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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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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二章虎跳龙门
  
  正堂众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楚欢要带谁上来,轩辕胜才出门去,片刻间,便带了一人回来,那人一身锦衣,年过四旬,长着山羊胡子,一双小眼睛,弓着身子,众人只瞧了一眼,虽然没有几个人认识这人,但是大多数人都猜出,如此打扮,应该是一名商贾。
  
  霍无风瞧见来人,面色剧变,身体有些发抖。
  
  那人看上去十分紧张,额头冒着冷汗,目光惶恐,轩辕胜才带他入堂,沉声道:“还不上前拜见总督大人!”
  
  那人瞧见楚欢在上座,虽然紧张,但是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弓着身子上前去,“噗通”跪倒,“小人牛得毕,拜见……拜见总督大人!”
  
  楚欢也不看此人,双目犀利,盯着霍无风,淡淡道:“霍偏将,这位牛老板,你该认识吧?”
  
  “我……!”霍无风只觉得手心冒汗,却不知他额头也已经有冷汗深处,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眼中既有惊慌,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听到四下里官员低声议论,楚欢已经向那牛得毕问道:“牛得毕,你是什么人?”
  
  “小人……小人是一介商人。”牛得毕抬手用衣袖擦去额头汗水,“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
  
  “牛老板客气了,你自认为是小买卖人,可是本督却觉得你的买卖做的比天还大。”楚欢淡淡笑道:“试问这天下间,有几个商人敢倒卖军粮?”
  
  “啊?”四下里众人都是勃然变色。
  
  兵粮,顾名思义,是军队的粮食,是朝廷让当兵的活命的粮食,这种粮食,莫说倒卖,便是稍有克扣,也是大罪。
  
  霍无风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他实在想不通,楚欢是用什么方法将这牛得毕带到这里来。
  
  牛得毕扣头不止,“总督大人饶命,总督大人饶命,小人财迷心窍,小人……小人该死……求大人饶命……!”
  
  “朝廷的法度,本督想大家也都该清楚。”楚欢冷笑道:“当兵的吃粮,天经地义,朝廷拨下来的军粮,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当兵的保家卫国,老百姓为他们种粮……帝国正在应付东南战事,朝廷的物资十分的吃紧,可是朝廷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物资,给平西军调拨粮食,关内的安邑和西山两道,为了支援西北,更是节衣缩食,说到底,是为了让平西军将士能吃饱肚皮,好保卫百姓,痛击流寇……!”“砰”的一声,楚欢重重排在身边的案几上,厉声道:“但是如今竟然有人敢将军粮私自调用,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平西军将士的死活,本督试问,这样的败类,该当何罪?”
  
  霍无风再一次颓然坐倒,在场的官员,都不是傻子,此时此刻,都已经明白了什么,目光纷纷瞅向了霍无风。
  
  霍无风再无精气,汗如雨下,软坐在椅子冇上,耷拉着脑袋。
  
  楚欢冷冷瞥了霍无风一眼,道:“牛得毕,本督问你,你从离字营弄走了多少军粮?”
  
  “大人,小人罪该万死,其实……其实从离字营得到的粮食并不多。”牛得毕额头的汗水擦之不尽,“从头到尾,也不过……也不过几百石粮食!”
  
  “几百石?到底是几百石?”
  
  “四……不,五百多石……!”
  
  “五百多石,还叫做没多少?”楚欢冷笑道:“离字营有四千将士,一石粮食,足够一百名士兵撑上三天,五百石粮食,足够离字营撑上半个月,如今西关到处缺粮,你敢说五百石粮食不多?”厉声道:“你可知道,莫说五百石,就是贩卖一颗军粮,也可以砍了你的人头。”
  
  “咚咚咚!”
  
  牛得毕叩头如蒜,颤声乞求,“大人,小人有罪,请大人从轻发落,小人……小人什么都交代,是……!”瞥了霍无风一眼,想到楚欢随时可能一挥手便要取了自己的脑袋,牛得毕一咬牙,“是霍偏将派人找上小人,说是有粮食要小人帮忙出手,小人……小人是商人,有利可图,自然……自然没有拒绝,后来才知道是要贩卖军粮,小人骑虎难下,害怕如果拒绝,霍偏将会报复小人,所以……小人只能帮他倒卖军粮,前后共倒卖了五百多石军粮……最后这一批粮食,被总督大人派人扣住,还没有出手……!”
  
  霍无风此时心寒如冰,已经明白,楚欢竟然是早就盯上了自己,甚至暗中调查自己,牛得毕显然是被楚欢派人秘密抓捕起来。
  
  他脑中此时将事情已经仔细思索一边,越想越惊怕,万万想不到,如此年纪轻轻的总督,手段竟是如此了得,董世珍死,东方信死,又第一时间准备收视平西军,一切都是早有预谋,想到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楚欢早有计划,霍无风心下凉了半截子,楚欢既然连牛得毕都拉了出来,今日的事情,势必无法善了。
  
  “霍偏将,不知道牛老板的话,你是否听清楚。”楚欢的声音将霍无风惊回神,“他如果有虚言,你大可以辩驳!”
  
  霍无风心中清楚,楚欢既然早有准备,自然是手握铁证,自己无论如何辩驳,那也无济于事,无力道:“末将……!”却不知该说什么。
  
  楚欢也不理他,抬手挥了挥,轩辕胜才立刻让人将牛得毕押了下去,楚欢这才道:“霍偏将已经不是最适合的人选,熊偏将受了伤,平西军务繁重,本督自然也不会忍心让一个受伤的偏将担起重任……!”转视韩英,温言道:“韩偏将,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韩英似乎如梦方醒,睁开眼睛,起身拱手道:“末将一介武夫,只知道听命行事,东方信不在了,一切听凭楚督安排。”
  
  楚欢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方如水,方如水也已经起身道:“末将听从楚督安排!”
  
  两人这样一说,朱党那几名官员也死了心,本来还想依仗平西军四大偏将改变形势,但是只片刻间,霍无风口不能言,方如水和韩英毫不抗拒,至若熊如海,废人一个,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楚欢手中,大家都清楚,这时候如果还有人跳出来,那简直是自取灭亡。
  
  想到平西军很有可能会脱离朱党控制,落在楚欢手中,几名朱党官员心中大是不甘,他们知道,平西军一旦落到楚欢控制中,楚欢下一步自然是要清除西关的朱党势力,自己定然是要成为目标,没有什么好下场,想到楚欢来到西关短短时日,朱党在西关费尽心力形成的势力在朝夕间就溃不成军,众人心中又是恼恨又是无奈,早知如今,当初东方信还不如直接带兵干掉楚欢。
  
  楚欢哈哈笑道:“韩偏将,方偏将,这是你们平西军的事务,本将做个牵头人,但是真正的决策,还在你们的身上,二位可有毛遂自荐的想法?”
  
  韩英摇头道:“末将才疏学浅,军前效力倒可凑合,但是万不能担任一军统帅。”
  
  方如水心知肚明,亦道:“末将自思连韩偏将也及不上,韩偏将都无能为力,末将更是没有这等能耐的。”
  
  楚欢叹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韩英和方如水对视一眼,微一犹豫,韩英终于道:“楚督,末将倒有一位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冇!”
  
  “请讲!”
  
  “其实有一名极为合适的人选,完全可以暂代平西将军之职。”韩英正色道:“此人出身高贵,本领出众,而且是军人世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想当年轩辕将军十三岁登上城投斩旗,可见有才能并不在年高……!”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瞧向当门而立的轩辕胜才。
  
  楚欢已经问道:“韩偏将所说的认是?”
  
  “自然是轩辕胜才!”韩英抬手指向轩辕胜才,“楚督莫非不觉得,轩辕胜才就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
  
  众人都是深吸一口气,轩辕胜才也有些错愕。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韩偏将是想举荐轩辕胜才?”
  
  “末将是这个意思!”韩英点头道。
  
  韩英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是当初曾是余不屈部下的将领,能够得到余不屈的赏识,当然不是鲁莽武夫。
  
  今日的事情,他已经看的十分明白,楚欢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东方信,而且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制住霍无风,虽然楚欢声称不插手平西军之事,但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楚欢绝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无论如何,他定然是要染指平西军。
  
  韩英是余不屈的爱将,当初余不屈组建平西军,成立八大营,韩英被余不屈直接任命为震字营的偏将,统领一营,震字营的官兵,大部分都是余不屈当初从关内带出来的嫡系,虽然其间东方信也调动不少心腹部将进入震字营,但是震字营却还是牢牢控制在韩英的手中。
  
  正因如此,朱凌岳借东方信之手,大肆清洗平西军,用人唯亲,可是因为韩英的特殊身冇份,东方信却不敢轻易对韩英动手。
  
  韩英虽然掌控震字营数千官兵,却也知道在西北,朱党势大,虽然对朱党清除异己心知肚明,心中十分不满,但却还是一直保持缄默,小心谨慎。
  
  今日东方信已亡,韩英看出其中利害,知道楚欢要坐大,他心中倒是宁可平西军落在楚欢手中,也不愿意看到朱党控制平西军。
  
  轩辕胜才是楚欢的人,而且出身武勋世家,虽然资历很浅,但是韩英思索半晌,却还是觉得举荐轩辕胜才是自己当前最好的选择,轩辕胜才一旦统帅平西军,也就等若是楚欢掌握了平西军,可是其中却又另有说道,毕竟谁都知道,轩辕世家一门忠烈,对皇帝陛下十分的忠诚,轩辕胜才也不例外,说轩辕胜才是楚欢的人,还不如说轩辕胜才是皇帝的人。
  
  如果楚欢效忠皇帝,轩辕胜才手中雄兵,那么平西军依然效忠朝廷,可是楚欢怀有疑心,那么轩辕胜才就未必和楚欢走在一起,平西军那时候不会听从楚欢调遣,只要轩辕胜才效忠朝廷,那么不管楚欢心思如何,平西军依然是朝廷的兵马。
  
  韩英跟随余不屈多年,余不屈对皇帝忠心耿耿,韩英自然也是尽忠朝廷,他举荐轩辕胜才,说是顺应楚欢的心思,倒不如说是在维护朝廷。
  
  此外还有一点,轩辕胜才是帝国第一武勋世家子弟,举荐轩辕胜才为平西军统帅,实际上是给了轩辕家族一个大大的人情,这对于身在行伍的韩英来说,无疑是对自己的前途大大有利。
  
  轩辕胜才是轩辕世家后起之秀,更是大秦帝国的后起之秀,韩英甚至,轩辕胜才没有被立刻提拔到高官,很有可能是轩辕世家甚至是皇帝在历练此人,以轩辕胜才的出身和能力,迟早要担当大任,如今正值国冇难当头,借此契机,让轩辕胜才当担大任,未必不是顺了皇帝的意思。
  
  这是一举数得的事情,韩英方才思索良久,终是暗暗下定决心,力荐轩辕胜才为平西将军,这不但是对朝廷,也是对自己前途有利的大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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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三章 平西大将军

            楚欢含笑望向轩辕胜才,道:“轩辕,韩偏将举荐你暂代平西将军之职,你又是什么意思?”

      轩辕胜才有些错愕,但是眉宇间却显然光彩,道:“末将资历浅薄,只怕难以服众。”他并不是拒绝,只是说难以服众而已。

      “其实本督到不这样认为。”楚欢笑道:“轩辕,你出身轩辕世家,而且自幼便在行伍,乃是真正的军人。虽说你并没有在平西军中待过,但是凡事都有第一次,以你的才干,未必不能担起如此重任,更何况这也不是真的就让你成了平西将军,只是暂代而已,在朝廷的旨意下来之前,本督倒觉得你可以撑上一撑。”

      轩辕胜才道:“如果是这样,末将倒未尝不敢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轩辕胜才倒也不客气,心中却也明白,虽说是暂代平西将军,但是朝廷只怕还真难选出合适的人选,楚欢既然想扶轩辕胜才上位,回头自然是上书朝廷保荐,轩辕胜才身后毕竟是强大的轩辕世家,朝廷只怕就此顺应局面,到时候一道旨意下来,直接将轩辕胜才扶正。

      霍无风双拳紧握,只想起身反驳,可是他身上现在粘上了屎,只怕话没出口,还有被楚欢再行整治。

      熊如海虽然伤重不起,但是也知道事关重大,他知道韩英和方如水已经离心,霍无风现在已被制住,现在唯一能反驳的,也只有自己,强撑道:“我不同意!”

      楚欢俯视熊如海,含笑问道:“熊偏将有意见?”

      “当然……!”熊如海想大声说话,但是声音只要一大,胸口就剧痛,只能让声音轻一些:“轩辕胜才固然是轩辕世家的子弟,但是据末将所知,他最多统帅的人手,也不过几百人而已,而平西军八大营,加起来有近四万兵马,轩辕胜才从无统兵的资历,又怎能……又怎能就这般担负平西将军之职?”他胸口疼痛,顿了顿,顺了两口气,才继续道:“军务大事,非同儿戏,不是总督大人三言两语就能决定,平西军不是地方军,隶属于兵部,在朝廷的任命下来之前,谁也……谁也没有资格统管平西军!”

      楚欢淡淡道:“如此说来,熊偏将是准备让平西军群龙无首?八大营,各自为政,散沙一团?嘿嘿,这还怎么打仗?”

      “实在要选出暂代的将军,那也该由……由平西军内部商议,召集八大营的偏将军,从中选择。”熊如海喘气如牛,“末将不相信,八大营的偏将军,都是百战沙场的将领,即使有庸才,但总不至于八大偏将,没有一个及不上轩辕胜才?”

      楚欢起身来,走到熊如海身边,背负双手,居高临下而视,见到熊如海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也与自己针锋相视,微微一笑,道:“说来说去,熊偏将是觉得本督没有资格过问平西军务?”

      熊如海倒也不愧是条硬汉,逆境之下,并不畏惧楚欢,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帝国有法度,为了防止地方总督独揽大权,所以朝廷明文规定,总督不得插手军务,平西军是直接隶属于朝廷,你更没有资格插手,如今总督大人主理政事,却又过问军务,难道是想军政一把抓?”

      这话说的已经十分直白,不少人都是微微变色,心想这熊如海果然是五大三粗没长脑子,这种时候,还要与楚欢作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楚欢微笑道:“熊偏将,那你可知道,本督离京之时,得圣上召见,赐下了临机独断的权力?圣上对本督的旨意,是要不惜一切方法稳定西关,平西军群龙无首,已经危及西关,本督自然要过问。”摸着下巴,淡淡道:“不瞒你说,圣上赐下了本督金剑,金剑就等若是圣上,谁要是在西关兴风作浪,本督的眼睛认人,可是金剑却认不得人,怎么,熊偏将要不要本督请出金剑?”

      熊如海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刚才说的直白,这楚欢却也不含糊,言语之中,那已经是带着威胁的意思。

      见熊如海不说话,楚欢这才转身含笑问道:“诸位大人,韩偏将举荐轩辕胜才暂代平西将军,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一切……一切都凭大人裁决!”

      “这话倒不能这样说,请你们过来,就是不要一言堂。”楚欢道:“大家都表个态,这是西关的大事,大家都是西关的父母官,如此大事,都该说出自己的见解!”直视方如水,问道:“方偏将,你意下如何?”

      “轩辕胜才年少英雄,出身将门,由他暂代平西将军,将士们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我等也愿意听从差遣!”

      “诸位大人呢?”

      “这个……轩辕将军确实是最佳人选。”

      众人知道今日若是不表态,只怕谁也出不了门,只能顺着楚欢的意思,楚欢含笑听到众人纷纷赞成,这才转身道:“轩辕胜才,既然是众望所归,你就不要推辞,有几位偏将帮衬,在朝廷旨意下来之前,你就暂且打理平西军的军务。”

      轩辕胜才拱手道:“末将愿誓死报效朝廷!”

      “来人,取令符和将军印!”楚欢沉声道。

      话声刚落,门外很快就有人进来,似乎早就准备好,用玉盘托着,楚欢当着众人之面,将平西将军令符和将军印交到了轩辕胜才的手中,语重心长道:“轩辕,从这一刻起,平西军就暂且交给你,只盼你奖罚分明,不要辜负朝廷!”

      轩辕胜才收好令符和将军印,双眉扬起,眼眸中显出感激之色,随即双目一寒,双眉一紧,沉声道:“霍无风何在?”

      霍无风正低着头,听到轩辕胜才叫唤自己名字,抬起头,有些失神道:“我……我在……!”

      楚欢淡淡道:“霍偏将,轩辕如今已经是平西将军,你与他是上下级,在上司面前自称我,这有以下犯上之嫌!”

      霍无风身体一震,他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事情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他实在难以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平西军就改名换姓。

      “霍偏将,将军在叫你,你该上前拜见才是。”韩英已经起身来,淡淡提醒道。

      霍无风无可奈何,硬着头皮上前,单膝跪下,“末将参见将军!”

      “牛得毕的证词,你当然没有异议。”轩辕胜才双目犀利,“你身为一营偏将,本该爱兵如子,忠心朝廷,可是你胆大包天,盗卖军粮,罪无可恕,来人,将霍无风拉下去,斩了!”

      霍无风神色巨变,豁然抬头,惊骇道:“你说什么?”

      轩辕胜才目光如冰,已经有四名近卫武士涌上前来,如狼似虎便要将霍无风拖下去,霍无风万料想不到轩辕胜才上台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拿自己开刀,心下惊骇于轩辕胜才的铁血无情,知道难以幸免,骨子里的血性陡然涌上来,不等几名武士靠近,他身体已经前窜,探手便去抓轩辕胜才的腰间佩刀。

      他速度不慢,只可惜轩辕胜才的速度更快,霍无风的手还没碰到刀柄,轩辕胜才身体已经后退一步,刀光闪动,电光火石间,轩辕胜才已经拔刀在手,霍无风惊骇之间,轩辕胜才已经是双手握刀,临空对着霍无风毫不留情劈了下来。

      霍无风身体本就是向前,此时惯性使然,根本退不了,再加上他心神俱乱,那快刀劈下,却只是呆了一下。

      “噗!”

      血光飞舞,鲜血四溅,轩辕胜才手中的大刀已经是狠狠劈在了霍无风的脑袋上,那脑袋就如同西瓜般,生生被劈成两半。

      “哎呀……!”

      在场不少官员见到大刀劈开脑袋,肝胆俱裂,惊叫出身,轩辕胜才盯着霍无风凸起的眼珠子,淡淡道:“袭击上官,杀无赦!”拔出刀来,刀身满是鲜血,刀锋下垂,那鲜血顺着刀身滑到刀锋,而后如同水滴般滴落到地面上,霍无风身体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再不动弹。

      轩辕胜才将大刀在霍无风尸身上擦拭干净,这才吩咐道:“将尸首拖下去!”

      近卫武士上前将尸首拖了下去,轩辕胜才这才收刀入鞘,转身向楚欢拱手道:“总督大人,事发突然,霍无风想要夺刀袭击末将,末将只能自卫出手,惊扰大人,还请恕罪!”

      楚欢叹道:“这是平西军内事,轩辕将军清理门户,本督哪里会怪罪!”

      轩辕胜才扫视众人一眼,只见到不少官员面色苍白,眼眸子都是显出惊惧之色,甚至已经有人瑟瑟发抖。

      他面无表情,走到熊如海身边,熊如海此时也是惊骇万分,看到轩辕胜才靠近过来,不知为何,心下还真是生出畏惧,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你还想杀我?”

      “为何要杀你?”轩辕胜才竟是显出一丝笑容,“熊偏将,你是坤字营偏将军,都说你是一员猛将,本来坤字营需要你这样的猛将坐镇,但是本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处理坤字营的军务,瞧你这伤,没有三五个月也难复原,这样吧,你坤字营偏将军一职,本将暂且收回,会让别人代你办差,你今夜就启程返乡,听说你是天山道人,那就回去天山道,好好养伤!”

      “我……!”熊如海急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

      轩辕胜才不等熊如海多说,已经吩咐道:“来人,即刻为熊偏将收拾行礼,今夜就为熊偏将雇一辆马车,让他返乡好好休养,熊偏将是有功之将,不能亏待他,雇一辆好车,车费……!”顿了顿,双眉一样,十分大方道:“本将来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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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七四章 工场


      西峡山座落于朔泉城北数十里处,山中有谷,谷中连山,连绵起伏,如同一条俯卧在苍茫大地上的青龙,山上长满青葱树木,郁郁葱葱,十分秀丽,山间有河,山水相连,实乃一处景色秀美的处所,山势连绵起伏,山高云耸,拔地而起,十分险峻,山谷却是十分开阔。

      楚欢此时正站在山头,俯瞰西峡山最大的一处山谷,山谷内人影闪动,密密麻麻,杜辅公主持的工场,已经竣工。

      山谷之内,房舍中多,本来一开始西关七姓想要资助楚欢建立这里的工场,但是后来楚欢的钱财到位,将一部分资金注入到新盐局,杜辅公手中有了银子,自然就好办事,虽说西关七姓的资金没有注入,但是以苏老太爷为首的西关七姓势力还是对工场的建设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在杜辅公开始筹建工场的时候,西关七姓帮忙找寻能工巧匠,而且积极帮助招募人手,西关七姓在西关的势力本就十分的强大,工场建设所需要的许多材料,杜辅公都是通过西关七姓,以最低廉的价格购买而得。

      人力物力齐全,所以西峡山的工程进展十分顺利,按照楚欢设定的工序,各工序都建造了工序房,而且在山谷内,还建有专门住宿的地方,用以让工人们可以在这里住宿。

      山谷内,开工之前本来是碎石乱沥,如今早已经清理干净,住宿房和工坊都是整整齐齐,而且为了便于之后的开采制盐,山谷内还修建了许多条开阔的道路,道路交错,多而不乱,主体工程都已经结束,如今只是收尾工程,例如在工场四周修建围栏,这毕竟是工场,以后是要制盐的地方,谁也不敢保证是否会有人潜入工场盗取新盐,所以修筑围栏,将工场围在其中,也可以提高工场的安全性。

      除此之外,按照杜辅公的意见,在工场四角,都会修建观察木塔,用以监察,以免有人偷偷入工场,山谷的面积十分庞大,工场也实在不小,如果没有很好的安全体制,偷偷混进去几个人,实在很难察觉。

      楚欢山头而立,看到山谷内的工场,心中确实是十分满意,杜辅公果然是个好管家,这件事情交托给他,比楚欢预期的还要漂亮。

      “祁队长,你看这工场修建的如何?”楚欢心情很好,转头看向身侧的祁宏,含笑问道:“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祁宏笑道:“大人要做大事,卑职对这些一窍不通。”

      “祁宏,将你留在本督身边,你是否觉得委屈?”楚欢微笑道:“轩辕如今主持平西军军务,本来他想将坤字营交给你,任用你做坤字营的偏将,可是本督却将你留了下来,只做小小的亲卫队长,你心里是否觉得委屈?”

      祁宏肃然道:“大人,卑职万万没有这个想法。轩辕将军虽然有心提拔,可是卑职知道自己的本事,实在没有能力担任坤字营的偏将。”

      “这你是自谦了。”楚欢笑道:“在本督心里,你当个偏将,那是绰绰有余的。”

      “大人抬爱了。”祁宏道:“其实真要按照卑职的本心,卑职还是愿意跟在大人身边,大人能够让卑职担任大人身边的亲卫队长,那是对卑职推心置腹,是真正的信任,卑职心中十分欢喜。”

      从京城带来的两百名近卫军,楚欢在帮助轩辕胜才拿到平西将军的位置之后,立刻做了调动,这两百近卫军,都是一等一的精兵,即是说不上以一敌十,以一当五还真不在话下,轩辕胜才入主平西军,少不得有一番事情要做,楚欢从中调动了五十名近卫军士,跟在轩辕胜才身边,听候调用,自己则是留下了五十人,作为自己的亲卫队,而祁宏则是被留在身边,担任这五十人的亲卫队长,用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楚欢知道,自己与朱党已经彻底撕破脸,朱凌岳和朱党自然不甘心,少不得在背后想着谋划自己,经过几次孤身冒险,特别是闫平山那次,楚欢知道一个人的武功再大,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自己如今是一道总督,封疆大吏,更要小心谨慎,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己身边拥有一些骁勇善战的护卫,那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剩下的一百名近卫武士,楚欢直接划归到正在筹建的禁卫军,交给裴绩。

      裴绩如今主持筹建禁卫军,征兵令发出之后,由于待遇优厚,投军的西北子弟不计其数,正如楚欢和裴绩所料,招募兵源确实不是困难的事情,裴绩选择的这第一批禁卫军,十分严格,到目下为止,却也已经挑选出了近五百名达到条件的兵士,征兵依然在继续,最后三百名兵士依然在严苛挑选中,只是挑选出来的兵士,已经开始进行操练。

      裴绩身体不便,知道练兵之法,但是许多事情,却不能亲自带领,楚欢交给他一百名近卫军,这些近卫军都是经过轩辕绍的严格训练,裴绩得到这一百人,如获至宝,那些新征的兵士未必能够立刻领悟裴绩的军令,但是那一百名近卫军却完全能够裴绩的训练方法,裴绩将这一百名近卫军充进禁卫军中,作为禁卫军的骨干力量,带领新兵训练。

      楚欢含笑点头道:“你明白本督的心意就好。祁宏,本督向你保证,如果真的有康庄大道,本督绝不会误了你的前程。”

      祁宏笑了笑,道:“楚督,跟在你身边,卑职倒是觉得痛快。”

      “是了,我教你的练气方法,你是否一直在练习?”楚欢突然问道。

      祁宏和白瞎子当初跟随楚欢前往西梁,后来受了重伤,楚欢感念两人的功劳,传授了龙象经前面的修习法门。

      “此事一直想要感谢楚督。”祁宏肃然道:“自从楚督传授内功心法之后,卑职每日里都会坚持习练最少一遍,从来没有间断,卑职获益匪浅,自觉地武功有了很大的长进。”

      楚欢点头笑道:“持之以恒,总不会是坏事。”

      “楚督放心,卑职跟在楚督身边,就算本领低微,也会殊死保护。”祁宏真诚道:“楚督最近对朱党大肆清洗,只怕他们怀恨在心,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楚欢笑道:“本督其实还真盼着他们早些过来。”

      祁宏叹道:“楚督风雷手段,让人钦佩,这才短短时日,西关的局势,天翻地覆……昨日和白老大聊天,他还说楚督是旷世少有的英才。”

      “白瞎子的武功未必有所长进,但是拍马屁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好。”楚欢叹道:“祁宏,你可别学他。”

      祁宏立刻正色道:“楚督,卑职老实巴交,为人真诚,忠心耿耿,不知道拍马屁为何物,只知道誓死效忠大人……!”

      “拍自己马屁,也是拍马屁。”楚欢听不下去,打断道。

      祁宏脸上微微一热。

      “不过你说的不错。”楚欢含笑道:“朱党的人虽然在西关溃败,但是却并没有消失,最近这两天,各司衙门许多朱凌岳安插的朱党官员,恐怕是害怕本督出手,所以一个个找各种理由辞官,这正对本官心思……!”顿了顿,略一沉吟,才轻声道:“看来也该到了重新启用公孙楚他们的时候了。”

      祁宏一怔,暗想公孙楚此前被刑部批文处斩,楚欢虽然救下了那群官员,但是刑部的新文还没来,按照法度,公孙楚等人依然算是犯人,难道楚欢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就启用他们?

      不过他也知道,虽说楚欢待人和善,对自己很好,不过自己终究只是一名亲随,有些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大人,久等了。”那边传来声音,楚欢看过去,见到孙子空和杜辅公正从山下山来,这山势陡峭,好在树木众多,杜辅公和孙子空扶着树木,往山上过来。

      楚欢已经走过去,笑道:“杜先生,子空,这些时日,可辛苦你们了。”

      “大人才是辛苦。”杜辅公上来之后,拱手笑道:“大人,我是不是该先向你道喜?”

      “哦?”楚欢微笑道:“喜从何来?”

      “董世珍和东方信身死,大人少了两块拦路石,这是第一喜,平西军从朱党手中接过来,最大的威胁消除,这是第二喜,裴先生新建禁卫军,听说一切顺利,此是三喜,这第四喜……!”杜辅公指了指山下的工场,“大人一直挂心的工场已然竣工,不出意外,五日之内,就可以开工制造新盐,四喜云集,杜某又怎能不恭喜大人!”

      楚欢哈哈笑道:“祁宏,真该带白瞎子过来听一听,让他学学怎么说话,你看杜先生这些话,也略带拍马屁,可是让人听着,怎么就那么舒服?”

      众人顿时都大笑起来,孙子空在旁已经道:“师傅,杜先生这些时日来,真是辛苦了,工场的建设,千头万绪,并不简单,许多事情都是杜先生亲力亲为,他每天睡觉,不过两个时辰……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天都不曾睡觉……!”

      楚欢神情一敛,拱手道:“杜先生,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受苦了。”

      杜辅公摆手道:“大人万不要如此说,如此大事,大人能够交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等气魄,已经让杜某折服,大人既然信得过杜某,杜某又怎敢不尽心竭力,以报答大人的信任和器重。”

      楚欢握着杜辅公的手臂,微笑道:“先生,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只是开始,以后要烦劳你的事情还很大,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虐待你!”

      杜辅公也是笑道:“只要杜某撑得住,必然竭力报效。”抬手道:“大人,不如先去工场之内看一看,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好及时修改。杜某准备五日之后开始采矿制盐,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工场,隶属于新盐局,你杜先生是新盐局的总管,工场也是在你的辖制范围之内,什么时候开工,自然是按照你杜总管的意思。”楚欢微笑道:“杜总管,请带路!”

      下了山来,进入工场之内,楚欢频频点头,问道:“杜总管,五日后开工,该筹备的,是否都已经筹备好?”

      “回大人话,修建工场的时候,就找了一批民夫,他们干活都十分卖力,其实最近这两天,我就听他们背后议论,说是这里的工程一了,他们又要重新去找吃饭的活路。”杜辅公轻声道:“我想了想,这些人都是纯良百姓,许多人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如今西关找个活儿生活并不容易,若是可以,大可以将这些修建工场的工人留下,让他们直接在工场做事,一来免去再重新招募工人,二来也让他们有个生存的活路。”

      楚欢立刻点头道:“杜总管这个主意很好,本来这制造新盐,就算另找工人,也都是从零开始,没有什么熟练工,既然如此,直接将他们留下来,他们愿意走的,尽管让他们走,愿意留下来做事的,咱们给他们好待遇,不亏待他们就是。”

      杜辅公笑道:“大人既然同意,咱们就这样办,想必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必然是十分欢喜。”顿了顿,才问道:“工场开工,其实大问题并没有,不过有一桩事情,与此息息相关,杜某只能冒昧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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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七五章 石英砂


      杜辅公说话之时,神情严峻,楚欢知道事关重要,问道:“杜总管请讲!”

      杜辅公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大人,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制盐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大人一声令下,工场立刻开工,制盐的方法,大人也已经告诉过我,制作起来,并不是十分困难,这边的工具都已经齐备,人手也不少,制作起来,每天可以产出几百斤盐,实在是不在话下。”

      楚欢点头道:“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只要全力以赴,一天几百斤盐确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货源没问题,但是销路?”杜辅公轻抚胡须,“大人睿智,开天辟地,在西北本土制盐,一来是为了解决盐荒的问题,二来,也是为了增加地方的财政收入,其实在我看来,解决财政问题,甚至比盐荒更为紧要。”

      “杜总管继续说。”

      “没有财政收入,就等若上阵杀敌没有兵器,大人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施展不开,一旦如此,就会让地方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大减弱,这西关盗贼横行,流寇肆虐,若是地方官府没有掌控能力,必然是大乱。”杜甫公缓缓道:“所以新盐制出,必须尽快将新盐售出,增加地方财政的收入。”

      楚欢肃然道:“杜总管所言极是,无论做什么,都少不了银子,这官府也和人一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官府也同样如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顿了顿,笑道:“不过杜总管不用担心,就在前日,苏家老太爷还专程去了总督府,和我谈及盐铺的问题。朔泉城内,已经腾出了四间铺面,作为盐铺,此外早些时候,已经派人去往西北各州,设立了盐铺,这边的新盐一出,立刻就可以运往各地盐铺,货物的数量以及价格,都直接由你们新盐局负责管理。”

      “统一价格,控制数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杜辅公颔首道:“我只是担心……!”想了一下,终于道:“我只是担心,由西关七姓插手新盐的销售,若是时间长了,这新盐的市场,很有可能就逐渐控制在西关士绅的手中。一直以来,地方官府虽然离不开地方士绅,但是却绝不能让地方士绅势力牵着鼻子走,这话我本不该说,但是……!”

      “总管一片好意,我心里很清楚。”楚欢叹道:“其实我也明白,盐铁官营,官府应该自己设立官商,但是总管也清楚,我们现在就算用自己的人设立官商,又有何作用?西关七姓在西关根深蒂固,最为紧要的是,他们每一家都经商,在全国都有销售人脉,如今我们不借用他们的人脉,又能如何?”摇头苦笑道:“如果不用上他们的人脉,咱们自己就要设立官商,到时候在各处设立盐铺,就需要一大笔银子,就算真的在各地分布我们的盐铺,可是如果没有人脉,即使在朔泉这边生意不错,可是在其他地方,未必就不会受到打压,那时候很有可能咱们手中有盐,却无处可卖……我也知道,让西关士绅涉入新盐,他们总要得些利益,不过咱们现在给他们利益,也是为了能够建立新盐市场,需要利用他们的人脉……!”

      杜辅公闻言,松了口气,道:“大人已经想到此点,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我说这番话,只是想向大人索要一些权力。”

      “权力?”

      杜辅公正色道:“杜某知道,琳琅姑娘与大人已经订下终身,换言之,苏家已经是大人的亲族,而西关七姓进退一提,互相之间也都是有着姻亲关系,所以……!”顿了一下,却还是开门见山道:“所以杜某担心,日后大人会顾及琳琅姑娘的面子,对西关七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大人既然将新盐局交给杜某,杜某自当竭力办差,但有违背新盐局规章的事儿,杜某到时候难免会严加管束……!”

      楚欢明白过来,握着杜辅公手臂道:“总管是担心到时候我会偏袒那头?”

      “不瞒大人,杜某并不担心你偏袒他们,大人是个睿智精明的人,孰轻孰重,大人自己心里清楚,杜某只是担心大人到时候心软……!”杜辅公叹道:“新盐局如果没有大人的支持,日后办起事来,难免会多出许多麻烦!”

      楚欢点头道:“杜总管说这番话,那是真正的以诚相待,话说到这里,那我也就不妨直言了,其实这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是今日却还是告诉总管。”并不避讳孙子空和祁宏在身边,道:“总管知道我为何要将新盐的销售权交给苏家?”

      杜辅公微皱眉头,道:“其实杜某也曾想过,但是并不深解。”

      “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楚欢叹道。

      杜辅公微一思索,眉头一展,道:“杜某明白了,大人是在等琳琅姑娘?”

      楚欢点头道:“知我者,杜总管也!”

      “原来如此。”杜辅公恍然大悟,“难道……大人给予苏家经营新盐的权力,是为了琳琅姑娘?”

      “琳琅本就是商家出身,精明干练,在商界多年,对经商十分熟悉。”楚欢解释道:“杜总管有所不知,我曾与苏老太爷单独商谈过,那时候就说过,新盐经营权暂时交给苏家,但是等到琳琅一到,官商的权力,便需要移交给琳琅,由琳琅主持官商的事务。”

      杜辅公点头道:“如此甚好。苏老太爷当然没有异议?”

      “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对这一点,他也十分理解,毕竟官商官办,他们是地方士绅,属于民商,官商有官商的权力,也有官商的限制,就好比官商销售的货物、价格以及地点,都是由官府说了算,而民商虽然没有官商的权力,但却可以自行贸易,如果说让苏家官商民商合在一起,享受所有权利,那实在是说不过去,除非苏家愿意抛去民商的帽子,日后所有的生意,都将由官府插手,他们不可自行控制本家贸易,这一点,苏家当然是不能接受的。”楚欢微笑道:“所以哪怕这次我将官商的权力交给苏家去办,但是打出来的旗号,却并不是苏家,而是苏老太爷精心挑选了一名外姓人,由他登台露面,苏家以及西关七姓身在幕后。”

      杜辅公拍手笑道:“所以琳琅姑娘一到,苏家就要将权力交给琳琅姑娘,幕后控制就在琳琅姑娘的手中。”

      “琳琅毕竟是苏家的人,苏家交权,还是交到本家人的手中。”楚欢含笑道:“但是琳琅过门之后,就是我的人,日后杜总管只需要和琳琅打交道,也就不必和苏家去打交道。”

      杜辅公笑道:“好,杜某虽然还没有见过那位琳琅姑娘,但是能让总督大人看上的,自然不是普通女子,一定是位贤内助。”

      楚欢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微皱眉头,“按照时间,琳琅应该早就抵达西关,可是苏伯他们都已经来到西关一个多月,琳琅却还是没有过来,这……总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大人不必忧心,吉人自有天相。”杜辅公安慰道:“更何况楚无双已经入关去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愿如此。”楚欢点头道。

      “开工之后,是否日夜制盐?”杜辅公问道。

      楚欢道:“不错,现在紧缺货物,目前不必控制数量,越多越好,虽说朝廷的新盐入关权还没有过来,但是光西北市场,就已经十分庞大,不愁没有销路。”

      “那就按照大人的吩咐,杜某会安排两班人,日夜轮换,加紧制盐。”

      “杜总管,工场没有问题,这边的矿石怎样?”楚欢问道:“苏老太爷建议在西峡山开始建立第一座盐场,动工之后,也一直是辛劳你,我却是没有时间过来,却不知这西峡山的盐矿是否质地很好?”

      杜辅公笑道:“大人不用担心,这西峡山倒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盐矿极多,建造工场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在山上找寻盐矿,目前已经找寻了十多处盐矿所在,拥有大量寒石……!”抬手指向北边,“暂时发现的最大盐矿,就在那边,已经开凿了一部分,寒石的质地极好,大人不如过去看一看!”

      孙子空在前带路,一行人顺着修建的宽敞道路来到北边的山脚,山上绿树成荫,山脚下却是出现一道山壁,山壁间,却有一道缺口,是一条狭小的缝隙,缝隙入口处,最多也只能并肩容纳两三人而已,杜辅公已经介绍道:“大人,这是一处天然山洞,入口狭小,里面却是宽敞许多,咱们先进去看一看。”吩咐人先点上了火把,两支火把点来,孙子空和祁宏各拿一支,一前一后,依然是孙子空在前带路,祁宏殿后,楚欢随在孙子空身后,进了山洞,一开始十分狭窄,走了一道路,却是开阔起来,听得有水滴声响起,楚欢借着火光,却是看到这山洞之中有多处水潭,深处山洞之内,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十分清凉。

      “大人你看……!”杜辅公指着两边山壁,许多地方已经有刀斧开凿的痕迹,“这些地方都检查过,里面含有大量的寒石……!”

      楚欢微笑点头,这山洞很有一段路,走了许久,前面道路堵死,众人这才停步,瞧见前面石壁旁边堆着一些寒石,楚欢上前,拿起几块寒石,仔细看了看,置地果然不差,心下满意,忽瞥见旁边不远有一小摊泛白的石头,走过去,孙子空已经道:“师傅,那不是寒石,找寻矿石的时候,从石壁里开凿出来,我们都已经瞧过,与寒石不同。”

      楚欢此时已经蹲下去,拿起了一小块,杜辅公跟在身旁,解释道:“大人,这石头也泛白,一开始还以为是寒石,开凿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山上石头众多,有各样的矿石,难免会被人误会,我已经专门安排了几个人,以后运到工厂内的寒石,都要先进行检查,免得搞错了,用其他石头也去制盐……!”

      楚欢却似乎没听到,眉头紧锁,细细端详手中的石头,几人见楚欢十分认真,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楚欢为何会对这些废石如此感兴趣。

      许久之后,楚欢才抬起头,看着杜辅公,眼眸中却已经显出难以掩饰的喜色,“这是石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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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六章 良玉

        楚欢自问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前世身为学子的时候,并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在读书上,几乎每一科成绩都十分的普通,但是唯有化学一科,楚欢倒是用了一些心思。

      这倒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对化学感兴趣,原因其实很简单,当时教化学的老师是个女教师,不过三十出头年纪,身段儿很好,细腰圆臀,肌肤白皙,举手投足间很有韵味,特别是那张有些妩媚的鹅蛋脸笑起来,充满着柔媚的女人味,打从这位女教师从第一次上课开始,就成了班级上许多男同学暗慕的对象,对于情窦初开的男学生们来说,这风韵动人的少妇教师,诱惑力实在是很大。

      楚欢自然也是暗慕的众多学生之一,那时候只是想着让老师多注意自己一些,所以只要是化学课,他便全身心投入,他本就是十分聪明的人,用了心思,在化学这一科上,倒是出类拔萃,甚至最后还当选为化学课代表,与那位少妇女教师接触的很多,为了能够多与老师在一起,楚欢动不动就会去请教一些化学问题。

      楚欢直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位女教师是否察觉自己对她有好感,只是那位女教师经常喜欢往实验室去做实验,后来更是让楚欢作为副手,经常会带着楚欢一起在化学实验室做实验,在单独与女教师相处的时候,楚欢除了能够欣赏到女教师的柔媚风姿,却也是耳濡目染,亲眼目睹了众多的化学物质,相比起大部分的学生,他却是见过很多真实的化学物质标本。

      也正因为前世有着一定的化学功底,所以楚欢前番看到寒石,第一时间就想到可以利用寒石制盐,今日在这西峡山的山洞之内,却意外地又发现了一种新的矿物,换做别人,哪怕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也未必能够辨识出这种矿物是为何物,但是楚欢在前世却恰恰见过这种物质,而且记得十分清楚,那位细腰圆臀的柔美女教师,专门对这种物质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手里拿着石英砂,楚欢脑海中禁不住又想起当年与女教师在一起的时光,除了怀念,更多的是一丝感激,没有当初那个女人,自己今日只怕也认不得手中的就是石英砂,如此一来,便错过了一笔天大的财富。

      “石英砂?”杜辅公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大人,这石英砂又是什么东西?”

      楚欢起身来,问道:“杜总管,这种矿物,西峡山含量有多少?”

      杜辅公想了一想,摇头道:“大人,这倒真是不好确认,先前只是在西峡山各处勘探寒石,对这种矿物并没有太过注意。”顿了顿,看楚欢的表情,显然总督大人对这种新出来的矿物充满着兴趣,道:“不过仅在这山洞之内,倒有四五处凿出了这种矿物,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这西峡山内,此种矿物就算比不得寒石,但应该也不会少。”

      楚欢兴奋道:“如此说来,这山内还蕴藏着许多石英砂?”

      “应该是如此了。”杜辅公微微颔首,好奇道:“大人,看你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样……!”

      “这确实是宝贝。”楚欢笑道:“不但可以造福于民,而且可以让我西关又多出一根经济支柱。”

      楚欢说的话,众人都听不明白,楚欢也不详细解释,吩咐祁宏:“将这里的石英砂全都带回去,我要用。”

      孙子空在旁禁不住道:“师傅,上次你发现了寒石,制造出了食盐,这一次发现了石英砂,是不是又能捣鼓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楚欢瞥了孙子空一眼,心想你小子尖嘴猴腮,但是脑子倒不笨,只是笑了一笑。

      楚欢今日视察工场,本就是百忙之中抽出来的时间,意外收获石英砂,心下高兴,却也不能在工场耽搁太久,交待了杜辅公一些事务,这才离开工场,临行之前道:“工场制盐,一旦上市,很快就会有人知道这里产盐,如今西关这边的匪患未平,我接下来就要清剿匪患,在匪患平息之前,这边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已经让轩辕胜才将震字营驻扎在距离西峡山不到十五里处,这边但有情况,你可以派人立刻前往震字营求援,另外可以对天射出响箭,夜里可以以火箭求援,那边得到讯号,会立刻赶来支援。”

      杜辅公见楚欢安排的十分妥当,更是安心。

      楚欢心中想着石英砂,骑马飞驰在路上,脑海中却是不停地回想起当初与那位女教师在一起实验的情景,倒没有太多去想那位女教师火辣的身材和妩媚的风韵,却是想着当初利用石英砂实验的过程,那是想回到城中之后,做些准备,按照当年的记忆,看看是否能够利用石英砂制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依稀可以看到朔泉城,楚欢一马当先,祁宏率领二十多名近卫武士紧随其后,忽听得马蹄声响,对面已经飞出过来两骑,楚欢听到马蹄声,放缓马速,祁宏催马上前,横在楚欢前方,迎面两骑也放缓马速,距离数米远,已经翻身下马,飞步上前来,齐齐跪倒,“见过总督大人!”

      祁宏打量一眼,奇道:“杨老八,怎么是你们?”

      祁宏却是认得,迎面而来的这两人,却是出身近卫军的两名弟兄,这两人本来是跟随楚欢出关的两百近卫武士的其中两人,只是先前楚欢对两百近卫武士做了一番调动,五十名调给轩辕胜才,自己留下五十名,剩下一百名调给裴绩,暂时编进了近卫军,帮助裴绩训练新兵,眼前这两人,亦是被调给了裴绩。

      一名近卫武士已经道:“总督大人,禁卫军兵营出现变故,我二人特向大人禀报!”

      楚欢一怔,立刻问道:“出了何事?”

      “一帮百姓闹到了兵营。”武士回道:“他们说有冤情,两边差点打起来……!”

      “裴先生呢?”

      “裴先生在征兵处,还有最后一批新兵要征召。”武士回道:“裴先生一大早去了军营,安排了军队的训练,然后便去了征兵处,我们过来找寻大人禀报,另有人去报裴先生。”

      楚欢知道,裴绩带着新组建的禁卫军,就在城外训练,兵营距离这里还真不算太远,沉声道:“咱们过去!”二话不说,拍马往禁卫军营飞驰而去。

      雷火麒麟风驰雷电,远远将祁宏一干人抛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楚欢就瞧见了禁卫军营,这里驻扎了数百名禁卫军,远远就瞧见营门口聚集着一群人,营门关闭,里面却是横着一排兵士,站在营门之后,长枪向前,而营门之外,则是一群衣衫破旧的老百姓,其中有十多名壮小伙子,手里拿着木棍,冲着营门之内喝骂。

      楚欢皱起眉头,靠近营门,勒住了马,雷火麒麟打了个响鼻,如同惊雷,那帮叫喊的百姓听到声音,本来喧嚣的声音立刻静下来,众人都将目光瞅过来,楚欢今日巡视工场,并没有穿官袍,而是锦衣在身,只是他胯下的雷火麒麟毛发赤红,十分显眼,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来的是何方神圣。

      楚欢翻身下马来,轻轻拍了拍雷火麒麟的脖子,这才抬步上前去,众人上下打量靠近过来的楚欢,已经有人小心翼翼问道:“喂,你是谁?”

      楚欢拱手笑道:“各位父老乡亲,这里是军营,你们跑到军营来做什么?”

      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看上去年近五十,瘦削的身材,细长的眼睛,颌下飘着一缕山羊胡须,皮肤有些黑,他穿着长衫,虽然有些陈旧,但是与身边的那群短装百姓大有区别,在人群之中,亦是十分的显眼。

      “若是无事,谁愿意到这兵营?”长衫人双目却是很有神,“我们是来伸冤的……!”打量楚欢一番,淡淡道:“你是当官的?”

      楚欢笑道:“你认识我?”

      “当然不认识。”长衫人道:“只是你锦衣宝马,这种时候来到兵营,当然不会是过来看热闹。”

      楚欢微微一笑,瞥了营门一眼,才问道:“你说你们有冤情?”

      “不错!”

      “却不知这里会有什么冤情?”

      “本来没有冤情,但是我们的总督大人治军无方,也就有了冤情。”长衫人盯着楚欢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楚欢笑道:“如此说来,是总督带来的冤情?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没有尊姓,乡野小民,司徒良玉!”

      楚欢忍不住打量这长衫人一番,年近五十,虽然有些精气神,但是生活看来并不宽绰,身上成旧的长衫证明了这一点,只看外表,楚欢很难将他与“良玉”二字联系起来,长衫人司徒良玉倒似乎猜到楚欢的心思,盯着楚欢道:“阁下也不用多看了,如果你果真是当官的,今日就还我们一个公道过来,这里讨不了公道,朔泉城就在那边,我们进城去找楚欢讨要公道!”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小腹,眼中划过一丝痛苦之色,额头竟是渗出冷汗来,身边立刻有人上前来扶住,关切道:“司徒先生,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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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七章 军法大于天

    司徒良玉抬手摆了摆,随即用衣袖擦去额头冷汗,瞧着楚欢,问道:“兵营的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你管不管?”
  
  楚欢闻言,皱起眉头,心想裴绩治军,十分严厉,建军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制定了诸多军法,而且令每一名兵士都要熟知军法,猛一说裴绩的麾下有人调戏民女,害人性命,楚欢还真是不大相信,只是看到司徒良玉神情严峻,言辞坦然,倒不由得他不信。
  
  此时从后面上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与楚欢年纪相仿,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对楚欢怒目相向,厉声道:“都是你们这些昏官,你还我妻子的性命来……!”扬棍就要冲上来,却被司徒良玉一把抓住,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心急。”
  
  马蹄声响,后面祁宏等人已经跟上来,翻身下马,祁宏见到一群百姓聚在营门前,皱起眉头,手按刀柄,上前去,恭敬道:“大人!”
  
  司徒良玉闻言,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当官的。”
  
  “大胆,这是总督大人,安敢口出雌黄。”祁宏立刻喝道。
  
  楚欢摆手,沉声道:“裴先生不在,军营现在由谁负责?”
  
  “回禀大人,裴先生临走之时,已经有了妥善安排,风林火山四营,今日风林二营在营中训练刀法,火山二营则是出营锻炼负重行军。”杨老八立刻回道:“火山二营是清晨时分就出发,不久之前,已经返回营中。”
  
  楚欢点了点头,再不多问,大踏步走到营门之前,见到兵士们依然持枪向前,祁宏厉声道:“总督大人在此,还不打开营门!”
  
  里面的兵士,有不少是近卫军编制进去,认识楚欢,早有两人上前来,打开了营门,楚欢扫视兵士一眼,沉声道:“还不收枪?”
  
  兵士们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总督大人,哪敢违抗,立刻收枪,楚欢回过头,问不远处的司徒良玉:“你认识凶手?”
  
  “自然认识。”
  
  “好,兵营重地,如果都进来,总是不方便,司徒良玉,你和受害人家属进来,敢不敢?”
  
  司徒良玉冷然一笑,并无二话,进了营门,道:“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楚欢淡淡一笑,吩咐道:“去将火山二营统领找来。”
  
  兵士立刻去传总督令,只是片刻之后,几名身穿甲胄的将领快步而来,这四营统领是裴绩从近卫武士中挑选的才干之士,在训练期间,暂时由这四人各领一营。
  
  四名统领齐齐参拜,楚欢已经冷声道:“火字营和山字营统领何在?”
  
  两名将领起身来,向前两步,楚欢问道:“营外有百姓喊冤,你们可听到?”
  
  “卑职都已经听到。”两人齐声道。
  
  “那为何置若罔闻?”
  
  “回大人话,我们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召集了营中的兵士,询冇问是谁胆大妄为,但是却无人站出来。”山字营统领回道:“卑职二人正在调查,这些百姓堵在营门前,我们不好与之争执,一切本是想等候裴大人回来再做处置。”
  
  楚欢微微颔首,两名统领处置的方法倒也并无不对,吩咐道:“你二人将营中的兵士全都召集起来,既然他们不敢自己认,本督就让人来认。”向司徒良玉道:“你们既然认识凶手,现在就随本督去认人,只要你们的冤屈属实,本督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禁卫军营校场上,火山二营的兵士列阵完毕,楚欢见兵士们列阵井然,身杆挺直,心情虽然不好,却也暗暗赞许,暗想裴绩治军,果然非凡,这才短短时日,这些新兵已经有模有样。
  
  楚欢面对火山二营将士,扫视一眼,这才问道:“是否都已经到齐?”
  
  “全都已经到齐,不缺一人。”
  
  楚欢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司徒良玉和被害人家属过来,道:“当兵的都在这里,你们现在去认人。”
  
  司徒良玉冷笑道:“我已经认出来了。”
  
  “哦?”楚欢问道:“是谁?”
  
  司徒良玉抬手一指,“就是第二排的那个黑大个,化成灰我也认识。”
  
  山字营统领微微色变,却已经厉声道:“邓国忠,还不滚出来!”
  
  那黑大个看到司徒良玉,脸上已经变色,山字营统领一声厉喝,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司徒良玉又道:“作恶的一共有三人,他是领头的。”
  
  “还有两个,是谁,滚出来”!楚欢厉声道。
  
  很快,从阵中又走出来两人,都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山字营统领铁青着脸,向楚欢拱手道:“大人,这三人都是卑职统领,今日奉裴大人之命,山字营出营负重徒步,中午时候,就地歇息过小片刻,这三人被卑职列为斥候,巡查附近的情况,这是裴大人交代,每次行军之时,要派斥候在前方探路,驻营之后,也要派斥候在附近探查情况。”
  
  楚欢并不多言,转视司徒良玉,问道:“你们说他们三个调戏民女,害人性命,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他们是斥候,怎会进到你们村子?”
  
  司徒良玉伸着脖子,大声道:“这三人今日到了我们村子,村里的男丁们大都去田里种地,村里没几个人,这三人到村里找水喝,进了郑老憨家中,我本以为他们只是饮水,而且是官兵,不会胡作非为……谁知道很快我就听到那屋里传来叫声,我知道事情不妙,就跑过去看,见到这三人正在拉车郑老憨的媳妇……!”
  
  “我爹病重,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出来看,见到他们三个调戏我媳妇,与他们理论,却被他们推倒,我爹病重,哪经得起他们一推,当时就摔倒在地。”刚才差点向楚欢动手的年轻人道。
  
  司徒良玉点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我当时就让人去找男丁,进屋和他们理论……!”一抬手,指着那黑大个邓国忠道:“此人说我多管闲事,狠狠踹了我一脚……!”司徒良玉捂着自己的小腹,似乎小腹处又开始疼痛,“我倒在地上之后,他们三个恐怕也知道事情不妙,所以不敢停留,当时就跑了。”
  
  那年轻人眼圈红肿,“我爹本就病重,经那一摔,病的更重,我媳妇被这几个畜生调戏,一时想不开,已经自尽……!”
  
  楚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小憨!”
  
  “好,本督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楚欢转视邓国忠三人,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邓国忠三人身体一震,互相看了看,邓国忠一咬牙,道:“回大人,他们是在血口喷人,我们三个奉命侦查,确实经过他们的村子,当时口渴,也确实讨要一口水喝,那女人倒是热情,给了我们水喝,我们喝完水,便要走,可是却被那女人拦住,说我们喝了她家的水,要留下水钱,咱兄弟三个当时就很气愤,与她理论,谁知道那女人泼辣的很,扯着我们,不留下水钱就不让我们离开……他们家的那个老人,听到争执,也过来拦着不让我们走,当时场面有些乱,是小的错手推倒了老人,并不是有心,后来……!”指着司徒良玉道:“后来这人过来,帮着他们拦阻我们,我们也就不小心……不小心冇伤着了他,至若调戏民女,害死人命,都是他们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邓国忠这样一说,另外两人立时都抬起头,道:“就是这样,是他们讨要水钱不让我们走,所以拉扯在一起。”
  
  “你……你们胡说。”郑小憨眼睛泛红,如同要吃人一样,“你们这几个畜生,害得我家破人亡,到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我媳妇贤惠的很,莫说喝口水,就是给你们一顿饭,也不会收你们一文钱,你们……!”他怒火中烧,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
  
  便在此时,听得不远处传来动静,楚欢扭头看去,只见一人正一瘸一拐往这边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兵士,兵士后面,却是跟着那一群百姓,正是裴绩得到消息赶回来。
  
  裴绩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见到楚欢,走了过来,楚欢已经道:“裴先生,军中发生了变故。”
  
  裴绩点点头,楚欢将刚刚发生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裴绩已经向郑小憨深深一礼,又向司徒良玉拱了拱手,最后才向那群百姓又是一礼。
  
  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
  
  “是我治军不严,才酿出如此惨剧。”裴绩痛心道:“诸位父老乡亲,邓国忠三人调戏民女,致其自尽,更是出手殴打百姓,这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邓国忠急忙道:“裴大人,我们都是冤枉的。”
  
  裴绩冷冷瞥了三人一眼,讥嘲道:“胡编乱造的一套说辞,你们当别人都与你们一样的愚蠢?你们的说辞,传扬出去,当真会有人相信?”
  
  楚欢叹了口气,问道:“裴先生,按照军法,该如何处置这三人?”
  
  “当斩!”
  
  楚欢挥了挥手,“那就将他们推下去斩了吧!”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三人齐声叫喊,山字营统领已经挥手,令人将三人拿下,三人见状,自知难逃一死,那邓国忠第一个扭头就往营门跑,祁宏这边几名近卫武士已经横身拦住,邓国忠跑过来,祁宏已经抬起一脚,将邓国忠踢翻在地,后面数名兵士上前来,将邓国忠三人按住。
  
  裴绩冷冷道:“邓国忠三人,祸害百姓,立刻斩首,山字营统领,带兵无方,罢免统领一职,杖责三十!”
  
  邓国忠三人被拖了下去,立刻行刑,山字营统领也甘愿受罚,数百将士见此情景,都是心惊,这里面大都是小兵,头一次看到下令斩杀兵士,此时才知道,这瘸子果然是厉害的紧,连山字营统领管束不严,也要被罢官免职,甚至还要被杖责。
  
  “你们都听好了。”裴绩沉声向兵士们道:“总督大人下令新建禁卫军,不是让你们祸害百姓,是为了让你们剿灭匪患,保一方百姓的平安,我今日在此再说一遍,你们都记清楚了,西关禁卫军的刀子,决不能对准老百姓,谁若是违反了这一条,就是立了天大功劳,也定斩不饶。”扫视众兵士一眼,声音缓慢而有力:“我这个瘸子不可怕,但是军法……却很可怕,身为军人,我请你们记住,军法大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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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八章 怎么是你

      裴绩不怒自威,众将士都是显出肃然之色。.

      楚欢看向郑小憨,道:“元凶已经被斩,对你媳妇的死,本督深表遗憾。”吩咐道:“裴先生,回头派人送些抚恤金过去,好好安葬。”顿了顿,又道:“从城中找个大夫,去帮他父亲瞧瞧病。”

      郑小憨见得军阀森严,元凶授首,虽然对妻子的死伤心难过,但却也的得到了公道,跪下道:“多谢大人做主,主持公道。”

      楚欢瞅向司徒良玉,饶有兴趣道:“司徒先生身穿长衫,与旁人不同,却不知是否本地人?”

      郑小憨已经道:“司徒先生是读书人,早年就到我们那里开了私塾,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楚欢闻言,问道:“司徒先生是私塾的先生?”

      “不错。”

      楚欢叹道:“先生一介读书人,却能够挺身而出,明知邓国忠三人强悍,却依然是路见不平,勇敢出面……本督倒是颇为钦佩!”

      司徒良玉淡淡道:“总督大人过奖了,读书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骨气还是要的,读圣贤书,本就是为了辨是非,晓善恶,明知恶行在眼前,自然不能装作不知。”说完,眉头又是皱起,忍不住捂住小腹。

      “司徒先生受了伤。”楚欢皱眉道:“这样吧,你进城去,本督令人给你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

      司徒良玉摇头道:“不必。”拱了拱手,转身就走,夕阳已经落山,司徒良玉走得十分缓慢,裴绩忽然道:“且慢!”

      司徒良玉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道:“有何指教?”

      裴绩向楚欢道:“这位司徒先生,刚正不阿,胆气十足,大人没有想过将他留下?”

      楚欢叹道:“不瞒裴先生,我也正有此意。”

      “既然如此,大人当然不要错过他。”裴绩含笑道:“军中现在也正缺一个这样的人。”

      楚欢笑了一笑,知道裴绩的意思,向司徒良玉道:“司徒先生,你是否觉得军令如山,当兵的决不能祸害百姓?”

      司徒良玉淡淡道:“这似乎并无疑问,当兵的不能服从军令,就称不上军人,如果祸害百姓,那就是强盗土匪。”

      “好!”楚欢肃然道:“禁卫军新建,裴先生曰理万机,军务繁重,司徒先生不知有没有兴趣在禁卫军做些事情?”

      司徒良玉狐疑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听说挑选禁卫军的条件十分严苛……!”他眼眸中闪着疑惑之色,不知道楚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欢笑道:“用不着先生上阵杀敌,只是司徒先生刚正秉直,本督想让你在裴先生麾下听令,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抄抄写写,倒也无妨。”司徒良玉犹豫了一下,“别的事情,我也做不来。”

      裴绩终于道:“司徒先生,承蒙总督大人信任,将建军的事宜交给裴某,裴某不敢有负总督大人的嘱托,已经对禁卫军制定了诸多军法,我精力有限,不能什么事请都做得妥善,就像今曰,我在征兵处,这边就出了事情,所以……如果司徒先生胆量足够的话,敢不敢做禁卫军监军?”

      “监军?”司徒良玉一怔,其他人也都是一阵错愕。

      裴绩点头道:“不错,先生是读书人,就由你掌管军中的军法,从上到下,无论有谁触犯了军法,你都可以监管,禀报于我,我将会按照军法予以惩处!”

      四下里众兵将都是吃了一惊,暗想这裴绩是不是疯了,怎地就这样轻巧地找了一个半老的老头儿作为监军?许多新兵虽然不知道这监军权力到底有多大,但是掌管军法,那绝对不是小权力。

      司徒良玉显然也十分错愕,万想不到裴绩会如此轻巧就要任命自己一个乡野教书匠作为监军,犹豫起来,楚欢已经笑道:“方才还以为司徒先生胆子很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错,这监军一职,确实会得罪很多人,如果司徒先生怕得罪人,没有这个胆子,我们也不会强求。”

      司徒良玉眉头一展,脖子一伸,大声道:“要我做监军,有何不敢,我做事,但求秉公处理,按律而行……!”盯着裴绩,问道:“现在不是我敢不敢担任监军,而是你敢不敢用我?如果让我做监军,莫说禁卫兵士触犯了军法,就算是你触犯军法,也要依法惩处!”

      裴绩含笑道:“自当如此。但是如果你司徒良玉监军不力,我也很有可能会取了你的脑袋。”

      司徒良玉哈哈笑道:“我不会监军不力而死,我只怕到时候军营上下恨我如过街老鼠,你也忍受不了我,会找个借口斩了我。”

      他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裴绩和楚欢相视一笑,眼中都显出意味深长的颜色。

      司徒良玉带着百姓离开,他既然答应了要做监军,自然要到军营报道,裴绩给他两天时间,让他先回去收拾整理一番。

      等司徒良玉等人离开,解散兵士,裴绩重新任用了一名统领,四营统领各自领着本营兵士,按照裴绩的吩咐,准备夜间特训。

      到得大帐之内,裴绩已经笑问道:“二弟当然知道为何要用司徒良玉!”

      “靴子。”楚欢笑道:“大哥是不是指他的靴子?”

      裴绩拍手笑道:“二弟果然是瞧见了,他身穿长衫,但是脚下那一双靴子还是被我们发现……你认得那靴子?”

      “看质地和样式,肯定是官靴。”楚欢摸着下巴道:“不过我也只能看出是官靴,靴子太过成旧,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级,只是大哥既然要留他,想必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

      “你看不出来靴子的品级,并不奇怪。”裴绩压低声音道:“那不是大秦官员的官靴……!”

      “什么?”楚欢微微吃惊。

      裴绩轻声道:“司徒良玉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咱们会一眼看出他的靴子有问题,他的靴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诸侯割据的时候,诸侯国的官靴,那时候关内的官靴注重式样,十分讲究,西北这边的各诸侯国讲求耐用多一些,司徒良玉的官靴看上去式样很普通,如果这双靴子是他自己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当初是诸侯国的官员!”

      楚欢微微颔首,轻声道:“后来大秦征伐各诸侯国,司徒良玉国破隐匿,借居小村,教授孩子念书……!”

      裴绩点头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如此了。”裴绩轻声道:“一开始我瞧见他的官靴,差点以为这是诸侯余孽要作乱,不过后来想了想,司徒良玉如果真的聚集了诸侯余孽,今曰就不可能挺身而出,更不会忘记换靴子了。”

      “他或许以为没有人会认出他的靴子。”

      “也有可能。”裴绩叹道:“但是最大的可能,或许是他的生活确实十分的拮据,无鞋可穿,而西北诸侯的官靴十分牢固,这位司徒先生没有办法,才穿上了这双靴子,否则总不能赤脚而行。”

      “大哥让他做监军,是想要监视他?”

      裴绩笑道:“这是其一,他在我眼皮底下,如果有什么举动,我会第一时间发现,不过这不是我最大的目的,其实在我看来,这位司徒先生,恐怕是真的隐居于此,到没有什么谋逆之心。”

      楚欢点头道:“小弟也是如此以为,如果他果真有不轨之心,今曰也不会出现。”

      “这人看上去倒也刚直,而且一介文人,能够为村民挺身而出,颇有胆气和侠气。”裴绩笑道:“这样的人才,倒也可以拉到军中来试一试,如果确实有才干,二弟也未尝不能用。”

      楚欢感激道:“大哥这也是为我着想。”

      “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儿。”裴绩忽地想到什么,道:“二弟,今曰我赶过来的时候,在途中碰到一支车队,正往城中而去,当时派人随口打听了一些,这支车队是从关内过来,而且好像是从云山府过来,我记得苏姑娘好像……!”

      不等裴绩说完,楚欢双眸已经显出喜色,急道:“大哥,是琳琅到了?”

      “那倒不知。”裴绩笑道:“不过队伍有好几辆马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苏姑娘到了……!”

      楚欢几乎要手舞足蹈,他曰夜牵挂琳琅何时能够到来,甚至担心琳琅出了什么事儿,再也忍不住,道:“大哥,我……我先回城……!”匆匆拱了拱手,也不多言,掉头边走,脚步飞快。

      裴绩轻抚胡须,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二弟,只盼你曰后的大业,莫因为女人而遭受挫折。”

      楚欢出营之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他飞马如电,只盼能够立刻见到琳琅,一路飞马回到府中,狼娃子却已经在门前等待,楚欢还没下马,狼娃子已经上前来,楚欢情急之下,忘记狼娃子不会说话,问道:“苏姑娘已经过来了?”

      好在狼娃子身边有说话的人,禀道:“老爷,我们跟着狼娃子一同进关却接苏姑娘,还没到云山府,恰巧在途中遇上了,距离朔泉城不到十五里地,狼娃子担心大人着急,所以先回来禀报……!”

      楚欢急问道:“那琳琅在哪里?”

      “本来苏姑娘一开始是要到总督府,不过进了西关境内,苏姑娘说,如果直接就来总督府,总有些不便,所以她先去苏府那边歇息。”那人回道:“刚才已经得到了消息,苏姑娘如今就在苏老太爷的府上……!”这人还没说完,楚欢已经调转马头,往苏府飞驰而去。

      到得苏府,下人急忙禀报,苏老太爷已经亲自出迎,楚欢着急见到琳琅,却也不好开口就问,闲聊几句,无非是感谢苏老太爷对工场建设的帮助,苏老太爷何等阅历,岂不知楚欢登门用心,含笑道:“琳琅已经到了,刚刚用过晚饭,现在正在歇息,大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苏老太爷心中很清楚,苏家如果能和总督结上姻亲,那对苏家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心中对琳琅和楚欢的亲事,那是竭力促成。

      楚欢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苏老太爷并不多说,令一名丫鬟带着楚欢去见琳琅,苏府并不小,苏家当然早就知道琳琅会回到西关,虽然不确定琳琅会不会回来,但却还是早早地在府中收拾了最为宽敞雅致的一处院落,等候琳琅回来。

      琳琅回来之后,自然就入住这出院子。

      院子外面,有两名丫鬟守护,虽然苏老太爷下令,谁也不能进院内打扰,但是得知来者是总督大人,两名丫鬟自然不敢拦阻,楚欢进到院子内,发现院内十分幽静,两边各有一排房子,是为东西厢房,只是两边都点着灯,楚欢暗想应该是琳琅带来的丫鬟也都住在这里,按照常理,这东厢正中间的房子为尊,琳琅自然是住在其中,靠近过去,屋内点着灯火,楚欢正要拍门叫喊,但是想到自己突然过来,琳琅未必知晓,自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岂不更好?

      念及至此,嘴角带笑,不再犹豫,轻推门,里面上了门栓,但是对楚欢来说,要悄无声息打开门栓,实在是简单无比的事情,取了塞在靴子里的匕首,轻轻挑开了门栓,又轻轻推门而入,转身拴上门栓,这外屋是个小客厅,里面则是闺房,屋内幽香浮动,沁人心脾,楚欢轻步走到闺房前,发现闺房的门倒是虚掩着,悄无声息推开,动作小心翼翼,当门的是一扇十分讲究的屏风,透过屏风,楚欢看得清晰,在那屏风后面不远处,是一处梳妆台,一个女子身着轻薄的睡袍,背对这边,正坐在那边,手支香腮,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旁边是一支大木桶,显然是刚刚沐浴。

      美人出浴,身着轻袍,这自然是让人心动的场景,楚欢心跳的厉害,如果不是琳琅早有肌肤之亲,他是万万不会再前进一步了。

      楚欢轻步移到屏风边上,看过去,那薄薄的睡袍质地柔软,但是却掩不住她那美妙的身材,杨柳般的细腰盈盈不足一握,美妙的香臀坐在圆凳上,显出美妙的轮廓,高高隆起,丰圆饱满,便如一方新起的磨盘,真个是前凸后翘,曲线玲珑。

      “琳琅最近艹劳,瘦了一些,不过这皮肤却是更加的白皙了。”楚欢如同狸猫般,轻步靠近过去,有心想要给琳琅惊喜,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显得慵懒而妩媚,楚欢动静很轻,而她似乎在想着什么,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过来。

      楚欢走到身后,她兀自没有察觉,楚欢看她粉腻的脖子,肌肤赛雪,在火光的照耀下,那肌肤泛着一层唯美的光晕,居高俯视下去,楚欢喉头一动,却是看到那薄薄的睡袍,根本掩盖不住那凸起的双峰,显然是出浴不久,里面甚至不着片缕,只披了这件薄薄的睡袍,胸口那两团丰满的柔软露出了大片雪腻的肌肤,园翘挺拔,将那睡袍高高撑起,两只丰乳紧紧挤在一起,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伴随着她轻轻的呼吸,丰乳上那两点鲜艳的红豆时隐时现。

      “琳琅的胸部又挺拔了许多,看来这俏媳妇现在十分注重保养。”楚欢感觉到琳琅的肌肤果真是白皙了许多,那对丰满乳房似乎也更加挺拔,如此佳人艳景,便是柳下惠在世,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楚欢脑中一热,双手环过去,从后面抱住,两只手已经各自按上一只丰满的乳房,面庞已经贴在秀发上,轻声道:“琳琅……!”

      那女子本在沉思之中,哪里料到会有人进来,猝不及防,立刻挣扎,失声道:“是谁?”

      楚欢两只手按下之后,只觉得那对乳房异常的弹手,而且光滑如油,温润无比,不知为何,心下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琳琅的胸部他是摸过许多次,手感似乎与现在的大不相同,那女子挣扎起来,口中斥问,虽然声音娇美,但是楚欢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劲,自己抱住的女人,绝不可能是琳琅。

      楚欢手没有松开,但是面庞已经离开,脸上显出诧异之色,那女子却已经扭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随即同时惊叫一声,齐声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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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九章 国色天香

        浮现在楚欢面前的,是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庞,红唇似点绛,柳眉清扫,刚刚沐浴之后,素颜而对,但是这张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脸庞,依然是倾国倾城,五官都是精美到极致,她的双眸如水,笼罩着淡淡的薄雾,那一双蔚蓝的眼眸子微微颤动着,如同倒映在水波上的两颗璀璨星辰。

      她那红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启,楚欢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都从眼眶内跳出去,打死他,他也想不到,自己误抱的女人,竟然是琉璃夫人。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一双手竟是忘记松开,兀自一手握着一只挺拔丰白的**。

      楚欢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任何准备,先前他是先入为主,只以为在这屋里的必然是琳琅,而且方才从背后看过去,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现在想来,琉璃夫人的背影明显与琳琅不同,琳琅虽然也是罕见的大美人儿,但是背影与琉璃夫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琉璃夫人的背影看上去,宛若一幅画,楚欢刚才就觉得有些许不同,但是当时心情激动,只觉得琳琅是因为操劳稍微清瘦了一些。

      他此时脸上发热,心想刚才自己就该所有察觉,虽说琉璃夫人也是曲线玲珑,细腰丰胸,但是琉璃夫人的身材比例如同黄金版,巧夺天工,完美至极,胸部虽然丰满,却与身体十分协调,丰而不硕,大而坚挺,琳琅胸脯十分的丰硕,比琉璃夫人显然要大出一个码来,刚才从肩头俯瞰下来,就该有所察觉。

      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从琉璃夫人香躯散发出来,琉璃夫人脸上的惊讶之色渐渐散去,微蹙秀眉,幽幽道:“楚公傅,你抓疼我了,还不松手?”

      楚欢终于醒过身来,“啊”了一声,不知为何,手握双峰,让他立刻拿开,他竟是有些依依不舍,鬼使神差地,竟是又轻轻抓了抓,这才依依不舍收手,那滑不留手的感觉让人留恋,不但滑不留手,而且挺拔弹手,楚欢所经的女人,似乎没有谁的弹性能比得上琉璃夫人。

      楚欢十分尴尬,往后退了两步,不知该说什么好,琉璃夫人已经起身来,双手拉近睡袍前襟,这才转过身来,乌丝如墨,披在肩头,肌肤白的炫目,却又是娇嫩异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在灯火之下,精美如画,薄薄的睡袍虽然拉近前襟,一双手挡住了大半胸脯,但是呼吸之间,那酥胸依然是上下起伏,波涛汹涌,让人心醉。

      孤灯艳影,国色倾城,楚欢就感觉自己是在看一副矿石奇珍的美人图,只是楚欢坚信,这样活生生的美人图,很难被勾勒在画卷上,琉璃夫人那种出尘脱俗的美丽,天下间最优秀的画师,也是无法将这种绝世的风韵画在画卷之上。

      “楚公傅,你……!”琉璃夫人打量楚欢两眼,瞧见楚欢看着自己,倒也能够忍受,只是目光往下移动,看到楚公傅的小腹下面隆起,那张胜似阳雪的绝美面庞立时升起飞霞,扭过头去,楚欢一怔,但是瞬间缓过神来,目光往下看了一下,只见到自己的小兄弟如同长枪般挺立,将那衣服撑起一个帐篷,尴尬无比,脸上也有些发烫,转过身,恨不得将自己的小兄弟狠狠捶两下,暗想这是唐突佳人,但是心中却又想,如果看到琉璃夫人这样的绝色美人本裸模样,若是还没有反应,那只怕真的是无用了。

      楚欢缓过神来,虽然身后是一副让所有男人神魂颠倒的绝色美景,但是楚欢却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回头看,只能尴尬道:“夫人,是……是我摸错了,真是对不住……我本来……!”说到这里,话声戛然而止,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还是有些不妥,既然是抓错了,那么肯定是要抓另一个人,自己悄无声息潜入闺房,在女人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便去抓人家胸脯,即使这对象真的是琳琅,却也总让人感到自己性情有些轻薄,楚欢很想解释刚才是看到那一对雪白的大包子太过诱人,自己也是情不自禁,但是这种解释自然还是不出口为妙。

      琉璃夫人语气倒也平静,轻声道:“楚公傅现在是否能出去一下,我先换下衣裳……!”

      楚欢正感觉有些尴尬,忙道:“好好……!”再不多言,急忙忙出了闺房,顺手将房门带上,出了大门,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楚欢深吸了一口气,琉璃夫人身上那种异香依然在鼻端环绕,楚欢忍不住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暗想自己今日实在是太过冒失,如果保持平常心态,自己定然有所察觉,绝不会将琉璃夫人误认为是琳琅。

      如果说屋内灯火不是太明亮,在身形上自己有所误会,那么琉璃夫人身上那种异香,可就很容易判断出来了。

      自己先前只要心静一些,肯定会辨明那种幽香味道与琳琅香躯散发出来的女人体香大不相同,其实他打从在静云宫第一次见到琉璃夫人的时候,就发现了琉璃夫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独特幽香,那种香味并不浓郁,甚至有些清淡,可是却能够环绕鼻尖,让人全身舒畅。

      只是脑子里根本料想不到太子身边的女人会千里迢迢来到西关,更想不到琉璃夫人会住在苏府,楚欢刚才先入为主,只觉得住在东厢正房的女人必定是琳琅,根本没有往其他女人身上想。

      楚欢叹了口气,走到院子中,不知为何,虽然是误抓,但是楚欢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又怎能有这样的艳福。

      凭心而论,楚欢并不是一个贪色之徒,但是就算心性再坚韧,看到琉璃这样的倾城国色,又有哪个男人不动心,琉璃夫人的绝代芳华,颠倒众生,任何见过她的男人,都不可能忘记她的绝世风韵,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让任何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铭记于心,只是这世间能够一睹她绝色容颜的男人却是寥寥无几。

      楚欢自问,第一次见到琉璃,他未尝没有动心,否则后来也不至于在教授琉璃骑马的时候,情不自禁发生了暧昧之事,但是他也知道,琉璃夫人是太子的女人,是有夫之妇,楚欢就算心中倾慕琉璃夫人,但却并不会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情,莫说琉璃夫人的男人是太子,就算是一介草民,楚欢也不会夺人所爱。

      清风徐来,幽香环绕,楚欢抬起手,在鼻端闻了闻,一阵淡淡的芳香传入鼻中,忆起方才在琉璃夫人胸脯上那轻柔的抚摸,他心里禁不住砰砰跳了两下,他知道琉璃夫人的身材匀称丰盈,十分的性感妖娆,但是今日薄袍之下,窥视娇躯,才发现琉璃夫人的身材当真是魔鬼身材,他知道一句话夸赞女人的身材,增之一分则肥,去之一分则瘦,以前只觉得这是理想化,世间不可能有如此身材的女人,哪怕是自己先前的那些女子,虽然身材都已经是十分的性感撩人,但是终归达不到绝对的理想化,可是琉璃夫人的身材,那绝对是真正的黄金比例,且不说那颠倒众生的面庞,无论是她的香肩、胸脯,柳腰,翘臀,还是那一双修长笔直却不失饱满的**,巧夺天工,显示着造物主的神奇。

      那般绝世的容颜,那般魔鬼的身材,再加上那如同熟透了蜜桃般的成熟优雅气质,楚欢现在想来,还是心跳加速,他本以为风儿一吹,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平静,可是不知为何,脑中始终环绕着琉璃夫人那白雪般的妖娆**,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滑不留手的手感,他身下的小兄弟,一时间竟是始终难以低头,楚欢四下里瞧了瞧,只怕被人看到这尴尬模样,恨不得拿手锤几下,让小兄弟乖乖低头。

      他不好再待在琉璃夫人的门前,方才琉璃失声惊叫,幸亏声音不是太大,否则如果惊扰他人,围观过来,自己再从琉璃夫人闺房之内出来,那说什么也说不清了,若是被琳琅看见,那更是尴尬,想到琳琅,正想找一下琳琅住在何处,忽听得耳边传来声音:“楚……楚郎!”

      那声音柔和,但柔和之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楚欢循声看去,只见到斜对面的房门已经打开,一位佳人正在门前,屋内灯火的余光映照在佳人身畔,娇美如画,不是琳琅却又是谁。

      琳琅出现在眼前,楚欢脑中琉璃夫人的影像瞬间消逝,欣喜道:“琳琅……!”已经快步上前,琳琅显然也是十分激动,看到爱郎,情不自禁往这边迎了两步,但是很快就停下步子,左右瞧了瞧,脸颊微红,楚欢已经上前,握住她手,温暖柔腻,看着琳琅秀美的脸庞,楚欢情不自禁道:“你可终于来了,我一直等着你,想死我了!”

      楚欢如此直白,琳琅脸颊更是晕红,楚欢看到白里透粉的脸颊,秀美动人,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娇艳欲滴,禁不住就要去抱,琳琅却是咬着红唇往后退了一步,楚欢一愣,琳琅只怕楚欢误会,压低声音急忙道:“楚郎,你……你进来,院子里还有别人,别……别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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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零章 情深

        琳琅转身入屋,轻纱飘起,出尘脱俗。

      楚欢跟着进了屋内,顺手就将大门关上,转过身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具火热的娇躯已经贴了上来,楚欢顺手抱住,丰腴柔软,一股清淡的幽香涌入鼻内,琳琅已经将脸颊贴在楚欢的肩头,声音微微发颤,却充满激动:“楚郎,我……我好想你……!”

      这句话情真意切,楚欢知道这是琳琅由情而发,抱住琳琅那柔软丰满的娇躯,楚欢心下一阵感动,她深信,自己怀中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是毫无保留,柔声道:“我也想你,每天都想,好宝贝,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琳琅缓缓抬起头,粉面带霞,那张充满成熟少妇风韵的娇美俏脸,含俏带媚,娇艳欲滴,一双水汪汪的眼儿,是难以掩饰的欣喜,这是一张美艳中却又带着妩媚的脸,双眸颤动,水汪汪的,刚刚沐浴之后,身上的幽香袭人,那红润的香唇更是如同盛开的鲜花般,性感迷人。

      楚欢抱着琳琅柳腰,所谓久别胜新婚,此时只觉得怀中的妇人乃是天底下最艳美的女人,已经凑上去,嘴唇贴着琳琅的香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嚶……!”

      琳琅一声娇媚的轻哼,红唇已经被楚欢堵住,两手先是抓成小粉拳,随即舒展开,也抱住了楚欢,张开性感的红唇迎合着。

      楚欢只觉得琳琅的红唇甜香腻人,鼻息间透出芬芳,舌头如同小蛇般探入琳琅口中,琳琅日夜思念爱郎,此时却也是尽力相迎,两条舌头交缠在一起,楚欢不停地吸吮着琳琅粉嫩的小舌头,只感觉她的口中有一股动人的香气,似乎是要将这股香气吸到自己的体内,又或者是分别太久,太过激动,楚欢的力气越来越大,琳琅双手一开始紧抱爱郎,许久之后,终是轻轻推开,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俏脸一片绯红,云鬓散开,一丝慵懒,配上那少妇的风韵,更是让人心醉,那一双眼儿几乎都要滴出水来,轻嗔道:“你这坏蛋,人家……人家都要被你弄死了……!”

      楚欢听到这句话,更是觉得身上发热,微微一笑,又将琳琅抱在怀中,柔声道:“我轻一些……!”

      琳琅温顺地点点头,楚欢柔和了一些,在她脸颊上亲吻,感受着琳琅丰腴且充满弹性的迷人香躯,一只手向上在琳琅的背脊上轻轻滑动,琳琅刚刚沐浴,里面穿了一件浅黄色的抹胸,下面是一条轻纱所制的单薄亵裤,外面则是披了一件乳白色的轻纱长裙,薄若蝉翼,楚欢能够充分感受到琳琅丰满娇躯的弹性和温热,另一只手顺着那纤细的腰肢向下移动,很快就有弧度,那是饱满滚圆的翘臀,当楚欢的大手贴在琳琅一瓣充满弹性的丰硕翘臀时,琳琅身体一颤,迎合着楚欢的亲吻时,香躯更是情不自禁贴紧楚欢,一对伟岸的几乎要爆炸的胸脯挤压在楚欢的胸膛,让楚欢充分感受到了胸脯的丰硕和弹力。

      楚欢的手贴在琳琅饱满翘臀之时,那弹手的肉感让他再一次激动,用力揉捏着琳琅肉感的屁股蛋子,琳琅娇躯扭动,喉咙里发出似有若无的低吟,当楚欢一根手指滑下去,深入到琳琅两瓣屁股中间的缝隙,琳琅身体发软,呼吸异常急促,那丰满胸脯剧烈起伏,本来闭上的眼睛,睁开来,离开楚欢的嘴唇,羞涩道:“楚郎,不要,现在……现在不行……!”

      她俏脸酡红,秀发披散,星眼朦胧,虽然与爱郎久别再聚,春情浓郁,却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生怕楚欢不高兴,轻声解释道:“这里是……这里是苏府,咱们不能……他们知道你过来,太久了就会……!”她一双眼儿楚楚可怜地看着楚欢,只希望楚欢能够理解。

      楚欢自然明白,虽然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但毕竟还没有结为夫妻,这毕竟是礼教十分严格的古代,琳琅虽然对自己没有保留,但骨子里却还是十分的传统,自然有所担心。

      楚欢伸手牵着琳琅小手,拉着她走到屋内,在椅子上坐下,让琳琅坐在自己的腿上,肉感丰满的臀儿坐在腿上之时,却也是让楚欢浑身舒畅,一只手抱着琳琅细腰,另一只手握着琳琅手,柔声道:“小宝贝,难为你了!”

      琳琅听他这般称呼自己,虽然感觉有些肉麻,但是却又感觉十分的甜蜜,心中温暖,两手捧着楚欢的脸,凝视着楚欢,柔声道:“让我瞧瞧你!”

      楚欢看着琳琅,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怎样,是不是又英俊潇洒许多?”

      琳琅轻柔一笑,犹若春花,“我的楚郎当然是天下间最英俊最潇洒的男人……!”螓首向前,香唇主动吻在楚欢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便即收回,楚欢凑上来要亲,琳琅一根手指已经贴在楚欢的嘴巴上,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道:“楚郎乖,来日方长,琳琅已经是你的人,你又何必着急……!”

      楚欢看着琳琅那媚人的风情,一只手情不自禁探入琳琅怀中,从下面探入那抹胸之内,在琳琅香躯颤抖中,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大白肥乳,琳琅“嘤咛”一声,脸庞贴在楚欢脸庞上,声音柔腻,让人酥软:“你这坏东西,就这样不老实……!”

      楚欢一只手当然握不住琳琅的一只**,柔软中带着弹性,却又是润手的紧,竟是情不自禁想到方才抓住琉璃夫人的胸脯,感觉两位佳人胸脯的手感确实是大不相同,但却各有千秋,随即暗想自己抱着琳琅,却还想着琉璃夫人,实在该死,心下有些愧疚,轻声道:“我好久没有见到你,日夜思念,今日好不容易等到我家小宝贝过来,我又不是铁石,怎能老实?”

      琳琅自然理解,贴在楚欢耳朵边,低声道:“楚……楚郎,你抓着它,但是……但是不要动,你只要一动,我……我就有些受不了……你乖一些,咱们说会子话,你早些回去……!”

      “我舍不得回去!”

      “又不会再分离。”琳琅心中甜蜜,“我都已经到了你身边,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幽幽道:“除非哪天你不要我……!”

      她话没说完,楚欢已经严肃道:“别胡说,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不要你……!”

      琳琅小手再次贴住楚欢嘴唇,嗔道:“我是在说笑,你不许说死字……楚郎,我看到你,心里好高兴,我……!”却是轻吟一声,楚欢的两根手指却是夹着她胸脯上那粉嫩的红豆粒轻轻捻了一下,琳琅熟透了的身子,曾经已经在床底间感受到楚欢带给她飘飘欲死的感觉,她身体敏感,楚欢在她乳蒂轻捻,却是让她浑身骚热,双腿之间已经水儿泛滥,只怕自己实在受不住,担心待会儿在苏府便行房事,一只手抓住楚欢手臂,楚楚可怜乞求道:“楚郎,求求你,不要动,琳琅……琳琅受不了……!”贴近楚欢耳朵,低声道:“琳琅那里已经有好多水水,我受不了,咱们……咱们不能在这里……求求你,等回头,琳琅都听你的,你要怎么弄,我……我就都由你,现在……现在你饶了琳琅好不好?”

      她声音酥软,媚腻勾魂,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子几乎都要滴出水来,春情无限,却又极力克制,楚欢听她此言,心下又是一阵冲动,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满足自己**的人,虽然此时恨不得将琳琅压在身下纵马驰骋,却也尊重琳琅,握着琳琅丰硕**,不再动弹,贴着琳琅耳朵,轻声笑道:“咱们可说好了,回头你都听我,我想怎么要你,你都要听话……!”

      琳琅含羞带俏,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却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楚欢心中欢喜,抱紧琳琅柳腰,问道:“苏伯他们早就到了,他说你很快就会跟过来,我数着日子,却一直没见你过来,好生担心……!”

      琳琅轻轻一笑,道:“苏伯自然对你说过,我要将宅子和县城那边的酒坊出手。”

      “苏伯说过。”楚欢凝视着琳琅娇媚的面容,“只是我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

      “其实倒也没有耽搁这么久。”琳琅声音轻柔,温柔至极,“宅子和酒坊都卖给了大户,本来是想换成现银,不过后来想了想,我让他们用粮食作价……!”

      “粮食作价?”

      “是啊!”琳琅眨了眨眼睛,明艳动人,“你往云山送的财宝,我都让苏伯他们带过来,后来算了一下,那些金银财宝可以做不少事情,除了银子,这边最缺的就是粮食,我虽然能耐有限,不过心里想着,能多带一些粮食过来,你自然有用,带银子不如带粮食……云山那边其实有不少大户库存了粮食,我与他们讨价还价,只想多弄些粮食过来,哪怕多出一颗粮食,楚郎你也就多一分运作,因为此事,所以耽搁了一阵子,粮食准备好之后,我才启程,卫统制担心粮食在半道会出问题,由他安排,还让王涵和胖柳他们带人押送过来,比我迟了两日,如今应该还在路上……!”

      楚欢心下又是爱怜,又是感激,抱紧琳琅,柔声道:“难为你了,云山的产业,都是岳父大人留下来,她是你的命根子,可是你为了我……!”愈发觉得琳琅对自己情深意重,声音竟是情不自禁哽咽,琳琅捧着楚欢的脸,睫毛闪动,“楚郎,琳琅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留恋?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希望我能过自己的幸福日子,你帮着和盛泉夺得御酒之名,父亲的夙愿已了,我这般做,他泉下有知,也必定不会怪我的。”略带羞涩,低着螓首轻声道:“而且……而且我想在你身旁,你不在我身边,我……我日夜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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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一章 忐忑不安的秘密

    楚欢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情深意重的女人,轻声道:“我保证,只要我不死,咱们绝不会再分离!”
  
  “不许胡说,不许说死字。”琳琅急道,“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楚欢用力点头,抱紧琳琅,下颚贴在她的额头上,誓言般道:“琳琅,你放心,为了你,我也要好好活着。”又道:“琳琅,明天我就派人过来,你准备一下,我亲自来接你去府里!”
  
  琳琅急忙坐正身子,摇头道:“楚郎,不要……!”
  
  楚欢一怔,奇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当然不是。”琳琅急道:“哎,你这个傻瓜,我怎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着日夜都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可是……现在入府,还没有到时候!”
  
  楚欢皱起眉头,琳琅只怕楚欢不开心,拉着他手,柔声道:“伯母去世,还没有到成婚的时候,等到是时限一过,你娶我过门,那时候我便是你楚家的人……!”
  
  “那你现在……!”
  
  “我也不会留在这里。”琳琅笑道:“我其实早已经让叔公在这边给我买了一处宅子,没有花多少银子,叔公已经说了,那边都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住进去,我从关内带来了不少家人,他们都会跟我过去……!”温润的小手握着楚欢的手,“楚郎,琳琅此生注定是你的人,你既是我的男人,我便希望你一切都好……这种时候,我如果住进去,对你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楚欢立刻道:“其实我身边的人都知道你我已经定下了终身……琳琅,不要担心,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心里其实很内疚,如今你好不容易在我身边,这片天,便由我为你顶着!”
  
  琳琅将脸颊贴近楚欢胸膛,轻声道:“楚郎,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已经好知足。你听我话,我现住在外面,等成婚之后,再进府门,现在我们没有成亲,如果住进去,难免会有人闲言闲语,你刚到西关不久,要得民心,我知道你已经除掉了几个敌手,可是这并不表明你再也没有敌人,西北并不像你想的那般容易,许多人还在想着害你……!”她抬起头,眼眸儿那股子春媚之色已经消逝,显得十分的理智,“如今还有人死死盯着你,如果我此时进府,名不正言不顺,定然有人会借此造谣生事,如果因此失了民心,我……!”眼眸中闪烁着忧虑之色。
  
  楚欢叹了口气,苦笑道:“为何这世间的事情,坐起来总是如此的麻烦。琳琅,我不喜欢束手束脚,如果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
  
  “楚郎,你听话。”琳琅劝道:“我就在朔泉,就在你旁边,你可以经常看到我,我们也不用等太久……!”想冇到什么,起身来,拉着楚欢手,“楚郎,你在这边已经待了好久,只怕府里那些下人会闲言闲语,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楚欢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琳琅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劝道:“好了,听话,你先回去,等我这两天搬到新宅,你……你再去看我好不好?”说到这里,脸颊微红。
  
  楚欢知道琳琅心境,不好让她太为难,虽然百般不舍,却还是起身来,将琳琅拥在怀中,轻声道:“今夜便是回去,那也彻夜难眠……!”
  
  琳琅温柔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素娘姐也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委屈了她,他是个好女人,你也好好待她……!”
  
  楚欢更是感动,琳琅贤惠识大体,有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
  
  稍作温存,琳琅穿上了一件新衣裳,整理一番,楚欢在她穿衣之时,少不得温存,弄得琳琅又是娇喘急促,连哄带催将楚欢送出门来,出了门来,琳琅俏脸红扑扑的,楚欢正想再说几句,忽地瞥见院中一人正在一棵树下站着,穿一件绣着图案的云烟衫,下冇身是一条青纱细拆裙,简皓流畅,端庄干净,竖着飞蛇髻,正是琉璃夫人。
  
  看到琉璃夫人,脑中自然而然地想到方才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楚欢有些尴尬,琉璃夫人却已经迎上来,倾城绝色的脸庞带着轻柔的微笑,发髻上插一根凤钗步摇,蔷薇色的艳丽抹胸缠腰紧裹,衬着抹胸勒出饱满的胸脯。
  
  她步伐轻盈,仪态万方,琳琅瞧见,脸上却也是微微泛红,方才在屋内与楚欢温存,却也不知道这琉璃夫人是否听到一丝端倪,但却还是大方迎过来,琉璃夫人已经用那柔美的声音道:“琳琅妹妹,你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佳婿,这般英气勃勃的男人,怪不得妹妹会为他舍去一切……!”
  
  琳琅脸颊泛红,上前拉着琉璃的手,转身向楚欢道:“楚……唔,这是……这是琉璃姐姐!”
  
  楚欢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怎么会走在一起,看她们的样子,竟然还显得十分亲热,琳琅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行事小心,能够这般如姐妹一样对待琉璃,自然是对琉璃有着极大的好感,楚欢不知道两人是如何相识,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十分肯定,琉璃的倾城国色,固然会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涟漪,而她的绝世美貌,甚至连女人也无法抵抗。
  
  女人善嫉,特别是美丽的女人,男人趋之若鹜,但是却往往招女人嫉恨。
  
  只是琉璃却给了楚欢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总觉得,琉璃的美貌,本不该出现在人世间,她的美已经不仅仅是皮囊,甚至是一种艺术,女人见到这样的容貌,甚至都很难生出嫉恨之心,只会由衷地为世间有这样的美貌佳人而惊叹。
  
  楚欢心里清除,琳琅只怕是不知道琉璃的身冇份,不知道琉璃是否是故意要掩饰自己的身冇份在,正想着如何打招呼,琉璃却已经落落大方,笑道:“琳琅妹妹,姐姐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欢一怔,琳琅已经好奇问道:“姐姐说的是什么秘密?”
  
  “就是关于你这位夫婿。”琉璃夫人微笑道。
  
  楚欢心下一惊,他这下子还真是心中有鬼,方才误入闺房,阴差阳错之下,碰了琉璃夫人的身子,他也不知道琉璃夫人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心思,陡然听她这样说,条件反射以为他要向琳琅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惊了一下,但是瞬间却又想,这事儿自己固然尴尬,琉璃夫人心里想必也会十分尴尬,这事儿真要说出来,对琉璃夫人的声誉更是不利,琉璃夫人冰雪聪明,应该不可能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琳琅,虽是这般想,但是女人心海底针,说到底,自己对琉璃夫人还真不算了解,有些忐忑,却见到琳琅很惊讶道:“和楚郎有关?”看了楚欢一眼,狐疑道:“姐姐知道楚郎吗?怎会知道楚郎的秘密?”
  
  琉璃婉约一笑,瞥了楚欢一眼,才附耳和琳琅说了几句话,琳琅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看向楚欢,楚欢手心都冒出汗来,不知道琉璃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见琳琅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却还是稳着胆子,咳嗽两声,装作镇定十足上前,笑问道:“琳琅,到底是什么秘冇密?”他斜眼看了琉璃夫人一眼,见到琉璃夫人似笑非笑的绝世俏脸,那心里还真是突突。
  
  “楚郎,琉璃姐姐说你杀过老虎?”琳琅眼眸子带着惊讶之色。
  
  楚欢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这个……好像有这么回事!”
  
  琳琅虽然知道楚欢必然是安然无恙,但眼眸子里却还是划过担忧之色,道:“以后不要去杀那些凶兽,它们都很可怕……!”再次问道:“楚郎,你和琉璃姐姐以前见过吗?”
  
  楚欢还没说话,琉璃夫人已经轻笑道:“妹妹,楚公傅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家老爷在京里为官,与楚大人是同僚,走动过几次,楚公傅贵人多忘事,我家老爷官位远及不上楚公傅,楚公傅只怕早已经忘记了。”
  
  楚欢心下感叹,都说美丽的女人最善于说谎话,琉璃夫人国色天香,这番话说出来,轻柔淡定,如果不知道底细,无论语气还是神态,天衣无缝,绝不可能有任何人会怀疑。
  
  不过楚欢此时也明白,琉璃夫人显然是隐瞒了自己的身冇份,想想也是,毕竟是太冇子的人,身在京城之外,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只是楚欢心下却大是狐疑,琉璃夫人是太冇子的爱妾,本应该伺候在太冇子身侧,却不知道她为何来到西北。
  
  “哪里能够!”楚欢虽然并不想隐瞒琳琅,但是也知道,既然琉璃夫人不想显露真冇实身冇份,自己也不好揭穿,而且有些事情,琳琅知道的确实是越少越好,只能顺着琉璃夫人道:“到京城时候,刘大人对我多有关照,我是不敢忘记的,夫人来到西北,为何不早作通知?刘大人对我十分关照,我自然也要略尽地冇主之谊,对了,却不知夫人是否与刘大人同行?刘大人在哪里?”
  
  他这般问,其实是想知道,太冇子是否也来到了西关。
  
  琉璃夫人却是风情一笑,道:“妾身说过,楚公傅贵人多忘事,果真如此,我家老爷不姓刘,姓唐……!”幽幽叹道:“公傅看来是真的忘记了。”
  
  楚欢大是尴尬,心中哭笑不得,暗想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琉璃夫人看上去温文婉约,但是却还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子,狠狠系落了自己一下,毫无疑问,琉璃夫人对刚才的事情,并没有不介意,而是趁此机会,故意让自己尴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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