

  黄昏一直战斗到黑夜,现在又接近着黎明,黎明之光下,可见尸体密密麻麻铺陈在直到附近,煞是触目心惊,有几次甚至逼近着天子所在。

  但是战到现在,明眼人都能明白,这右贤王部完了,当下这术师平静了下心情,继续说着。

  “陛下,根据道法军情报告,所谓大单于率七万兵逃回鲜卑山,撞上赵云将军四万骑,大败,贼军退入鲜卑山,要举族迁移,效仿北匈奴传说向西方草原遁去。”

  “赵将军追击途中,被西方圣人阻住,据说盘坐在一颗突然长大的大树下,显出数丈金身,寂灭清静,使得全军喧哗。”

  “赵将军大怒,拔刀要斩,却靠近不了,女娲出面指责,两位圣人决裂。”

  “赵将军得以出击,再次击溃鲜卑部,但是受到这耽搁,其残部损失大半,继续突围。”

  “赵将军谨记陛下的旨意,没有继续冒险追击,目前在继续清扫草原,吞并部落的妇孺,就近迁移到靠南面草原上。”

  叶青听了这话,只是轻慢一笑。

  有着帝女通风报信,他得到的消息比这还多,对这圣人内杠,通天表示支持,太上不出声,原始和着稀泥。

  “传朕旨意,那些不服从大局,叫嚣仁义的儒家古文学派,都过去教化……教牧民以圣贤之仁,他们不是这个宗旨么?”

  “现在朕给他们机会。”叶青此举,并不是压儒,更不是传道、墨、法等各家,只是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用德教,用周政乎?

  当然叶青对制度已登堂入室,根本不是这些古家能局限,所以更加从容,也更加不在乎。

  自有道,何需求得别道。

  这道不是口上嘴炮,而是真正对政治和制度的深入理解,所以自在。

  说完这些,突一声呐喊:“匈奴降了,匈奴降了。”

  众人望了过去,只见一根大纛轰的倒了下去,南匈奴最后一股龙气,也随之崩溃,见此,各人各有心思。

  片刻,一群匈奴贵人在甲兵监督下,云集而来,这些贵人充满着不安气氛,紧张的满头汗水。

  “左贤王要算个人才了。”叶青望着缓缓到来的人群,说着:“听闻他当日反对匈奴降鲜卑,这是一。”

  “见着五胡大败,又果断想出河套,求得生路,这是二。”

  “见着拦截,又果断决死冲锋,这是三!”

  说到这里,叶青已敛了笑容,叹息一声,目光幽幽说着:“只是我之英雄,彼之敌寇,换之也一样,就容不得了。”

  说到这里,叶青闭上眼,陷入了深思,许久瞿然开目:“传朕旨意,侍卫亲军,准备灭族。”

  “是!”术师听着,吓出一身汗,应着。

  “西方圣人反应十分怪异……虽是拦截,基本还是坐视慕容正的败亡,这只老狐狸又在算计什么,还是说,所谓的因果,不得不拦?”叶青不再理会这事,只是暗想着。

  看此前对方都不出手,恐怕也放弃了扶持慕容正做华夏之主的打算,但谁都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不知它的红线是哪里?

  正沉思着,只听几声异响,一人已经跪在自己前面。

  “你是南匈奴右贤王?”

  “是是是,小王无状冒犯天威,恳请陛下宽恕!”下面一人伏首。

  叶青注视他一会,看上去是个英武青年,想必是南匈奴的英雄了,此时此景,有些感触地叹息:“右贤王,知道这里是何处么?”

  “这里……”右贤王目光闪一阵,本能要隐瞒,但又解释不了自己跑这面来,只能咬牙说:“秦直道。”

  “你们果很了解,不愧是近千年的邻居。”

  五胡乱华是一个渐进过程,在别的胡族还没敢动弹时,南匈奴因放家门口驯养,对汉朝情况了解最深,其实没等晋朝,在东汉末年时,南匈奴就已几度深入中原为寇,有时还当诸侯的雇佣兵,来加速汉人的内耗。

  蔡文姬就是在战乱中为南匈奴所俘,流落到草原上做了南匈奴右贤王的阏氏,她离开时走的就是秦直道,其间十二年给右贤王生下二子,直到曹cāo统一北方后问匈奴索要文姬,匈奴畏惧不得不放归,才有文姬归汉,留曲《胡笳十八拍》,通过文学留下了民族的伤痛记忆。

  往事使人唏嘘,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改变了,而且要杜绝此类农夫与蛇的故事再度发生。

  “杀了他。”

  叶青这样说,神色平静,就说杀一条狗。

  “不,陛下,不要杀我!”这个右贤王在汉卒挟制下脸色惨白,拖出去几步,见着无法幸免,又jī烈挣扎起来:“你这狗皇帝!我们只是要生存下去,这有什么错……”

  “噗”头颅飞了起来,血撒在秦直道上。

  “右贤王部,男丁全部屠尽。”

  “是!”

  血光连绵,各种怒吼反抗,如困兽犹斗,但是对叶青来说,都已没有半点波动了,只是在山岗上,坐在墩子上静静看着。

  在深邃微白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四处笼罩在黎明中,贾诩行礼,欠着身子坐在木蹾上,抬头看了看远处,这时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片刻,就着下面屠杀,贾诩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红,也从未见过这鲜红如此之鲜。

  霞光中,皇帝的神色看的很清楚,既不是残酷,也不是不忍,贾诩号称三国毒士,杀几万人算什么,但是这种神色,使他都不由一阵寒意。

  叶青并不理会贾诩感受,只是沉吟。

  生存自是没错,万类霜天竞自由,任何生命族群都有自己劫难,度过去就是海阔天空,反之就是悲哀沉沦,汉人同情过南匈奴而收留之,南匈奴可同情过汉人?

  本来就是驯化喂养的家狗,不顺服逆篡反咬,甚至骑到了女主人身上……狼性已展露出来,难道主人家还能留着?

  这是大争之世,不进则退,不生则死。

  想必当年文姬归汉,曹孟德的心痛也是相同,文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许多与她同样命运的女人。

  民族转折趋于衰弱时的符号,魏武能迎回文姬一人,却迎不回更多流落的女子,在这点上就无法和汉武帝相比,这不是个人能力差距,而是龙气、国力的差距。

  力有不逮时,纵英雄之志,亦不能遂心。

  匈奴男丁的屠杀无一遗漏,鲜血染红了先秦以来这条古老的道路,埋葬着汉人和匈奴千年的恩仇,原本同出古汉羌系一源的两大族群,与前世一样最后只存活下一个。

  草木苍茫,秋风吹过去,莽莽山原在漆黑夜色下蹲伏,仿佛巨兽沉睡,又似向真龙俯首。

  叶青站起身,淡淡说着:“传朕旨意,献俘献表,祭告太庙。”

  “胡人设十夫,百夫,每三百一小部,五小部为一大部,五大部为一旗,朕心至仁,给予自治。”

  “草原划分各旗,无朝廷旨意,不得有千人以上战斗,违抗者灭族。”

  贾诩对此非常理解,给予自治并不是别的意思,只是由胡人权贵来统治,比直接统治更适宜。

  中原可丝毫不承担负担,只管倾销就是。

  胡人生活怎么样,与汉廷没有责任。

  只到压榨干净,汉化已深,再给予施恩,收入国家之内。

  “天下渐渐平定,令朝廷议得功勋,厘定功臣等阶,略减畿道民负,寇略诸边免今岁租,战死的一干军民,抚恤,甚至追封官爵。”

  “臣尊旨。”贾诩应着,见着彤红朝阳升起,他知道,乱世的一切,到这里,完全结束了。

  胡道尽,汉道昌。

TOP

0
  第三百五十三章 鸿蒙胚芽

  高有百米的晶石,纯粹由神力凝结而成,比天然金刚石坚硬万亿倍的神晶。

  金色的神光在晶石中若隐若现,带起了大团大团刺目的光晕。在无数团瞬间出现瞬间熄灭的光晕中,一块形状不规整,好似一段青绿色木头的物事被静静的封印在晶石中。

  看上去那就是一段被胡乱从某块巨木上砍下来,然后被耗子牙齿撕扯过的破碎木头。青绿色的木块长宽大概在三丈左右,质地润泽犹如玉石,看他表面闪耀的光泽,还给人一种极其滑腻、湿润,软绵绵却又充满弹性的感觉。

  虽然一眼看上去,这就是一块木头,但是仔细打量他一阵,殷血歌深切的知道,这不是一块木头。

  这话说起来很矛盾,但是殷血歌就是这么觉得。这块青绿色的木头从最深处有一层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光晕渗透出来,勃勃生气虽然被神晶封印住了,但是只用目光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触到。

  而且当穆德将这块神晶取出来后,整个大殿都被一股奇异的道韵充斥。这股道韵古老而隽永,深沉而浑厚,就好似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却依旧充满生命力的老人,正坐在你的面前娓娓而谈,向你讲述他漫长的生命中无数奇异的故事。

  转轮尊者呆呆的看着那块青绿色的木头。然后他盘坐在了地上。

  他头顶有金色和黑色的莲花不断升起,他身边有四万两千佛国逐渐绽放开,无数佛子、信众在佛国中虔诚的诵经膜拜,他们赞颂的对象都是转轮尊者。一股奇异的气息从转轮尊者的体内扩散开来,他体内的佛力、魔气似乎正在融合。

  原本泾渭分明的共存,但是犹如水和油一样有着清晰界限的佛力、魔气,正在发生奇异的融合。就好像他们本身就是一体一样,就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源自于某种奇异而强大的力量,佛力、魔气在缓慢的融合,新生的暗金色的不知名的力量正在转轮尊者的皮肤内闪烁。

  暗金色的转轮尊者。看上去就好像一尊真正的佛。

  “这是什么?”殷血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这块不过三丈方圆的木头。对他有着极其可怕的诱惑力。就好像将一块血淋淋的羔羊肉放在了恶狼的面前,殷血歌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蠕动抽搐,他们迫切的想要得到这块木头中蕴藏的奇异力量。

  那是一种无法阻挡的源自本能的冲动,殷血歌的牙齿咬得紧紧地。如果谁敢阻挡他得到这块木头。那么他会豁出去一切和那人拼死一战。

  穆德目光复杂的看着这块木头。他慢悠悠的说道:“一块胚芽。确切的说,是胚芽的残片。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为了击败越来越强大的人族。我们从鸿蒙世界树的胚种上切割下来的胚芽的残片。”

  眯着眼,穆德缓缓说出了这块胚芽残片的来龙去脉。

  上古时代,鸿蒙世界有神灵,他们是天地法则的具体凝现,是天地间最初的一批生灵。他们从狂风中出生,他们从雷霆中降世,天地间第一场大雪飘落的时候他们从雪花中凝聚,天地间第一场洪水呼啸而来时他们在波涛之上显出身形。

  他们是那时候的天地之主,他们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他们漫长的生命。

  他们是那时候最强大的神灵,没有任何一个族群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肆意作乐,尽情的享受他们漫长的寿命。他们驯服了无数的种群,让那些种群的奇异生灵成为他们的坐骑,他们的奴婢,他们的侍女,他们随意欺凌玩弄的对象。

  当这些神灵学会了烹调的技巧,爱上享受口腹之欲的时候,他们将那些奇异的生物当做食材,精心切割后丢进汤锅,转化成鲜美的食物。龙肝凤髓麒麟心,各种神兽神禽,上古之时和神灵同时诞生的生物,他们被神灵圈养,成为了神灵的口中食。

  不知道多少个量劫的漫长岁月过去,那些和神灵们同时而生的,天地间的第一批强横生灵们有了其他的心思。那些神龙,凤凰,麒麟,朱雀等神圣之物不甘心被神灵肆意的欺凌压榨,不甘心自己的族人被他们抽筋扒皮后填进肚皮里,于是争夺世界主控权的第一次鸿蒙战争爆发了。

  但是神灵是如此的强大,他们代表了天地法则的意志,他们就是天道的具体显化。

  他们的强大让所有的种群绝望,面对神灵的恐怖力量,神兽神禽的反抗彻底崩溃。

  第一次鸿蒙战争,神灵一族毫无悬念的获取了最终的胜利。

  胜利让神灵们沉醉,让神灵们沉醉在了自己的强大力量和无上荣耀之中。击溃了所有敌手的神灵们,开始肆无忌惮的享乐,开始奢靡无度的挥霍。他们更加残酷的对待天地间的一切生灵,予取予夺,肆意胡为,甚至以屠杀那些弱小的生灵为乐。

  以前他们只是肚子饿的时候,会杀掉一条龙或者凤凰丢进汤锅。但是当他们获取了这一次伟大的胜利后,他们会因为单纯想要欣赏龙凤临死前的悲鸣,而杀死大量的龙和凤凰,然后让他们的尸体就这么堆在一起好似垃圾一样腐烂。

  神兽神禽们蜷缩爪牙,他们默默的积蓄力量,在神灵的恐怖统治下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出乎意料却又顺利成章的,弱小,甚至比最普通的野兽还要弱小的人类登上了鸿蒙世界的舞台。

  人类弱小,但是他们有着可怕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他们当中最初始的那些强者。最后被称之为‘人皇’的那些存在仰望天空,人类就悟通了星辰运转的奥秘;他们俯瞰大地,就明白了四季更迭的玄妙。

  作为人类的导师,人类的庇护者,人皇们从自然雷霆中悟出了恐怖的雷法道术;他们从火山喷发中、从海啸肆虐中、从毁灭性的地震中、从一切大威力的自然灾害中,悟出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强横力量,并且将他们传授给了孱弱的人类。

  于是人类当中涌现了太古的修士。他们以天地为师,静静的参悟天道,从中获取了堪比神灵的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神兽神禽们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们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潜力无限的人类。帮助他们更快、更好的掌握了天地之间最神秘、最恢弘的力量。

  一切都水到渠成。当人类足够强大后,人皇们竖起了旗帜,按照他们和神兽神禽之间达成的秘密契约,向着高高在上的神灵们举起了武器。发出了挑战的怒吼。

  第二次鸿蒙战争就此爆发。人类和落败的神兽、神禽的后裔们组成联军。向着高高在上、肆虐欺凌芸芸众生的神灵们发动了争夺世界掌控权的战争。

  人类很快就表现出了让人恐惧和绝望的战争潜力。

  一个人类从出生到繁衍下一代,只要十四五年;一个人类部落只要三五百年时间,就能繁衍出数亿的子孙后代。当整个人类族群在那些神兽、神禽的帮助下。在不用考虑食物供应的前提下,犹如一台繁殖机器一样全力运转起来后,第二次鸿蒙战争爆发不过万余年,人类的总人口就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

  恐怖的人口基数,从中涌现出了恐怖的修士数量。

  上古鸿蒙时代,天地灵气远比现在的仙界还要浓郁许多,一个人类修士从练气期修炼到能够移山倒海的仙人境界,只要短短百年时间;从地仙到天仙,千年;从天仙到金仙,最多万年;从金仙而到大罗,最多十万年。

  但是神灵们,尤其是上古那些强横无匹的神灵们,他们受孕一次就可能耗费十万年。妊娠期漫长的神灵们,胎儿在母亲怀中,可能就要生长百万年到数百万年才能最终诞生。

  虽然这些强横无匹的神灵们,他们的婴孩一诞生就能有堪比金仙的神力,但是他们孕育一代新的神灵的时间,人类已经有数百代金仙源源不断的投上了战场。

  人数的优势很快就从量变到了质变,当人类的仙人中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鸿蒙大罗的数量越来越多的时候,神灵的战略优势就逐渐的削减,最终神灵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

  所以神灵开始了第一次的作弊。

  他们扭转天道法则,从鸿蒙世界树的胚胎上切下了巨大的一块种子胚芽,将其开辟成了仙界。原本鸿蒙万界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但是现在神灵们在鸿蒙万界之外,重新开辟了一个新的、有着自己独特法则体系的一个世界。

  仙界同样是依附在鸿蒙世界树上孕育发展,但是他和鸿蒙世界树形成的其他无数个世界之间,却隔上了一层神灵制定的天道法则形成的坚固屏障。

  “这块胚芽残片,就是开辟仙界时留下的一点碎片。”穆德耸了耸肩肩膀,很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殷血歌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穆德喃喃自语:“仙界的来历是这样?仙界并非自然诞生,而是人工开辟?”

  穆德深沉的看着殷血歌,他淡然道:“神工开辟,和人力无关。”

  微微一顿,穆德淡然道:“仙界,你们现在称之为仙界,而那时候我们称之为杀人战场。”

  ‘杀人战场’,从这个血淋淋杀气冲天的名头,就知道那时候神灵被人族逼迫到了什么程度,以至于他们将开辟出来的一整个有着独立的天道法则的世界,命名成了这样。

  “有用么?”殷血歌强行扭转自己的目光不去看这块胚芽残片,而是好奇的看向了穆德。

  “当然,有用。”穆德犹豫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或者说,在最初的数千年时间,杀人战场很有用。”

  穆德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仙界对神灵的帮助——神灵们强行开辟仙界,而且扭曲天道法则,将神灵一族和人类中的强者,那些被称之为‘仙人’的强横生灵瞬间挪移到了仙界中。

  随后他们制定了可怕的‘天罚法则’,神灵们不惜牺牲亿万族人,以他们的血肉为祭品,在鸿蒙万界和仙界之间,人为的制造了天罚法则。也就是现在下界的那些人类修士最熟悉‘飞升天劫’。

  仙界开辟之前。人族和神灵在鸿蒙万界随处开战,人类的强者只要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自由的加入战场。人类的强者越来越多,神灵的强者越来越少。神灵的战线才会逐渐崩溃。

  但是有了仙界。人类强者和拥有可怕基数的普通人类被彻底分割开来。

  神灵和仙人在仙界作战。而普通人类修炼到一定层次后,他们再也无法自由的加入战场。他们必须经过可怕的飞升天劫的考验,凝聚仙体之后飞升仙界。才能投入到神、人的战场上来。

  而神灵一族花费如此大的心思,耗费了如此大的代价,好容易开辟了对他们有利的战场,制定了对他们有利的天道法则,这飞升的天劫自然是无比的恐怖。一百个修炼有成的人类修士,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才有最终顺利飞升的希望。

  无形中,人类强者参战的人数被极大的削减了,人类的后备力量就越来越少。所以在仙界开辟后的数千年,人类一时间得不到足够的后备力量的补充,他们在仙界的战斗不断失利。

  “非常有效的做法,那么后来呢?”殷血歌强迫自己不去看这块胚芽残片,而是好奇的询问穆德。

  “后来……”穆德的脸微微抽了抽:“仙人的数量还是太多太多了。就算我们将仙人和普通人类分隔开来,但是仙人之间相互通婚,他们的繁衍速度,依旧比我们快了太多。”

  殷血歌点了点头,看看现在神灵一族被驱赶出鸿蒙世界,就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仙人的繁衍力量比人类小了许多,但是依旧比神灵强悍无数倍。而且随着后续修士的不断飞升到仙界,这些刚刚踏入地仙境的仙人相互之间生儿育女,以人类的繁衍速度,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就能像害虫一样迅速的填满仙界。

  “仙界没有帮助你们战胜人类。”殷血歌很不厚道的冷笑连连。

  “非常有趣的故事,多谢你让我知道了上古时代的一些秘闻,但是这个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块胚芽残片,他对我有什么用么?”殷血歌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穆德。

  皮包骨头的穆德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他咬牙切齿的朝着殷血歌咆哮着:“这胚芽残片对我们高贵的神灵而言,没有任何作用。我们是天地法则的凝聚体,我们一辈子只能掌握血脉传承的天道力量。”

  “但是对你们仙人而言。这是开辟仙界残留下来的一小片胚芽碎片,他的当中蕴藏了鸿蒙世界树的全部奥秘。虽然数量可能少了一点,但是他其中蕴藏了整个鸿蒙世界,包括仙界在内的所有天道奥秘。”

  穆德怒视殷血歌,咬牙冷笑道:“对你们而言,这是最有价值的宝物,只要能够炼化他,你们的生命层次就能踏入一个崭新的境界。”

  “拿走他吧,把命运双子交给我。”穆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或者,你拒绝我的要求,我和你决战。”

  殷血歌沉默,转轮尊者睁大了眼睛,幽泉则是看着殷血歌。倒是血鹦鹉很不感兴趣的向那胚芽残片扫了一眼,低声的咒骂着:“说得天花乱坠,说到底就是一颗种子皮?”

  “这是整个鸿蒙万界的本源,是鸿蒙世界树的胚胎上取出的胚芽碎片。”穆德愤怒的向着血鹦鹉挥动手臂:“你们到底懂不懂?这是世界的本源!”

  他比划了一下指甲上极小的一小片指甲,怒声吼道:“你们知道鸿蒙世界有多大么?整个鸿蒙世界,就是通过小小的鸿蒙世界树的胚胎发育形成,就算是眼前的这点残片,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力量,也能让他衍化出一个小世界。”

  衍化出一个小世界。

  很有诱惑力的说法。

  但是殷血歌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知道,他的身体迫切的想要融合这一块胚芽残片。

  他看着穆德,淡然道:“我不想和你这种从沉睡中苏醒的古老神灵决战,我没有这么蠢。”

  “我可以将命运双子交给你,但是,这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胚芽残片……我根本没见过所谓的鸿蒙树的胚胎,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对我的吸引力不大。”

  “除开这胚芽残片,给我一点别的补偿吧。”

  “比如说,我知道你们命运神族藏在鸿蒙虚空中,肯定搜刮到了很多珍稀的材料和药材吧?”

  殷血歌故意不去看这块胚芽残片,而是无比贪婪的看着穆德。

  穆德摆出了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他轻轻的哼了一声,随手将一个硕大的乾坤袋丢了出来。

  “贪婪卑劣的仙人,我就知道,你们骨子里的贪婪是不可能被消灭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贪婪,你们这些仙人,又怎么会亲自摧毁了你们人类的人皇统治呢?”

  “但是我喜欢你们的贪婪,真的。”

  穆德冷声笑着,他丢出那个乾坤袋后,就双手一挥,一道黑白二色的神光裹住了命运双子,然后他的身形一晃,连带着命运双子一起消失无踪。

  殷血歌的脸重重的抽了抽——仙人摧毁了人类的人皇统治么?

  穆德的话里面,似乎藏着一些很了不起的东西啊。

TOP

0
  第七百八十八章 隐忧

  昆仑山

  可所谓华夏诸脉之龙首,五圣就位,叶青这次是仙王,理所当然加入其中,成其一极。

  且此前忌惮西方圣人,叶青一直没有离开洛阳,现在登基来巡游全国,第一站就亲去昆仑。

  既是应女娲之邀请,也彰显仙王位格——如果没有圣人位格加持,圣人就是真仙巅峰。

  此时圣人有圣人位格加持,而叶青有天子位格加持,自是丝毫不惧。

  御车左右,道兵护卫,叶青和五圣站立,这时都不由心情复杂,看着上面,都可以感觉到界膜处,一个庞大金黄旭日缓缓压了下来……

  实际上,这是下土世界正在晋升,即将浮现地上,当然,完全浮出,还需要二百四十年,在地上五年。

  “轰”

  这时,整个世界都震动一下,地处昆仑山顶的这座洞天,瞬间一小半没入界膜之上。

  形成一座冰山,浮现地面上只是一角,余都是整个下土的冰山,就算多少万年的暗面资源积累足够,一个世界的晋升也需要时间转化,真正全面阳化要对应下土几百年,地上六七年,那时各州下土都阳化部分甚至全部,就是真正的全面战争伊始。

  “冲破天人之界了,陛下是现在就回去?”女娲长长吐了口气,说着。

  理论上这时就已可以回归,但叶青笑着:“不急,朕巡查了天下,再回去不迟。”

  见此,女娲也不阻挡,只是见四圣离开,就说着:“西方圣人的筹谋,恐与地上北魏有关,而三教同出一系,以盘古开天直系传承自居主人,叶君要想变下土为自己后花园,还有些路要走。”

  叶青凝神想了想,说:“人道洪流,它们拦不住。”

  女娲微微一笑:“我拭目以待。”

  其后夏季,叶青绕路去秦直道,到北方草原避暑,顺便看一下勒石燕然遗迹,祭封霍去病,又接见各个八旗藩部头领,接受各种表忠心,虽是走个形式,但天子车驾,万兵拥戴,再加上皇帝成就仙人,还是震慑得各部。

  秋季自草原北归,封禅泰山,这是黄帝以来每个真龙都要履行的职责,稳固强化东夷一系在华夏内部融合度,顺便和北海的龙君分身一番交谈,交托后事。

  冬季时,南巡交趾,避开严寒天气,在南方温暖的海边见到了惊雨和恨云,一番情感交流,叶青不由说:“你们明年春夏,回来洛阳吧。”

  二龙女相视一眼,都早有预备,惊雨开口说:“不了,还是留在东海、南海,这里水域广大,适合我们成长。”

  叶青沉默下来,相互早已熟稔到默契,知道她们还有守护汉朝三百年意思,以求谋得高端战力平衡,却不说出来。

  “也好,只有些遗憾不能陪伴你们成长,以下土水系宽广,到你们回归时恐怕已化真龙。”

  恨云眨眨眼睛:“不喜欢龙身的感觉,可以化人嘛。”

  “嘻,开玩笑,漫漫仙道上的姻缘,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我们也是为夫君分担些事情,不过回到地上不许再弄这么多女人……”

  叶青汗颜,自己看着收拢许多,可大半是皇帝身份附带后宫赠送,根本是按资质当战力来收,除地上表姐和下土吴苋,连芊芊都还没动过。

  “期待你们的成长……地上再见。”

  “地上再见。”

  清波浩淼,龙影消失在深海中,叶青望着一时有些羡慕,相比皇帝所谓的真龙,龙族真龙才是真正畅游四海,自己要不是成就真仙,还忌惮着西方圣人的威胁而不敢擅离中枢。

  “不过现在实力足够,各方布局都已完整,等阳化回归后请天庭加封为洞天真君,就不惧西方圣人弄手脚。”

  一年走遍全国东西南北,颇有些效仿北魏的帐四时捺钵味道,告别龙女自南海回到洛阳时,就已是应武二十年春夏之交,这一年时间巡游里,政务放下到内阁,叶青是以此检验新生代的承担能力。

  监国不再是何太后,吴妃生的太子已十四岁,可以學习政务,以便将来。

  叶青预计抽走汉末英杰,就给予补偿,帝国需要新一代的中间力量。

  应武二十年,盛夏的早晨,阳光明艳

  洛阳满城姹紫嫣红,人流密集,气象万千,城郊逐渐兴起繁荣坊市民居。

  这时西大街上就络绎不绝马车,路边跑着报童,喊着:“号外号外,陛下昨日回京,结束巡游,不日将在西苑……”

  “来一份。”

  其中一辆马车停下,问报童买了一份报纸,又向西而去。

  西郊一片郁郁葱葱,马车行驶在西苑外侧,远处林荫里坐落大片庄园,这一片是新规划的工坊区,轰隆隆的机器转运声虽经过了法阵过滤噪音,依旧隐约可闻。

  “当当当……”

  机械钟声响起,按照新定制的二十四小时、六十分钟、六十秒时制,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夜班的下班时间到了,道路上就有成群男女工人过来交接换班

  年纪大些的脸色都带着疲惫,匆匆用着早餐,幸苦夜班后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好好补一觉。

  二十年左右的年轻男女还有些精力,在路上买份一枚五铢钱的报纸看看,这一代人多数经历过三年教育,能认得些报纸上的常用字,这时阅读着,眼睛里就有些未来渴望。

  “……坊主的车。”

  林荫道上,一辆马车逆着人流行驶过去,因认出工坊主事人专车,一时都是寂寂。

  马岱有些武功,在车里远远就听见工人谈论,皱眉停下翻阅报纸:“给各家报纸主编塞的钱一点用都没有,现在闹得沸沸扬扬,都拿本家做反例,刚好赶上陛下回京,本家这恶名怎么收场?”

  车上除了马岱带在身边培养的一个族中子弟,还有几个幕客,此时低首难以回应,暗忖:“还不是本家不吝惜工人,出了十几次事故,引发御史弹劾,太子监国下令调查各工坊生产安全,怎么挡得住?”

  “算了,得建一个安全生产机制,再多做些善事弥补……到地方了叫我。

  马岱合上,吐一口郁气,闭目不说话了。

  自应武十年,今上派孙策兄弟打通西域以来,西域都护府重新恢复统治力,除在各大绿洲竭力扩大马场,还大力搜寻棉花、瓜类新品种作物进行种植,并输入中原,这引起民众很大欢迎,尤其棉花制成的棉布,在相对寒冷的北方最是畅销。

  新帝国,新产业,新气象。

  作为新兴关西棉行的一方主事人,马岱自是有些气量,不会被这一两次挫折所击倒。

  且受现任家主的马超信重,自己代表马家的关西棉行,经营在京城的这处重要节点,负责和棉行来往沟通,获取最新型的纺织机器,划分各家布业的原料分配额、市场分配额等等,这些都是手熟,日子可说很滋润,最近用工上的曝光算不上致命。

  马岱确信——只要整个产业扩张势头还在,利润流水源源不断,堂兄马超就不会拿掉他的位置。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就是天水马家这一代的写照。

  “这不是关陇的马家么?搬到新工业园来,这是避风声?”车轮滚滚擦过,有笑声在车外传来。

  年轻子弟掀起车帘看去,眼神一缩,认出是棉行的竞争对手司马家的人,似两家都带个马字,特别不对头。

  不止是司马家的马车,还有一些大族的马车经过,闻言轰然大笑。

  “别理会他们。”马岱出声阻止族弟。

  帘子放下去,众人都是沉默,知道不仅是商场上争端,也是关东、关西地域政治之争——所谓的关是指‘函谷关,,地处于长安和洛阳之间,控遏着关陇平原和洛阳平原之间的要道,同时也将中原分割成东西两部分。

  或因秦出关陇征服六国,汉也是出关陇击败项羽,长期以来关东和关西之争,都是蜀、汉、陇这关西一片经济、文化、政治最盛。

  直到东汉前后关东渐起,光武帝出身关东的荆州南阳,应武帝出身关东的幽州涿郡,就可见一斑。

  相比下关西的经济是持续衰退,这和黄河上游植被破坏、水土流失有关,也和羌人侵蚀对关西的持续放血有关,最后水利失修,人民离散,三秦残破,似马家本属伏波将军马援后裔,这等地方军功大族都只能迎娶羌女,联姻自保,可见关陇势衰。

  “幸有陛下振奋崛起,新汉一统寰宇,关东关西都是汉人,关东门阀势力私下串联,搞自己的小山头,诽谤我等关西人是羌种,当陛下是瞎子?”

  马岱想起家兄交好的贾诩说过一番话,对此冷笑:“不过还局限在经济和舆۰论对喷上,陛下仁厚对此不计较罢了。”

  众人相视一眼,都是点头。

  天水马家是关西出身,能进洛阳发展,进不去关东中原的经济圈,在许昌等地的棉布坊开不了两个月就要倒闭,这里面很有些玄机。

  朝廷现在在扶持关西经济,凭借马超在朝廷里的将军地位,还有马家在河西走廊的影响力,在洛阳和关陇以西的棉布生意一直很好,和少府织造坊、洛阳各大棉布坊主一起形成了棉布行会,来自关西、西域的棉花做为廉价原料输入,衣料产品输出也都走丝绸之路,运往西域,甚至转卖到大食国,更远就不知道了。

  西苑外的一处酒楼,正召开关东商会,司马通从宴席中暂时出来,神色有些郁郁,低骂一声:“这些蠢货,简直陛下常说的猪队友,生意上抱团就罢了,敢妄言染指政事……”

  一时阴着脸色登上楼顶遥望,以真人眼光看去,阳光中四下景象开阔,正是盛夏美丽之时,让人心情不由开阔些。

  西苑外遥远道路上,一连串马车低调行进,似是大族出游,不时随风飘荡香帐,可见华服美人,丽色满目,司马通心中一动,问:“去西苑这些女子,都是哪家?注意下第二辆马车的,我感觉其中有个有点眼熟。”

  自军队转入政务越发强大,司马通确信可以获取自己想要的女子。

  过了片刻,家族暗卫就过来禀报:“回禀家主,陛下巡游回京,近日似要在西苑举行蟠桃宴,为此事,何、唐、伏三位太后驾临布置宴会场地,随行还有糜皇后、甘妃、吴妃、孙妃、大乔夫人、小乔夫人、文姬夫人……适才第二辆马车,当是文姬夫人和二乔氏,似乎小糜皇后也陪伴在内,不知家主看到的是……咳。”

  连这暗卫也不敢说下去了。

  司马通连退两步,猜到对方是谁,更是心惊,赶紧收敛窥视目光:“原来是文姬夫人,难怪有点眼熟,我只随口问问。”

  说是如此,他脸上的郁色更深了,而半年前司马家夜梦圣人,得到的天启再度浮现心中。

  “家兄已经是内阁重臣,我们耐心等下去,很久很久的时间,终会有机会……不过先得和那些人,都划清界限。”

TOP

0
  第七百八十九章 帝女之梦

  娲皇庙

  叶青凝望,这时浓重的黄气流淌,如烟如霾,果是社稷气相。

  叶青屏退侍从,对着玉像上了三柱香,并不下拜,微微一躬身,只见光一闪而现,一身冕服帝女漫步殿内,推开一扇窗,向外面看去:“陛下,诸州汇集而来龙气,已有红黄,而陛下紫气蒸蔚,远超先代,恭喜陛下,完成前所未有的的功业。”

  “汉家本有制度,我不过改进些,这效果还要很久才能真正体现,破开龙气上限阈值……仅仅停留在现有水平的话,上限是淡黄……”

  “朕回归在即,只能做到这里了。”说到这里叶青一笑:“二十年帝祚,说起来不短了。”

  帝女听这个族裔说着,她的心感慨又惆怅,最后微微颔首:“预祝陛下回归顺利,我也要回归天上。”

  叶青怔一下,问:“不参加仙桃宴了?”

  “我的时间到了。”

  帝女深深望了皇帝一眼,似要记住这个人,一步步退回祭坛。

  远古圣约在她身上浮现,先秦黑白冕服,在红黄色的龙气洪流中逐渐瓦解,显出少女**,此时并无羞涩,又浮现一身五彩宫装。

  “你这是”叶青盯着她这样换了衣裳,突意识到些:“你的圣约,出了问题了?”

  帝女颔首说:“天降下洪水,女娲补天传说其实是族群治水记忆,这是圣人之始。”

  “其时我与兄长伏羲氏漂流幸存,结合繁衍与捏土造人的传说,是圣约之始……我和本体虽是一体,跟脚却有些不同,是圣约神职。”

  “一个时代的神明,只有超越当代气运才能获得发展,在上古时,族气黑白,血祭红气就可发展,金黄圣约自所向无敌,而现在世界日新月异,青气伊始,我已落伍了。”

  “人民和你一样都已不再需要我,圣约既解,就到了我回归本体之时,神灵难得不朽,我也一样,再留着只是阻碍。”

  帝女目光惆怅,恋恋不舍:“如果说红尘是一场梦,我的梦作完了,可族运昌盛,固我所愿,这是高兴的事情,不是么?”

  她所期待昌盛,就是她的结束……

  叶青张了张口,想要说些,却一时无言。

  “总之,很高兴能见到你这样一个族裔,再见了……叶君。”她转身步入虚空,消失不见。

  空空正殿里,祭祀玉像还在,但已失去了神韵,而国气洪流似突破桎梏,滚滚冲天而起。

  叶青扶着额,在殿内独自静坐一会,望着三柱香燃烧殆尽,这才舒了一口气,缓过神色,只是看去有些忧郁。

  西苑

  “主事,新工坊区已到了。”外面管家说着,将车帘掀开来,显出外面的翠绿林荫。

  沿着林荫道不远处就是皇家西苑的围墙,除门口日常宿卫,道上还有赤甲羽林军封锁,远远看去,一些马车自一条皇家专用御道上陆续进入。

  “这是有天家驾临?”

  马岱下了车看去,隐隐华服丽人,却不见龙气,捉摸不定皇帝是否在,寻常不会有这许多妃子到西苑游赏。

  管家在侧俯身,压低声音:“陛下巡游全国,自上月回京,赞南宫桃园硕果累累,要与诸文武并享,是以近日要在西苑举行蟠桃宴。”

  “为了此事,何、唐、伏三位太后驾临布置宴会场地,随行还有糜皇后、甘妃、吴妃、孙妃、大乔夫人、小乔夫人、文姬夫人等……这在今天《洛阳早报》上有说,主事翻到休闲逸事板块就可看到。”

  “效仿西王母的蟠桃宴?”

  马岱暗想,自不敢多看那面帝眷,自进入新工坊区。

  在大门口上挂着“关西棉布坊”牌子,红绸挽着匾额,地上庆祝鞭炮竹壳碎片散落,喜庆之气尚未褪去。

  这座为应对用工危机而建立的新工坊,完全采用最新式的生产设备和环境,此时门口只见一长排车马等候载货,大批棉布被转载上马车,行驶到车站,通过最新型的火灵蒸汽机车转运向西……

  西郊忙碌的生产景象仅仅是洛阳工业的一个缩影,而洛阳则是华夏的一个缩影,服章之美谓之华,国气之盛谓之夏。

  这繁花似锦的盛夏里,每个人都扭转了自身原有命运,又都在延续着既定的命运。

  没几天,西苑侧,同样一座酒楼,由孙家的代表孙权牵头,关西商会很快举行,这是对关东商会一次反击回应。

  会上暂时休息时,马岱回到楼下一个房间里,捻须一叹:“可惜本家投效新朝晚了些,让孙家这外来户争到西域都护府位置,当然孙氏兄弟有妹妹孙尚香嫁给今上,这外戚的身份,我们不能比……”

  “不全是政治因素。”

  跟在旁边的年轻族弟,是刚毕业太学生,学习许多新课程,对经济有另一番看法:“政治也需经济支撑,西域本就是一系列小国,市场体量狭小,又被我们各家瓜分利益,早就撑不住关陇和洛阳的棉行产品倾销,棉布市场半数占据——还有一半是更低廉当地土布,自产自销,根本不加入市场。”

  “这样的话,已达到了极限,本家发展已处于瓶颈,再如何得朝廷扶持也未必有效果。”

  再往西的市场就没有了,听说为了确定鲜卑残部下落,为了寻找传说中“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的西方大秦,朝廷派使者张松西行大食国,到达大食西境是一片季节性的红海,但再向西就不见陆地,只有连串小型岛屿,有些还是刚刚浮现海面。

  世人并不清楚这下土世界演化到此已经是极限,叶青心里清楚,却也不会说了出来。

  事实上,要不是这下土演化顺利,磁铁一样吸引着暗面积蓄的力量,这大食绝对演化不出来。

  西北是有片草原,据说和辽东一样是肥沃的黑土地,但不见传闻中同样黑色头发的大秦人,都是些金发赤发蛮族生存。

  讯盘通信网络、火灵蒸汽机工坊、铁路,道法革命引发新帝国的剧烈扩张,短期内就突破地域限制,这片世界已快要开发到极限。

  “或可以游说朝廷西征大食国,大食国市场广大,可惜只肯礼节性进贡,还没有打开市场,任凭我们倾销。”

  “帝国或可用武力,强行打开市场倾销……”一个幕僚建议说,报纸登闻,陇西线的单行铁轨都已铺设到了玉门关,这些,都在隐隐鼓吹着战争。

  马岱从过军有过战争经验,对此就摇头:“没这样容易,不说双向轨道尚未铺完,深入西域后风沙更猛,测量出九处风口区能吹翻整条铁轨连火车,永固防风沙大阵尚未建成,这些都是实际困难,怕是再要十年才能解决。”

  “大食国不是高句丽小族,可是不输于北魏的国力,更在千里之外,单是西域都护府,根本支撑不起远征的军队,必须依托内地资源支撑。”

  “要是没有铁路运输,这损耗就海一样了……内阁大佬都是一文钱掰成两文钱用,绝不会同意脱离铁路的规模远征。”

  “洛阳报纸上,是有些人在鼓吹对大食进行战争,不过都是民间希望获得战争红利的人。”

  “就算有些官方色彩,或只是陛下准备小规模用兵,轮流锻炼军队,短期断无国战之理帝国无一日不用兵,保持低烈度战争是很有必要,但这于我们棉行打开市场无补,恐怕战争开始后对大食的棉布市场还要萎缩,我们得预防着转移利益了。”

  马岱不停计算着局面,他不像家兄擅长武艺,很有些经营家族产业的智慧,对各地形势关注的很,能判断出朝廷的动向价值:“西面暂时不能指望,中原也进不去,北面草原也是各家藩部的地头,我马家来的迟了就吃不到这些肉,那就得想想边疆新兴市场,你们可以讨论讨论。”

  几个幕客相视一眼,也不由顺着话头展开:“听闻辽东最近棉衣需求很大,又是边疆重地,朝廷肯定不会容许哪一片棉行垄断,我们陇西棉行机会还是有……只要能把这次闹的恶名消弭下去……”

  “怎么联络打开局面……或可以请家主联系辽东的袍泽?”

  “先别这么急,那边具体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呢。”

  “在下是幽州人氏,有点地方关系,从家信里面也得到过一些辽东的消息……”其中一人开口说。

  马岱眉扬起,点头示意他继续。

  “去年新式纺织机成型,厚棉衣价格降的很快,普及应用到百姓人家,这一下星火点燃了草原,突破了寒冷地带农耕生产生活限制,引起开发北大荒的潮流,这是继草原、西域之后的第三个新兴市场……主事,这是本家扩张的一个机会。”

  马岱沉吟片刻,点首:“看来我得发道讯给家兄获取支持,本家投靠新朝时间晚,错过中原市场,错过草原市场,只赶上西域市场的尾巴,可万万不能再错过辽东市场了……”

  “对,经营之道,时时得跟紧朝廷才是王道……”这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异口同声说着。

TOP

0
  第七百九十章 太子登基

  天黑下来,晚风吹拂,夜空里没有星星,灯火通明的热闹市井,洛阳南宫在这夏夜里显得一片沉暗。

  叶青散步,回过脸来看了看太子刘慎,说:“太子,天冷了,你穿得有点单薄了……”

  太子刘慎听这话,心中一热,亲情油然而生,身子躬了躬,陪笑说:“父皇厚爱了,儿臣受不起,儿臣也修些道法,这天气还不能为害。”

  说着,太子刘慎用恋恋目光看了叶青一眼,又垂下眼睑,叶青叹息一声:“你心里清楚就好,十五岁了,这半年监国,你的举动,朕还算满意,不过还需要继续养德养养气……”

  说着,一个早已准备的太监,送上一叠文件,叶青随手抽出一封给太子刘慎,说着:“这是奏报,给了朕……你看看吧”

  太子刘慎双手接过,抽出看,尽是自己监国内一举一动,不时有叶青圈点,或有赞许,或有贬低,不由背生出冷汗,阅毕,合起信纸,锁眉就行大礼:“父皇,儿臣监国,时有不当,还请父皇责罚”

  叶青笑了笑:“起来罢,朕说了,你应对大体还是得体,偶有不是,你才十五岁么”

  “是”太子刘慎听着这话,起身,这时到了殿。

  叶青坐了,看着太子刘慎,渐渐正容:“你出生后,就有异秉,这个是有关方面都是清楚,当然兴废在朕,这并不是凭借。”

  “但你六岁开学,朕就在一一考察,你这些年,你学业尚是认真,朕是看在了心里了。”

  见着太子刘慎又要起身谢恩,叶青摆了摆手:“这些都罢了,朕在三年前,在你册封太子时,就布置了二条题,今天这里无处,朕就考考你这二条题。

  太子刘慎心里一个激灵,自己册封成太子,皇帝就交代,初时还有些不明,但是自己多少日夜揣摩,虽不敢泄露题目,但东宫人才云集,零星一点点以求学来打探询问。

  到了今年监国,更是渐渐通达,知道这就是自己命脉,要是自己答不出,不能使父皇满意,怕是别说继位,这太子都难。

  这时叶青陡问出来,震得心一颤,佯作思忖,略平静了些,才说着:“父皇教诲,儿臣时时独自思量,觉得这才是我大汉的根本。”

  太子刘慎抿了抿唇,下了决心:“儿臣放肆,就说了……”

  “虚州实郡县,实是我大汉龙制根本。”

  “内阁统而不治,监督着谁对汉家有威胁,而中央下派州中刺吏,就是这个职权,郡县才负责具体治理。”

  “内阁专于统,地方专于治,职权分开,太守县令虽治权统一,但一郡一县,无以对抗中央,更不能谋逆。”

  “而汉家兵制,内阁不设兵部,没有一点兵权,兵权尽在父皇手中,故父皇可问责内阁,内阁可问责郡县。”

  说到这里,太子一抹血色涌上来,越是深读,太子越觉得一股敬佩、兴奋、庄严种种情绪在心中索绕。

  定了定神,见叶青以鼓励的目光看着,才继续说下去。

  “汉家兵制,贵在藏兵于民,人人皆兵,而此制,必须和和虚州实郡县配套,要是实州,就不敢有此兵制。”

  听太子说到这里,叶青双眸亮起,起身徘徊踱着,片刻才说着:“这些深意,多少人不懂,你却懂了——你继续说”

  “是,要是实州,一州之民五百万上下,要实行这兵制,就藏兵三十万,五十万,谁敢把这剑柄予人呢?”

  “若是建实州,儿臣思来思去,这汉家兵制不但不能建,反而必须打压,甚至给予废黜。”

  “没错”叶青脚步踱着,脸上带着潮红:“一州一省有几十万,百万兵,关键时刻上雒,谁能抵挡,仅仅是郡县,就小了许多倍,再怎么动员都很难威胁朝廷……你继续说”

  “是,唯虚州实郡县,才能建立我汉家全民皆兵的兵制,要不,为防止州藩威胁朝廷,就必须防民如虎,废黜地方动员兵制是必须。”太子受到鼓励,三年来处心积虑,凝聚的大片文章,就滔滔而出。

  “正因废黜地方兵制,所以必须扩大南北军,而七八万南北军,父皇可亲自掌管,并无人能弄权。”

  “一旦扩大,及数十万,甚至百万,父皇天纵英明,怕也难掌管,只得任命一大批将门来管。”

  “将门桀骜不训丨臣思来思去,只得引入文官来平衡,建立父皇所说的兵部,兵部一建,宰相或读书人就可掌控兵权,若是平衡还罢,稍有失衡,恐有不测之祸。”

  “而且,一旦废黜地方兵制,中央军还在尚可,要是大败,怕数万胡人就可征服我亿兆汉民。”

  “文盛武弱,这不是国家之福。”太子说到这里,突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连忙止住,定了定神,又说着:“父皇出的还有一题,却是具体治理,儿臣也有些浅见。”

  “治国治州治郡治县,都以气囊括之。”

  “我大汉龙气此时红黄,州郡红黄不等,就可对生民立业,进行阴阳调整

  “对低于红黄之民生,须给予优待,使它们具备上升的潜力,这就是父皇定的生民立业法。”

  “已抵达红黄色的民生产业,当以商会分股,使多人分享,不使掌握在一家一姓之手。”

  “而民业,纯黄以上,它就必须具备父皇所说,对我大汉龙气的拉动性,不具备拉动性的民业,不在扶持范畴内,必要时还要打击豪右。”

  “带青产业,除非具备极强的拉动性,否则必须分拆,落实到具体郡县家族,就是黄色家族,必须进行分拆,儿臣监国,初步论之,或以千顷为界限。

  “而红色的落后郡县,民业扶持就是红,而不是拔苗助长。”

  “儿臣话说完了。”

  太子刘慎说这样多,本是不可能的事,很是失礼,但是他自幼聪明,又获得多人暗示,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这时统统说了出去,说完了,就心里不安,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叶青听了,眸里显出惊喜,连连踱着,突仰天大笑:“好好,朕有龙子,你体会朕设的大道,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

  这其实才说了十分之四五,但核心已经说了,一套套单独不算什么,把它巧妙联合起来,就成为了青制。

  这太子刘慎才十五岁,懂得这样多,实在不可一世,不知有多少暗手在里面,但只要不妨碍大政,给他又怎么样?

  只看了太子一眼,这时叶青就下了决心,就说着:“朕是天人,这你已经知道了,本来可留下来继续执政,但你今天这番话,使朕下了决心。”

  “你听着,朕明日就传下旨意,诏于臣民,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朕召见大臣,就领你拜过奉先殿和社稷宗庙,传位于你。”

  “这是内禅,朕为太上皇,明年你就可改年号”

  太子刘慎听了这话,虽早有准备,“嗡”的一声,脸涨红了,总算的确有着异禀,良久,才跪拜说着:“儿臣才德浅薄,岂敢妄想神器,父皇是天下之主,儿臣愿久久奉在膝下……”

  这本是因有之意,太子连连推辞,叶青听了良久,止住了他,说:“朕说话向来乾坤独断,不会疑你试探你……这事已定了……夜深了,你退下去罢

  太子跪辞出来,一出门,脸色就涨的通红,本想立刻告诉母亲,以及自己亲近的大臣,话到口中,却忍了下去。

  ……这一夜太子,没有睡好,自个听秋虫卿鸣,睁着眼想事情——带着兴奋,带着丝丝惶惧。

  第二天上朝,皇帝宣布此事。

  知道内情的大臣都有默契,当下山喊万岁,完全同意这事,皇帝要上去,本应该是太子继位。

  只有低级,不懂内情的官员,才上言反对,但在这种情况下,自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三日后,百官一个个神情雍穆,随仪庄重行礼,在这巍峨宫阙下,跪听皇帝的旨意。

  只见叶青坐在了帝座上,微笑着看着众人:“三日前,诏书已公布天下,今日,太子就是皇帝了。”

  叶青带着笑容:“太子谦逊孝顺,多次辞谢,百官上奏挽留,这都是应有之词,但朕逊位出自天意也出自诚意,却不行这些虚礼。”

  叶青站了起来,神情肃穆:“太子即位,即天下主,来人,扶太子既位,奉玉玺成礼”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这时宰相上前,扶起了最后推谢的太子,及到台阶上,叶青亲自起身,手扶着太子,坐到正中御座上。

  太子坐了,下意识只坐了半个,心中一片迷乱,就在这时,只见众多臣工,一起拜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喊之下,授受成礼,玉玺交过,只见能识气望气者,都能看见,太子原本不过是金色,监国一年,渐成淡青。

  此时一受礼,就见本属于叶青的龙气,分出了三分之一,滚滚而去,就落在了太子的气数中。

  青色立刻转浓,似有似无,一丝紫气而生。

TOP

0
  第七百九十一章 众卿登陆

  西苑仙桃宴,太子登基,这些盛况留在许多人脑海里,来自各地文武英杰、当朝重臣及离任的老臣都得以观礼,山喊万岁。

  当夜,三位太后与众嫔妃宣布闭殿修炼,这在过去些年中已有过,据说这次闭的死关,不就仙位,不复出关。

  “新皇登基,莫非有危险之事要生?”许多宫女私下猜测,暗自惴惴。

  但以后日子,朝野内外没有任何动荡,让嗅到腥风的各家报社都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外寇,也没有内争,太子顺利完成了过渡。

  以后就是三个月,及到这夜,桃园深处的那棵仙桃母株,亮起了五色光华,灵雾弥漫园中。

  玉辇停在园前,在召入宫的关羽和张飞护卫下,叶青下了马车,一副五色卷轴握在手里,望着这桃园若有所思。

  “皇兄在想什么?”关羽虽知这兄长地上人灵魂,但认识以来就是如此,并不觉得作伪。

  “故事始于桃园,结束于桃园,恰如其妙。”叶青笑了笑,说:“开启宫门,让诸臣进入园中探索吧。”

  在这夜中,宫门一反常态开启了,外面停了一串马车,6续文武入内。

  怎会这样?

  司马懿看着眼前繁华,突想起自己家族还在进行的某些想念,不由心里一沉,怔怔通过这小段十步一岗通道,随着大流进入桃园。

  门口时,终于脚步凝滞一下,忍不住抬望去。

  漫天星斗苍茫,闪烁着亮光,聚拢在紫薇帝星周面诸星,正一颗颗暗下去……圣人所言果不假,可惜自己被点名,就要错失机会。

  “仲达何所思?”曹操在前停下脚步,盯着这个人。

  司马懿心下莫名一个激灵,暗自奇怪,不动声色道:“唯思家中高堂。”

  这面的交谈引人注意,连皇帝都望向这面,赞说:“仲达果真忠孝之人,放心,众卿定期往来通讯还是可以,到每年年底可借娲皇山河社稷图与家人通讯——换算地上时间十日一次。”

  忠孝……司马懿面无表情,恭谨低:“谢陛下荣恩。”

  进入桃园深处,前面一株高大的桃树,这时正展开漆黑门户,幽光浮现镜面上,皇帝就笑着摆手:“上去罢”

  “是”大臣不敢怠慢,一步跨过,只见一阵波动,就消失不见。

  司马懿不敢耽搁,跟着进去,一阵天旋地转,暖光照耀下来,冲刷着体内的所有黑气。

  “这样多黑气……”

  随即一阵深入骨髓剧痛,似是某种本质改易,这就是阳化?

  原来陛下没说错,我等其实本非活人……

  视野恢复,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再看周围一下怔住,只见着金色阳光照在桃园里,坐落在一座宫殿,更远处灵气浓郁一片山水,时间似是春季,遥远天际,有着四方玉柱高耸竖立,仿佛回归到女娲补天以前的神话时代。

  而奇特的是不远,同有一株同样的仙桃,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南廉洞天

  “原来这就是洞天……”

  “南廉,又是什么意思?”

  “陛下呢?”

  众人正相互神识交流,就听得隐隐歌声,只见肉身刘备并没有阳化,而一个星冠羽衣的青年在桃树转出来,手持五彩卷轴。

  “轰”这肉体散开,化成了金色云气,正中又有着丝丝青气,冉冉向着这青年飘去。

  一落下,就隐入其中不见。

  这青年睁开了眼,扫了一眼众人,微笑:“众卿,欢迎加入地上战场。”

  “我就是叶青。”

  只迟疑片刻,这数十人,都立刻跪拜:“臣等拜见主公。”

  这时,小糜皇后、甘妃,以及在下土有分身的文武大将,都是一样,轰的一声,汇集到了本体上,与本体合成一体。

  阴阳汇集,而成龙虎,一时甚是有趣。

  下土·宫殿

  一阵萧瑟晚风吹过,皇城一片空旷,已经入冬,更有着寒意。

  桃园外,原本太子,现在皇帝只穿着普通衣着,当上了皇帝,真是眸似寒星,面如满月。

  这时心情复杂,父皇一离开,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顿时又有一半龙气,归于了自己,紫气萦绕起来。

  “父皇……”不知是哭是笑,只这一瞬间,显现与他实际年龄毫不相称的深沉和复杂,良久,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这时已到子时,星月无光,深沉黑暗笼罩整片神州。

  金光照耀夜空,一棵金黄宝树在西方显现,坐一个金黄圣人,盯着天子这面,似笑非笑:“应武皇帝,似已经转移回本体了?”

  桃园外,新天子端坐在玉辇上,无视这圣人,只命令:“回宫休息。”

  “……是,陛下。”宫人收摄心情,大驾起身。

  西方圣人皱眉,看出新天子相对来说,虚弱不少,但只此一半真龙之气,由于社会繁华,都过原本天子位格。

  这样的天子,不出洛阳,谁也无法,更何况还有别人虎视耽耽,当下就是一叹,熄了一丝心思。

  一朵庆云降下夜空,显出一个蛇尾人身的少女,紧盯西方圣人,眸子深邃而又带一丝纯真:“战,还是不战。”

  吸收了帝女分身后,她气息比过去更强一倍,性格产生些变化,少了许多算计,越来越有真正地仙的味道了。

  西方圣人暗自判断对方实力,再转看看周围,不见三圣按约出现,轻叹一声:“娲皇言重了,只是来送行而已。”

  洛阳上空,圣道释放金光,结成玄妙宝树,北宫御道上,新天子冷哼一声,随着这冷哼,红黄的人道洪流,在虚空中汹涌而起,形成巨浪,隐隐有着敌

  “哗”的一声,黄河浪花翻滚,龙君踏水而出,青眸注视天上:“不如我也来送你一程?”

  西方圣人一惊,摇苦笑,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这时,夜深沉了,突只见东南北三方面,各大放光明,金光铺天盖地,延绵万里,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是三圣显圣”女娲和龙君眯着眼,看着,心里清明。

  叶青一去,本受压制的三圣,6续出现,赶集一样,它们要趁机广收子弟,以增加到地面上的羽翼。

  圣迹彰显,各派传教活动会更加高涨,但有着女娲和龙君,加上人道大势已成,激烈冲突怕是很少有,下面就是变成对气运的争夺,长期对抗,最后看谁能收获的更多,占的份额更多。

  只要度过今夜,各教相互间也存在竞争,再难合力算计皇帝。

  “哼”想明白了这点,女娲低看向皇宫,天子的玉辇回归寝殿,她才放下心,彩光回归天上。

  龙君也消失河水中。

  而北宫寝殿里,龙气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天子面无表情,只是静慑龙气。

  “危险期已过去了。”叶青吁一口气。

  自己虽已进不去,但还能借着圣人法器,看的一清二楚。

  分身回来,现实本体的还是凡胎,得重新修行,但却并非原来的水准,只一下,就变成了阴神真人的道行。

  这相当于外域仙人渗透到了本域,短期内就能恢复阳神真人的位阶,是同样的原理。

  但要改塑仙体,仙凡鸿沟要大量资源填补,生命质变不是一蹴而就。

  且因下土分身转移,天子实力削弱许多,可能引得某些圣人蠢蠢欲动,但现在看来最危险期已渡过。

  “下土已算是无事,一切顺其自然就可……”

  叶青收回关注的目光,笑着:“芊芊,表姐,你们带着人去休息,出了洞天,就是我们南廉山庄了。”

  “比起下土宫殿当是不如,不过总算还是侯府规格,还算过的去。”

  刘备亲母年老,虽封太后,无法修行,已经在下土去世。

  何、唐、伏三位太后自视皇帝长辈,暗自打量叶青,感觉英俊胜于下土之身,年才二十左右,心里暗叹。

  吴妃、蔡文姬等妃子,只习惯原本皇帝,就有些不敢看面前陌生青年,这感觉……实在太过怪异了。

  “习惯了就好。”叶青笑笑,对此无所谓

  这次下土资源积累不多,支付不起太多土著阳化,最多四五十个,自选择忠诚可靠又有战力的真人——后宫这些女子修为不错,相处算有些感觉,最重要的是她们在地上除了自己别无依靠,这可以保证忠诚。

  余下英杰也是基于实力和忠诚选择,唯有司马懿例外。

  以下土时势来说司马懿未必会反,这是个现实的聪明人,但叶青不会留隐患在下土,直接釜底抽薪,带到地上来做打手就可以——这种门阀毒蛟,没有了亲族的支持,就可随意驱使。

  再说,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有才能。

  “诸卿,你们也先去暂住,卿等虽在下土是真人,但到了地上,仅仅是炼气士,虽有经验,还需勤奋修行才是。”

  “不单是汝等,道兵也是一样。”

  “不过虽在地上,不再是真人,但以众位才情,又有经验,想必很快就会重新恢复。”

  “孤,还是很期待。”叶青到了地上,改口不再称朕。

  不过应侯就可称孤,说这个还是理所当然,只是提前一些时间罢了。

TOP

0
  第七百九十二章 惊诧莫名(上)

  南廉山·洞天

  叶青手持山河社稷图,率众出了洞天,就漫步在南廉山校场。

  这时众人都贪婪看着这世界,只见才到中午时分,炊烟徐徐而上,在上向下望去,只见连绵田野,河堤上一道坝,俱用坚石垒起。

  此时在田野耕作者甚少,码头却车水马龙,一乘乘牛车、骡车排出老远,有人在棚下吃茶吃点心,有人说着闲话,很是繁忙。

  众人在上眺望了一下,叹着:“又是一番人间气相,真正不可思议。”

  叶青暗笑,其实有点没有明说,他写就封神三国演义,但是文字和语言,都是此地大蔡语,并非有区别,所以这些人并没有语言和文章的鸿沟,只是有着文化区别。

  洞天内,男人还罢了,直接出来,女人入殿按照大蔡服饰换了,这时十数位女人,一起出来。

  曹白静身着青裙,内绣暗紫色花纹,层次搭配分明,腰间系着玉佩,而后都差不多。

  这时丫鬟和家仆已迎了上来,一个个肃立,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叶青回看去,一个晶莹门户镶嵌在后山崖壁。

  洞天位置正是在南廉山,这时灵眼看去,见着下土本是一个宏伟世界,但在这里,目前只有十里方圆大小。

  只见洞天内丝丝红气弥漫,隐隐现出一小部黄色,小型而充满生机,潜藏水面下的大体是黄,这部属提前上升,比正常洞天来说快了四五年,很可能是目前第一个阳化洞天。

  此行只带上来三十六个真人,后宫的八个女子,全都阳化。

  这时细看,有许多微不足道的灵魂若隐若现,这是在冰山水面下部,有待育成长的人。

  下土南北军十万道兵,强行用《山河社稷图》带上也可,但缺乏阳化资源,就会降格阴兵,容易折损。

  叶青还是放弃,芊芊的遗忘之地洞天还在下土运转,每年都按批次锻炼,这使下土炼气层将士成长潜力很大,比现在作阴兵更有价值。

  而且情感上这十万汉人道兵,很多都是跟随自己打天下的老兵,大半都能叫得出名字,有一段熟悉记忆,叶青不愿一张张熟悉面孔消失,那样生活未免显得无趣。

  但没有带上汉兵,不意味着就没有收获。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叶青这样低语着,展开《山河社稷图》。

  “轰”五彩雾气弥漫而过,一阵风吹散,二万将士排列在校场上,一个个都带着阳气,雾气中,这些原本四十多岁的老兵,迅年轻,变回了平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何太后有心留意叶青这面,见着一震,神情难以置信,传音问:“皇帝……呃,叶君,这样多人阳化?怎么支付得起这资源?”

  “他们本来就是地上人,偷渡入下土,我伪造他们身份安排在军中,阴化却不需要额外资源,回归时只是洗褪阴气罢了。”叶青从容解释说,掩不住得意:“而且还回复了原本年纪,这就大有前途。”

  “这里是……”

  下面将士稍茫然后,但有过一次偷渡下去的经验,这时归来反应比上次更快些,很快就恢复秩序,都向上的叶青看来。

  “诸位……”

  叶青微笑起来,这些人恢复年轻后,看上去并没有直接增加战力,但叶青用意不在于此。

  除冀州之战只有道兵能参加,大小规模战役,特别是放血战斗,都轮流安插他们上场,目的就是锻炼和保护。

  现在本体归来,就达到了培训的!效果。

  “……欢迎回家。”

  在主公温暖的笑容中,又听到这话,许多将士贪婪的望去,见着阳光灿烂,山下一望无际的田野,是这样熟悉,顿时意识到自己重见天日,脸上不由都流下泪水……

  二十年了啊

  三万士卒追随主公下去,归来只有二万,除许多战死,还有许多是自愿留在汉土。

  大部分下去时二十岁不到青壮,现在已三四十岁的军官,与地位相配,在下土汉朝都有了地位、女人、子嗣。

  一些少年十五六岁就进入下土,朝气蓬勃,接受力强,在地上又没有亲人,被汉风感染,视新的家为归宿。

  年纪大些在地上有着家业牵挂,及父母,艰难抉择后再次抛下,追随自家主公回到地上,但多是沉默,二十年时光对他们同是沉重。

  叶青给予了他们选择权,反正左手右手,下土需要些力量维持,而联姻留下的种子方便以后势力融合。

  而地上也需要战力,能骤多出二万经验丰富的老兵,足足节省了二十年培养时间,女娲的《山河社稷图》功不可没

  “无论战死还是留在下土,都烈士处理,对归来者有相应功劳和奖赏,现在……都回去看看家里亲人吧”

  “听着,你们现在实力并没有变化,但是在下土都是道兵,我期待你们团聚后,努力修持,重回道兵阶。”

  “这对有着二十年经验的你们,并不困难。”叶青说着,能体会他们此时心情,也不多说,就挥手让他们散去。

  不久,一幕幕悲喜剧就在南廉山庄上演——“娘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石头啊”

  回归再会“二十年未见”的家人,白高堂俱在如故,但面对感觉陌生而紧张的妻子,对比下土陪伴十多年的妻子,又是复杂滋味。

  二十年恍似一梦,光阴如梭,总使人目眩神迷,无论做出何种选择,最终还是要生存下去。

  “下去罢”叶青笑了笑,说着。

  洞天在山庄上面,下去不远就是山庄,其间山庄几度精心修葺,楼阁连绵,甚是有着雅趣。

  才下去,就有人奔来禀着:“主上,都来迎接了。”

  一行人说笑踱过,果见迎接的有上百人,见他们过来,一齐叩拜,请安说着:“欢迎伯爷回府。”

  “罢了”叶青闪过一丝微笑,略一抬手:“大家都起来。”

  管家随侍右侧,忙说着:“家主,时日不早了,小人预备了点水酒,请略用些再休息。”

  叶青瞥眼看了看,远处大殿内摆着桌子,

  就笑着:“不错,大家请入内,与汉宴有些不同,将就用着。”

  众人此时略松一口气,鱼贯而入安席,按照品级来坐,片刻,上百人就移着菜肴上去。

  “诸位请,用完了再说话。”叶青举杯说着。

  “我等敬主公。”众人一起举杯说着,觥筹交错,不一时便酒酣耳热,渐渐削去了陌生的感觉,又恢复到了原本感觉。

  酒过三巡,叶青一拍手,丫鬟捧着银盘,上面是一叠文件,每人都是一份,送完,静静退了下去。

  叶青因此说着:“诸位,欢迎来到地上。各位都是大才,你们到来,实是叶家之福。”

  “这是大蔡的情况,总计一百二十州,还有七十藩国,其中以北魏实力最强,而是应州只是里面一角。”

  “具体,还有我的情况,累年简历都在此。”

  “关于外域大劫的情况,也在这里,各位可简简阅之。”

  叶青笑的说着,扫看着众人,见着武将有着关羽、张飞、曹操、赵云、周瑜、孙权、6逊、司马懿、徐晃、黄忠、马、高顺、吕蒙、魏延、甘宁、许褚、典韦

  而文臣有着庞统、鲁肃、程昱、郭嘉、诸葛亮、荀、荀攸、贾诩、戏志才,还有几位本是无名,却脱颖而出,心里很是感慨。

  结合着自己原本有着吕尚静、江晨、周风、纪才竹、李怀绩、张方彪、洪舟、江鹏,还有新得樊容,如此济济一堂,自己人手已经足够了。

  两域战争烈度不断攀升,有见识的诸侯都会意识到不久后真人战力才是关键,而应州是资源和人口都普通的州,要想和一等大州、大国抗衡,必须提前未雨绸缪。

  叶青克制住带上道兵的冲动,是自信下土社会晋升会带来更多的人力、物力、气运资源,会源源不断诞生真人,直到洞天彻底阳化一次大爆——差不多第五年时,各州下土洞天都会阳化,那时就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但在这前,应州下土洞天最先阳化,叶青相信自己只要用好这一波优势,接下来这几年里的崛起无人可挡。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身修炼,争取成为真仙,这必会引起青脉更多的重视和资源倾斜。

  这个世界非常现实,对仙人和凡人的投资,完全不同。

  良久,见众人基本读完,戏志才很早就投靠叶青,这时立起身来:“主公,您此时不是陛下,但是在心目里,还是我们的陛下。”

  “这地上情况,看来却依稀就是汉土的旧事,臣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却是建官立制,形成体制。”

  “臣等在汉土,辅助主公成事,今日难道不能重演一番旧事?”

  说着戏志才深深一躬。

  “臣等附议。”这话一落,众人顿时响应,关羽就大声说着:“大哥眼看就是应侯,最要紧的是,开都督府。”

  “都督府是这方天庭所给,都督可依情况变革制度,依我看,就直接搬运汉制就是。”

  “直接搬运汉制稍有些不妥。”荀笑着:“但是可以降格使用,本质不变就是了。”

  “内阁就是长史、主薄、参军录事组成。”

  “具体诸卿,自有功曹事,我等按序排班就是。”

  这话一落,更是人人点,当下就推举吕尚静还是担任主薄,而长史结合历史推给了曹操,组成了内阁,以文官分担。

  至于众将,更多直接担任统兵将领,正好数万人编制而成。

  待得一切完成,重臣大将再次伏叩拜:“臣等拜见主公,大都督。”

  这一制度完成,里面顿时君臣风云际会,黄气弥漫,而青蛟盘旋在上,虽降了格,一丝真龙威严久久不蜕。

  客卿谦行云见此,惊诧莫名,依稀看见了一朝新相。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9-16 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