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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修真] 大道争锋(4月18日 更新至“第一百零七章 另有乾坤隐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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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章 掌落血潮翻天雨
  
  方舜同看张衍径直找上自己,却是丝毫不敢大意。
  
  对方手中有两把杀伐真剑,前面更已是斩杀过一名元胎真人,斗战经验同辈之中怕是无出其右。
  
  不过他身为血魄宗宗主,身上同样也是携得有两把杀伐真器,一柄为“索灵阴血刀,一柄为“夺魄化阳刀”。
  
  除此之外,他还有镇派之宝血神瀑为后盾,法力源源不绝,更不消说还有九大分身在后,却也用不着畏惧。
  
  当即喝了一声,自血瀑之中引出大片血水,法诀一拿,化为一只赤血大手,五指鲜血淋漓,带着浓稠腥气,扬扬抬起,与张衍那袭来大手迎头一撞!
  
  两掌一交,顿有碰撞之力传荡出来,并向着远处扩散而去,路途之上,山峦粉碎,沟壑夷平,这一震之下,此间原本早已是不多的洲6俱是碎裂了。
  
  两边修士也是生出天翻地覆之感,好似连这处界空都要震塌,看到两人法力如此强横,为免受此波及,所有人俱是向外退开。
  
  孟真人到了战圈之外后,却并不去看场中,他深信以张衍斗法之能,此战最终必可得胜,此刻他只需看住了亢正真人,不使其上去围攻便可。
  
  不但是他,溟沧一方修士,也是一个个看住了对面之人,不令其轻举妄动。
  
  张衍这一掌压下,却是察觉到,方舜同法力远远胜过此前交过手的任何一人,哪怕是元阳掌门屈如意也远有不如。
  
  元胎修士三重境后法力便不再增长,此人要么是根基雄厚,要么就是二重境时所破障关在六层之上。
  
  虽对方还不如他那般底蕴雄浑,但想要单纯以法力压垮对方,倒也不是容易之事。
  
  不过他除了气道修为,尚是力道五转之身,正面拼杀,便是元胎修士也休想挡住。当即再加了三分力上去!
  
  那血手却也不凡,靠着血瀑不断填补方法。在这等压力之下,却是未曾散去,可便是如此,也是被缓缓强压了下来。看去也快是抵挡不住了。
  
  方舜同脸色微微一变,他乃是破了七重障关之人,在元胎修士之中,也少有人及,虽早知张衍法力雄浑。可自觉也是不弱,故想拼上一拼,看能否压倒此人,未想正面一撞下来,竟是不敌。
  
  看这情形,就是自己展开法相,也同样讨不到便宜,而且此处界空狭隘,便真能如此做,却也舒展不开。
  
  他一转心思。顿时意识到,不可再继续比拼下去了。
  
  有血瀑支撑,对方压过他一次不怕,可若十次、百次之后,那优势便会在积累之下被不断放大,一旦被逼落到无法转圜的地步,那么很可能不等他再度聚集起法力,就会为对方所灭杀。
  
  “既然法力一途上占不得上风,那只有与此人比拼神通道术了。”
  
  想到此处,他不再坚持。这里法力一断,那赤血大手,霎时崩化为漫天血水,其中大半洒落回血瀑之中。小部分则是化作血雨,向着四周飘去,大有蔓延周空之势。
  
  张衍双目一眯,他能察觉到血雨之中的古怪。
  
  当年百里青殷曾借血雨施展“借物代形”之术,逼得三派大弟子狼狈不堪,若是此人在溟沧派修士身上也来上这么一招。却也是不好对付。
  
  而且对方这挑选的时机却是巧妙,其人身为元胎修士,要是一上来便祭出此招,任谁都是小心提防,不会让其有漏子可钻。
  
  可若在与他斗战之中一不小心洒了出去一些,却是极可能放松戒备,以魔宗诡谲手段,稍微一个不小心,便会沾染上身。
  
  于是他提醒了一声,道:“诸位道友,小心了。”
  
  出声同时,他也未曾耽误攻袭,把法力一个催运,那下压手掌再次膨胀一圈,已是比原先大了数倍不止,正以遮绝天穹之势朝着那血瀑所在之处盖下。
  
  牧守山看了一下四周,沉声言道:“诸位小心了,分辨清楚虚实真幻,莫要被那血雨沾上,”
  
  溟沧派一方众人俱都明白他语中之意,魔宗有虚实变化的手段,眼前所见血雨未必是真,但未曾看见的,也未必就不存在,于是纷纷祭出法宝或是神通防身。
  
  不止是他们,玉霄派一方中人似也同样对此血雨大为忌惮,也是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至于孟真人与亢正真人二人,却是立在原处未动,以他们身上宝物及护身神通,根本不怕这等血雨侵袭,便是当真上了身,也可于瞬息间炼化了去。
  
  方舜同忖道:“被看破了么?”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血雨如能沾染得溟沧派这一方修士那是最好,如是不能,也无大碍。
  
  此雨既然可以沾染别人,那亦可沾染自身。
  
  神意转动,身后一具具血魄自血神瀑之中飞出,一头头上来沐浴血雨。
  
  血瀑之中血魄可谓无穷无尽,不过他看得很明白,这些血魄对付旁人或许有用,但对上张衍,不过是飞蛾扑火,白白耗费法力,故而他根本未曾做将其拿来做斗战的打算,只是用来作那替死之物。
  
  如此便是自己中了法术神通,或是致命之创,都可由这些血魄代为受过,只眼下聚在一处却有些不妥,极可能让对手一网打尽,继而破了此术,故又立刻下令,命其散去四面八方,只要还在他感应范围之内,神通便能起效。
  
  张衍立在云端,清清楚楚看到这一幕,哪会不知他在做何排布,若是被其得逞,那么下来任何攻击都无有意义。
  
  他目光微闪,北冥剑悬在身旁未动,身外清鸿剑已是一道道飞出,似要上去斩杀那些血魄。
  
  方舜同暗自冷笑,有血神瀑在,血魄杀不胜杀,毁去一具,他再唤出一具就是。
  
  而且他谋划不止于此,那些血魄是自血瀑之中诞出,自身有污秽之能,斩得一具,便会沾染一丝洗之不去的血污,纵然一时半会还对那杀伐剑器无甚大碍,但等积少成多,定可伤及性灵,削弱宝光,使之威能大降。
  
  到时他两把杀伐真刀就有用武之地了。
  
  那剑光快飞去,一道道追上了那血魄,然而就在将要触及其等的一刹那,却陡然有无数雷光自虚空之中窜出,顿将那数十头血魄一齐轰散,竟是一具也未剩下。
  
  张衍以斗法经验,自能看出这些血魄之中可能另存玄异,故未直接运剑斩杀,而是动以“清玄凌空雷震”。
  
  只是此术虽可遁空击敌,但当同时面对十上百目标时,却无法保证尽数打中,故他先以剑光指路开道,牵动气机,再引得雷法过来,如此便可准确落中。
  
  方舜同见他如此容易就破了这些血魄,不禁神情一变,他一望天穹,那大手越来越是挨近,头上天光俱被遮蔽,看去几乎有笼罩整个界空之势。
  
  此刻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避开锋芒,退去远处再战,一个是留下,设法再祭神通,正面将这攻势化解。
  
  几乎无有任何犹豫,他就选择了后者。
  
  一来他能看出张衍这一掌威力极大,所用法力不小,若是不中,他就有反击的机会。
  
  再则,张衍算得上半个剑修,一旦退开,半途之上很可能便会有无数剑光来袭,更何况对方还不止一把杀剑。
  
  若在平常,有化血遁法自然无惧,可有血神瀑在身,他哪可能退的那么快。
  
  所谓有得必有失,这镇派宝物虽提供给了他无尽法力和许多神通手段,却也令他无法再动用那迅捷无伦的遁法。
  
  不过话说回来,镇派之宝,通常只有大敌杀上山门时才会动用,那时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当年祭炼此宝之人自然不会再去考虑如何遁逃。
  
  他又一抖袖,又是数十头血魄飞出,上来沐浴血雨,再向外遁飞,并非是他不甘心方失败,还要再试上一遍,而是想以此暂时牵制那清鸿剑光,至于身上两把杀伐真刀,对面那北冥都天剑不落,他暂也不想祭出。
  
  待得上方那剑光又有一次追去,他起意一催,身后九具分身纷纷飞上天空,上去承受血雨。
  
  他们可非是那些血魄可比,个个堪比一名洞天真人,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雷法可以破去的,要是这些分身不破,他等若就多了九条性命。
  
  九具分身上得天穹后,又各自拿捏神通法术,先是合力在身外结成了一道血茧天幕,此是为防备那“诸天纵合神水禁光”。
  
  做完此事后,其等又同时祭动一道道血光阴雷,向张衍处打来,这等同于九个洞天真人联手攻袭,通常情形下,面对这等手段,几乎无有同辈能挡,
  
  方舜同不指望能以此杀得张衍,但至不济,也可逼其收手。
  
  战阵之上,一方退,则意味着另一方进,这一掌过来,可谓惊天动地,若是被逼得无功而返,不单白白耗损了法力,在气势之上也是一个重挫。
  
  张衍目光陡然变得幽深无比,这等攻势,就算乾坤叶唤了出来,想也是一击被破,是以他并未如此做,而是再一力,那一只大手以比方才更为迅烈之势向下落去,竟是放手而攻,而无半点无有退守回防之意!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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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一章 千重万山亦难阻
  
  方舜同这九具分身因是心意相通,同出一源,故而出手更见章法,其等所血芒阴雷才一出来,几乎是立刻汇聚成一道侵占半天的浩浩血河,向上冲来!
  
  因那浓稠血气侵染四边,两边洞天修士不愿被卷入其中,又各自退开了一些。
  
  张衍虽未曾祭出乾坤叶,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守御,背后可见有五色光华一闪,顿时有一道黄芒环璧而升。
  
  这层土行真光可谓厚实无比,但被血河一撞,却也未能支撑多久,只三四呼吸便告崩散。
  
  不过经这一番冲击,那血河也不是无有损失,看去也是被削弱了几分。
  
  张衍再是心意一引,那五光之中,又有一道烈烈火光横空杀至,与那血河一对,天穹尽染赤色。
  
  血秽阴毒,最忌这等雷火之法,顿被刷去四成之多,只是余下那些,仍在过来。
  
  而在这时,有一层恍若琉璃的璧障自他身上放出,却是把那“玄转天罗璧”祭了出来。
  
  那血河一头冲入其中,便不断被转挪而去,好似落至另一处界空之中。
  
  可便算如此,因其势委实过大,纵然前面被削去不少,也仍是出了天罗璧所能容纳的极限,转不过数息,便就破碎开来,化为点点光屑。
  
  张衍神色从容,经过重重阻隔之后,整道血河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把法力一运,周身上下,顿有一层精煞浮出,任凭其冲撞上来,只是才到他身躯之上,却是如坠虚无,纷纷消逝不见。
  
  方舜同见九具分身合力一击,对面竟是不用任何至宝,纯凭神通道术就将之挡下了,立知自己策略用得不对。
  
  他暗忖道:“这却是我思虑不周了。这般压过去,对付他人或许无往而不利,但此人法力强横,又是身经百战。根本难以撼动,需当施之以分合变化,方有胜望。”
  
  许多分身力合一处动攻势,威能着实不小,但因为手段太过单一。缺乏变化,再加对手法力强横,这才被从容破解了去,
  
  知道错误所在,他立刻改换了方法。
  
  在他催令之下,九具分身一晃,再度出手,这一次与上回不同,虽仍是血光阴雷扬空击来,但却分作数股。有前有后,有虚有实,更有强弱之别。
  
  至于他真身法体,却是安坐不动,并未参与其中。
  
  那北冥都天剑此刻正遥遥指向他,相信若得机会,定会第一时间落下,那时免不得要祭动双刀上去迎战,但这等拼杀并无法直接决定胜负,还白白牵制了他一份手段。是故唯有按压不动,好随时应对突异变。
  
  张衍见对手这一次攻势虽是分散,但要应付起来,却反比上回更是麻烦。若坚持不撤法力回来,势必会牵扯住他更多精力。不过那是在他仅止一人情形下,此刻有显阳灵身与化相分身在,自然容易对付。
  
  他于心下一唤,两具分身一同步出,各自展动神通道术。将袭来攻势一一接下,此次却是比上回更是轻松。
  
  方舜同见到此景,非但不见失望,反而神色略振,心下暗道:“此人毕竟未曾炼就元胎,其中一具应是显阳灵身,能做到这般地步,至少要动用五成甚或五成以上法力显化,此是一个机会,若能破去,必可废去此人半数实力,那下来再怎么较量,也不是我对手了。”
  
  找到敌方一个破绽,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要想做到,却并不容易。
  
  他目光一抬,快判断下来,距离那大手落至头顶,不过还有两三息功夫,那自己至多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了,
  
  但一次攻击,那是决计无法对对手造成威胁的,是故要还要稍作延阻。
  
  心念微动,天中一具分身拿动法诀,再伸手一点,一道血虹自天划过,望去似天地之间多了一道伤口。
  
  而那大手下落之,陡然缓了数分。
  
  实则这并非是其变得缓慢,而是在神通之下,两者之间的间隔被放大了,以至于要经行更多路途。
  
  这门神通名为“千山万重”,血魄宗中唯有掌门方可修习,是一门护身保命的上乘之法,若配合以化血遁法,只要时机拿捏准确,几乎无人可以伤得。
  
  只眼下碍于血神瀑,方舜同也只是用此来争取时间,从而赢得更多出手机会。
  
  他再次估算了一下,眼下自己足可出手三四次。
  
  若无法在这几次内将张衍迫退或是击杀,那便需正面承受那威势滔天的一掌了。好在有九道分身替死,便是失败,也当能捱了过去。
  
  只是这一回,他还未曾动手,张衍那具化相分身却先一荡袖,就见迷雾四起,一滴滴玄色重水滚落出来,随后一个个向下坠来。
  
  这其中既有玄冥重水,亦有涵渊重水,本来已是难以分辨,若是一同落下,更是无从判断,若被涵渊重水打中,也不需多,只是数滴,就可将那血神瀑连带方舜同一并轰碎,任何法术都抵挡不住。
  
  方舜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上方分身陡然分开,其中八名不断施展手段,给予张衍以压力,而一具却是回得血瀑之中,抓拿了一把血水出来,往天中一洒,化为赤红气焰,缕缕飘去,很快到了天穹之中,在两人之间结成一团血雾赤云。
  
  那些重水不可避免的从那血雾之中穿过,顿有许多玄冥重水被血浊之气污秽侵蚀,微微缩小了一圈,但涵渊重水却不再此列,居然半分未曾受得损伤。
  
  方舜同冷笑一声,果然有古怪,不过还是被他察觉了出来,不过等他仔细一辨,却是忍不住脸上变色,几乎下意识就有一种闪身遁逃的冲动。
  
  居然是涵渊重水!
  
  此水可是能拿来镇压天妖的,可谓滞重无比,他毫不怀疑,此水一旦打落在自己法体之上,足可将浑身精气灵机全数绞碎,纵然有替死之法,可身下这血神瀑却是挪移不开的,便是不散,也必受得重创。
  
  他吁了一口气,幸好现得及时,不然必是要吃一个大亏,以张衍的本事,一旦占据胜势,那根本不再会给他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
  
  此刻他十分庆幸方才施展了“千山万重”之术,使得自己有时间去解决这个威胁。
  
  目光一扫之下,至少有三滴涵渊重水向自己这处冲来。
  
  想要挡开那是绝无可能的,但是使之稍稍偏离,倒是不难做到,只这里面需要顾虑的,却是张衍及可能从中作梗,破坏他施展神通,故需得提前做好防备。
  
  他虽在转念思索,但动作并未因此耽搁,九具分身之中,顿有一具冲出,接连祭动了数个“换对无量”之术。
  
  此法可将两物互换,本是用来搬山挪岳,移栽水土,营造洞府的,完全不是什么斗战神通,但被他用在此处,却是收得奇效,虽是还换动不得涵渊重水这等奇物,但却可借其彼此之力相互影响,从而偏去远处,最为重要的,是并不耗费多少法力。
  
  眼见那重水微微偏开,方舜同也觉满意,他向来认为神通道术无有高下之分,要在斗战时运用妥当,一样可以克敌制胜。
  
  张衍见他如此轻易破去此术,却也不以为意,他并没有指望能靠几滴重水就杀得方舜同,他真正杀招,却只在这一掌之中。
  
  此一击并没有表面看去那么简单,乃是气、力两法相合,只要挨到一定距离内,就可生出无边牵扯之力,将敌手身形牢牢压住,想逃也是不能,任他多少有替死之术,多少具分身,俱可一掌压碎!
  
  他方才不断给对手机会攻袭,甚至主动露出破绽,便是要将对方牢牢吸引住,而等到真正力之时,其便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此刻溟沧、玉霄两方之人都被战局所吸引。
  
  表面看去,只是张衍简简单单一掌落下,但围绕着一击,双方却是互相做出了数种针对变化,每一回都有手段被破,每一回皆有反制之法,而表面上看到的,也只是其中一部分,暗中看不见布置应对却是更多。
  
  这里虽有许多洞天修士,但在今番相遇之前,真正有过与同辈捉对斗法经历的,只是极少数,设身处地着想,要是他们换到其中任何一人对面,怕是几个呼吸就会败下阵来,甚至落败身死。
  
  方舜同又连续动了两次攻袭之后,终是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却正是大手落下的前一瞬,他相信这等时候张衍若不收手,便有八成以上把握除去那具显阳分身。于是一声低喝,将法力转动,这一回,非但是九具分身动起来,连他自身也是一并出手。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张衍那大手之上法力也已是酝酿到了极点。
  
  此时他生出一股莫名感应,什么神通,什么道术,在这无可比拟的力量之下,俱是虚妄!
  
  他自入得二重境后,少有对手能让他全力出手的,因为用不到如此便可将对方压下了,而屈如意算是一个,眼前方舜同也能算一个。
  
  这刻大手已是十分挨近了对方,他再无任何迟疑,鼓足全身法力,一掌压下!
  
  霎时间,天翻地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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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二章 搅动四海水 倾翻九岳洲
  
  那大手之中蕴有气、力两道神通,此刻在张衍全力动之下,一路之上,周遭虚空纷纷震塌,那“千重万山”之术立时承受不住,被生生破去
  
  如此一来,其下落之势,却比原先还要快上一线。
  
  两名功行相近的修士斗法,任何一点细微变化都可能决定胜负,称得上是间不容,若无独特神通手段,一招失差,那便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方舜同眼下就遇到了这等情形,这突然而至的变化却与他判断产生了偏差,而因此造成结果,很可能就是他还未破去张衍那显阳灵身,自己便先一步被那大手打中。
  
  不过以他功行,此刻撤了回来也是不难,但这念头一起,就被掐灭了下去。
  
  此刻放弃,不但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会失去,接下来必会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
  
  不单单如此,这也代表在前面那一番反制与算定的较量中,他是彻底输给了张衍。
  
  这叫他如何能够容忍,身为一派掌门,他也是极其在乎颜面的,
  
  自然,要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他也不会硬撑到底,只眼下有九具分身替死,却也不必畏惧。
  
  是故他冷哼一声,依旧按着此前路数,运转神通,命所有分身齐向着目标杀去。
  
  张衍那一掌扫清路上屏障,再无任何阻碍,以万山压顶之势下落而来,就在即将打中方舜同的那一刹那,却是猛然爆出了一股强大无伦的牵扯之力!
  
  这一刻,所有观战之人,包括孟真人、亢正真人两位元胎修士,都觉那大手之上有一股莫名大力,要把他们拽了过去,
  
  所有人连忙稳住拿捏法诀,稳住身形,但场中除了两位元胎修士以及牧守山之外,其余诸人都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众人都是心中凛然。连他们都是如此,更何况那近处之人。
  
  方舜同此刻却是霍然变色,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这一掌,但此刻才法现。那大手之中竟然有一股强横吸力,就似要把他吞吸绞碎了去。
  
  一旦是被此掌拖住,那别说九具分身,哪怕再多上数具,也一样挺受不住。他反应也快,立刻放弃一切,掐诀作法,就想要遁入洞天之中。
  
  换了他人,或许要运功半晌,可他法力精深,又破开七重境关,动念之间,就可把自己送了进去。
  
  可就在他身躯之外迸现雷光,整个人变得若隐若现时候。却是神情再度一变,立刻停了下来,目中一片凝重,忖道:“周遭虚空塌裂碎乱,若我继续施为下去,非但回不得洞天,很可能还会被迫入虚界之中。”
  
  值此生死关头,他急盘算起来,此刻情势大变,就算除了张衍那具分身。也威胁不到其真正性命,反而他却可能丧生,是以这番打算只能放弃。眼下所要做得,是设法脱身。但对方蓄势已足,最合适逃遁的机会已然失去,如今这一点怕也难以做到了。
  
  他神情一冷,忖道:“未想到我会被逼到这般地步,看来只有动用那法门了。”
  
  他有一门禁法,可将法体主动祭給血神瀑。神魂便可投入其中,与之融化合一。在法体灵机耗尽之前,只要不是飞升真人,可以说无人是他对手。
  
  虽如此做他自己也是必死无疑,但在法体灵机完全耗尽之前,至少可拖得此间大半人物一起陪葬。
  
  有了这番决断之后,他当即拿动法诀,然而方才转运起法力,却不防备有数缕漂游在身侧的血丝忽然贴了过来,往窍穴之中一钻,他顿觉身躯一僵,竟然一时无法动弹。
  
  只这一个耽搁,那黑压压的大手已是于此时按了上来,正正落中他身!
  
  整个界空先是静了下来,稍过片刻之后,就有一声震天惊地的声响传出。
  
  方舜同身躯消失同时,不但那天中九具分身一同崩散,连那血神瀑被打得粉碎,但因那无边吸扯之力仍存,是故只环绕在大手四周,没有半滴漏洒出来,唯有两道暗赤刀芒自那指缝之中钻出,冲天而起,霎时飞去不见。
  
  半晌之后,那隆隆回响之声方才收去,而本来方舜同所在之处,已是空无一物,唯存浊气残云,其人气机已是彻底断绝,再也感应不到半分。
  
  所有看到这一幕之人,心中都是震撼不已。
  
  堂堂血魄宗掌门,元胎修士,有九具分身替死之人,居然被一掌打死。
  
  张衍双袖负后,静静站在半空中。
  
  方才最后关头,他猜测对手应当还有厉害手段,可既然已是走到这一步,又哪里会让其轻易得逞。
  
  早在动的前一刻,他就将周崇举所赠“如意应灵丹”掷了半数下去。此物应灵而变,应时而动,故一至血瀑近前,立时变化血丝,并在关键时刻钻入其法体之中,将灵机稍作扰乱,虽只是极其短小的一瞬,也无任何杀伤之能,但在这千钧一之际,却以足够致命。
  
  随一声仙乐响动,那九摄伏魔简已是化清光一道,下去肆意吞吸那散在天地之中的浊气灵机,不过因其清气盈盈,卖相颇佳,看到之人,也只以为此物在涤荡污秽,并未思及其他。
  
  亢正真人脸色异常难看,方舜同一亡,张衍与孟至德两人合力,足可把他与这里所有人杀死,此战已是败了。
  
  虽他仍是不甘心,意图做最后一搏,但此刻却是不敢再留了,传音众人道:“退!”
  
  说完之后,他袍袖一卷,第一个化光遁走。
  
  玉霄派一方之人本已是惶惶不安,听得他命,也是一个个纵身遁逃。
  
  只是此刻,溟沧派阵中有两道剑光一闪,骤然飞去,却是将周奉恭、谭定先二人截了下来。
  
  两人大惊,知道留了下来便是身死,但在杀伐剑器劈斩之下,想要抽身,又哪有这么容易。
  
  孟至德并未去追亢正等人,而是把注意力投在了这两人身上,在他唤令之下,溟沧派一行众人又一次合力施法,只是一个呼吸间,便见道道光华耀空而至,落将下来,只是一击,便将周奉恭法体轰散,神魂打灭。
  
  就在这个时候,谭定仙喝呀一声,居然破开剑光,往外撞去。
  
  原来他早知道只是一味逃窜难以脱身,反还会使得溟沧派先来攻击自己,故而明明有法宝,却忍着未曾动用,等到众人集力攻袭周奉恭时方才动。
  
  他飞遁法宝也是不弱,几乎是瞬息间就到了界空边缘,就在他以为逃出升天之时,一股强横灵机自天压下,身躯不由得一顿,骇然,“五行遁法?”
  
  只这片刻,后面一道剑光又是追来,当头斩落,他迫于无奈,只得把守御法宝祭出抵挡,但也应此,却又被阻拦下来,失了逃生机会。
  
  此人身为补天阁掌门,身上法宝着实不少,足足在众人围攻之下坚持了数个呼吸,最后才带着一缕茫然之色,淹没在了接连爆散的光华之中。
  
  了结这二人后,正待众人想去追击玉霄一方逃散之人时,孟真人出声道:“诸位真人,不必追了,此刻上去,其必定情急拼命,还有不多时,那四海之水便要落下,到时除去此辈,也不是难事。”
  
  众人听了,顿觉有理,方才一场鏖战,他们耗费法力也是不小,便是追去,也挥不了多少战力,于是停下身形,各自吞服丹药。调息理气。
  
  张衍此刻也有无追击心思,方舜同本身精气灵机极是充盛不说,那九具分身也是不弱,再加上他身上诸物和魔简之中原先所藏精气,所需精气差不多已是凑足了,下来便需觅一处安稳地界,设法踏入六转境中。
  
  于是与孟真人打一声招呼,便纵空飞去。
  
  与此同时,齐云天站在一驾飞车之中,目光紧紧盯在前面一道遁逃黄烟之上。
  
  他此刻所追赶之人乃是冥泉宗长老李洞霖,方才此人与三具虚象一同到来,试图围攻于他,后来不敌逃遁。
  
  只是此人那黄泉遁法已是修倒了极为精深的地步,隐隐比飞剑还快上一线,便他身下这卷浪飞车也追赶不上,只能吊在后面。
  
  就在双方距离越来越远时,他忽有所感,猛一抬头,目光炯炯,道:“来了!”
  
  等有片刻,天顶之上就传来隆隆之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轰然一响,仿佛界破天裂,便有无尽水流倾天而下!
  
  他见得此景,目中光芒大盛,口中吟声道:“搅动四海水,倾翻九岳洲!”把身一纵,同时展开法相,轰隆一声,整个人顿时融入了滔滔大水之中。
  
  同一时刻,九洲之上,凡是修行水法之人,都是一个个纵空而起,化入那磅礴水潮中。
  
  随这四海之水落下,顿将所有碎乱界空都是铺满,只是这些水流并未到了地6之上,而是至悬空百丈之处,便就不动。
  
  此是为避免江洋之水与魔穴相连,以免被其直接动用手段污秽,
  
  而溟沧派这一方人中,那些非是修行水法之人,俱都是自袖囊中拿出了一张符箓,拿动法诀,引其上身。
  
  此一番施术下来,便不再受得水势半分影响,于是一个个奋起精神,循着气机指引,再度向对手杀去!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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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三章 南崖之上尚悬星
  
  亢正真人逃去远处之后,见孟至德并未过来追赶,心下略定,寻了一处隐秘地界停下。
  
  他一扫四周,现此刻身边只余下周如英、吴云青二人,而余下诸人,皆是不知所踪。
  
  试着感应一下,现到元室殿主周奉恭已是气机消失,便知其未能逃了出来,不由叹了一声,忖道:“自开战以来,我周氏已是损得两人了,不,确切而言,当是三人。”
  
  宿衡殿主自方才被薛岸一剑杀退之后,却是再也没有出来。其气机也好若也是从世间消失。
  
  他方才曾把命牌拿出看过,其人神魂虽在,但却偏偏感应不得半分,应是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至于回阳峰主吴丰谷与上参殿主周雍二人,此刻皆在与人缠战之中。
  
  在亢正感应内,吴丰谷以二敌一,尚无险情,而周雍此刻形势却不容乐观,其与三股灵门气机聚集一处,汇合四人之力,正与五名玄门修士斗法,本来势均力敌,但另有两股气机正往那处飞赶去,看去当皆是溟沧派中人。
  
  局势崩坏至此,他也是深感无力。
  
  吴云青神色沉重道:“亢正真人,我等余下实力已是弱于溟沧,拖得越久,劣势便越大,下来该如何做,还望真人能拿一个主意。”
  
  亢正真人闭目不言。
  
  吴云青以为他在与灵崖上人沟通,心下微微一松。
  
  他身为吴氏族人,并不知晓周氏具体谋划,但直到此刻亢正真人还不曾放弃,猜测门中当还是有厉害手段未曾用出。
  
  亢正真人的确是在设法与灵崖上人联络,身为周氏嫡脉族人,彼此又血脉相连,再加上有符箓在身,关键时刻只要付出一些代价,就可做到此点。¢£e¢£小说¢£网,www.Exi aoSHUO.COm¢
  
  只是这一回。无论他怎样呼唤,都无有任何声息传来。
  
  他并不知晓,灵崖上人两具法身被秦掌门拖入另一界域之中,最后一具因为神通未尽全功。眼下只有洞天修为,自然无法回应于他。
  
  而此时此刻,随着施展此法,他自身精气灵机却在不断流逝之中,到了最后。那一张符箓也是化作飞灰散去。
  
  亢正真人有些疲惫地睁开双眼。
  
  吴云青急忙问道:“亢正真人,如何了?”
  
  周如英此刻也是望了过来,目中露出关切之色。
  
  亢正真人看了看两人,他自是不敢把真相告知二人,为镇定人心,他道:“上人还有些许事宜需要交代,但我不可受得干扰,你等先行回避,为我护法。”
  
  吴云青和周如英不疑有他,躬身一揖。俱都退下。
  
  待他们走后,亢正真人盘膝坐下,反复寻思,看是否还有机会可以反败为胜,但过去许久,却也不得任何办法。
  
  而且不知不觉之间,半个时辰的时限快要到了,迁羽量胜之术即将第二次动,谁知此回会落在哪个头上。
  
  在此玄术之下,就算他能每隔半个时辰杀得对面二人。也一样无法挽回局面,可以说方才一败,就已然输了大势,下来所能做得。也只是等死罢了。
  
  他不甘坐以待毙,暗道:“上人绝不会坐视我等战败,许是溟沧、少清两家用了什么法门遮掩灵机,致上人无法传音。哼,以为如此就可阻我么,既然无法跨空传音。那我不如设法回得山门一趟,当面请教上人。”
  
  想到此处,他把吴、周二人唤回来交代几句,就一个人乘光而起,往玉崖飞遁。⊥E小说,www.e xiaoSHUO.cOm⊥
  
  九洲一处远离众人的界空之中,千万清气剑光满布界空,往来穿梭纵横,而一道黄烟长河则是如龙翻腾,滚滚荡荡,正与之交缠碰撞。
  
  这里是少清长老婴春秋与冥泉长老夏侯唯交手之地,这两名元胎修士,从对最初撞上,便斗战至今,仍还未能分出胜负。
  
  婴春秋毕竟神通手段高上一筹,已是渐渐将把这名大敌压落下风,但想要击败,却是极难。
  
  那冥水长河之中,每时每刻都有源源不断的魔头冲出,简直杀之不绝,而且只要这冥水不枯,对方就根本无法杀死。
  
  “婴真人,有我在此处,尊驾便别再想去援手同门了。”
  
  夏侯唯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是由那无数魔头同时出,看去阴森诡谲,邪异无比。他之职责,便是把这位少清长老拖在此处,不令其与同门汇合。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如对方,故没有半点求胜之念,手段皆是以自保为主,这才能支撑到如今。
  
  婴春秋沉声道:“夏侯真人莫非不曾察觉,你灵门损失惨重,更有元胎修士身陨,大局已定,你便阻我,又有何用。”
  
  夏侯唯却不受干扰,冷笑言道:“这谁知是否是玄门作祟,扰我感应,何况谁能在如此短短时间内亡得那几位。”
  
  婴春秋言道:“那一道气机强横雄厚,渊幽深远,若无差错,此应是溟沧派渡真殿主,虽未至三重境中,但斗法之能元迈同辈,杀你几人,想也不难。”
  
  夏侯唯顿时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
  
  但婴春秋却是感觉到,对方在场上虽还是不弱分毫,但斗志已是大大不及方才,甚至变得更为保守起来。
  
  他心中有感,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抽身离去,对方也不会再上前阻拦。
  
  或许其他少清修士,在同辈斗法之中,会选择死战到底,可他并不在乎一战得失。
  
  但此刻转念考虑下来,还是决定留下。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魔宗修士接连败亡,大局偏向对少清溟沧有利一面,有无有他参与已不是关键,反而魔宗危如累卵,这等时候,一个元胎战力尤为重要,也应是由于此等缘由,使得对方萌生了退意,只是在他面前不敢退去,是以故意用那等微妙态度示敌,好让他先行退走。
  
  此等心思,可谓极是老辣狡猾,但这并未能瞒过他明澈剑心。
  
  而另一个方面,婴春秋剑法通玄,已至映照天心之境,乃是下一任太卓剑持主,只从接战开始,他就隐隐感觉到,知自己只要不退,那最后必定会赢。
  
  两人又斗有一刻之后,陡然有一声大响自上方传来,各自起意一观,却见天穹俱化汪洋,有无以计量的汹涌水流正自倾覆下来。
  
  “是四海之水到了。”
  
  婴春秋神色微振,他早有准备,身上法符飞出,就将水流隔绝在外,纵行往来不受半分拘束。
  
  那无数剑气与那些水潮一触,竟是一道道消失不见,这并非是他收去了,而是化遁敛藏,与那水势合流。
  
  三脉剑传之中,极剑、杀剑修士就算有了符法遮护,在这水潮之中都难以挥出真正实力,唯有化剑修士,却是不受分毫影响,几乎在任何地域都能保持战力。
  
  夏侯唯这时也是同样受到了影响,若只单单水流,他倒丝毫不惧,但需要知道,这归根到底乃是溟沧派所玄术,四海之水不过借来一用,只是构成其中的一环,并非所有。
  
  他一陷入水流之中,顿时感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股庞大力量,身躯在被不断压迫之中,灵机转运也是艰难,整条冥水更是变得滞重无比,一身斗法之能,足足被削弱了三四成,若在这等情形下与婴春秋斗法,那是自寻死路,即便想要退走,也是一个奢望。
  
  他犹豫一下,取了一颗漆黑无比的木珠出来,往上空一祭,顿有一股阴浊之气扩散弥漫开来,那一道滔滔冥水,霎时再也不受水势半分影响。
  
  在婴春秋眼中望来,夏侯唯原来身处之地却是污浊一片,阴秽无比,不觉微微皱眉,道:“天阴珠?”
  
  有此珠傍身,修士凡所经处,立可转清气为浊气,化灵地为幽域,无论是功法还有神通,处在此等境地下,立刻可暴增数分,这本是夏侯唯暗藏杀招,准备在最后关头使出,只是现在被这洪涛流水给提先逼了出来。
  
  婴春秋看看了几眼后,心意一转,剑光化为一道道晦涩水流盘旋而去,不断围剿那些污烟浊气。
  
  但他也明白,以夏侯唯的本事,在天阴珠彻底耗尽前,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正当以为战局还要继续拖延下去时,忽然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应降临下来。
  
  这一瞬间,所有魔头突然一顿,面上齐齐露出惊怖之色,随后天地之中好似凭空生出一个玄洞涡旋,生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吸力,轰隆一声,整条冥泉都是扯了进去,只是一息之间,就还归虚无,再也不剩半分。
  
  婴春秋神情不变,他抚须一思,一名元胎修士,竟连反抗也是不能就被杀死,若无差错,当是那笼罩九洲玄术之故了。
  
  “方才我便感觉到己方气数在不断上扬之中,只是未曾想到,此术竟是降临得如此之快,不过按理而言,此术若判我胜,当是把败落之势一扫而空,而整个九洲之地,似只少了夏侯唯一人,那当是玉霄做了什么布置。不过此人一死,玉霄魔宗那处,只余两名元胎修士,若我与孟、张、戚三位真人联手的话,便此术不再动,也可抵定胜局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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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四章 千剑若一贯两界
  
  太昊派都广山下,大木之前,乐真人每时每刻都在斩出剑光,虽敌对五人不时出手袭扰,但她剑光乍起旋落之间,无论什么神通法术过来,都是一剑劈开
  
  商恕霆初时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此刻却觉十分不妙,身下这大木生机正一分分被斩杀,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流逝度也是越来越快,叶上护持光芒也正渐渐变得黯淡无光,再这么下去,此木当真有可能被对方斩杀了。
  
  其余几人也都是有些慌张,巫真人言道:“商掌门,不可再坐等,看情形,这位乐真人迟早能杀灭此木生机,我等无了托庇,胜算怕是不足五成。”
  
  叶凌颖也是焦急道:“掌门,山门大阵已破,此木是我唯一屏障,若被这些人闯入进来,剩下弟子定难保全。”
  
  商恕霆也是为难,出去斗战,他们五人合力也未见得是那位乐真人对手,而在此处却是只能坐看对方杀去大木生机,如今情况,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沉思片刻,道:“我太昊派万木气根相连,下方灵机贯通,只是这位乐真人出剑太快,根本不及补充,如能令其暂且停下,我就可把别处灵机调运过来,引渡入此木之中,只要百来个呼吸,就可尽复旧观。”
  
  辛翼老想了想,忖道:“这等紧要之时,看来也不能留手,需得动用那物了。”
  
  念及此处,他出声言道:“商掌门,我这有一物,名为‘伏收囊’,本乃是一种奇鸟胃囊,此物介于虚实之间,放了出来,可将百里洲域生灵尽纳其中,或可拖得少许时候。”
  
  叶凌颖皱眉道:“如此做会否损伤我门中宝木?”
  
  辛翼老言道:“诸位尽管放心就是,此宝向来只吞活物。而草木之属却不在其列。”
  
  商掌门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辛长老出手。
  
  辛翼老打个稽,再一抖手,将一团虚虚青影掷出。
  
  这伏收囊需平日需得不断吞吃精气饱满血食。胃口极大,也就是他,身为南华派洞天真人,有门中妖兽灵禽不间断供养,可就算如此。也远远喂不饱此物,此刻一察觉到生灵血气,不用特别关照,就朝着乐真人所在之处过来。
  
  祭出此宝后,辛翼老便紧紧看着。伏收囊毕竟只是那奇鸟一部,非是全身,遁行不快,乐真人乃是剑修,若是愿意,此刻可以轻松躲去。要真是如此做,那也不错,他可令此宝看守在大木近处,好为太昊派引渡气机争取时间。
  
  乐真人只是转目看了一眼,却是并没有去躲,仍是点指纵光,专心致志斩杀大木生机。伏收囊则很是迫不及待,倏尔降落,一下将她身影吞没了进去。
  
  霍轩此刻正与孙真人站一处,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已是恢复了几分法力。他看了看那伏收囊,言道:“我观那物,灵机虚实不定,好似源自天外。恐来历大不简单,不过这位乐真人不闪不避,想来能够应付。”
  
  孙真人眉宇飞扬,无所谓道:“能否应付都无关系,我只等她十息,十息之后。若她不出来,我便上前料理此辈。”
  
  他把手一招,一只如根藤盘缠的木壶自袖中飞了出来,晃荡之间,有雷滚潮涌之声。
  
  他虽在外站着,但也不是无有准备,这壶中雷水只要积蓄到足够,就可试着破开那大木之上护持法光,进而冲了进去斩杀敌手。
  
  辛翼老目光一瞬不瞬,他并不认为靠着此物能困住这位乐真人多久,这归根究底不过只是一个虚影,少清杀剑不管有形无形之物可是都能斩破的。
  
  不过剑光虽能破开此物,却也不见得剑主也能够顺利出来,很有可能会就此落入虚界之中,要能这般,却是一劳永逸。
  
  就在这等时候,一道耀目剑光飞出,瞬时就将那伏收囊劈开一个裂口,那庞大青影一晃,看去好若无事,但过得片刻,便如破灭泡影一般溃散开来。
  
  但是这一剑斩出后,乐真人身影却也是变得若隐若现,似有还无,仿佛要从世界上消失一般。
  
  辛翼老不惊反喜,哈哈一笑,道:“当真是运气,此人已是坠入虚界之中,再也无法……”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那犀利剑光又是一闪,那窈窕身影重又变得凝实起来,神情不禁一僵,难以置信道:“这如何可能?”
  
  霍轩沉思了一下,道:“我辈若坠入虚界之中,怕也不得回返,这位乐真人不知是以何法避过?”
  
  孙真人想了一想,摇头道:“方才她的确是落入虚境界之中了。”
  
  霍轩微微一怔,诚心请教道:“敢问孙真人,这却是如何做到的?”
  
  孙真人笑言道:“若无差错,这位乐真人的剑法已是到了‘斩断无妄,洞穿两界’的地步,方才那一瞬间,她斩出了足足上千剑,每一剑都是准确无误地穿入现世之中,前后追连,不绝往返,生生以剑光贯通两界,使得界关难合,然后再从中闯了出来,不过要做到这一步,背后需足够法力支撑,看来乐真人修为功行,还在我等料想之上,怕是距离元胎,也只一步之遥。”
  
  商恕霆趁着方才空隙,不断调引气机渡入,但未想到乐真人如此之快就摆脱了伏收囊,这近十息时间,还并不足以挽回神木生机。
  
  正在他以为功亏一篑时,目光一撇,却是一怔,只见乐真人重又现身之后,神情若有所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心下却是大喜,拼命运转法力,自他处抽取灵机。
  
  其余诸人对视几眼,因怕惊动这位少清长老,索性都是按住不动。
  
  霍轩看着场中,言道:“听闻杀剑一道,并不是单纯杀伐,每斩去一剑,对所斩之物也便熟悉一分,乐真人这是有所感悟么?”
  
  孙真人轻笑一声,道:“拭目以待。”
  
  数十息后,商恕霆面上流露出了喜色,此时这宝木生机虽未完全恢复,但也是差不多了。
  
  而这个时候,乐真人终是回过神来,她先是看了看,随后骈指一点,一道剑光自大木之上一划而过。
  
  商恕霆只觉得身下枝干一抖,整个大木竟是晃了一晃,却是骇然现,方才自他处补充上来的精气灵机,竟在这一剑之下,少去了十之一二。
  
  此时另一边,周如英与吴云青正乘坐金舟,于界空之中急骤飞遁。
  
  亢正临去之际,曾命他们前去往援周雍,而且催促急切,故而二人不敢有片刻耽搁。
  
  周如英蹙眉言道:“也不知能否赶上。”
  
  吴云青道:“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周如英听出他语气消沉,转过头来,盯着他问道:“吴师兄以为此之战谁家能胜?”
  
  吴云青避而不答,只是望向远处,道:“可惜溟沧派动太早,我玉霄准备还不充分,有许多手段还不得运使,要是此战再晚上数百载,或许一切便就不同了。”
  
  周如英还想说是什么时,吴云青却似是现了什么,把手一拦,随后将金舟压下,肃声道:“小心戒备。”
  
  少顷,就见前方灵光闪烁,有两名道人步入此间,一人三旬上下,神情严肃古板,身外剑光回旋,一人乘坐青鸟,飘然出尘。
  
  周如英神色一凝,咬牙言道:“少清清辰子,清羽陶真宏!”
  
  亢正一人往南崖回返时,四海之水已是铺满界空,为免被人察觉,只能自水下遁走,此处高不及百丈,对洞天修士来说狭小异常,行途路上,山岳俱碎,草木皆坏,不过凡是到了东华洲所在界空之中,因得神木护持,一山一水都是撼动不得。
  
  飞遁有大半时辰之后,界空一转,摩赤玉崖已是近在眼前。
  
  到了这处玉霄派地界之上,他才稍稍收敛了几分,不再似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并把身形放缓,徐徐往崖上飞去。
  
  留守此处的周氏门中长老见得有浩荡星光经空,一个个都是望了过来,并引起了不少猜测。
  
  有一名长老惊喜言道:“看这模样,是某位殿主回山了,莫非此战已斗赢了不成?”
  
  有人却持悲观态度,道:“难说得很,天中汪洋悬顶,分明是局面大为不利,说不准是哪位殿主回来求援。”
  
  不管下面纷扰,亢正真人独自到了崖前,正想循道上山,却惊讶现,前方雾气笼罩,根本无法上去,只得在山门前一拜,道:“上人,方才魔宗一方接连大败,致我气数丧尽,如今溟沧、少清两派已是势大难制,弟子束手无策,恳求上人垂悯,赐一良法,好此解危局。”
  
  说完之后,等了大约半刻,天穹之中有一道符箓飘飘降下,他赶忙抢去几步,恭恭敬敬地将其捧在手中,再小心翼翼打了开来,只是看了下来后,蓦然双目瞪大,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忖道:“未想上人还有这等手段。”他小心收起,对着崖上俯身一拜,言道:“上人人放心,为我玉霄传承不绝,弟子必定遵令行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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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七章 赤崖动光云霄空
  
  众人鏖战之时,张衍正行渡于无边水流之中。
  
  此刻举世之地,皆被汪洋湖海所包围,无有法符或是并非修习水功之人,无论是施法还是斗战,都是大受影响,不过他有五行遁法在身,便不用符箓,遁行之间也无半分滞碍。
  
  这时他目光一扫,微微有一讶,“嗯,这处所在……”
  
  这一处地界,也不知是昔日哪个修士洞府,应是本是藏在深海之中,不过在断空凿界之术下显现了出来,而其此刻,竟还有些许禁制存在,居然还未曾被周宇同天之术破去。
  
  再仔细一看,不觉点头,“原来如此。”
  
  说穿了也无甚稀奇,洞府门前摆有一枚世间难觅的阵石,天生纹理与禁阵相合,只需少许灵机,便可成阵,玄术虽能坏得阵气,但是此石却不在其中。
  
  不过也仅此而已,这么一小块阵石,只有拳头大小,别说洞天修士,就是元婴修士也可轻松破开。
  
  他心念一转,觉得此处是一个合适的闭关所在。
  
  稍作推演,立时是算出了入阵之法,淡笑一下,便从容踏步,不过一息之间,就穿门而过。
  
  到了洞府之中,运功于目,扫去一眼,立刻把此处看了个通透。
  
  这里分为五座大殿,当中一处宽广无比,而其余四座稍小一些,按四方之位排布。
  
  正殿之中堆满了灵砂,大半已是灰白无光,仅少数还散发出微弱灵机,供应禁石所需。
  
  若无人干扰,外面阵禁不定还能再维系数千载,只是眼下有大水环裹,至多几日就会散去。
  
  这里还有不少玉简图册,因禁制分隔之故,保存得尚算完好,可以想见。里面还有不少功诀密册。
  
  不过他并无任何兴趣,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所有通向飞升密册功法他都一清二楚,自无需再去看别家传承。
  
  眼下首要之事。是先设法入得力道六转境中。
  
  他行步到了殿中,将魔藏抛了出来,而后身躯一晃,已是落入其中。
  
  一入此间,他顿感与过往来时有些许不同。似是因心中有一股强烈攀升之意,冥冥中与此物有了呼应。
  
  他一转念,失笑一下,似是自己习得这门功法后,倒是少有在魔藏之中修行的,
  
  此处魔藏不但传法之地,更是可做修炼之人托庇之所在,但若是任意妄为,终也免不了身死魂消的下场,所幸他心性坚定。从未不曾失陷其中。
  
  他坐定下来,并不急于汲取精气,而是理清思路。
  
  一直以来,他自身主修乃是气道,力道只是当作护身保命的手段,气主内,是为根本,力存外,是为手段。
  
  不过两者界限并非那么分明,本是相辅相成。好若那君臣主仆。
  
  先前他有所顾虑的是,身躯之内还存有一丝魔性,本以为是影响心性之物,不过这么长时间揣摩观察下来。他对此认识更深,已是能约略察觉到此物真正作用,或许与原先设想有些许出入。
  
  也正是因此,他才敢放心冲上这第六重关门。
  
  心下一唤,伏魔简已是到了手中。
  
  那简身之上似是罩了一层仙灵之气,放出道道流光溢彩。异常夺目,气机也纯正无比,只外表上看,怎么也是仙家异宝,此刻其应是感受到他心意,不停颤动,欢欣异常。
  
  简中精气已是足够,原先准备投入其中的妖蝗躯壳倒可以留着不动了,未来或许还有他用。
  
  他稍稍吸了一口气,目中一片肃穆,意念一起,魔简嗡的一声,化光飞起,往他眉心之中一藏,片刻之后,便有源源不绝的精气灌入进来。
  
  正如修道人修炼需灵机宝材,对此门力道功法来说,那些专炼阴浊功法的修士便是突破晋升的外药。
  
  随那浩荡精气在身躯之内奔涌,他微微生出一些饱胀之感,不过并未前去干涉,只管守定心神,把意念存在魔简之中,无需特意运转功法,在魔简牵引之下,灵机自然而然就开始了转动。
  
  过去许久之后,当魔简之中最后一缕精气俱是落入他身时,轰隆一声,整个身躯化散开来,化为无数微尘,飘扬在空,而魔简则是立在中处,一阵阵波光向外散播
  
  肉身虽是散开,但他气道法体好端端坐在原处,目中光芒幽深,正冷静无比看看这一切。
  
  他能感觉到,此刻那每一粒细小无比的尘埃之中,似都在进行着一场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一股磅礴力量正在其中酝酿勃发。
  
  同一时刻,整个个魔藏也是颤动起来,一种无法言喻莫名之物正跨空而来,与他肉身相融合。至于那些前面吸摄而来的精气,却似并没有被他直接收纳,而只是作为饵药,将那些物事牵引过来。
  
  这也解决了他心中一个存驻已久的疑问,力道到了六转境中,与那气道跨入凡蜕境中一般,乃是本质上的蜕变,单靠这些许精气,应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那些莫名之物再也感觉不到分毫,也是在这等时候,轰然一声,无数肉眼难见的尘埃汇聚过来,却是又一次将身躯重聚出来。
  
  而那魔简,则是化为一缕紫痕贴在他眉心之处,微微一闪,又淡化下去,若不细观,几是难以察觉。
  
  “虚空落神精,化气散微,功成六转境,百劫不磨身,嘘呵天地气,一力定乾坤。”
  
  他目光之中两道浩渺幽光一闪,缓缓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是轰隆一声大响,似能撼动天地,但十来步后,那声息却是收定了。
  
  自从此方天地开辟以来,除龙君,妖蝗等少数几名天妖,还无一个能修到此等境中,且他还是第一个以人身炼至力道六转的修士。
  
  几乎是他走出魔藏的一瞬间,一股令世间万物为之惊悸无的气息,于瞬息之间横扫九洲,震荡天地,便连维系碎乱界空的玄术也在颤动摇晃,似随时可能崩塌。
  
  在他眼中,整个九洲在他眼中再无半分隐秘存在,好似轻轻一晃,就能够撞破此一方世界,去到彼端。
  
  他考虑了一下,目中精芒一闪,道:“那便先去那处吧。”一个跨步,便于原地消失不见。
  
  亢正真人自摩赤玉崖之上下来后,暗思道:“按照上人计议,那术虽可随时发动那术,但越晚动作把握越大,现下我所需做得,便是拖延时间。”
  
  他感应了一下诸处斗法之地,却是发现,玉霄及麾下友盟,如今都是呈现出溃败局限。便是剩下不少魔宗修士,也是躲藏在四周不敢动弹,不觉摇头,道:“有玄术在头,又能躲到何处去。”
  
  实则那些修士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有自知之明,此刻局面大坏,与其暴露在外遭人围剿,那还不如先保全自身性命,只要能存活下去,那么终归生机未绝,一线希望犹存,总比那立刻便死来得好。
  
  “不过也如此也正合我意,只要此些人未曾死绝,对面便不算全胜。”
  
  就在此时,他忽然一股疲乏之力涌了上来,本是清晰无比的感应也是一阵模糊,心下不禁一沉,知是与孟至德斗法之后,本元精气亏耗严重,又不曾停下休歇,故呈现出不支之感。
  
  沉吟一下,他盘膝坐下,吞服了几枚还补丹药,不过他身负谕命,也不敢耽搁太久,稍作调息之后,只恢复得些许元气,就又站起了起来。
  
  再起意一观,顿时找寻到得两道熟悉气机,但局面同样糟糕。
  
  周如英、吴云青二人本是奉他之命往周雍处施援,可是路上却被两道气机截住,虽一时尚在纠缠,难分胜负,可随着溟沧派解脱出来的人手越来越多,两人若长久停滞一处,那必遭受围攻。
  
  他考虑片刻,决定先去把两人救出,若有机会,再往援周雍那处。
  
  两袖一振,腾起遁光,往那一处地界赶去。
  
  但只行走半刻,前方忽有一道清清剑光落下,拦在当头,自里变化出一名四旬上下的年长道人,对他打个稽首,言道:“周道友,你我二人虽相识已久,但从未有过交手,今日终可一论胜负。”
  
  “婴春秋?”
  
  亢正真人一惊,不过随即又镇定下来。
  
  他能察觉到,对方真身法体距此尚远,面前之人,不过是一道剑气显化。
  
  他并无战心,此刻他分身皆坏,想要凝练出来,至少也需十天半月,而看婴春秋模样,还是神完气足,看来在与夏侯唯斗战之中并未受得多少损伤。
  
  于是把功法一运,遁速再增,化星光一道,自此界空之中破了出去。
  
  婴春秋并不追赶,目送他离去。
  
  亢正真人方至下一处界空,才一抬头,一道剑光一闪,婴春秋身影又是显现出来,负手立在半空,沉声言道:“亢正道友,我剑气早已遍布乱空周界,无论你到得何处,我都能寻得你,避而不战,不过拖延一时罢了。”
  
  亢正真人哼了一声,一弹指,一点星光照去,将那剑光遮蔽。随后心下寻思:“此人想要追上我,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但是少了元胎修士牵制,界中所有情形当都是落入此人眼中,我需得尽快了,不然一个人也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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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六章 清浊二气盖星芒
  
  九重天外,虚空之上,一道道密如天星的剑气流光正不断冲射来,与一条滚荡来去的浊气长河拼撞拼杀
  
  两方虽都是声势浩大,厮杀之地,不知广及多少万里,但却并无一丝一毫余波散布在外。
  
  若是无人抬首观望。根本不会察觉到九洲上空正进行着如此磅礴宏大的斗法,这却是因为支持凡蜕修士斗法的依凭乃是紫清灵机,是以所有灵机元气俱被牢牢收敛,并无半分溢出。
  
  而在此时,却有一股浩大强横的气机直冲天际,令两方都是一震,不约而同退开,因为这气机主人,已是足够威胁到他们。
  
  两人都是讶疑,心寻思究竟何人能达得此般境地。
  
  九洲之上元胎修士就那几人,或许日后有望登上绝顶,但眼还无一个能成就此道。
  
  正转念之时,忽然前方虚空开裂,而后一名玄袍道人自里跨步出来,对两人打一个稽首,道:“岳掌门有礼,梁掌门有礼。”
  
  “张真人?”
  
  岳轩霄先是一讶,随后打量他一眼,目中一亮,笑道:“好,来得好。”他转首目注视梁循义,道:“梁掌门,事到如今,你还要助那灵崖么?”
  
  张衍也是看了过去,梁循义正站在一条浩浩荡荡,无边无涯的浑浊长河之上,只是面目被冲击水流所遮掩,模糊不清。
  
  他感觉此人与脚冥河契合无比,应已是将此河炼化合一,又仔细看了那河水片刻,意识过去,都好似沉入一处无底深渊之中,无法观得究竟。
  
  他之所以先来此处。是想试上一试,看能否先将此人威迫住,哪怕无法令其顺服。也要设法使其退出斗战,这样不但可令对方阵中少去一大战力。同时也可使岳轩霄腾出手来,而合两人之力,对付灵崖上人,当是十拿九稳了。
  
  梁循义沉声道:“我虽胜不得两位,想要退走,也是不难。”
  
  张衍淡声言道:“梁掌门,我知你何意,不过你与人斗法。需得耗去不少紫清灵机,贫道却无需这些。”
  
  梁循义目光一个闪烁,道:“我若未曾看错,张殿主修炼的当是力道功法?”
  
  张衍笑,并未否认,关于这一点,以对方修为,当不难看出。
  
  梁循义道:“张真人虽无需耗费紫清灵机,但莫非不知,力道功法运使越多。与此方天地越是契合,最后便会如那龙君等天妖一般,被牢牢束缚在此界之中。再也不得他去,若从此上而言,张真人与我辈也差别不大。”
  
  张衍也是十分清楚这一点,上古那些天妖与天地浑然一体,天地不崩,则生机不亡,所谓与世同周,也即是如此了,除非当真大神通之士。方能降伏杀死,不过有得必有失。到这一步,也就是失去了飞升他界之能。
  
  他回言道:“不错。若真是如此,我的确会身陷此界,但我方才得法,顾忌却比梁掌门少得许多,况我便当真是此道受阻,也可继续修持气道,等机缘一到,大不了舍弃肉身,一样可以破界而去。”
  
  梁循义看了看他,缓缓点头道:“张真人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忽然沉默去,似在考虑。
  
  张衍与岳轩霄都未催促,在等他做出决定reads();。
  
  虽是他们二人联手,能以绝对优势压到对手,但要真正解决一名凡蜕真人,却很是不容易,耗费功行灵机不在少数,能言语化解那是最好。何况这位梁掌门并非是他们主要目标,灵崖上人才是第一大敌,便有手段,也该在后者身上施展。
  
  好一会儿,梁循义抬起头来,沉声言道:“梁某会让我灵门修士停手,也可助两位对付灵崖上人,但亦有一个条件,你两家去往他界,需携上我灵门弟子。”
  
  他虽不愿把生死操诸人手,但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却也不得不退让妥协了。
  
  岳轩霄稍稍一思,看了过来,道:“张殿主,你以为如何?”
  
  两家共议时,曾言可携诸派同去,他并不在意再多带上一个魔宗。
  
  不过溟沧少清彼此并无主从上之分,现秦掌门不在,溟沧派中无论修为功行,还是身份地位,都以张衍这位渡真殿主为最高,这一边自然由他来拿主意。
  
  张衍考虑了,言道:“我亦有一个条件。”
  
  梁循义正色道:“张殿主请讲。”
  
  张衍淡声道:“所有灵门弟子需得立誓,去往他界,不得与我玄门为敌。”
  
  另一方天地不知是何等模样,若有浊气天魔,这却需魔宗修士来镇压了。
  
  不过其与玄门打生打死万余载,互相怨结也不是说化就能化开的,虽以他现功行,丝毫不用在乎,但却也不想为宗门及友盟弟子留一大堆麻烦。
  
  梁循义点首道:“两位放心,了结此事之后,我自会飞升他去。”
  
  张衍微微点首,“这般也好。”
  
  魔宗经此一战,已然受得重创,势力十去*,没有飞升真人坐镇,此班修士便去了他界,也是弱势一方,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数代之后,自可淡化去过往恩怨。
  
  梁循义见两人都是应,心略略一松,虽面上说得不甚在意,可那是想为灵门弟之争得求生机会,面对两名同辈,他也是倍感压力,他感慨一声,道:“看来灵门玄门万载之争,到今日已是了结了,”顿了顿,又道:“梁某这便叫我灵门修士罢手。”
  
  他神意一动,立时跨空传音出去,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魔宗洞天修士都是收得此声。
  
  岳轩霄伸指一点,身外剑光一震,以剑心通传门,告知其等魔宗修士已然归附,不必再对此辈出手。
  
  张衍道:“如此,贫道也当交代一声。”
  
  他成得六转之后,自然而然领悟了许多此境之中的许多运使法门,此刻识意一转,就把一个念头照入了溟沧还真平都等诸派修士心中。
  
  随后他看向二人,冷声言道:“来之事,就是诛杀灵崖,彻底了此战局!”
  
  九洲某处,近百丈高空所在,还真观掌门濮玄升与门内长老庞芸襄二人正立在一驾云筏之上,而正对二人方,却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地穴,元蜃掌门薛定缘,此刻便藏身其中。
  
  少时,听得呼啸声起,便见一个个虚象自里飞纵而出,向着云筏冲来reads();。
  
  濮玄升一抬手,隆隆一声,身边爆开无数霹雳电芒,扩展布张,如同雷池炼狱,任何虚象过来,在千里之外便已灰飞烟灭,根本靠近不得。
  
  庞真人则是把降魔双镜祭在天中,来回照耀,提放对方元胎分身上来破局。
  
  好一会儿,终是将所有虚象扫荡干净。
  
  庞真人神色凝肃看着那地坑,言道:“掌门,此人气息越来越是强盛,而虚象越发稀少,当是正把法力从那大灵碑中撤出,稍候恐怕就要迎战此人正身了。”
  
  他们固然精通降魔之法,但元胎真人到底不同,一具分身等若一名洞天修士不说,其真身法力也是远胜他们二人,想正面击败,几乎无有可能。
  
  濮玄升十分镇定,言道:“有万炼雷池和降魔双镜在,便他当真出来与我斗战,我等亦可把他牢牢钉死在此处,不叫其去到别处。”
  
  庞真人不觉点头,有雷池护身,再是魔宗道术过来都会被削弱数成,而降魔双镜更可破开虚妄,涤荡魔氛,虽因功行所限,无法照死元胎修士,但若得了机会,却也可以设法将之封印入内。
  
  过去有半刻之后,忽然方浊气汹涌,便见一名黑发白衣,面相清俊的年轻道人踏烟而来,其背后一团虚实不定的灰白蜃气,看去影影绰绰,似有许多人三五成群站在一处,在那里指指点点,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此人目光清澈,身上无有半分杀机敌意。
  
  薛定缘在濮庞二人戒备目光之中远远站定,打个稽首,叹道:“两位真人,此战已终,可以罢手了。”
  
  庞真人蹙眉道:“薛掌门何意?”
  
  薛定缘只道:“无需薛某多言,想必两位稍候很快便能知晓了。”
  
  两人不觉皱眉,以为他在弄什么玄虚,但随其话音落未久,皆觉脑海之中有声响起,身躯也是微微一颤,眼中露出异色。
  
  好一会儿后,两人才回过神来。
  
  濮玄升沉声道:“是溟沧张真人。”
  
  庞真人惊骇道:“张真人怎有这般强横修为?”
  
  方才那股庞大识念传来时,身躯之中灵机滞涩,似有些转运不动。
  
  濮玄升隐隐猜到一个答案,但却有些不敢相信,他摇了摇头,先不去管这些,而后试着感应了,发现灵机气数前所未有的旺盛,无论如何,这都说明溟沧派这一方已是占了绝对胜机了。
  
  他望向远处这一位元蜃掌门,道:“看来魔宗果是降顺了。”
  
  薛定缘打个稽首。
  
  濮玄升想了想,言道:“薛掌门,你魔宗虽附我阵中,但玉霄修士并未除尽,我二人欲赶去剿杀,到时却需你出手相助了。”
  
  薛定缘并未任何犹豫,道:“既入贵方阵中,自当出手效力,稍候遇着玉霄修士,交给薛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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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七章 赤崖动光云霄空
  
  一片汪洋之中,有一道星光闪烁,将周围水浪推开,硬生生开辟出一个数千里方圆的周域来。
  
  此刻这里,正有近十名洞天真人战在一处。
  
  玉霄魔宗这一方是温青象、宇文洪阳、东槿子、周雍四人;
  
  而溟沧派这一边,则是杜云瞻、韩载阳、吕钧阳、荀怀英、宁冲玄五人。
  
  其中荀怀英却是站在一边不动,并未上前参与围攻。
  
  这倒非似是他不愿如此帮衬同道,而是韩载阳说服他如此做。
  
  其人身为少清杀剑一脉弟子,即便站在一旁,威慑力也是极高,敌方任何一人都无法忽视,必须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加以提防,否则稍微露出一个破绽,就可能被杀剑斩到,这等若被变相削弱了实力。
  
  而且如此做还有一个好处,至少场中有一人还可最大限度的保持战力,不论施援还是防备敌方逃脱,都是容易。
  
  周雍此刻对手乃是吕钧阳,他虽较之对方入得洞天为早,法力也是高过一筹,但这等差距并不十分大,再加上他心中顾忌那杀剑斩来,是以始终无法抢占胜机,只能堪堪维持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吕钧阳与他又斗战几合后,微微后撤一步,几乎同一时刻,溟沧一方所有人都似有这等动作。
  
  周雍暗道一声不好,赶忙上前,强行以法力冲上,将对面出手之势生生压住。
  
  与此同时,魔宗三名修士也是不约而同如此施为,直到缠住了各自对手哦,方才松了一口气。
  
  玉霄一行人此刻正处在很是尴尬的境地中,他们四名联手一击,未必能杀得一名同辈。
  
  反观溟沧派这处,五人之中有四人同出一门,法力同源,最后一个少清修士还是杀剑一脉,论杀伤之能。还在诸人之上,其若合力发动神通法宝攻袭他们当中一人,便是不死,也必然会受得重创。
  
  本来周雍等人就是人数较少一方。要再少缺战力,那是必败无疑。故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将对手拖住,使其相互之间无法配合。
  
  只是如此十分被动,所耗法力远远多于对手,最后败落的可能更大。
  
  九灵宗东槿子对手乃是韩载阳。这位溟沧长老攻守两端都是滴水不漏,法力更是精深异常,便她可演化灵身出来助战,却也不是对手。
  
  眼见又被破去一个灵身,她已是有些支持不住,因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传音至温青象处,道:“温真人,你向来主意多,可有什么办法破局么?”
  
  等有片刻。温青象才传音道:“有一法,就是就此退走,我等四人汇合一处,不怕被那乱空之术转挪走了,而对面是五人,届时便可少得一人。”
  
  东槿子柳眉微蹙,道:“有荀怀英在,我等稍露退意,就会欺了上来,哪里可能安然脱身。”
  
  温青象道:“是以需得有人主动断后。其余人才有机会。”
  
  东槿子立刻否道:“怕是无人愿意如此做的。”
  
  温青象淡声道:“那便只能等下去了,看谁人法力先坚持不住,那么剩下三人可抽隙脱身。”
  
  东槿子心下一凛,虽温青象这话冷酷无情。但也不无道理,她又问了一句,“果真没有他法了么?”
  
  温青象道:“还有就是继续等了下去,要是别处胜了,当有人会来援助我等,别处不胜。又能躲到何处去?”
  
  东槿子咬了咬贝齿,觉得眼下只能如此了,于是勉强振作精神,与对手周旋起来。
  
  周雍极为隐晦地看了看上方,忖道:“‘悬阳焕星珠’还能撑得半个时辰,需得早做打算了。”
  
  他在玉霄门中一直被当下一任灵崖之主来培养,这宝珠也是灵崖上人所赐护身之物,一旦祭出,可将三种对自己不利的物事排拒挡开,不过这宝物再好,也终究是有限度的,在四海之水压迫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水浪袭来,我等置身汪洋之中,溟沧派修士战力定会倍增,又如何斗得过其等,那时说不得只能先走一步了。”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个盘算,万一情况不对,可提前将宝珠收了,由于他主动施为,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慌张,而魔宗三人猝不及防,多半会露出破绽,相信溟沧派一方定不会放过,届时他就可以趁乱走脱。
  
  双方又战有半刻后,界空之外忽然灵光动荡,场中之人都是生出感应,知是又有人到此。
  
  过又数息,自外飞来两驾飞舟,上面分别站有一男一女两名修士,身上气机法力俱是雄厚,非但不在杜云瞻、韩载阳二人之下,甚至还隐隐有所超出。
  
  周雍为之大凛,“沈柏霜、秦玉?”
  
  见这二人到来,他知道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于是遥遥起法力一运,天上星珠顿时一黯,同时猛发数个神通,将吕钧阳迫退,就要准备飞遁离去。
  
  只是这个时候,他目光一撇,却愕然发现,溟沧派那一方无人动手不说,连魔宗那三人也是停下手来,且一个个皆是以不善目光往他这处看来。
  
  他深心之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之感,大喝一声,就要不顾一切离开。
  
  温青象叹一声,道:“周真人,大势难挽,对不住了。”
  
  他背负双手,一缕缕血丝自天飘洒而来。
  
  “化灵血煞?”
  
  周雍一惊,此是天地间三种元煞之一,不想此人竟然将之炼化了,方才斗得那般激烈都未见其使了出来,显然准备当作杀招用的。
  
  他哪敢碰触此物,把法力一运,那天上“悬阳焕星珠”又是放出光彩,不但将那些血煞挡开,就是周围汹涌奔来的水浪也是又一次被推至远处。
  
  温青象点头道:“你这宝珠果然还能运使。”
  
  东槿子哼了一声,纤指一点,使了一个“画地为牢”之术。
  
  周雍身外璀璨星光一闪,居然不受丝毫约束,整个人化一道星光飞去。
  
  温青象沉声道:“东槿道友,此是玉霄至宝‘神光定安袍’,任何锁拿定身之术都对此人无用。”
  
  周雍方去不远,却见一道黄烟轰然落在前方,其速竟比他还快得数分,目光一凝,“黄泉遁法?”
  
  意随心转,使一个“周天方寸”,顿从原地闪挪开去,顺势还将一道袭来青光躲开。
  
  可方才遁现出来,一只血色大手就向他抓拿了过来,好似早已算定他落在何方。他双目一闪,霎时放出两道“灵枢大玉清光”,不但将那血手一气消去,还将一道隐在虚处的无形灵身轰散。
  
  东槿子似受创伤,闷声一声,在云头之上倒退几步,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光芒一闪,有数道星珠首尾相接,不绝打来,认出是神威星雷珠,神色微变,只得退走躲闪。
  
  此时无数魔头朝着周雍涌来,他又喝了一声,发了一个“青空雷震”,把冲近身侧的魔头俱是震碎,同时动作不停,拿以一个“摇星幻变”之术,整个人变得虚虚不定,好似脱去此界,两道宝光一闪,从他身上一穿而过,居然并未能落中。
  
  到了此时,他还不忘冷静观察局势,见是攻击自己之人只温青象等三人,溟沧派那些修士,只是冷眼看着,一个都不曾动手。
  
  他心下判断道:“若无差错,应是魔宗投向了溟沧,温青象这几人许是将我拿下,好显示其之诚意,如此我未必没有机会走脱。”
  
  正转念时,上下四方有一道冥水自虚空之中浮出,居然将他团团包围,而后一团浓密至极的黑风乌烟向他涌来。
  
  “九幽大悲风?”
  
  周雍冷笑一声,无数极亮星光自身上闪现出来,方圆千里之内,雷声震荡,光气闪烁,晶芒电射,撕天裂地,周围冥水幽风俱被一扫而空!
  
  天中金舟之上,沈柏霜看着下方景象,言道:“此当是玉霄威能最宏的神通‘无量清霄元雷’了,此人不愧周族后辈第一人,神通道法都是高强。”
  
  秦玉冷声言道:“不过困兽犹斗罢了,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
  
  沈柏霜点了点头,周雍此刻看去威势无俦,但却是以不断施展神通道术换来的,所耗法力不在少数,这般下去,等法力一尽,便是其败亡之时。
  
  摩赤玉崖之上,一名少年道人站在高处,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自语道:“魔宗之人,果然不可信任。”
  
  这具身躯眼下只有洞天修为,本来是无法观望到九洲上此刻变化的,不过他在分化三身之前已提前做好了布置,可以通过周氏血脉弟子窥望外间情形。
  
  对眼下变化他早虽有所预料,可心下也颇觉遗憾。
  
  梁循义虽答应与他一同对敌,但没有任何签订任何契书,而为拉拢此辈,当时也不可能如此做。
  
  他很是明白,要是玉霄势强,此人自然会与自己站在在一处,要是势弱,就是眼下这副光景了。
  
  “魔宗倒戈,那么梁循义可能会和溟沧,少清两派修士一同击我,此刻发动那谋划虽是早了些,但若不动,稍候就有可能直面两名凡蜕真人了。”
  
  念及此处,他目光一闪,不再迟疑,伸出两指朝下方一点,霎时间,一道光亮自摩赤玉崖上亮起,顷刻耀遍四极,照去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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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八章 化合天地九洲同
  
  少年道人此时所放灵光,乃是玉霄派最后一道玄术,名曰“守合无终”,此术乃是曜汉祖师所留,并无任何攻敌之能,只有一个效用,那便是拖延敌方攻势。
  
  下来半刻之内,无论任何攻袭到来,哪怕是凡蜕修士所为,都会被此术迟滞,直至时限过去,方才真正临头。
  
  不过时间虽短,却也足够他做出布置了。
  
  他盘膝坐下,稍过片刻,伸手一指点在了眉心正中,但闻轰然一声,连自家神魂受得震动,高崖之上传来滚滚雷鸣之声,并有无数星光自躯体之内向外溢出。
  
  这却是他主动舍去了那分化三身之神通,使得真身法体重又得回凡蜕修为,但如此做,却是损伤了根本元气,至少数百载内是不得复还了。
  
  此时时间紧迫,他不及调息,就又站起,将那玉崖托在掌中,目中生出一股熠熠光彩。
  
  在外人看来,这玉崖乃一件守御至宝,只是单纯用来镇定洲陆。
  
  然而真实情形却并非如此。
  
  此宝全名唤作“玄空真一玉崖”,实有炼合一方天地,夺尽灵脉气精之能。
  
  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尤为不易,需得把玉崖镇定在为天地所钟的灵秀所在,同时留下一团同源之气,此气可渗入那一处山水洲陆之内,待年深日久,运发足够之后,就可使之成为玉崖一部。
  
  若是一切顺利,最后便可将整个九洲都是炼化入内,而执掌玉崖之人便可成就此方天地之主宰。不管是日升月降,春秋更替,还是经纬轮转,灵机兴衰,皆在其统摄之中。
  
  到得那时,九洲真正可变为一家一姓之地,日后再有飞升之士,也只会出自周氏一门。再无别派他姓。
  
  自玉霄开派祖师曜汉真人起,历代灵崖之主都在想方设法达成这一目的。
  
  万年前西洲修士东渡之战,曜汉真人镇定四洲四海,护住洲陆不被损伤的同时。也将那气机打入了四洲之中。
  
  只这气机久耗之下,至多数千载,便会缓缓消散,若那时洲陆还未曾与玉崖化合,则此事需得再做一次。
  
  而要做成此事。却绕不过溟沧、少清等这两块拦路石,当年中柱洲生乱,北冥洲妖修再兴,皆是玉霄派在背后推动,最终也成功使得玉崖再度落在两洲之上。
  
  而四洲之中,唯有东华洲无法贸然定压玉崖,但三重大劫到来,却又是一个绝佳机会,便溟沧派不发动,玉霄派也会设法挑动他派动手。那样便可名正言顺定压洲陆。
  
  若是一切顺利,避过大劫,玉霄兴盛指日可待,如是失败,可先收了其余三洲,凭借玉崖守御之能再慢慢侵吞余下之地。
  
  要是四洲一全,则此界钟灵毓秀之地尽入指掌,下来只要不出得什么变故,迟早能把那地根一样摄夺而走,化入玉崖之内。
  
  少年道人待运法半晌。那玉崖生出微微光华,他见火候已足,便此宝往天中一掷,随后一纵身。星光一闪,已是越入其中。
  
  这方玉崖缓缓升至天穹上方后,便就顿住不动,随一道宏大灵潮罩下,整个南崖竟是凭空消失不见。
  
  此洲因久在玉崖镇定之下,早已不分彼此。只一发动,立刻便从天地之中分离出去,与玉崖相合。
  
  至于其余三洲,却还无有动静。
  
  少年道人心下略觉遗憾,溟沧派发动太早,若再能晚上个百余载,收入其余三洲当更是容易。
  
  而那张衍更是一个变数,若非其人,自己神通早已修成,不难对付岳轩霄、秦墨白二人。
  
  而若无有此人,两家之战分明是自己这一方赢面更大,若门下亡尽,秦、岳二人就是留在此处也无意义,最后唯有飞升他去。
  
  只是转念到此,似是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投望过去,神情不禁为之一变,眉头紧紧皱起,摇头道:“变数,果是变数。”
  
  但片刻之后,他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暗忖道:“我这里一动,秦墨白等辈不难由果及因,推算出大致缘由,定会前来阻我,下来便看其手段如何了,但若攻不破我这方玉崖,却也做不得真正赢家。”
  
  亢正真人此刻正在飞遁之中,他竭力避免与婴春秋撞上,同时试着找机会寻得一条捷径,赶去周如英、吴云青二人处,助二人击退强敌,至于周雍那里,却已是不做希望了。
  
  就在这时,忽感身上符箓一震,霍然抬头,向上一望,他略微失神道:“是上人发动了。”
  
  知是终究未曾赶上,无法把余下周氏弟子救了出来,重重叹了一声,将那符箓取了出来,抖了开来,立有一股灵光将他裹住,继而也不抗拒,顺着那股牵引之力往上方飘去,很快身影便融入了一团灿烂明光之中。
  
  北海之上,玄武正静静安伏在海水之中,这时三道清光自天降下,落在它身侧近处。
  
  这头神兽这时也被惊动,微微睁了下眼眸。
  
  张衍望了一眼罩在玄武身上的光亮,言道;“有劳两位与我一同出手。”
  
  这定秀神光定住他一人想要化解。需得耗费不少时间,但若得两名同辈出手相助,当是不难除。
  
  岳轩霄、梁循义都是点了下首。
  
  前往诛杀灵崖,有这么一头几与凡蜕修士相当的神兽,他们自不会弃之不用。
  
  下一刻,三人同时伸指一点。
  
  三人修为都是臻至此界最高,此刻联手施为,法力何等强猛,就是同辈修士在前,也要退避三舍,那定秀神光便再是坚稳,也承受不住,顿时泛起圈圈波荡涟漪,随后便一点点破散开来。
  
  玄武神兽这时也知脱困时机到来,一声大吼,四周无尽汪洋也是跟着一个晃动,将余下残光俱是撞碎。
  
  张衍一个跨步,踏足其背,稳稳站定,打个稽首,道:“多谢两位相助。”
  
  梁循义忖道:“我等三人联手,更兼有此神兽相助,正面搏战,灵崖当无胜算,不过这老道修行年岁还在我等诸人之上,本早可飞升而去,却偏偏滞留不走,谋划想也深远,必定有后手的。”
  
  不过无论怎么样,他都认为溟沧、少清两派最后是必然取胜的那一方。
  
  灵崖要是能有同时面对四、五名凡蜕修士的本领,那早便出来压服九洲了,也不会缠战至如今了。
  
  然而就在这等时候,却见一道灵光升上高处,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待那光华渐黯时,天穹上方却是浮现出一道道山峦巨影,好似把整个九洲都是倒映在内。其中绝大多数景物都是虚实难辨,模糊不清,唯独南崖洲及东华洲摩赤玉崖所在一部却是清清楚楚。
  
  再往南方一望,东华洲中竟是已无了这处所在。
  
  张衍一挑眉,他能感觉到,整个天地都在进行着一种巨大变化,
  
  三人互相看了看,齐齐一动,身形顿从原处消失。
  
  以凡蜕修士之能,根本不受玄术所制,断空凿界之法对其毫无作用,只是瞬息间,就到了南崖洲地界上。
  
  然而此刻望去,这方洲陆早已不复存在,原处只余一层浅浅海水。
  
  岳轩霄紧皱眉头,沉声道:“看天中那物,当是玉霄镇派之宝真一玉崖了,南崖洲当是被此宝收走了。”
  
  梁循义并不言语,只是目光闪动不定。
  
  张衍仔细感应了一下,言道:“这等感觉,似我等所处之天地正被此物侵吞。”
  
  三人正说话间,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道:“渡真殿主说得不错,天地灵精正被此物摄夺而走,若不阻住此势,我去往他界所用许会不足。”
  
  三人有感,把神意一动,却是同时投入一方界域之中。
  
  到了这里,却见秦掌门手持拂尘,神色从容,站在那处。
  
  张衍打个稽首,道:“掌门真人。”
  
  秦掌门打量他一眼,点了点头,道:“渡真殿主能得这番功果,实为我溟沧之幸。”
  
  待四人相互见礼之后,岳轩霄言道:“秦掌门能以神意到此,可是灵崖自舍了三身神通?”
  
  秦掌门言道:“正是如此,我原先还不解其意,不想却是应在渡真殿主身上。”
  
  梁循义沉思一下,道:“秦掌门方才有言,天地灵精正被此物摄夺而走,不知如此,可有碍那破界他走之事?”
  
  秦掌门坦言道:“却有阻碍,我方才于心下稍推算一下,我方若全力摄夺地气,当能在一二天内做成,可前提是无人相扰,这玉崖一出,等若是在与争夺此物,而随那九洲之地化入其中越来越多,其炼化速度也会加快,是故必得设法阻拦。”
  
  张衍出声言道;“若是打碎洲陆呢?”
  
  秦掌门摇头言道:“此法无用,四洲山川形影等若已是映照入那玉崖之中,便是那破碎北冥洲,也同样可在其内还回原貌。”
  
  岳轩霄双目现出一股锐利精芒,道:“如此说来,剩下唯有强攻一途了。”
  
  梁循义沉声道:“那玉崖极是坚牢,便万载之前诸修与妖魔斗战,也无法动得分毫,又当如何破之?”
  
  秦掌门目注天穹,缓缓言道:“他玉霄派这宝崖虽有此能,但他若知我溟沧派镇派之宝为何,许今日便不敢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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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九章 虚元玄空夺乾坤
  
  张衍此前一直把那门中镇派之宝携在身上,这原是准备拿来对付灵崖上人那三身之术的,只是后来因无法顺利到得其人面前,才决心力成六转,这刻听得秦掌门提及,便就将此宝自袖中拿了出来。
  
  秦掌门心意一引,将之取来。
  
  岳轩霄与梁循义二人把目光投来,见其掌心之中,悬有一龙眼大小的玄色气珠。
  
  在二人感应之中。此物浑然幽深,似是包容无限,再细细一察,仿佛天地诸物都在往里沉陷。
  
  梁循义只是望了一眼,就觉神魂莫名有股疲惫之感,不由心下一悸,似是觉得此宝极是危险,于是他不动声色退开了几步。
  
  秦掌门言道:“此宝名唤‘虚元玄洞,乃是我溟沧开派祖师太冥真人所留,有吞夺乾坤之能,因其威能太大,怕后辈弟子难以驾驭,故在其上共是施加了三层禁制,若对付灵崖一人,只需一层禁制解去便可,但要破去那玉崖,则需得开了两层禁制,且至少要两位凡蜕修士共同施为,方可祭动,只在运使之时,为免那第三道封禁解开,不可受得分毫外力相扰,不然后果堪忧。”
  
  梁循义方才闻得此物能破玉崖,本是心下存疑,认为溟沧派既有此宝,那为何先前不用,直接坏了东华洲,那也无需再战了,而现在才是明白,原来还有此等缘故在内。
  
  他试着问道:“若是第三层禁制解开,那会如何?”
  
  秦掌门平静言道:“若真当那一步,则这一界尽化虚无,重归天地浑冥初始,而我辈修士,神魂俱灭,一个也逃脱不得。”
  
  梁循义听得此言。虽面上神情不变,但心中却是忌惮更深,同时也暗自摇头,忖道:“此战便是溟沧一方败北。有此宝在,玉霄也决计做不得真正赢家。”
  
  张衍看了看天中那方玉崖,考虑了一会儿,言道:“敢问掌门真人。此宝祭出之后,要坏那玉崖,需得用时多久?”
  
  秦掌门回道:“约莫三刻左右。”
  
  张衍目光微闪,道:“那即是说,灵崖若是见势不对。还是有机会甩下一切,脱身而去的?”
  
  秦掌门颌首言道:“确有此等可能。”
  
  张衍再是一思,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神色一肃,对秦掌门打一个稽首道:“掌门真人,弟子有一请。”
  
  秦掌门伸手虚托,道:“渡真殿主但说无妨。”
  
  张衍立直身躯,言道:“周师曾有言,这‘真一玉崖’表坚里虚。外厚内空,弟子以为,若是能破开一隙,突入其中,自内里攻破,那‘虚元玄洞’或许只需解得一层封禁便可。”
  
  秦掌门道:“渡真殿主可是要借此机会,了去过往因果?”
  
  张衍点首言道:“正是,弟子当日拜在周师门下时,就曾答应过,有朝一日若得机会。必要诛杀灵崖,覆灭周族,以灵崖之能,若见玉崖被我溟沧至宝克制。不定会会飞升他去,若是如此,此愿便难以达成了。”
  
  周崇举乃是上代灵崖之主嫡脉后辈,不过其母家却并非世家中人,而是师徒一脉传人。
  
  当年玉霄从派内扫尽师徒传承,各殿支脉族人出力甚多。而他天资高绝,门中同辈无人可比,他少时曾有言,若未来能执掌山门,定要设法兴复师徒传法之道。
  
  而周族上下唯恐他坐上灵崖执主之位后于己不利,于是设法坏了他道基,阻了他长生之路,这才使得他后来不得不投奔溟沧派,并立下誓言,终其一生,要设法覆灭周族。
  
  张衍入道以来,着实得了周崇举不少帮衬,不管是身为名义上的弟子,还是从过往恩情上考虑,都要为这位师兄完得此愿。
  
  秦掌门沉吟一下,道:“只是如此施为,便能得手,渡真殿主自家也可能深陷其中,恐难有机会出来。”
  
  张衍笑了笑,言道:“弟子心中有数,既是踏上道途,自不会轻贱自家性命。”说完此话,他又传音几句过去。
  
  秦掌门听了,认真看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渡真殿主既有把握,我也不阻你,只是如何破开那玉崖,却需仔细斟酌一番。”
  
  岳轩霄闭目片刻,随后睁开眼帘,出声言道:“若我以太卓剑全力劈斩,的确能破开这玉崖一隙,不过此宝能收复合拢,故这破口只能开得一瞬,如无人相扰,以张殿主的修为,入内当是容易,可灵崖要是察觉到,那多半会出手阻拦。”
  
  梁循义这时出声言道:“此事我灵门亦可出力,岳掌门只要能斩开那玉崖一隙,我可将冥河之水送入其中些许,若灵崖不想玉霄灵机尽被污秽,便需立刻着手化解,那绝然顾不得再做他事了。”
  
  岳轩霄再是感应片刻。随即抬首言道:“此法可行!”
  
  张衍点了点头,无论是少清澎太卓玄清剑,还是冥泉宗这九幽冥河,皆不在那玉崖之下,只是各自用处不同罢了,有这两宝开道,要是一切顺利,自己当能到那玉崖之中。
  
  他打个稽首道:“那便有劳两位了。”
  
  见计议已定,四人便是各是收回了神意,对比方才,也只是过了短短一瞬。
  
  岳轩霄将太卓剑拿出,持在手中,凝神运法,神情肃然,郑重无比。
  
  要斩开玉崖不是简单之事,需得他全力施为,而先前他以此剑观照未来,十剑之中,却只有半数成功。
  
  而一击斩下,若想再次施为,至少需得调息三四时辰。
  
  他们是耽搁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是以此剑斩出,必得一举功成,否则就意味着失败。
  
  梁循义则是稍显轻松,对他来说,送一道冥水入内,并非什么难事。
  
  张衍则是落在玄武背上坐了下来,入定调息,务求在入得玉崖之前把功行保持在完满境地。
  
  与此同时,真一玉崖之内,那少年道人坐于高崖之上,手中拿捏法诀,正缓缓运化这方世界。
  
  只过去这么片刻,北冥洲、中柱洲两洲已是在此间隐隐现出一丝轮廓,各自落定在北、西两方,这得益于此前二度定压洲陆之举,故收取虽缓,仍说得上顺利。
  
  唯独东华洲还安然处于下方,此是因为其中同源之气差不多已是耗尽,纵然不久之前再度渡入气机,可为时尚短,还无法挪动。
  
  他心下转念道:“等我将三洲之地尽数收入进来后,东华洲便也难逃掌中,若是不出什么变故,可在一天之内做成此事。”
  
  此刻远处纵然来一道遁光,亢正真人飞至近前,在崖上落下,伏身一拜,请罪道:“弟子路上遇得少清婴春秋阻截,以致耽误了行程,未能救出同门,还请上人降罪。”
  
  他先前受命前去找寻余下同门,到时便可用灵崖上人所赐法符挪至到这玉崖之内,下来便不再出去,迁羽量胜之术也就伤不得他们了。而等玉崖炼合这方天地之后,更是无需在意此点了,但是到了最后,仍是只有他一人能得以逃出生天。
  
  少年道人一摆袖,言道:“罢了,此事并非你不尽力,尚幸我周氏一门和洲中人种都是得以保全,待此界尽归我所有后,过个千余载,便可恢复元气。”
  
  亢正真人诺诺称是。
  
  少年道人看向下方,见张衍等人并无任何动作,好似在等待什么,不觉有些诧异。
  
  不过此时,他已是招数尽出,眼下所能做得,只能是尽快炼化这方天地,余下之事,也是干涉不得了。
  
  而此刻九洲之上,由于灵门转投溟沧这一方,后者得以腾挪出来大量战力,在短短两刻之内,周雍、周如英、吴丰谷、吴云青这四人俱是战亡。
  
  至于太昊、南华、元阳、补天这四家,只有寥寥一二人逃脱,不过便不刻意去寻,其人也一样会毙命于迁羽量胜之术下,故无人再去在意了。
  
  只是这时,天地之中异变却是引起了诸人注意,顿令其等意识到,或许此一战未曾到落幕之时。
  
  孟至德正思忖下来该如何做时,却闻得耳畔有声响起,听有片刻后,他对天中一揖。
  
  随后转过身来,对众人言道:“诸位真人,掌门真人方才传言,天中那物自有他与渡真殿主处置,命我等莫管其余,速回门中,尽全力收取地气。”
  
  众人凛然应命,片刻之后,道道清气虹光九洲之上纵起,往龙渊大泽方向行去。
  
  岳轩霄运法大约有半个时辰之后,那一柄太卓剑之上绽放出道道清华,那一股无可匹敌的锋锐气机,仿佛只要举扬起来,便能划破青天。
  
  他微睁眼目,抬起首来,往天看去,衣袖飘动之间,整个人也变得若隐若现,好似要从世间遁离出去。
  
  这刻他浑身精气神魂已是攀升到了顶点,若是一个把握不稳,再往上踏去一步,便很可能遁出此界,去往彼方。
  
  像是过去许久,又好似过去一瞬,他身形又变得无比凝实,目中光芒也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下一刻,但闻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一道弥天剑气振扬而起,仿若贯穿过往未来,霎时斩落在了穹宇中那团灵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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