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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童年】【全】(静静的辽河)作者:zhx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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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屄果然说到做到,就在周六那天中午,大烟鬼驾驶着一辆没有任何牌照
的、破旧不堪的挎斗摩托,悠哉游哉地冲出军事学院的院门,大摇大摆地行进在
郊区公路上,正当摩托车全速行进时,突然,正前方冷不防地闪出一辆也是没有
任何牌照的、叮当乱响的破吉普车,径直向摩托车飞驰而来,毫无准备的大烟鬼
慌忙将摩托车闪向路旁,因用力过猛,只听咕咚一声,大烟鬼连人带摩托一起翻
滚到深深的路基下面:

  “他妈的,谁啊,嗯,哪有你这么开车的啊!”

  真是他妈的苍天无眼,大烟鬼在陡坡上翻了几翻,却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并且,更加让我惊讶不已的是,大烟鬼很快便跳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一边恶声恶气地骂骂咧咧道:

  “他妈的,这是谁他妈开的车啊,嗯,我跟他没完!”

  待大烟鬼吃力地爬上公路,那辆无牌照的破吉普车,早已没有了踪影,大烟
鬼气急败坏地又是一番谩番,骂着骂着,他脸上渐渐地显露出一幅难奈的苦痛之
相,一只手不得不捂着肚子,而另一只手,向着驶来的出租车,拼命地摇晃着:

  “停车,停车!”

  大烟鬼坐进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这一切,坐在附近一家酒楼上且饮且聊
的奶奶屄和我,看得一清二楚,奶奶屄苦涩地咧了咧嘴:

  “操,他妈的,这是咋搞的啊,没弄死他啊,完了,哧花了,掉链子了!唉,
……”

  “得,弄砸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我双手一摊,一种不祥之兆,涌
上心头:

  “完了,这下,可完了,奶奶屄,”我一把揪住奶奶屄的破衣襟:

  “奶奶屄,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活,不能让他张嘴说话,懂么?”

  “这,这,”奶奶屄无奈地摇晃着脑袋瓜:

  “这,这,他住进医院了,暂时谁也没有办法啊,哥们,你别看他暂时没事、
能走能撂的,你没看见他一个劲地捂肚子么,我估计啊,他的内脏,一定是摔坏
了,过一会,就得发作,”奶奶屄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操,他妈的,他是活不了的,绝对活不了的,……”

  “去你妈的吧,你可坏了我的大事!”我推开奶奶屄,脑袋里一片空白,双
耳嗡嗡作响:眼睛金星乱射:完了,完了,这家伙不死,范晶就凶多吉少啊!完
了,完了,这家伙没死,我可怎么办啊!

  “老张,你,别忙着走哇!”见我起身欲走,奶奶屄呼地跳起身来,对我的
称谓,发生了质的变化,同时,脏乎乎的面庞,也格外地严厉起来:

  “老张,你,就这么走了!”

  “奶奶屄,”望着奶奶屄阴沉着的黑脸,我也不再跟他称兄道弟,而是气乎
乎地直呼其绰号:

  “奶奶屄,我,不走,还干什么啊!”我狠狠地瞪视着奶奶屄,从他的表情
里,我知道,他是让我兑现诺言,可是,奶奶屄啊、奶奶屄,对不起,你没弄死
大烟鬼,我,也就不能兑现诺言啦!

  “老张,要走,也行,”奶奶屄伸出脏乎乎的黑手:

  “要走,把车留下再走!”

  “不,”我挣脱开奶奶屄的手掌,转身便走:

  “瞅你干得什么活,还好意思要车啊!”

  “老张,你,”见我大踏步地走出包房,大庭广众之下,奶奶屄不敢肆意造
次,不得不强忍着:

  “你,你,老张,你,太不讲究了,好,好,你走吧,明天,咱们再说吧!”

  我可没有闲心与奶奶屄做毫无意义的纠缠,我蹬蹬蹬地跳下楼梯,头也不回
地跑出酒店,一头钻进汽车里,心烦意乱地回到范晶的别墅。一进门,范晶便目
光冷峻地逼视着我,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嘻皮笑脸地摇晃着手中的汽车钥
匙:

  “嘿嘿,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今天,想吃什么啊?”我一边问着,一边靠近
范晶的身旁,手指尖色迷迷地触碰着她那高耸的胸脯,范晶抬起白手,狠狠地抽
打着我的手背:

  “拿一边去,严肃点!”见我旧仍嘻皮笑脸,范晶的小鼻子冷冷地哼哼着,
小手一伸,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襟: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明知顾问,捧住范晶的秀脸,亲切地吻了一口:

  “我,干什么好事了?”范晶推开我的手掌:

  “张教官出车祸了,住进医院了,说,这,是不是你干的啊?”

  “豁豁,”我断然抵赖道:

  “哦,怎么,大烟鬼出事了,豁豁,他出车祸,跟我手什么关系啊,难道说,
他若是死了,我还得给他偿命去不成!豁豁,怎么,女王陛下,你怀疑我?”

  “哼,你别跟装蒜了!”范晶狠狠地掐拧着我鼻子尖:

  “你呀、你呀,事情,都让你搞砸了,张教官,把胰腺摔坏了,……”

  “哦,”我漠然地问道:

  “胰腺?女王陛下,胰腺是什么啊,在肚子里那个位置啊,是,干什么用的
啊?”

  “你啊,什么也不懂!”范晶松开我的鼻子,用指尖点划着我的脑门,我咧
了咧嘴:

  “女王陛下,我又不是医生,更没有学过医,我哪知道胰腺是什么玩意啊!”

  “呶,”范晶放下手来,指尖生硬地捅扎着我的肚子:

  “这个地方,就在这个地方,这里,就是胰腺,……”说着,范晶便认真地
给我讲述起胰腺的准备位置以及重要作用,听着听着,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
嚷嚷起来:

  “哦——,女王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胰腺就是这
玩意啊!”

  “你,知道什么了?”范晶停止了讲述,面庞依然是可怕的冷淡:

  “哼,你知道什么了?我看你是不懂装懂,表面上什么都知道,就是晚上尿
床不知道!”

  “哈,哈,”我顽皮地一笑:

  “晚上的事,我是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女王陛下折磨得死去活来,我,
……”

  “去,去,”范晶冷冰冰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可贵的微笑:

  “去,去,别说没用的!”

  “就这啊,”我用手指尖顶着范晶的肚腹,大大咧咧地说道:

  “原来就是这玩意啊,我知道,小时候,我跟三叔杀猪搞肠子的时候,猪肚
子里,就有这么一个破玩意,三叔叫它莲剔,这破玩意死死地挂在猪油上,挺难
摘的,我看,也没啥用处哇,不过,烤着吃,倒是很有味道的,……”

  “嗨,嗨,”听到我的话,范晶简直哭笑不得:

  “你啊,你啊,就别提你三叔啦,嗨嗨,你可真要笑死我了,你这个活宝啊,
我真拿你没办法!你都要把我气死了!你,嗨嗨,……”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范晶正哭笑不得地抹着苦涩的泪水,我的手提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嚷嚷起来


  “喂,哦,你啊,操,啥?去你妈的,先撂了,改天再说吧!”

  “谁,”范晶突然止住了笑声,冷不防地抢过我的电话:

  “喂,你是谁啊,找老张,喂,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你问我是谁?我是
他同学,哦,想起来了,不认识,但听说过,哦,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范
晶的秀颊,唰地惨白起来,握着电话的小手,无法控制地哆嗦起来,双眼恶狠狠
地瞪着我:

  “什么,什么,你们,这,不是谋杀么,我的天啊!老张,”范晶浑身筛糠
地将电话还给我:

  “给你,自己的梦,自己圆吧!”

  “老张,”奶奶屄在电话里恶声恶气地警告我:

  “老张,咱们可是光腚朋友啊,我,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咋的也不能
白了我吧,并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啊,我,……”

  “操,白了你,”我回敬道:

  “瞅你办的啥事吧,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这,要那的,我没让你包赔损失,就
算最够朋友意思了!”

  “老张,你这么说,咱们可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了,老张,我不欠你的过,我
无意之中,操了你的媳妇,可是,我没欠你的,我的媳妇,不是也让你操了吗?
老张,从小到大,我始终认为,你是个明白人,讲究人,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上
的事,场面上的事,你应该清楚。朋友之间,烟酒不分家,甚至,关键时刻,媳
妇也可让出去。可是,如果摆事,那就跟做买卖一样,一码是一码!”

  “操,废话少说,你倒低是啥意思,就明说吧?”

  “车,把车给我,啥事没有,咱们以后还是朋友,该怎样,还是怎样,想操
我的媳妇,随时随地,都可以操!可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把车给我!”

  “车,”范晶的身体猛然一震:

  “什么,你,把车送给人家了?”

  “不,”我断然拒绝:

  “你把事情办砸了,事没摆平,我凭什么把车给你,不,我不给,你愿意咋
地就咋地吧,哼,”我啪地关掉了电话。

  “你,你,”范晶的秀脸扭曲得极为可怕:

  “老张,你,跟这伙人搅和在一起,决没有好果子吃!”

  猪的莲剔(胰腺),细细的一条,摘掐下来,往肉案上一扔,朋友来了,送
给朋友,多少还有点人情,如果实在没人可送,买完猪肉,拎回家去,就着一杯
热酒,自己慢慢地享用,是很惬意的事情。猪没了莲剔(胰腺),一死了之,万
事大吉了。可是,人若摔坏了莲剔(胰腺),麻烦可就大去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摔坏了莲剔(胰腺)的大烟鬼,虽然没有立刻死掉,却尤如跌进了地狱,生
不如死。据范晶讲述,大鬼烟破裂的莲剔(胰腺),汁液横流,那是极有腐蚀性
的汁液,其强度,绝不亚于硫酸,那漫溢的汁液,无情地烧灼着大烟鬼的腹脏,
痛得大烟鬼死去活来,嘴里不时的喷出滚滚污血。没有人认为大烟鬼能够活下来,
他自己也很清楚,为此,一次次地折腾之后,大烟鬼便一次次地立遗嘱。

  可是,大烟鬼的脑袋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的神志,始终是清醒的,更让
我绝望的是,数月之后,大烟鬼奇迹般地出院了,耐心地等待着下一轮的大手术。

  “啊,我活了,我没死,范晶!”这是大烟鬼出院后的第一句:

  “范晶,我废你了,你,也别想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过
你的!”

  现在,该轮到大烟鬼反击了,他的反击,是疯狂的,是空前猛烈,是极为可
怕的,并且,是范晶决然招架不住的。

  一份份揭发医院大楼真相的信件,好似那初冬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飞进了检
察院。

  “唉,”范晶一屁股瘫坐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我算是彻底地完了!”

  “范晶,”我疑惑不解地抱起范晶,将其放置在床铺上:

  “范晶,你就不能把实情,告诉我吗,这,倒低是怎么回事啊?”

  “唉,”范晶理了理散乱的秀发,吱吱唔唔地述说着:

  “这栋楼房,是爸爸活着的时候,以教学楼的名义,盖的,当时,是张教官,
办理的手续,后来,通过关系,以商品房的名义,转卖给了我,当然,价钱是相
当便宜的,爸爸死后,张教官以楼房手续不全为由,要挟我,让我嫁给他。”

  “可是,价钱再怎么便宜,也是你买的啊,部队愿意卖,你愿意买,这,有
什么不合理啊?”

  “唉,不行,那是教学楼,一旦改变了用途,当商品房卖了,是需要规划局
批准的!”

  “啥,”我更加迷惑起来:

  “范晶,军队在营区建房,还需要地方的规划局批准么?”

  “这个,你不懂,军队的房子,改变了用途,变成商品房了,就必须有地方
规划局的批准,张教官就用这条,拿住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一告:那是军事
用地,没有批准,不可擅自开发,更不准作为商品房,出卖,唉,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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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情勿衰歇,万事随转烛!老军区司令撒手而去,用过的茶杯便骤然冷却,
再经死里逃生,落得个终生残废的张教官这么一捅,于是乎,树倒猢狲散,墙倒
众人推!什么、什么医院的楼房手续不全;什么、什么非法侵占了军事用地;什
么、什么老司令利用职务之便,鲸吞军事财产,变相地据为已有,……。并且,
还不止这些,多年以来,他的独生女儿——范晶,经营医院期间,没有缴纳过一
分钱的电费、采暖费、水费、……,等等,等等。嗨,总而言之一句话吧,老帐
新帐一起算,这番穷折腾,把个风云一时的范晶,彻底搞破产了。

  “唔——,唔——,唔——,完了,完了,我破产了,这么多年,我白干了!
唔——,唔——,唔——,我的医院,我的房子,唔——,唔——,唔——,”
失去了医院,失去了楼房,绝望的范晶终日以泪洗面,痛哭不止。我则愁苦着面
庞,喃喃地守候在她的身旁,毫无意义地劝慰着:“范晶,别哭了,别哭了,”

  “唔——,唔——,唔——,我完了,我破产了,我的医院,我的医院,我
辛辛苦苦、惨淡经营多年的医院,一宿之间,就没有了,唔——,唔——,唔—
—,……”

  “范晶,女王陛下,没关系,你有专业知识,你有临床经验,你有强烈的事
业心,你,还会东山再起的,范晶,我亲爱的女王陛下,振作起来吧,面包会有
的!”

  “唔——,唔——,唔——,”范晶仰起泪水涟涟的面庞,望着乱纷纷的房
间,突然,疯疯癫癫地嘟哝起来:“我还要办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卖掉,重
新把医院办起来!”

  “啥——,”听到范晶的话,我惊赅地瞪大了眼睛:“不,范晶,不,不行,
这是老司令留下的最后的一份遗产了,范晶,不,不,这栋别墅,你说什么也不
能卖掉啊!”我喋喋不休地劝阻着,企图让范晶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啊,多么
漂亮的别墅啊,并且,处在优越的黄金地段,每平方米的价值,连同院落的面积,
以数千元计算啊!想到此,我心急如焚:“范晶,不能卖,绝对不能卖,这,太
可惜了!”

  “卖,卖,一定要卖,老公,你放心吧,等我把医院重新办起来,用不了几
年,我会挣来一个更好的、更大的别墅的!”

  “不行,”我坚持道:“范晶,要卖,就卖我家的房子吧,我爸爸,有两套
房子!我,全都卖掉!”

  “哟,”范晶小嘴一呶:“哟,就你家的房子,两套加在一起,才多大面积
啊,才能卖几个钱啊,嘿嘿,算了吧,就这点钱,真就好比一杯水,掉在熊熊燃
烧的干柴上,哧啦一声,就没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那,还有车呐,”我依然不死心地提议道:“范晶,咱们把车也卖了吧,
你别想一口吃个胖子啊,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扩大!”

  “得了吧,一辆破车,能值几个钱,”范晶挖苦我道:“老公,我总认为你
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并且,你长得更像是个大丈夫,又高又壮,
满脸的大胡子,能扎死人,喝起酒来,能吓死个人。可是,动真格的时候,你这
么瞻前顾后,怕东怕西的,你咋像个娘们啊?做起大事来,缩手缩脚的,”

  “范晶,”我呼地胀红了脸,站起身来:“哼,如果你这么说,那,随你去
吧,我只是,看着这么漂亮的别墅,就样卖掉了,我,我,我心痛啊!”看到范
晶如此顾执地要变卖别墅,我心如刀割,情急之下,我转身欲走,范晶慌忙拉住
我的手臂:“老公,”范晶和缓起来,似乎改变了主意:“卖别墅,难道,我就
不心痛么,我真的舍得么?老公,咱们商量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别墅暂时先
不卖,抵押出去,弄点贷款,你看,这样,行不行?”

  “哼,”我双肩一耸:“你的房子,愿意怎样处置,那是你的权力,何必跟
我商量呢,我是个娘们啊!”

  “去,”范晶破泣为笑,泪脸依在我的肩上:“老公,我错了,刚才,那是
气话,老公,你可别往心里去啊!老公,”范晶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公,咱们
先把别墅抵押出去吧,用抵押金,办医院,等挣到了钱,再把别墅,赎回来!”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打话铃声打断了范晶的话,我掏出手机:“喂,哦,妈妈,你好啊!什么,
户口,落下了,什么,让我把房子都卖了,带着表妹,去深圳?”

  “嗯,”身旁的范晶闻言,刚刚绽开的笑脸,又打起蔫来,待我关掉电话,
她冷冷地问我道:“怎么,你真的要去深圳?”

  “这,”望着范晶冷冰冰的面庞,我左右为难:“范晶,妈妈在深圳买了房
子,并且,爸爸在深圳开了公司,这,都需要我去,照顾啊?”

  “可是,”范晶醋意大发:“去,倒可以,我也跟你一起去,到深圳寻求新
的发展,可是,刚才我听你妈说,把你表妹,也带去,你,说!”范晶突然拽住
我的耳朵:“你,是要我,还是要你表妹?”

  “范晶,这,”我咧着嘴,一脸苦相:“老姨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
我照顾好表妹,我去深圳,怎么能把她一个人,扔在东北啊,范晶!我,我,不
能这样做啊!”

  “哼哼,”范晶气鼓鼓地嘀咕道:“你可真有能量啊,还是你厉害啊,这边
甜言蜜语地哄着我,那边,顾作多情地搂着小表妹!豁豁,两把扇子,同时煽,
哼哼,你小心喽,别把火弄大了,烧了手!”

  “范晶,我求求你了,表妹,太可怜了,老姨和老姨父都死了,哥哥至今没
有下落,死活不知!范晶,我尊敬的女王陛下,开开恩吧,带着她,一起去深圳
吧!范晶,你把房子都卖掉,钱,都给你开医院,虽然少点,解决不了什么大问
题,可是,也是我的一片真心啊!”

  “哼,”范晶松开我的耳朵,略微思忖一番:“嗯,行,给你点面子,不过,”
范晶依然醋意未消:“到了深圳,有合适的主,就把她,嫁出去,这个,你应该
答应我!”

  “行,行,我应该你!”我口是心非地答应道,而范晶,则是无比地认真:
“老公,你的过去,我不在乎,可是,你的以后,我绝对不能容忍任何别的女人,
与我分享!”

  “是!”我啪地双脚并拢,面对范晶,喜滋滋地行了一个军礼,范晶嘿嘿一
笑:“啊,收拾,收拾,尽快开路吧!”

  “喂,”我再次掏出手机:“小瑞,别瞎忙了,把你的成衣店,趁早兑出去,
跟我去深圳!”

  可是,小瑞的成衣店尚未兑出,我却急不可耐地卖掉了爸爸的住房,如此一
来,表妹便无家可归,被我怯生生地拽进范晶的别墅,终于忙于抵押别墅,弄贷
款的范晶,很不友好地撇视表妹一眼:“哦,请坐吧!你,”范晶又给我使了一
个眼神,我安慰一番忐忑不安的表妹,蹑手蹑脚地走进范晶的卧室:“你什么事
啊?女王陛下!”

  “我告诉你!”范晶厉声警告道:“她,暂时住我的家,可以,为了你,我
认了,不过,你们,可要给我规规矩矩的,听到没有?如果我看到你,你们,做
那事,我,可不客气!”

  “呵呵,”我冲范晶狡诘地一笑,心中暗道:嘿嘿,不让我跟表妹作爱,你
不让,可是,你看得住么?细细想想,这也许是女人无奈之中,更为无奈的选择,
心中明明知道根本看管不住,却仍然徒劳无义地坚持着。

  当范晶出去忙忙碌碌地办理有关抵押手续时,表妹便可怜巴巴地坐到我的身
旁,双眼擒满了委屈的泪珠:“表哥,你,她有钱,有别墅,你跟她好上了,就,
不要我了!表哥,”表妹摇着我的肩膀:“难道,你想永远让我过这种生活么?”

  “表妹!”我指着豪华无比的房间道:“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好的别墅,我
得尽一切可能地弄到手哇,表妹,如果不是我拼命地坚持,范晶,早就卖掉了!”

  “你就认识钱,为了钱,房子,你就不要我了,表妹,妈妈临时之前,你是
怎么向妈妈保证的,表哥,你对得起死去的妈妈么?”

  “表妹,”我又许下暂时无法兑现的诺言:“等到了深圳,我搞到钱以后,
就给你,单独买一处住房,怎么样?”

  “嗯,”表妹无奈地点点头:“也行,表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表妹
抹了抹泪珠,无限憧憬道:“到了深圳,我还开成衣店,表哥,你,可要在经济
上支持我哦!”

  “没说的,我保证!”

  “哎,”我正假惺惺地安抚着表妹,范晶突然推门而入,恶狠狠地盯视着我,
表妹慌忙起身,那副可怜相,活像是老鼠撞见凶猫,从范晶的身旁,悄悄地溜掉,
范晶撇了表妹一眼,然后,呼地冲到我的身旁,双手生硬地捧住我的面庞:“老
实交代,你们,做了没有?”

  “没有!”我坦然道:“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

  “哼,”范晶啪地关上房门,不容分说地掏出我的鸡鸡,握在手中,仔细地
察看着:“你敢撒谎,我就把你鸡巴,拽下来,喂狗吃!”

  “看吧,看吧,”我将屁股一挺,鸡鸡扑楞一下,昂起头来,范晶得意地一
笑:“嘻嘻,看来,是没做!”

  “女王陛下,”我问范晶道:“贷款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成了,”范晶欣然答道:“成喽,办成了喽,老公,过几天,就可以拿到
贷款了,然后,咱们就去深圳!嘻嘻,”说着,范晶摇了摇脑袋,将一头秀发,
扬到身后,然后,张开小嘴,深深地含住我的鸡鸡:“啊,我的,我的,这玩意,
是我的,谁也休想抢去!”范晶美美地含吮了一番,缓缓地吐出鸡鸡,秀目一眨
不眨地凝视着,手指肚无比爱惜地抓挠着,嘴里轻轻地哼唱着:“嘻嘻,硬喽,
硬喽!”

  叮呤呤,叮呤呤,叮呤呤,……

  望着昂然挺立的鸡鸡,范晶正欲解开裤子,压迫上来,手机却捣乱般地响了
起来,范晶不得不抓过手机,片刻,失望地嘀咕道:“唉,真烦,弄点贷款,咋
这么麻烦啊,老公,”范晶帮我系好裤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然后,”范
晶用手指划了一下我的腮帮:“回来,再好好地玩,嘿嘿!”临出门,范晶依然
放心不下地望着我,悄声道:“老公啊,你可要老老实实地等着我啊!嘻嘻,”

  “嗳,”我心不在焉地应承着,待范晶匆匆而去,我便将承诺,全然扔到了
脑后,一把搂住正在收拾厨房的表妹,表妹惊惧地环顾着:“她,走了么?”

  “走了,表妹,”我像个急皮猴似地松解着表妹的裤子,表妹还是有些放心
不下:“表哥,等一会,等她走远的!”

  “没事!”我早已褪下表妹的裤子,表妹心神不定地弯下身去,双手按在餐
桌上,将小屁股厥向我,我掏出刚刚被范晶吮硬的鸡鸡,手忙脚乱地塞进表妹的
肉洞里,忙不迭地插捅起来。

  “唉,”表妹娇巧的身体剧烈地摇摆着,嘴里苦涩地嘀咕着:“唉,表哥,
咱们在一起,咋像偷的似地啊!”

  “以后,就好了,”我又不负责任地许下诺言:“到了深圳,给你买了房子,
就好了!”

  哗——啦,我站在表妹的屁股后面,正卖力地捅抽着,突然,房门哗啦一声,
被人推开,立刻范晶那熟悉的脆音:“小力,”哇,大事不好,女王陛下发火了,
如果不是气恼至极,范晶很少直呼我的乳名:“小力,你,给我滚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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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范晶将一只盛满钞票的皮箱,啪地甩到我的面前:“呶,这是你卖
房子的钱,拿一边去,谁希罕要你的破钱,哼,还给你了!”

  “范晶,”我低声嘟哝道:“何必呐,犯得着动这么大的气吗!”

  “喂,你数数,看对不对,拿去,我不要你的钱啦,你,也别阻拦我卖房子,
咱们好聚好散吧,白白,再见!”

  “范晶,”我没有去拎皮箱,更不想去数点,这点钞票,与这栋别墅,简直
不可同日而语,孰轻孰重,傻子也能惦出份量来,我岂肯让范晶,卖掉别墅,去
经营什么医院,我要把这栋别墅,弄到手,永远据为已有,然后,由我自己卖掉,
再到南方沿海,买一栋新的别墅。想到此,我嘻皮笑脸地走到范晶身旁,搂住她
的腰身,又故态复萌地旧习重演起来:“女王陛下,我亲爱的女王陛下,别生气!
消消火!”

  “去,”范晶冷冷地摇晃着身体:“去,去,一边去,别碰我!”

  “嘿嘿,”我搂过范晶绯红的面庞,亲切地吻吮着,同时,手掌伸进范晶的
胯间,胡乱抓摸着:“别生气,别生气!嘿嘿,来,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不么,不么,”怀抱中的范晶,像个孩子似地撒着娇,丰硕而又雪白的双
脚可笑地踢踹着,将床单踹得凌乱不堪,小嘴喷着滚滚潮乎乎的香气:“不么,
不么,人家再也不跟你好了,再也不跟你好了!你说话不算数,一有机会,就跟
你的表妹,在一起,……”

  “嗨,这怕什么啊,你跟表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么,不么,我就是不让你玩别的女人,一想到你玩别的女人,我就烦,
……”

  扑——哧,范晶一边嘟嘟哝哝着,一边不停地踢蹬着双脚,冷丁叉开一下大
腿,我的手指尖扑哧一声,便捅进范晶那温暖如春、滑润如膏、鲜嫩如脂的肉洞
里,快速而又有力地抠搅起来,立刻发出咕叽咕叽的脆响。

  “哦——唷——,”在我卖力地抠搅之下,范晶的肉洞突突地抖动着,继尔,
又哧啦、哧啦地收缩起来,粉嫩的细肉,紧紧地箍裹着我的手指:“哦——唷—
—,”范晶不再嘟哝,双脚也停止了踢踹,只见她面庞红胀,小嘴紧贴着我的胡
茬粗硬的腮帮,不可控制地呻吟起来,同时,柔顺地叉开了大腿:“哦——唷—
—,老——公,”范晶伸出玉手,掌心轻抚着我的硬胡茬,薄舌贴在我的腮帮上,
不顾扎划地吮舔起来:“哦——唷——,老——公,好扎啊!”范晶一边吮舔着
我的硬胡茬,一边松开裤带,屁股向下一蹭,将裤子极为可笑地褪划下来,露出
白嫩的、黑毛附着的小便:“哦——唷——,”范晶一声紧似一声地呻吟着,同
时,双腿漫无目标地扭动着,三扭两扭,便将裤子褪到脚脖处,两条裤管乱纷纷
地套裹着一对可爱的玉脚,那份杂乱、那份滑稽,那份放浪,直看我得色心狂搏,
愈加珍爱起这位任性的、傲谩的,又永远也不失孩子气的红色贵族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哦——唷,哦——唷,哦——唷,……”

  范晶一边深深地呻吟着,一边痴呆呆地望着自己咕叽作响的小便,渐渐地,
她转过面庞,充满神秘感地问我道:“老公,告诉我,你也这样玩你的表妹么?”

  “嗯?”我止住了抠搅,望着范晶既然顽皮又神秘的面颊,我一时间不知如
何作答,我正迟疑着,范晶的面色突然阴冷下来,同时,极为认真地继续问我道
:“喂,告诉我,你们在一起,是怎么玩的啊?”

  “这,”我吱唔着,范晶秀眼一瞪:“说,”

  “咋说啊!”我面呈难色。

  “哼,”范晶急不可耐地吼道:“怎么玩的,就怎么说呗!这,还用我教你
啊,”

  “这——样,”望着范晶热辣辣的目光,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抽出手指,
爬到她的身下,范晶玉脚一抬,示意我帮她褪下裤子,我伸过手去,胡乱拽掉她
的裤子,啪地掉到一旁,然后,色迷迷地搬起她的大腿,将脑袋瓜埋进她的胯间,
范晶曲起双腿,小便主动向前拱送着,我的手指重新插进她的肉洞里,一边继续
抠搅着,一边伸出舌尖,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清醇的爱液,范晶很快便无法控制地
哼哼起来,双腿紧紧地夹住我的脑袋:“哦——唷,哦——唷,老公,哦——唷,
哦——唷,老公,……”

  啊——,在范晶拼命的夹裹之下,我奋力抽出脑袋,望着色眼之前,这无与
伦比的,丰满而又粉嫩的肉洞,我心中暗暗赞叹着:太美了,太鲜了,我的小乖
乖,你好可爱哦!想着想着,我不禁又咧开了大嘴,搂住范晶的丰臀,忘乎所以
地咬啃起来:“这里,这里,舔这里啊,老公,……”

  在我肆意咬啃之下,范晶春情荡漾地伸过双手,尽力拨开肉片,指尖不停地
揉搓着晶莹闪亮的小肉球:“老公,给我舔舔这里吧,给我舔舔小屄蕊吧!我的
小屄蕊,又热又痒,快给我舔舔吧,啊,老公,快啊!”

  “好的,尊敬的女王陛下,”我把起头来,深深地呼吸一番,运足了气力,
然后,张开嘴巴,紧紧地叼住范晶的小肉球,卖力地舔吮起来,范晶的身体,尤
如过电般地抽搐起来,肥屁股极为放荡地扭动着,肉球下面的肉洞,呼呼地喷射
着呛人的骚气,哧哧地扑面而来,薰得我晕眩不已,本来就燥热无比的面庞,更
加炽热起来,贴在范晶的小便上,冒着滚滚腥膻灼鼻的气浪。

  “唔——呀,唔——呀,唔——呀,……”

  在我不停地舔吮之下,范晶不知疲倦地拱送着骚气翻滚的小便,细绒的黑毛,
泛着暖洋洋的臊气,爱意缠绵地抚摸着我的面庞:“哦——唷,老公,快啊,快
舔啊!”

  “嗳,”吮饱了范晶的爱液,我扭了扭酸麻的脖颈,又抹了抹爱液横流的嘴
唇,然后,手指又悄悄地向下,就在范晶得意忘形地呻吟之际,我那挂满晶莹爱
液的手指尖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范晶细纹密布的菊花洞里,轻轻地搅抠起来。

  “嗯,”范晶终于有所察觉,突然止住了呻吟,叉开双腿,抬起头来,白屁
股微微地抖动着:“老公,你也操表妹的屁眼么?”

  “是的,每玩必操!”

  “哦,”范晶闻言,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小屁眼突然快速地收缩起来,雪
白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老公,快,快给我讲啊,你是怎么操她的屁眼的!”

  “嗯,是这样,”我跪起身来,握着刚刚操过表妹的鸡鸡,对准范晶的快速
抽拢的小屁眼,大嘴一咧,便顶撞进去,继尔,生硬地捅插起来,同时,手指塞
进上面的肉洞里,粗野地抠搅着。

  “哦——唷,哦——唷,哦——唷,……老公,快讲,快讲,你还怎样操她
来的!”

  “嗯,这样,这样,我是这样操她的,这样,”我一边狂捅着范晶的屁眼,
一边淫声浪气地讲着:“这样,这样,这样操她,对,就是这样!”

  我的讲述,深深地剌激了范晶,那滚滚的淫液,顺着开咧的肉洞口,汹涌而
出,尤如瀑布般地缓缓流淌而下,最后,全部漫溢进下面的屁眼里,将屁眼搞得
空前的湿滑,如此一来,更加方便我的抽捅,范晶手扒着淫液横流的肉洞,拼命
地扭动着白屁股,同时,红头胀脸地催促着:“老公,快,快讲啊,我受不了,
我要来了!老公,快,接着讲啊,求求你啦,哦——唷,哦——唷,哦——唷,
……”

  “嗯,”我点点头,将鸡鸡抽出范晶的屁眼,又美滋滋地塞进上面的肉洞里,
狂放异常地捅抽着:“女王陛下,一般情况下,操完表妹的屁眼,我就接着再操
她的小屄,这样,对,这样,上下两个眼,轮番操,一会捅这个,一个再插这个,”
我一边说着,一边抽出鸡鸡,重新塞进范晶的屁眼里,如此这般地,轮番插捅着
范晶的两个肉洞。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我正一边讲述着,一边交替地插捅着范晶的两个肉洞,同时,微闭着色眼,
幸福地回味着,身下的范晶突然声嘶力竭地嚷嚷起来,湿乎乎的肉洞,突突地收
缩起来,雪白的胴体,剧烈地抽搐着:“啊——呀,啊——呀,老公,我来了,
我,我受不了啊,老公,操死我吧,老公,我不想活了!……”

  “呵呵,”望着范晶那近乎疯癫的淫态,我停止了抽捅,嘿嘿一笑,悄悄地
抽出鸡鸡,将手指塞进范晶那依然狂缩不止的肉洞,狠狠地抠搅起来:“我的女
王陛下,你疯了!咂咂,你瞅瞅,你的里面,已经发大河喽!”

  “唉,”范晶发疯般地狂吼一番,缓缓平静下来,她无力地平展下双腿,一
边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满意地微笑着:“哇,老公,今天,我咋来的这么快啊!”

  “呵呵,”我抽出手指,放进嘴里,贪婪地吮吸着范晶那春情勃发之后,没
有任何异味的、清纯无比的分泌物:“我的女王陛下,是我的讲述,剌激了你,
使你有了新鲜感,就好比最初跟你做爱时,第一次看X 号带,刚一打开录像机,
豁豁,看把你激动的,那个样子,活像是农村的半仙上来了大神啊,两眼直勾勾
地盯着电影,浑身突突乱颤,看见电视里的画看,你,一把抱住我,咕咚一声,
便倒了下去,大腿一叉:来啊,来啊,老公,快操我啊!我的鸡鸡刚一插进去,
我的老天爷,女王陛下,你的里面,早就湿淋淋一片啦,……”

  “去,去,好羞人啊!”范晶难为情地低下头去:“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也不知从哪弄些黄带子,五花八门,什么玩意都有,有些事情,想都没想过,真
是下流死了!哼,你还好意思说呐,你啊,流氓!下流坯!”

  “呵呵,流氓,”我将鸡鸡往前一挺:“流氓,又怎么样,只要玩得开心,
就是丢了性命,掉了脑袋,也值啊!宁在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啊!”

  “哼,”范晶愠怒地掐拧着我的腮帮:“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风流!”末
了,范晶又兴致勃勃地悄声问我道:“老公啊,你跟表妹在一起的时候,还玩什
么新花样了?”

  “哼哼,”我揉搓着被范晶掐痛的腮帮:“不告诉你,不跟你说吧,你就生
气,跟你说了吧,你又毫不留情地收拾我,说我是流氓,唉,我是怎么做也不对
啊!”

  “说,说,”松开我的腮帮,范晶又拎住我的耳朵:“说,说,不说,我把
耳朵给你拧下来!”

  “嗳,嗳,”我痛苦万状地咧着嘴:“说,说,我说,我说!”我尽力挣脱
着范晶的掐拧:“说,我说,嗨,”我突然拍了拍脑门:“范晶,光用嘴说,多
麻烦啊,有些细节,用嘴,根本无法说清楚啊,更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我亲
爱的女王陛下,干脆,我和表妹现场表演吧,你看,如何?”

  “滚——,”范晶咚地捶了我一拳,但很快,又迟疑起来,我悄悄地将手指
溜到她的胯下,发觉她的肉洞口,重新湿漉起来,我顽皮地一笑:“女王陛下,
你又来电了!”

  “哦,”我的手指尖刚刚触到范晶的肉片,范晶便身不由已地哼哼起来,同
时,若有所思道:“哦,看活录相啊?”

  “是啊,”听到范晶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声,我顿时兴奋难当:“是啊,
范晶,我和表妹,给你表演个活录像吧!”

  “嘻嘻,”范晶的胯间,又是一片汪洋,她冲我神秘地一笑,手掌灵巧地拽
过一件睡衣,披在光溜溜在身上:“那,就让她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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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小表妹,我的好媳妇,来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又不是第
一次在别的女人面前做爱了,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来吧,……”好说歹说,软磨
硬泡,连哄带吓,用尽了种种招数,表妹吴瑞终于让我做通了思想政治工作,被
我生拉硬扯地拽进范晶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尤其是不能允许别的女人容身的卧室
里。

  “亲爱的,”表妹迟迟疑疑地伫立在卧室中央,深深地低垂着红晕横泛的面
庞,我瞟了范晶一眼,嘻皮笑脸地捧住表妹的面颊,叭嗒亲了一口:“表妹,别
害怕,范晶姐姐想欣赏欣赏咱们俩是如何做爱的,呵呵!”

  “哼哼,”范晶披着性感缭人的睡衣,表情极为复杂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
色迷迷地解开表妹的上衣,她冷冷地撇了我一眼,同时,用鼻孔哼哼一声:“哼
——,”

  “呵呵,”我哗地一声拽掉表妹的上衣,一把抓住表妹的小乳房,得意洋洋
地望着范晶:“怎么样,表妹的咂咂,漂亮吧,虽然小了点,可是,小巧玲珑啊!”

  “哟——,”范晶不屑地瞟了一眼表妹赤裸的上身:“哟——,”

  “还有这个,”我又开始松解表妹的裤带,缓缓地向下扒褪着,将雪白的小
屁股喜滋滋地展现在范晶的眼前,我的大手掌轻柔地抚摸着表妹细嫩的肌肤:
“范晶,怎么样,表妹的皮肤,很好吧!”

  “一般吧,”范晶轻蔑地评价道:“还可以,看跟谁比!”

  “呵呵,”我将表妹按坐在范晶的床铺上,分开她的双腿,手指下作地摆弄
着表妹性毛稀疏的小便,又扒开表妹的骚肉团,手指尖抠捅着表妹粉嫩的肉洞:
“范晶,你看,表妹的小骚屄,可是别具特色哦,尤其是这团骚肉,别提有多好
玩喽,范晶,你没有吧!”

  “啥破玩意啊!”范晶的秀脸顿呈妒忌之色:“老张,你不懂,女人的阴蒂
不才太长,否则,藏污纳垢,不仅自己会得妇女病,还会央及男人!哼,我看,
她的阴蒂,还是割掉了好!”

  “割掉!”表妹呆坐在床铺上,听到范晶的话,惊讶道:“割阴蒂,一定很
痛的吧?”

  “呵呵,”我蹲下身来,一口叼住表妹的骚肉团,卖力地吮吸起来:“割掉,
我可舍不得,我最喜欢表妹的骚肉团了,我总是亲不够啊!”

  “哼,”范晶赌气般地嘟哝道:“不嫌脏,你就尽情地吃吧,得了口疮,可
别后悔!”

  “不会的,表妹的小骚屄,很干净的!”

  “哼,”范晶冷言冷语道:“老张,你好贱啊,得了口疮,以后,少碰我!”

  “嘿嘿,”听到范晶的话,我松开表妹的骚肉团,呼地站起身来,一边拽着
表妹的脑袋,一边握住鸡鸡:“来,表妹,给我舔舔吧!”

  “啊呀,”表妹皱着眉头,假意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含住我的
鸡鸡,当着范晶的面,羞臊无比地吮吸起来,我挺送着鸡鸡,将面庞转向范晶:
“嘻嘻,范晶,舔鸡巴,最他妈的舒服!啊,你看,我的表妹,多会玩啊!”

  “哼,”范晶愈加气恼起来,妒色满面地扭过头去,我抽出鸡鸡:“我的女
王陛下,看啊,快看啊!”我将赤身裸体的表妹按倒在床铺上,搬起她的细腿,
冲着范晶淫邪地一笑:“演出,开始了,呵呵!”

  说完,我劈开表妹的细腿,大屁股往前一挺,粗硬的鸡鸡便轻而易举地顶进
表妹的肉洞里,当着范晶的面,大大方方地插捅起来。表妹红胀着小脸,双眼呆
呆地盯视着惨白的天棚,在我鸡鸡的撞捣之下,娇巧的胴体上下摆动着,小嘴紧
紧地闭合着,尽一切努力地按耐着,非常不希望发出下贱的叫床声。而我的心情
则恰恰相反,我用力地插捅着,极尽一切所能地剌激着身下的表妹:“操——,
操——,操——,操——,”

  “哦,”表妹摒住气息,在我几近疯狂的撞捣之下,无法控制地轻轻呻吟起
来:“哦——,哦——,哦——,哦——,”

  “尊敬的女王陛下,过来啊!”

  我一边狂捅着表妹,一边向范晶摆摆手:“过来啊,一起玩啊!”

  “去,”起初,范晶难为情地瞪了我一眼,看到我不以为然地继续大作着,
表妹不可自抑地呻吟着,两条细腿被我高高地搬起着,一对肉乎乎的裸体,淫荡
致极地晃动着,范晶的面庞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见我揉搓着表妹的小乳房,
她也情不自禁地将手溜进睡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丰乳,见我拽扯着表妹的
小肉片,范晶原本翘起的大腿悄悄地放下来,一只手伸进胯间,偷偷地抠挖起自
己的小便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休想逃过我的色眼:“过来啊,范晶,一起玩吧!”

  “滚——,”范晶发觉我在注视她的小动作,羞涩地停下手来,努力装出若
无其事的样子,重新翘起二郎腿,故意摆出一副漠然的表情:“滚一边去!”

  “嘿嘿,哟——,”我冲范晶吐了吐厚舌,继续撞捣着身下的小表妹。

  “哎哟,我的发掐呐!”

  望着我肆意与表妹交欢,范晶的面庞愈加红胀起来,包裹地睡衣里面的,若
隐若现的酥乳,咚咚咚地抖动着,鼓溜溜的小腹剧烈地起伏着。为了掩饰激荡的
春情,范晶心情不安地抓摸着乌黑的秀发:“我的发掐咋不见啦,让我放在哪啦!”

  范晶一边心不在焉地自言自语着,一边悄悄地撇视着我和表妹,一边抬起身
来,佯装着找寻所谓的发掐,满卧室地转悠着。其实,发掐就放在梳妆台上,而
范晶,却故意往床铺这边摸索而来。我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嘿嘿,范晶,我尊
敬的女王陛下,你受不了了吧,嘿嘿,你的下面,痒痒了吧!哼,别跟我装相了,
找什么发掐,你是想参与我们的交欢,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出来,放不下你那红色
贵族的大架子,来吧:“范晶,过来啊!”

  待范晶香气袭人的身体自觉或不自觉地靠近我,我乘其不备,一把将其拽坐
在床铺边,范晶依然假惺惺地挣扎着:“去,去,”

  “嘿嘿,”我一边大作着,一边撩起范晶的睡衣,手掌往范晶的胯间一摸:
我的乖乖,湿乎乎一片:“范晶,别装了,你来电了!”

  “呶,”范晶闻言,黑毛簇拥的小便微微一颤,本能地夹紧了双腿,而肥实
的屁股却不肯抬起,更没有离开床铺的意思,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视
着表妹的小便以及我的鸡鸡。

  我无比尊敬的范晶,对性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妄想,尤其是在做爱即将达至
高潮的时候,兴奋到了极点,完全沉缅在性爱所带来的空前欢娱之感的范晶,一
边闭着眼睛,放浪地呻吟着,一边美滋滋地思忖着:“哦——唷,哦——唷,老
公啊,如果我不幸被暴徒轮奸了,那,会是怎样呐?”

  “哈,”我扑哧笑出了声,心中嘀咕道:哈,好个范晶,你,一定是看过A
片以后,产生了这种怪诞的幻想吧:“呵呵,范晶,”我停止了抽插,双眼凝视
着范晶的肉洞:“啊,不要,女王陛下,不会的,不会的!这么美丽的身体,被
歹徒强暴了,我,可受不了,我,要把暴徒们,一个个地剁成肉酱!”

  “真的,”范晶的胴体可笑地起伏着,肉洞渐渐扩张开:“真的,老公,如
果我被人轮奸了,就像录相里那样,五、六个大男人,轮班操我,啊,……”

  范晶微闭着双眼,痴迷地臆语着,说着、说着,肉洞不自觉地收缩起来,一
股股粘乎乎的淫液,滚滚涌出肉洞:“啊呀,太可怕了,这么多男人轮奸我,我,
会被他们操死的!”

  “嘿嘿,”望着范晶那充满幻想的沉迷之色,你全然洞熟了她的内心世界:
轮奸,强暴,这是许多女人的性妄想,男人喜欢群交,女人也幻想着与众多男人
同时发生性关系,只是不敢过于直白地流露出来,于是,便幻想着突遭不幸,被
人轮奸!

  “不会,操不死的!”我指了指电视屏幕:“不仅操不死,还会很舒服的,
你看,录相里面,六个男人狂操一个女人,她不仅毫无痛苦之相,还兴奋得大喊
大呐!”

  “哦——,”范晶悄悄地睁开眼睛,望着电视屏幕上惊心动魄的群交场景,
胴体不禁猛然一颤,小便空前湿滑起来:“我的天啊,六个男人,操一个女人,
哇,两个眼,都塞上了,还有嘴,也用上了,我的天啊,又上来一个!”

  望着范晶湿润无比的肉洞,我狠狠地抠捅一下:“剌激吧,范晶,那天找个
机会,让人轮奸一下吧!”

  “滚,”范晶将目光移开屏幕,小手一扬,无情地抽打着我的腮帮:“滚一
边去!”

  “范晶,如果你不想真的被轮奸,咱们就玩个轮奸的游戏吧!”

  “嘻嘻,”范晶顿然喜上眉梢:“好啊,玩吧,一定很剌激的!”突然,范
晶失望地嘀咕道:“可是,只有咱们俩个,咋玩啊!”

  “这好办!”我顺手抓过床头上的毛巾,跪爬到范晶的身前,范晶心领神会
地伸过脑袋,我熟练地用毛巾蒙住范晶的双眼:“好啦,女王陛下,现在,我就
是一群拦路抢劫的暴徒,你,就是被最轮奸的,下夜班的女工!不许动,把钱交
出来!”

  “啊,”范晶乖顺地将身旁的鳄鱼皮夹,递到我的手上:“大哥,给,钱,
都在这那,我,都给你了,大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走,嘿嘿,”我啪地将钱包扔回到床角,大手掌野蛮地抓摸着范晶洁白细
嫩的手臂:“哥们,你们看,这个小娘们长得真不懒啊,肉皮好白、好细、好嫩
啊,哦!”我又将手伸向范晶的胯间:“哈,好嫩、好紧的小骚屄啊,操起来,
一定舒服死了,我说哥们,谁先来啊!”说着,我用粗细不匀的嗓音,尽力地摩
仿着众歹徒的话音:“我来,”

  “我先来,”

  “大哥,让我先来吧!”

  “嘻嘻,”我的狂呼乱喊深深地剌激了范晶,她顾作惊赅地央求着:“不,
不,大哥,不能啊,不能啊,放了我吧,我已经把钱都给你们了,如果还嫌不够,
我,还有首饰,呶,都给你们!”

  说着,范晶像模像样地摸索着梳妆台上的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金手链,
等等首饰,一一塞到我的手里:“大哥,呶,这些金首饰,都给你了,大哥,求
求你啦,放了我吧!”

  “嘿嘿,”我阴险一笑:“老妹,我倒是想放过你,可是,我这帮哥们,不
肯啊,哥们,你们说,放不放她?”

  “不,不放!”

  “不,这么漂亮的小娘们,不好好地操一顿,太可惜啦!”

  “大哥,让我先来,”说着,我撩起范晶的睡衣:“小娘们,别害臊,陪大
哥,玩玩么!”

  “呶,”范晶佯装挣脱着,我抓过一把剪刀,顶在范晶雪白的脊背上:“他
妈的,不识相的臭娘们,给我放老实点,再不听话,我,他妈的废了你!”

  “大哥,”范晶规规矩矩地弯下身去,厥起白屁股,我握住鸡鸡,从范晶的
身后,生硬地塞顶进去,随即便狂粗地撞捣起来,一边撞击着,还一边煞有介事
地嚷嚷着:“操,你们别着急啊,排队,排队,去,到后面,排队等着去!”

  “大哥,”范晶厥着屁股,喃喃地问道:“你们,一共,是几个人啊!”

  “哦,”我停顿下来:“几个,我他妈的倒忘了,让我数数,一个、二个、
三个,……,哼哼,小娘们,不好意思,一共是七个,今天,可够你受的了,你
要受累喽!”

  “啊,七——个,我的妈啊,”范晶的身体哆哆乱颤:“七个人操我,我能
受得了吗?大哥,饶了我吧,你们,会操死我!”

  “没事,”我抽出鸡鸡,胡乱抹了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老妹,这,
下来一个啦,喂,我说,排到谁啦!”

  “我,该我啦!”

  “哦,”我拍了拍范晶的屁股:“老妹,别乱动,厥着,好好劂着,又上来
一个!”说完,我重新将鸡鸡塞进范晶的肉洞里,颇为认真地告诉她道:“老妹,
第二个哥们,上来操啦!”

  “嘻嘻,”范晶厥着屁股淫笑道:“嘻嘻,老公,你真有趣,搞得跟真地似
的,啊,第二个男人,第二个暴徒,轮奸我啦!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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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挺送着大鸡鸡,站在范晶的身后,胡乱捅插一番,然后,又抽出鸡鸡,一
边呼呼地喘息着,一边习学着流氓无赖的丑恶嘴脸,啪啪地拍打着范晶的屁股,
原本白嫩的屁股瓣,在我大手掌无情的抽扇之下,泛起深深的红印,同时,另一
只手掌,凶狠地抠搅着范晶淫液漫溢的肉洞:“操,操,他妈的,小娘们,今天,
我们七个哥们非操死你不可,喂,下一个,该轮谁啦?我,”说完,我的鸡鸡向
前又是猛烈地一挺,再次顶进范晶的肉洞里,疯狂地捅插起来。范晶蒙着双眼,
在我轻度的虐待之下,性致昂然地问道:“大哥,现在,已经是第几个啦!”

  “哦,”我思忖一下,顺嘴胡乱答道:“第五个,小骚屄,第五个男人,开
始操你了!怎么样,舒服不舒服啊!”

  “嘻嘻,”范晶满意地笑道:“嘻嘻,老公,这个游戏,真的好剌激啊,我
努力地假想着,你每上来一次后,我就幻想着:啊,又一个陌生的男人,上来操
我喽!嘻嘻,”

  “哼,别笑,过来!”

  我抽出鸡鸡,拽过精赤溜溜的范晶,将鸡鸡对准她的小嘴:“人多,眼少,
来,把嘴巴也用上吧!”

  “哎呀,”范晶伸过手来,焦急万分地嘀咕道:“哎呀,老公,这玩意,刚
拔出来,就往人家嘴里捅,太脏了!”

  “他妈的,谁是你老公!”我不容分说地将鸡鸡塞进范晶的小嘴里:“小娘
们,你咋忘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公,而是一群轮奸犯的小头头,我们让
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否则,就杀了你!懂吗,快,舔!”说着,我一把拽
住范晶的秀发,粗野异常地摇晃着:“舔,舔,老老实实地给老子舔鸡巴,不要
惹老子生气,否则,老子杀了你!”

  “哦,哦,”在我的拽扯之下,范晶紧皱着眉头,果然像个受虐者似地,无
比乖顺地舔吮着鸡鸡上的分泌物:“豁豁,老公啊,你还来真的啦,我虽然蒙着
眼睛看不见,听你这口气,这动作,我看你真像个轮奸犯啊!舔,舔,舔,我舔,
我不敢不舔啊,不舔,轮奸犯们,就得杀了我啊!唉,舔吧,舔吧,为了活命,
再怎么脏,也得舔啊!嘻嘻,”范晶捧着湿乎乎的鸡鸡,装着下贱的样子,伸出
红通通的薄舌头,精心地舔吮着我的鸡鸡,直至将鸡鸡舔吮得干干净净,莹光铮
亮。

  “哼,躺下去!”待范晶舔净鸡鸡上的分泌物,我手掌一推,恶狠狠地命令
道:“小骚屄,躺下去,第六个哥们,要操你啦!”

  “唔,”范晶咕咚一声,仰面朝天地躺下身去,放浪地叉开大腿,装出一脸
的哭丧之相:“唔——呀,六个,我好命苦啊,这么多男人轮奸我,我还有什么
脸面活在世上啊,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哦!咦——,咦——,咦——,”说着,
范晶抬起小手,像模像样地抹着白毛巾,可笑地假哭起来,我生硬地捅插着她的
肉洞:“别哭,坏了老子的兴致,看我掐死你!”说着,我伸出双手,不轻不重
地握裹着范晶的粉颈:“再哭,老子掐死你!”

  “哎呀!哈,哈,”我的手掌,没有掐痛范晶,反倒把她搞得咯咯大笑起来,
范晶扑腾着白腿,双手拼命地推搡着我有力的手臂:“咯咯咯,大哥饶命,我不
哭了,你不敢哭了,咯咯咯,老公,别咯吱我啊,你可笑死我了!”

  “哇,”望着范晶的淫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鸡鸡突突乱抖起来,我预
感到行将射精,呼地从范晶的身上跳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跪到她的头置前,
突突狂抖的鸡鸡对准范晶咯咯大笑的小嘴,说时迟,那时快,范晶正欲闭合上小
嘴,一滩白森森的精液,极为准确地喷进范晶的小嘴里,范晶痛苦地咧着小嘴,
正欲吐出来,我一把按住她的珠唇:“他妈的,不许吐,乖乖地给老子咽下去,
快,……”

  “哎哟,”范晶猛一哆嗦,口中的精液咕噜一声,全部吞咽下去:“哇呀,
老公,你要弄死我啊!”范晶终于拽掉毛巾,揉了揉被蒙酸的眼睛,小嘴尽力地
倾吐着:“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公,你好坏,你好坏,”

  “哦啊——,”我一屁股瘫坐在乱纷纷的床铺上,范晶用白毛巾抹了抹粘满
残精的小嘴,突然嘀咕起来:“哎呀,老公,不对啊,你不是说七个暴徒轮奸我
么,这,才第六个啊!老公,”范晶一把拽住我业已瘫软下来的鸡鸡:“不行,
还得操啊,还差一个呐!”

  “唉,”我无精打采地摇了摇脑袋:“不行了,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实在操
不动了!”

  “不行,操不动,也得操,谁让你告诉我说,七个人操我啦,不行,还差一
个呐,起来,别偷懒,接着操啊!”

  “嘿嘿,”现如今,一想到那可笑的一幕,我便兴奋不已,身旁的范晶见状,
不解地问我道:“你笑啥啊,当我的面,操你的表妹,你高兴啦?是不,哼,”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将鸡鸡从表妹的肉洞里抽出来,拽住范晶的玉腿
:“范晶,你忘了,那天,咱们玩轮奸的游戏,我演轮奸犯的角色,可是,只操
到第六个,我就提前射精了,还差一个,我再也操不动了!来,今天,补上这一
课吧!”

  “呶,”范晶厥着小嘴,假意推辞着,而屁股,却淫迷地往我的鸡鸡上,顶
靠过来:“呶,不,不,不玩,没劲!”

  “别客气,来吧!”

  我搬起范晶的大腿,将鸡鸡顶进范晶早已奇湿无比的肉洞,当着表妹的面,
咕叽咕叽地捅插起来。表妹悄悄地坐起身来,抓过一条毛巾,擦抹着粘液横陈的
胯间,然后,准备跳下床铺,溜之乎也。

  “别走啊!”我一把按住表妹:“过来,大家一起玩吧!”

  “我的活,还没干完呐!”表妹喃喃地嘀咕着,一对小眼睛偷偷地窥探着身
材丰硕的范晶,脸上泛起无尽的慕色,由衷地赞叹起来:“大姐,你长得真漂亮
啊,你的皮肤,真白啊!咂咂,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从小吃得好、穿得好,
无忧无虑,养得又白又嫩,咂咂,再看看咱们穷人家的苦孩子,唉,”表妹失望
地低下头来,盯着自己平展展、营养欠缺的胸脯:“咂咂,跟大姐相比,我的咂
咂,真是丑死了,又小又平,咂咂!”

  “呵呵,”虚荣心是所有女人的天性,听到表妹的赞叹,范晶顿然喜形于色,
原本冷冰冰的面庞,突然绽开了可贵的微笑,并且,对表妹,再也不视如情敌,
而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呵呵,是么,”说着,范晶低下头来,无比自豪地审视
着自己的玉体:“小妹,姐姐现在老喽,并且,琐碎之事太多,弄得我早就没有
心情打扮喽,唉,想当年,中学的时候,我是公认的校花啊,不信,你问问你表
哥!”

  “对,对,”我一边大作着,一边肯定道:“范晶是公认的校花,追上的男
生,如果排成大队,能从教室,排到马路上去,嘿嘿!”

  “滚,”范晶面庞一红,轻轻地抽打一下我的腮帮,我推开她的手掌:“并
且,全校所有的男生,都惧怕范晶,我们都称她谓:女王陛下!”

  “姐姐的皮肤真好哟!”表妹怯生生地伸出小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范晶的
肌肤,范晶婉尔一笑,终于放下高不可攀的贵族架子,亲切地拉过表妹的小手,
放在白嫩的丰乳上。

  “哟,”看见往日拒之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范晶突然平易近人起来,表
妹先是受宠若惊,继尔是手足无措,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一边极为自然地抚的
莫着范晶的胴体,一边张开小嘴,讨好地吮舔着,同时,毫无原则地献媚着:
“姐姐不仅皮肤好,又白又细,还特香,咂咂,真好闻啊,真香啊!”

  “哦——唷,”范晶更加喜不自胜,在我的狂插之下,在表妹的舔吮之中,
幸福地呻吟着:“唔哟,唔哟,好爽啊,好舒服啊!小妹,你把姐姐舔得好舒服
哟,”范晶友善地揉摸着表妹的秀发:“谢谢你,小妹妹!”

  “不谢!”听到范晶的夸赞,表妹满含温情地说道:“不谢,不谢,只要姐
姐满意、姐姐舒服,小妹就高兴了,嘻嘻,”说着,表妹的小嘴一路向下,一寸
不露地吮舔着,最后,薄舌来到了范晶那绒毛散布的芳草地上,表妹一边舔吮着
范晶的性毛,一边轻柔地抓拽着:“咂咂,姐姐的身体真健康,毛管铮亮啊!咂
咂,”

  “哦——唷,”范晶低垂着头,痴迷迷地望着我,小腹不停地往前挺拱着:
“哟——啊,老公,好舒服啊,啊,老公,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嘿嘿,”我狠狠地撞捣一下范晶的肉洞:“女王陛下,大家一起玩,是不
是很开心啊?”

  “嗯,”范晶肯定地点点头:“嗯,嗯,是的,是很开心,最重要的是,”
范晶仰起红通通的面庞,深有感触地说道:“有一种新奇感,很剌激人!……,
哟——唷,小妹啊!”范晶正仰着面庞,幸福地回味着多人交欢所带来的莫名的
新奇感和空前的剌激感,却突然纵声狂吼起来:“哟——唷,小妹,哟——唷,
小妹!”

  我低头一瞧,豁豁,最会讨好人,最善解人意的表妹,此时此刻,双手扒着
范晶的肉片,舌尖快速地舔着范晶的小肉球,一时间,直舔得范晶无法自抑,神
魂颠倒地狂吼起来:“哟——哦——,哟——哦——,哟——哦——,小妹,我,
我,受不了啦,哟——哦——,哟——哦——,哟——哦——,……”

  “嘿嘿,表妹,你真会玩啊,”望着表妹那快速翻动的嘴唇,我精神不禁为
之一振,大屁股往后一缩,将鸡鸡从范晶的肉洞里抽出来,对准表妹的小嘴,表
妹抬起眼皮,冲我微微一笑,脖子向前一伸,一口含住我的鸡鸡,卖力地吮吸起
来:“唔哦,唔哦,唔哦,唔哦,……”

  “哈,”我的鸡鸡在表妹的小嘴里得意忘形地进出着,幸福异常地插捅一番,
又抽将而出,再次顶进范晶的肉洞里,而表妹,也不肯闲着,小嘴继续吮舔着范
晶的小肉球,范晶彻底沉缅其中,手臂一扬,搂住表妹的脑袋:“小妹,谢谢你,
你太好了,谢谢你!”

  说着,范晶捧住表妹的小脸,张开嘴巴,满含深情地亲吻着表妹粘挂着自己
分泌物的小嘴:“谢谢你,谢谢你,小妹,真是太感谢你了!”

  “嘿嘿,好亲密的一对啊!”

  看见范晶搂着表妹,亲密无间地热吻着,我乐不可支地拽过表妹的细腿,将
其娇巧的胴体,压迫在范晶丰硕的裸体之上,一对可爱的,各俱特色的小肉洞,
明晃晃地摆放在我的色眼之前:“哈,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幸福了!”

  望着眼前的两个粉嫩的肉洞,我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嘿嘿,我说俩位,先
操哪个啊!”

  “先操姐姐吧!”表妹厥着小屁股,极有礼貌地谦让着:“先操姐姐吧,我
不着急,”

  “不,”范晶道:“先操妹妹吧!”

  “嘿嘿,都这么谦让啊,我,嗨,来吧,还是从上面的开始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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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卖掉了爸爸的两处住房;表妹出兑了成衣店;范晶将别墅抵押了出去,我
们仨人满怀着大发横财的强烈欲望,野心勃勃地来到了深圳。妈妈特意来机场接
我,虽然已是年过半百,妈妈依然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衣着穿戴还是那般的鲜艳
和花丽,并且,正如大酱块所说的那样,妈妈永远都是举着一把极为显眼的遮阳
伞,笑吟吟地等候在机场的出口处。

  “妈——妈,”望着妈妈那雍荣华贵的身姿,妩媚缭人的面庞,白嫩细腻的
肌肤,我兴奋不已地扑将而去,搂住妈妈的粉颈,很是热烈地吻了一口:“妈妈,
儿子好想你啊!”我炽热的身体一挨贴靠在妈妈温暖而又软绵的腰身上,顿感空
前的幸福,妈妈那剌鼻沁肺的香气,立刻将我胯间的鸡鸡缭拨得昂起头来,我将
胯间悄悄地拱向妈妈,妈妈的身体微微地抖动一下,会意地一笑:“哦,哦,”
妈妈一手举着花花绿绿的遮阳伞,一手轻拍着我的脊背:“哦,哦,我的儿子,
你长得好棒啊!”

  “呵呵,”我依依不舍地松开妈妈丰硕的腰身,笑嘻嘻地、习惯性地讥讽起
来:“呵呵,妈妈,好久不见,你的口音咋变成了,变成不伦不类的广东普通话
喽!”

  “阿姨,您好!”

  身后的表妹和范晶同时向妈妈问候着,妈妈没有理睬表妹,而是全神贯注地
盯视着陌生的范晶,望着丰华正茂的范晶,妈妈一边假惺惺地应承着,一边用急
切的目光逼视着我,待我将妈妈搀进出租车,妈妈悄声问我道:“儿子,她,是
谁啊,你咋又勾搭上一个啊,你,总是不给妈妈省心啊!”

  “妈妈,”我将嘴巴贴在妈妈的耳根上:“妈妈,她,可不是一般战士,她,”
听完我简单的介绍,妈妈脸上的不屑之色,顿时荡无存,取而之代的,是一片空
前的惊喜之色,只见妈妈满脸堆着媚笑,殷勤地拍打着座椅,让范晶坐到她的身
旁:“啊,原来,你是老红军的独生女儿啊,请,坐这吧!”

  “好的,”范晶大大方方地坐在妈妈的身旁,妈妈拉起范晶的小手,久久地
端详着她那美妙的芳容:“啊,长得真漂亮啊,高干子女就是与众不同,气质高
雅,谈吐非凡!嘻嘻,小晶,我见过你爸爸!”

  “嗯,”范晶惊讶地望着妈妈,妈妈很是荣幸地讲述道:“真的哟,那是好
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我们学校组织革命传统教育活动,通过联系,请来了
一位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给学生们讲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英雄事迹,真没想到
啊,这个让人无比尊敬的老红军,原本就是你爸爸哟,咂咂,我儿子真有福气啊!”

  “呵呵,”望着妈妈满面的势利之相,范晶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老红军的
女儿,又能怎样,人死了,什么都白搭!唉,”

  “哦哟,”妈妈突然嚷嚷起来:“到了,到了,司机同志,前面那个××花
园,就是我新买的商品房,麻烦您拐进去吧!”

  “喂,我说老张啊,”妈妈自豪地将我引领进她新买来的住宅里,一迈进房
门,妈妈便操着生硬的广东普通话,嚷嚷起来:“老张啊,忙什么呐,我把你的
宝贝儿子,接回来了!”

  “哦,”妈妈的话音未落,爸爸扎着小围裙,叉着洗漉漉的大手,循声走出
厨房,瞧见自己不争的儿子,爸爸的面庞立刻严肃:“小子,”爸爸又扫视一眼
站在我身后的范晶和表妹,似乎更加气恼起来,脸色一沉,毫不客气地训斥我道
:“小子,怎么样啊,这几年,在东北混得不错吧,发大财了吧!嗯,”

  “我,我,”我难为情的低下头去:“没,没,没挣到什么钱!”

  “哼哼,钱没挣到手,媳妇混得可是不少,左一个,右一个的,唉,”听到
爸爸的话,范晶的面颊唰地绯红起来,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去,去,”
妈妈冷冷地对爸爸吼道:“儿子刚来,爷俩好几年不见一次面,一进屋,你也不
会说几句亲热的话!去,去,不会说话,就做你的饭去吧!”

  “哼,”爸爸挖苦我道:“小子,你上串下跳地折腾了一溜十三招,到头来,
还不得回到父母的身边,依靠父母么,”妈妈又瞪了爸爸一眼,示意他不许再唠
叨,爸爸极不情愿地收住了挖苦的,让我无地自容的话语:“唉,现在的年轻人
啊,真拿你们没办法啊!”在妈妈严厉的目光驱赶之下,爸爸怏怏地返回厨房,
可是,刚刚挪动几步,客厅的电话尖叫起来,爸爸接起了电话:“喂,什么,同
志,你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请你讲普通话,哦,哦,你打错了!”

  “呵呵,”我冲爸爸顽皮地一笑:“爸爸,你来深圳也好几年了,怎么还是
听不懂广东话哦!”

  “哼,”放下电话,爸爸叹息道:“爸爸老了,适应能力不强了,虽然来广
东多年,还是听不懂咕嘎咕嘎的广东话。不过,你妈妈,她很厉害,她的适应能
力强,你妈妈,早就成十足的老广喽!你听听,她说话的口音,都变成地道的广
东音了!”望着宽阔明亮的大客厅,我满脸疑惑地问妈妈道:“我亲爱的妈妈,
你是从哪弄来这多的钱,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啊?是爸爸开公司挣的吧?”

  “哼,”妈妈骄傲地摇晃着脑袋:“等你爸爸开公司挣钱,再买房,那得猴
年马月啊,你爸爸的公司刚成立,投资还没收回来呐,再说啦,我跟你爸爸经济
上各自独立,他挣他的,我挣我的,我们谁也不花谁的钱!儿子,我正跟你爸爸
比赛呐,看谁挣得钱多,嘻嘻!”

  “好哇,”我冲着妈妈嘲讽道:“好一对革命夫妻啊,觉悟就是比常人高,
总是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文革的时候,比赛谁先入党,如今,在这改革开放的
年代里,大搞劳动竞赛,看谁挣得钱多,好,好,好,比吧,比吧,”

  “哼哼,别瞎白虎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爸爸打断我的话,催促道:“饭好
了,都过来吃饭吧!”

  “儿子,”妈妈的肥屁股刚刚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便不无得意地指着雪白的
墙壁道:“儿子,这房子,好几十万啊,都是妈妈用炒股挣来的钱,买的!”

  “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妈妈,这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儿子,妈妈还能骗你么,……”

  “唉,”坐在妈妈身旁的爸爸以失败者的口吻嘟哝着:“小子,你听说没,
你三叔,盖了一栋楼房,前面还有一排门市房,每年光房租,就够生活喽。唉,
你老爹没能耐,还没有达到在深圳给你置办铺面的程度。唉,我,还得奋斗啊!
我总是弄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没干过一个杀猪匠!”

  “你啊,干什么事情,总是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就你这样的,永远也发不
了大财,”妈妈再次转过头来,很是自豪地望着我:“儿子,这套房子,妈妈是
用你的名字买的,儿子,以后,这套房子,就属于你喽,儿子,你的户口和工作
关系,妈妈都给你都办妥了!儿子,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深圳人喽!嘻嘻,咂咂,”
说完,妈妈美滋滋地搂住我的脖颈,吧嗒亲了一口。

  “妈妈,谢谢你,”望着眼前极端自私自利,但为了儿子,却是最为自诚地、
无私地操劳了大半生的妈妈,我突然心头一热,终于良心发现,感觉过于总是无
端地顶撞妈妈,动辄便对妈妈出言不逊,很是对不住妈妈,于是,我双膝一软,
咕咚一声,跪倒在妈妈的脚下:“妈妈,儿子,给你磕头了!妈妈,儿子以前不
听话,让你伤心了!”

  “儿——子,”妈妈见状,先是不可相信地一惊,继尔,便诚慌诚恐地蹲下
身来,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儿子,快起来,快起来,跟妈妈,还用得着来
这个么!儿子,快起来,”

  “妈妈,”我激动不已地说道:“妈妈,儿子是真心的,儿子真心给妈妈下
跪磕头了,谢谢妈妈的关怀,儿子寸草之心,永远也报答不了妈妈的三春之晖!”

  “儿子,”妈妈将我拽回到椅子上,听到我忏悔般的话语,鼻子一酸,不可
控制地涌出一滴激动的泪珠,手掌死死地抚摸着我热辣辣的面庞:“儿子,有你
这句话,妈妈就满足了,啊,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咦——,咦——,咦——,”
万分激动之下,妈妈嘤嘤地抽涕起来。

  “嘿,该咋地是咋的,别的不说,”望着泪眼涟涟的妈妈,身旁的范晶由衷
地赞叹道:“阿姨真有能量啊!不服不行啊!”

  “她,”爸爸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嘟哝道:“你阿姨啊,她的能耐可大去
喽,什么人都敢见,什么门都敢进,唉,我们刚来深圳的时候,一点着落也没有,
两眼蒙黑,不知道应该干点什么!起初,你阿姨做安利,结果赔个底朝天,我们
连租房子都没有钱喽!没办法,我只好放下架子,给人打工,”说到此,爸爸又
感叹起来:“细细想来,一个共产党员,一个握着拳头发誓:终身为共产主义奋
斗的老布尔什维克,如今,却落得个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唉,”

  “哼哼,”妈妈以嘲笑的口吻道:“老张啊,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是满嘴
资本家、资本家的啊,你的脑袋,咋还是那么旧啊!”

  “唉,开始,”爸爸继续讲述道:“自己想通了,放下架子了,去给资本家
打工,可是,人家还不愿意用我呐。人家嫌我老,不愿意用我,结果,还得是你
阿姨出面,一通神吹,把资本家的心,给吹活了,人家勉强算是试用了。我上班
的第一天,进屋一看,豁豁,人家都用电脑办公,可是,这玩意,我是一点也不
会啊,怎么办?咬牙挺着吧,人家年轻人用电脑绘图,我就用鸭嘴笔画,哼,姑
娘啊,不是我自己吹,他们用电脑画出一张,我用手也能画一张,我手工绘图的
速度,一点也不比电脑慢!”

  “叔叔真有毅力啊!”范晶赞叹道:“真是老骥伏厉啊!”

  “我认认真真地干了一段时间,”爸爸以专家的口吻继续道:“就看出了其
中的门道,嘿嘿,这无意,用不了多大的本钱,却能挣到很大的利润,嘿嘿,我
虽然没有多少钱,可是,却掌握其中的技术,于是,我就动了自己开公司的念头,
于是,我就辞了职,自已单干了,……”

  “哟——,”妈妈不服气道:“你自己开公司,还能咋的,还是挣不过我啊!
我在家炒股,只要一个电话,嘻嘻,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嘻嘻,”

  “你,”爸爸咧了咧嘴:“谁敢跟你比啊,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你办不了
的事情!”

  “嘿嘿,”妈妈美滋滋地笑道:“老张,不服不行吧!”

  “她,”爸爸冲范晶指了指妈妈:“她,厉害啊,在深圳,我们最困难的时
候,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才好,眼瞅着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阿姨啊,就做
起朝鲜族辣白菜来,卖给深圳的东北老乡,”


  “哦,”范晶以敬慕的目光瞅了瞅妈妈:“阿姨还会做朝鲜族辣白菜,厉害,
厉害啊,真看不出来!”

  “嗨嗨,”爸爸不屑地坦然道:“这套手艺啊,她是跟都木学会的!哈哈,
这可是朝鲜族真传啊,过去,在东北,在我们宿舍楼里,许多喜欢吃朝鲜族辣白
菜的同志,都请你阿姨给配料物啊!”

  “嘿嘿,怎么,”妈妈以行家的口气道:“别看不起朝鲜辣白菜,别以为做
辣白菜是小本生意,呵呵,我做辣白菜,可没少挣钱啊!”

  “你,唉,”爸爸感叹道:“你算服了你,有一次,”爸爸苦涩地将面庞转
向我:“小子,你妈妈的能量,那可大去了,有一次,为了省几个钱,你妈妈去
关外的布吉卖白菜。白菜是买好了,也很便宜,可自己却拿不动了,怎么办,你
妈妈啊,就给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打了电话,让公司的老总开车去接她,嗨嗨,老
总接到电话,真的就开着车,去接你妈妈,连同白菜,把你妈妈接回到内里,嗨
嗨,小子,你算算,你妈妈买的那些白菜,能值公司老总的汽油钱么!……”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吵断了爸爸的讲述,爸爸很不耐烦地抓过话筒:“喂,
谁啊?什么,老三,哦,啥,……,老菊子,……,要找小力子接电话,啊,…
…”爸爸木然地握着电话,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当听到“老菊子”三个字时,
我恍然醒悟过来,啪地放下酒杯:“老姑,老姑,是老姑,爸爸,给我,快把电
话给我!”

  “老——张,”妈妈恶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老张,你傻了,还不把电话,
撂啦!”

[ 本帖最后由 feitian8 于 2008-7-22 02: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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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听到妈妈的吼叫声,爸爸断然放下话筒,我登时气得火冒三丈:
“爸爸,你,难道,我跟老姑说句话,也不行么?”

  “儿子,”妈妈尤如哄小孩子似地搂着我:“儿子,别激动,你喝多了,儿
子,你刚下飞机,太累了,儿子,”妈妈含情脉脉地推搡着我:“儿子,你累了,
早点休息吧!走,妈妈送你回卧室去!”

  “老——姑?”范晶一脸迷茫地望着我和妈妈:“老——姑?老姑怎么了?”

  “啊——,啊——,”妈妈满脸陪着不自然的微笑:“没什么,没什么,我
儿子,不学好,背着我,跟她老姑,借了不少的钱,这不,他老姑,找他要呐,
儿子,”妈妈拼命地拽扯着我:“儿子,别理她,你欠老姑的钱,妈妈替你还!”

  “哦——哟,”范晶又困惑地瞅了瞅爸爸:“叔叔,他,”范晶撇了我一眼
:“好像不缺钱花啊,他在东北,虽然没有什么收入,可是,平时花钱都是我供
他啊,他啥时又欠姑姑钱了,……,到底欠了多少钱啊?”

  “我,我,”我推了妈妈一把:“我,我,老姑,唉,”

  “嗨,你啊,”爸爸冲我虎着红通通的脸庞:“小子,你就不能给我省省心
么?你啊,还嫌家里不热闹,是不?你这个,现——世——报!”

  “儿子,”妈妈用尽平生的气力,终于将我推出餐厅,拽进卧室:“儿子,
走,这是你的卧室,呶,怎么样,满意不!”

  “哼,”我一屁股坐到床铺上:“妈妈,老姑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否则,生活过份节简的老姑,是不会轻易打长途的!”

  “哼,”听到我的话,妈妈庄端的面庞突然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哼,这
个不要脸的臭骚屄,她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点事呐,儿子,妈妈费尽了
心机,不知托了多少人,总算把你弄到了深圳,妈妈想,这回,你离开东北,你
老姑,也就彻底死心,真他妈的,这个臭骚屄,又来勾搭你,她啊,真把老张家
的脸,都丢光了!”妈妈气呼呼地坐到我的身旁:“儿子,别理她,你要彻彻底
底地忘掉她,你们,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儿子,你,还是把心思,用在范晶身
上吧!还有,”妈妈低声嘀咕道:“那个小瑞,我也得趁早打发她!”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喂——,老三啊!”

  客厅里再次传来爸爸闷声闷气的嚷嚷声:“什么,老菊子,有重要的事情找
小力子说!,什么,什么,啥,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哇!什么,什么,…
…,哦,你等等,我这就让小力子来接电话!”

  “妈妈,”我奋力推开妈妈:“妈妈,你就让我接个电话吧,你听,爸爸都
同意了,妈妈,我知道,跟老姑,没有什么结果,可是,难道跟老姑说句话,也
不行么,也犯法么?”

  “小子,”爸爸推门而入,脸上泛着一丝神秘的,让我捉摸不透的喜悦之色
:“你老姑,找你有重要事情,小子,”当我站起身来,走过房门时,爸爸对我
一贯的不屑,突然让我不可思议地转换成深深地敬佩,有力的手掌,轻拍着我的
肩膀:“小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啊,你,挺有能耐的啊!你是啥时,办了这么
大一件事啊?”

  “怎么,怎么了?老张,我儿子,怎么了?办什么大事了?”妈妈也站起身
来,急切地望着爸爸,爸爸无比自豪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这小子,不知什
么时候,偷偷模模地把生产队的大院子,给买下来了,现在,小镇开始重新规划,
生产队正好处在镇中心位置,嘿嘿,这下子,咱们可要发横财了!”

  “啊——,真的呀?”妈妈兴奋得跳点没跳将起来,她一把推开爸爸,紧紧
地尾随在我的身后:“儿子,儿子,让妈妈说,让妈妈跟你老姑说,儿子,你嘴
笨,不会说,让妈妈替你说,儿子,……”

  “老姑,”我没有闲心理睬大喜过望的妈妈,不顾一切地径直奔向电话:
“老姑,老姑,”

  “嗨,他妈的,”而话筒里,却传来三叔那再熟悉不过的男粗音:“他妈的,
混小子,瞅把你急的,等一会,你老姑要跟你说话!喂,菊子,小力来了,哝,”

  “小力子,”话筒里传来震颤不已的、略带些许辽河水般苦涩味道的女脆音
:“小力子,……”

  “老——姑,”我深情地呼唤一声,苦楚的泪水立刻模糊了双眼:“老——
姑,”

  “小力子,”老姑的语调也混杂着让我心碎的哭腔:“小力子,大侄,姑姑
找你,有点事情商量,……”

  “嗳,老姑,我知道了,你说吧!”

  “大侄,你买下来的生产队的大院子,老姑一直替你管理着,这些年来,租
给镇里一家煤场,老姑虽然没有把租金邮给你,可是,老姑一分钱也没花啊,都
用来买矿渣,垫平四周的洼地了,大侄,生产队的大院子,面积扩大了许多,…
…”

  “老姑,我知道,老姑,谢谢你,谢谢你,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老姑,大
侄谢谢你了!”

  “小力子,咱们镇,已经划归市区,整个镇子,全部重新规划,所以,你买
的这片土地,也在规划之中,并且,位置非常理想,地皮很值钱,小力子,现在,
公交公司想买你这片土地,作停车场,你想买么?”

  “姑姑,多少钱,他们给多少钱啊?”

  “伍佰万!”老姑平静地答道,我却险些没把眼珠瞪出来:“啥——,伍,
伍佰万?真的?老姑,”

  “嗯,”老姑继续说道:“可是,大侄,如果你听老姑的话,这个价钱,你
不能卖,旁边你奶奶家的院子,他们还给贰佰万呐,你奶奶家的院子,跟生产队
的院子比,那面积可差好多、好多喽!”

  “我的天啊,”身旁的妈妈不可控制地惊呼起来:“伍佰万,哇,儿子,伍
佰万,够你享受一辈子的啦!”

  “大侄,”老姑叮嘱道:“如果你想卖,就回来办理手续,但一定要记住老
姑的话,要端住价,至少要他柒佰万,”

  “柒佰万!”满客厅的人,都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哇,柒佰万!”

  “大侄,”老姑建议道:“大侄,伍佰万虽然听着不少,可是,如果你自己
在这片土地上搞开发,盖房子,再卖掉,会挣更多、更多的钱,并且,底层作门
市,可以永远吃房租啊!以后,你就有花不完的钱啊!大侄,三裤子,你还认得
么,他现在很有钱,已经在生产队的对面,盖起一排商品住宅,大侄,他想跟你
合作,共同开发生产队的土地,大侄啊,是卖地,还是搞开发盖商品房,你自己
拿主意吧!”

  “我,我,”我握着话筒的手,哆哆乱抖:“姑姑,大侄,听你的!”

  “那,”老姑甜甜地说道:“那,你就回来一趟吧!”

  “嗯,我回去,我马上就回去!”我像个孩子似地应道。

  “那,好吧,大侄,再见吧,哪天回来,给姑姑个信,姑姑去机场去你!”

  “儿子,”待我放下电话,妈妈欢天喜地的搂住我:“儿子,听妈妈的话,
卖掉它,搞什么开发,盖什么商品住宅,那个小镇子,没什么前途,还是把地卖
掉,用这笔钱,在深圳买铺面,租金会更多的,你永远也花不完的!”

  “我看啊,”爸爸搓着手,略微思忖一番道:“我看还是老菊子说的对,不
应该卖,小子,你老爹一辈子没什么大能耐,没有在家乡置下什么,现在,你就
替你老爹露露脸吧,在故乡,留下一份产业吧!”

  “不,”妈妈坚持道:“不,卖,卖,一定要卖,在深圳买铺面,不也是产
业么,并且,会越来越值钱的!”

  “豁豁,”范晶咂咂不已地望着我:“老同学,你,过去,总是叫我贵族、
贵族的,我看啊,你是新贵族,你是大地主喽!老公,”范晶以央求的口吻道:
“把地卖了吧,帮我开医院!”

  “嘻嘻,”表妹挥着小拳头,柔声细语地附合道:“打倒地主,打倒地主!”
末了,娇嘀嘀地乞求道:“表哥,卖了土地,给我开家成衣店哦!”

  “老同学,”范晶突然改变了想法,以商人贯有的精明建议我道:“老同学
啊,依我看,还是搞开发,盖房子,能赚更多的钱,老同学,你有没有搞开发的
意思啊?”

  “是啊,”爸爸表示非常同意:“是啊,那么大一片土地,如果盖上房子,
那可能盖好多栋啊,如果都卖掉,那可挣老鼻子钱啦!”

  “去,”妈妈不耐烦地推了爸爸一把:“盖什么盖,那个小地方,一个小镇,
就是盖上了房子,又能卖多少钱一米啊,儿子,听妈妈的,把地卖了,到深圳,
求发展!儿子,”说着,妈妈搂着我的脖颈,就在爸爸和范晶,还有表妹的面前,
热烈地亲吻我:“儿子,明天,妈妈跟你回老家,卖地去!”

  “不,不用,”我可不愿意跟妈妈回故乡,是卖地,还是盖房子,我要听老
姑的意见,并且,我还要与老姑重续往昔的幸福生活呐:“妈妈,我自己回去,
就行了!”

  “不,”妈妈不可拒绝地坚持道:“最了解的儿子的,还是妈妈,你的脾气,
妈妈最清楚,无论做什么事情,一贯地大大咧咧,马马虎虎,如果人家再灌你点
酒,一高兴,给你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了,根本就端不住价钱。不行,卖地,这
可不是小事啊,妈妈可不放心,妈妈一定得回你一起回故乡!”

  “嘿嘿,去吧,去吧!”爸爸更是表示赞同:“是啊,是啊,这种事情,你
妈妈最会办!”

  第二天清晨,妈妈早早就订下两张机票,然后,匆匆忙忙地打点行装、风风
火火地赶往机场,坐在飞机里,妈妈依然控制不住异常兴奋的心情,一刻不停地
喋喋不休着:“儿子,把地卖了以后,先把范晶的贷款还上,这样,省城的别墅,
不是也属于你啦,儿子,到时候,咱们再把别墅也卖了,把钱,都弄到深圳去,
儿子,……”

  “行了,行了,”我没好气地嘟哝道:“妈妈,你还有完没完啊,烦死了!”

  “哼,”妈妈还不肯闭嘴:“我愿意,我愿意说,这事,全都包在我身上!”

  “说吧,说吧!”我用手指尖堵住耳朵:“说吧,说吧,你就尽情地说吧!”

  午后,烦恼不已的我与说得口干舌燥的妈妈终于降落在故乡温暖的土地上,
走出机场出口,迎面停放着一辆崭新的高级轿车,那光灿灿的车身,在夏日耀眼
眩目的阳光直射之下,放散着猪血般鲜红的强光,两个年轻的男子,悠然自得地
站在轿车旁,笑吟吟地望着我,虽然阔别多年,我还是认得出来:那个叼着半截
香烟的家伙,是我童年时代的光腚玩伴——杀猪匠卢清海的三儿子——三裤子;
而另一个,而是二姑的独生儿子——调皮而又可爱的小表弟——铁蛋。

  “力,”我正与两个年轻人热切地对视着,刚想张嘴相互问候一番,突然,
从轿车的尾部,款款走出一位身材清盈、衣着简朴的年轻女子,那忧郁的秀颜饱
含深情地凝视着我,乌黑的短发在微风中轻拂地飘荡着!啊——,老姑,我的注
意力,顿然全部转移到年轻女子的身上,大嘴一咧,忘情地呼唤起来:“老——
姑!”

                ……

              (第四集完)

      ※※※※※※※※※※※※※※※※※※※※※※※
                ……

[ 本帖最后由 feitian8 于 2008-7-22 02: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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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河》提前的后记

  《辽河》一文从年初写到现在,才算真正进入写作目的:对故乡复杂的情感!

  在六十节以前,完全是抒发童年时代对故乡纯真的挚爱;对田园风光的美好
追忆;对风土人情的津津乐道。

  以后,“我”与“老姑”做了一件让乡邻们笑掉大牙的好事,从此,“我”
再也不能随意回到故乡,于是,故乡的生活情景,便出现一段漫长的空白,如果
直接写成年后回到故乡,显得过于唐突,为了填塞这段空白,于是,“我”在省
城乱翻了天;乱开了锅;乱冒了烟,这便是对《辽河》一文毫无意义的六十节至
一百三十节。这又臭又长的六十多节,纯粹是个人脑海里性臆幻的发泄、灵魂深
处兽欲的坦白!

  过去了,总算过了,尤如恶梦醒来,从一百三十一节开始,成年的“我”,
终于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可是,时过境迁,故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昨日
的宁静和纯朴,早以被喧嚣和浮燥所取代。“我”努力地寻觅着童年的痕迹,哪
怕是一点点也好,但是,没有,童年的遗迹,尤如沧海桑田般地,深深地没入地
下,随着时光的流逝,溶解在日渐风化的土壤里,永远也发掘不出来了!只有在
梦中去想见了。

  于是,“我”,困惑了,“我”迷茫了,“我”对故乡的情感,发生了复杂
的转变!“我”似乎不再爱故乡,可是,又无法断然割舍下她,怎么办?

  细细想来,不仅仅是故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难再找到一块清静之地,
很多情形下,我感觉自己不但对故乡的情感发生了变化,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
还爱不爱国!

  这,便是面对环境每况愈下,世风江河日下,万般无奈之下,写作此文的目
的!

  还是那句话,回忆过去,是幸福的!

              《静静的辽河》

               (第五集)

                131

  “力,”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妈妈的眼前,老姑尽力控制着既兴奋又悲切
的情绪,抬起细白的小手,以一个长辈关切而又爱怜的目光,轻柔地擦抹着我眼
角的泪珠:“大侄,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你一定很累了吧,快点坐到车里去吧,
二姑在家里,正忙着给你做饭呐!”

  “菊子,”妈妈一扫往日对老姑的轻蔑之色,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微笑,殷
勤地走到老姑的面前:“菊子啊,真得谢谢你了,这么多年来,小力买的土地,
多亏你一直帮忙照应喽!”

  “嫂子,”老姑闻言,鼻子一酸,再也抑制不住,哗地淌出一滴无限感伤的
泪珠:“嫂子,谢什么谢啊,我跟力,大侄,什么说的也没有!唉——,咦——,
……”

  “哥们,”看到悲悲切切的老姑,以及面面相榷的我和妈妈,为了打破这让
人过于沉闷的气氛,三裤子啪地甩掉烟蒂,一边用铮亮的皮鞋哧哧地踩踏着,一
边冲我嘿嘿一笑:“哥们,还认识我么?”

  “当然认识喽,三裤子,”我转过脸来,友好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三裤
子有力的大手掌:“嘿嘿,你就是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认识你!嘿嘿,哟,”
我突然发现,在三裤子粗壮的手腕着,挂着一条硕大的、光灿灿的金手链:“豁
豁,好大的金链子啊,哥们,多年不见,听说,你混得不错,发了大财啊?”

  “没,什——么,”三裤子肥实的面庞露出胜利者既自信又得意的微笑,而
嘴上,却假惺惺地谦虚道:“还行吧,天老爷照顾,赶上了好时机,捞了几个图
鳖纸!可是,跟你比,我就差得远喽,哥们,你现在可是咱们镇上名符其实的地
主哦!哥们,还是你有远见啊,十几万置下的地皮,如今,跳着高往上涨啊,都
伍佰万了,还是肯卖!嘿嘿,……”

  “呵呵,”我冲着三裤子会心地一笑,望着他那亮闪闪的、又粗又长的金链
子,又瞅了瞅他那脸十足的暴发户、土财主相,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难忘
的童年时代。

  啊,想当年,三裤子这只挂着金链子的大手掌,肮脏得简直无法形容,并且,
穿得破衣烂衫,赤着黑脚,处到乱跑。当他的屠夫爸爸结果一头笨猪的性命之后,
哧啦一声,用尖刀凶狠异常地割开猪蹄的根部,然后,冲着三裤子虎哧哧地瞪了
一眼,三裤子心领神会地跑到死猪旁,脏手拽住臭哄哄的猪蹄,小嘴对准被尖刀
割开的裂缝,腮帮子一鼓,便呼哧呼哧地吹灌起来。随着三裤子小肚子不停地起
伏,可怜的死猪尤如气球般地膨胀起来,身旁的屠夫满意地笑了笑,顺手拽过一
条细麻绳,将猪蹄系紧。然后,爷俩一起用力,嘿哟、嘿哟地将胀大如球的死猪,
投进热气翻滚的黑铁锅里,开始刮毛!

  我在故乡生活过一段时光,虽然也能心惊胆颤、笨手笨脚地杀死蠢猪,可是,
吹猪这套手艺,由于嫌脏,我却始终也没有学会,如今想来,真是遗憾啊,手艺
没有学到家哟!

  而今天,我从儿时起就对之不屑一撇的三裤子,非常意外地发了横财,为了
显示他的成功,为了炫耀他的财富,便唐而皇之地,当然,也是理所应当地戴上
一条沉甸甸的金链子。不仅如此,当我的目光移向三裤子的面庞时,又有了新的
发现,在他那粗短的脖颈上,还有一条更为硕大的金项链。

  望着眼前这位意满自得的土财主,我心中暗暗菲薄道:哼,没文化,就是没
文化;缺涵养,就是缺涵养!真是底蕴不足,狗肚子盛不下二两酥油啊。可是,
转念又一想,这,也怨不得三裤子,这,似乎是故乡小镇上一种不成文的传统,
或者说是一种通病。故乡的许多人们,对于日常生活、柴米油盐、一日三餐,不
甚讲究,很不愿意在这方面耗费过多的时间和财富,只要能填饱肚皮,维持最基
本的体能消耗,便认为达到了饮食之目的。如果哪一户人家、或哪一个人,总是
热衷于大吃大喝、满足于口腹之欲,乡亲们便满脸不屑地暗暗骂道:你瞅那家人
吧,真他妈的没出息,有钱不知道干点正经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没完没了地陷屁
眼子!

  那,什么才是正经事呐?钱,应该用在什么地方才是办了经正事呐?故乡的
人们一致认为:一个成功者,他的成功之处应该体现在拥有一座豪宅,这第一件
正经事,并且,这是小镇的乡亲们终身为之奋斗的目标,他们信心十足,不管遇
到任何困难都契而不舍;其次便是衣着穿戴,一个成功者,绝对不能没有高档的
服装及大量的金银手饰,否则不能被认为是一个真正的成功者。而对面的三裤子,
不正是这样的成功者,办了正经事么!

  “力哥,”我正与挂金戴银的三裤子握手寒喧着,小铁蛋迈进一步,笑嘻嘻
地横在我和三裤子中间:“力哥,你还认识我么?”

  “你,哼,”我松开三裤子的大手掌,咚地捶了小铁蛋一拳:“你呀,不就
是小铁蛋么,哼哼,想当年,我跟三裤子弹溜溜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呐、还抹
大鼻涕呐,……”

  “哈哈哈,”

  “力啊,”老姑依然以长辈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同时,柔情蜜意地搀起
我的手臂:“快别闹了,有话,回家再说吧,”然后,老姑冲大家建议道:“大
家快上车吧,二姐正等着咱们回家吃饭呐!”

  “嘿,”三裤子自豪地拉开车门,正欲坐到驾驶位置上,我一把拽住他的衣
领:“哥们,来,让我开吧!”

  “呵呵,”三裤子顺从地溜到一旁,我乐颠颠地钻进车里,美滋滋地握住方
向盘:“哈哈,我一看见好车,手就痒痒的不行!不好好地摆弄摆弄,就像缺少
了点什么似的,……”

  “嘿,”三裤子坐到的身旁,提议道:“哥们,喜欢好车,就买一个呗,你
又不是没有钱,买不起!”

  “力哥,”小铁蛋以怀疑的态度问我道:“你还认识回家的路么,你知道往
哪开么?”

  “废话!”还没容我作答,老姑充满自信地替我答道:“当年,你力哥开车
回故乡的时候,你还上学呐!”

  “哼哼,怎么,瞧不起我啊?”车外扬起阵阵暖风,我深深地呼吸一下:
“哼,小铁蛋,不是我吹牛哇,故乡,我太熟悉了,我不用睁眼睛看,就用鼻子
闻着车外的气味,也能把汽车顺利地开回故乡的小镇里去!哈,哥们,废话少说,
还是开路吧!”

  午后的斜阳呈着老气横秋的黄红色,散散慢慢地扬洒在波浪翻滚的稻谷上,
一望无垠的大地,升腾着灼人面颊的气浪,从飞速的车轮下,无孔不入地溜进车
厢里,掺裹着故乡特有的粪肥气味,像个撒娇的孩子,极为调皮地扑打着我那风
尘朴朴的面庞。我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正前方。车轮每转
动一周,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便增添一分!啊,故乡,我可爱的故乡,我熟悉这
里的每一栋房屋、每一条街道;即使是路边那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都能让我心
潮起浮,感想联翩。

  “嗯,这是怎么回事?”当我兴奋地将汽车驶下高速公路时,面对着眼前一
条条新开辟的、纵横交错的街路,不禁茫然无措地嘀咕起来:“嗯,这,是从哪
冒出这么多路来,这,应该怎么走哇?”

  “嘻嘻,吹,吹,”身后的铁蛋终于抓住了把柄,不失时机地挖苦我道:
“吹,吹啊,力哥,你不是说闭着眼睛,闻着气味就能把车开回家去吗?吹啊,
吹啊,谁也别告诉他,看他怎么开,看他怎么闻,嘿嘿,开啊,开啊,往哪开啊!”

  “嘿嘿,”我瞪大了眼睛,努力辨别着故乡的方位,啊,天空中随风飘浮的
气味,还是故乡特有的气味,可是,绿茵茵、平展展的大地上,却发生了让我料
想不到的巨大变化,不仅仅是公路交错纵横,一栋栋高大的、崭新的楼房尤如积
木块般地散布在密如蛛网的公路两侧。

  啊——,弹间之指,岁月无情地流逝而去,随着岁月的车轮的飞速旋转,故
乡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儿时那简朴静寂的景像早已荡然无存。啊——,看
来,昔日的故乡,只有到梦境中去寻觅了。那绿水青山、那鸟语花香、那充满田
园风光的故乡,已然成为历史,已然成为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如今,徒然仅剩
美好的追忆。

  “嗨嗨,力哥,错了,错了,”我正痴迷地审视着即熟悉又陌生的故乡大地,
身后的铁蛋又起哄似地嚷嚷起来:“嗨呀,力哥,不对喽,错了,错了,往左拐,
往左拐!”

  “哦,”我急忙转动方向盘,汽车吱嗄一声,拐进一条新近开辟的、笔直宽
阔的街路上。我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悄悄地环视一眼公路两侧,哇,竟是一
家又一家正在忙碌着的小型工厂:“豁豁,这都是些什么厂子啊,这是干么呐,
咋忙得热火朝天啊!”

  “嘿嘿,哥们,这是俺们镇上的钆钢厂,”三裤子自豪地介绍起来:“哥们,
俗话不是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么,俺们小镇虽然没有像样的山可靠,也没有
值钱的水可依,但是,咱们的小镇却靠着全国最大的钢铁厂,于是,镇里许多人,
就玩起铁来了!怎么样,哥们,还是咱们故乡好吧,啊,咱们故乡,最富,钱,
最好挣!”

  这话,可不是三裤子一个人胡吹,故乡的人们均无一例外地对此话达成了共
识,他们坚定地认为:这世世代代生活的小镇,才是全中国最为美好、最为富庶
的地方!并且,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与这里相比!闯荡江湖归来的游子亦是
如此认为。外国他们尚没有去过,如果有幸出回国,归来后他们也必将认为自己
的小镇,乃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不仅如此,他们还以各种贬损的言词,历数
其它地方的所有缺憾,以至于把人家说得一无是处,听起来简直就是一所人间的
地狱。因此,小镇上的人们能为自己有幸生长于此而倍感骄傲、无比自豪!

  “呶,”铁蛋接茬道:“呶,力哥,那家最大的,厂房最高的钆钢厂,是蒿
姐开的!”

  “啥,”听到铁蛋的话,我几乎停下汽车,双眼呆呆地望着据铁蛋说是表妹
小蒿子开办的小型钆钢厂,身后的老姑则认真地补充着:“小蒿子,现在可了不
得喽,钆钢厂不说,你看那大院子吧,跟生产队的差不多啊!”

  “哼,”三裤子则很不服气地嘟哝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还不是
借她大哥的光了,没有她大哥,她哪来这么大的院子啊。还有,她开钆钢厂,不
用交电费,光这一项,每年就得多剩多少钱啊!……”

  “蒿姐好像没在厂子里,”铁蛋扒着车窗,一脸羡慕地望着忙碌的钆钢厂:
“你看,她的车,没在院子里啊!”

  “力啊,还楞啥呐,往右拐啊,”在老姑的催促之下,我又慌慌张张地将汽
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弯弯曲曲的、砂浆横泛的街路上,放眼望去,在公路的左侧,
极不合谐地出现一处空旷的开阔地,一幅巨大的横幅引起我的兴致:“×××镇
经济开发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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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豁豁,×××镇经济开发区!”我以玩世不恭的目光望着巨大的横幅,同
时,嘿嘿地嘲笑道:“呵呵,巴掌大的小镇,也搞起了所谓的经济开发区,嘿嘿,
有意思,有意思!”

  “哥们,笑什么笑哇,”三裤子则认真地介绍起来:“这是咱们小镇刚刚成
立的开发区,你看,场地已经平整好了,就准备着招商引资了!”

  “嘿嘿,”铁蛋子插言道:“力哥,开发区落成典礼那天,大表哥还代表镇
政府,讲了话呐:嗯,嗯,”铁蛋模仿着大表哥打官腔的滑稽相:“嗯,嗯,为
了适应改革开放大好形势的需要,为了发展我们×××镇的经济,经上级政府批
准,×××镇经济开发区,今天,正式成立了,……,”

  “呵呵,”我可没有闲心理会不喑世事的小铁蛋,而是撇了三裤子一眼:
“那,有人来投资么?”

  “没,”三裤子无奈地摇摇头:“还没有,这片土地,圈起来以后,就一直
空闲着!掐着指头算来,大概有好几年了吧!”

  “什么?”我惊讶道:“唉,咂咂,咱们家乡的土地,本来就少得可怜,现
在,又到处乱盖房子,唉,这点土地,眼瞅着就要占没了!这,这么好的耕地,
又胡乱圈起来,搞什么所谓的开发区,大表哥啊,大表哥,你可真能瞎胡闹啊!”

  “力哥,”小铁蛋却不以为然:“土地占没有了,又能咋地,现在,种地根
本就不挣钱,没有土地了,大家都变成城市户口了,不是更好么?”说着,铁蛋
得意地告诉我道:“力哥,咱们的家乡,已经由人民公社,正式升为镇啦!听人
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并入市区喽!”

  “是么,”我咧了咧嘴,有意无意地瞅了瞅故乡的小镇:镇子虽小,却亦五
脏俱全:镇党委、镇政府、镇电业局、镇邮政局、镇派出所、镇法院,一应俱全,
样样不缺,应有尽有;洗浴中心、歌舞餐厅、洗头屋、按脚室,随处可见。

  “哟——,”汽车刚刚驶入小镇,突然,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时断时
续的哀乐声,以及剌耳的高音大喇叭的嘈杂声:“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死人了,办丧事呐!”三裤子淡然答道。

  “豁,真热闹啊!”我感叹道:“死个人,就大操大办,真跟唱大戏似的!”

  “收钱啊,”铁蛋解释道:“力哥,你真是少见多怪!”

  随着汽车的行进,哀乐声和嘈杂声渐渐远去,绕过喧嚣不已的狭窄街路,眼
前便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已经颇具一定规模的贸易市场。乱纷纷的市场里,人头
躜动,唏唏嚷嚷,热闹非凡。烂菜叶子、水果皮核、塑料包装物随地丢弃,市场
四周被垃圾山团团包围住,肮脏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唉,这就是众多的小
镇居民在此寻觅生活来源之所啊。

  位于镇中心的这处贸易市场,那可绝对是一处群雄角斗的竞技场,每时每刻
都蕴藏着腾腾杀气,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会呼地一声,好似点燃了枯春的干柴,
这股杀气便象火山似的爆发起来,但只见,市场里刀光血影,狼烟四起,争斗到
险恶残烈之处,惊天地、泣鬼神,直打得天昏地暗。为了生活,这,有什么办法
呢?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许多乡亲们已经顾不上什么颜面和人格了;竞技
场上败下阵来的诸位英雄好汉便到邻近的钢铁厂去开拓新的生存空间,将一车又
一车的疏菜、瓜果、鲜肉贩运到那里,渐渐地,他们成为钢铁厂居民菜蓝子的重
要供应者,当然,钢铁厂的居民们必须经常地、不可避免地品偿到他们所供应的
劣质蔬果和病畜的腐肉;还有相当一部分走投无路的人,索性加入到造假者的行
列。

  在市场的东侧,堆积着小山般的纸箱,那是小镇的特产:家坊自制的皮鞋,
如今,以这个小市场为中心点,一批批成箱的劣质皮鞋源源不断地流向周边的各
大中小城市,因为造价极其低廉,农民们成为他们的主要消费者。他们生产出来
的产品从外观看溜光锃亮,式样新颖,可是,一旦你穿到脚上,不出十日便原形
毕露,开帮掉底。造假者均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无需太大的投入便可生产,
也不需要雇佣他人。与这些无数的小作坊相配套,许多注鞋底的、印制鞋盒的小
工厂应运而生,红火之时,苯重的、陈旧的机器响彻整个小镇,给小镇奏起一曲
混淆不堪的、但却是非常独特的交响曲。

  有两个巨大的矛盾,永远困扰着故乡的小镇:众多的人口与相应稀少的土地。
正如小铁蛋所言:如今的小镇居民,依赖土地已经无法获得基本的生活来源,为
了生存,小镇的居民们只好挖空心思、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许多人北上南下闯
天涯、捞世界。成功者,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买房置地,好不威风;失败者,
则沦落天崖海角,无颜见江东父老,落叶不得归根;而临街的住户们,凭借着地
主之宜,设店开铺,收入尽管不甚丰厚,却也基本能维持最低的温饱;而不得地
利之人,就只好到市场上大显身手了。

  道路两侧邻次訿彼地冲塞着一栋栋新近建成的,但却式样呆板、造型丑陋的
房屋。所有临街的房屋均无一例外地、互相比赛般的向前抢占、蚕食着原本就不
很宽阔的道路,如此一来,使得狭窄的道路,更加狭窄起来。不仅如此,道路两
侧的排水沟,也被人们毫无理性地填平、淤死。

  “哟,还镇呐,这是啥玩意啊,”我皱着眉头嘀咕道:“到处乱七八糟的,
盖房子,连个总体规划都没有,瞅瞅,房子都要盖到马路上来了,……”

  “是呀,”三裤深有同感地说道:“是呀,是够乱的,不过,镇新的领导班
子正在着手进行重新规划,哥们,你的大院子,就在规划之中啊。”三裤子一脸
慕色地望着我:“哥们,重新规划之后,你的大院子,正好位于镇中心,这下,
可值钱喽!”

  “哼哼,”我没有理会三裤子:“你瞧瞧吧,排水沟都压到房子底下了,下
雨,怎么办?”

  “下雨,下雨,一下雨,我们这里可热闹去了,”三裤子指着混乱不堪的临
街房屋:“哥们,嘿嘿,雨季一到,大量的雨水无处可流,就往各家各户的院子
里灌,嘿嘿,每次大雨过后,大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尽各种办法排除院
子里的积水,如果是暴雨,那就更糟了,院子里变成了小河,哈,简直要水漫金
山啊。”

  嘀嘀嘀,哒哒哒!

  狭窄的道路不仅受到住户们的非法侵占,还被众多的各式车辆毫无秩序地塞
满,汽笛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吵得我心烦意乱、焦躁不安。无所事事的
司机们守候在车辆旁边,面容忧虑地翘首等待着生意来临。

  临街的房屋均为店铺和门面:小商店、杂货店、饭店、食杂店、照相馆等等,
等等,一家紧邻着一家。我甚是怀疑:如此众多的店铺,免不了有过剩之虞啊!

  “呵呵,真是改革开放了,全民皆商啊,都开商店,小小的镇子,能有多少
销路啊,能挣钱么?”

  “哦,”听到我的话,三裤子漫不经心道:“反正都开着呐,没有几家关门
的!”

  的确如此,从表面上观察,每家店铺的生意都不是非常的兴隆和火热,同时,
却丝毫察觉不出哪家店铺准备就此隐旗熄鼓、关门大吉。

  “小力,你看,”身后的老姑兴致勃勃地指着一排门市道:“奶奶家,这是
奶奶家,奶奶家的门前,也盖起了门市房,力,你奶奶现在啊,可有钱了,吃房
租,都吃不了啊!”

  “呵,奶奶!”我停下汽车,正欲推开车,老姑从背后拧了我一把:“别下
去啊,继续开啊,奶奶在二姑家等你呐!”

  “力哥,”我重新启动汽车,车轮刚刚转动数下,铁蛋喜形于色指着一处小
山丘般的煤堆道:“力哥,力哥,这,就是你的大院子,现在,租给人家做煤场
了!啊,好大的一片地啊!”

  “哦,”我停下汽车,依着车窗,呆呆地眺望着堆满煤炭的场地,一股喜悦
之色,溢于言表:“啊,老姑,好像比一前,面积扩大多了!”

  “力,”老姑闻言,一脸喜色地推开车门:“力,下来吧,好好看一看,这,
就是你的大院子,呶,”老姑将我拽出车门,指着煤堆旁的一排平房道:“这是
姑姑用租金盖的房子,现在,都租给南方来的打工仔啦,呶,”姑姑又指了指煤
堆的西侧:“那边,还在继续垫矿渣呐,力,你的大院子,还会继续扩大的,一
直可以扩大到池塘边,”老姑兴致勃勃地指着一条深沟:“这,当年都是属于生
产队的范围啊,只要把沟垫平了,就属于你的喽!”

  “哥们,”三裤子站在我的身旁,狡猾地说道:“咱们合作吧,你出土地,
我出钱,这片土地,完全可以建成一个小区啊!”

  “哦,”我瞅了瞅三裤子,正想说些什么,老姑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襟,低
声道:“力,先别忙着表态,拿着他点!”

  镇上的居民们,彼此之间相处的并不十分理想,这让我甚感遗憾,有时,甚
至让我非常地尴尬。人人都是各揣心腹事,人人都信奉这样的信条:无论说话还
是办事,千万不能说实话、讲真话,更不能让对方洞悉到自己的底细,否则必将
吃亏、上当、受骗。莫说邻里、亲属,甚至连夫妻之间,都难免同床异梦。

  “咂咂,”望着价值不菲的场地,妈妈乐得合不拢嘴,丰盈的手腕挎着精美
的小皮包,以场地主人的姿态,迈着坚定的步伐:“咂咂,咂咂!”

  “老姑,那边,不是小池塘么?”望着老姑手指着的深沟,我的心头猛然一
颤,啊,池塘,池塘,故乡的池塘,我的小池塘呢?我的小池塘哪里去啦?想到
此,我没有闲心理睬喜不自胜的妈妈,而是重新钻进汽车里,转动起方向盘,在
人流和车缝之中,绞尽脑汁地移动着汽车,爬行般地驶向那个给我留下美好回忆
的小池塘。当汽车正在吃力地往前爬行时,突然,从车窗外,飘逸来一股令我窒
息的臭气,我不得不屏住了呼吸:“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臭气啊!”

  “呶,”身旁的三裤子,冲我呶呶嘴,我顺着他喷着烟雾的嘴巴望去:“啊
——,”我禁不住地惊叫起来:“唉,这是怎么搞的哟,”

  在公路的基坡下,在一堆堆臭气薰天的垃圾山的包围之中,汪着一潭墨绿色
的死水,在斜阳的照射下,泛着可怜巴巴的,垂死般的幽暗光泽,和暖的微风从
一汪死水上飞掠而过,夹裹着阵阵恶臭,扑进我的鼻孔,我不得不捂住面颊:
“这,这,唉——,小池塘,怎么变成臭水坑喽!咂咂,”

  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我昔日的乐园,我可爱的小池塘,竟然被父老乡亲
们无情地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心如刀割,嘴唇乱抖。又是一阵轻风吹拂而来,又
是一阵让我作呕的恶臭,身旁的三裤子不耐烦恼地催促我道:“哥们,走吧,快
走吧,臭死了!”

  “唉,”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转动起方向盘,尤如躲避瘟神一样,逃之夭
夭。车轮缓缓转动数圈,我又依依不舍地扭过头去:立刻发现小池塘边的住户们,
正在无情地蚕食着她,不疑余力地拉来一车又一车的矿渣,充填着可怜的小池塘,
以扩大自家的地盘。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三裤子道:“哥们,我敢打赌,用不了
几年,这个小池塘,就得被填平,变成一片空地,然后,再盖起一栋栋丑陋不堪
的楼房来。”想到此,我仰面怅然道:“唉,完喽,我的小池塘,就要被填平喽!”

  “嗨嗨,还用得着几年么!”身旁的三裤子欣然接过话茬:“马上就要填平
喽,几年才填平它,那,时间太也长了吧,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少盖多少房子,
少挣多少钱啊!”

  “钱,钱,”待老姑和妈妈返回汽车里,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哆乱颤,紧咬
着嘴唇,从小镜子里瞅着老姑:“老姑,”

  “嗳,力,”老姑甜甜地答道:“大侄,啥事啊?”

  “老姑,那条沟,”我情绪激昂地说道:“不要再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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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侄,你说什么?”老姑甚为不解地问我道:“为什么不填了,大
侄,只有把这条沟填平了,这片土地才能更值钱啊!”

  “不填了,老姑,我不要土地,我要小池塘!”

  “嗨呀,”妈妈插言道:“儿子,你又耍小孩性子喽,小池塘,有什么用哇,
能卖钱么!”

  “不,不,我不用你管,我不要钱,我要小池塘!”

  “力,你,”老姑面呈难色:“这,这,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哦,”

  “哼,”妈妈一脸不悦地摆摆手:“老菊子,别理他,我儿子总爱感情用事,
走,走,走吧!”

  “哥们,小池塘真的没用,”三裤子慢条斯理道:“这个破玩意,留着啥用
啊,必须填平她,前几天,就是这个破池塘,活活淹死一个小男孩,所以,这个
破池塘,必须填平,否则,不知还会淹死多少人呐!”三裤子似乎有充分的理由
认为小池塘理应被填平:“哥们,一周多以前,也他妈的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伙疯
疯癫癫的家伙,吵吵嚷嚷地在小池塘边,起一个大台子,台上摆满了摩托车、彩
电、影碟机、自行车等商品。这群家伙敲锣打鼓地叫卖彩票,然后兑奖,谁兑中
奖了,就可以搬台上的东西,豁,这下子,可热闹了,大家伙都怀着中奖的心理,
跑来碰碰运气。结果,池塘边挤满了人,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傻爹也来试试身手,
他傻爹一个劲地鼓捣着孩子:儿子,你手壮,一定能中大奖的!由于高兴得过了
头,孩子被挤到小池塘边,哥们,你瞅瞅,小池塘边还能有什么啊,到处是滚动
着的矿渣,孩子不慎,一脚踩到矿渣上,矿渣乱滚,孩子站不稳啊,就跌了一跤,
咕碌碌地滚进小池塘里去了,哥们,你说小池塘里还能什么啊,除了烂泥,就是
垃圾啊,小孩子被许许多多的塑料袋缠住了脚,无法脱身,折腾来,折腾去,嘿
嘿,越陷越深,最后,……,哟,……,只好去阋王爷那里报到喽。……”

  “哼,”我气鼓鼓地嘟哝道:“如果不是大家乱填矿渣、乱扔垃圾,小池塘
会变成这样么,三裤子,你忘了,过去的小池塘,多干净啊,多清凉啊,那水,
清亮亮的,站在小池塘边,从水面上能看见池底的砂石啊!唉,”

  “是呀,是呀,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他干什么啊!”

  “力哥,你看,”小铁蛋突然打断我的话,手指着小池塘西侧一栋鹤立鸡群
的楼房道:“力哥,看见没,那是三舅新盖的楼房!”

  “哦,”我顺着铁蛋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小池塘西侧那条茂密的柳树林带,
已呈光秃秃的一片,再也寻觅不到一棵柳树,而著名的水泊凉亭,也消失得无影
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盛气凌人的、浮燥不堪的、贴着白森森瓷砖的楼房。

  “三叔,那是三叔的家啊!”望着崭新的楼房,我忘情地呼唤起来:“三叔,
新三婶!……,水泊凉亭,”

  “力,”我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身不由已地往前驱动着汽车,身后的老姑
突然提醒我道:“大侄,别,别呀,先别忙着去你三叔家呀,明天再说吧,你多
少年也不回老家一趟,如今,终于回来了,应该先去看奶奶,才好啊!”

  “是啊,”妈妈表示赞同:“对,老菊子说得对,儿子,回故乡,别人都是
次要的,你一定要去看奶奶啊,否则,奶奶会生气的!在故乡,奶奶的辈份可是
最高的呀!”

  “力,把车往那条巷子里拐,”老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大侄,往那里
拐,就是二姑家了,对,拐,拐,往里拐,力,奶奶正在二姑家,等你吃饭呐!”

  汽车在羊肠般迂回弯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终于停靠在一栋古朴的,略显陈
旧的、灰砖灰瓦的平房前,这便是二姑当年起早摸黑、省吃简用、倾尽心血营造
起来的家居,当提,新居落成时,那是何等的荣耀啊,令故乡的人们赞叹不已。
而如今,却活像个年迈色衰的半老徐娘,羞愧难当地挤塞在新建成的、色彩纷呈
的宅居群中。

  “哎哟,到家了!”二姑父扎着小围裙,热情扬溢地迎出屋门:“小力子,
哈,快请进屋!”我与二姑父正欲走进房门,突然,一个可爱的、面庞与我极为
相像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冲出屋门,直奔三裤子的轿车而去,手扒着车门,真
诚地央求着三裤子:“三哥,让我玩一会吧!”

  “啥,”铁蛋以兄长的口吻训斥道:“呶,别瞎闹,这么好的车,好几十万
块的东西,是玩的么,去,去,弄坏了,你赔得起么!”

  “那,”男孩可怜巴巴地抚摸着方向盘:“让我摸摸,不让玩,让我摸摸还
不行么!”

  “小石头!”老姑厉声喝道:“小石头,听话,过来!”

  “啊——,”听到老姑的喝斥声,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嗡嗡乱叫起来,双眼直
勾勾地凝视着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方向盘的男孩:怎么,他,就是我与老姑爱情的
结晶,我的儿子——小石头!

  “哎,老姨,什么事呀!”小石头失望地松开方向盘,怏怏地走向老姑,看
得出来,我的儿子小石头,非常惧怕老姑,可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称
老姑谓:老姨!唉,亲生儿子不能唤自己的生母谓:妈妈!世上,还能有什么事
情比这更折磨人呐?

  “力哥,快进屋哇!瞅啥呐”见我呆呆地盯视着小石头,不知其中缘由的铁
蛋催促我道:“怎么,你不认识他呀,他是我的弟弟,小石头,石头!”铁蛋生
硬地推了小石头一把:“力哥,他是力哥,快叫办哥,笨——蛋!”

  “力——哥!”小石头胆怯地望着我,在铁蛋的推搡之下,怔怔地唤道:
“力——哥,”

  “石——头,”望着我与老姑那不伦的爱情的结晶——小石头,我顿然心乱
如麻。

  “力,……,”老姑手拉着小石头,表情极为复杂地垂下头去:“不要激动,
他,他,”

  我完全明白老姑的意思!唉,这,这是哪跟哪啊,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
如今,眼瞅着他一天天地长大成人,却荒唐致极地唤我谓:力哥!

  “石——头,”我伸出手去,哆哆嗦嗦地抓挠着小石头油亮的黑发以及结实、
健康、红扑扑的脸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妈妈,机灵地拽扯着
我:“儿子,快进屋吧!”

  “是呀,”已经迈过门槛的二姑父,重新返回来,努力打破这令所有知情人
都倍觉难堪和无限感伤的局面:“小力子,快进屋吧,”

  “进——屋——去!”老姑不让我激动,她自己却无法控制地涌出一滴泪水
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老姑悄悄地推搡着我:“大侄,进屋,快进屋!”

  我刚刚迈进屋门,一个年龄与铁蛋相仿,中等身材,体态健壮、腰身圆浑、
皮色稍显微黄的女孩子,正操着沾满油渍的小手切菜,见我走出屋来,悄悄地抬
起头来,羞达达地瞅了瞅我。二姑父手指着女孩正欲开口介绍,二姑慢慢悠悠迎
候过来,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力啊,想姑姑么?”

  “想,二——姑,”我诚慌诚恐地站在二姑的面前,那份谦卑,那份恭敬,
活脱脱一个无比听话的孩子,绵羊般地站立在慈母的面前。

  “长得有点黑了!”二姑轻抚着我的面庞:“是不是在南方晒的啊,听说南
方的太阳,可毒了!”

  “小力子,”二姑父扯了扯我的衣襟,指着切菜的女孩,迫不急待地对我介
绍道:“她,是铁蛋的对象!”

  “哦!”我转过脸去,冲着孩淡然一笑:“你——好!”

  “好,好!”女孩放下菜刀,大大方方地叫起我哥哥来:“力——哥!你也
好呗,嘻嘻!”

  “哦,”二姑父骄傲地继续向我介绍道:“她是铁蛋在内蒙认识的,叫,叫,”

  “嘿嘿,”身后的儿子小石头突然打断二姑父的话:“力哥,她叫!”

  “啥?”我转过身去,惊讶地盯视着小石头:“呼伦贝尔?咋叫这么个名字
啊?”

  “去,”女孩子闻言,姣好的面庞腾地绯红起来,抬起油渍渍的小手,佯装
着欲抽打小石头的样子:“滚,远点扇着!”

  “嘿嘿,”二姑父爱怜地拽过小石头:“这个孩子啊,就这么顽皮,总是跟
他嫂子开玩笑!”二姑父尤如亲生父亲般地爱抚着小石头,同时,又乐颠颠地向
妈妈介绍着令他引为骄傲的女孩子:“嫂子,这是铁蛋的对象!”

  “噢——,”妈妈拉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长音:“噢——,咂咂,”妈妈
一边顾作惊喜地、假惺惺地噢、噢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孩子,近视眼镜后面
那对突现的眼球,很不友善地盯视着女孩红晕泛起的面庞,直盯得女孩子难为情
地低下头去:“舅母好!”

  “噢——,”妈妈咂了咂腥红的珠唇:“哦,长得好漂亮哦,好棒哦!”

  “嘻嘻,”小石头幸福地依在二姑父的怀里,同时,将脑袋瓜转向我,振振
有词地继续说道:“力哥,她是蒙古族的,来自大草原,并且,她打麻将,最臭,
净乱打牌,牌抓到手里,也不看看这牌能不能点炮,啪地就抡出去,结果,咣,
点炮了,力哥,你说,这不胡抡,是什么啊,所以,哥哥就,就,给叫她胡抡贝
尔了!嘿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地扑哧笑出了声,冲着女孩问道:“哦,
你家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么?”

  “不,”女孩子摇摇头:“不,力哥,我家不是呼伦贝尔草原的,我家是科
尔沁草原的,”

  “哦!”我点点头:“知道了,哲里木盟!”

  “对,”女孩子扬起红灿灿的面庞,无比自豪地说道:“力哥,我家是哲里
木盟科右中旗的,我家住在莫莫格,我是蒙古族,我叫仁花!”

  “嘿嘿,”我淡淡一笑:“莫莫格,呵呵,多么动听的名字啊,原来,是格
格住的地方啊,那,一定是美丽、富饶的地方啊!”

  “那是当然喽,”听到我的话,仁花更加自豪起来:“对呀,力哥,你一点
也没说错,听我们那里的老人们讲,以前,我们的家乡,真的住过格格呐!”

  “哟,什么格格哟,我咋没看见呐,有还珠格格漂亮么?”

  “去,”仁花不耐烦地撇了小石头一眼:“一边凉快去,没你的事!力哥,”
仁花愈加兴奋起来,抓过一条毛巾,胡乱擦试一番小油手:“力哥,我们中旗,
我们莫莫格,别提有多美啦、有多富啦,有一望无边的大甸子,那草长得才壮呐,
才厚呐,到处都是成群成群的牛啊、羊啊,……”

  “哼,”小石头不屑地嘟哝道:“还有成群成群的蚊子呐,能把人活吃喽!”

  “滚,”仁花又冲着小石头,示威般地挥起小拳头,小石头咧了咧嘴,顽皮
地吐着小舌头,仁花不再理睬他:“哟,哪里没有蚊子啊?嗯,”

  “是啊,科尔沁草原的确很美,”我表示赞同地应承着,仁花得意地望着我
:“力哥,你去过科尔沁草原么?”

  “嗯,”我点点头:“去过,并且,那里还住着一位漂亮的格格!”

  “啊,”仁花惊讶不已地盯着我:“还有格格,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呐?”

  “没看见!”我冲着仁花神秘地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谁啊”仁花茫然地盯视我道,我嘿嘿一笑:“你啊,你啊,就是你啊,
来自科尔沁大草原的,美丽的仁花格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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