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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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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像淑太妃的女子
  
  弓箭最可怕的是引而未的时候,灾难恐怖的是降临前的那一霎那,当羽箭射出来之后,灾难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显得那么可怕了。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中文.阅读最新章节
  
  按照云峥的说法,脑袋都掉了,这时候再害怕还有个鸟用。
  
  云峥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有想到皇帝会把蓝蓝硬塞给自己,看大军作战的云峥能想到的最可能的想法就是蓝蓝在小皇帝的哀求之下,请自己的母亲来说动云家远走海外。
  
  对付这种事情云峥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自己本身就要远走海外,去征服大宋人从未征服过的土地和海洋。
  
  如果一且顺利,海盗王的传说将在整个地球上久久吟唱。
  
  说到海盗,人们的脑海中就会闪烁着金币的光芒,还有金币上那些让人情迷意乱的血腥味。
  
  云峥几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投入到大海的怀抱,他张开了双臂,就像自己正沐浴着带着腥味的海风斩开波浪扬帆起航。
  
  见文彦博对自己怪异的行为有些不解,云峥笑道:“比草原更加辽阔的是大海,比大海更加辽阔的是星空,比星空还要辽阔的是人的心。
  
  云某以为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6地上实在是有些屈才,鲲鱼只有在大海里才能化为大鹏,6地太小了,云某只要抖抖身子全天下都会颤栗,所以我决定去大海,文公以为如何?”
  
  文彦博把手缩在袖子里瞅着极度不正常的云峥附和道:“云侯是不是即将孵化的鲲鹏老夫不知道,不过你去大海上翻云覆雨老夫倒是极为赞成。”
  
  云峥斜了文彦博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即便是一条泥鳅也最好滚得越远越好?”
  
  文彦博干笑一声道:“佛家有云,狗屎橛!”
  
  “大宋朝的太后来了,今晚就会抵达军营!”
  
  “皇太后不可能来,她如今需要在东京为先帝守孝,然后安抚臣民,来军前与祖制不合!”
  
  云峥笑道:“来的不是皇太后,是现在陛下的母亲!”
  
  “胡扯,淑太妃已经随陛下长眠于巩县地宫里了,你见到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见到鬼了。反正我军最好的斥候已经禀报了此事,猴子少年时期和淑太妃非常的熟悉,应该不会认错。
  
  而陈琳在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中军大营,带着一千亲卫朝西走了。还没告诉我他要去干什么。”
  
  文彦博的手抖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一阵子,然后抬起苍白的脸颊一字一句的道:“猴子看错了!”
  
  云峥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猴子看错了,等那个妇人到来之后,文公和我一起去见见?”
  
  文彦博浑身哆嗦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夫就不见了。和女眷见面风评不好。”
  
  云峥仔细的瞅瞅狡猾如狐的文彦博叹口气道:“你们都有退路,说不见就可以不见,我是中军主帅,在大宋就像是一块兜裆布,什么屁都要接着!”
  
  文彦博干笑一声道:“云侯不如邀请王公一起见见这个妇人,王公本性乖涩,人又无畏,从不将礼法放在眼中,是最好的见面人选,至少不像老夫风流惯了。只要见了别人家的女眷,都会有损对方闺誉。”
  
  “文公真的不打算见见吗?那个女子真的很像淑太妃哦……”
  
  “老夫军务繁忙哪里有闲暇去见什么妇人,云侯自便就好,明日老夫准备去断云岭亲自去勘察一下洋河上游,免得为敌所趁。”
  
  文彦博说完话之后,随便拱拱手就匆匆的去了工地,大声的吆喝着军司马,要他拿出洋河浮桥的工事图出来,他准备连夜审核一下。
  
  看样子文彦博今晚是抽不出任何空闲来了。
  
  文彦博这里基本上没戏了,云峥就只好去找王安石。
  
  “啊!王公!”
  
  王安石从案牍堆里抬起头。迷茫的瞅了云峥一眼之后,确定云峥不像是有什么紧急公务的样子,就拿握笔的手指指军帐大门,意思是云峥打搅他办公了。没事就赶紧出去。
  
  “有一位妇人长得很像淑太妃,今晚就到军营了,王公不妨和我一起去品鉴一下?”
  
  “老夫不见妇人,尤其是在两军阵前更是不见妇人!
  
  云侯如果真的想龙虎相济一下,找个妇人老夫就当看不见,但是不要拿淑太妃出来作伐。这是大不敬!”
  
  “可是那个妇人是京师送来的,长得真的很……”
  
  “那就在三军面前斩!京师里的诸位头脑昏了?这个时候派一介妇人来惑乱君心,斩,立刻斩!”
  
  云峥没有再说话,就从王安石的军帐里钻了出来,和一个无时不刻不想着把美人脑袋剁下来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
  
  大军的进攻步骤做的有条不紊,郎坦在河边与辽人隔岸对峙,赵旉带着骑兵沿着洋河岸边不停地游弋,姜哲正在训练将士的骑术,李东楚把火炮借走了五门,听说要训练一下步兵和火炮之间的配合之术。
  
  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云峥操心,军中的内务,也被文彦博和王安石这两个内政高手给处理的妥妥帖帖。
  
  于是,云峥就立马高坡之上,瞅着西面,等待陈琳回归,无论如何蓝蓝能够起死回生,云峥心中总是高兴地……
  
  陈琳骑在马上缓缓地向铜头关走来,眉间的悬针纹深的能够夹死蚊子,他身边的梁炳乾头脸上都是密密的鞭痕,这是陈琳自己亲自动手抽的,虽然脑袋肿的像猪头,他还是努力地睁大眯缝着的眼睛,认真的驱赶着马车随陈琳前行。
  
  “这是你那个陛下自己做的决定,我身为一个妇人,自然只有随波逐流的份了,出嫁从夫的道理你陈琳应该明白吧?”
  
  蓝蓝就坐在马车上,还故意把马车帘子掀开,撇着嘴不停地揶揄着心事重重的陈琳。
  
  “夫人还有一个选择!”
  
  陈琳闷哼一声道。
  
  “什么选择?”
  
  “真的为陛下殉葬!”
  
  “那怎么可能,该殉葬的是主母,不管我们这些人的事情,我其实就是你们皇家的一个妾婢,按照大宋律法,妾婢生的儿子其实应该拜在主母的门下,十年的卖身契只要满了,我就能带着一大笔补偿银子另外找人嫁了。
  
  现在倒好,我出皇宫的时候,没有带走一个子!”
  
  “夫人如果只是想要银子,老奴这就去给夫人置办,即便是在军中,十万贯银钱还难不倒老奴。”
  
  蓝蓝笑道:“军中的银钱难道不该都是大将军的吗?我就要嫁给大将军了,还没进门就伙同家奴一起谋算夫君的银钱,这样的事情你陈琳敢做,我还怕夫君把我浸猪笼呢!”
  
  “夫人和主人夫妻十数年,难道就没有半点情分吗?”
  
  陈琳说完这句话,就自动的沉默了,一个能把自己生了儿子的妻子送给别人的人,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谈情分。
  
  “如果不是云峥,夫人还会这样愉快的来边地吗?”
  
  蓝蓝嗤嗤的笑道:“这天下间能让我接受的男人实在是太少,恰恰云峥就是其中一个,如果是别人的话,你就等着为他收尸吧,还是在洞房花烛夜之后收尸!
  
  陈琳,你今晚就打算把我送进大将军的营帐里面吗?别忘了给我弄一桶热水,多撒些香料和花瓣,我清洗干净了身体好去服侍新人!”
  
  陈琳抬起鞭子就抽在梁炳乾的肩膀上,梁炳乾努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来,眼看着一道血迹出现在衣衫上,低下头重新抖抖缰绳,催促马车快些走到铜头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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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被抛弃的人
  
  看到草原上突兀的升起来的关山,即便是蓝蓝也知道自己已经就要看到大军了。
  
  不知为何,她原本阴郁的心情竟然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变好了。
  
  夕阳下的草原平静祥和,金黄的阳光平铺在草原上,给这个碧绿的草毯镶上了一道金边。
  
  她像一个少女般的扶着车篷站了起来,指着还遗留着战争痕迹的关山问陈琳。
  
  “这就是关山?我听说耶律乙辛在这里摆下了八门金锁大阵,宫里的武宦官说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军阵,当年诸葛亮就是凭着这道大阵,才在石头城摆脱了东吴的追兵?
  
  你们是怎么破掉这道大阵的?”
  
  陈琳见蓝蓝不再羞辱赵祯了,长吁了一口气指着被大火烧的焦黑的关山道:“这座山就是关键,大将军命郎坦将军主攻关山,强攻六天之后拿下了关山,然后将火炮搬上关山,居高临下狂轰辽营,而后大军趁着辽军大乱的时候进击,最终打开了八门金锁阵。
  
  最后大将军把火炮从关山上搬下来,一路轰击着前进,最后死伤惨重的辽军只好派了一支死士军队强攻大营,然后趁机撤掉了八门金锁阵准备固守铜头关。”
  
  “铜头关打下来了吗? ”还没有,辽人掘开了洋河河堤,将大水灌进了爱阳川,到处都是淤泥,大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横渡洋河,如今,只好驻扎在洋河岸边,大将军下令全军利用爱阳川丰富的木材,准备在爱阳川以及洋河上架设桥梁,只要桥梁抵达铜头关,破关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蓝蓝黯淡的点点头道:“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腰,你说的很是轻巧,实际上的历程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在来的路上,我不止一次的看到了我大宋战死将士的陵园,陵园修筑的很美,可是说到底。总有一些母亲见不到儿子,总有一些红妆在守空帷。
  
  争来夺取的其实消耗的都是人命啊!”
  
  陈琳躬身道:“夫人说的极是,战争之惨烈为陈琳平生仅见,可是听云侯讲,关山之战比起青塘,比起乱石坡之战根本就算不得战斗,甚至还比不上梁辑破大理。
  
  郎坦也说,这样烈度的战斗京西军视作平常事而。”
  
  蓝蓝颓然坐下来,看着远处旗幡招展。刁斗密集的大营道:“也不知道陛下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什么,自己一生过得根本就不快活,最后那些年过得更是生不如死。
  
  所为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谥号而已,如今他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巩县的陵墓里,不知会是何等的孤单。”
  
  陈琳笑道:“陛下很快就不再孤单了,夫人不愿意去陪陛下,老奴只要处理完了燕云战事,就会快马加鞭的去巩县。老奴听说陛下为了等老奴,陵墓中的断龙石都没有放下来。”
  
  蓝蓝苦笑道:“云峥不走海外。陛下的断龙石是不会放下来的,如果云峥生变,陛下可能会从陵墓里走出来痛斥云峥!
  
  他连自己的脸面都不顾,给了云峥所有他能给的,最终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他的苦心身为淑妃的我懂。但是身为女人的蓝蓝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他。”
  
  陈琳笑道:“老奴一定会将夫人的话带给陛下,老奴只求夫人不要辜负陛下的苦心,可怜他为大宋社稷付出的一且,最后满足他一次吧。”
  
  蓝蓝流泪道:“很多时候看到陛下痛苦地张着嘴,我知道他是在痛苦地怒吼。可惜他的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不出来,那个时候我就想把被子盖在他的头上,帮他解除痛苦。
  
  骄傲如他,一代堂堂的帝王,坐拥天下九州,一声令下百万雄师愿意为之效死,无数文臣愿意拜伏在他的足下,任他驱驰,天子一怒,九州震惶,远方的蛮夷更是不敢侧目看我大宋。
  
  可是,本该雄姿英的他却只能通过宦官之口说话,只能通过宰相之手来治理天下,苦苦承受者,莫过于想亲眼看着他的儿子长大……
  
  他是一个好父亲,好君王,却不是一个好夫君,我恨他!”
  
  陈琳下令让队伍停了下来,军卒布好阵势,用青色的布幔将马车围拢之后,陈琳进了布幔,脱掉身上的衣衫,**着瘦骨嶙峋的脊梁跪在蓝蓝的面前,双手奉上马鞭道。
  
  “陛下自幼失怙,与陛下相亲者寥寥无几,老奴有幸从陛下少年时期就追随陛下,多少获得了陛下几分眷顾,难得陛下从未将陈琳看做奴仆,私下里陈琳斗胆以陛下亲族自居。
  
  因为有这些情分,老奴斗胆恳求夫人,在进入大营之前,将所有的怒火都泄在陈琳的身上,将所有的不甘都留在这片草原上,陈琳愿意一身承受夫人的怒火,只求夫人莫要让陛下的计划失败,更不要让天下百姓失望。
  
  云侯乃是一头桀骛不驯的猛虎,当猛虎吃完敌人之后,就很可能会转过头来吞噬自己人,为今之计唯有让猛虎入林,蛟龙入海方能两全其美,求夫人为了云侯计,为了天下计莫要让云侯这头猛虎继续留在平原上,莫要让云侯这条蛟龙继续在长河里兴风作浪!”
  
  蓝蓝取过鞭子,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陈琳的后背上怒道:“天下,万民,你的陛下,你的坚持,唯独没有人为我考虑,唯独没有人为云峥考虑,尔等何其自私也。
  
  我和云峥都是出自边陲小镇,一步步的来到东京见识了万世繁华,我们为这片繁华喝彩,为这片盛世高歌,歌罢舞残,我们却要重归洪荒,这世间的万般繁华竟然与我们毫无关系……”
  
  陈琳笑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是要被牺牲的,总有些人是要被遗忘的,总有些人是要被抛弃的。
  
  我们每一个都是从洪荒里走来的,然后回归洪荒有何不妥?夫人舍不得那点繁华,云侯好像弃之如敝履,他总说自己见过更好的,老奴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最好的是什么,不过最近似乎明悟了,云侯说的更好的其实就是他自己创造的世界。
  
  夫人在我大宋就像是谪仙人,和云侯这样的盖世星君一起虎隐洪荒有何不好。”
  
  蓝蓝丢掉鞭子,朝南边看了一眼之后,掏出一柄小刀子割下自己的裙摆,然后放在陈琳的手里道:“见到陛下的时候将裙摆放在他的棺椁上,告诉他,我林蓝蓝从此与他恩断义绝,嫁娶两不相干,这片裙摆就当是我们和离的证明。”
  
  陈琳握紧了那片裙摆,重重的将头叩在地上道:“夫人大度!”
  
  蓝蓝跳上马车尖声道:“赶车,老娘要去嫁人了,老娘就要去找我今生今世最爱的男人了,快走,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陈琳这一次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穿好衣衫,跳上车辕之后接过梁炳乾手里的缰绳笑道:“林姑娘说的极是,陈琳这就驱车送姑娘去见你的情郎,陈琳估计,你的情郎这时候一定站在高处看你,急迫的等待姑娘的到达。”
  
  蓝蓝流着泪大笑道:“是极,我要穿上最漂亮的衣衫,画好最美的妆容,然后去看我思念了多年的情郎。
  
  陈琳,把马车赶的稳当一些,我要进车画妆容了……”
  
  云峥伸长了脖子瞅着远处的那一队人马,心里面一万个念头纠缠在一起,弄不明白蓝蓝为何会出现在军营,而猴子就守在他的身旁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他是如何看到蓝蓝的。
  
  憨牛拎着自己的流星锤警惕的瞅着外面,对他来说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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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全大宋最重要的事情
  
  云峥骑在大青马的背上疑惑的看着山下。
  
  陈琳的亲卫全部都跑的没影了,笑的如同青楼大茶壶一般的陈琳指指山下的马车,然后就连踢带踹的要把猴子和憨牛从云峥的身边撵走。
  
  云峥心头的疑惑更加的深重,难道说陈琳这是要给自己创造和蓝蓝私会的机会吗?
  
  赵祯真可怜,他坟头上的土还没有干呢!
  
  不过云峥的好奇心还是让他义无反顾的把猴子和憨牛赶走了,马车就那么大,四面的帘子还都被掀起来了,里面只有一个盛装的女子,绝对装不下任何刺客的,不过回头想想,如果陈琳想要杀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这个老东西用云峥的茶壶喝水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要云峥死掉,往里面放点鹤顶红,牵机药之类的东西就成。
  
  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云峥是用不着防备陈琳这些人的,不过一旦战事大局已定的时候,云峥就不可能再给陈琳他们这样的机会了,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诺大的一片草原上就剩下云峥和一辆马车了。
  
  云峥四处瞅瞅,见四面都升起来了袅袅的炊烟,这说明星盘的人就守在附近,已然阻绝了交通。
  
  大青马慢慢地沿着小路下了山包,来到了马车前面。
  
  云峥只看了一眼就确定眼前的女人确实蓝蓝,猴子没有看错。
  
  蓝蓝脸上带着可疑的娇羞,端坐在马车里,身披一件大红色的褙子服,点着绛唇。脸上的粉扑的很厚,背后还有一条淡青色的丝带调皮的垂下来,束着高高的髻,露出大半个脖颈,最让云峥不解的是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硕大的青瓜。
  
  这样的场景云峥觉得很是熟悉。好像自己娶6轻盈的时候老婆进门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手里同样抱着一个瓜,不过6轻盈抱的瓜是一颗金色的瓜,这种瓜是面食做的,做的惟妙惟肖,6家财大气粗。上面的金色是包了厚厚一层金箔,倒是葛秋烟进门的时候手里抱的瓜和这个有点像,进门以后不论是6轻盈手里的金瓜,还是葛秋烟手里的青瓜,都被自己拿剑给破开了……
  
  大青马围着马车不断地转悠。云峥自然也围着蓝蓝转了七八圈。
  
  蓝蓝见云峥眼中并没有多少欣喜之意,反倒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成了酸涩,单手抱着青瓜,另一只手已经缩回了袖子握紧了那柄短刀。
  
  无路可走的人,如果见不到丝毫的希望,唯一的路就是死路。
  
  云峥忽然从马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车辕上从蓝蓝的手里拿过那个瓜咬了一口道:“生了什么事?”
  
  瓜不好吃。云峥咬了一口就吐掉了。
  
  蓝蓝从身后取过来一个蜜罐子道:“蘸上蜂糖会好吃些。”
  
  云峥狐疑的单手拎过蜜罐子往青瓜上面涂抹一些蜂蜜,重新咬了一口道:“确实好一些。”
  
  “我给皇帝下毒,被皇帝知道了。”
  
  云峥点点头道:“你迟早会这么干的。不奇怪!”
  
  蓝蓝笑颜如花连连点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云峥三两口吃掉了青瓜打量一下蓝蓝道:“从邸报上看到你死了,我有些伤心!能在草原看见你活着,我又有些开心。”
  
  蓝蓝笑的越开心,往云峥跟前挪挪身子道:“难得,你不是一向心如铁石的吗?”
  
  云峥没好气的道:“我的故人很多吗?”
  
  蓝蓝再次往云峥跟前挪挪屁股笑道:“我和皇帝和离了。”
  
  正在喝水的云峥一口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就急忙道:“和皇帝和离?这是新鲜事。赶紧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按照大宋律例,和离之后能分丈夫的一半家产。说说,你的产业在哪?你和皇帝是按照长江来划分家产的吗?”
  
  蓝蓝咯咯咯咯的笑道:“我不是人家的主妇,只是一个小妾,孩子归了夫家,我净身出户,打算把自己嫁掉再找一个吃饭的地方。”
  
  云峥探手伸进蓝蓝宽大的袖子里,将短刀夺过来远远地丢掉之后道:“来我家也只能当小妾,当不了主母,轻盈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蓝蓝吃惊地看着云峥道:“你真的打算出海,一辈子在海上漂泊?如果你真的为我这个再嫁之妇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不值得的。”
  
  云峥撇撇嘴道:“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我早就说过我要去海上当海盗,全天下的人中间,除了云二之外没一个人相信。”
  
  蓝蓝握住云峥的手真诚的道:“对不起!”
  
  云峥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全天下人都不信,多你一个又如何,说说吧,皇帝走这么狠的一着棋,他就没想过我说的是实话这种可能吗?如果他相信我说的话,你就不至于这样糟蹋自己了。”
  
  蓝蓝笑道:“幸亏他不信,否则我早就变成一具死尸了,他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对我来说就是回家,算不得糟蹋,这里也是我唯一能来的地方,对了,你刚才是怎么现我手里有刀子的?”
  
  云峥怒道:“你穿的这么薄,我想看不见都难!”
  
  蓝蓝红着脸道:“除了刀子你还看见什么了?”
  
  云峥……
  
  天色暗下来了,云峥打算把马车赶回军营,大青马对于主人放任自己不管有些愤怒,嘴里叼着缰绳放在云峥的身边,希望他不要忘了把自己也牵走。
  
  蓝蓝愉快的坐在云峥的身边一言不,看着这个男人安静的赶着马车。
  
  谁都不说话,但是谁都明白从此之后,云峥和朝廷的关系都会生极大地变化,赵祯的牺牲,彻底割裂了云峥回到大宋朝的所有可能,也彻底割裂了千古不变的君臣关系。
  
  就在刚才云峥围绕着蓝蓝转悠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考虑明白了,自己在大宋,就是一个异类般的存在,以至于皇帝宁愿放弃向蓝蓝追究谋杀自己的罪责,放弃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也要彻底干净的将自己从大宋这个世界里驱赶出去。
  
  蓝蓝作为权力争斗的失败者,只能任由人家摆布,如果她连诱惑自己的这点功能都没有,除了死之外,她还能有什么出路呢?
  
  带回家就带回家吧,多一个女人就多一个吧,总比死亡来的让人轻松,总比看着一个故人带着无限的绝望离开这个世界轻松些吧?
  
  去大海,投奔大海,所有的人都去大海,云峥相信大海是宽容的,是能够容纳的下世上所有的被抛弃者,即便是沉在冰冷的海底,也比留在这个比海底还要冷漠的世界要好一些。
  
  云峥不相信蓝蓝的身边没有皇帝派来的杀手,在他的手势下,星盘快的重新搜索了一遍草原,然后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两声惨叫,然后,一声声布谷鸟的叫声就传进了云峥的耳朵。
  
  “那两个青衣小婢是你以前的使唤过的人吗?”云峥问一连春意的蓝蓝,这个死女人竟然趴在自己的背上。
  
  蓝蓝吐气如兰,在云峥的耳边轻轻道:“奴家不认识她们!”
  
  云峥点点头把蓝蓝的脑袋扒开道:“好好的坐着,马上就要进军营了,主帅被一个女人缠着像什么话。”
  
  蓝蓝放肆的笑道:“不管您现在要干什么,妾身都保证不会有一个人看见的,即便是看见了,他们也会选择用最快的度忘记这件事,现在对大宋来说,让您和妾身成其好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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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抱团取暖

  蓝蓝把事情说的超级让人产生奇怪的遐思。

  全天下都等着自己睡了蓝蓝?

  云峥抽抽鼻子,抬头看看天空,发现这样的遐思让人对女人生不起来半点的**。

  全天下人都在看着?

  自己又不是后世的男优,看得人越多就越是来劲。

  不过,看蓝蓝似乎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这个鬼女人已经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了。

  云峥稍微有些后悔,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女人在表现无助情绪的时候握刀子的动作好像有些偏大……

  她的身份诡异,云峥给她单独支起来一座帐篷,只是没有什么伺候的丫鬟,刚才星盘已经把那两个会武功而且偷窥大帅的丫鬟给干掉了,所以军中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大宋女人。

  其实云峥知道不管是赵旉还是李东楚,他们的军营里都有一种叫做营妓的女人存在。

  这些女人大部分都是胡女,甚至有波斯舞姬混迹其中,一般都是混在辎重营里面和民伕在一起,火山军中最多,都是一副男人打扮,相貌自然好看不到那里去。

  不过正因为相貌不出色,在随军行走的时候才不会被长官发现,一面帮着大军干点活,一面找机会偷偷的接点皮肉生意。

  云峥不可能找这样的女人来伺候蓝蓝。

  蓝蓝这个女人在皇宫里生活的时间长了,好像已经不会干什么粗笨的活计了。

  走进自己的军帐之后,就慵懒的倒在床铺上道:“我需要好好的洗个澡,塞外风沙太大。脏的不成样子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知道自己说的不合适,赶紧道:“您也该好好洗洗了,总穿着甲胄一股子牛油的味道。”

  云峥瞅瞅蓝蓝道:“等着!‘然后他就出门去找陈琳,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宦官该干的事情,即便是难题。也该扔给陈琳去头疼。

  陈琳不见踪影,问亲卫,亲卫也不知道陈琳去了那里,只是说监军好像去了前锋营督造桥梁去了。

  猴子很有眼色的让亲兵营的火头军老苍头烧了很多的热水送去了蓝蓝处,同时送去的还有很多吃的,云峥再次去蓝蓝那里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黑瓷罐子用长柄勺子捞里面的桃子吃。

  “小气鬼,早就听说你家能把夏天的果子存放一年,在东京的时候从不见你送给我一些,到了军营才有的吃。”

  蓝蓝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忧愁,重新回到了少女时期。变得任性而随意。

  “吃饱了就好好洗洗,然后睡个好觉,你在这里很是安全,打完这场仗之后我们就去海上,再也不回来了。”

  蓝蓝没有回答,丢下桃子罐头之后用手撩拨这浴桶里面的清水遗憾的道:“只可惜这里没有香精和花瓣……”

  “这里不是东京,你就忍忍好了。”

  “洗花瓣浴的习惯可不是在皇宫里养成的,是在成都家里的时候养成的。每到桃花盛开的时候,妾身就会和轻盈,葛秋烟以及家里的丫鬟们带上篮子去桃园摘花瓣。

  一次摘回来好多。最好的就用糖霜鞣制了,做成桃花酱,剩下的就会用香料熏制了之后,藏在一个很大的罐子里,沐浴的时候在水里放一点,芳香四溢的什么疲惫都会消失。”

  云峥皱皱眉头。再一次转身出去,不大功夫就从自己的帅帐里取出来一个不大的罐子。放在桌子上道:“我都忘记了,出征的时候轻盈好像给我准备了这个东西。归你了。”

  蓝蓝吃吃的笑着解开衣衫,美人鱼一样的滑进澡桶,从小罐子里抓了一把花瓣丢在水面上,舒服的**一声,然后腻声道:“家里那种混合了苏合香的胰子呢?小气鬼,自从我进了皇宫,就没有这东西用了,妾身记得以前在浣花溪的时候,管家老廖可是说过有我的例份的。”

  “好好说话,不要把跟花娘学的那点东西拿到家里来,你在皇宫活的就像鬼一样,云家是人间界,用不着把自己当成画皮。

  吃的香甜,谁的痛快才是你今后的幸福,至于男女之情,你我都是经历过巫山*的人,知道相互讨好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蓝蓝笑道:“妾身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好不容易来到了人间界,谁有心思当那个恐怖的画皮。

  现在的蓝蓝就是我一生中最快活时候的蓝蓝。

  当年的时候,妾身在浣花溪居住的时候晚上从来都不上门闩,有时候听着你的脚步声从门廊下走过,我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止一次的想你要是晚上进来,我该怎么办?应该把你赶出去,还是任你为所欲为。

  结果,不等我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你就进了轻盈的卧房,要么就进了秋烟的卧房,你连让我为难的机会都不给。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你不小心进了我的房,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我可能也比待在皇宫里每天晚上靠捡豆子熬到天明要好的太多了。”

  云峥长叹一声,坐在浴桶边上,解开了她的长发,漆黑如墨的长发落在凝脂般洁白的身体上似乎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云峥,忘掉我父亲的事情好吗?他的死和你无关,你只是站在一边看,既没有帮助萧主簿,也没有帮助我父亲,这样很公平,你还有云钺需要养活,那时候的你不敢让自己出半点的差池,你选择站在一边看,而不是去帮助强势的萧主簿,这本身对我父亲来说就是一个幸事。

  他斗争失败了,就该承受那样的结果,就像我和和皇帝争斗失败了,能来到你身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我现在没有半点不干,只想早点和你一起去海上看云钺嘴里壮丽无比的海上日出……”

  话题到了这个份上,洗澡的过程就毫无什么香艳可言,两个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样的,一个在沐浴身体,另外一个和长长的头发较劲。

  即便是云家出产的香胰子,也没有发泡的功能,香胰子抹在头发上还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蓝蓝对目前这样的进展非常的满意,也非常的享受这样的过程,洗浴完毕之后,就张开了双臂,云峥用一床厚厚的毯子将她美艳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就把她放在简陋的床上,帮她擦干了头发之后,拍拍蓝蓝的脸颊轻轻地道:“晚安!”

  蓝蓝闭上眼睛,也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说晚安这是云家人才有的习惯……

  或许是路途上过于劳累了,也或许是刚才洗澡的过程把她紧绷了多年的心弦给泡松了,总之,蓝蓝很快就进入了最深沉的睡眠,这里的天籁,这里的气息似乎都弥漫着一股子让人迷醉的味道……

  当云峥从蓝蓝的帐篷里出来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中军大营似乎一下子就恢复了原状。

  文彦博大声吟诵《礼记》的声音就像蚊子在哼哼,王安石训斥后勤军侯的声音也变得很大。

  陈琳拎着一壶酒坐在一截粗大的木头上抬头看着月亮,就连苏洵也在营帐的前面弄了一堆炭火,精心的烧烤一只肥的流油的兔子。

  云峥坐到火堆跟前的时候,文彦博,王安石,陈琳他们不约而同的围拢了过来。

  文彦博抽抽鼻子,闻见了云峥身上的幽香满意的点点头对云峥道:“我曾经说过你出海的话我就去你家当幕僚先生的事情,你就忘记了吧,老夫回到东京之后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岂能蛰伏在你家里以教授幼童为乐。”

  云峥从苏洵烤好的兔子身上撕下一条后腿,大大的咬了一口吃下去之后才瞅着文彦博道:“你就不担心我不去海上了?”

  文彦博大笑道:“相当石敬瑭儿皇帝那样的无耻之徒也需要资质的,老夫还没有从你身上看到半点那种潜质,你将来去了大海上当海贼之后,能不能照顾一下我文家的商船,犬子在家弄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商铺,专门走的是岭南到京师的路子,到时候见到文家的旗子能不能放一条生路啊?”

  云峥点头道:“我会给自己手下的喽啰下令的,只要见到文家的船只,最好连他们的兜裆布都给我抢回来,至于人命,我会看在你老文和我共事一场的份上饶他们一次。”

  王安石摇头道:“这样不好,文公家的船只怎么说也是我大宋的船只,你云侯以后即便是再逍遥也是大宋的臣子,怎么能对自己人下手呢?老夫以为,云侯最好把战场选在东海,南海之上,最好能区别一下敌我双方,如果能保证大宋的船只航行,毁坏那些异国船只,对我大宋来说不吝是一道福音。”

  云峥苦笑一声道:“过了今夜,我还有所谓的臣节吗?”

  文彦博,王安石的脸色都黯淡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与错,是与非,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论断的清楚。

  陈琳反倒带着笑容,躬身向云峥施礼道:“恭喜云侯再纳佳妇,老奴代陛下为云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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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耶律信的寒冬

  文彦博有些意兴阑珊的道:“这世间的人总希望自己勇猛精进,前面即便是乱石悬崖也不想止步,这人间的事情到了最后想分出一个根本意义上的胜负,实在是太难了,更多的却是毁坏了做人的根基,此生只能在有幽冥和人间界之间徘徊。

  说不上是人,也说不上是鬼!”

  王安石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道:“甚好!各得其所,也算是一种解决之道。”

  云峥点点头道:“其实你们都觉得我亏了,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王安石道:“云侯且说。”

  云峥见文彦博也在听,就缓缓地道:“把我的家眷送去登州吧,我将在那里扬帆起航,离开大宋。”

  陈琳笑道:“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非常的好解决,只要解开了一个扣子,后面的死结就很容易解开,如果云侯不嫌弃,这事就让老夫这个监军去做吧。”

  云峥笑道:“这其实也是最后一个扣子,只要这个扣子解开,戴在大宋这个巨人身上的枷锁也就解开了,所有人都会感到轻松,王公可以继续自己的变法,文公可以继续自己的诗酒风流,至于陈公,可以安心的去陛下在巩县的陵寝放下断龙石,回归永恒。”

  文彦博一字一句的道:“此事不容出现任何麻烦。”

  云峥灿然一笑道:“如此,就拜托诸公了。”

  三人一起郑重的点点头,一直沉默不遇的苏洵将剩下的三条兔子腿递给了他们三人,自己找了一块肉多肥美的地方,快活的大嚼起来,他只觉得平生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兔肉。

  此时此刻。就在遥远的中京道,耶律信的肩背上血流不止,不过他依旧在酣战不休,这场大战从清晨厮杀到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明显的战阵了,七八万人在狭小的山谷里。杀作一团,地上的死尸铺了厚厚的一层,少的可怜的空地上也糊满了黑色的血渍。

  耶律信的长刀一遍一遍的挥起,在大军中几乎是所向披靡,曾经的辽国南院大王如今成了族长,他的威势一点不减,为了激励将士们死战到底,他早早的就带队杀进了血肉战场。

  没藏讹庞并没有亲自杀进战场,即便是目前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他依旧不动如山。

  眼前的这些辽人之所以不要命的厮杀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了足够的时间,他们只要在这里多停留片刻,那些被掳走的辽人就会在鞭子的驱赶下向西多走几步。

  对眼前的局面没藏讹庞其实是很满意的,两万多西夏猛士就阻挡住了耶律信足足六万人的进攻已经整整一天了,这个时候,张绛押送的辽人战俘这时候应该已经渡过滦河了吧?

  耶律信不足畏,没藏讹庞就是这么看待的,他的目光一直在瞅着南边。他知道在铜头关下,云峥已经利用一种全新的武器强横的破开了耶律乙辛布下的八门金锁大阵。

  如果云峥的大军攻破铜头关。他相信归化州和奉圣州都会在云峥的猛烈进攻下不战而降的。

  那个时候,自己如果还不离开中京道,一旦云峥北上燕子城,自己的后路就会暴露在云峥的威胁之下。

  别人或许会认为云峥的第一要务就是拿下燕云十六州,没藏讹庞不会这么幼稚的认为,云峥会把燕云十六州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一些。

  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云峥就会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自从云峥横空出世以来,他从未对西夏国友善过,没藏讹庞甚至都不晓得云峥为什么会把目光死死地钉在西夏国的身上,而不是那个和他们有百年深仇大恨的辽国。

  宋国人这一次变得极为坚决。即便是西夏国的密探在宋国传播云峥准备在燕云建国的消息,宋国朝堂上,也似乎听不到一星半点对云峥的不满,那些喜欢拿钱办事的言官,此时此刻也难得的闭上了嘴巴,虽然拿钱办事的规矩依旧有,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云峥。

  老于世故的没藏讹庞晓得,这些人现在不是不想弹劾云峥,而是承受不起弹劾云峥之后的可怕结果。

  一旦燕云十六州被云峥攻破,云峥也顺利地成为了可以世袭的燕王,到了这个时候,御史言官们才会有用武之地,那个时候云峥这头吊睛白额猛虎即便是再凶猛,也会被那群豺狼围攻而死的。

  在面对一个武人政治集团的时候,文人们会爆发出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大无畏来。

  也就是说,在没藏讹庞看来,云峥拿下燕云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身败名裂,横尸东京的时刻。

  一个帝王不再需要,一个朝臣们不再依靠的武人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这是宋国的惯例。

  至于听说云峥要泛舟海上的消息,没藏讹庞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舍弃陆地上的繁华,舍弃自己用生命博来的荣华富贵甘心去海上过渔民都不愿意过的苦日子,那是比流放还要凄惨的结局。

  没藏讹庞甚至认为,自己为云峥编造的谣言,有八成的可能是真的,他曾经设身处地的为云峥想过,发现除了造反之外确实没有其它更好的道路可走了。

  这一次冒着奇险来辽国中京道劫掠辽人,立身的根本就在云峥必定造反或者被流放杀戮的前提下。

  大夏国想要把这么多的辽人完全吸收消化掉,最少需要四年的时间,没有四年的时间,根本就驯化不了这些多少还残存一些野性的辽人。

  想到这里,没藏讹庞看着眼前的战事越发觉得无趣,他想早点结束这场已经持续了很久的战斗,李清的泼喜军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构筑了坚固的防线,疲惫的耶律信没有任何可能突破那道防线的,泼喜军最喜欢的战斗就是对面来了铺天盖地般的乱糟糟的骑兵。

  没藏讹庞抬头看一下清冷的月光冷漠的对亲兵下令道:”命莫尚义让开正面,辽人想去前面,那就让他们去吧。

  同时飞马告知李清,耶律信来了,如果让此人攻破他的防线那就提头来见。”

  亲兵打马狂奔而去,另外一个手拿牛角号的亲兵则呜嘟嘟的吹响了号角,正在耶律信的凶猛攻势下岌岌可危的莫尚义听到号角之后大喜,接连砍出三刀,逼退了面前的耶律信,而后嚎叫一声,就带着亲卫向两边散开,此时,能站在耶律信面前的西夏猛士实在是不多了。

  耶律信的眼前一空,峡谷外面的草原近在咫尺,欢喜的大叫一声后,就带着前军冲出了山谷。

  没藏讹庞选择的战场让他非常的难受,骑在战马上的辽国猛士被困在狭小的山谷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够和敌人接阵,多出来的兵力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好了,来到了空旷处,自己终于可以和没藏讹庞好好的厮杀一场。

  辽国的部族军虽然疲倦,却很快就在山谷前面摆下了阵势,等待后面的西夏人追上来就给他们迎头痛击。

  等了很久也不见没藏讹庞的追兵,耶律信派了斥候摸进山谷才发现没藏讹庞的大军已经向南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他根本就没有追击的想法,在这里做的一且事情都不过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而已。

  六万大军在一天一夜的战斗中已经减员了一万三千多人,瞅瞅疲惫的部下,耶律信无论如何也没有下达向西前进的军令,这个时候,大军需要的是吃一顿饱饭,睡上一觉,战马也需要喝水进食恢复气力。

  一种不甘的念头从耶律信的胸中升起,不过他还是下达了就地扎营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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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好一手声东击西

  耶律信解下已经勒进肌肉里的铠甲,**裸的站在空地上任凭亲卫将凉水泼在他的身上,红色的水流从身体上流下来很快就渗进了大地,面对初升的朝阳,耶律信钢铁般的身体就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塑,只是,这初升的朝阳给他带不来丝毫的温暖。

  萧红珠从后营赶过来了,取过柔软的棉布帮着丈夫擦拭身体上的水珠,看到他肩背上那两道狰狞的伤口,不由得珠泪涟涟。

  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不但放弃了南院大王这样尊贵的地位,还为她背负了一个不识大体的恶名。

  风雨飘摇的契丹一族正在经历最危险的时光,猛虎一样的云峥,蛟龙一样的狄青,恶狼一般的没藏讹庞都正在蚕食契丹族的土地,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勋贵们,不知道提起刀剑来帮助契丹一族抵御外敌,却把皇帝耶律洪基的失败归罪于自己的丈夫。

  疲惫至极的耶律信倒在一张毯子上就沉沉的睡去了,萧红珠跪坐在他的身边,用手帕帮他赶走所有的飞虫,只希望他能睡得更好一些。

  大营里安静极了,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看着耶律信刀砍斧凿般坚毅的面庞,萧红珠不由得看呆了,这张脸自己从小看到大从未像此时一样如此的有魅力。

  这张脸和云峥那张可恶的脸不同,一个坚毅,另外一个则多少显得有些脂粉气。

  不过,在云峥那张显得脂粉气的脸庞下面,只有一颗阴沉的冷酷的如同寒铁一般的心。

  谁都知道,如果让没藏讹庞掳走那一百余万辽人,契丹一族的实力就会锐减三成。再也不可能维持那样庞大的疆域了,也不可能再维持青牛白马一族的久远的荣光。

  直到现在,萧红珠才隐隐觉得,或许自己当初嫁给赵祯才是对的,为了自己的幸福,才让耶律信这样的男子和辽皇决裂了。就因为是自己逃离了宋国,才让宋国在进攻辽国的时候多了一道背信弃义的借口,至少宋国人书写的《伐辽表》就是这么写的。

  几个月前自己亲自去了宋**营,带去了耶律信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云峥对耶律信的诚意却视而不见,不但当着自己的面亲手撕毁了那封信,还说他很有兴趣与耶律信在达尕海子狩猎。

  那种羞辱比刀子割在脸上还要疼痛……

  如今,举目四望,自己除了这个男人之外。再也没有依靠了,当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坚强来面对未知的险境,如今,姐姐死了,父亲死了,哥哥们死了,那些拱卫爱护自己的族人也死伤惨重,疲惫从萧红珠的骨头缝隙里慢慢爬出来。逐渐侵袭她的全身,于是。紧紧地抱着耶律信粗壮的胳膊,将他的大手贴身放在胸口,唯有这双大手才能给她带来一丝丝的温暖。

  那只手忽然变得有力起来,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胸膛,萧红珠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耶律信已经醒了,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红珠儿。你想的太多了,云峥想要攻击大辽,能找的借口太多了,草原上的牲畜放屁污染了宋国的空气都会成为他进攻我们的借口。

  宋人从立国之初就想要燕云十六州,只是他们的祖先不争气没有夺走罢了。现在到了辽国最虚弱的时候,而宋国却到了最强盛的时候,云峥,狄青这种妖孽出现在宋国,可以说他们具备了攻击我们辽国的所有条件,不来进攻才是怪事。

  这一且都和你无关!”

  萧红珠泪如雨下,将耶律信的大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哭泣道:“我没用,连你交代的计划都不能说服云峥同意。”

  耶律信看看哭成泪人的萧红珠,哈哈大笑一声翻身坐了起来打横将萧红珠抱在自己的膝盖上道:“那个计划我从来就没有指望云峥会同意,即便是云峥同意了,我还不同意呢,西南二京乃是我大辽的国土岂能轻易让与他人。”

  “可是,你的信里……”

  “信里是信里,实际归实际,两者不能一概而论,你不是已经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武器吗?这就足够了,契丹一族从来都不会依靠敌人的怜悯活下去,我们才是这片天空的主宰。

  眼前虽然艰难一些,不过我们会熬过去的,就像雪山上的冰雪融化之后,到了寒冬它们依旧会落满山头。”

  萧红珠迷茫的抬起头,瞅着眼前伟岸的丈夫,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强劲的心跳道:“我们的力量太弱了,我在宋营看到了宋人的强大,还有他们那些威力无俦的武器,尤其是那种叫做火炮的东西,那该是天神的武器才对。

  弘州城的惨状为我亲眼所见,那座城池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城池了,哪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

  我向云峥讨要火炮,他不给!花钱买,他也不买,还说我们辽人的智力不够,还无法操纵那样精密的武器。”

  耶律信听萧红珠说的纯真,不由得笑道:“要火炮的事情你就不该提,云峥当然不会给你,即便是在和平时期,耶律洪基去要宋皇也不会送给他的。”

  夫妻二人在帐幕说着话,眼看着阳光从帐篷顶端的空隙钻进来的时候,萧红珠才霍然一惊,跳起来道:“我又耽误你行军作战了。”

  耶律信颓然坐倒摇摇头道:“没有,就在我们的前面,有李清的泼喜军正在等候我们,那是一支专门对付骑兵的军队,我们贸然闯过去会吃大亏的。”

  “可是好多辽国子民已经被他们掳走了。”

  耶律信狞笑一声道:“未必!”

  “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绕过拦截的西夏人去解救我们的子民。”

  “我们没有,但是宋人有!”

  “谁?宋人,他们会帮助我们么?”

  “红珠儿,你要明白一件事,宋人想要的是燕云十六州,是那里的肥沃土地,人口对宋人来说是一种累赘,所以他们不会要我们辽国的百姓的,即便是他们想要牧奴,也需要不了太多。

  如今的宋国正在清查他们的人口,在户籍上已经把宋人和其它的种族严格的区分开来了,既然区分开来了,就会有两种对待的方式,从宋人户部发布的民情咨政来看,他们并不是很欢迎异族人去宋国定居,其中那条不允许异族人拥有恒产的条令,就足以证明,宋人正在纯洁自己的种族。

  他们允许异族人去宋国做生意,却不许异族人在宋国落地生根。”

  萧红珠皱着美丽的鼻子俏皮的道:“从云峥那个吸血鬼的身上就能看出宋人的德行,没好处的事情他们会干吗?”

  耶律信大笑起来,探出一根手指抚摸着萧红珠脸上的那道红线笑道:“嘛嘛果然是神仙一样的人,你脸上的丑陋伤痕不见了,只有这么一道颜色浅浅的血痕,像莲花一般美丽。”

  萧红珠把耶律信的手扒拉下来道:“嘛嘛自然就是神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现在告诉我宋人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耶律信宠溺的拿额头触碰一下萧红珠的鼻子笑道:“因为最不愿意看到西夏国变得强大的就是宋国。

  宋国如今很强大,所以他们的心胸也就非常的宽阔,宽阔到了想要恢复汉唐时期的状态。

  如今的宋人们以为,他们祖先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到,于是,把宋国的边境拓展到玉门关也是一种选择。

  北面有燕云为屏障,西面有玉门关为屏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的躲在这些堡垒后面享受自己的盛世繁华!

  他们总是这样的,享受够了繁华,然后君王和军队就会衰落,然后再被我们抢劫一番变得跟我大辽现在一般无二,然后他们国家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推翻腐朽的帝王,然后再换一个英明的君主,重复从衰败到强大然后到繁华,最后覆灭这样一个怪圈子。

  他们已经在这个大圈子里轮回了上千年了,估计还要轮回下去,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好,总是能够把血脉延续下去,不像我们一旦失败之后那就是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你我都是读过书的,你还能在草原上找到远古的林胡人,强大的匈奴人,彪悍的突厥人吗?找不到了吧,因为他们都消失了,而汉人这个古老的种族却绵延到了现在,目前变得越发强大了,依旧主宰着大地上最肥沃的土地没有动弹过。”

  “这和救援我们的族人有什么关系?”

  “宋人目前认为,对付大辽收复燕云十六州,有云峥和狄青就足够了,于是,不甘心成为云峥狄青附庸的种諤和富弼,就会很自然的把目标定在西夏人的身上。

  种諤的大军已经偏离了支援云峥的道路,他们走的已经过于靠北了,似乎打算攻破我大辽空虚的西京西南路招讨司,然后在丰州的渔阳领给西夏人一个狠的,当然,只要我们能够将没藏讹庞的大军拖在这里就成,如今没藏讹庞,李清都在我们这里,种諤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良机的。”

  萧红珠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男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难以捉摸,耶律信剥光了她的衣衫她都毫无感觉,当身体里有异物进入的时候,才发现只要是男人都玩的一手好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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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司马光砸缸的疑问

  阳光照在蓝蓝的脸上,她的眼皮晃动了几下然后才艰难的睁开眼睛,全身上下仿佛被战马踏过一般酸痛,低头瞅瞅胸部上大片的淤青,蓝蓝笑了起来。

  昨晚也不知道是自己久旷之身渴求过于猛烈,还是云峥在边关禁欲太久的缘故,总之只要回想起昨晚的状况,蓝蓝的脸上就布满了红晕。

  两个过于理智的人在一起才会迸发出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激情,**这东西就像洪水一般,只可疏导而不可堵截……

  军中没有丫鬟来伺候自己,所有的事情只能蓝蓝自己来,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小腿却开始抽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努力地把脚在地上蹬了几下这才舒缓了钻心的疼痛。

  “何苦来哉,在宫里面的时候把这种事情想的畅快无比,到了真实的境地,痛快是痛快,可是第二天遭罪有谁知道?”

  蓝蓝低声叨咕着,暗地里咒骂两声云峥,强忍着全身各处传来的痛楚,艰难的清理了个人卫生之后,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响。

  多久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

  这种感觉一下子将蓝蓝从九霄之上扯回人间,能感受到痛,能感受到饥饿,能感受到愉悦,感受到清晰地天籁这是人的基本本能。

  ↘猴子很不情愿的守在帐篷外面,见蓝蓝起来了,就打了一声唿哨,老苍头立刻就端来了各色食物。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盘子腌制过的野韭菜,一盘子清炒的野菜,再加上一大碗肉菜小馄饨,蓝蓝喜欢吃的罐头没了踪影。

  蓝蓝坐在矮几前面,瞅着不高兴的猴子道:“小猴儿。怎么不高兴啊?谁招惹你了?”

  猴子翻着白眼道:“我堂堂参将,沦落到服侍你的地步,你说是谁招惹我了。”

  蓝蓝吃了一口碧绿的野韭菜满意的点点头道:“野韭菜很不错,晚上还要,小猴儿,以前在浣花溪住的时候你不就是跟着我东跑西颠的吗。现在为什么不满意了,哦,对了,我现在可没银子赏给你。”

  猴子像是遭受了侮辱一般大声道:“谁稀罕你的银子了,我有的是银子。”

  蓝蓝笑的前仰后合,指着猴子道:“知道你以前觊觎我的丫鬟,现在我没了丫鬟你连罐头都不给我吃,罢了,多年不见。情谊变薄也是应有之事,我流落至此,寄人篱下遭受些屈辱也就是了。”

  猴子最受不得别人说自己无情无义,明知道罐头这种东西军营中并不多,还是去给蓝蓝找了一罐子。

  蓝蓝满意的把小馄饨吃完,又捞着吃了半罐子罐头,却看见猴子牵着一匹灰不溜秋的战马走了过来,不由得问道:“牵马做什么?”

  猴子按照蓝蓝的身高重新调整了马镫没好气的道:“少爷说了。你从今天起就要开始练习马术,战场上胜败难料。骑上马可以逃跑的快一些。”

  蓝蓝好奇的问道:“跟着无敌的统帅也需要逃命跑路吗?”

  猴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蓝蓝道:“我们逃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打不过就要跑,谁会傻傻的死守?

  少爷说了,如果逃跑的时候能够全师而退那也是一种胜利,今天打不过,明天想办法打败敌人就是了。要是人死光了,那才是失败,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蓝蓝嗤之以鼻摇头道:“我不骑马,女人骑马像个什么样子,你家二夫人的屁股骑马骑得像磨盘一样大。我可不敢像她那样!”

  猴子丢下战马的缰绳愤愤的道:“你爱学不学。”

  葛秋烟在云家声望很高,家里的男女家仆都把会武艺能够上阵杀敌英姿勃勃的二夫人当做偶像来崇拜,那里会容许蓝蓝这个外人来品头论足。

  蓝蓝吃饱了饭,伸了一个懒腰,回帐篷里找了一套云峥的衣衫,将头发挽成发髻,找了一根云峥的青玉簪子插在头上,就出了帐篷。

  在猴子找来的母马背上轻轻地一按,身子就飞上了战马,勒一下缰绳控制一下战马的方向,找了一个合适的方向就电射而出,战马嘶鸣一声就跑的没影了。

  嘴里叼着一根草准备看笑话的猴子见蓝蓝跑没影了,慌忙找来自己的坐骑,带着十余个家将连忙追了下去,这个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鬼女人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云峥和文彦博站在洋河的边上,瞅着焦黑一片的第一道浮桥,这是昨天晚上辽人的战绩,他们为了毁掉浮桥,特意扎了木筏上面堆满干柴,趁着夜色笼罩,偷偷的从对面过来,点着筏子之后就逃跑了,第一道浮桥损失的有些重,好些地方都被烈火给烧断了,大半截桥梁孤零零的立在水面上,样子非常的凄惨。

  “这是难免的,咱们要架桥,敌人自然是不准我们架桥的,要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把桥延伸到铜头关前,我才会觉得有问题。

  赵旉已经在洋河上游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准备泅渡,李东楚也在下游找到了合适的泅渡地点,我们三路并进,看耶律乙辛准备防备那一路,铜头关虽然险峻,指的是他扼守的山门道路,而不是它本身,咱们三路只要有一路突破,他的末日也就降临了。”

  文彦博遗憾的道:“只可惜泅渡的时候带不走火炮,否则哪一路都不是他耶律乙辛能够抗的住的。”

  云峥笑道:“我们不能指望所有的好处都在我们这一边,能有目前的处境,我就很满意了,赵旉和李东楚渡河的目的就是分散耶律乙辛的注力,南北两边都是高山,大军真正可以攻击的面非常的窄小,人家只需要不多的兵力就能控制南北两边,起作用的攻击力度还是在正面,耶律乙辛不是傻瓜,你只要看看他在洋河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就知道,他也清楚铜头关的优缺点。

  只要我们从正面击溃了铜头关,赵旉和李东楚的大军就可以乘机席卷整个奉圣州,如果速度够快,归化州被拿下都有可能。”

  文彦博笑道:“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老夫听说云侯作战历来是走一步看三步,不知云侯对涿鹿县是如何看待的?”

  云峥大笑道:“我答应过一个人,涿鹿县是人家的地盘,在他没有拿下涿鹿县之前,我的大军是不会轻易踏进涿鹿疆域一步的。”

  “此人是谁?”

  “李常,老朋友了,被介甫兄给发配到了唐州当知府,心里有所不甘,认为涿鹿县是他东山再起的最佳所在,我不能毁了朋友的前途不是,这个功劳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的。”

  “好大度的云侯啊!”

  “大度什么啊,我这时候要功劳干什么,即便是立下再大的功劳,还不是一样要去海上。”

  文彦博叹息一声沉默不语,如果云峥心中真的没有造反的心思,那么,大宋朝就待他太刻薄了。

  在云峥这件事上,不论是先帝赵祯,还是皇帝赵旭,亦或是大宋的文武百官把事情做的非常亏心,文彦博甚至能想到史官会如何记录这件事,大宋的统治者们无疑都是反面人物。

  “史书上自然会有定论。”

  云峥只是笑笑,然后指洋河道:“我们活在当下!只要大家愉快就好,我吃点亏问题不大。”

  文彦博狐疑的看看云峥道:“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老夫认识的云峥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我弄不明白,大海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吗?”

  云峥大笑道:“虽说星空更加的辽阔,但是我还是希望大海是我后退的最后一步。

  你们啊,其实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尤其是见不得本族本国的人过得比自己好,那种要命的嫉妒感会像毒蛇一样噬咬你们的心,不夺回来根本就无法睡眠。”

  “老夫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你确定你会比我说的那种人好?还记得你说司马光幼时的事情吗?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司马光砸缸的睿智上,你倒好非要问问司马君实那个孩子是怎么掉进缸里的,按照你的心思,我觉得你好像认为掉缸里那孩子是司马光推下去的。”

  “心中常怀疑问学问才能寸进!我的先生就是这么教导我的,所以老夫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爱,与无缘无故的恨,世上的事情只要抽丝剥茧之后,总会让你找到非常有趣的事实。

  那些事实有时候藏在大义之中,有时候藏在良善之内,有的时候朋友奋不顾身的救援你,说不定就是在害你,有些努力加害你的人,很有可能是真正对你有益的人。”

  云峥有些惊悚的瞅着文彦博,他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可能真的认为司马光救的那个孩子是司马光自己推下去……和这样的家伙处在同一个时代,是自己的不幸,也是这个时代的不幸。

  “你夫人可还安好?”云峥盯着文彦博看他的神色。

  “老夫从不在妇人女子身上耗费精力……”

  “我从山林里走出来多少年,你就死死地盯了我多少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是感激你,还是该恨你,不过一旦我去了大海之后,我们最好能够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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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战争离不开思考和智慧
  
  以一个孤立的事件来评判一个人的品质和道德自然是不妥当的,不论是在儒家学说里,还是佛门的典籍里,都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记载,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对好人来说有些残酷的理论。
  
  很明显,文彦博不但没有悔改的心思,反而准备变本加厉的沿着这条卑鄙无耻的道路狂奔下去。
  
  他这种性格遇到司马光这种好人的时候比较占便宜,敦厚的司马君实会认为这是一句笑谈,然后躲在地窖里一笑了之,继续书写自己的煌煌巨著。
  
  遇到云峥这种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把坏蛋弄死的人是文彦博的不幸。
  
  云峥就是那种通过一件小事就全盘否定一个人的人,他绝对不允许别人再把这样的错误犯在自己身上,他不做积累别人愤怒的垫脚石。
  
  人们总是豁达的,有句老话说的好,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句话充满了仁恕之道,但是有一个问题,谁去当那个再一再二?坏蛋做再三再四的时候会遭遇惩罚,难道说再一再二就不需要接受惩罚了吗?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们不要做再三再四,就能一辈子把坏蛋这个职业干的风生水起?
  
  看着蓝蓝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猴子带着家将在后面紧紧追赶,云峥这时候只想去巩县赵祯的陵墓前对赵祯说:“你把虚假的幸福给了我,也给了蓝蓝,这就是你心中的再一再二,是否就意味着这是你对我最严厉的警告?
  
  不许我去做抢夺赵旭江山这类严重的再三和再四?
  
  对赵旭来说我已经夺走了他的母亲这种再一再二,就不能再去干抢夺江山这么严重的再三再四?
  
  除了江山社稷之外,你孤零零的躺在陵墓里独自享受保有江山的愉快吗?”
  
  云峥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苦笑起来了。促使自己和蓝蓝睡在一起的不是什么爱情,而是愤怒,这或许就是赵祯和蓝蓝两个人都认为自己一定会接纳蓝蓝的原因。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的狭隘,不过不得不说,那种单纯的泄确实让人身心愉快。
  
  回到帐幕里之后。蓝蓝也恰好回来了,由于大量的运动,她的面孔变得苹果一样红,衣衫不整,香汗淋漓的样子让人很有一种立刻将她按倒的**。
  
  该死的,这也是花娘那个鬼女人教给蓝蓝的。当初在蓝蓝准备进宫之前,她突击教育了蓝蓝整整两个月。
  
  想起了花娘,云峥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在白云寺闭死关的五沟,想起了留在皇宫中打算保护小皇帝到天荒地老的笑林,甚至想起那个很久都没有消息的寒林老道。
  
  人的际遇真是神奇。当初在豆沙关的时候,自己遇到的那些人如今都似乎有了自己的归宿。
  
  蓝蓝跪坐在云峥身边,丰隆的臀部显露出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成熟妇人的身体,不是那些青涩小姑娘所能比拟的。
  
  随时随地展现自己最傲人的一面,这已经成了蓝蓝的一种生活习惯,当初花娘教会她的那些东西如今都成了她的本能……
  
  “郎君在想什么?是在想轻盈和秋烟吗?“
  
  云峥摇摇头道:“我忽然想起我们在豆沙关的日子,想起了五沟。想起了花娘,也想起了笑林。”
  
  蓝蓝轻笑道:“如果您是在为您和妾身的关系烦恼,那就大可不必。明面上妾身已经是一个死人,孤魂野鬼一样的在人世间飘荡,偶然飘荡到了您这里,您就当收容了一个孤魂野鬼,给她一点香火可以苟延残喘即可。
  
  小弟背出门,花轿抬进门。这是好女子才能享受的礼遇,妾身不需要。也不敢。
  
  只希望能在孤寂的寒夜里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足矣。”
  
  云峥皱皱眉头道:“我确实是在思念五沟花娘和笑林既然你说起这件事情了,那就好好说说。那你当情人不是一个好主。”
  
  蓝蓝给云峥倒了一杯茶笑道:“如果妾身还是豆沙县时的蓝蓝,您休想蓝蓝会这样无所谓的把身体给你让你蹂躏。
  
  事到如今,这具身体能让我们都欢愉,这就是它存在的最大意义。
  
  我的儿子是皇帝,自古以来太后多**,多我这么一个有实无名的荒淫太后也无所谓,只要我不再给我的皇帝儿子生出兄弟来,就是对皇权的最大尊重。”
  
  云峥有些感慨的瞅着蓝蓝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家,准确的说只看到了你的一只手,那只手抓着撕碎的竹叶往棋盘上放,手很白皙,也纤细,指节的背面的手背上还有几个小小的凹坑。
  
  当时我看的非常仔细,你父亲咳嗽了两声我才醒过来,当时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你父亲可能动了把你许配给我的心思,不过那种心思只出现了很短的片刻,然后就消散了。”
  
  蓝蓝抱着茶杯轻轻地啜饮着茶水幽幽的道:“如果我父亲当时把我许配给你,以你当时的处境,我觉得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云峥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当时的我没有力量和你父亲抗衡,再说了,看你的手就知道你该是一个难得的美女,我没有王安石,司马君实他们的风骨当然不会拒绝。”
  
  “因为我父亲小看你了,所以你反而对我产生了厌烦之感?我感觉得到啊,你和梁家小姐都能谈笑言欢,但是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你是一个骄傲的人!而我是一个落魄的人,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吧?”说罢痛苦地低下头擦拭眼泪,白花花一片的胸口却暴露在云峥的眼前。
  
  云峥痛苦地**一声,伸出手将蓝蓝被茁壮的胸口撑开的胸围子往上拉一拉道:“胡说八道,我最看得起你的一点就是你只要一口咬住了就永远都不松口的坚决。
  
  那些自哀自恋的话让别的女人去说吧,根本就不适合你,把你丢进狼群里你也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狼王!”
  
  蓝蓝笑着抬起头,眼泪都没有干,不过眼泪归眼泪,这东西和哭泣这种表达感情的重要情绪无关。
  
  她将手按在毯子上用力的一撑,整个人就扑进了云峥的怀里,用嘴叼着云峥的耳垂媚笑道:“不要这么聪慧好吗?如果你能昏聩一点日子一定过得逍遥无比。”
  
  逍遥的日子不能过的太久,过的太多太久,人就会非常的疲惫,陈琳面对自己写的密奏不知道说什么好,上面只有一行字云峥得美人夜夜笙歌!
  
  皇帝将控制蓝蓝的事情交给了皇后,所以陈琳这封奏疏其实就是写给皇后看的,不知道皇后看了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陈琳看后心中变得沉重无比。
  
  十天之后,文彦博终于将浮桥铺设到了铜头关下,铜头关上的礌石以及投石机射出来的石块密布河滩,只要是弩箭能够覆盖的范围,铜头关上没日没夜的射着火箭,在现有的条件下,主要桥梁只能铺设到此位置。
  
  不过这对宋军来说足够了,至少火炮架在桥上,已经能够轰击到城里了。
  
  这些天辽人也没有闲着,光是上游的赵旉就在断云岭击退了辽人的三次进攻,而下游的李东楚却被辽人死死地堵截在野狼坡不得寸进。
  
  原本不足十丈宽的洋河,如今足有百丈宽,不过水流依旧是很小的一点,两岸的淤泥足足有三尺深,文彦博试探过用火炮轰击,结果除了能溅起大片的淤泥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辽人为了增加铜头关防御强度,不惜代价的在城前挖掘了很深的两道壕沟,壕沟里都是水和淤泥。
  
  宋军想要上岸,就必须踩着能没掉大腿的淤泥上岸,然后在窄窄的关前防线上接受辽人弩箭的袭击。这样的环境下,想要快的结束战斗根本就不可能。
  
  “主要是淤泥,这东西不好对付,将士们在淤泥里面走出百步需要至少一柱香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足够辽人的弩箭覆盖这片区域八十回的,所以老夫不同意郎坦说的强攻。”
  
  “我们有火炮掩护,到时候城头上根本就没法子站人,如果辽人喜欢把弓箭手排成一排排的接受火炮的轰击,我是没有意见。”
  
  “长点脑子啊,耶律乙辛不是蠢驴,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之后,如果还不知道火炮侵袭的时候需要拉开散兵线,不能挤在一起的话,他这个辽国将军也是太失职了。”
  
  “姜哲说的没错,这些天铜头关的关墙上出现了很多的箭孔,这些箭孔距离垛堞至少有一丈,也就是说辽人在城墙上挖了藏兵洞,这样一来就不怕我们的火炮攻击,那些弓箭手就能躲在藏兵洞里攻击我们进攻的兄弟了。”
  
  “如果兄弟们能像平地上一般在淤泥里行动迅,这点难题就不是难题,橹盾护身之后,把火药放到墙下去炸就成了。”
  
  云峥瞅瞅孙节,他不相信这个军中大匠连能在淤泥上滑行的木板都制作不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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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攻城战
  
  所谓的军事会议其实就是一种把困难摆在台面上,然后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的会议,这也是上位者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特意想出来的一种把别人的智慧当成自己智慧来使用的一种办法。
  
  按道理说这是一种很严重的剽窃行为,可是这种行为从远古时期就已经开始了,他甚至和权力诞生于同一个时期。
  
  很多的词汇都在赞美这种行为,从不耻下问到群策群力都是,大部分都是褒义词,当然,这里面也带有强烈的权力色彩。
  
  孙节在想出滑板这种奇葩的东西之后,获得了云峥由衷的赞美,激动地浑身抖的孙节,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要第一个上滑板,然后去攻城。
  
  孙节是炮手,这是很珍贵的人才,是被军队用数百枚炮弹喂养出来的专门人才,现在已经有人送他外号轰天雷,岂能当做炮灰白白的战损在铜头关下。
  
  滑板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把木头锯开然后订成一头上翘的木排,然后用八牛弩把钩锁射到岸边干燥的地方,钩锁紧紧地锁住地面之后,木排上的军卒就可以拉着木排向岸边冲锋了,这个法子虽然并不是太好,但是用来应付目前的局面足够了。
  
  将士们只要不用在泥浆里跋涉,就能把橹盾这种最佳的防御弩↖et箭的工具的性能使用到极限,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轻将士的伤亡。
  
  如果这样的木排可以不断地靠近铜头关的话,木排甚至就能直接铺设在泥浆上面,把泥泞的地面变成一个稳固的平台。
  
  事情解决了,这场军事会议自然是一场胜利的有效的军事会议,在这场军事会议上,在大将军的勉励下。在枢密使的诱导下,在各路将军的集思广益之下,匠户孙节制出了泥沼战中的利器滑板!因功得银一十六贯。
  
  明知这件事对孙节是非常不公平的,云峥也不打算去纠正,在会议上自己一直在打盹,文彦博在研究山形地利。其余的将军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屁用不顶的废话,真正沉下心思去思考的是孙节,然后他就想出来了在今后泥沼战中很有用的滑板。
  
  这纯粹是孙节一个人智慧上的闪光点,不过所有人似乎都选择了遗忘,如果不是云峥在会议上赏赐了孙节十六贯铜钱,军中的书记连孙节的名字都不会提起。
  
  至于滑板这东西将要产生的军功,自然属于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一座想要攻打的城池太坚固的话,用人命去填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不过自古以来用这个办法的人最多。因为对大将军来说人命才是最方便,最廉价的东西。
  
  使用相应的器械去攻击这样就算是比较睿智了,至于兵法里面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神话里才有的事情云峥一般是不会去考虑的。
  
  时间还有,只要战火一直在辽国的土地上燃烧,每燃烧一天,辽国的实力就会衰弱一分,敌我双方都在使用一个国家的资源的时候,伤害将是双倍的。
  
  万事齐备。今日将是决定铜头关命运的重要时刻,宋军已经克服了耶律乙辛在洋河以及铜头关前制造的所有障碍。能不能对铜头关做一点有效的进攻,今日就要见分晓了。
  
  说好了全军三更造饭,五更起兵的,云峥在三更天的时候就被站在帐幕外面的猴子唤醒,艰难的把自己的脑袋从那个鬼女人丰满的胸膛中间拔出来,用毯子三两下把她裹紧推到一边。这才起身来到军帐的前面在猴子的伺候下穿上铠甲,临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那个女人用极为慵懒的声音唤自己快点回来……
  
  来到帐幕外面长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昏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云峥为了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把脑袋埋进冰冷的水里。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抬起头,长吸一口气之后,真个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亲兵,幕僚,参军,书记官都在中军大帐里等候,至于将军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准备作战前的所有准备。
  
  饭食送来之后,所有人都在低头大嚼,早餐准备的非常丰盛,每一个人都在尽可能的吃饱,天知道吃完这顿饭之后,下顿饭在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饭后,云峥就带着中军来到了洋河岸边,盘膝坐在一个高高的木台子上等候日出,长剑就搁在膝盖上,大军已经运动到了该在位置上。
  
  海东青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洋河上下游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八面巨大的战鼓在河边一字排开,精赤着脊梁的历史,在天光大亮的那一刻,就挥动了鼓槌,整耳欲聋的鼓声顿时在洋河岸边回荡。
  
  敲鼓是为了让辽人上城关,也是为了帮火炮找最好的活靶子,孙节精神抖擞的立在栈桥上的火炮阵地上,狞笑着等候开炮的军令。
  
  鼓声刚刚停歇,孙节就恶狠狠的将烧红的铁条捅进炮眼,火炮轰响,栈桥被巨大的后坐力震的咯吱乱响,平静的沼泽水面上起了层层涟漪,好在栈桥足够结实,还是扛住了后坐力,顺利的将炮弹送上了铜头关关头。
  
  硝烟弥漫了城头,折断的旗帜和乱飞的城砖夹杂着一些被撕裂的人体从硝烟里面钻了出来,那里就像是有一个凶恶的巨人正在城头挥舞自己的锤子。
  
  郎坦副将葛天方第一个举着橹盾跳上了滑板,身后的八牛弩被木槌砸动了扳机,强劲的弹力将带着绳头的粗大飞爪送到了对面的空地上,葛天方的助手缓缓的将连接在滑板上的绳子往回拖,拖动几下就拖不动了,对面的飞爪已经牢牢地抓在地面上了。
  
  在橹盾构建成的龟壳里,四五个大汉吃力的拖动绳子,他们没有把对面的大地拉回来,在反作用力下,他们脚下的滑板在向岸边快的滑动。
  
  从一开始,火炮的目标就是辽人放置在城头的投石机上,羽箭对龟壳阵作用不大,但是人头大的石块一旦从高空掉下里,会把龟壳彻底砸烂的。
  
  城头硝烟弥漫,看不清楚那里的局面,云峥只能从飞出来的烂木头来判断是不是已经毁掉了投石机。
  
  铜头关城墙上的一些木板被推开了,露出来了黑洞洞的箭孔,随着一声锣响,密集的羽箭就从箭孔里喷射了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弓箭的射能够提供的密集箭雨。
  
  “猛虎齐奔!”姜哲怒吼了一声之后,就看着专门负责后勤的王安石,他不明白辽人怎么会有这种类似齐火箭一样的武器。
  
  王安石看着缩在龟壳里面的宋军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密集箭雨的袭击,面无表情的道:“很多年前,猛虎齐奔这种武器曾经是大宋送给辽皇的寿诞礼物。”
  
  云峥的脸垮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从硝烟中飞出来的石弹,他眼睁睁的看着石弹落在一个龟壳上面,将龟壳砸的四分五裂,而后仓惶躲避的宋军转瞬间就被带着焰火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看着自己的部属打着旋掉进了淤泥里面,郎坦的面色铁青,顾不上礼仪,来到孙节面前,怒吼着要他加快火炮的射击度。
  
  好在从硝烟里飞出来的石弹不多,更多的石弹因为是胡乱射的关系落在距离滑板很远的地方。
  
  一个滑板忽然猛烈的炸裂开来,巨响之后滑板和上面的八位宋军全部消失了。
  
  葛天方探手抹一把脸上不知从哪来的血迹,大吼着催促部下,快些,再快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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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残毒
  
  “火药的安全性还待改进啊,现在的黑火药只要遇到火星或者严重撞击,就会爆炸。
  
  ..
  
  看样子耶律乙辛确实对我们的战法下了大工夫,有针对性的布置了防御,效果还不错。
  
  不过啊,耶律乙辛要是认为这样简单的就能钳制住我军,他实在是太幼稚了,火器一旦开始大规模的使用,它和冷兵器就是两个时代的产物,就像远古石器时代的人用石器来和全副铁甲装备的军队作战。
  
  如果耶律乙辛没有彻底的跟上时代的步伐,辽人所具有的勇气,彪悍都会在火炮的轰炸之下烟消云散。”
  
  云峥的话就像魔音一样将几个看自己部下伤亡惨重从而变得心浮气躁的将领安抚了下来。
  
  果然,葛天方这个百战悍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密集的滑板在淤泥上面很快就用竹篙给相互撑着给散开了,目标变小了,就有效的分散了辽军的密集攻击。
  
  而郎坦则非常及时的向对岸投射了第二批飞爪,不等第一队靠岸,第二队滑板就已经开始出了。
  
  眼看葛天方乘坐的滑板就要到对岸了,一颗巨石呼啸着从空中落下,葛天方大吼一声,将手里的橹盾丢在淤泥上,自己抢先一步踏在橹盾上飞身上岸。其余的军卒来不及动作,一声喊也把自己手里的盾牌丢在淤泥上四散逃开。
  
  巨石准确的落在滑板上,不但砸碎了橹盾,还溅起了漫天的泥点子。周围的宋军立刻就变成了泥人。
  
  葛天方仗着身上的甲胄精良,用铁护手挡住眼睛蛮横的向前突进,辽人的羽箭乒乒乓乓的射在他身上,都被甲胄阻拦了下来,只有一支粗大的羽箭透过了他身上的两层重甲死死的咬在他的胳膊上。
  
  一炮弹准确的落在城墙上的箭孔周围,爆裂开来之后,在城墙上撕开了一道很大的口子,紧跟着其余的炮弹就跟着将落点选在这里。虽然没有第一炮弹准确,却也将城墙轰击的摇摇欲坠。
  
  葛天方没了橹盾就没有办法在对面设立滩涂阵地,唯有咬着牙继续向前冲,希望能够吸引到足够得辽人弩箭。好为后来的将士们减轻一点压力。
  
  冲上了一座小坡,眼前是一道宽约两丈的壕沟,壕沟里面流淌的水流并不湍急,但是很厚的淤泥让葛天方对眼前的场景束手无策。
  
  手中的长刀不断地挥舞格飞了大部分的羽箭,但是总有那么一两只羽箭可以穿透他的甲胄。刺进他的**。
  
  就在葛天方感觉自己的双臂越来越沉重的时候,一面橹盾挡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就有更多的手持橹盾的悍卒从后面涌过来,飞快的在壕沟前面组成了一个新的龟甲。
  
  小型的弩炮也被搬过来了,一个军卒在粗粗的测算了一下距离之后,就果断的剪短了火绳把一个八斤重的火药包点燃之后放在皮兜子里面,搬动机括之后,这个小小的弩炮就把火药包投掷到了城墙上面。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城头上乱石纷飞,打在龟甲上面叮当乱响。这个火药包的威力可比炮弹的威力大了许多。
  
  流血过多的葛天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同伴大声嘶吼的声音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郎坦在橹盾的包围下匆匆的来到葛天方的身边,瞅了一眼就脸色大变,一探手就拔出一根插在葛天方肩膀上的羽箭,怒声道:“箭上有毒。给老子用磷火弹,老子要烧化这座城!”
  
  一个军侯急忙道:“将军,距离太近,会误伤到我们自己兄弟。”
  
  郎坦狞笑道:“施放,磷火飞过来了就给老子用橹盾挡开!”
  
  军侯见郎坦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瞅瞅气若游丝的葛天方咬咬牙就从带来的铁箱子里取出一个个红色的圆球,长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把这种圆球放进了小型弩炮的皮兜子里面,点燃引线之后就弹射了出去。片刻都不敢在自己的人群里多留。
  
  “橹盾准备,放弃应付羽箭,全力格挡天空……”军侯声嘶力竭的吼叫了起来,第一时间将手里的橹盾叠加在自己的头顶。
  
  猛虎齐奔再一次开始威,雨点般的箭雨打在军候的身上,让他连连后退。走不过三步,一支弩箭就钻进了他的眼睛透脑而出。
  
  白色刺眼的火光在城头爆响,声音并不大,但是无数朵蓝幽幽的火焰从空中缓缓地落下,火光在阴暗处看起来是淡蓝色的,但是在阳光下,那些火焰却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苍白,这些漂在空中的火焰,随着风四处飘荡,从无数个通风孔口上钻了进去。
  
  眼看军侯惨死,郎坦亲自下令再一次射磷火弹,直到手中再没有一颗这样的炮弹才罢休。
  
  不知为何城头安静了下来,即便是猛虎齐奔这种大威力的火药驱动的弩箭也变得渐渐稀少,透过橹盾的缝隙,郎坦挥刀挑中了一朵蓝色的火团,火团并没有因为郎坦的挥动而熄灭,反倒变成了一串蓝色的火星,随着郎坦的舞动而舞动。
  
  漫天的火雨降临了,宋人个个如临大敌,决不允许有一团火焰沾身,城池里面传来的惨叫就是沾染了火团的代价。
  
  磷火一时半会要不了人的性命,但是它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沾上之后就甩不掉……
  
  滑板不断地靠岸,那些后来的军卒们抬着滑板向城池冲锋,来到第一道壕沟之后,就小心的避开那些掉在地上依旧熊熊燃烧的磷火,把两丈余长的滑板搭在壕沟上,只要磷火熄灭之后,他们就会立刻继续冲锋,前面火海一样的场面,即便是最大胆的宋军也不寒而栗。
  
  壕沟里的流水缓缓地带走了很多落在水里的磷火,就像是一条蓝色的燃烧之河。
  
  口吐白沫的葛天方被迅的抬走了,军医在第一时间就去掉了羽箭,用最锋利的刀子剜掉了伤口附近的血肉,直到有新鲜的血液渗出来才罢休。
  
  这不过是粗粗的救助一下,剩下的工作还需要军中医术最高明的军医来对付。
  
  王安石见云峥停止了炮击,随着城头的硝烟被风吹散之后,这才现城头这时候正在着火,在阳光下那些火焰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惨白色,而城头见不到一个能站着的辽人。
  
  旗帜在燃烧,旗杆在燃烧,城墙在燃烧,甚至连水也似乎在燃烧,在这些具有毁灭性的火焰面前,那里看不到任何的生灵。
  
  “磷火,来自于坟墓,果然是地狱之火,非凡人所能承受!”
  
  “人的骨头里含有大量的白磷,遇到水或者碱之后就会燃烧,你见到的磷火大部分是无害的,只要被风一吹就会散开。
  
  军中的磷火不同,它来自于磷矿石,被锻造路燃烧之后,专门收集矿石产生的气体,冷却之后得到纯净的黄磷。
  
  这东西很容易着火,即便是没有火种,只要天气足够炎热,或者让它得到比我们体温高些的温度,它就会燃烧,所以我们平日里都是把它装在密封的罐子里面,然后埋在沙土之中。
  
  为了运输这些东西,军中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少。”
  
  王安石道:“如今看它的威力,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云峥叹息一声道:“这东西只要沾到人身上就很难熄灭,只要被他烧伤,或者留在密集的火场中间闻到磷火气,就很难存活,如果介甫兄有一天想要杀人灭口,只要用指甲挑一点让对手服下去,本帅保证此人又死无生。”
  
  王安石瞅了云峥一眼冷冷的道:“老夫杀人只会用刀子,不会用这些阴毒的东西。”
  
  不耐烦听两位大佬胡说八道,苏洵站起身指着洋河道:“滑板已经铺满了滩涂,大军该进了。”
  
  云峥摇头道:“哪里地域狭窄,去的人多了会吃亏,等郎坦炸开城墙城门之后,大军才好随时跟进,刚才看军医抬着人下来了,看样子我们有将领受伤了,去看看吧。”
  
  前面的话是对苏洵说的,后面的话却是对憨牛说的,憨牛转身就吩咐家将去看看,而苏洵重新坐回山包,继续看郎坦所部缓缓向城墙逼进,对他们的缓慢的度很是不满意。
  
  城头的火焰渐渐熄灭了,苏洵立刻挥动旗子,火炮重新开始轰炸城头,城下的郎坦用湿毛巾堵住口鼻,也加快了行军的度。
  
  第二道壕沟比较窄,一个滑板足够在上面铺设成桥,因此,度很快,眼看着地面上的磷火熄灭了,郎坦就催促将士们把携带过来的火药包成堆的堆积在城墙最薄弱的部分,点着引线之后就全军撤退。
  
  城头上掉下来无数的千斤重石,还有粗大的木头,甚至还有铅水从城头倒下来,郎坦甚至来不及躲到安全的地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股热浪簇拥着他飞过壕沟重重的掉在地上。
  
  手疾眼快的郎坦迅将一面盾牌覆盖在自己身上,只希望没有太大的石头掉在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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