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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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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三章 就藩(上)

  湘州·州城

  是日经过数日的雨水洗刷,城郭一新,天色下午,天穹下阳光灿烂,上百官员已来迎接。

  就在这时,三枝火箭射上了天空。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一齐向看去,很快的就看到一支骑兵,急急奔回城门口处,来到一个中年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禀报:“主公,清郡王来了,总人数有三千人以上。”

  听了这话,城门口迎接百官,脸色都有些微妙,很少有人表现出欢喜,大多数的目光,都不时望这个古铜面色的中年人。

  村夫,侩子手,草莽龙蛇……

  不同人有不同的置评,很多人暗带不屑和忌恨,但更多都清楚这是下土血战出来的蛟龙,自己没有资格鄙视,或者说鄙视的背后是恐惧……但现在局面,可就不同了。

  无视众人心思,这张维村脸一沉,喝着:“开炮迎接”

  很快放炮三声,又竖起了大旗,人人都是神情严肃,等了这样多天,皇子终于来了。

  片刻,前面一阵骚动。

  张维村站在前面看去,只见官道上,正有一队队骑兵而来,步骑交加,军容严整。

  张维村只看了一眼,就心里一沉,初步估计,这前队怕有一千五百人。

  很快,中部滚滚而来,鼓乐大作,随着乐起,以华盖为主导,以宝扇为相对,以肃牌为肃杀,令人目不暇接。

  突人们一片低声惊叹,看上去,是车舆,舆上有旗,说不尽的贵荣。

  侍卫一百二十人,紧紧簇拥着车舆,里面隐隐坐着一人,目似点漆,面如冠玉,看上去很年轻,这必是清郡王了但是张维村神情平静,仔细看去,集中看的不是车舆仪杖,而是亲军,见旌旗一片,又有一千五百,周围一些人都有些喘气声。

  这些亲兵一看就知道是禁军,虽众人同仇敌忾,但京军大部而来,威压日久,都不能不受到影响。

  这也是张维村第一次看到禁军大部,心中一凛,一时握紧了拳。

  后军又有一千五百步骑肃然列阵,整个军阵没有一丝喧哗,官道上没有烟尘,只有旗帜枪林。

  皇子就藩的这支庞大车队,让许多人看的凛然……

  郡王就藩沿途吸引的力量有多有寡,其中以信郡王最强,放在历史上都是有数的大场面,这清郡王的阵容就逊色些,但别的不说,单是这五千禁军,对地方而言很强大了。

  “拜见王爷”抵达了城门,众人一齐拜下,这只是常礼,真正的礼仪必须到州府总督府才举行。

  “这就是湘阴洞天少君,张维村?”

  车队临着城池近时,清郡王放下帘,皱着秀气的眉,刚才惊鸿一瞥的印象……看不出特别。

  “王爷不可小视此人。”嘉阳真人知道少主毛病又犯了,有些无奈,只能尽着本分说着:“王爷,此人论得情报,还不算很强……但这仅仅是表面,王爷别忘记湘州下土刚刚阳化。”

  “孤知道孤知道,下土之龙么。”清郡王翻阅着手中道书,有些不耐烦摆手,不满咕哝着:“刚从玉京漩涡里出来,又卷入一个漩涡,当初给我选地方就不能选好一点么?早知道半路上这湘州就会阳化,我会跑这里来和这人死磕?”

  “嘉阳你看着吧,此人说不准还有些天庭后台,这人待会要是低头,我就把鞋子给吃了……嗯,这句你别和我娘说。”

  他知道是娘娘派我来的?

  嘉阳真人一怔,赶紧低下头表示恭谨,才意识到这个青年表面性格荒诞,也不简单……也对,真正简单的皇子,早就死光了。

  书卷翻阅的哗啦啦声音,显得主人心情很不高兴,隐隐听到他叹息:“争龙争龙,我们都是一帮傻瓜……”

  嘉阳真人对此心中有数,要是这少主不是皇子之尊,以他天赋和性格入道门最合适,但皇家自来是五脉自留地,除非长公主和明玉县主放弃生育权、不染因果,否则绝难加入道门——即便三教道法更适合他。

  或藩王开国之身,能驾驭住较弱的龙气,不似骤加皇帝尊位那样一下覆盖了道基,就有徐徐图之的可能。

  清郡王以清为号,正是鲜明写照,但皇子与公主肩负的责任是完全不同,如果寻常就藩边荒说不定就让这少主混个十几年交代过去,继而专心修道,过上三百年就是一个道门仙人——这在历史上也是有。

  但以现今大劫大争之势,皇帝布子天下,怎会容许这个儿子跑去出家?

  也正是知道这道理和形势,清郡王再如何不愿,既身为皇子,受了三十几年天家好处,眼下只能来趟这红尘乱局……继而为生死而斗,人事颠倒翻转如斯,再无话可言。

  “王爷。”

  嘉阳真人咳嗽一声,再度提醒:“待会对上场面,万万不可自坠威仪。”

  恰听得迎接的呼声,车驾停下,直入了总督府大厅前。

  “啪——”

  清郡王放下道书,闭目养神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气度雍容华贵,帘子被侍从掀起来,他就一步跨出去。

  阳光照在他身体上,气息交融一片,隐隐琉璃灵体光亮,在阳光下丝毫不缩,让所有望见的人都是一惊。

  这位郡王果传闻一样的修道天才,年纪轻轻就是阳神真人——以三十五岁年纪成就阳神,就算是郡王资源优势,这年纪足以⊥一帮老家伙羞惭……可惜听说性格有点怪异。

  众人“啪”再行一礼,已自甬道而入,大厅内,各个官员按秩站候,张维村入内,见上座左侧排着一个座位,料是给自己留的座位,稍有些熨贴。

  但眼前此时官员越来越多,可只闻呼吸衣裳声,话语一概不闻,张维村就是心里一沉,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可没有这样自发。

  大蔡威仪还在呐

  正想着,击鼓撞磬,瑟筝笙篁,乐声大作。

  在乐声中,清郡王自门进来,向中央的上座而去,此时脸上挂着微笑,自上了座。

  “乐止”礼官唱着,大声喊着:“清郡王就藩湘州,众官叩礼。”

  “王上千岁”

  “臣等拜见殿下。”

  不同的称呼,就体现了远近立场,甚至有些目光毫不掩饰审视这郡王。

  “天气不错,哈哈,诸位爱卿请起……”清郡王笑容可掬,对众人称呼毫不介意,若有所觉转首:“张少君,你怎不动?”

  话音一落,在场目光都聚焦在张维村身上,许多人一下了然……什么不动,人家压根就没跪。

  大戏来了……

  很多人都预料到有这幕,嘉阳道人更有所猜测,猜测变成现实时,还是不由使人瞩目,此时郡王就藩接受百官叩拜是天经地义,这一语突出张维村特殊,顿时气氛压下。

  没有弯弯绕绕,完全是堂皇。

  “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张维村大笑起来,身上升起一股气势:“我本村野匹夫,不受朝廷之粟,侥幸在下土争龙中斩尽群贼,受封湘阴洞天少君,只是天庭之臣……”

  “你想造反?”清郡王侍卫一个符兵将军大怒,一时剑拔弩张。

  州官一时没反应过来,见此都变了颜色,几以为要兵变当场,或是清郡王设套要湘侯钻……清郡王或没事,自己这些人可就保不准殃及池鱼了。

  清郡王眼一眯,摆了摆手阻止了这府兵大将,淡淡睨视了张维村一眼,并不发怒,只是收敛了笑容:“汝是想学汉侯罢?”

  “只是汉侯夺了应州,还是向钦差行礼,汝又得了湘州几许,敢这样桀骜?”

  “本来我个人受不受汝之礼,并没有关系,但我今天代表的是大蔡的天威,汝今日要是不向我屈膝行礼,也没有什么,你回去罢,与我沙场上见。”

  “天庭之臣又怎么样,孤大蔡还是天命在身,打杀你又如何?”

  就这几句话,人人都是脸色大变,想不到才一交锋,就已经图尽匕现。

  清郡王扫见着众人脸色,不由冷笑,张维村最重要的是,有着下土乱世里打出来的集团,甚至和应州下土一样有着历史人物,虽非异族,还是历史前辈英杰,却只认张维村一个人,对现在蔡朝根本没有敬畏心。

  这或是张维村底气,但清郡王受过正统皇子教育熏陶,最清楚所谓帝气权威就是这回事,无人理会就什么也不是故话是平淡,却真金白银,要是这人还不跪拜,别说赐下湘州了,立刻下决心绞杀此人。

  见着清郡王漫不经心说着,目光幽幽,张维村顿时背后渗出汗来,本以为这清郡王行事荒唐,但想不到这样刚烈“郡王请慎言,朝廷我自是惧的。”张维村也是豪杰,平淡一句,现在心中明晰,此际只淡淡说着。

  “救民水火胜过一切,外域攻势在即,湘州残破于我等二人都无好处,平白给人作了嫁衣,请郡王出湘侯封旨,我自拜之。”

  这话落下,场上的气氛总算和缓一些……没当场撕破脸,说明还有得谈。

  清郡王也知道这是此人极限了,沉吟片刻:“外域攻势在即……也罢,少君既肯奉诏,我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来人,取旨书来”

  圣旨取得,清郡王拿着展开,就宣声说着:“着封张维村湘候,赐湘侯印,钦此”

  张维村叩拜下去:“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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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四章 就藩(下)

  张维村受了名分,微不可查皱了下眉。

  众人默默看着,见礼成,都一起拜下:“万岁”

  都是震慑……朝廷壮年王朝,势力盖压天下,就算湘侯张维村,若不是有洞天少君的天封,怎敢叫板?

  就算这样,还是叩拜受了名分,洞天少君不是实权,和南廉洞天真君不能比。

  圣旨一受,接风宴不欢而散,两面矛盾难以调和,也就在天庭抗击外域的大局下才暂容忍。

  张维村立刻袖手而去,带着大队离开州城……不离开这里,难道还等着日日受制?

  反正基业老巢不在这里。

  临行,心中滚动着百念,路上叹息:“可惜我上来太急,也没有夺取全州……否则岂由这小儿迫我离开州城?”

  以率大军治水的名义离开,虽名声好听,还有些狼狈。

  提前阳化洞天自是受了暗中指示,除非本放弃争霸,否则就不能不顾地上基业,选择这时机的具体利弊如何,要看演变了。

  “虽是放弃州城,但回湘阴郡也是一样,各郡地方版图我们已掌握一半,所以资源的问题还不大,至少接下来这半年间你们不要担心,在我真龙余气未消前,小儿不敢动手……”

  张维村置评着,又叹息一句:“蔡朝算计摘桃,只怕各州人心难伏呢。”

  听到这句,下面众人皆是神色阴沉,有些下土之人更是表态:“必不能忍此事,来日必讨回。”

  张维村满意点头,知道人心可用。

  下土开辟王朝乱世五十年崛起,凝聚出团体及铁杆附庸,利益自是一致清郡王下来也是带着一大帮人,虽没有信郡王那么夸张,都需要不少位置来安排,这抢占的可不止是他张维村一个人的气运。

  接着,下面就是分庭抗礼……这正适合左右摇摆渔利,可不就是世家最喜欢的局面么?

  “那些摇摆不定者,就不必理会死活,大劫下有的是机会,这湘州基业就要靠诸位同心戮力了。”

  “臣等为侯爷效死”众人齐声应是。

  他们是乱世杀出来的英豪,自是清楚,战乱将起确是自己最好的舞台,这方面包括最强的信郡王在内,皇子就藩所带势力再强,也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叶青在三水郡,听到湘州的这场闹剧,啧啧两声:“率军治水,这借口也想的出来……”

  诸葛亮正来回报主持收粮的战果,听得一笑:“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这湘侯也是果断。”

  叶青点首,知道诸葛亮口中这个汉风典故——申生和重耳是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献公的二子,申生不愿逃跑远离都城,就被各种手法连着搞死了,重耳因及时躲避灾难,窜于外邦十九年,方免其难,后为春秋五霸之一,也就是晋文“张维村此人我素知,不料清郡王刚来就敢动手,可惜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怎就没撕破脸打起来呢?”

  “虽没有打起来,可是张维村终还是叩拜,定了名分,一时落在下风,而大蔡威仪未陨,这一拜,湘州至少有二成转向了清郡王。”

  叶青点首笑着,这自有望气士报告,此事后,郡王本是青紫,紫气略加深,而张维村本接近淡青,变成了青黄色,终一时落在了下风……以后除非大局势改变,蔡朝崩坏,蛟龙受制的情况难以扭转,当下点评:“这一拜,至少损了二成气数。”

  “朝廷的册封岂是这样好拿?”诸葛亮摇着羽扇说着。

  “不过主公换个心情看看,郡王虽尊贵,其真正力量来自朝廷,在湘州能真正掌握一半就不错了,而湘侯集团终是乱世英豪,还能维持住分庭抗礼的格局,这种两虎相争的僵持,岂非很不错?”

  “说的是。”叶青无声笑了起来,自己要不是果断打下州府,自己到时也不得不和湘侯一样。

  现在就撕破脸皮?

  那离陨落不远了。

  十日后,湘州州治所在的丰良郡,郡北三河水港,下起小雨。

  据水府通报是又一风雨来袭的前奏,水面浪花浑浊,来往的数百艘客货帆船都下了主帆,静静停泊在港中避风雨。

  “客船可泊,我们这条船却泊不稳,等天晴时指给你们看黑星就知道了,时间不多了……”

  一行人正在细雨中巡视港务和堤坝状况,为首是个气质俊逸的青年模样,声音沉厚,自半州领地实封稳固,蛟龙之气越发深潜。

  在许多新投靠的州官看来,清郡王……气度果是远胜张维村。

  “说说最近北堤决口恢复的如何。”

  “王上,情况很是不妙,本来北堤就比平地高出3丈,堤身两侧皆水,历来都是险工。”

  “决口后,其大流直趋郡城,经长鹿镇、直贯官路,淹灭七千众……”

  一个官员正禀报水情之际,讯盘光亮在队伍后面亮起,就有术师越过官员,出示敌人的最新动静。

  “王上,湘侯主力已抵湘阴郡。”

  “缩回老家洞天里去了?”清郡王问起细节。

  听得主公细致问话,下面多少产生些想法,目光都望向术师。

  “没有入洞天,据闻湘侯亲自带兵上堤加固,和当地民壮一起修补缺口,放言必滴水不漏……”

  “呵……果真是滴水不漏。”清郡王笑容收敛,一语双关地说。

  既没抓到漏洞,众人就不太感兴趣,心道两面都是力量相当,本州僵持恐怕得延续一阵子。

  这个官员,就继续刚才的水情禀报,最后想起什么说:“……还有一事,昨天臣在本郡调查市场,发现最近米价异常抬高,十日前就突破了红线,每日攀升极快,照这速度再有两天就会接近历史最高点。”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都没有蠢人,都知道这红线是湘州作为粮产地的一个特殊考核标准,取的是历史灾情时期最高粮价的年平均值。

  这是人间少有的,甚至和平年代唯一与水府体系连通共享的数据。

  更清楚地说,整个九州地上,人间的官府,以及黑脉水府,白赤黄三脉共用的地下火府、青脉东海信风体系都是黑盒子一样基本**,但在关键交涉承接数据上不会错一毫,米价红线甚至成世家默契遵守的惯例。

  清郡王知道手下不会虚报这种事,皱了皱眉:“太平湖已封堤蓄水,下游各处决口也在修复,各州官府已放粮稳固市场,怎么还会升价?”

  “史少正何在,你十天前怎么不禀告我?”

  “臣……臣在。”

  州府市谷司的主官史少正出列,冷汗直流,说不出一句囫囵话,这些天亲王府忙着夺占张维村退出的地盘和部门领域,武将忙着监视防备张维村,文官也得兼着上下走动送礼拍马,谁还想着什么粮价的事情?

  清郡王瞥一眼,也知道其中缘故,一时不好苛责:“下不为例,现在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是”

  史少正擦了擦汗:“臣以为可能性有很多,一时偶然波动也是有的,暂时不敢妄测,还需获取全州的米价情况,臣回去立刻命令各郡米市上报……如果能得到湘侯治下米价,甚至别州米价大致情况,就更稳妥些。”

  “黄会文,你配合一下,以我名义,向着下游十州发送行文,查询粮价变动情况。”

  黄会文听得应是,却若寻常问着:“安州,应州呢?”

  这两州都是一西一北的近邻,都不是好邻居,清郡王眉一扬:“这点小事,料想信王兄是会给我面子,还有汉侯……叶青此人再怎么亲近土著,也清楚基业是在我大蔡应州,不是别的地方。”

  黄会文微一躬身,对行文口气就有所了解,立刻让人打伞遮雨,当场开始草做底稿。

  ……查询函的讯文抵达应州时是一式两份,因州府明面上还存在,第一份是先到了都督府。

  后院的池畔凉亭内,总督曹操正欣赏早春风光,顺便享受着娇妻美妾,见此嗤笑一声:“粮……要被烧尽粮草还不觉,袁本初都比这等人聪慧些,你们都看看。”

  丁夫人和卞夫人瞥了眼,只微笑不置评:“妾不太清楚。”

  她们刚从下土上来,读着市面上时兴的半部《封神三国演义》,也是心惊,但真人的自我认知稳固,很快就认同自己的出身……这时听夫君这样说,自是默契赞同,但不会多话。

  秦婉儿瞥了她们一眼,不动声色,拾起行文看了看,这才了然。

  “不是清郡王蠢,夫君或下土生活久了,一时忘记了地上惯例,正常谁敢逆着粮价?”

  作是故宰辅秦枢密使教导出来女儿,家学渊源知道更多隐情,虽暗自不满夫君焕发第二春,但听他说终是下土陪伴几十年的女人,且自家这些天晚也被他折腾得渐渐习惯……

  她脸颊微红,停下念头对夫君解释:“太平湖水府体系已介入,谁也不信当真有人大笔吃进,多半以为是商家出不了货之后提价炒作……对了,夫君要回应否?”

  “别急,别急。”曹操摸着她柔滑腰肢,深入内在,笑意盈满嘴角。

  斩杀仇敌,养其妻女,实是人生快乐事……这岂不正是韬光养晦之法?

  可惜自己不会刘大耳编草鞋的技能,否则陛下会更懂我的意思。

  “汉侯怎么回,我就怎么回,婉儿你别多想,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日后我自有用武之时。”

  叶青是在三水郡的码头上接收到查询函,及总督府询问回应,一时就笑:“啧啧,看来这清郡王自家闹的分裂不消停,也见不得我安安稳稳,顺手就要挑拨一下。”

  诸葛亮挥着扇对照两封,也是了然:“内容不差,语气有差别,不过亏主公一手移花接木,这锄头挖到铁墙角上了。”

  “孟德之明,我还是放心。”叶青弹指火焰,将总督府秘文烧毁,问:“现在各州收粮如何?”

  “长河以南主收稻米,以北主收麦子,专项资金储量再有五日就能用光,对方调查反应已晚了,别州在粮市上可没我们这处心积虑,处处忙碌救灾和剿寇事宜,整合数据需要段时间,反馈给湘州更需要一段时间,五日内要是能完成已经算快,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那就好,对了,时间还有的话再从各家募集资金,趁着最后一波能收多少收多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要多少权限我给你多少权限。”

  诸葛亮心气一振,又苦笑:“估计到月底真相大白,主公就是北地之敌。”

  “等他们能撑过下个月,再来找我算账,我接着就是。”叶青从容不迫的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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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五章 惊动(上)

  下土·汉廷

  “陛下已龙驭上宾……”

  “是么?”皇后看清殿内情形,她呆呆看着已移箦的皇帝,梦游一样近了——皇帝睡着了。

  宰相崔宏见皇后心中大痛,跪在侧,抚着尸身,哀哀痛哭,想起皇帝昨日还和自己说话,一时同是大痛。

  皇帝继成祖后,一时人才济济,政治清明。

  在对内,实行仁政,继续推行成祖朝的政策,随着政局的稳定,战乱破坏的地方又重新建立起秩序,农业恢复,户口与垦田增多,粮食增加,六年,治蝗虫,七年,减免了因遭受水灾的赋税。

  武功上,成祖后,草原上又有骚动,皇帝亲率军镇冇压,大势而归,列旗列邦因此朝贡不绝。

  由于倾销和朝贡,经济进一步发展,税收增多,官营民营发展,商业流通,海外贸易活跃。

  这三十年来,可所谓与应武朝前后辉映,这时皇帝龙驭上宾,岂不悲之?

  只是此时非是落泪之时,忙上前哽咽叩拜:“陛下继成祖皇帝,十五岁登基,治世功绩堪比成祖,今日崩去,万民痛哀。”

  “只是天下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娘娘主持典礼。”

  “太子素来仁孝,皇帝既去,就扶灵既位,诸公以为如何?”皇后清醒过来,抹了把泪,说着。

  崔浩率群臣说:“臣奉娘娘圣裁。”

  皇后这时毫不迟疑,亲携太子之手,共向灵床跪拜,立起身来,清声说着:“既是这样,群臣见过新君。”

  殿中群臣顿时应声叩拜:“臣拜见陛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太子不过二十五岁,受此叩拜,一颗心才全数放下,心情一松,不由伏在灵床前哀恸,宰相上前,扶起哭着的太子,请着坐,说:“授您大宝,应以国事为重!”

  太子拭泪抬手说:“孤本不才,唯父皇托付,朕自不得不受!”

  说着口气一转,已把“孤”换成了“朕”,又说:“目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把谥号定下来!”

  崔宏顿首:“陛下的主意很是。臣觉得先帝经文纬武,虽是守成,却奠定万世之基,应谥高字。”

  新君沉吟着:“卿所言大是有理,就谥高,可照祖宗陵葬规制。”

  “明日就召集百官,新朝朝会,此时传朕旨意,国家骤逢大变,非朕亲诏,南北军,不得擅调一兵一卒,帝都巡查一应旧事。”

  众臣忙俯首山呼:“万岁,万万岁!”

  再受了叩拜,新君万干感慨齐涌上心,按捺着心情,点点首,受了这礼。

  洛阳

  一道气运天柱,连通天地。

  此时一眼望去,见着天柱里旧龙而去,向着一处福地而去,这里面隐隐密密麻麻的宫殿,却是龙气诞生的福地。

  历代皇帝,在福地中基本化成星辰,类似中枢,冇而本来太祖、世祖、成祖等最完整。

  三汉旧祖还尊,只是终有区别,本来叶青应是镇冇压三汉,但人已上了地上,现在这旧龙而来,化成中枢星辰,顿时福地上欢呼跪拜,气运又稳了一分。

  而在这时,一条蛟龙游了上去,就在群臣叩拜时,占领了中枢,这气运就滚滚而来。

  这条身体淡黄蛟龙,高飞而上,带着欣喜的龙吟,不停吞吐青黄之气,渐渐,一丝紫气不断凝聚,只是瞬间,就有了淡紫。

  太子登基名正言顺,又有二十五岁,不需要多少时日,就可真正蜕化成龙,其间短者一年,长者三年罢了。

  “新君又顺利登基了啊!”

  数道目光若有所思看向皇宫所在方向,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暗流,但现在一切大局已定。

  天庭·宫廷

  上百里连绵,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回廊曲槛,华表撑天,整个宫萦绕着一股青气,颜色极淡,时隐时现。

  一处大殿阶前有一大平台,广百亩,四面都是花园,宫室巍然,此时站有十数个王者衣冠的人,俱都在议论,又向着中间一人说着:“张太祖,您观这气如何?”

  这中间一人修躯长眉,身穿帝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这人正是青脉少有的几个开国太祖之一。

  其人在乱离之时,兵起原州,龙战以得天下,此时身上萦绕着一股淡黄气,脸色有点复杂,说着:“下土龙气已与大蔡平齐,的确是不凡,可惜今日驾崩之人,并非太祖,哪怕三五年后,下土之朝而尽,都不见本色,不知其制是否青制。”

  三千朝,早就得了规律,龙气淡黑起步,到白,到红,到红黄,一般来说,龙制都是大于龙气,只有极少数,是龙制低于龙气,这样的话,多半国祚并不长久。

  这很简单,龙制高,才能促进社会发展,管理起来游刃有余,龙制低,就反束缚了社会发展。

  相对于龙气必须结合社会运转才显出真颜色,这是境界和法力的关系,要是空有境界,无有法力,落实到社会上,就是理论家,而不是君主,自形成不了龙气。

  只是太祖驾崩,必有青紫,也显不出真正本色,只有国家灭亡后,社稷之气消退,再过些时日,那时太祖身上,就只剩下龙制本色了。

  至于别的皇帝,基本上就没有这完整龙气加身,多半是余气罢了。

  张太祖失国已久,谈不上国家之气加持,身上是淡黄之气,就是说它建立的制度本色是淡黄。

  一个女子,乌髻高挽,凤眼细长,同穿着王者衣冠,先一皱眉,又笑着:“既是这样,也可观其大概。”

  “三千朝来,制度精益求精,远胜上古,至今其制多是黄,而得龙气红黄,故火土二德得以大兴,而黑白二德渐渐衰退。”

  “不过黑德执掌水脉与地府,白德执掌天军,都有力量来源。”

  “唯有青德虽执时秩青木,与世孤高,故不能显之。”

  “其制金黄,辅以仙道,龙气而成红黄,蔡朝如是哉!”

  “要是同样条件,龙气内黄气多一分,其制必是青多一分,要是能龙气金黄,其制必全青。”

  “此是我青德大兴之兆也!”

  挥手一拨,只见下土汉朝一道龙气滚滚,已成了淡黄,尚有红丝,而在应州,龙气滚滚,色泽红黄,红多些,虽比大蔡朝低些,却比别州强盛。

  众人都不以为意,大蔡之前盛世,拥百州之地,现在应州就能比得上,这才是不可思议。

  再观看下去,只见应州诸郡,分布在各地的二万道兵,都身穿衣甲,伍人一组,什人一队,汇聚一处,狼烟冲起,其气铿然,诸王都不由微微动容。

  又有五千骑士,皆戴铁面,目中精光闪闪,手提长枪。

  见此,众王皱眉沉吟,这实力对一州来说,真不差了。

  那这人……诸王看去,见叶青其气淡青,已符合了青脉入选的资格,心下再无犹疑,都说着:“天下无青朝久矣,我等必将此事禀于帝君,且看帝君如何处置?”

  张太祖有些苦笑,其实他的确有些迟疑,青朝太祖不多,不过寥寥几个,因此他在青脉里很受重视。

  真有新的青脉太祖,并且有着青制,那自己就得屈居其下,只是青脉衰微已久,要是阻挡,实是不能,当下就是应是。

  青脉统筹全局,镇冇压变数,叶青自是不知,应州是新兴郡州,人口才八百万,不过土地还算有些膏腴之地。

  而且诸江山脉连接,水旱两路百什货物集散,叶青巡查码头回来,心里得意,话说应州本可粮食自给,这粮运回来,在这基础上,就算用兵济民,至少有五年用粮了。

  心情不错,又是三月,山川佳秀景色宜人。

  回到了倾楼俯瞰,见湖面如镜,画航渔舟往来,河道港汉纵横,端是错落有致,心里更是高兴。

  再自楼上回到自己居院,管家就赶了上来,忙禀告:“侯爷,本家发来了消息,第二次宗祠改建,已经完成了。”

  叶青听见,放缓了步子,这时已是阳神,稍一出神,转眼就到了宗祠之前。

  宗祠坐北朝南,前后3进,祠前是一个100平方米广冇场,地基和广冇场、阶台,栏杆全用大理石砌成。

  前进是座25米宽的门楼,20根石柱排列,擎起两廊,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侧植着松柏,月台上设着铜鼎……

  祠堂正厅由18根柱梁,雕有彩云和狮虎,锦帐垂下,列着神主,只有曾祖父三代在内,甚至要是以后,只有历代汉侯才可在正厅,这三个还要迁移到左右而去。

  而左右各五间,才列着密密麻麻的神牌。

  叶青看时,见里面气运萦绕,隐隐一片,心里一笑。

  龙气福地,其实并非在冥土,大凡建官立制,管理万民,就可造出一方福地,三千朝都有。

  而叶家成了汉侯之家,要是在平时,还属蔡朝体制内,故同时也是在大蔡朝福地之内。

  但现在其实半脱离,隐隐独立,故渐渐一块小小的福地出现,不过离成形清晰还早,当下不再细看,就此退出。

  此祠建成,福地诞生,这诸侯之格,才算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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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六章 惊动(中)

  二月二十

  夜幕沉暗,四野萧瑟,一支人马在官道上疾驰,火把如龙,蔓延君临港——这一处湘州最东端的重要军港。

  风声扯碎在耳边,两侧树木影影重重后掠而过,领首的将领赵全年看一眼前面三里外的岔路口,对随军术师传音催促问:“郡王府已经催问两次了,水师那面还没联系上么?”

  “没有,灵力潮汐太jī烈,水师信号模糊不清……等等,将军,右侧方树林对面有敌人!”

  “敌袭——”

  同样内容的怒吼声自树林两侧响起,随即前锋偏将就见到右前方冲出一支骑军,瞬间抢占了岔路口的先行权,照明法术小太阳一样升起当空,照的四野、树林、人马都一片惨白。

  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弓冇弩上弦声过后,前队和后队似都相互辨认出了对方,一时又停下声。

  “怎么回事?”赵全年拔剑,喝问。

  “将军,他们是……”

  前锋的偏将声音被轰隆隆马蹄声淹没,在哈哈大笑声中,前面骑军绝尘而去:“赵全年,某家等你多时了,就是要气死你!”

  “是张祁,湘侯的人马!”赵全年脸色铁青,喝令:“别听诈唬,他也是刚来,我们追,别让湘侯的人占先!”

  两支骑兵前后追咬着,几乎半个时辰就抵达了港口,接着,所有人都呆住。

  连绵的港区、军营都沉黑寂寂,毫无人影,只有浪涛拍打着南岸……这是一座空港。

  “人呢!舰队呢!这可是两千战舰……”张祁也急了,匆匆检查一下无战斗痕迹,心里才稍定。

  又抓来港口左近的妓家老板,劈手揪着衣领就问:“水师舰队何时不见了?去哪里了!”

  “回……回将军,是昨晚,昨晚,孙大帅去哪里小老儿也不知道啊!啊……别动刀子,我想起来了,前两日姑娘们听几个小军官说,是转寨,转寨!”

  转寨?

  后面赶来的赵全年耳尖听见,摊开水师布防图看,最近的备用水寨就已不在湘州,也脸色难看:“好个滑头泥鳅孙心博!”

  ……

  宽阔河面上,风雨噼里啪啦溅起水花如林。

  这接地连天的水幕中,庞大的水师舰队已经顺游航行一日一夜,越过浩淼八百里太平湖,下到了潇州地界。

  整支庞大舰队在黑暗中连绵出十里,大小军舰只在船尾亮着小串亮眼的引导灯笼,一艘接一艘沿着前舰开辟出的安全航道,秩序驶往下游河心的一座大洲……

  临着这座河心洲还有二十里时,就见星光连绵一片,辉映在水面上粼粼光碎,这是水寨迎接导航的光辉。

  “减速……船队减速……”

  讯盘在灵气潮汐的紊流中不太灵便,改了灯火信号,小串灯笼变着光色,特殊的金属燃冇烧光辉刺破雨幕,让一艘艘舰船跟冇着调整。

  此时舰队最前端是一艘通体乌黑的旗舰,散发着铁锈混合水藻的味道,舰桥上法阵晶莹光华萦绕,几面阵旗描绘雷霆图案,连着拉帆的缆索蛇一样游动,都呈现诡异无重力悬浮状态,而在甲板上行走的水手们都脚步轻盈,十分迅捷穿梭调整,瞭望塔上术师更警戒着前方有无礁石需要规避。

  舰桥内一个军服笔挺的中年人翻阅着水文记,微微颔首:“几乎是最高水位记录了,太平湖那位,恐怕要亲自出手。”

  底下立着二三十个水师将领,年长些的几个副手相视一眼,小声提醒说:“孙提督,我们擅离军港,事后朝廷上面会怎么说?”

  孙心博沉着脸色:“讯盘联系不到又什么办法?还是说你们谁想卷进湘州的乱事?到备用水寨再说,这只不过一次常规水上训练。”

  常规水上训练……几个副手听得一阵气闷,再说不出话来。

  “对对,避走为上策。”众将佩服的附和,有提督大人顶着,又都是心定,暗忖果不愧是孙提督,昔年在东海水师与黑水洋大妖百战不败的将种,可惜误犯了某事,被朝廷大佬保下来降级回内河。

  当然,有些人背地里贬低叫滑头泥鳅。

  “你们都是累代水师军人传家,要记住水师的宗旨是不插手地方军政,这是立军原则,我们这支舰队干系着长河下游七千里的水道安危,就算官司打到兵部,也没人可以在大是大非上苛责我们……我们是朝廷精兵,不是给地方干活的私……”

  “报告大帅——前方发现一只水怪,阻塞了水道,正朝水寨不远一处长堤决口行进!”一个术师奔下瞭望塔。

  “水怪?不是礁石?”

  “位置变动甚急,水响规律不同于礁石,不过水下浊流和灵气混乱,晚间黑沉沉看不清形体,只见小山一样潜水下,讯光问答无回应……”术师确信地的禀告说着。

  几个副手听得迟疑:“或是灵力紊乱没收到讯号,一会就天亮了,要不要舰队停下来等等,探查清楚再做应对?”

  “哪里有这闲工夫,水职正神都只走河底水路,最近水患搅动起各地水妖在河面乱窜,谁知什么阴沟里跑出来的嚣张水妖?”

  “撞到我刀上,就是自寻死路,传我的命令,给我杀了!”孙心博随口命令下去,就不理会,相比还是潇州二号备用水寨安全性更让他关心,近闻潇州总督和一世家英杰在下土竞争jī烈,至今还无结果。

  “遵命,大帅!”二十几个偏将应声下去,遁光投向各分支舰队的主力。

  实在来说黑星日益明显,上面已下达对外域可能有的突袭敌人的战事权,现在已经是战事状态,这处置不能说错,就算误杀了也有解释余地。

  人族的强势,可不是说的,异族死了都是白死。

  轰隆隆的雷霆声音在各舰上响起,巨大法阵汇集在一面面阵旗上,元磁环绕绽放电光,‘刺啦啦’一阵耀眼乱流就轰击下去,各舰按对敌规程开启连绵不绝的饱和攻击。

  舰队前方三里方圆整个水面沸腾起来,隐约巨大法力波动的冲撞,隐约一声惊怒的吼声。

  迎接它的只有整个舰队倾泻的火力,几乎十息就镇冇压下去。

  “真是找死……”一艘水文引导舰使出湖心州一侧的港区,上面舰长见这场面啧啧两声,绕过了战斗区。

  旗舰的舰桥上,孙心博还在问:“讯盘通讯恢复了没?朝廷怎么说?”

  “模糊不清,不过接收到最近处太平湖的水府通告,天文潮汐将稳定下来,预计为期半月,各港口客货船可以准备明日起航……”

  孙心博摆摆手,不耐说着:“这等事无需和我说……”

  讯盘术师就闭了嘴,确实,水师的舰队都是特制法舟,不惧寻常台风的波涛风雨。

  片刻后天色蒙蒙亮起来,在一艘艘顺流而过舰队旁边,漩涡平息,浮起一条蛟龙尸体,配着天庭符记的碎印,龙睛犹死不瞑目圆睁着。

  这是……龙?

  所有人的目光呆滞住,孙心博闻讯奔出来,脸色“唰”的惨白,却认出这符记是正封的郡级掌水正使。

  “怎会这样,蛇有蛇路,蛟有蛟路……这家伙好端端专用水路不走,窜河面上来干什么!”

  “大……大人,可能与东面不远的决口有关。”上旗舰来引导水文的舰长颤栗着,大约是自己新来没参与这件事的缘故,还能勉强回答说:“太平伯号令十州治水事,可能此君就负责这段河面……”

  轰隆隆——

  一道青影正沿长河上下巡游而过,至此上空停住:“这是……一股吾族怨气冲天。”

  太平伯敖正安这时蓦的想起女婿提醒过的话,它作地仙不会无端感应,骤有一丝不祥预感。

  透过云层瞩目下去,顿时惊怒:“竖子安敢欺吾!”

  “你们舰队擅自击杀天庭正神,吾族蛟龙,我不将汝等全部灭绝,安能平我怒火!”

  “轰!”一声雷响,撼得大地微微颤抖,黑云如墨,涌动着,翻滚着,瞬间就笼罩天空,将整个韶光都掩盖,接着大雨如注,天色变得和黑夜一样晦暗。

  “大帅,怎么办?”大雨打得船只一片山响,副将变声问着:“术师测试到强大雷雨反应,并非是自然。”

  天上一个明闪,紧接着是雷声,在闪电中,已经看见一条龙影,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沉。

  天空中雷霆万丈压下,舰队不由自动防御,冲突一触即发。

  “升起防御,元磁预备发射!”孙心博铁青着脸,命令着,心里只向下沉,这样的祸事,他事先根本没有想到。

  ……

  二月二十一·天阴·三水郡。

  连日大雨稍停,河水暴涨湍急,但下游三十七处决口被堵上,风波就基本上稳定下来。

  自昨夜太平湖龙宫关于水道航行的准行通报发布,滞留各港口的客船货船再度启程,不少经过这三水郡的码头,对着还未散尽的大规模货运船队指指点点,好奇不已,毕竟寻常码头是见不到如此多的重型货运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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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七章 惊动(下)

  有个青袍中年人就混在一班客船中,随着人流在此处下船,下了船后,在码头上缓步而行,观察此地情形。

  “水路看来已经关闭了……又稍晚了一步。”嘉阳真人遗憾叹一声,佩服敌人的手段果决。

  昨日,史少正根据各州粮价的陆续反馈,确证有人在北地大规模扫货粮食,各州反馈余粮都吸纳走十分之一以上,别看这比例不多,十州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州全粮。

  哪州都自称受害者,捣鬼的人肯定在其中,对几家运粮船的跟踪就将线索纷纷指向,按最可能的判断即是叶青的出手……当也不排除有别州诸侯栽赃嫁祸,反正水路一开谁知道通往哪里。

  “又是!”记得当时清郡王就暴怒,下达命令:“传我命令,非常之时,每人限购百斤。”

  “各米行立刻向官府报告库存。”

  说完了米粮限购令,又命令彻查这事:“无论是叶青,还是别人,都给孤调查到底!”

  因应州稳定了半年多,基本打造成铁桶,寻常斥候和术师根本难以深入详细探查,而船队跟踪到就断了线索,自己就是为此而来。

  嘉阳真人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所在,除了查明外最好获取一些可公示的证据。

  此时陆、云、梁等各家船队都开始逐渐散去,船只处于与陆地封闭状态,都有警戒术师,他不好潜入,就先在码头上各处酒肆游荡,听取一些寻常谈论……这样大规模事冇件持续半个多月刚刚结束,再怎么对外隐瞒,涉事地方上肯定余波未消。

  随便哪个酒肆,都能听到本地居民的谈论:“水路昨日怎么就关闭了呢?”

  “听说是不运了……你们觉得运的都是什么?”

  “听说都是白花花的大米,这要多少大米啊……”有人啧啧两声,恨不得这些大米都是自己所有。

  “呸,我还听人说是麦子呢!总之粮食是肯定的,就不知运往何处。”

  一些运过粮的汉子,难得有信息来源的机会,就神神秘秘拿捏着说:“水下谁知道个东南西北,俺只记得行不到十里就有人接手粮车,天知道运往哪里,或上官知道?”

  嘉阳真人听的皱眉,看样子是一段一段接力式运输,前面环节的人根本不知道最终点在哪里……

  “虽是掩饰,但能在此郡调动这样大规模民夫人力,叶青确实是可确证参与,至少也是参与者之一……还需要进一步证据。”

  一时念定,他就借着法器,升起遁光,疾向州城而去……

  遁光的速度极快,半日就抵达广元门所在,暗自联系过后表明了自己身冇份,就有个向导真人派出来,引着他去平寿县南廉山。

  “叫我元山就可,那位最近都不在州城,要不在,要不在南廉山,你要求见他?”

  “不,有别事……你叫元山,可曾在冇秦军督麾下追随?”

  元山真人苦笑着:“已没有秦军督了。”

  嘉阳真人点头,对这种普通真人的事情也不多问,只由他带着沿路观看各郡气运,不断掐诀推演,逐渐在心底汇聚成一幅图景,却模模糊糊,似乎被什么迷雾盖住。

  “气运迷雾!碾压住我的探查,莫非这里有地仙坐镇?”

  带冇路的元山真人思量一会,反问:“莫非龙君?叶青是龙宫女婿,受着气运遮蔽很正常,又或大司命,传闻叶青就是此仙的心腹。”

  “不是,且不说它们不可能时时遮蔽,龙族和青脉的气息我还是能分辨出来,这股气息陌生……不知是谁。”

  嘉阳真人皱眉不已,他感受到一种深邃宏大,不可琢磨的韵味。

  南廉山

  道侧林荫渐渐绿色,隔着稀疏的几排绿树,只见两行铁轨在官道的另一侧并行蔓延。

  嘉阳真人皱眉:“这就是铁路?”

  “对,第一期修完北三郡,是西面那条线,这条据说是第二期,又修通了东南三郡,和太平湖连通一起,比水路速度慢点,但好处是不必耗用水府的资源……”

  说话间,元山真人停住脚步,暗示了下不远处的岗亭:“那面设有真人探查,我们这种进去,肯定得禀报身冇份。”

  一时被各种明暗警戒线挡在外面不得进,嘉阳真人也不在意,远远绕着南廉山观看,不断掐诀推演,这附近并无大规模扩建的粮库,但登上一座小山,就见码头区水路还开着,到洞天之间络绎不绝的粮车输入。

  “就是这个了!”

  嘉阳真人脸色铁青,这下,模糊迷雾掩盖的图景一下明显起来,铁一样事实面前,气运遮蔽都是无效。

  睁眼看去,只见码头上,一股股浓白色的气笼罩在船上,举目望去,沿着气机追寻,就会发觉这基本上来自北地各州。

  这些浓白色的气运都一股股汇集,河流一样,输入了应州此地。

  “瞒天过海,好手段……”

  嘉阳真人叹息一声,将这粮车忙碌景象记录下来,这就是可发给各州诸侯的证据了:“我们走……等等,有队人马出来了。”

  “是叶青出行的车队。”元山真人冷汗直流停住脚步,拉了下嘉阳真人,两人一起混在道侧伏跪人群中。

  只见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左右还有些议论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嘉阳真人不得不跪在地上睨着眼瞧,只见一个舆车,四人举着牌子,三百骑兵护卫。

  这些骑兵都是道兵,里面两三个人,更是以武入道的大将。

  这一霎间,百姓叩拜呼喊:“见过侯爷!”

  呼唤声中,龙气扑面而来,嘉阳真人再不敢贸然观看,捏碎清郡王所给的一枚皇家符箓,一丝玄气就加持在眼睛上面,再运使师门秘法就顺利穿透前面龙气的遮蔽。

  只见车驾内一团青气,已自淡青向深青转化,而且核心有一股若有若无、看不清道不明的气运。

  这道人顿时大惊:“天眷?”

  其实在清郡王身上,除了青紫之气,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叶青目光扫过车窗外,与此人眼睛相对,瞬间意识到些,却冷哼一声,就继续向前。

  “走,我们被发觉了!”两道人见车驾而过,百姓起身,顿时都起身退去。

  “主公,这两人印影已经用道法慑下,其中一人是广元门的元山真人,要不要拷问和追查?”

  “不必了,只是来观看,孤难道就能入罪?”

  “这也太过了。”叶青起身,伸手向叩拜欢呼的人回礼,直到一处门口,见官府的人迎接,就吩咐:“有关方面的人都来了,我下去接见。”

  叶青其实大致能猜到,此时北地能驱使广元门就这几个,不是信郡王就是清郡王,不理会就是了。

  这次视查的就是仓库,外表见墙侧种的都是幽幽松树,高可参天,粗可环抱,遮得一丝阳光不见,外人更看不清楚。

  “这批粮食安置了?”叶青问着。

  “这批粮,总结是四千三百石粮食。”

  叶青思量,这个数目还满意,笑着点点头,说:“诸位辛苦了!”

  顿了顿又说着:“眼下诸州已惊动,再下去就有变化了,告诉下面,你们余下的船队,全部退出,不要再有一船一人留下。”

  “回来孤自有赏赐,避个半年风头罢!”

  “冇谢侯爷!”领事折叠恭恭敬敬说着,心里就落了下去,现在运粮,已经有不少人盯着了,能中断这危险的买卖,抽身而出,自是最好,这也是侯爷的体贴,因此诚心诚意,拜谢了下去。

  两日后,湘州州治丰良城,郡王府。

  嘉阳真人回去报告郡王,隐瞒天眷这节不提,说了所见洞天装粮之事。

  “哦!”清郡王身子一震,目视嘉阳真人。

  嘉阳真人见他面带愠色,忙说着:“这件事臣一直探察,这样大事敢不查实就奏上?”

  清郡王就问:“你估计有多少粮?”

  “大概是一州一年产粮!”

  清郡王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样大的事,现在才报上来了,想了想,又涨红了脸,暗思:“这,真的这样专断,几近不臣?”

  片刻,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向嘉阳真人说着:“你办的不错,立刻将这铁证通知各州。”

  “通知应州,这是敌意举动,不得再有恶意买下粮食的事情发生,否则孤就得采取行动。”

  不能直接对付,难道不能没收船队么?

  直接迷失,这船队价值万金,自己就等收回成本,还有利息了。

  当然这就是直接和撕破了脸皮了,不过要是通牒下,对方还不收手,那撕破又算什么!

  定了定神,清郡王又命令着:“州内事前且不论,谁再敢卖粮,以通敌论处……这事告诉张维村,这点上我们湘州是共同利益,没有自己相争,让别家占尽便宜的道理。”

  “别的事情可以再说,粮食是生命线,米市上两家必须合作,严格规范各郡商家,或通敌不合适,那就屯聚奇货罪,总之不得使一粒米再流出湘州!”

  “是!”嘉阳真人朝夕跟着清郡王,见其神色,已知清郡王心中震怒,遂应声说着,徐徐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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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八章 踏青

  “准备……

  刹间甲板沸腾起来。

  舷板防水布抽开,露出一具具法弩,水兵拿出盾牌和连弩,顷刻分发一空。

  所有易燃的物品,都浇上大桶的水。

  “炮车上弦……”

  “元磁准备……

  “火箭准备……

  嘶声喊着,军气直冲天空。

  “呵,真是勇气可嘉,不过若不是天庭压制,这样的勇气,对仙神又能怎么样呢?”龙君淡淡的说着。

  “神道当年被毁灭,是因它们把力量来源取之渺小的信徒。”

  “可是,人类岂不是也是这样,这舰船是大蔡开国横扫天下的利器,操纵它的,难道不是一个个脆弱渺小的蝼蚁么?”

  “可惜。”

  龙君摇头叹息,不再继续说下去,凡人永远无法对抗仙神的原因就是,它本身是由亿万民众组成。

  这汇集强大的伟力,甚至排山倒海,可是一旦有仙神对民众下手,一切政权都可在几个小时内荡然无存。

  这或是天庭容忍人道壮大的根本原因罢。

  只要人类不能完善每个个体,它就不堪一击,故集众性的任何文明,除非有绝对压制,要不根本不是个体文明的对手。

  “发射!”

  趁着龙君在感慨,舰队对着空中龙影悍然发动了攻击。

  “好久没人敢在我面前这样了,真让我怀念呐!”环绕龙君身上的金光渐渐亮了起来,双目闭合又再次睁开时,一道金色的雷电,“轰”的一声,响应了龙君的号令。

  一个明闪,天裂成两半一样轰响一声,又恢复了黑暗,只有大雨直泻而下,但是下面一艘船舰上,轰一声出现一个大洞。

  雷光中,根本不见血水,只有甲兵残断肢体,自倾斜大洞中被水席卷而出,同时将甲板上的水兵甩出,下饺子一样落进水里。

  “咻咻”的锐响,受到了法力加持的黑气,刹那冲上了天空,受到了重创,似没有打击这些舰队,反而变的愈加疯狂。

  只听“轰”一声,一道灰光呼啸而出,击中了天空的龙,但是随之,龙影化去,原来是虚影。

  “每个仙神都不是白痴,能用遁光躲避,岂会大列列受着。”

  “或外域有这样的白痴,可本域仙神,哪个不是熟读兵法和政略?”又一道金光一闪,电照长空,龙君伸出手:“毁灭罢!”

  “轰”又一条船炸开,穿甲持锐的甲兵瞬间炸开,就算是没有直接炸中,都跌入了水中,这样大的风雨,这样沉重的甲衣,就算精通水性,都很难幸免于水难。

  “上面蛟龙,你怎么敢?你就不畏天条了?”孙心博散发披衣着,对着黑沉沉天穹怒吼,这时,雷声滚滚流动,闪电不时划过,每次都命中一船,将死亡倾斜下去。

  “嘿,汝等杀的蛟龙,是天庭正神,我讨伐你是名正言顺。”滚滚雷声中,龙君冰冷的说着。

  “大帅,第一分队三艘阵亡二艘,照现在的情形,不出一个时辰,我军即将全灭,请早作决断。”

  “命令余下元磁不惜攻击,点神香,立刻通知天庭,我就不信,天庭会任由这些异族屠杀我们。”孙心博铁青着脸,嘶声说着。

  “是,大人!”

  就在说话之间,又一道雷火自一条舰最密集的地点炸开,顿时残肢和血水化成了红黑雾霭喷出,火光和惨叫蔓延开来……人肉的焦臭和血腥味,弥漫而出,连上空都闻得的到。

  “久战不乱,溃而不散……”

  “人族练的好兵,可这又怎么样呢?”

  “我女婿对我说,秩序莫过蚂蚁和工蜂,可还是蚂蚁和工蜂,三尺小儿就可灭其族。”

  “诚如此哉!”

  “噼啪”的雷电在龙君手中闪烁,就这时,一个清声在云层说着:“太平伯且慢!”

  “下面人族舰队杀我族蛟龙,同弑天庭正神,这样情况,你也要阻止么?”龙君回过首,淡淡的说着。

  “不敢!”黄衣仙人似是少年,躬身微答:“只是大劫将来,他们还有些用处,龙君觉得任何?”

  “汝就这个说法?”龙君不置可否。

  “当然不仅仅是这个,被弑蛟龙得以转世,空缺水位由龙君指定,并且闻龙君上次希望两位龙女在黑水洋谋个位置,我在此可表示立刻答应。”

  “还有,这些人死后,无论是否有功,尽交给龙族处置,如何?”

  “就算灭其魂魄?”

  “就算灭其魂魄。”黄衣仙人说着。

  “善!”

  南廉山·东侧青云楼,站在台上,可以看到连绵亭台宫室,以及朱顶族祠。

  去过外域一次,叶青的视野开阔许多,这世界虽大,不过寰宇一粒,唯有修行才是根本,只是修行之路漫长曲折,入得地府还算可以,运气差点,就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了。

  “侯爷,族祠诸事齐备,黑牛、白羊、大豕都已到,只剩您亲祭了!”有族人前来报告。

  叶青点点了点首,抛下杂念,打起些精神来,本来按照标准,诸侯祭祀用羊、各一者。

  但是首次可以奢侈些,故黑牛、白羊、大豕各一。

  朱顶族祠虽大,但很僻静,过去是一个花园,开着月亮门,在这初春天气,已经有些桃花开了。

  叶青过去,就见几百步外,族祠上空,笼罩着一层红色幢盖来,又带着丝丝缕缕的黄气,也就一笑。

  不再说话,径穿过大门,过石阶,上月台,殿宁深闳,进殿立觉得殿里迥然不同,空旷幽暗。

  里面人不多,只有叶子凡率五六个有功名者,见了都是行礼。

  叶青看了看,正殿列着只有三个牌位字号,叶青站定了,默默三躬,后退一步,说着:“开始罢!”

  “是!”这时反而非常简单,先上五食,以银盘五装食于其间,置上前,谓之糕、饭、饼、脯、羹。

  又有族人奉上月石,黑牛、白羊、大豕都麻醉,见叶青许可,当下族人就是三刀,就有着鲜血喷出,这是正规血食。

  祭祀的白光红光,不断照射入福地中,这时已经开辟出了一大块空间,有山川河流,宫殿连绵更是宏伟。

  叶青只含笑看着,并没有干涉,这一切顺利,别的就算有缺陷,都主要是自己成汉侯时间太短暂,想着突转首对叶子凡说着:“叔父……家人族人,可还安好?”

  “蒙家主挂念,一切具好……家主当上应侯,族里就免去了赋税,又荫其子弟六人……”叶子凡回答的说着,现在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以前。

  叶青轻轻摇了摇首,这点是普通侯爷的待遇,而不是自己几乎裂土的待遇,可以说,可有可无,不过这时只能默然无语。

  叶子凡见叶青再次陷入沉默,就同样沉默着等待,转眼,叶青醒悟,深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宗庙既建,叔父就任族正,替我管这些事吧……”

  “踏春就要到了,族会也开了罢?”

  族会是每年族内节目,无非是召集族人,射箭、唱歌、吟诗、作文,让族内读书人评鉴。

  南廉山的族会,直接放在最新建成的青苑,这是叶青自己的居所,小溪、游廊、小楼分布其中。

  等叶青过去了,就见得错落有致的假山花石中,摆满了桌子,桌子上满是菜肴,这穿越者都会的自助餐,自是不提。

  长辈领来的少年男女,三五成堆的分布各处,说着悄悄话,或在长辈的指引下,进行一些活动,以表现自己。

  一眼看上去,却见得了江子楠,她一身白裙,没有任何多余簪饰,但轻薄白丝黑边,就显的迷人,此时也在开心笑着。

  而别的连芊芊,曹白静,都一个个说着话,同时惬意。

  “阳光灿烂,风景独好,希望这能多延续几天罢!”叶青突这样想着:“马上就踏青了罢。”

  同一片阳光,湘州乱事纷涌,一河之隔应州早已安定下来,启阳城更一片春花绿柳,凉暖适宜。

  或是春衫较薄,因而用得起质量好些的布料,许多仕女换上轻薄春衫来结伴郊游,吸引不少士子追随,展示家底和人品。

  这是往年都有的风情,今年踏青人群中,多了一批不同衫料,据说是最近汉侯府中时兴的衣裳,有种异域风情。

  “庞士元是有心了,可惜衣冠非根本……”诸葛亮骑马跟在车后,望着若有所思。

  承载一个族群的只有道路,汉家耕战为业,国战凝制度,仓廪实有仁礼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现在世界环境剧变,未来汉昌郡道路又在何方?

  “到了,就在前面湖边,这是勘察最合适的厂址,适合西南三郡传统的粮米加工、织造行……”林贤在前面掀起车帘。

  叶青出车而望,见晌午晴光正好,湖中碧波荡漾连通着活水,湖畔一望无际的鸭群,在黑压压地蹒跚。

  “这是?”

  “哦,这边有冬天放牧鸭子的传统,基本以田野残谷和沼泽虫螺为食,熬了一冬,开春就撤,不碍事……”

  启阳湖畔成百上千的鸭群,似在几只头鸭的带领下野地觅食,几声呼哨后,几个牧鸭人回到凉蓬里面和商客讲价,而鸭群犹自不散,叶青不由觉得——这是个很规律的物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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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九章 来袭

  “你们这边忙你们,我就走走看看……”叶青对臣子笑了笑,伸手牵下芊芊和表姐她们,人不多,最近留吴苋等汉女在南廉洞天修炼,她们开始为阴神做积蓄准备。

  芊芊似乎挺高兴的样子,偶尔望一眼,随即目光更多转向早春的湖光山色,不时和曹白静说两句。

  “喜欢?”叶青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让自己从政务里放松,这时留意到,想了想:“回首我让人建一个湖庄,夏天乘凉定是不错。”

  “不用,我只喜欢这里早春景色,有点水土亲切的感觉……”

  叶青不动声色,随口问:“有印象了?”

  “还没有明确,可能是风景类似,镌刻在身体里记忆吧……”芊芊说着停下,看了眼夫君身后一个素服少女,两人眸子对上,都闪过一丝青意。

  “当我不存在就可。”女娲平静转过首去,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叶青摊手,保镖太厉害也难免成大灯泡,很多话都得悠着点。

  此行名义虽是踏春郊游,实际不过是忙里偷闲,借着确定第三片工坊区的机会来走走,甚至车上都装着大型讯盘,时时刻刻得和全州各郡节点联系军政交流,难为家里夫人都能体谅。

  “夫人可知之前集资买粮,有不少家君都在质疑我不于正事”叶青随口说笑。

  芊芊也笑起来:“他们怕亏钱,夫君你两手一摊亏本了,他们岂不大出血?”

  叶青颔首,明白这是不同层次的思路问题。

  “铁路和粮草,名义上我给各家许诺有赚,实际短期都看不出经济红利,但对于军事来说,就不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规模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这是争生死。”

  此时十州买粮的事情已告一段落,如果说长河下游粮食市场是战场,九个外州都已血流漂橹、尸骸遍野。

  叶青不会掩饰这种残酷性,现在夺取多少粮食,来年外州饥荒时就不知要多饿死多少人,但难道本州的百姓就该饿死?

  相对来说,本州就是粮草充足无饥荒之忧,短期内战争潜力近乎别州两倍,这就是‘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且不止军事红利,还有气运红利和修行红利……民以食为天,这都是人道气运的源泉,也是自己借体制助力重塑仙位的保障,这是争大道。”

  或大司命那等地仙在虚空中收获碎片丰富,看不上地面这点资源,它们掌握高一级的能量源泉,自可以对人间高姿态地有余而补不足,,但对自己凡人来说,却是登天之梯——上屋抽梯、过河弃筏的修炼道理不能说错,也得先由梯子和筏子,不成人,谈何仙?

  “好处和孽业也全都是全州人共享,为此生出多少孽业,算到我头上的那部分,孤自承担之。”

  “只要能夺取更大的基本盘,孤又有何惧?”

  叶青心中对近期的战略已经明晰,考冇虑粮食的基本条件已充足,又因本州大批投效的英杰都参与过下土新汉建立,甚至诸葛亮曹操等都是原班人马,于是三天前就下达预备动员令,战备就已全面展开,包括要兴建的第三座工坊区也是专用军粮军服为主。

  选手在赛前适当热身,调整好身体每一分的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击败敌人。

  正是这种气氛下,就算是踏青时,叶青和手下臣子的目光也不时投向天顶……

  一颗硕大的黑星悬在日侧,纵是阳光也不能遮掩它的存在,敌人随时可能突破进来。

  这黑其实不是纯黑,甚至有着明亮光,只是距离远、相对日光弱小而显得黑暗,叶青觉得这和地球时太阳表面的黑子一样,区别是这个黑斑会逐渐明亮,最后成为悬挂在天边的一颗太阳。

  “天无二日,双星系统对于生命来说是很大风险,两域都不可能将战争长期拖延……外域明显很有经验,所有攻击都是为了消减本域战争潜力,就不知道本域意识到情况没有……”

  叶青思索着修正自己的印象,自己掌握应州日久,资源和见识都已逐渐超越前世,很多方面不必再受原有印象约束。

  根据历史有明显记载的最近几次量劫,仙道战争里这个长期时间跨度,是以百年计,但那是各自克制情况下的内战,都本能保存世界元气,自己家里打烂了对谁都没好处。

  但两域冲突可不管这个,只争你死我活,全面战争不断升级,消耗几何量级攀升最后恐怕会达到一个天文数字,两边必有一个支撑不住消耗地倒下。

  叶青想过前世黑帝、青帝相继陨落后的几年里,为何本域天庭还是顽强无比地支撑?

  难道高层就不震惊恐惧?难道看不懂劣势?

  或是不能降,又或……只要站立到最后,就是战胜者。

  “下次再试探一下大司命,问问她高层对战争的看法。”

  叶青稍有些懊恼,自己到现在才关心这问题,大概是之前都让生死危机迫得不能远视,这样固然有接地气的好处,能避免肉食者鄙而忽略现实,但容易被生存逼迫成了鼠目寸光。

  女娲只在侧后静静跟着,若有所觉望了一眼天空,对他问:“叶君可知道天上仙战情况如何?”

  “不太清楚。”叶青以为她说的是最近仙战。

  将近一个月,每夜都有不少流星坠落,但天上的仙战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听岳父龙君分冇身说起过,这种交战连绵时刻,有时生死一瞬,不会有仙人特意给下面凡人传递消息,哪怕大司命已视我为心腹嫡系,也不会特意如此做,这就是仙凡的区别……”

  “不是。”

  女娲目光定在天空中,喃喃着:“我有点不祥感觉……”

  叶青一怔,追问:“是你圣人位格的感应?不是不在下土,暗面天道感应无效了么?”

  “不完全,如果青穹周天大阵出现状况,是牵涉到整个世界,阳面暗面都会……”

  骤变就在这刻发生。

  “主公快看天上”有将军眼尖,指着头顶喊起来。

  众人仰首看去,就见日侧黑星骤然光华四射,一圈辐射似的流星雨爆发开来……数以千百计。

  “又是仙陨?”江晨惊问。

  叶青目光顿时凝住,外域曾见的景象瞬间闪过脑海,这可不是流星雨,也不是星殒,而是……

  “舰队集群突破了,先别紧张,这数量对应的是天下范围,且能有几艘星君舰突入都难说,越是高端的战舰越被严防死守,本域地面上还没真正突入过星君舰……”

  叶青说着,看一眼众人:“当然,舰体残骸除外。”

  听着主公这话,臣僚都不由想起在下土奋斗赶走星君舰的历史,一下镇定……本家势力和战力、盟友都更上了一台阶,当初下土条件局限都能办到,没理由地面上不能办到。

  天上的流星速度似慢实快,绝大部分都在高空中隐没不见,去了不知哪里的遥远地方,只有四五道流星一样砸入,浓烟滚滚窜向南面的地平线上。

  叶青眼神一缩,这浓烟明显有点受损样子,实际是穿透青穹周天大阵的代价,但仙舰可是有自动修复能力……决不能给它们修复时间“我上去看看。”

  芊芊盯着那几道黑烟,身子晃了下,少女灵体窜起冇,破空消失在极高天空。

  叶青下意识一伸手,没挽住:“小心点”

  “嗯……”若有若无声音,继而气息消失不见。

  诸葛亮看着自家主公,说:“下次我来侦查吧。”

  “不,你灵犀反照尚未精熟,效果不好。”叶青解释一句,还是暗暗皱眉。

  自己阳神出游有川林笔记加持保护,但主君把持中枢又不能常常独游,女娲这保镖更不是自己能随意支使,看来要设法将加持效果扩大到芊芊身上才行……或可以从那枚梧桐凤凰封印入手。

  这时急促脚步声在后面官道上传来,众人都回首看去。

  “主公州城的地动仪来报,南方再次检测到地震,强度高出预设值”纪才竹赶过来说。

  真来了本州

  叶青和跟着过来的众臣子,都是精神一振,不知道此前针对三水郡强化的重兵防御管不管用。

  张方彪性子最急,不由揪着纪才竹的袖子问:“还是三水郡?只是地震?”

  “不,是金沙郡陆明回报暂时无敌人出现,等等,新的讯文……邪魔正在登陆……”

  纪才竹单手翻了下讯盘,脸色顿时铁青:“没有下文,似信号屏蔽掉了,不排除登陆地点发生变化。”

  是主攻,还是阻滞?是灵乾道人的第二舰队吗?灵乾道人有没有在里面?

  叶青踱步凝思,事不宜迟,立刻命令:“发文到金沙郡周面各县,缩小疑点,查实主要登陆地点”

  “诸位将军到军营集冇合,全军侯命”

  “已经建成的几段火车都停下民用,立转为军用时刻表,尤其准备好转南三郡的铁路,以战端扩大到三郡的最恶劣事态来应对”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少女阳神灵体一下回归,芊芊再度睁开眼睛:“高空中看去,确实有一艘坠落在金沙郡,看样子只是前锋。”

  “可看清舰体形态?”

  芊芊回忆了下,点首:“似梭鱼,形体约星君舰五分之一,表面不是黑莲印记,似是个铁冠印记,看其舰体周围电光缭绕,有可能是雷电攻击的那种。”

  “嗯,这是一级舰。”叶青想起黑莲教附庸的中等门派,就有个铁冠宗,心中一定,不动声色:“我们迎击此敌“呜呜呜——”

  启阳城、南廉山、三水郡,几处分兵屯聚的所在,几乎同时亮起讯光,在留守将领验证军令密码和暗记的真伪,各军营旋即吹起号角。

  所有将士立刻穿甲整装,向着营地边的火车站奔过去,校尉们一遍遍号令整队的哨声。

  “列队上车”

  下面士卒多少也有些紧张,毕竟是参与传说中的仙战,就算侯爷宣示过这些邪魔舰在本域内会受到压制削弱,威能大降,但终是仙舰。

  “天外这些邪魔怎就不好好待着,光知道来惹我们呢?”

  有人听得嗤笑一声:“待不下去了呗……”

  “听说天外都是虚空,什么都没有,哪比我们这里花花世界……”

  队正拍了下这人脑袋:“闭嘴别瞎讲,你小子哪听来的说书故事,不过俺和你们说,俺在下土还真见过一艘大舰,嘶……那个厉害,差点都没命回来了。”

  “刘大哥你都说过两百遍了……”

  因预设敌方目标明确,对策预案也明确,这个月针对排演过三次,除将士个人装备的粮草辎重、叶火雷、投石车组件、雷箭等都已经装车待命,只需要将人填上车厢就可,进度就非常迅速,几乎一整列一整列的拉走队伍。

  如果有人自高空看去,就可见整个应州,铁路、水路,分似红线和蓝线,军气源源不断向着金沙郡凝聚……这时超越以往凡间战争的响应速度。

  两个时辰后,金沙郡城外的金沙河里,一片浊浪翻涌,高空坠物的漩涡正在平息。

  而堤岸上,一队斥候骑兵已奔驰到这里下马。

  “就在这里面?”

  “好半天没有动静……会不会坏掉了?”

  “坏掉了也要打捞上来,这是死命令,听陆大人说要保持不间断袭扰,绝不能给这种仙舰修复时间……或逼里面仙人跑出来,你们想啊,这邪魔仙人肯定没那么容易死。”

  “俺不怕死,遗书都写好了,家里田也分了……”

  岸边这小队士卒脸色苍白,交头接耳相互打气,有几个拿挠钩试探,有几个拿石头垂线测深。

  在这样气氛感染下,带头术师脸色阴晴不定,心一横压下仙凡鸿沟的恐惧,深吸一口气:“我,施法看看动静…

  法术的波动,一下探入水下深处。

  在黑沉沉河底,气泡蜂拥而起的泥沙下面,嗡,的一震,突亮起了雪白电光,轰的席卷河水左右堤岸,吞噬遇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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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四十章 雷劫

  术师和几个拿挠钩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四分五裂,吓的余下的士兵连连后退,但后退也是无用,几道电光而过,立刻跌翻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气息。

  河道的水面上,电光片刻后才停息,“咕嘟嘟”的气泡蜂拥,浪花翻卷,乌石一样平台渐渐出水……不是水面平台,是长二百米的巨舰。

  浑浊的水流在舰体倒泻,就显出形体细节,在一些黏着的水草中间有道侧面舷门,门上漆黑王冠的标志。

  “这里就是应州?”

  舷门无声的划开,一个道人踉跄出了舷门,手捂着嘴,指尖溢出少些金色血液,却顾不上,立刻凝神判断着方位。

  “刚才几个外域蝼蚁,说不给本舰恢复机会……这州诸侯有些见识,看出我的一点小麻烦。”

  青穹周天大阵的漏洞不是好抓,难得有个瞬间机会,上面掌教立刻下达了突进的命令。

  在这个命令下,上千艘战舰不得不突入,自己就亲眼看见隔了几百米处,一艘战舰崩解。

  来不及兔死狐悲,一道余波轰击在了自己的战舰,自己只是真仙,虽凭仙舰能抗衡,。

  本体有仙园滋养,伤势可以慢慢恢复,舰体就麻烦了,龟缩是修复不了,必须得在本域足够的资源——这无非力取,对自己仙人手段来说不成问题。

  道人捂着嘴角,望一眼太阳的方向,又观察了下河道走势下,远处的隐隐出现一座郡城。

  丝丝城池上,弥漫着红**的气息,根据印象中的情报,这里应是金沙郡,应州的最东南端。

  “西面再过去就是太平湖……得小心点不能招惹。”道人暗自提醒自己,刚才撞见过那条老龙拦截,吃了点小亏,但确定本体不在这里,绕开太平湖就行了……

  “南廉山洞天有点玄机,易道人自应州下土归来,就说过里面有真仙,那就去地方上**吧……”

  “轰杀当地城邦的军队,在众目睽睽下**,按照指标不同,抽杀二十分之一,或十分之一,甚或三分之一,立刻就可粉碎这人道所谓的秩序,而建立我铁冠门的权威和秩序。”

  本域征服多个小世界,已经有了很熟悉对付人道的办法,人道很简单,就是抽杀二个字。

  或者是指标二个字,在众目睽睽下抽杀,是威慑人道的不二办法。

  想到这里,它一瞬间判断出此州强弱分布,向郡城飞身而起。

  法力展开,淡**光在身上弥漫,冷笑一声,下一个瞬间就要掀起腥风血雨。

  不知不觉,金色血液一滴滴落在土地上,周围灵气疯狂围剿,嘶嘶作响吸入土壤,化作灵石碎屑,一种奇怪氛围在四方凝聚过来。

  不知为何,道人一直没察觉到危险。

  直到瞥见天色变暗了些,再看自己滴落的血液异状,顿时一震:“不好,冇灵血外露!”

  “轰——”

  空中震动,万鼓擂响,晴天涌起浓墨乌云,云中几道雷霆劈下,这道人见此,顿时大惊,伸手就是一股血光。

  这是一把金刀,带着血光冲上,可只一道雷霆落下,只听“轰”的一声大震,血光当时爆炸,瞬间成了劫灰。

  雷光一收,继续击了下来,这道人不由又惊又怒,厉啸一声,化成了一道血光,纵起了遁光,冲空便起。

  但雷霆何等迅速,转眼暴涌,电掣一样而至,在惊叫怒吼之声,又是一震,只见道衣飞了出去,迎出三尺,又炸成了粉碎。

  这是自己护体道衣,能防御刀兵五劫,不想在这里瞬间粉碎,这一惊真非小可,道人惨叫一声,狠心对着舌头一咬,硬是咬断了半根,“蓬”一口鲜血喷出,血光遁光顿时快了十倍。

  这种解体**,极耗心血,非到危急关头不会使用,转眼之间,就抵达了舰舷不远处。

  才惊喜中,无声无息,一记阴雷而至,只听“轰”一声,随之一声惨叫,浑身体表焦黑,一时惊怒无以复加:“这该死外域天道!”

  以前小世界,虽有天道,但很难具现,哪想到这个世界这样赤裸,这样暴冇力,直接就诛杀。

  话语之间,天际一道电光,色泽酝酿成暗金,隐隐向着青色转化,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直直透进它心中……

  这是来自世界的恶意!

  道人心中一阵恶寒,再不敢迟疑,血光一闪,就避入舰中。

  随念而起,仙舰表面亮起特殊光华,显出一丝丝温和中正的玄黄之气,这道人紧张的看去。

  这是模拟本域功德气息,来进行屏蔽……天劫一时徘徊,似寻找异种气息,好一会才散去雷光。

  “果是危险,这个世界体量太大,反噬这样强烈。”道人暗暗想着,越发惊心,总算有舰体改装升级过的屏蔽功能在,还算安全。

  取出了一个丝囊,取出了数丸红丸,只见每颗都是大只如豆,扑鼻清香,忙放一丸到口中咽下,觉有一股热气,由胸前散布开来,充满全身。

  原本雷劫焦黑,这时稍有酸胀微痛,片刻之间,就渐渐消失,用力一震,就脱了一层皮,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

  只是头发眉毛都没有了,一时显的怪异,这道人也不以为意,伸手一招,一件道衣自来,就披了上去。

  这红丸是拿整个处冇女炼成,极其玄妙,隐含一人精血,关键是无一丝怨气,因此这种红丸要求极高,就算在自己本域也显的过于阴毒,故就算自己,才只有几丸。

  放下些可惜情绪,道人定下神思索。

  以本域数次对外征伐经验,这些外域世界就是一个个有机体,这次外域特别强壮,入侵个体太强,吸引太多注意和压制,转眼就给排斥清除。

  实验已做过,易道人星君舰携百仙试探突入应州地面,当时就引起天庭激烈反应,爆发地仙级别团战,除二仙得以逃入星君舰幸免,余全都陨落。

  “看来暂时是出不去……得等伤势好转,但上面交予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哪怕本门舰队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道人目光凝聚坚定,就自袖子里摸出颗晶莹圆球一样法宝,有些裂纹正在丝丝修复,但不影响使用

  道法玄妙,心念一转,立生变化,一道红光一闪即灭,圆球自动膨胀到房间大小,门户开启,就见里面别有一番天地,里面漫山遍野都是几十米高大果树,树枝金铁一样遒劲,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白色果实,每颗果实硕大到两米高,椭圆型。

  这不是什么法宝……而是真仙自造永生的仙园。

  “汲取外域灵气,改造预备军!”

  话音一落,灵气奔涌巨大呼啸声自舰体传来,涌进仙园。

  这灵气只是舰体自外界汲取的普通灵气,质量和仙园里的仙灵之气没有办法比,但一下就产生某种微妙反应,所有外界灵气都被引导向地面上的果树,树上巨大果实都随着灵气涌冇入飞快加深颜色,有的转向偏淡红色,少数彻底赤红……

  嘭——嘭——嘭——

  园门口有颗赤红色的果实,最先跳动起来,一颗怪异的心脏一样,半植物半动物状态的纤维血管,透出里面模糊蜷缩人影,温泉一样的灵水在里面冲刷。

  ……暖水的刺冇激让冇一个意识自沉睡中苏醒,犹自混沌。

  “这是哪里?”

  “我怎会在这里?”

  “我是……谁?”

  陌生的环境,残缺、模糊、混沌的记忆印象,尚未消除的灵智,都让它困扰不知所措,心思有些杂乱,但充盈的天地灵气是唯一熟悉有效的刺冇激,本能吸取着,空空的身体里充盈……果实正在成熟。

  “啪”一下果皮破开,灵浆爆射,掉下一个湿漉漉的人体,跌落在松软的一层枯叶上。

  意识回过神来,低头看看自己。

  熟悉的男人身体,皮肤白皙,肌肉有力,比记忆里更年轻,但这身体有点异常,灵池似封印住了,神识也有些残缺……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瞬间多了些信息。

  对了,这里是弘武舰的内部!

  “我来参战!”他一瞬间回想起部分记忆,及熟悉到骨子里的道法,参与此次随舰登陆行动的计划信息、敌人信息……偏偏一下想不起自己名字。

  他脑海里空白一片,大叫起来:“我是谁!”

  蹲下时,余光里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衣衫清爽的道人,心中闪过一念:“这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顿时生起一些隐隐怨恨。

  “我是负责你们这一军的仙人,表目真人,宁城主,你想起来了么?”表目道人翻阅着名册,淡淡的说着。

  这人是一城之主,不过对道门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道门要他去哪里,就应该去哪里。

  此人算的上是以武入道的真人,但为了道门大业,连其一城道兵,都炼成了无条件服从命令的真正“道兵”——兵俑!

  由于把生命浓缩到短暂几年,这些兵俑不但有无条件忠诚,还不畏生死,前赴后继,甚至都提升到按照这个世界标准,炼气四层的程度,可所谓天下一等一的道兵。

  虽这些人炼成,就已经是活死人了,但为道门牺牲,本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调尽了城主和精兵,显的空虚的城邦,那是什么问题?

  有道门**,谁敢趁机作乱,再过十年,新的一批“道兵。”就会产生,这百万年来,还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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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四十一章 兵俑

  “对,我是铁冠城的宁远……对了表目仙尊,不是说,借外域灵气给我们重炼一具新身体么?我的灵池怎么没恢复?”

  宁远有些意识到自己身体状态不正常,结合祖辈传下来的一些隐秘的记录,心中发寒——自己现在算活的,还是死的?

  “努力作战,自有你恢复时,具体自己看。”表目道人丢给他一张纸,确定这一支道兵的战力基本没问题就可,他才没兴趣回答凡人多余的问题。

  而且,这话也没有错,别的兵俑基本上没有自我意识了,但领兵作战的人,不能是白冇痴,总得保留神智。

  这宁远如果真能打下这外域城池,继续让它担任城主,甚至国主又如何?

  按照本域习惯,国主是不允许存在,但凡事有个例外,攻打小世界,仙人不屑治理,又没有建立完善的城邦制,作为过渡,是允许建立国家,确立国主,等完全打下,确定了城邦制,再赐死这个国主就是。

  千万年来,都是这样过来。

  宁远识趣不说话了,看向纸面上,是本舰所属部队一份作战任务说明,不由细看起来。

  “这个地方叫应州?以夺取南廉山洞天为最高目标……最低要达到牵制应州军力的效果……”

  在宁远身后树林里,更多果实熟透破开。

  一个个赤着身体的男女跌落下来,眉心有着铁冠形的法印,除少数有着神智,有些不知所措,别的都面无表情,等候命令。

  这漫山遍野的人体和树林,构成诡异的抽象画卷。

  拍手的声音在园门口传来,一瞬间所有人的眉心法印亮起晶莹光辉,有一个威严的命令传入脑海:“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集中全军。”

  道人没有空建立复杂的军队,因此道兵的制度非常简单,十人有一个什长,十个什组成一个百人队,有一个百夫长,十个百人队族成千人队,有一个千夫长,千夫长听从城主的命令。

  顿时,面无表情的兵俑,立刻找到了自己的十夫长。

  十夫长基本上也是面无表情,立刻率队寻找到自己的百夫长,而百夫长面目刚毅,除了指挥战斗的灵智,别的意识都删除了,只是相对下面,略有些神色,立刻找到了千夫长。

  千夫长才保持着部分意识,沉着脸发号施令,汇集到城主之前。

  十个方阵,透出了铁血的气息。

  表目道人有些满意:“汝等全军就绪,立刻领取装备和道具,出舰展开阵型,按队准备战斗!”

  说完这句,让城主指挥,就不理会,转身看上一群人,脸色就稍好了些,这群人带着灵池气息,都是真人,但眼下都封印着。

  “情况你们都知道,不同世界气息冲突很危险,初步灵气改造只能适应炼气层,你们原本是真人,经这次改造,可以在外域光天化日下行走,独立完成各自任务……可冇别想着独立突破至真人。”

  “气息一旦失衡就会暴露出你们异种本质,被这方天道压制,除非你们能有散仙的仙魂来克服,但你们只是垃圾一样的散修!”

  表目道人说着皱眉,这些实力比阴兵强多了,反正不指望这批能活下几个,就冰冷说:“你们记住自己活下来的使命就是战斗,只有存活到母舰展开,你们才能回来以功勋修复新身体,消除体冇内两种世界气息冲突,而不是现在……活死人。”

  “对外域的世界来说,你们还算活着,对本域来说,你们下来时就已死了,谁能挣一条命回来,就看你们自己。”

  “努力战斗罢,你们还有前途,打下了城池,侵入转化了,就能恢复到真人的位阶,再立功,上面就会赏下,说不定能晋到散仙。”

  这时整个所有人沉默,见着表目道人说完,挥了挥袖,看向城主宁远:“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着,一道血光,就此消失,作大有前途的仙人,不必理会具体的战斗,先修复自己伤势要紧!

  见着表目道人远去,下面才“嗡”的一声议论,军中还好,大部分士兵穿上盔甲拿着武器,就和面无表情等候命令——不愧是兵俑。

  只有千夫长才以眼神和城主交流。

  而大部分散修,却嗡的一声,变成了散沙,克制心中羞怒和恐惧,老老实实领取法衣套上,又找到城主领取任务。

  “该死的老家伙,你这样能行别找我们这些散修,自己去打啊……”有人在私下里传音交流中抱怨着。

  宁远听得暗自摇头,不语。

  现在形势比人强,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有活路。

  “怎么打?”一个女修靠过来问,眼睛亮亮,模样有点眼熟。

  宁远看了她一眼,认出是过去的一个妾室,点头翻阅着自己一份专有说明,目光微敛:“占据城池作新基地,夺取清单上的灵药资源,才可以让我们安全突破至真人。”

  能获得资源的人肯定不多……女修暗想,对着宁远的笑容更真切起来。

  现在许多真人的实力都降到练气四层道兵,宁远也一样,但有着军队,有着城主的实力和威望,他周围很快聚集起上百散修,都是认识的散修,甚至还有着女人。

  “诸位……”宁远轻咳一声,苦笑扫看四周:“我们怕是要同舟共济了。”

  …………

  舰体外这段河道,河水拥堵横流,远处官道上都是积水,噼啪马蹄溅水声里,又过来一队骑兵,却不敢靠近。

  几个斥候探头探脑在林子里面张望,眼见这舰看上去完好,明显之前同僚都已经阵亡。

  吱——

  舷门一下敞开,涌出大量甲兵,数量成百上千,还源源不绝看不到尽头,而最前面已有人列阵,对这面弯弓搭箭了。

  “快去禀告!发现敌人的军队!”

  几个斥候顿时拍马就跑,这时就有着命令:“射!”

  顿有上百支箭穿过了虚空,落了下来,马队后半截都顿时惨叫,变成了刺猬跌了下来,扑倒在血泊中。

  前面几骑侥幸绕过林子,仗着马力跑出去。

  “轰”的法术火光在后面拐角爆发,将一棵大树烧成焦炭。

  斥候队长松一口气,以他在下土征战过的经验,隐隐意识到法术威力差距——这些当中,似没有真人?

  “这就是外域土著的实力?”

  远远河滩上,一个术师停下了法诀,不屑去追:“这种虫豸,撞见多少就灭多少!”

  “还是小心点为好,外域土著也有强者。”有人谨慎说。

  但这不是主流,两域气息冲突代价,大多数散修都心性不够,这时眸里血红之色弥漫,渐渐被杀戮发泄的欲冇望控制,某种意义上它们都是活死人,见到这情况,几个散修隐秘的相互看了一眼,都暗暗有了些同鸣。

  在这世界,要活下去,还得联手才行。

  此时仙园到舰外的一段路上,都是畅通,队伍潮涌而出,渐渐聚集起三万人,攻防装备是有,马匹全无——有修炼基础的道兵可用两域灵气改造,马承受不住。

  就算这样步卒,都是炼气四层,也是一等一的强军,一股杀气冲天而出。

  “分成三军,主力攻击金沙郡,左右偏师进攻三水郡和平河郡!”

  “偏师不求攻陷,但务必得拦截救援,甚至野战寻机歼灭冇!”宁远城主立刻发号施令,对人来说,他其实是英武之将。

  只是对仙道来说,就算是天大的豪杰,又怎么样?

  随着命令,中军集中一万五,而左右各五千,术师也差不多这样分配,一半集中在中军,一半分给左右。

  铁甲声中,铁流一样贯穿而出,向着三处而去。

  叶青当夜随军乘火车而下,不过过了余泥乡就不能走了,铁路修的还不全,有些地方水流湍急,还没有架铁路桥。

  吕尚静得了最近的情报,又叫了人来问,晓得这里到金沙郡只有五十里了,就见主公去。

  “尚静,今天情报来了?”叶青坐在桌前,一手拿着笔批示,头也不抬的说着:“不要行礼了,坐!”

  吕尚静默然一躬,坐了,直到叶青住笔,才说着:“主公,这是最近的情报,敌舰敞开,涌出了三万道兵!”

  “根据测试,都是炼气四层,还有不少术师。”

  “幸没有发觉真人。”

  叶青沉思,听见这话,看了一眼吕尚静,一笑说:“这很正常,这是地上,先前小规模渗透,还没有天发杀机。”

  “现在大规模渗透,哪不天地翻覆,诛之后快?”

  吕尚静一欠身说:“主公说的极是,但才一舰,就有三万道兵,还请主公思量,这州里要是落个五六艘,七八艘,只怕局面顿时就坏了。”

  叶青没有说话,出来,站在石站前,眼前就是宽阔河面,环顾回周,遥遥望着太阳,放眼而望,春阳下,漫漫绿水连绵,旧堤左右,到处是管草芦荻……此时远处还有着炊烟中,一时还没有破坏这平静,望着,缓缓踱着步子,半晌,笑着:“这就是看运气,不过一州内五六艘就差不多极限了,七八艘不可能,那会直接有仙人清理。”

  “但眼下一艘,三万道兵,我们还吃得下。”

  “杀光它们,迅速平息事态,虽有第二批第三批,但是我们只要抓住宝贵时机扩张,一切都可不惧!”

  叶青说到这里,杀气一闪,前世就是差不多走到这步,大量外域之军横扫数年,导致自己陨落。

  这世,岂能不回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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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四十二章 火车

  “主公,时间不早,换乘金沙郡的铁路罢?”

  “换乘吧”

  话说,现在铁路可不像是叶青前世,非常复杂的路线,就是一截截的铁路,同时开工。

  这大河隔离了,那就换乘金沙郡的火车,哦,或者说灵石蒸汽车。

  一个时辰后,与官道平行的铁路上,一列长长钢铁巨兽在奔驰南下。

  午后的阳光自右侧斜斜照进车厢里,巨大军图铺在雪白桌布上,流动光影虚拟着全息沙盘,铜虎符当做镇纸来压着,烈风将失去约束窗帘扯得呼呼作响,侍从拿着一根束带过来,绑上了失控的窗帘,车厢里一下变得更明亮起来。

  叶青翻阅着军情,笔在几处存疑地方点过,偶尔抬看着,一时会恍惚以为还在地球……

  心中稍有些苦涩,再怎么穿越重生当饭吃,第一个世界就和第一个女人一样,总是格外留下烙印,这就是人与世界的缘分吧。

  但轰隆隆噪音犹充塞在耳,这是车轮内沿与铁轨接缝的碰撞声,震动太过明显,致使带着车厢都一下一下晃动,这也是地球是火车不会有,总之就是回不去了。

  随行将领们都在各车厢带队,坐这厢都是文臣,脸上都稍有些褪色白,这都是晃久了的缘故。

  “这列是临时改调过来的民用车,装了减震器,你们还适应么?”叶青他身子坐的稳稳,有些怀念颠簸感觉了,也有点恶趣味,汉臣可是古人,坐火车……哈哈。

  可惜文臣归文臣,终是真人身体素质,适应性还是很强大,众人没有谁真的晕车,都只道:“就是一阵乱晃,忍一忍还行。”

  这不是骑马的上下晃,也不是坐船的左右晃,而是上下、前后、有时转弯左右,各种不规律……这对真人来说,自己身体就像不在掌控中了一样,简直不可忍。

  “以后让人改进一下减震器,其实习惯了比骑马、坐船轻松,不用亲自费神控制,多出时间尽可以休息……”

  叶青笑说着,看一眼外面,风景都是一晃而过。

  目测估计每小时六十公里,和他印象中的高铁相比,度很低,不到三分之一,和天竺国的火车有得一拼。

  度不敢恭维,好处是火车不费人马体力,而且运兵承载量上不封顶,几万人马都一个样,不像龙宫水路一样只适合小股精锐突袭——已有几支千人道兵过去金沙郡,最早在今天早晨就已经到了,第三支也在中午赶到,合力顶住敌人第一波攻势。

  “金沙郡已在僵持期,敌人军队数量很多,已经涌过郡城,向各镇各村轻袭也正朝我们这面来,我们与敌人的兵锋还有五十里路,因敌人是抢劫状态,度不快,预计半个时辰内会遭逢相遇……”

  纪才竹翻着情报说,随手掐法诀,在军图虚拟沙盘上改了下己方标注,又在三水郡、平河郡新增红色叉叉:“江将军和关将军都已经接敌,基本可确定是道兵,很多。”

  诸葛亮扫一眼这里,不由关注问:“敌舰还在金沙否?确定没有移动过么?”

  纪才竹摇头。

  “那就是死靶子……”

  “这舰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仙人出了什么问题?”

  “呵呵”

  众人轻松议论着,暂时没有太紧张,忽见叶青扬起手,都住了声。

  敌人?

  诸葛亮此时也若有所感,这是出于阳神真人的敏锐,但他修炼的《云水纪图》擅长阵法而非侦查,一时捉摸不定,就先问:“主公,有情况?”

  这时,芊芊已经自前车厢过来,看一眼叶青,点头说:“前面例行法术侦查,一下暴露了敌人的幻阵,虽时间很短,但我过去现有敌人正在拆毁铁轨,已经拆掉了一里长……表面看还是好的,司机问是否减停车。”

  司是掌握的意思,正如大司命,据说掌握九州凡人死亡时信,少司命是掌握新生时信,这里司机也就是前面管理火灵蒸汽机的人,因是汉侯专列,现在是周铃暂时充当司机。

  停车么

  叶青仰看了看窗外,黑星静静悬在太阳侧。

  从这几日新出现的情况来看,到太阳消失后而夜幕降临之前,它有个短暂的单一辉光期,也是力量辐射最强期。

  “冲过去。”他说。

  “嗯?”

  众人都是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脱轨的危险难道不管?

  但都是神思敏捷之辈,又回醒过来自己这列的特殊,开始下去安排:“术师团准备法阵,加持车轮和车厢。”

  “维持平衡……”

  “法弩营持弩上顶,换咒雷箭和火尾箭,准备破幻阵和集火攻击敌人。”

  叶青听着这些,漫步越过几列车厢,走到最前面车,登上车顶的平台,目光盯着前面不远处铁轨的延伸,丝丝不协调感觉,果是有问题,但奇怪的是埋伏的道兵不多,只有千余人……大概是前锋军,侦查到动静就自主决定埋伏,果决如斯。

  但力量上,实话说自己和芊芊她们几个,就能扫光这批。

  “这外域到也有人才,一下就冲着铁轨做陷阱来了……或是打仗经验多了擅长破坏的缘故?”

  他这时笑了笑,收敛神色:“幸洞天二次阳化又上来七十多个,现除去地方留守的十余个文臣、左翼和右翼分配的各三十真人,我们这列车上现有五十个真人,恰是大衍之数,待会儿都一起出手。”

  “时间紧,这点杂鱼不用计较杀没杀于净,最后留一队术师扫光他们就行,车先冲过去…一直到金沙郡城,直到那艘仙舰之前,我们都不停。”

  众人听了,都是精神大振……这是擒贼先擒王的节奏啊

  迷蒙的光色笼罩在两片树林间,屏蔽着内部真实,有许多人趴伏在灌木丛,盯着林间光秃秃的白色碎石路,长达一里距离,根据情报来说这基本万无一失,敌人火车翻得不能再翻。

  “仙师,这样埋伏可以么?反正铁轨破坏了,要不要回去等后队上来?”一个瘦猴一样的人问。

  被称仙师的道人,冷淡瞥一眼他:“等什么?等他们来抢功?”

  顿时就没人说话了,总之对埋伏战来说,本域都是很有信心。

  列车翻覆的灾变,再配上幻阵一瞬转变成杀阵的打击,简直滚石落雷一样的效果,敌人道兵再多,中此陷阱肯定死伤大半。

  唯一顾虑情报显示应州的汉侯有五十个真人,这里或存在些真人,但料想这列车是自北面叫南沧郡开过来,一郡之地肯定不会分布多少真人,要防备守卫地方,能临时调过来的真人数就更少,估计有五六个就不错了。

  “应该稳赢……至少跑路不是问题。”

  呜——

  长长的钢铁巨兽呼啸着,几乎只是脱轨时的一晃动,随即在法阵悬浮力量下微微抬升,钢制车轮在碎石路基上滚过而没有深陷入,借着巨大的惯性势头笔直冲过去,幻境直接轰的破碎片片。

  “怎么可能”连着埋伏在不远路当中的外域道兵都一下怔住,难以置信这种纯物理的力量能这样击破幻阵法阵上限,只眼睁睁看着钢铁黑墙一样碾压过来。

  噗……血浆和骨头碎了一路。

  叶青听着车下令人牙酸的粉碎声,和滑溜溜的脏体挤动声,再看两面已经显出来的埋伏敌人,看起来都惊呆的样子,不由摇头。

  “没见过历史车轮的碾压么?”他微不可察地低语一句。

  “夫君刚才说什么?”

  芊芊在一侧配合众真人轰杀了几十个道兵,笑着跳回车头上来,或杀太多,尽管注意避免,但雪白的衫袖、裙角都是嫣红点点,早春的寒梅一样,透着凛冽的美丽。

  “很好很暴力的意思。”叶青用很欣赏的语气说着,思索着是不是以后弄个装甲列车来,但是想想固定轨道路线限制又太大,比叶火雷矩阵更容易针对,暂时就遗憾作罢。

  一里路,一里血路,脱轨的环境似丝毫没有影响一样。

  几乎十息的时间,火车惯性度几乎只降低三成,最后听得嘎吱一声震动,就已成功冲入对面的轨道,周铃最后精确校准了车头和轨道之间微小误差……或对于她来说,这精准度就是长剑归鞘一样平常的事情。

  叶青走下车头平台时,扫一眼整列车底下的车轮,都已尽数染红,就和数公里长的剑锋染血一样。

  “刚才杀的那些道兵很奇特,全都是炼气四层顶峰,就差一点成真人,丝毫不差……真是奇怪,里面要是有一笑批真人,杀起来就没这容易。”芊芊说着疑点,问:“夫君知道为什么?”

  “或受到什么限制吧。”

  叶青姑且猜测着说,前世似顾忌到天庭的控制力,这个时期有出现星君舰,但并没有大规模舰队登6,很多事情的走向他也不知道,只能从天庭所给和自己侦查到的情报上分析。

  “无所谓,我们水路铁路调兵度不到一天就完成,敌舰的这些三万道兵虽麻烦,只要没有真人,我们就能吃掉,但真正难对付是那艘仙舰,和拥有仙园的仙人。”

  见前方远处,军气漫天,若非芊芊第一时刻在高空观察到坠落,后续斥候又用血来试探出位置情报,确证那艘舰没挪动过,自己简直觉察不到它隐秘的气息。

  “让江晨和关羽不要再留手,向本郡进兵靠拢,沿铁路先扑灭所有外域道兵,进而会师金沙车站,并力击破敌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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