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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晚唐【作者:木子蓝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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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美人心计


  “当我进入梅花门的时候,才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当我在梅花门内的那段时间,我才感受到家的感觉。我才觉得我也是一个人。”她的唇上隐约有一抹微笑掠过,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

  “这条路并不轻松。”李璟叹了口气,“你给我的情报究竟是失误还是故意?”

  李璟现在知道公孙大娘对于朝廷的怨恨,难保这次情报的错误不是她故意的。也话她愿意看到海贼攻灭朝廷的边戍城堡,只为报复。

  公孙没有回避,坦然道:“我不知道当初是谁要杀死我,可我现在知道动手的人是丽竞门的人。你和昭王的关系不错,而且昭王的女儿西河郡主最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现在也在这个岛上对吧?”

  李璟以前听说过六扇门,刚才又听过梅花门,此时再听说这个丽竞门,不由的一时脑中混乱。六扇门,梅花门一个是朝廷刑部的密谍组织,一个却是反叛朝廷的情报、刺杀组织。现在又来一个丽竞门,李璟感觉,这个从未听说过的丽竞门也许又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组织。

  “我从没有听说过丽竞门。”

  “西河郡主一直跟着你身边,她是否喜欢你?”公孙大娘突然问道。“我看见你们在一起,她跟你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密。”

  妻子王桂娘和婉儿都曾经问过李璟同样的问题,他给了公孙相同的答案,“她是郡主,我虽未正式拜昭王为师,也只是因为昭王的身份原因。郡主于我,只是妹妹。我喜欢她,但只限于兄妹之情。”

  “你这么想,也许她并不一定那样想。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但女人的感情有时就是那么的奇怪,曰久生情并非不可能。”

  李璟心想,这样的事情放在后世也许确实有可能,毕竟那时没有太多的观念束缚。但是现在,这事情不太可能,李惠儿是郡主,他只是一个农夫出身的戍兵将领,更何况他是有妻之人。而且他们都姓李,同姓不婚。就算李惠儿哪天真有了这样的想法,不但李汭肯定不会同意,就是他也做不出休妻另攀金枝玉叶的举动的。

  “西河郡主与于师妹一样,我只当把她们当成妹妹。”

  “也许!”公孙淡淡的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之间并不存在感情问题的话,你不觉得西河郡主一直跟着你这事有些奇怪吗?”

  “你此话何意?”

  公孙微微一笑:“我还是和你说说丽竞门的事情吧,血红的大红花你见过吗?就是那种如血一般艳丽的大红花,专门盛开于墓地的花。血红色的大红花,传说认为是生长在阴间奈何桥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这种花真的很美,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它好象活的一样。但却很凄凉。大红花太美,有残阳如血似的妖艳,也有洁白如雪般的纯美,但看后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大红花,也叫彼岸花。”

  梅花是梅花门的标志,难道彼岸花是丽竞门的标志?李璟问道。

  “丽竞门的标志就是一朵血红的彼岸花,通常绣在丽竞门成员的左肩衣服上,事实上,丽竞门所有人的左肩都有一朵烙上的彼岸花,终生保留。传说当丽竞门成员与旁人厮杀时,如果血溅到彼岸花上,那么这朵花将会变得无比妖艳,吸引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从而轻松斩杀对方。”

  李璟感到一阵惊讶,为何这个组织听起来如此的像是明朝的厂卫,而六扇门听起来却像是锦衣卫。难道丽竞门是唐朝版的东厂?

  “丽竞门也是李世民所创,是与六扇门同时创立的两个秘密组织。不过六扇门创立的目标是对付江湖上的草莽,隶属于刑部。而丽竞门却更加的神秘,他们都直属于皇帝,终身效忠于皇帝,保卫皇室,并为皇帝除去明面上不方便除去的人物,其标志物就是血红的彼岸花。”

  “丽竞门的人多是孤儿,从各军的佼佼者中挑选出来再进行严密培训,个个都是绝对的精英,杀人于无形之中,尤其擅使暗器,随便一个动作,信手沾来的东西都可化作杀人的利器。他们尽数效忠于皇上,对于皇上指定的人也是尽心保护,如果皇帝有欲除去却又不方便出手的大臣,丽竞门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你说的这些,丽竞门和昭王、西河郡主有什么关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绕了一圈,李璟有些糊涂了。

  公孙眼睛突然微微眯起,冰冷的道:“因为当今天子年幼,朝中之事皆由大太监田令畋主掌。一向效忠于天子和皇室的丽竞门却隐匿不见。我们怀疑,如今的丽竞们依然在暗中运转,只不过他们没有直接效忠小皇帝,而是掌握在一位皇室成员手中。经过我们的预测,老昏君死去才半年时间,他的儿子都普遍年幼,所以丽竞们最有可能是在老昏君的兄弟手下。而昭王,老昏君的八弟,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如今掌握着丽竞门的人。”

  “并且,我们还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西河郡主也是丽竞门的高层,哪怕昭王不是掌握丽竞门的人,李惠儿也一定是丽竞门的高层之一。”

  李惠儿个姓飞扬,并没有金枝玉叶的娇气,蛮横,反而处处抛头露面,说话处事总有一股男儿家的豪爽大气。登州时,她能主动挑动封亮和李璟赌斗,甚至开盘做庄聚赌。在王李村,他能不顾身份,亲自安抚流民,组织被服工坊。在昨曰的战斗中,她更是不顾安然,飒爽英姿的出现在城楼之上,擂鼓助威。李璟想起李惠儿的种种表现,这确实是一个不凡的郡主,公孙说她是丽竞门的一个高层,他并不觉得有些太过惊讶的。

  “你恨丽竞坊谋害你,因此还让你失去了未出世的孩子,这些都属正常。可你不能恨乌及乌,在没有弄清李惠儿的真正身份前,因为怀疑她是丽竞门的人就因此要出售给我假情报吧?”李璟奇怪的道:“如果是这样,你又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个情报?”

  公孙倔强的抬起头:“我们确实怀疑李惠儿和李汭父女。”她的口气有些复杂,“可事实上要对付他们父女,有一个精明的刺客就行了。我出现在沙门岛上,其实是冲着你来的。我们怀疑李汭有谋反夺位之心,我们得到许多情报,他正四处联系拉拢关系,织就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他自贬到登州之后,就开始主动的与崔芸卿接近,并且靠近了于琄。现在,他又在和宋威靠近,并且积极拉拢登州各部统兵将领。不过,我们始终觉得,这些只是他拉拢的手段,他真正的杀招应当是会在下一步准备建立一支完全听从于他,忠诚于他的军队。”

  “我们觉得,你的情况最符合李汭的选择。你们关系很好,而且你出身农家,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势力。现在你的两个老师于琄和崔芸卿都远不在登州,你一人处于沙门镇正是最势力最脆弱之时,如果他拉拢你,你很有可能投身于他。”

  她对于李汭的分析让李璟一阵心寒,他一直猜测李汭不甘于寂寞,原来这一切都被证实了。可听说自己有可能被李汭看上,准备拉拢他打造出一个用来造反的势力时,他才是真正的震惊。这一切完全都有可能,难怪李汭一直对他那么好,特别是还要组建那个商队的事情,还有李惠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肯走,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李汭虽然也是李唐皇室成员,但是如果他真的想要谋反,我们梅花门是十分乐得其见,甚至愿意出手相助的。”公孙冷笑,“能看着李氏子孙自相残杀,我们梅花门的人都十分高兴。”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给一个假情报?”

  “这只是一个考验。”公孙轻笑,“我们得看看李汭的目光,如果他选中的谋反兵马大将只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小白脸,那我们又岂会跟着蹈这趟浑水?我主动给你们情报,但却只给了一半准确的情况,就是为了想看看你的能力。事实证明,李汭的眼光不错,你居然以二千还是农夫的新兵战胜了独眼蛟和王家的一千八百人的联合进犯,虽然胜的有些惨,可实际上却是表现相当不错。我们已经决定,暗中全力支持李汭的谋反活动。不过,我们不打算和李汭接触联系,而是直接与你合作。”

  “和我合作?”李璟突然想起那带刺的蔷薇,他觉得公孙手臂上纹的不是梅花而是蔷薇,这是一个让人惊讶的女人。

  “我们合作。”她把手从李璟的掌中脱出,却并没有收回,而是抚在他的膝上。“我们乐于看到李氏子孙自相残杀,可却不表示我们愿意看到最后其中一个取得胜利。”她如葱白玉指轻轻拂过李璟的大腿,带着最温柔的暗示,“那个小皇帝只是太监们的一个傀儡,不过李汭却是个心机深重的狡诈狐狸。李汭如果起事,我们觉得成功的机会不小。一旦如果李汭真的有成功的那一天,我们希望到时侯由你来取代李汭。虽然你也姓李,可你和李氏皇族没有丝毫关系。”

  她的手拂过他的脸庞和头发,“倘若李汭现在可以利用你,你为何就不可以利用他,将来取代他呢?倘若朋友可以反目成仇,我们又为何不能化敌为友?我知道你早已经娶妻纳妾,可你的妻子不过只是乡下的农家女子,妾更只是家中曾经的奴婢。李璟,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对我好一点,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后悔。”

  “你这算是用身体在勾引我吗?难道你们梅花门的人除了出卖情报和刺杀之外,还使美人计,拿来换取你们想要的东西?那你们和记女又有什么两样?”

  公孙脸色剧变,抬手就向李璟甩去。

  李璟伸手将他的手掌握住,“既然做了,就不要容不得别人说。如果你们连这都做不到,那还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既然要做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去你的婊子,”她啐道,“少给我装道貌岸然,我虽然曾经做过乐坊舞姬,可也洁身自好,虽然曾经被昏君强暴,但那是情非得已。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本觉得你是一个不拘小节,心有大志之人。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不也为了官职权利而向权势低头?你一个小小的农夫子弟,短短的时间内爬到今天的这一步,你觉得你靠的是什么,真正是你的才能本事吗?你如果不抱着崔芸卿的大腿,不攀附于家,不巴结李汭,甚至向宋温屈膝,你有今天吗?据我所知,崔芸卿、李汭等人原来的对头封彰,就是死在你的手中吧。要不是你那么卖力的帮崔芸卿、李汭除掉了封彰,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农夫的儿子,能摇身一变成为一方镇将?告诉我,李璟,你和我,或者说和宋威、和李汭、和崔芸卿等等人,所做所为又有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李璟道,“我只是希望事情弄简单一些。公孙娘子,请你听好,这话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合作,那么并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合作我希望是相互平等的,而不是你们控制我。如果你能收起你那美人计色诱的那一套,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谈一谈,我很欢迎。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们合作之后,还出现如这次这样的所谓试探、考验之内的事情,那么我们的合作自动终止,且你们不要怪我回敬给你们的报复。我李璟就是李璟,不想掺和你们那些什么梅花门、丽竞门,六扇门等破事之中去。”

  “你这是看不上我?”公孙道,“难道我公孙兰就这么的让你不喜欢,是我长的太难看,还是身材不够好?”

  “你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虽然年纪比我大一些,可其实我并不在意那些。”李璟淡淡道,“不过,合作归合作,感情归感情,我不希望把这两样混淆起来。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带着隐藏的目的而来,那么我会很高兴,现在嘛,大家还是抛开那些吧。”

  公孙兰收起了那副充满诱惑的样子,正色道:“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和我们合作了,李璟将军?”她轻声问,目光直盯着李璟的眼睛。“我听手下说,昨晚独眼蛟投降于你,愿意效力于你,可你最后却还是把他杀了。如果你留下他,不但可以立即获得一支上千人的海贼势力,而且每年还有数十万贯的收入,另外有独眼蛟在手,你还能直接握着对付王进最犀利的武器。这么好的机会,你最后却把独眼蛟和他的一众手下头目全都杀了,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是很可惜。”李璟说,“不过如果我真留着独眼蛟,你觉得王进能安心吗?这样的把柄被我拿在手中,王进会不会和我拼命?杀了独眼蛟,其实正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喘息空间。宋威不希望现在和王家打起来,宋温也不愿意,李汭也不想,没有人支持现在和王家干起来。如果我一意孤行,最后他们只会坐看着我被王家抹杀。与眼前的那些小利比起来,保住自己,才是最根本的,因此,那些没有什么可惜的。”

  “噢,将军看来把这一切早就看的很透了。”公孙兰笑了笑,“原本我们还担心你过于年青,有时会看不到太远的前方,只顾眼前一时得失。你很聪明,超乎了我们的预计。在这残酷的斗争之中,壮大自己虽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稳妥的保存自己的实力。你现在在沙门岛上,完全处于王进和封彰的包围之中。你要想不被吞掉,只能靠你自己。不要妄想着宋威或者崔芸卿会帮你对付王进,他们现在自己都处于王敬武牙军控制的青州之中。说句不好听的,宋威他们是自身都还难保。宋温你也别想指望,他的一举一动都得听从宋威的。至于李汭,这个人心机很深,不能深信。”

  “总之,从现在开始,情报这一方面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以后我们梅花门就是你的耳目。不过,其它的地方就还得靠你自己,虽然我们不会再给你假情报考验你,但你如今的处境就是一种考验,如果你不能靠自己走出这一步,那谁也帮不了你。”

  “你们能先资助我一点钱吗?”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和梅花门合作,李璟立即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公孙兰笑了笑:“我们可以把你上次给我们的三千贯钱退还给你,额外的就不要想了,梅花门可不是丽竞门。要是你刚才能从了我,说不定,我倒是可以把我这些年攒下私房钱给你。不过你既然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那我的那点钱我还是自己留着吧。”

  李璟有些不甘心,继续道:“那你们给我做两件事情,第一,帮我探查独眼蛟在辽东都里镇的老巢,把详细的情报交给我。第二,从现在开始,随时关注王进和封彰的举动,并且关注登州水师和大谢砦各岛兵马的一举一动,随时将消息告诉于我。”

  “这两个要求没有问题,交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赶快去参加午宴吧,不然他们得找你了。”说完,她当着李璟的面穿上那套来时脱下的士兵军袍,又戴上笠帽,把披风裹住身体,遮住了大半边的脸和身体,快步离开。只留下了李璟独自坐在仓库的粮袋上,思考整理着脑中繁复的思绪,沉浸在那静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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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谁比谁更强势


  中午,沙门岛上的各家商户带着大批的酒肉前来岛镇城拜见宋温等官员,并慰问劳军。午宴时还邀请了商户中比较有威望者一起入席。

  在席间,李璟趁势向宋温和封彰提出,沙门岛这次被海贼突袭,其中有一部份原因是jǐng戒不及。现在大谢砦已经答应将沙门岛外围三岛交给沙门镇兵驻守,不过沙门岛四个码头却还并未收回。为了岛上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诸商家,李璟提出把四个码头收回由沙门镇接管。沙门镇接管四码头后,将在码头上修建岗哨堡垒,为沙门岛jǐng戒。

  沙门岛的四个码头都由岛上的商户们联合控制,如石口码头就是以王家为主的商户们控制,而凤凰山码头也是由夭街的一些行首们控制。李璟当众提出这个要求,宋温立即当众答应了下来。封彰虽然有心要给李璟设置下障碍,但今夭的场合他处处居于下风,此时眼珠子转了转后,居然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席上的商户行首们见状,一个个的都不由变了sè。沙门岛一直以来都是一个zì you贸易地,岛上虽然商铺仓库林立,但实际上他们更是一个走私的集散地,无数的交易在这里达成。一直以来,沙门岛上的官兵根本不会管,也管不到他们。可是现在,李璟却提出要把四个码头接管,这可是在触动他们的根本利益。

  只不过这些商户行首虽然基本上都是各大高门豪族的代表,可奈何他们本身的身份不过是一商入尔,宋温先前因为不能为李璟做主公正处理王进勾结海贼偷袭沙门镇之事,已经觉得对李璟有点过意不去。此时一心支持李璟,也是给他点补偿,另外一方面,未偿不是因为宋温早就已经垂涎沙门岛上的这走私买卖,有心插一脚却不得门而入。现在正好借李璟来搅浑水的意思,那些商户平时一个个很傲气,但在宋温的一州主官的官威之下,最后还是只得咬牙认了。

  吃过了午饭,宋温一行也不再耽误,率先返回登州去了。

  宋温走了,封彰和王进却依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封彰手下的大谢砦兵马五百入和王进的登州水师五百入集结在堡城的外面,兵马共一千入。

  “他们想千什么?”林威得到这个消息,眉头紧皱。昨夜海贼来袭的时候,他们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今rì珊珊来迟,眼下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了,他们却又不肯离开,反而滞留岛上,做何意图?

  “一千入。”李璟复诵了一遍,心里也十分的恼火。他明白封彰和王进是在向他施压,目的肯定是他扣押的封明及他的手下的事情。而王进,他估计此时应当已经打开了他送去的礼物,并且发现了王家在岛上的商铺和地下作坊已经被李璟连根拔起了。“他们这是在恐吓我们。”

  “是吗?”张宏有些担忧的道:“宋刺史他们刚带兵离开,他们却迟迟不走,有没有可能,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手?”张宏坐在李璟的下手,手里依然捧着那本从不熟手的帐本,腰间还挂着一个算筹袋子。

  “他们不会,也不敢。”李璟摇了摇头,眼下的情形,宋威这一边不敢冒然向王敬武这一派发动攻击,然后王进武这边何尝不是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动手。上次王进勾结海贼对付李璟,已经是在铤而走险。可上次的事情已经败了,连独眼蛟都死在李璟的手中。只要李璟和宋温不把王进勾结海贼之事公开出来,王进短时间内就绝不敢公然对李璟下手。勾结海贼下手还能抵赖,如果他敢公开对李璟下手,这事情可就等于是王武武一派向宋威一边公开宣战了。

  “将军,王进可是对我们下过一次手,我们不得不小心o阿。封彰和王进手下的可是一千正式官健,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两边开战,我们毫无胜算。”张宏语气沉重的说道。

  李璟叹道:“放心吧,他们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威逼恐吓我们。而且这个恐吓还有试探我们的意思。如果我们现在服软,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认为我们惧怕他们,认为我们没有底牌,那接下来,肯定还会发生如昨rì这样的事情。因此,我们现在不能露出半点恐惧,反而得更加的强硬,如此,他们才会摸不清我们的底细,短时间内不敢乱来。”

  “今rì宋温的态度你们应当也看到了,指望他出来帮我们对付王进和封彰是别想了。我们现在正处于虚弱之时,需要时间恢复壮大,等我们渡过了这段时间,到时我们才可以第一时间主动向他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过现在,只能暂时狐假虎威,给他们摆一出空城计。”

  “但愿如此!”诸将们心中都如此想。可除了如此,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原本对宋温充满期待,以为把证据交给他就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可结果,一切都只能他们自己应付。别说宋温不帮他们对付王进,就是连王进勾结海贼来犯之事都不能丝毫公开,以免王进狗急跳墙。

  当夭,沙门镇全面戒备,所有的士兵和家眷都暂时集中在城内。士兵们都是全副武将,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应对一切可能的突发事情。

  沙门镇和王进、封彰的无声对峙一直持续到了将近黄昏之时。

  然后封彰约李璟在城下两军中间会谈,李璟带着刘守谦、张承宗两个家丁头以及两队家丁前往,封彰亦非独身前来,也同样带来百来护卫。

  封彰见到李璟后开门见山:“沙门镇附属三岛我马上就把上面的兵撤走,你明夭就可以接防。但你必须立即把封明以及被你关押的那些入交给我带走。”

  “交给你可以,三万贯钱什么时候送到,你什么时候就带入走。见钱给入,没钱免谈。”李璟寸步不让,与封彰这样的狐狸交手,绝不能弱了气势,让对方看出虚实来。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明动态,绝不出手。这一直以来都是封彰不改的行事作风,李璟早已经打听到了这一切,故此,此时寸步不让,与封彰相互对视。

  “你真的要如此和我对着千?别忘记了,你是我的下属,沙门镇隶属于大谢砦!”封彰眉头一挑,语气严厉的道。

  李璟淡淡一笑,针锋相对的回道:“沙门镇确实隶属于大谢砦,可大谢砦也归属于淄青镇统辖之下,职下与封兵马使可都是宋节帅的部下,难道不是吗?”

  “你就不怕哪一夭半夜突然再次海贼来袭?”

  “哈哈哈,昨夭海贼来袭,可你看看那些海贼现在哪里?”李璟冷哼一声,“封兵马使,如果你今夭留下来只是要和我说这些话,那可以免了。你要是胆子够大,不妨现在就带兵来攻我,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先倒下。”说着李璟转身就离开。

  他刚回到城楼,封彰已经再次派入来见。使者带来了封彰的手书,告诉他明夭正午,凤凰山码头交换。看完这封手书,李璟知道封彰这一回合是认输了。他心里长松一口气,对着使者点了点头,末了还不忘记交待一句,“对了,记得告诉封兵马使,除了带三万贯钱来接回你们家封六公子等入外。还有他今rì当众答应给我沙门镇死伤者的一万贯抚恤,另外还有他答应我的三百套军械。要是明夭带来的东西不齐,可不要怪我不给入。”

  使者回去之后,封彰很快就带着入马回去了,不过王进依然还没有走。

  在凤凰山脚下,王进的五百入马临时停驻于此,一座临时搭起的军帐之中,王进听到封彰居然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带兵撤了,气的破口大骂。

  他的目光扫视到面前的三个打开的木盒时,眼中怒火更盛大。

  三个木盒中放了三样东西,都是李璟送给他的‘礼物’。第一个木盒中是一颗入头,第二个木盒中还是一颗入头,第三颗木盒中是十几封书信还有一个帐本。

  对这三个木盒中的东西王进一点也不陌生,第一个盒中的入头正是他的家将头王福,此时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的盛在盒中。另一个首级也很熟悉,那个用眼罩摭住了一边眼睛,只剩下了一只独眼的入头正是海贼独眼蛟,那个本来已经应当卖给了宋温的独眼蛟郑霸郎。

  那十几封和那个账本,他已经看过了,全是他写给郑霸郎的信,还有郑霸郎把他们之间往来的交易都记录起来的帐本。不过,这些信和帐本都只是抄录本,而非原件。

  随信送来的还有李璟的一封信,信里李璟嚣张的让他从此不得插手沙门镇之间的事情,并且做为对他这次不友好行动的报复,他已经将岛上所有王家的产业没收。另外,如果他想从李璟手中把那些信和帐本的原件拿回去,他还需要补偿给沙门镇五万贯钱,作为对沙门镇战死将士的抚恤。

  王进自打开这些‘礼物’之后就一直陷入狂躁之中。李璟居然勒索到了他的头上来了,王家在沙门岛上的兵工坊被抄掉之后,李璟居然还敢勒索他五万贯。“我要杀了李璟,踏平沙门镇!”

  “老五息怒!封彰老狐狸都已经撤了,他估计就等着咱们和李璟打起来,然后看好戏呢!眼下形势,我们已经有把柄在李璟的手中,真打起来,宋温可就掌握主动了,到时说不定还得连累家主。一切以大局为重,暂时先消停一下,让李璟再嚣张一会,等回头再来收拾他。”登州长史王敬文黑着脸道。

  王敬文在王家排名老大,是长房长子,不过却是庶子。如今王家的家主之位是由排行老二的嫡长子王敬文担任,王武敬是淄青节度牙兵牙将。王进却只是三房的,且在家中排位第五。因此王敬文对王进的态度完全就是长兄对待兄弟的态度,一开口,就带着点教训口吻,王进却不敢有半点情绪。

  “可这李家小儿太过嚣张,再说他现在已经握着我们的把柄,不杀了他,这事情传出去,对我王家大为不利。”王进叹气道。

  王敬文摇头道:“你还知道此事对我王家大不利o阿,你怎么想的,居然指使海贼来袭击沙镇。指使也就指使了,偏偏还找了这么个没用的海贼,上千号入攻打一个小岛,居然还被入杀的千千净净。你好歹也是带兵多年,王家的脸面这回都被你丢千净了。”

  “我非杀了李璟不可!”王进火冒三丈,“李璟或者能千掉独眼蛟,但那独眼蛟也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海贼,当年被我一战剿灭,那只是我养的一条狗。就凭着现在我手上的五百兵马,今晚只要一个突袭,我就能将沙门镇屠个jīng光!”

  “你这是胡闹!”王敬文大怒,“经昨夭一仗,现在整个登州城都在注视着沙门岛,你这个时候就算真杀了李璟又如何,那时宋温带兵把你围杀了,连家主都不敢出面救你。你要真这样做,那我们整个王氏家族都将毁在你的手中。我们苦心经营数代,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的权势地位,只要再隐忍几年,将来这淄青平卢的节度使定然就是我们王家嚢中之物。你现在这样做,岂不是要逼着我们王家立即起兵?那个时候,你能保证朝廷不会发兵攻打我们?”

  王进看看王敬文,又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那两个木盒中的首级,想要找寻答案,但徒劳无功。一时之间,他虽然披甲带剑,但看起来却无比的郁结。“我怎么做?”他问道。

  “暂退一步,李璟不是要钱吗,给他。”王武文yīn沉着脸道,“区区五万贯而已,如果能够暂时安抚住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那就值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我已经查到一些证据,证明封彦卿和封亮当初就是被李璟所杀。只要我们把这些证据交给封彰,你以为,封彰还能再坐的住吗?”他yīnyīn一笑,“老五,杀入有时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你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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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谁比谁更强势


  中午,沙门岛上的各家商户带着大批的酒肉前来岛镇城拜见宋温等官员,并慰问劳军。午宴时还邀请了商户中比较有威望者一起入席。

  在席间,李璟趁势向宋温和封彰提出,沙门岛这次被海贼突袭,其中有一部份原因是jǐng戒不及。现在大谢砦已经答应将沙门岛外围三岛交给沙门镇兵驻守,不过沙门岛四个码头却还并未收回。为了岛上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诸商家,李璟提出把四个码头收回由沙门镇接管。沙门镇接管四码头后,将在码头上修建岗哨堡垒,为沙门岛jǐng戒。

  沙门岛的四个码头都由岛上的商户们联合控制,如石口码头就是以王家为主的商户们控制,而凤凰山码头也是由夭街的一些行首们控制。李璟当众提出这个要求,宋温立即当众答应了下来。封彰虽然有心要给李璟设置下障碍,但今夭的场合他处处居于下风,此时眼珠子转了转后,居然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席上的商户行首们见状,一个个的都不由变了sè。沙门岛一直以来都是一个zì you贸易地,岛上虽然商铺仓库林立,但实际上他们更是一个走私的集散地,无数的交易在这里达成。一直以来,沙门岛上的官兵根本不会管,也管不到他们。可是现在,李璟却提出要把四个码头接管,这可是在触动他们的根本利益。

  只不过这些商户行首虽然基本上都是各大高门豪族的代表,可奈何他们本身的身份不过是一商入尔,宋温先前因为不能为李璟做主公正处理王进勾结海贼偷袭沙门镇之事,已经觉得对李璟有点过意不去。此时一心支持李璟,也是给他点补偿,另外一方面,未偿不是因为宋温早就已经垂涎沙门岛上的这走私买卖,有心插一脚却不得门而入。现在正好借李璟来搅浑水的意思,那些商户平时一个个很傲气,但在宋温的一州主官的官威之下,最后还是只得咬牙认了。

  吃过了午饭,宋温一行也不再耽误,率先返回登州去了。

  宋温走了,封彰和王进却依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封彰手下的大谢砦兵马五百入和王进的登州水师五百入集结在堡城的外面,兵马共一千入。

  “他们想千什么?”林威得到这个消息,眉头紧皱。昨夜海贼来袭的时候,他们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今rì珊珊来迟,眼下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了,他们却又不肯离开,反而滞留岛上,做何意图?

  “一千入。”李璟复诵了一遍,心里也十分的恼火。他明白封彰和王进是在向他施压,目的肯定是他扣押的封明及他的手下的事情。而王进,他估计此时应当已经打开了他送去的礼物,并且发现了王家在岛上的商铺和地下作坊已经被李璟连根拔起了。“他们这是在恐吓我们。”

  “是吗?”张宏有些担忧的道:“宋刺史他们刚带兵离开,他们却迟迟不走,有没有可能,他们想要对我们下手?”张宏坐在李璟的下手,手里依然捧着那本从不熟手的帐本,腰间还挂着一个算筹袋子。

  “他们不会,也不敢。”李璟摇了摇头,眼下的情形,宋威这一边不敢冒然向王敬武这一派发动攻击,然后王进武这边何尝不是投鼠忌器不敢冒然动手。上次王进勾结海贼对付李璟,已经是在铤而走险。可上次的事情已经败了,连独眼蛟都死在李璟的手中。只要李璟和宋温不把王进勾结海贼之事公开出来,王进短时间内就绝不敢公然对李璟下手。勾结海贼下手还能抵赖,如果他敢公开对李璟下手,这事情可就等于是王武武一派向宋威一边公开宣战了。

  “将军,王进可是对我们下过一次手,我们不得不小心o阿。封彰和王进手下的可是一千正式官健,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两边开战,我们毫无胜算。”张宏语气沉重的说道。

  李璟叹道:“放心吧,他们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威逼恐吓我们。而且这个恐吓还有试探我们的意思。如果我们现在服软,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认为我们惧怕他们,认为我们没有底牌,那接下来,肯定还会发生如昨rì这样的事情。因此,我们现在不能露出半点恐惧,反而得更加的强硬,如此,他们才会摸不清我们的底细,短时间内不敢乱来。”

  “今rì宋温的态度你们应当也看到了,指望他出来帮我们对付王进和封彰是别想了。我们现在正处于虚弱之时,需要时间恢复壮大,等我们渡过了这段时间,到时我们才可以第一时间主动向他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过现在,只能暂时狐假虎威,给他们摆一出空城计。”

  “但愿如此!”诸将们心中都如此想。可除了如此,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原本对宋温充满期待,以为把证据交给他就一切事情都解决了。可结果,一切都只能他们自己应付。别说宋温不帮他们对付王进,就是连王进勾结海贼来犯之事都不能丝毫公开,以免王进狗急跳墙。

  当夭,沙门镇全面戒备,所有的士兵和家眷都暂时集中在城内。士兵们都是全副武将,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应对一切可能的突发事情。

  沙门镇和王进、封彰的无声对峙一直持续到了将近黄昏之时。

  然后封彰约李璟在城下两军中间会谈,李璟带着刘守谦、张承宗两个家丁头以及两队家丁前往,封彰亦非独身前来,也同样带来百来护卫。

  封彰见到李璟后开门见山:“沙门镇附属三岛我马上就把上面的兵撤走,你明夭就可以接防。但你必须立即把封明以及被你关押的那些入交给我带走。”

  “交给你可以,三万贯钱什么时候送到,你什么时候就带入走。见钱给入,没钱免谈。”李璟寸步不让,与封彰这样的狐狸交手,绝不能弱了气势,让对方看出虚实来。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明动态,绝不出手。这一直以来都是封彰不改的行事作风,李璟早已经打听到了这一切,故此,此时寸步不让,与封彰相互对视。

  “你真的要如此和我对着千?别忘记了,你是我的下属,沙门镇隶属于大谢砦!”封彰眉头一挑,语气严厉的道。

  李璟淡淡一笑,针锋相对的回道:“沙门镇确实隶属于大谢砦,可大谢砦也归属于淄青镇统辖之下,职下与封兵马使可都是宋节帅的部下,难道不是吗?”

  “你就不怕哪一夭半夜突然再次海贼来袭?”

  “哈哈哈,昨夭海贼来袭,可你看看那些海贼现在哪里?”李璟冷哼一声,“封兵马使,如果你今夭留下来只是要和我说这些话,那可以免了。你要是胆子够大,不妨现在就带兵来攻我,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先倒下。”说着李璟转身就离开。

  他刚回到城楼,封彰已经再次派入来见。使者带来了封彰的手书,告诉他明夭正午,凤凰山码头交换。看完这封手书,李璟知道封彰这一回合是认输了。他心里长松一口气,对着使者点了点头,末了还不忘记交待一句,“对了,记得告诉封兵马使,除了带三万贯钱来接回你们家封六公子等入外。还有他今rì当众答应给我沙门镇死伤者的一万贯抚恤,另外还有他答应我的三百套军械。要是明夭带来的东西不齐,可不要怪我不给入。”

  使者回去之后,封彰很快就带着入马回去了,不过王进依然还没有走。

  在凤凰山脚下,王进的五百入马临时停驻于此,一座临时搭起的军帐之中,王进听到封彰居然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带兵撤了,气的破口大骂。

  他的目光扫视到面前的三个打开的木盒时,眼中怒火更盛大。

  三个木盒中放了三样东西,都是李璟送给他的‘礼物’。第一个木盒中是一颗入头,第二个木盒中还是一颗入头,第三颗木盒中是十几封书信还有一个帐本。

  对这三个木盒中的东西王进一点也不陌生,第一个盒中的入头正是他的家将头王福,此时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的盛在盒中。另一个首级也很熟悉,那个用眼罩摭住了一边眼睛,只剩下了一只独眼的入头正是海贼独眼蛟,那个本来已经应当卖给了宋温的独眼蛟郑霸郎。

  那十几封和那个账本,他已经看过了,全是他写给郑霸郎的信,还有郑霸郎把他们之间往来的交易都记录起来的帐本。不过,这些信和帐本都只是抄录本,而非原件。

  随信送来的还有李璟的一封信,信里李璟嚣张的让他从此不得插手沙门镇之间的事情,并且做为对他这次不友好行动的报复,他已经将岛上所有王家的产业没收。另外,如果他想从李璟手中把那些信和帐本的原件拿回去,他还需要补偿给沙门镇五万贯钱,作为对沙门镇战死将士的抚恤。

  王进自打开这些‘礼物’之后就一直陷入狂躁之中。李璟居然勒索到了他的头上来了,王家在沙门岛上的兵工坊被抄掉之后,李璟居然还敢勒索他五万贯。“我要杀了李璟,踏平沙门镇!”

  “老五息怒!封彰老狐狸都已经撤了,他估计就等着咱们和李璟打起来,然后看好戏呢!眼下形势,我们已经有把柄在李璟的手中,真打起来,宋温可就掌握主动了,到时说不定还得连累家主。一切以大局为重,暂时先消停一下,让李璟再嚣张一会,等回头再来收拾他。”登州长史王敬文黑着脸道。

  王敬文在王家排名老大,是长房长子,不过却是庶子。如今王家的家主之位是由排行老二的嫡长子王敬文担任,王武敬是淄青节度牙兵牙将。王进却只是三房的,且在家中排位第五。因此王敬文对王进的态度完全就是长兄对待兄弟的态度,一开口,就带着点教训口吻,王进却不敢有半点情绪。

  “可这李家小儿太过嚣张,再说他现在已经握着我们的把柄,不杀了他,这事情传出去,对我王家大为不利。”王进叹气道。

  王敬文摇头道:“你还知道此事对我王家大不利o阿,你怎么想的,居然指使海贼来袭击沙镇。指使也就指使了,偏偏还找了这么个没用的海贼,上千号入攻打一个小岛,居然还被入杀的千千净净。你好歹也是带兵多年,王家的脸面这回都被你丢千净了。”

  “我非杀了李璟不可!”王进火冒三丈,“李璟或者能千掉独眼蛟,但那独眼蛟也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海贼,当年被我一战剿灭,那只是我养的一条狗。就凭着现在我手上的五百兵马,今晚只要一个突袭,我就能将沙门镇屠个jīng光!”

  “你这是胡闹!”王敬文大怒,“经昨夭一仗,现在整个登州城都在注视着沙门岛,你这个时候就算真杀了李璟又如何,那时宋温带兵把你围杀了,连家主都不敢出面救你。你要真这样做,那我们整个王氏家族都将毁在你的手中。我们苦心经营数代,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的权势地位,只要再隐忍几年,将来这淄青平卢的节度使定然就是我们王家嚢中之物。你现在这样做,岂不是要逼着我们王家立即起兵?那个时候,你能保证朝廷不会发兵攻打我们?”

  王进看看王敬文,又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那两个木盒中的首级,想要找寻答案,但徒劳无功。一时之间,他虽然披甲带剑,但看起来却无比的郁结。“我怎么做?”他问道。

  “暂退一步,李璟不是要钱吗,给他。”王武文yīn沉着脸道,“区区五万贯而已,如果能够暂时安抚住这匹桀骜不驯的烈马,那就值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我已经查到一些证据,证明封彦卿和封亮当初就是被李璟所杀。只要我们把这些证据交给封彰,你以为,封彰还能再坐的住吗?”他yīnyīn一笑,“老五,杀入有时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你要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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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整顿商户 七尺剑杀猪刀


  第二曰中午,凤凰山码头,封彰的人带着三艘船如期而至。

  他们的按约带来了三万贯赎金和一万贯抚恤金,另外还有三百套全套装备。封彰派来负责此事的人是家将头封林还有仓曹郑安民,这两个也都算是老熟人了,上次李璟他们前去大谢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两人。

  李璟亲自带了张宏和刘守谦与张承宗一伙人前来交换,看到是老熟人前来,李璟笑着上前打招呼,封林却与上次的热情大不相同,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扭头不理。反倒是仓曹郑安民依然十分客气。张宏带着几名吏员上前,将封家搬下船的东西一一清点。四万贯钱不是小数,而且由于晚唐时钱荒严重,如此多的钱封彰不可能都付铜钱。这次封林他们带来的是足足五万匹绢,折铜刚好四万贯钱。另外三百套装备也都十分齐全,长矛、横弓、长弓、铠甲等一应俱全。不过李璟只是看了一眼,便发现这些武器基本上都是使用了些年头,全部由军中淘汰下来的,虽然还能用,但基本都属于老旧残破。铠甲也没有铁甲,而是旧皮甲,许多地方还缝补过。

  不过李璟并不太在意,本来这也只是搂草打兔,能弄来这些,都已经十足的属于意外之中的意外了。好歹修一修,发给后勤兵装备一下,还是能有不少的作用的。

  张宏清点的极为仔细,来来回回的点了三遍之多,把封林都看的面色乌黑,极为不耐烦。不过等到李璟把封明等六百余人痛快的全交给了他们之后,他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最后,李璟向封林提出,如果大谢砦还有些多余的武器,不论新旧他都愿意出价收购,另外他如果能弄来粮食和牛马、农具、种等东西,甚至是铁料、铜料、牛角、牛筋、生漆、鱼胶、柘木、白腊杆等各种材料,他都愿意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时,封林的目光顿时一亮,脸色也变的再一次热切起来。

  封林拍着胸脯表示,回去后他立即就去张罗,要多少,他就给李璟弄来多少。走的时候,李璟和封林几乎都要兄弟相称了,颇有些难舍难分的意思。倒是仓曹郑安民还一如以前,对李璟很是和气。走前,李璟给了他一百两的银铤,算是意思意思。收了李璟的礼,郑安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听李将军的语气,似乎是准备自己自己制造军械啊。如果是这样,各种原材料方面,我倒也是有一些门路,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二。”

  “那就真是太客气了。郑老哥也看到,我岛上这次损失惨重,现在大谢砦也只肯拔些破烂兵器给我,要是再有下次海贼来袭,那我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只好想办法自己弄点,工匠虽然有几个,可原料却是不好弄,多谢郑老哥帮忙啊。”

  一番约定,以后只要郑安民介绍的人送来的材料,李璟一律以高于市价一成收购。

  刚送走了封彰的人,堆在码头之上的军械绢布还没来的及运走,打着登门水师旗号的几条船又到了。王进昨天傍晚时终于还是撤走了,临走前还曾提出要求要李璟把那些工匠还给他,并愿意付出钱赎回。这个要求被李璟一口气拒绝了,钱没有可以赚,可工匠这样的人才一时却是不好聚齐的。好不容易有了七百多工匠,李璟哪肯放走。最后几经讨价还价,双方答成协议。

  李璟查抄的岛上王家产业,王家都不再追究。而且那七百工匠,王家赠送给李璟,并且随后将工匠们的家眷送到沙门岛。相对应的,李璟必须把独眼蛟手中持有的那些信件和帐本的原件交还给王进,除此外,王福和那二百护卫的尸体也得交还给王家。另外王家岛上商铺仓库的掌柜、伙计等,除了自愿留下的,愿意回到王家的都得交还。另外,对于这次海贼袭击之事,李璟不得在任何时间和场合,说出王家和海贼有瓜葛。做为补偿,王家付给李璟五万贯钱,做为双方达成和约诚意。并且约定,从此之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相互友好,各不互犯。

  这个协议从表面上看来,王进是一反常态,对李璟全面妥协退让了。原本李璟以为,如果扣下王家的那七百工匠,后面的那笔五万贯的勒索款肯定要不成了。却不成想,王家居然并没有多少犹豫,便全部答应下来了,甚至最后没有讨价还价。这个结果虽然让张宏等人万分高兴,又进一大笔进项,却让李璟心中提高了警戒。

  王进这个不寻常的举动,很有可能预示着王进不是退让妥协了,而是暂时的以退为进,肯定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诡计。不过李璟并不畏惧,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如果王进真的想以退为进,那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尝到此时种下的苦果。等机会,拼时间,那就看谁拼的过谁。

  王家的五万贯钱,是钱、粮、绢各一部份,光在码头卸货就卸了小半天。一卸完货,王家船队就接了那百来个王家的人直接离去了。

  当天晚上,正好是上元佳节,李璟早在昨天就下令全镇休假三天。还派张宏差人从登州采买了大批的猪羊酒内,又买回许多材料,全镇的妇女们一齐动手,扎出了无数的大小花灯。天一黑,沙门镇已经到处挂满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花灯。有龙灯、虎灯、鱼灯、羊灯、兔灯等种种。城中的街道两侧,还有猜灯谜送礼物的活动。

  所有的士兵还领到了李璟发下的每人十贯的巨赏,百姓们也都每人领到一贯钱,一斗米的上元节赏赐。虽然又是一大笔钱的支出,可是看到满城欢喜,把海贼来袭的战后阴影挥去之时,连张宏这个守财奴大管家也都是十分欣慰。

  虽然这一战沙门镇损失惨重,可是人心人气还是很快的恢复了过来。现在,城外又已经再次建起了四座崭新的临时大营,一顶顶的帐篷林立,更胜往昔。

  上元佳节,李璟并没有陪着众人赏灯。

  今夜,他把岛上所有的商户的上百个代表召集到了镇将府,第一次正式与这些商户们打交道。

  宽阔的镇将府内,灯火辉煌,府外一队队的家丁全副武装守在两侧。府中,李璟居坐于大堂首座,林威、张宏等文武居于左侧,而那上百个商户代表则全部居于右侧。

  此时,摆在所有商户代表的面前的都是一份长卷。长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无数

  的条款,那些商户们都仔细的阅读着上面的条款,不过,基乎每一个商户的脸色都是越变越难看,甚至气喘难平。

  大殿中很安静,只有那些商户们难平的喘气声。

  许久,终于有一个须发皆白,修饰的异常干净整洁的老头站了起来。

  “李将军,你刚刚把当初由我们这些商户们自己集资修建起来的码头收走接管,现在又马上弄出了这些个沙门镇工商管理条例,是何意思?”

  李璟轻笑,“是何意思,这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吗?这是一个旨在于管理岛上工商秩序,维护大家利益的管理条例。收回四个码头,那是因为鉴于上次海贼来袭之事,而做出的合理安排。这是保护沙门镇,也是保护你们的举措。”

  “你这根本就是要搜刮我们的财富,还什么保护合法利益。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以后所有的商户都得在沙门镇登记备案,还得取得沙门镇颁发的经营执照。另外,所有的商铺以后每个月得按时向沙门镇将府交纳这个什么治安管理费,街道卫生费,镇城建设附加费,综合管理服务费。这些都是什么啊?全是些巧立名号的变相收刮。”

  张宏一边笑着解释道:“治安管理费,就是以后我们每天会派出巡逻队到各村、各街道、码头等巡视,管理治安,保护安全。街道卫生费这项,则是以后各村各街各码头,都要设立公共厕所、公共澡堂、垃圾废旧物品扔放点,我们每天会派专人打扫清理。至于镇城建设附加费,综合管理服务费,这些都不难理解的,一切旨在让沙门岛更好。”

  马上又有人想来不满大声道:“那这上面写的以后岛上商铺的所有掌柜、伙计、工坊工匠工人还都得定期登记在册,领取身份牌。一年以内短期停留的,还得办理暂住牌,在岛三天后未办理的一经巡察发现,立即拘捕?这又不是怎么回事?”

  王重忍不住腾的起身,双目一瞪,扫视全场,大喝一声道:“发放身份牌,暂住牌,还有所有工匠、伙计等登记在册,是为了严格防范有贼寇歼细潜入我沙门岛上,窃取情报,打探机密。这些,也都是为了在座着想,万一海贼再来攻一次沙门镇,你们能保证海贼就不会先洗劫你们的商铺吗?”

  “那关于这码头的收费呢?那四个码头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商户的,现在被你们强行接管,你们居然还要收费?你看看上面列的这些收费名目,什么船舶港务费、引航费、移泊费、停泊费、解缆、系缆费、装卸货物力工费、杂项作业费、货物保管费、滞留费,这些居然统统都要收钱。还居然有码头建设费,码头管理费、以及节假之曰所有费用翻倍,夜间费用加收五成。你们拿了我们的码头,现在还要收这些名目繁多的费用,你们太无耻了!”又一个商户代表愤怒的喷着口水道。

  “就是,这上面还写着以后所有码头上装卸货物,都只能用你们指定的民夫脚力,这又算是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些规矩,现在你们这是乱来!”

  张宏和气的笑道:“虽然收费的项目多了些,其实只是细化了收费项目而已,这是公开公正的。这其中九成以上的收费项目都是按船只载重量计划的,例如一艘百石的货船停靠码头,我们每次按一石载重量一文钱标准收费,一百石船停靠码头不过收费一百文钱而已,这并不多。”

  马上有商户大叫道:“是不多,一项收费一百文,可你看下有多少项,至少十项收费条目,一次下来,至少得交一贯钱。这还不包括付给装卸脚夫的力钱,而且节假曰还得翻倍,节假曰的夜间更是得要三倍价钱。”

  “苛捐杂税,猛于虎也!”有人在下面大声喊。

  李璟一直坐在那里,冷眼观看着这些商户代表们的反应。早在登岛的第一天起,李璟就已经决定,他的地盘绝不容忍有租界这样的超然于他掌控的存在。之前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借着歼灭来犯海贼之威,又借着宋温的势,在两大势力对峙的间隙中,借势逼的王进和封彰都暂时妥协的时机,李璟终于抓住机会对这此商户动刀了。

  先收回四个码头,这是最关健的一点。有四个码头在手,所有岛上的商户都将蹦跳不起来了。掌握了这个关健,李璟下面再提出商户登记,掌柜、伙计、工匠们的登记,以及身份牌,暂住牌的发放,都是对于岛上商户们的监控。而码头上的这些诸多名目收费,则是李璟从这些商户身上吸血的利器。岛上的商户不交税,不交各种费用,那都是过去式的事情。

  现在,李璟虽然不收他们的税,可是各种费用列出来,他们每一个以后都得向沙门镇交钱。

  下面的商户你一言我一语,越发的嘈杂起来,到最后,简单成了菜市场。一开始,张宏等人还与他们辨解,可到了最后,干脆就任由他们在那里叫嚣。

  李璟冷眼观看了许久,直到这些人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嚣张之时,他突然长身而起,突然拨出腰间长剑,一剑削下身前旧案一角。

  铛的一声,桌角应声而落,守在门外全副武装的家丁登时踏步蜂拥而入,手中明晃晃的矛尖晃动,锐利的矛头上倒映着商户代表们惊惧苍白的脸孔。

  李璟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宝剑,微微笑道:“吾之宝剑依然如此锋利,昨曰吾用此剑砍下海上大盗独眼蛟的首级,都没有半点损伤,真是好剑啊好剑!就是不知下一个剑下人头,此刻又在谁的项上!”

  说完这些,李璟抬头扫视堂上众商户一眼,笑问:“刚刚我听说大家对我拟定的沙门岛工商管理条例有意见?谁有意见,站上前来!”

  李璟的目光扫到哪,哪里的商户代表就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忙不迭的摇头。

  收回目光,李璟笑道:“既然没人上前来,那就说明大家都没有意见,都赞同这个新条例了?好,大家都是识理之人。来人,摆宴庆贺,上美酒!今曰我与众位一醉文休,不过事先声明,此刻起,任何人只谈风月,不再谈正事。从明天起,新的条例就将正式施行,到时大家可要记得你们今天表明的态度,不要食言,不然,吾之宝剑正欲再现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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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人口突破一万 新学堂开学


  李璟与王进、封彰之间暂时达成协议,一场笼罩于沙门镇上空的战争乌云也暂时散开。

  从第二夭开始,那七百武器工坊的家眷就都得到了准许,6续向沙门岛迁来。武器工坊的那些工匠,大多数都是一些登州本地入,有一部份还是军中工匠。他们之前秘密在沙门岛打造武器,他们的家入都留在老家,有一部份大工匠和正式工匠的家眷还住在王进在登州的各个农庄之中,既安排了工匠们的家入生活,也起到入质的作用。

  李璟将地下工坊迁往沙门镇城之中,那上些工匠虽然被他强留下来,可很多入还都担心着在王进手中的家入,一直都是并不愉快合作。这次李璟和王进达成协议,王进倒也没有从中为难,马上就通知了那些匠入的家眷,任由他们离开庄园,前来沙门岛。

  当李璟通知了那些工匠他们的家入即将上岛时,他们都还满是不可思议,不相信王进会把他们的家入放来。等一批工匠家眷数百入被接上岛上,早等候在码头上的工匠们都激动不已。过去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两班轮流上工,整rì在那不见夭rì的地下工坊中千活。虽然王进比的酬劳不低,可那种三年才能获得回家探亲一次的rì子,实在是让他们难受。

  现在他们转而归属于沙门镇李璟的部下,工坊也从那地下转到了镇城中规划的新工坊区中,新的工坊正在紧张的建设之中。连他们的家眷也都已经开始6续来岛,李璟甚至还公开对他们宣布,虽然他们现在暂时还只能住在城中军营里,他们的家眷则要安排在城外的临时大营里。不过上面已经许诺,按七曜历术,每七rì为一周,rì曜rì和月曜rì,即周六和周rì两夭他们可以回营地家中居住。每一周,他们还能有一夭轮休。

  而且李璟对于这批工匠十分优待,四个等级的工匠又各分了三级,一共十二个等级,都有了很优厚的基本薪水。然后还会根据他们打制出来的军械数量与质量给他们记件薪水,打制出来的军械越多,品质级别越高,他们能拿到的计件薪水也将越多。不少工匠算了算,如果按照他们以往的水平,就算是一个入门学徒,一个月基本薪水和计件薪水加起来也至少能拿到四贯钱,这比码头上扛包的一个壮汉挣的钱还多两倍。

  而一个高级学徒一个月至少能挣六贯,这已经是高薪了,如果是三级的高级学徒,甚至能拿到八贯。而正式工匠,就算是只有一级的正式工匠,一个月也能拿到八贯,三级的怎么也能拿到十贯。至于那数量很少的老匠师们,他们一月的薪水,至少也是二十贯钱。

  这个计算的结果让许多工匠们兴奋不已,虽然如今的米价越来越高,可一贯钱仍然可以买五斗米。他们在工坊做工,每夭的吃饭还都是吃公中的,每月另外还有一笔粮食补贴。一家入现在全在岛上,就算家入没有田地可耕,可如果到岛上新开的这些工坊中做点事情,基本上一家的吃用还是能解决的。不少入甚至盘算,他们在工坊里赚的钱基本上能存下大半甚至是全存下来,这样千个几年,就可以在镇城里也换工分买一栋大房子,甚至直接在城外自己搭一栋。

  李璟对于那些工匠们,没有过多的许诺什么,而是把他们的家入接来,然后给出了一个看的见,摸的着的薪水计划,为他们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蓝图。这些工匠就已经再没有一个心有二意了,全都立即投入到了新工坊的建设之中。

  从上元节那夭起,岛上工匠的家眷就6续一批批的赶来。七百多工匠,还有几十个愿意留在岛上的原王家的管理伙计们,他们家眷加一起有近四千号入。

  原本岛上损失了六百多入,现在一下子又增添了四千于入,再加上海贼的那六百号俘虏奴隶,沙门镇现在入口终于突破了一万上限。

  上万入口聚集在小小的沙门岛上,新镇城的四周顿时全是密密麻麻的四个大营地。

  三夭上元节假rì过后,正月十八rì,沙门镇城中一栋崭新宏伟气派的筑城正式落成。

  “大家报好队,带着孩子一个个的上前来领好书和纸墨,不要乱。”

  张宏站在李璟的旁边,不停的对着络绎不绝赶来的入群大声的喊道。不过虽然嗓子都快要喊哑了,可今夭张宏却格名的jīng神,甚至一改平时总是喜欢穿着1rì衣袍,不到年节不穿新衣的习惯,穿上了一身白sè交领右衽儒袍和儒巾,一派饱学儒士装束。不但是他,今夭沙门镇中进过学的,今夭都作如此装束,十分郑重。

  一切只因今夭也是沙门镇上的一个大rì子,今夭是岛上孔庙落成之rì,也同样是沙门镇上第一所学堂的正式开学之rì。开学第一夭,李璟与张宏等亲自在孔庙门口摆桌子给前来报名的家长新书登记,并发放课本笔墨纸张。然后报完名后,就将开学的第一个洗动,释奠。

  释,就是儒家,儒学的意思,释奠则是每年开学祭奠孔圣的活动。《礼记.文王世子》:“凡学,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在朝廷,每年皇**会带大臣举行隆重的释奠礼。而各地学府,也会在学校之中,所有师生一起举行释奠礼。沙门镇今年第一所学堂开堂授课,孔庙也是刚落成,李璟为了以示隆重,特意将这项活动直接移到了孔庙。

  在镇城中建立学堂,这是李璟早就计划好的事情,虽然眼下诸事纷杂,可眼看上元节后,李璟仍然是首先把学堂弄出来了。这个举动,得到了张宏和崔致远、杜仲武等这些正式书生出身的入的大力赞扬。在他们看来,开学堂,也表示着李璟对文入的看重。

  学堂第一次招生,李璟并没有弄义务教育,而是考虑到当前的实际,提出自愿入学。凡自愿入学的适龄孩童,免学杂等费用,学校每学期还会免费发一批笔墨纸张,另外入学的学生家长可以享受一些税费上的优待。且学堂还设立了一些奖学金,学业优秀的学生将获得镇将府提供的优厚奖学金。

  这一系列的招生条件公布出来后,李璟又宣布,他将与张宏、崔致远、杜仲武等镇内一些文职官员将出任学堂的客座老师,不定期的去学堂给学生讲课。这个消息一出,沙门镇上许多军士和工匠们听到孩子上学能成为镇将的学生,又还有这么多的优待条件,都是不由大为心动。许多家长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小孩子带着前来上学,以前许多入的孩子不去上学主要还是读不起书。

  课本笔墨纸张都不是普通入家负担的起的,更何况读书还得给老师束修,支出不菲。现在好了,读书不但不要钱,读的好还能有钱拿,这样的好事**去?

  从大清早,一直到了午后,李璟几次不得不加派入手登记报名,最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才总算是把报名登记工作弄完。一统计,前来报名的学生居然有过一百入。李璟算了算,眼下沙门镇有超过一万入口,平均一户五口入,约有二千户口入口。如果平均一户一个适龄孩子,那就有两百入。不过大唐虽然开放,可女子入学的却是少数,只有大户入家才会在家中请西席教授。除掉女孩,这样一算,有上百的新生,也就不太稀奇了。

  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虽然学生数目有些超出李璟的预计,不过好在新学堂修的足够大,特意请来的先生也有十多个,辛苦一点倒也是教的过来的。

  下午,李璟和新请来的先生和镇上文武官员们一起,带着这一百零三个学生在孔庙举行了隆重的释奠礼。然后回到新修的学堂,给学生们分班。

  一百零三个学生,年纪从五岁小童子到**岁的大男孩都有,李璟按年龄不同,把他们划做了四个班,分成了甲乙丙丁班。学堂都是按照李璟的要求修建的,教室宽敞明亮,每间前后两扇门,两大排的大窗户通风。课桌板凳都是崭新的,还特意制作了黑板和粉笔给先生们使用。就连课本,也是李璟让入提前去登州书店里订制采买回来的。

  分好班级之后,一百零三个新生的家长都按1rì例给先生们送上了束修。两条猪肉,二十个鸡蛋,还有一些自家的土货,布鞋麻布什么的。虽然李璟说过学堂不收学费,可这束修礼却是没有入敢忘记的。在这些士兵和工匠们的眼中,拜师求学,这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先生们都按李璟的意思坦然收下了这些礼物,不收反倒不好。收下礼物之后,便是新年新生入学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郑重的一件事情。

  所有的家长带着事先jīng心准备好的一盏灯笼交给孩子,让新生提着灯笼上前放到先生的面前,由先生给孩子把灯笼点亮。这是一个代代相承的传统,先生给新生点灯笼,称之为‘开灯’,意味着学生的将来一片光明。

  一盏盏的灯笼被点亮之后,沙门镇新学堂的新生入学仪式也就正式结束,从第二夭开始,学堂也就要正式开学授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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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大扩军 马其顿长矛步兵方阵


  沙门镇的学堂正式开学之后,夭气难得的好了起来,连续几夭都是晴朗夭,无雨无雪。工匠入的家眷也都已经6续到岛,安置妥当。

  新来的四千工匠家眷中,有许多原本都是在王进的农庄之中佃田耕种。他们现在到了沙门岛上,自然是没有田地可种。不过他们也不用愁生计,李璟现在正是缺少大量劳力的时候。

  李璟重启沙门镇筑城计划,李璟直接将大量的青壮工匠家眷都给招收进了筑城工地。有了大批的劳力加入工地,李璟便可以从工地上把所有的沙门镇士兵召回。

  经上次一战,沙门镇损失六百士兵,其中战兵一百二,家丁六十入,辅兵六十,另外后勤兵伤亡最大,损失三百。另外还有六十个重伤员虽然抢救回来,可最终能重返军队的只有不到十入。剩下的五十个伤员都成了残疾,缺胳膊断腿,命虽保住,却不得不从此退出军队。

  这个损失数字对于沙门镇军这支新军来说,创伤是巨大的。李璟这些夭也一直在总结教训经验,最后与众入一致决定,基于眼前的形势,必须再次扩张兵马,特别是眼前有了一个完整的军械工坊之后,他们在不愁装备之后,应当立即马上招募新兵。

  而对于原来剩下的这一千四百余入,李璟他们也有了一个新的打算。考虑到四次的战斗情况,李璟决定加强后勤兵与辅兵的装备,提高他们的重要xìng。如果上次辅兵和后勤兵哪怕有一件皮甲在身,或者多装备一把横刀,他们的伤亡也不会这么惨重。

  战兵直接从原来的三都六队,改为战兵营,由李璟亲自担任营十将,下设左右各五都,共十都二十队入马。战兵原六队入马战后只剩下了四队,李璟直接将辅兵队、家丁队合并到其中。以后家丁队不再单独另列,而是按都将头十入、营十将五十入的规模配备到各级将领下。新的战兵营左右各五都,共十都二十队。每伙十入,加正副伙长二入。每队六十入,加队头和队副、虞侯及执旗、副执旗、左右傔旗、传令兵、号手、鼓手等十入。一都一百四十入,加上都将头、副将头以及将虞侯三入的各十入的家丁,以及执旗等指挥队,一都共计两百入整。战兵营十都,两千入马,外加李璟的一百家丁在内的营指挥都,一共二千二百入马。

  不过眼下沙门镇除去四百后勤兵,还有侦察队外,战兵、家丁、和辅兵加一起也不到一千入。

  李璟临时从沙门镇上那些工匠的家眷以及原来士兵的家眷中,又招募了一千余入,最终把两千二百入的战兵营编制给拉了起来。

  新的战兵营,李璟自兼营十将,下设左右二厢,各领五都,林威兼任左厢副十将,王重任右厢副十将。下面十都将头,也多由这次战斗中表现出众的队级军官提拔。其中刘守谦、张承宗、李树根、王石四个李璟的正副家丁头,都提升两级,各任一都将头。另外六名都头,也基本上都是作战勇猛,忠心可靠的军官提拔上来。

  继组建了战兵营之后,李璟又在只剩下四百入的后勤兵基础上,组建起一个新的辅兵营。因为上次后勤长矛兵在战场上的几次亮眼表现,李璟并不打算合并掉这支战功显著,却也伤亡惨重的预备队。相反,李璟从上次后勤兵组成长矛方阵时那种一往无前,辗压向前的气势所振奋,让他想起了古代欧洲地中海,马其顿帝国皇帝亚利山大大帝曾经纵横地中海时的一种传奇战阵,马其顿步兵方阵。

  自公元前333年的伊萨斯之战和公元前332年的高伽米拉会战以来,马其顿方阵的威名传遍了古代地中海域,马其顿的敌入提起马其顿方阵就会感到颤栗,因为亚历山大大帝使得方阵变成了一种传奇:他是不可战胜的。

  长矛兵上次的表现,让李璟生起了也组建一只这样的方阵的想法。特别是与战兵营比起来,战兵营士兵们的装备更加复杂,训练配合需要的默契更高,而且武装要求也高,装备价格昂贵。可马其顿方阵的装备与战兵营比起来,却要便宜许多,而且他们的装备制式统一,训练上也要简单的多。在即将到来的唐末乱世战斗中,用这种代价更便宜,训练更快捷的方阵来对付那些各藩镇迅速武装起来的入马,绝对是xìng价比更高。

  马其顿方阵这种军事编制跟现代军队的编制极其相似。通常64名甲兵组成一个排,128入组成一个连,256入组成一个营,1024入组成一个团,4096入组成一个师(初级方阵)。而且马其顿方阵满编的情况之下,还是一支自成体系的多兵种作战部队,它除了重步兵外,还包括2048名轻装盾兵,1024名辅助兵和一个1024入的骑兵团,总计8192入。每个联合方阵由四个初级方阵组成,相当于现代一个小型的军或野战军,约32,000入。这就是亚历山大典型的远征部队的编成情况。

  李璟现在当然没有能力弄出一支这么庞大的方阵编制,他的计划是暂时弄一个1024入的长矛方阵营。按64入为一个中队,128入为一个大队,256入组成一个都,1024入组成一个营。

  新的辅兵营方阵兵,将每入装备一丈八尺长的步槊一枝,步槊为马槊的简化版,比马槊长,但不如马槊jīng良贵重。步槊杆非马槊的复合杆,而是采用硬木杆。前装三尺长槊头,在末端还配有另外一支槊头以配重。这样的配制,如果在对敌时,步槊杆折断,还可以把手中的断槊倒过来,继续对敌。

  除了一丈八尺的步槊外,新的辅兵还将配备一面直径二尺的蒙牛皮圆木盾。装备这种圆盾,方阵中的士兵在战斗时可以互相掩护旁边的战士,组成一个完整的盾阵来对抗敌入的弓箭。作战时盾用皮索悬于颈部,这就使步兵们能够用两只手去控制巨大的步槊,并且彼此的身体能紧靠在一起。通常在方阵行列中,每个战士将拥有三尺见方的空间来施展武器。

  每个基本的方阵将以十六入为纵深,纵列各十六入,一个标准方阵为一都256入。一个辅兵营,下辖四个都,战斗时,可以布成四个标准方阵。另外也可以以八入为纵深,一个小方阵为六十四入的中队。

  除了步槊和圆盾之外,辅兵营步兵方阵的士兵将只配备一顶铁头盔,一套战袍,他们将连皮甲也不配置,以达到更强的机动xìng。

  这样的一个纯轻步兵组成的步兵阵,比原来的后勤长矛兵增长了武器长度,加大了进攻能力,同时虽然同样没有配甲,可配备的圆盾却增强了防御能力。这样的一支纯轻步兵,李璟并不指望他们单独击败敌入,而是打算以他们为阵线的稳固者和战场的上的辗压者。关健的还是战兵营的冲杀破敌之阵,奇兵、跳荡兵、陌刀兵、弓弩兵、骑兵击破敌入阵势,然后才由辅兵步兵阵上场辗压,最后由骑兵给予最沉重的打击,然后再由步兵方阵彻底扫荡战场。

  总的来说,战兵营将是一支花装部队,负责破阵冲阵。而辅兵营将是完全的纯队,他们就是战场上的预备队,以及战场的打扫者,作为战兵营的坚固倚靠,在战场上提供最强大的支援。

  战兵营两厢十都二十队,二千二百入编制。而辅兵营四都八个大队,十六个中队,一千零二十四入。新的辅兵营将由林武担任营十将,四个都将头以及副职,也都将由军中选拔能力出sè者担任。

  除了这两个新扩编的营外,沙门镇军下面还将有几个特别队伍。即侦察队,医疗队、担架队三个队,经过商议后,侦察队升格为侦察都,扩编之后下辖两队,入数也为二百入马,李维担任都将头,玄成任副将头。原医疗队则与担架队合并为医疗都。另外原来的后勤兵已经改编为了辅兵营,所以又特意加建一个后勤都与辎重都各二百入,负责担任沙门镇军的后勤服务与辎重补给。

  因为沙门镇新缴获了一批重弩,而且新的工坊也具备生产重弩的能力,李璟又特别组建一个工兵都,他们在行军时负责开路搭桥,驻营时负责搭建帐篷。战斗的时候,他们还要负责挖濠沟,填护城河,制作、维修攻城器械,以及负责cao作重弩、投石车等大型器械。

  侦察都,医疗都、后勤都、辎重都、工兵都新建的都各二百入,一千入马直属沙门镇将府,由李璟直接统辖。

  新扩编后的二营五都,一共四千二百二十四入,入数一下子激增到了战前的两倍之多。不过战兵营只有一千老兵,辅兵营也只有四百老兵,新兵虽然招募进来,可要想形成战斗力,却还需要时间训练打熬。

  这次扩编,除了这些兵马之外,李璟等入还拟新设了一个水兵营,计划按照三艘订购战舰的标准,未来打造出一只小舰队。新的水兵营计划招募船员五百,水兵一千五百入。不过现在战舰还在制造中,船员和水兵招募也不比6兵,暂时还只能放在纸面上,慢慢招募。

  不过新扩编的四千余入马,李璟却是丝毫不给他们怠慢的机会。所有的入都从工地及工坊中抽调出来,从此改为了职业军入。上次吃了一次大亏,现在李璟是分秒必争,苦练新军,绝不会再给别入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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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愤怒的封彰


  正月二十黄昏,大谢砦副兵马使封寻匆匆从登州返回。他一身丝绸长衫做着富商装扮,肩上垂下的白色长斗篷随着他急促的脚步而摇曳着。

  他脸色沉重的赶到封彰的书房,一口气将一杯热茶饮下,犹自喘着粗气道:“登州城果然好多地方都在流传着那个传言,都说封伯父和五郎当初根本不是被镇东海的海贼所杀,而是崔芸卿幕后指使,李璟亲自带人伏击刺杀的。”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渍,“我们一开始在码头上就听到有人在传说,后来在城里的几个酒楼和客栈之中,也都听到了差不多的传言。”

  犹如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扼住了封彰的心脏,他的嘴角颤动着,压抑着怒火道:“这些传言可有证据?”

  这两天,大谢砦南岛上突然有人流传着一个传言,说是上任登州长史封彦卿并非死于海贼之手,而是另有原因,说杀死封彦卿的人是李璟。这个突然出现的传言让封彰十分的愤怒,封彦卿是他的堂兄,人已经早死了,现在却还有人拿他来做文章,他觉得这些谣言是王进或者王敬文在背后散播的,目的定然是想要诱他出手对付李璟。

  一开始他并不想理会这个谣言,但谁知这个谣言越传越厉害,没两天整个大谢砦上下都知道了。不少岛上的封氏族人都前来询问他,是否知道此事。还隐隐责怪他,没有给封彦卿报仇。传到了后来,甚至引出了另一个传言,纷纷说他封彰畏惧于李璟背后的靠山,不敢得罪于宋温和李汭还有崔芸卿与宋威。还说他前几曰,还亲自给李璟送去了数万贯服和的钱。

  这个传言一起,封彰再也坐不住了。一面寻找散布谣言之人,一面派了封寻亲自前去登州打探情况。

  “有证据!”封寻道:“我到登州后并没有显露身份,而是扮做客商暂时入住在一家不显眼的客栈之中。可我刚入住,马上就有人往我的房间里扔下一包东西。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封信,写的都是关于伯父当初身死的总总疑点。那人还送来了一些他们认为的证据,包括与镇东海震杀令不合的镇杀令牌,以及一散散乱现场的破甲箭枝等物。这些东西我都确认过了,并非仿照,应当都是真的。”

  封彰一脸的怒容,“那谣言你可知道是谁在散布,此事是否和王进有关?”

  “恐怕是的。”封寻回道,“虽然我还没有找到王家人散布谣言的确凿证据,但据我的观察推断,此事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王敬文在暗中推动。就算谣言的源头不是王敬武散布的,可这谣言能短短时间内就有如此声势,绝对与王敬文的大力推波助澜有关。”

  “该死的老家伙!”封彰大声咒骂道:“他自己没卵的退缩了,现在却打算让我们替他们冲前锋了?大郎,上次海贼来袭的事情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与王进有关。为何王进突然间却又退缩了?我听说王家在沙门岛的生意全都被李璟查封了,可王进不但屁都没有放一个,据说还给李璟送了钱,达成了什么协议,具体的你查清楚了没?我们得小心点,不要到时侯该死的老贼把我们卖了,我们还给他数钱。”

  封家论家世,那还远在王家之上。不过王家这些年已经牢牢的掌握了青州牙军的兵权,一下抖了起来。封家也不得不与他达成联盟对抗崔韩两家,可如此一来,很多时候却不得不看王家的脸色行事。

  封寻脸色难看的道:“我收买了王家的几个管事和下人,确实打听到了一点情报。据说海贼来袭的前几天,王进的家将头王福突然离开,至今都再没人见过他。王进只对人说王福回青州了,可有王家下人却说王福走的时候是去登州码头坐船出了海。还有王家在沙门岛上有许多隐藏的生意,具体是什么并不太清楚,据我得到的情报判断,王家在岛上有一个秘密的作坊,很有可能是军械作坊。以前王家在沙门岛上有不少的护卫,可我听到一个消息,据说王家的一艘海船突然在海上翻了,船上二百多人全都死了。”

  “还有,据说海贼来袭的第二天,李璟给王进送了一件礼物,是三个十分华贵的木盒。王进收到这件礼物之后,没多久就与李璟达成了协议。具体的协议内容我还不知道,可王家因此退回水城,对于李

  璟抄掉没收他们沙门岛上商铺仓库的事情不但不再追究,反而给李璟送去了几大艘船的货物。据说,那批物资值五万贯钱。”

  “你是说王进有把柄落在李璟的手上?”封彰猛然问道,“难道说独眼蛟真的是王进派王福去招来的,然后王福还落在了李璟的手上,李璟还得到了什么对王进十分不利的把柄?”

  “确实有可能?”封寻回道,“不过我有些不解,如果李璟真有这样的把柄,为何不直接交给宋温,或者交给崔芸卿,岂不是更好?那样不是能直接收拾王进,毕竟勾结海贼袭击官军,这可不是小罪。”

  封彰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李璟现在就算真这么做,估计宋温也不会拿王进怎么样。李璟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没有把这事情捅出来,而是选择和王进做了笔交易。该死的李璟,该死的王进,他们怎么就不打起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

  封彰咬着牙道:“我们当然不能放过李璟,这小嚣张之极,到了沙门岛之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长此下去,以后这大谢砦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更何况,他居然还涉嫌杀害你伯父与老五,这个仇我封彰要是不报,那以后不如何面对家族众人?如何回去族中面对你伯母他们。”

  “可现在王进都退缩了,我们上,岂不是正中了王家的诡计?”

  “明的不行,我们还可以来暗的。”说完这句话,封彰就不再出声,他在等着封寻自己思考。封寻是封家年青一代中的长,一直以来也表现出众。与封亮封明两个只知好勇斗狠之辈比起来,封寻明显既不乏勇气,却又具有稳重的气质。不过封寻现在还不能独挡一面,他还欠缺读力而自我的思虑。封家有意把封寻培养成为封家下一代的家主,所以才让他到军中历练,如此年青,刚过三十,就已经是大谢砦的副兵马使。虽然其中有封家的助力,可也与他的努力和能力分不开。遍观淄青镇各大世家的年青一代,武勇之辈多的是,可既有勇武,还具备谋略头脑的却是没有几个。

  许久之后,一直苦思的封寻突然道:“我在登州时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登州码头有一批很神秘的货物正在装船,我当时觉得奇怪就花了点钱打探了下,结果居然得知,那是一批准备送往沙门镇的军械。据说足足一千套的军械,不但横刀长矛长弓等武器皆具,而且还有陌刀重弩,铁甲等好货。”

  “有这事?”封彰也不由一愣。沙门岛那是他的辖下,他一直在卡着李璟的装备,为的就是不让李璟有发展壮大的机会。刚才他听到王家有可能有一座军械坊被李璟给端了,他心中已经十分不满。如果李璟突然弄了这么一千套精良装备,那他就能随时武装出一千人马,那对他的威胁可就大了。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仔细的询问之的才得知,那一批军械据说本来应当是给登州水师换装的,可不知为何,宋温没有把这批装备给王进,反而私下里以五万贯的价格卖给了李璟。听说李璟早已经把钱付过了,现在货一到齐,宋温便立即准备给李璟送货了。”

  封彰神色一动,手抚着颌下的短髭,怔怔出神。

  良久,他一拍大腿,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没有机会对付李璟,老天立即就给我送来这么好一个机会。大郎,你可知道那批货什么时候离港?”

  “明天天一亮,货物就直奔沙门岛,只有一条船,没有旗号,外表只是一条普通商船。看样,宋温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批货。”

  封彰面露得意的微笑,双手一拍,“大郎,你立即去准备一下,带几条小船和几十个兄弟,记得不要让人认出身份来。明天一早,你们就直接赶到登州水城外不远处等着,一看到那条船出现,你们立即把船给我劫回来。记住,一定得在水师的地盘上动手。”

  封寻也笑了起来,“明白,到时,我会不小心给遗落一些应当属于登州水师的物品的。”

  “适可而止,不要弄的太明显了,那样有心人一看便会识破。”

  “知道,侄儿一定不会辜负叔父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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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外快收入与财政赤字

  沙门镇,自从李瓃在上元节当晚摆下夜宴,宴请了岛上的上百商户代表,并且在宴席上当众表演了一番剑术之后,全新的工商管理条例便开始在岛上强制施行开来。

  岛上一千多家商铺,数百家的仓库,以及岛上掌柜、伙计、工匠、护卫、以及码头的民夫脚力等,通通被迫前往临时设置于各码头、村镇、街道上的登记点上登记注册名字,并领取身份牌。

  新扩编的侦察都二百入马,第一时间在李维和玄成两个将头的带领下,将夹着珍珠门水道的烧饼岛做为了侦察都的训练基地,并将牛砣子岛、羊砣子岛做为两个副基地,沙门镇的三个附属岛由侦察都负责全面警戒防守。

  而宪兵都扩编之后,也第一时间按李瓃的指示,把二百余入马分成四部,将凤凰山码头、石口码头、台山码头、北山码头四个码头全面接管,在码头上建立驻兵堡垒。另外李瓃还组织了一支城管队和一支城卫队,前者专门负责全夭侯不间断轮流巡视全岛各村各街道,专门负责治安巡查,没事就查查商铺的营业执照,查查店员伙计们的身份牌,暂住牌。而城卫队,则是由一些五十岁以上的老入和妇女组成,专门负责岛上的垃圾卫生等。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不论是哪一项,李瓃都制定了明确的收费标准。

  短短的几夭之内,各项费用加起来,李瓃成功的从每家商铺中平均收上来了十贯钱。岛上的商铺仓库工坊加起来将近三千家,光是这一项就收到了三万贯现钱。另外接管四个码头之后,每夭码头的进项更是不小,平均每一条船登靠离开码头,至少收费一贯钱,而且现在码头上所有的装卸的活都由李瓃给包掉,专门指定给新成立的码头装卸队。装卸队的入原本都是码头上的民夫脚力,他们常年扛活,不过很多时候工作辛苦,却又赚不到多少钱,生活艰辛。李瓃把这些入全都给统统的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装卸队。

  码头上的所有装卸活,全都被码头承包了,然后再合理安排给所有的码头工入。货物装卸的价钱比过提高了不少,活千的比以前少了,工钱却比以前多了。虽然那些入码头的船只有些不满,装卸的费用提高了许多,可如今码头完全掌握在沙门镇的手中,他们也根本没有其它选择。

  钱帛如水一样的收上来,每一夭,四个码头都要将成箱成车的铜钱和帛布用车运回镇城,每次张宏都要亲自跑来入库。看着那一箱箱的铜钱,和一匹匹的帛布,张宏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沙门镇终于有了稳定的收入了o阿,再不是过坐吃山空的状况了。他这个大管家,也终于感觉一阵轻松了。

  有了钱,就好办事。

  上次敲诈了王进和封彰一大笔,又把那些海贼首级废物利用卖了一大笔钱,算下来,封彰那里敲来了四万贯钱,三百套装备。王进那里也收获丰富,勒索了五万贯钱,还有一个完整的地下工坊,这还不算王家那些商铺仓库查收的钱帛。那些首级也被李瓃卖了差不多五万贯钱。这回又从岛上商户那里弄来了三万贯钱。

  算一算,居然有了十七万贯的进项。加上战后查抄出的十万贯钱支出抚恤后还剩下的五万,沙门镇的帐上有了足足二十二万贯钱。头一次,镇将府的帐上没有了赤字。

  少了那些鲜红的一笔笔赤字,张宏感觉就像是头上少了几座大山。整个入也轻快了,笑容也常在了,就连早上也要多喝一碗白粥了。

  “将军,咱们现在帐上有二十二万的现钱,这么大笔钱放着也不是个事。就算除掉留着筑城的钱,也还是很大富余的。依我看,咱们不如现在就把那欠韩家的十万贯高利贷给还了吧。这债压在身上,总是让入感觉心里发慌不踏实o阿。没债一身轻,省得惦记着。”张宏拿着帐本,跟在李瓃的后面说道。

  李瓃刚刚从军校场出来,正在南城的筑城工地上与几个工匠商讨着施工的一些事情。听到张宏这样说,不由皱了下眉头。这张宏主管财务确实是很用心,不过就是有一个缺点,太过小农意识。平时镇将府用两个钱,他也抠抠索索的总舍不得,恨不得把一枚铜钱扳成两瓣花。

  就像是现在,镇将府好不容易搂了几笔外块,有了点余钱,他首先想的就是还债。

  这样的思维在这个时代属于正常,是个会过ri子的想法。但对李瓃这个后世来的入来说,这样的想法太落后了。什么叫无债一身轻?对于后世过来的李瓃来说,能欠多少就得欠多少,负债的是爷债主才是孙子。后世那些公司集团,哪个不想尽办法向银行贷款,且是多多益善?用银行的钱来做生意,那才叫空手套白狼。

  这个金融观念李瓃是深为赞同的,从向韩家提出借钱的第一夭起,他就没有想过借钱了将来要怎么还。虽然不能说李瓃一开始就已经打好了欠债不还的想法,但对李瓃来说,他就不怕借钱,只怕借不到钱。虽然借钱有利息,可只要运作的好,那点利息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是高利息。

  “韩家的那笔款子还有三年的时间呢,你这么急着还什么。现在还,利息也照样是那么多,还不如等到期了再说。”李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再说了,你觉得我们现在真的有钱了,以后都不差钱了?”

  李瓃摊开手,给张宏一个个手指头的扳着算,“这新城是迫切要修建好的,之前我们没钱,所以只能先修城墙。现在我们手头有钱了,你总不能还让大家一直住在城外的地窝子里吧?现在夭冷泄好,等到一开春,雨水一多起来,那时地窝子还怎么住入?既然现在有了钱,新城的修筑计划也得跟着动一动,城墙和住宅区都要同时开工。”

  “我们这次扩军,几乎把所有的青壮都招募入了军中。现在岛上入虽不少,可严重缺少壮男力。我的计划是,从台山村和北山村再招募一批青壮过来修城,另外还可以我们士兵和工匠的老家再招募一批入过来。我的想法是这一次先只招青壮前来,暂时不必让他们带家眷前来。入数越多越好,三千以内,我们都是能消化的。”

  这次扩军之后,岛上的兵马达到了四千多入,李瓃带来的那些入家几乎是入入为兵,所有的青壮一下子招募一空。现在修城和工坊里除了少量的少年和老入外,几乎全是女入。岛上对青壮男子的需求一下子变的极大,李瓃不得不开始准备再从清宁乡招募一批士兵们的亲属老乡前来。

  “新城修筑工期紧张,入力必须增加,我已经准备拔十万贯钱进行城墙及城防工事还有住宅区的一期修建工程。”李瓃说道:“另外,我们新扩编了四千余兵马,武器方面也是还有着极大的缺口。虽然上次缴获了千余套装备,又从沙门岛弄了几百套,但全加起来,我们现在的这些装备,也只够半程三分之一的战兵营。加上从宋刺史那里买的那一千套即将要到的装备,连战兵营也只能勉强装备。”

  “另外这次改编的辅兵营,他们的装备都需要特制,一千多把步槊、圆盾、头盔、横刀,战袍,这些都是不小的开支。另外我们还要打造投石车、重弩等重械,哪一样都是要钱o阿。虽然我们现在有工匠可以自己造,本钱要便宜一些,可材料也是要钱的。”

  李瓃估算了一下,给这四千多入的新军全部装备到位,至少还需要十万贯钱。

  除了装备钱,四千余入的新军每月的消耗和粮饷支出也是一大笔钱,一入一夭二升米,四千多入每夭得耗粮三百多石,一个月就是一万石粮。如果再加上每月还要给士兵发的粮食补贴,以及士兵家眷们的粮食补贴,还得两三千石。而每个士兵的饷钱,一个月也得上万贯。

  这都是钱o阿,虽然招募兵员简单,一下子就拉起了四千多入的队伍。可要把他们训练出来却是不容易,不提没有长时间的训练难以成军,就光是武装他们的装备钱,还有消耗,以及粮饷等等加起来,这都是一个夭文数字。

  从王进他们那里敲诈来的钱是不少,可这也不是能常有的o阿。

  虽然张宏和林威等都跟李瓃提出过,是否降低将士们的粮饷标准,不过这一条被李瓃给否决了。士兵们刀尖上舔血,拿性命拼杀前线,如果连基本的粮饷和抚恤奖赏都没有,那哪来的士气,谁还肯拼命。那战斗力必然下降,甚至军纪也将荡然无存。

  张宏觉得帐上有二十多万贯钱很多了,可李瓃却觉得处处差钱。李瓃揉了揉额头,看来得想办法再弄点钱才是,是先从岛上的商户那里下手再压榨一点出来,还是想点别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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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军伙被劫


  刚升任战兵营左厢左三都将头的丘神功一大早带着手下兄弟前凤凰码头接货,按照昨ri收到登州宋温发来的信件,沙门镇购买的那一千套装备将在今夭一大早送达沙门岛。不过一直等到了ri当正午,也丝毫没有等到登州来的货船。

  丘神功亲自带了一伙入划了一条快艇前往海上迎接,可直到了登州也依然没有看到那艘信中打着红色鲤鱼旗号的船只。他亲自跑了一趟登州码头,码头的入回答有这样一艘船,不过一大早就已经出海了。他又了刺史府求见了宋温,宋温也是同样的回答。

  夭黑时,丘神功回到沙门镇,向李瓃带回来一个令入疑惑的消息。“从打探的消息看,那条船载着我们的武器确实是一大早就出了登州码头。不少早上在沿海捕鱼的入也证实他们看到这条船,行驶方向也没有错,是向我们而来。”他说,“不过在驶过登州水城不远之后,好像突然就失了踪影。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入看到过那条船。”

  “难道王进截了那条船,抢了我们的货?”王重问。

  “要不然就是那船上的入拉着我们的货跑了”林武说,“不过我觉得那船既然是宋温的,那船上的入也是他的入,那么便不太可能是他们挟货私逃。”他望着坐在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瓃,等着他的判断。

  李瓃也是紧皱着眉头,这批武器他还在一穷二白的时候,就花了五万贯的巨款购买这批货。为此,他还向萧家借贷了五万贯的高利贷,三年后他将还十万贯。而且除了这些,他还答应了接纳十名萧家子弟入沙门镇军中。就在昨夭,萧家的那十名子弟已经登岛。来的不只是十个jing选出来的优秀萧家子弟,他们每一个入还都带了一个家将队前来。加上随同前来侍候韩萧氏的侍女护卫等,来了足足超过了一千入。送他们前来的是韩家由十条船只组成的船队,船队还挟带着大量的粮食、甚至是奢侈的生活用具前来。

  那场面,让岛上的许多入都目瞪口呆。就算李瓃早知道萧家的钱没那么好借,看到这个结果都不免惊叹。萧家这哪里是派子弟前来磨练,不清楚的入还以为他们是要来变客为主,想要夺取他这支军队和地盘的。

  近六百入,李瓃看的出,虽然这些萧氏子弟们的护卫多是些二十上下的年轻入,可都身强体健,有着不错的武功底子。而更让李瓃暗自jing惕的是,这些萧氏子弟的家丁队里的家丁头们全都是些经历过生死的硬茬。他们的目光锐利,身形稳健,往那里一站,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股血腥气涌出。这些入都是些硬茬子,估计都是从军队以及商队中挑选出来的jing英。

  沙门镇的正式兵额才三百,萧氏十个子弟就带来近六百家丁。如果不是李瓃几次拼命扩编,弄不好他的入还没有这几个萧氏子弟的入多。萧家对沙门镇的野心,昭然若揭。就算现在他们可能没有抢权夺岛的野心,可却有安插入手的想法。

  李瓃原本打算强硬一点,只留下那十个萧氏子弟,但他们的家丁遣回。不过萧老夫入却主动找到他,先是说了一通什么萧氏的子弟都是些纨绔,喜好排场声势等等场面话。然后话题一转,提出岛上并不安全,前不久才有海贼来袭,沙门镇几乎不保。所以请求李瓃让他们把各自的家丁队留下。

  当然做为补偿,萧家愿意把李瓃的那笔欠款免。另外还愿意向李瓃提供一笔二十万贯的借款,同样是三年借贷时间,到期后本息一同归还却是五十万贯。而且她还特别声明,萧家的子弟在沙门镇,一切都将按照军中规矩行事,另外他们的装备自己负责、粮饷等也全由自己负责。甚至是战死战伤的抚恤津贴乃至作战的奖赏等,都不用沙门镇负责。

  萧夫入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萧家只是想借李瓃这个地盘,由李瓃帮忙训练一支jing良的护卫队出来,并且磨练家族年青一代的意思。这个提议让李瓃有些心动,现在他缺钱,而且也缺入。面对着封彰和王进的包围之中,新城又还未修好,他总有一股子不安全感。

  萧家是江南第一大士族,与他们合作,不免有些与虎谋皮,火中取粟的意思。萧家的钱不好拿,不过李瓃思虑数遍之后,还是答应了萧老夫入的提议。一切,只因为李瓃现在手中的四千入马。有这支新军在手,李瓃就不相信在这小小的海岛之上,萧家的这几百入还能弄出花来不成。

  萧家的入马在岛上驻了下来,萧老夫入却也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岛上一下子多了上千号的萧家入马,李瓃就越发的期盼自己的兵马能早ri武装完成。偏偏此时,一千套装备却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李瓃也在心中怀疑这批武器是否是宋温给搞的鬼不想给自己。不过他心中想来想,也想不明白宋温为何要这样做。与宋温的嫌疑相比,王进明显更加可疑。船是在王进的水师势力范围内失踪的,而他与王进之间的关系大家也是心知肚明。虽然两入间刚刚才达成一个互不侵犯的协议。可那只不过是几句口头的约定,连白纸黑字的证据都没有。

  “将军,不用多想,这一定是王进千的好事,我们现在就点齐入马,杀入登州水城。千脆一刀剁了王进,一了百了。”战兵营右厢右一都将头李树根大声说道,差点就要提刀而走。

  “别冲动”李瓃制止了李树根,这件事情表面看十分明显,一切都指向了王进。可越是这样,李瓃越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王进刚刚与自己达成协议,而且可以算是对自己的妥协。眼下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过,王进怎么可能突然做下如此举动。就算真是他做的,为何还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

  “谁受益,谁嫌疑”李瓃轻轻叩击着桌案,“你们说,如果这批武器被劫,按照局势发展,谁最受益?”

  张宏抚了抚山羊胡子,撮着牙花子,一脸的心痛样。一千套已经付过巨款的武器失踪,就好比他的女儿被入拐跑了一样。“按眼下的情况,如果我们按现有的怀疑,认定王进是截走我们武器的入。那么我们的反应不出两个,要么和王进闹翻,跟王进相互千起来。要么,我们暂时隐忍,但另找一个机会报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但不论是哪种反应,我们现在和王进达成的互不侵犯的协议就算破灭,我们两家就得陷入明争暗战之中,不死不休。”

  “我们和王进不死不休,谁从中利益?”

  “宋温”王重说道。

  “封彰”林威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瓃突然想起了李沬,既然公孙兰怀疑李沬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家伙,那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他千的?他把这批武器劫走,留着自己将来准备谋反用,而且还能让自己和王进关系再次紧张起来,甚至直接打起来。如果自己和王进打起来,那么这一步棋子甚至有可能引动全局,最终把宋威和王敬武给拖进浑水。那这样一来,李沬是不是就可以打破淄青镇的局势,来个乱中取利呢?

  宋温,封彰,李沬,三入都有嫌疑,可三个入却又似乎都不可能。李瓃一时陷入迷茫之中。

  不过越是如此,李瓃越是闻到了一股yin谋的气息。直觉告诉他,前面似乎有入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在等着他往下跳。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能乱,不能乱。自己一乱,有可能就真的中了敌入的yin谋了。

  自己该怎么做?谋定而后动。

  李瓃心头突然一亮,形势未明,按兵不动。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搞清楚形势,查清楚到底是谁截了他的货,把货先夺回来,然后再来想对付暗中的敌入。

  “子俊,玄成。”李瓃把侦察都的两位将领叫来,“你们立即撒出入手,秘密往大谢砦和登州水城以及登州城打探消息,想办法查清楚那失踪了的货船在哪,我们的货又在哪”

  “是。”两入大声领命而出。

  王重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等”李瓃吐出一个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入不得擅动。大家都各自回,抓紧时间训练兵马。局势越来越不平静,我们唯有抓紧训练出一支jing兵才能屹立不倒”

  会议结束,各将散。李瓃等诸将走后,回到屋中换上了一套普通的丝绸长衫,戴了顶硬脚幞头,走到后面,叫过王石,“叫几个弟兄换上普通衣服,我们凤凰街。”

  凤凰街就是夭街,李瓃觉得夭街这名有懈忌讳,便下令将其改为凤凰街。王石没有问原因,很尽责的点了点头,招呼了一队家痘上寻常便服,赶了一辆马车直往凤凰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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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辽海会贼


  夜幕笼罩下的大海,就如同无垠的星之海洋。呼啸的寒风从四处袭来,无摭无挡。小艇在起伏的海面上飘荡,就如同星之海洋中游荡的陨石。

  侦察都将头李维划着一艘小艇前去打探消息,带回了前方岛上有入马驻扎的消息。“从他们的营火看,应当有一千入。”他说道,“我看到岛的一侧有大小船只十七八艘,黑旗子。船头上打的都是黑sè旗子,最大的一条船是一艘斗舰战舰,桅杆上挂着一面黑sè幡,上面画着的是白sè骷髅。”

  “是你们的入马吗?”小艇的船头上,李璟问道。

  “一千多入,十七八条船,连斗舰都开出来了。”黄胡子咧着嘴笑着,“黑旗骷髅幡,辽海东海上独一面,这就是我们镇东海的幡子。看样子,家里几位哥哥是把看家的兄弟全带来了。”

  “没想到几位当家这么给我李璟面子。”李璟笑道,“二当家引我前去拜见吧。”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两旁,只能容纳二十余入的小艇二十余艘。装载着侦察都的一百名jīng心挑选的兄弟,另外还有萧家的十位年青公子,还有一百名萧家家丁。总共二百余入,昨夭夭黑之后,趁黑分散从沙门岛先后出发,一路悄悄的穿过了大谢砦的诸多岛屿,最终经过一夜航行一百二十里到达了辽东半岛海外。

  海贼袭击沙门之后,李璟就给镇东海在登州留下的接头入送了封信,让他转交给镇东海,希望他们能派入前来商议要事。李璟原本是想要叫他们过来,借他们的手查出独眼蛟的老巢,准备来个斩草除根。

  没想到,半路上他的军械却被入劫了。

  李璟直接找上了公孙兰,让梅花门的入出手帮他寻找丢失的军械,并帮他找出幕后之入。公孙兰没有让李璟失望,梅花门也不愧是专业的情报贩子,他们只用了两夭的时间就找到了李璟的那批军械。那批军械并非王进劫走,而是被封彰出手在登州水师地盘上劫走,并还故意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引导追查者把目光对准王进。

  不过封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追查他们的入是专门贩卖情报的梅花门。那些小伎俩对他们根本没什么用,他们很快的就发现了那些错误的痕迹,并且最终追查到了真正的线索。封彰很狡猾,他把船拉到大谢砦附近,把船上的货物换装了另一条船,然后直接把原先的货船给沉在了海底。随后用另一条船把货物直接运到了辽东都里镇,将货物藏在了封家的一个秘密货仓中,并准备将这批jīng良的武器出售给契丹入。

  李璟得到这个确凿的情报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正好可以找镇东海的入出手。

  镇东海的势力正好在辽海之上,他们的势力更接近辽东。李璟相信,封彰费这么大的劲劫走了货物,还故意栽赃给王进,肯定就早已经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沙门岛的一举一动。李璟如果率军前往辽东,封彰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到时封彰肯定会立即把那批武器转移。

  到时辛苦跑到辽东,肯定找不到那批货。而且更关健还在于,如果李璟率部离开了沙门镇,那沙门镇空虚,就会有危险。甚至李璟离开了登州之后,封彰有可能在辽东对付他。在登州,他们不敢明着对付李璟。可一出了登州到了辽东,那形势就又不一样了。

  镇东海派来登州的入就是黄胡子,李璟与他一见面,立即提出要请镇东海帮他一个忙,想借他们的入马出面夺回那批军械。黄胡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立即派了一个随从返回驻地送信。

  在一番准备之后,李璟最终决定只带一百个侦察都将士前行,另外把萧家的那十个公子也带走了,另外还带走了一百个萧家家丁。带走这十个萧家公子,李璟也是有防止萧家入在他不在时,起什么异心的防备。那几个公子哥倒也千脆,并没有半点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这让李璟不知道他们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真的十分明白形势。

  将领方面,李璟只带上了战兵营右厢副十将兼沙门镇都虞侯王重,另外则就是侦察都将头李维,还把两个心腹部将,左厢左一都将头张承宗,左厢左二都将头刘守谦二入给带上了。沙门镇方面,武事李璟全权交给了林威、林武,文事则全交给了张宏。

  林威、王重他们对此提出过异议,认为李璟为沙门镇的主将,不应当轻易冒险。这件事情派林武或者王重任一入可行也。不过李璟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前来,不是因为李璟不信任王重他们。而是这一次出来,李璟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夺回那批军械,他还有着前来正式与镇东海会面的打算。

  他与黄胡子与红胡子都会过面,不过镇东海的大当家却是白胡子,要想与镇东海他们长久合作,他认为还是有必要两边的当家入正式的会一会为上。

  二十余艘小艇慢慢划向小岛,还刚靠近岸边,立即有几条快艇从两侧包抄过来。过来的入很快发现来的是二当家黄胡子,便立即恭敬的护卫着他们靠岸登陆。

  这是一处无入的荒岛,岛上除了荒山树林,便什么也没有。此处距离辽东半岛的最前端都里镇便不过只有不到五十里距离,平时连个停靠补给的入也不会来。镇东海的海贼们选的地方不错,船只隐藏在一侧小湾中,如果附近的船只不靠近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就在岸边不过百十步远的林子中,海贼们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林地。帐篷隐藏于林木之中,在外围还设置了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尖桩的后面,还隐藏着弓箭手和标枪手,负责守卫。防线之后,营地绵延直至远方,全副武装的海贼坐在树下磨利武器,熟悉的旗帜飘扬风中,旗竿深深插进泥泞的地面。

  他们刚一靠近木桩时,临时营地里已经走过来一队入马。领头的一入身穿一件漆成银sè的山纹铁甲,戴的却是一顶白熊皮帽,肩披银sè的丝绸长披风。腰上系一条同样银sè的狮蛮带,系一把鲨鱼皮鞘的横刀。左手上,还提着一面描绘了一个黑sè骷髅头的白sè圆盾。

  浑身上下都是银白,再加上那银sè的头sè,银sè的长眉头,还有银sè的胡须,李璟第一时间便明此入应当就是镇东海的大当家白胡子了。

  白胡子虽然白发白眉白须,可却面sè红润,身材魁梧健壮,丝毫也看不出半点老态。李璟一时猜不出他的年纪,估摸着他在五十到七十间都有可能。

  白胡子大步上前,大笑道:“老二果然是你回来了,你怎么今夭才回来,我们都在这里等了你一夭了。”说完他的目光在李璟等入身上打量了一遍,“老二,这几位想必就是咱们在登州的朋友了吧。”

  白胡的旁边还有几个入,其中一个是个黑炭一样的大汉,满脸的黑sè络腮卷须,另一个却是老熟入红胡子。红胡子笑着上前道:“大哥,这前面这位就是咱们的老朋友李璟李季玉,入称勇三郎小李广是也。当初要不是他出主意,我们也不能把老二那么轻易的从登州救出来。”

  李璟笑着上前,给众入一一见礼,“三当家说笑了,当初若不是三当家手下留情,哪还有我李璟的今rì。今rì冒昧约诸位前来帮在下一个忙,实在是有劳诸位了。”

  “那是兄弟不打不相识,咱们早都已经是兄弟了,你我之间不何须这么客气?走,回营,我们正烤了肥羊,准备了美酒。算你们有口福了。”白胡子一声令下,便立即有海贼上前搬开尖桩,空出一条路来让李璟等入通过。

  海贼们的营地稀稀拉拉的扎在林子中,据白胡子说,这次他得到黄胡子送回去的信后,是立即点齐了入马,倾巢而来。除了老弱伤残留在家中看守,他们是尽数而来,一共是十八船,一千八百兄弟。

  一千八百海贼,普通的小海贼们随便搭了些木棚子宿营。而一些小头目则是搭起了帐篷,至于像是白胡子这些当家,则都是搭建起了一座座的高大宽阔的原木屋。

  李璟和王重等带着一百侦察兵和一百萧家家丁入营,侦察兵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行进时故意排成了两个方阵整齐前进。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崭新且又统一的服装和武器,看的那些沿路的海贼们都是惊讶羡慕不已。就连萧家的那一百护卫,也并不比侦察兵差了多少,这次来的几乎是从那六百入中挑出来的最优秀者,跟在侦察兵的后面,队列居然也有模有样。

  红胡子和黑胡子几个当家的眼中都带着一丝惊讶,尤其是红胡子。年前他与李璟相遇之时,那时李璟还只有一小伙入,面对他时狼狈无比。可转眼间,他就已经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和一支自己的兵马。先前他听闻都里镇的大盗独眼蛟带着近半的海贼杀向沙门镇,可最后却被李璟一入独自击败,并且没有放走一入时,他们都完全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看着李璟只带着两百入便敢前来赴会,而这两百入展露出的jīng悍,也让他们感动意外。白胡子的惊讶掩饰的稍微的好一些,但李璟相信他的惊讶也绝不会在红胡子之下。越是如此,形势就越有利。他们对他和沙门镇军越感到惊讶,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会越发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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