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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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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七九章 同行


  孔雀台是在第二天早上五更时分便即开始准备出,此时天还是黑的,路还是暗的,但是孔雀台上下显然也习惯于早起,所以五更之时,车马都已经出了院子。

  伍士昭心里倒是有些遗憾,昨天晚上,那位竹大侠一晚上都不见回来,伍士昭也不知道他下落,更不知道往哪里去找寻,心中暗想那位竹大侠很有可能不再回来,或许这类江湖大侠习惯于独来独往,并不习惯于人多,昨晚只是找了个托词离开。

  被解毒的小丁半夜时候就已经醒转,说来也怪,经那位竹大侠解毒之后,小丁早上也能够起来,而且精神抖擞,就似乎从没有中毒一般。

  小丁从伍士昭口中知道了帮自己解毒救下自己性命的乃是一位竹大侠,心里感激,有心当面道谢,却是见不到人。

  车队准备妥当,金陵雀也已经出门上车,既然当家的都已经上车,伍士昭也就不能再耽搁等待,竹刀客也说过,不必等他,若是他来得及,自会跟上队伍,伍士昭也不能因为等竹刀客耽搁大家,当下吩咐众人启程。

  毛领队带着五六人在前面领路,副领队周雄则是带着四个人殿后,在队伍两边,也是有数名武士护卫,孔雀台连上金陵雀,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三十八号人,男子占了大半数,有二十多人,剩下的便是一些女人,女人也是有长有幼。

  孔雀台是个戏班子,出台表演,当然不能只是金陵雀从头表演到位,亦有其他节目热场,金陵雀是王牌,自然是最后压阵,所以前面热场的人数也不少,吹拉弹唱武师较艺也是不可或缺。

  队伍行走的度并不快,等到天色微亮,快到城门处,忽听得后面马蹄声响,不少人立时回头望过去,只见昏暗之中,一骑飞马而来,来人头戴斗笠,转眼间便跟上来,放缓马,伍士昭已经调转马头,大声道:“是竹大侠吗?”

  他听到后面有人跟上来,这时候街道上还是人迹稀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竹刀客履行诺言,随后跟了上来。

  那人将斗笠微微抬了抬,笑道:“伍总管,昨晚睡得如何?”

  伍士昭笑道:“就是担心竹大侠一去不回,哈哈,这下好了,竹大侠,您的事情,我已经对姑娘说起过,姑娘不便相见,但是托我向你表示感谢,而且也希望你能随队一起前往河西。”

  “这一路上,可就有劳诸位照顾了。”

  “竹大侠说笑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正是副领队周雄,向楚欢拱手笑道:“竹大侠武功高强,这一路上,还要竹大侠多多相助才是。”向身边几名汉子道:“都过来见过竹大侠,这一路上,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

  昨夜之事,在孔雀台内部已经传开,众人听说这就是拔刀相助的竹大侠,便有人已经显出敬畏之色,却见到边上一骑催马过来,一人翻身下马,向楚欢拱手感激道:“竹大侠,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吩咐,竹大侠尽管开口。”

  “哦?”楚欢看了一眼,笑道:“你是小丁?”

  他年纪其实比小丁还要小几岁,小丁却毫不在意,“在下丁淼!”

  “这位是?”楚欢目光移到周雄身上。

  周雄立刻拱手道:“竹大侠,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姓周,单名一个雄字,父母或许希望我能成为英雄,可是有负双亲期望,实在汗颜……!”

  “哦?”

  伍士昭已经笑道:“这位是咱们的副领队。”

  “原来是周副领队。”楚欢也是拱手道:“周副领队多多照应。”

  “不敢不敢。”周雄显然对楚欢这位竹刀客十分敬畏,“竹大侠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这几位都是我自己兄弟,路上有什么吩咐,竹大侠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就好,小丁也是我周雄的老兄弟,你不但救了伍总管,还救了小丁,这份恩情,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都感激。”

  “吩咐不敢当。”楚欢笑道:“结伴而行,互相照应一番也就好了。”

  周雄笑道:“竹大侠说的是……!”

  楚欢赶上来,队伍却还是继续前行,说了几句话,楚欢也不多言,跟在队伍后方,到城门时,城门刚刚打开,有通关令牌,倒也是畅通无阻。

  孔雀台出了云山府城,开始一路向北。

  旭日初升之时,队伍已经离云山府有了一段路途,虽然天下大乱,但是天地自然却不会因为局势的动荡改变自己的特色,放眼望去,青山绿草,白云碧水。

  沿途风光倒是不差,楚欢跟在后面,并不多言,而孔雀台的队伍,在行路之时,也没有太多的废话,只是楚欢却现,副领队周雄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但是最前方领路的那位毛领队,却似乎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是十分热情,甚至连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只是偶尔看了两眼。

  楚欢偶尔望着天空,偶尔望着前面那些人的背影,间或若有所思。

  此行河西,楚欢当然不是去观赏风景,更不是为了去参加什么祭天诞礼,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再告诉他,在河西,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存在,特别是皇帝身边的侍从进行大换洗,楚欢敏锐地从中感觉到异常,皇帝举行祭天诞礼,还传召不少地方要员前往参加,楚欢亦是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在河西生。

  他如今虽然坐镇西北,但是正因为肩负西北的兴衰,对天下大势更是十分注意,关内的局势变幻,完全会影响到西北,而天下形势的变幻,与皇帝息息相关,实际上当皇帝从京城北巡至河西,天下的瞩目点也便移动到河西,楚欢自然要对河西的情况有所了解。

  孔雀台不急不缓地行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并没有赶到城池,所以找了个地势稍高的地方歇息,而他们显然对此习以为常,车上都带着帐篷,熟练地安营,金陵雀的帐篷十分华美,居于中间,其他人则是四周环绕,众星捧月般将金陵雀的帐篷围在中间,却又隔着一段距离,不好太过靠近金陵雀的帐篷,以免打扰到她。

  负责驻营指挥的是毛领队,他指示众人扎营的位置,而且在帐篷的外围,则是分派众人用车辆以及马匹环成一圈,算是最外围的防护,另外分派人手在营地负责守卫警戒,一切倒是井井有条,这种事情,显然一直也都是由毛领队负责,他分派之时,没有一人反对,便是副领队周雄,也是按照毛领队的指示带人扎营。

  驻营处所的边上,有一条小溪,正可以补充水源。

  这年头,自然不存在什么污染,荒郊野外的溪水,都是清澈见底,直接饮用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伍士昭对楚欢自然是十分照应,专门让人为楚欢搭一顶帐篷,楚欢见众人都在动手,便是连一些女子也都在帮忙,有心也要帮手,却被周雄拦住,笑道:“竹大侠,这点小事,何劳您动手?不瞒你说,咱们在金陵道的时候,也时常东奔西走,经常在郊外驻营,这些事儿十分熟悉。”

  金陵雀的帐篷自然是第一个搭建好,搭好帐篷之后,楚欢才远远望见金陵雀带着两名婢女进了帐篷之内,那帐篷很是宽敞,莫说三五个人,便是十来个人在其中也不在话下,只是楚欢本以为金陵雀在孔雀台地位群,自然是独居其中,见她带了两名婢女进去,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否那两名婢女只是暂时进去服侍而已。

  金陵雀固然是面罩薄纱,跟在她身边的两名婢女,却也是纱巾掩面,瞧不清面容,心下奇怪,暗想金陵雀倒也罢了,她毕竟是名声在外,不想让人轻易见她面孔也大可理解,却不知为何连身边的婢女也要戴上面巾,而且那两名婢女看身形,年纪似乎都不大,但是却也已经含苞欲放。

  “竹大侠在看什么?”楚欢耳边传来声音,他扭头看过去,却是丁淼,笑道:“金陵雀的帐篷十分华美,看上去不是普通之物。”

  丁淼笑道:“孔雀台时常外出,在荒郊野外宿营也是常事,姑娘这顶帐篷,已经有些年头了,当时倒是耗了不少银子。”

  楚欢笑了笑,瞧见帐篷都已经搭好,营地已经生起火来,有人已经开始在弄晚餐,问丁淼道:“你在这孔雀台待了不少年头吧?”

  “不瞒竹大侠,我虽然年轻,但是在孔雀台里论资历,恐怕没有几人能比我老。”丁淼笑道:“当初孔雀台还是伍家班的时候,我就是伍家班里的武师,现如今这些人里,也就周副领队的资格比我老一些吧……!”

  “哦?”楚欢奇道:“伍家班?”

  丁淼压低声音:“竹大侠有所不知,这孔雀台是后来改的名,先前叫做伍家班,班主就是伍总管,可是有一回出了事儿,班里死了几个人,班主要赔付一大笔银子,否则就要吃官司进大牢,班主东拼西凑,也凑不足银子,眼见得伍总管就要进大狱,伍家班便要散了,是姑娘出手救了伍家班,不但帮伍总管赔了银子,而且还让伍总管免了官司,当时伍总管已经没有银子再将伍家班支撑下去,大伙儿的衣食也没有着落,所以伍总管恳求姑娘能接下伍家班,姑娘倒真是好心肠,硬是在伍家班就要垮散之时,接下了烂摊子,让大伙儿不至于就此失去饭碗,到现在大伙儿心里还在感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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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零章 孔雀台的秘密


  楚欢明白过来:“这金陵雀姑娘倒是心地良善。”

  “大伙儿心里都感激她,跟着她的这几年,大家衣食无忧,也都是姑娘所赐。”丁淼轻声道。

  楚欢含笑道:“周副领队原本和你一样,是伍家班的武师?”

  “正是。”丁淼道:“伍家班的武师,还剩下五六个人,至若毛领队,那是姑娘身边的人。”丁淼解释道:“姑娘从京城到金陵,身边带了一些人,毛领队便是其中之一。”

  楚欢这才明白,真要说起来,那位毛领队才是金陵雀的嫡系,周副领队这些人,在这孔雀台内,倒算是后来者。

  “金陵雀身边那两个姑娘,也是从京城带过来?”楚欢低声问道。

  丁淼压低声音道:“有一位倒是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另一位却是一年前才过来……那后来的婢女叫小怜,是姑娘后来收留的。”

  “收留?”

  丁淼道:“是,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也不大清楚,有次姑娘外出,回来的时候便带了她回来,大家都没见过,姑娘对她很好,取名叫做小怜,一直带在身边……!”摇了摇头,苦笑道:“小怜倒也真是可怜,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来历,只怕姑娘也是不清楚的。”

  楚欢奇道:“这是为何?既然都跟随金陵雀一年多,金陵雀怎可能不知道小怜的来历?”

  丁淼道:“我也只是猜测,因为小怜……哎,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据我所知,也不识字,所以姑娘就算问,小怜也说不出来。没有法子,小怜要是没有碰到姑娘,只怕早就死了,如今能跟在姑娘身边,也算是造化……!”

  “哑巴?”楚欢有些诧异,便在此时,却见到周雄拎着一小坛酒还有小竹篮过来,道:“竹大侠,赶了一天的路,也没有好好吃东西,来,有酒有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总能填饱肚子的。”他说话十分客气,看上去对楚欢确实是十分的敬畏,也不等楚欢多言,便进到楚欢帐篷内,放下酒坛子,更是亲自将篮子里的食物拿了出来。

  一海碗烧肉,一碗豆腐,再有一碗青菜,在这荒郊野外,热气腾腾,倒也是实在难得,丁淼已经起身告辞,楚欢进到帐篷内,含笑道:“周副领队实在是客气了。”

  周雄笑道:“竹大侠,这话千万不要再说,你是咱们的恩人,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有劳。”楚欢坐下之后,周雄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楚欢自然笑道:“周副领队也没有吃吧?不如一起喝两杯?”

  “竹大侠,这周副领队千万不要再提,你若真的瞧得起在下,叫一声周兄弟,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周雄肃然道。

  楚欢“哦”了一声,只是含笑,却不说话。

  “竹大侠,你可相信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楚欢笑道:“周……周兄弟为何这样问?莫非咱们是一见如故?”

  周雄拍手笑道:“竹大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不瞒你说,周某看到竹大侠,便有一见如故之感,似乎早就熟识。”

  楚欢已经打开酒坛子,饮了一口,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一见如故,倒也平常。”

  “竹大侠,咱们刚认识,你对我这人可能不大了解。”周雄道:“周某喜欢交朋友,行走江湖,也只认得一个‘义’字。”

  楚欢笑道:“如此看来,周雄是个讲义气的人。”

  周雄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竹大侠刚和我们走在一起,许多事情恐怕不大了解……!”侧耳聆听,似乎是想听听帐篷之外有什么动静,楚欢见状,不由轻声问道:“周兄为何这样?”

  “竹大侠,不瞒你说,在孔雀台里,有时候说话,不得不小心。”周雄苦笑道:“隔墙有耳,竹大侠自然是明白的。”

  “隔墙有耳?”楚欢奇道:“周兄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你我在这里说话,还会有人偷听?”

  周雄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终是压低声音道:“有些话,本来不便对竹大侠说,可是……竹大侠义薄云天,我若是欺瞒,反倒显得气量狭小,而且……哎,而且竹大侠既然跟随我们同路,有些话,我也要给大侠提个醒。”

  楚欢放下酒坛子,道:“周兄但说无妨。”

  “竹大侠,你……你觉得毛领队为人如何?”周雄沉吟片刻,终于问道。

  楚欢道:“你也知道,我今早才认识毛领队,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对此人实在不大了解……不过他既然是孔雀台的领队,自然是深得金陵雀的信任和器重,我瞧方才毛领队指挥大家扎营,井井有条,看上去也是颇有才干,而且孔雀台众人似乎对这位毛领队都十分敬服。”

  “也难怪竹大侠会这样看。”周雄苦笑道:“毛人驹看上去仪表堂堂,沉默寡言,让人觉得他十分沉稳,便是姑娘和伍总管,对他也都是颇为信任……!”

  楚欢皱眉道:“周兄此言,似乎是说毛领队并不像看起来的这样沉稳。”

  周雄想了一下,才道:“竹大侠,你有所不知,从我们离开卫陵府城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一路北行,但是在我们的后面,是不是就有人骑马跟随,他们也不靠近,鬼鬼祟祟,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不见……!”

  楚欢道:“你是说孔雀台已经被人盯上?”

  “确实如此。”周雄道:“这倒也罢了,如果只是被人盯上,咱们也有不少人,而且都是武师出身,一般的小毛贼,那也是不敢靠近的。”

  “只是这与毛领队有什么干系?”楚欢疑惑道。

  周雄压低声音道:“我也希望没有干系,可是……!”顿了顿,身体微微凑近,压低声音道:“大侠有所不知,据我所知,毛人驹私下里喜欢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那中间许多都是打家劫舍的盗匪。尤其最近一段时间,他私下里与盗匪接触,而且还特意不让人知道,就在我们出之前,他还和盗匪有来往……!”

  楚欢皱眉道:“周兄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周雄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本不好说,但是竹大侠既然动问,我也不隐瞒。我周雄的资历不比毛人驹差,但因为他是姑娘带来的人,便骑在了我们的头上,平时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大伙儿心里其实也憋了气,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大家同时孔雀台的人,我处处让着他,倒也是相安无事……!”

  楚欢点头道:“如此也很好。”

  “但是前不久,我们现了他一个秘密。”周雄冷笑道:“毛人驹原来十分好赌,我们以前都不知晓,但是前不久现有赌坊的人时不时找他,所以暗中观察,才现毛人驹在赌坊欠了不少银子……数目着实不小……!”

  楚欢摸着下巴,问道:“那又如何?倒也不能由此判断毛领队便有问题。”

  “竹大侠说的不错。”周雄道:“但奇怪的是,就在我们动身前几日,我们打听到,毛人驹欠下的赌债,竟然全部都还清,而且拿出的是现银,并非在赌场上赢钱还债……那可是好几百两银子,毛人驹的月钱我们都是清楚,他根本不可能偿还债务。”

  楚欢皱眉道:“你是怀疑那些银子来路不明?”

  “竹大侠难道觉得毛人驹会变戏法,能变出银子来?”周雄冷笑道:“也恰好是那段时间,毛人驹与盗匪走的很近,常有往来,所以……!”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欢似乎明白过来,“所以周兄觉得尾随在后的很可能是土匪,而且与毛领队有干系?”

  周雄压低声音道:“竹大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姑娘挣下了不少钱财,就在姑娘那辆马车里,可都是装满了奇珍异宝,足足有几大箱子,方才你也瞧见了,那些箱子都被搬进姑娘的帐篷里,可见姑娘对那些钱财十分重视。毛人驹对此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久前山穷水尽,未必就没有打姑娘的主意……!”

  楚欢轻声道:“周兄的话,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毛领队因为赌博,欠下一屁股债,无力偿还,所以暗中与盗匪勾结在了一起,想要打金陵雀的主意,而他偿还赌债的银子,都是从盗匪那边预先得到……!”

  “竹大侠果然是睿智。”周雄竖起大拇指,“这便是我的猜想,也是最有可能。”

  楚欢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就麻烦了。是了,周兄可将此事告知伍总管或者金陵雀?”

  周雄低声道:“没有直接证据,而且毛人驹是姑娘从京城带来的人,就算告知姑娘,她也不会相信,反倒会觉得我周雄挑拨离间……!”苦笑摇了摇头。

  楚欢道:“那伍总管也不知晓?”

  “我并没有直接说,但是却也是向伍总管透漏了这个意思。”周雄低声道:“伍总管是聪明人,我的意思,他应该明白,可是他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毛人驹对别人都不怎样,但是对伍总管倒是十分恭敬,而且伍总管对姑娘一直心存感激,兢兢业业为姑娘打理孔雀台的事务,不让姑娘为琐事烦心,他也一直希望孔雀台上下和和睦睦,不要内起纷争,所以……!”叹道:“说到底,我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可是毛人驹真要做这种事,又岂能让我抓住把柄?”

  楚欢凝视着周雄,问道:“周兄将这秘密告诉我,不知希望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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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一章 离营


  周雄却是豁然单膝跪在地上,拱手道:“竹大侠,你能够路见不平相助伍总管,周某就认定你是侠肝义胆的无双侠客。”

  楚欢却已经抬手,“周兄起来说话,你若这样,我反倒不好与你说下去了。”

  “竹大侠,情况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毛人驹真的与盗匪串通一气,欲图对孔雀台不利。”周雄神情凝重,“孔雀台里的武师,有我手底下的五六个人,但是他手底下却有十来人,那些人都是和他穿一条裤子,我只担心此事连他手底下的人也有参与。”

  楚欢皱眉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真的很棘手,他们内外联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正是。”周雄道:“一旦如此,孔雀台必然遭受灭顶之灾。在下这一路上,小心谨慎,时刻提防,孔雀台上下几十号人,这些年都指望着姑娘混口饭吃,如果姑娘真的遭遇不测,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孔雀台这干人,也就无路可走,所以便算没了这条性命,我也要保护姑娘的周全。”

  楚欢点头道:“金陵雀有周兄这样的属下,是她的幸运。”

  “其实竹大侠到来之前,我心里打定主意,无论毛人驹搞什么鬼,我都会力拼到底,便是血溅五步,那也是报答了姑娘的恩情。”周雄低声道:“竹大侠从天而降,那是上天开眼,解救我孔雀台而来……!”

  楚欢抬手含笑道:“周兄切莫这样说。”

  “竹大侠,我对你说这些,就是希望竹大侠拔刀相助,如果没事倒也罢了,如果毛人驹果真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子,想要勾结盗匪加害姑娘,还望竹大侠能够出手相助。”周雄目光中满是期待:“若能得竹大侠相助,孔雀台必然无忧。”

  楚欢肃然道:“周兄放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做人的宗旨。如果当真有人想要伤害无辜,便是周兄不说,我也会挺身而出。”

  周雄显出喜色,拱手道:“那就多谢竹大侠。”

  周雄离别之后,楚欢倒是不客气,将送来的饭食一扫而空,随即吹灭了灯火,并不睡觉,而是盘膝在帐篷之内,修炼《龙象经》。

  楚欢的《龙象经》,已经突破了照轮、浮尘、净土、宝象四道,所花费的时间,不过短短两年多时光,对于《龙象经》这般武学宝典来说,如此修炼度,实在是骇人听闻,这固然是因为楚欢悟性极高,却也有个各样机缘,净土道是在罗多的亲自引导下,在安邑突破,若无罗多指点,楚欢也未必能够轻易突破,反倒是宝象道获益于素娘的异样体质,如非素娘相助,楚欢恐怕花上数年时间也未必能够突破宝象道。

  但是自从宝象道之后,楚欢一直在修炼大严道,《龙象经》的三百二十字口诀,楚欢早已经是滚瓜烂熟,倒背如流,《龙象经》共有八道,在大严道之后,乃是清明、金光、天神三道,而每一道的口诀,都是四十字。

  楚欢依照大严道口诀已经修炼多时,却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其实他也知道,宝象道前四道,实际上是对**的改造,能够在**上有直接的反应,但是后四道,显然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甚至无法从**上直接表现出来,大严道修炼之时,楚欢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轻飘飘,而且总会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变成墙壁,往自己的身体挤压过来,那种感觉似有若无,若是神游其中,便有身体受空气挤压之感,但是如果自己特意去感受,那种感觉反倒是很快便消失。

  楚欢无人指点,实在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他在小云山见到两大高手对决,无论是叉博还是卫督,其武功都已经出神入化,甚至可以操控劲气,楚欢身为武者,也知道劲气对人体练武者的重要性,但是在此之前,他实在没有见过将劲气操控到那种程度的高手,完全出了他在武学上的认知。

  其实他得到罗多的传授,修炼了极乐刀,极乐刀实际上就是一种操控劲气的功夫,乃是将《龙象经》修炼出来的劲气置于手掌,化掌为刀,劲气充盈在手掌之上,手掌也就脱了**的限制,**变成了利刃,只是那终究也达不到卫督和叉博那般境界。

  按照大严道的修炼方法,楚欢运行了一圈,神游之中,这一次竟是再次感觉到空气挤压过来,说也奇怪,不知是因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明显与往常修炼大严道不同,以前只是感觉空气挤压,**处于守势,但是这一次竟是隐隐感觉到,当四周的空气挤压过来之时,自己的身体之内,竟似乎也有一股气流慢慢散出来,与四周挤压的空气针锋相对。

  楚欢感觉到这种不同往日的感受,想要更清楚一些,但是神识稍微主动一点,那种感觉立刻消失,不但身体向外散气息的感觉荡然无存,便是四周挤压过来的空气也瞬间消失,他有些沮丧,睁开眼睛,竟是现,自己的衣裳竟是有些冰凉,双手掌心中,竟满是汗水。

  楚欢苦笑叹了口气。

  他知道《龙象经》修炼本就是艰难的过程,自己能在短短不到三年时光,就能够突破四道,那已经是十分罕见,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大严道,恐怕也是痴心妄想了。

  屏息聆听,现外面一片寂静,显然营地里的人们都已经睡着。

  当下也不犹豫,倒头便睡,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在自己帐篷外面,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楚欢立时警觉起来,很快,听到那脚步声在帐外停下,静了小片刻,才听到周雄声音轻呼道:“竹大侠,竹大侠,你可休息了?”

  楚欢皱起眉头,已经是深更半夜,不知这时候周雄过来做什么,翻身而起,闪身到了帐篷边上,倒也不出去,低声道:“周兄还没有休息?”

  “竹大侠还没睡?”周雄似乎松了口气,“竹大侠,毛人驹有动静了……!”

  楚欢拉开帐篷,轻巧出来,只见周雄就在帐外,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刚才是我的人在执勤。”周雄低声道:“他刚刚偷偷来找我,毛人驹离开营地了。”

  “离开营地?”楚欢皱眉道:“去了哪里?”

  周雄向南边指了指,“往那边去了,竹大侠,你说这半夜三更,他为何会离开营地?他是要去哪里?”

  楚欢问道:“他是一个人离开?”

  周雄点头道:“正是。”

  “那周兄准备怎么办?”楚欢低声问道。

  周雄道:“不知竹大侠能否和我一起跟过去瞧一瞧,这半夜三更,毛人驹独自离营,在下觉得一定有问题……!”

  “你确定那你属下没看错?”楚欢神情肃然:“毛人驹当真离开了?”

  周雄立刻肯定道:“我去了毛人驹的帐篷,里面确实没人,我敢肯定,他一定是离开营地了。”犹豫了一下,才苦笑道:“我本想请竹大侠一同前往跟过去瞧一瞧,如果……如果竹大侠觉得不方便,那么在下打扰,这就离开。”

  楚欢道:“周雄既然瞧得起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回到帐中,拿了那只包着刀的包裹,道:“往哪边去了,周兄前面带路。”

  周雄见楚欢答应,顿时显出喜色,抖擞精神,领着楚欢,悄无声息离开了营地,向南边过去,楚欢跟在他后面几步远,一前一后,也算是颇为小心,走出了不到三十里路,便瞧见前面有一处宽敞的空地,此时已经瞧见那空地有一道人影站立不动,周雄立刻闪身到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楚欢也闪身过去,两人躲在岩石后面,微探头,远远望过去,周雄压低声音道:“竹大侠,果真是毛人驹。”

  夜深人静,月光幽幽,楚欢远远望过去,瞧那身形,倒真是毛人驹的身形轮廓,楚欢的记忆力极佳,见过的人,脑中便有印象,有时候根本不必再去看脸,只要看到对方的身形轮廓,大致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他在这里做什么?”楚欢压低声音道。

  周雄远远盯着,见毛人驹腰间佩刀,一只手则是按在刀柄上,立于月光之下,如同一座石雕般,并不动弹。

  楚欢其实心里很清楚,孔雀台的一群武师之中,毛人驹的武功绝对是鹤立鸡群,他能够成为领队,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金陵雀带到金陵的人,其武功只怕是远在周雄之上,或许正因如此,毛人驹平时才会显得趾高气扬,一个人本事大了,总会有几分倨傲之心。

  “他好像在等人……!”周雄低声道,“竹大侠,您看他会等谁?”

  楚欢轻轻一笑,低声道:“如果他当真与盗匪有勾结,今夜偷偷离营,恐怕就是来见盗匪,与他们商议计划。”

  周雄皱眉道:“难不成他们很快就要动手?”

  楚欢却已经抬手,放在嘴边,示意周雄不要说话,周雄从岩石后面望过去,却见到一道身影忽然从西边出现,正快步往毛人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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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二章 尾行


  西边过来的身影戴着斗笠,身披一件大氅,那人突然出现,毛人驹却并未迎上前,只是等着那斗笠人走近。

  楚欢所隐藏的地方,距离那边颇有些距离,而且夜里有风,一时间却也是听不到那边到底再说什么,只是见到那斗笠人距离毛人驹数步之遥,便即停下步子,然后向毛人驹拱了拱手,毛人驹也是向那人拱手,随即毛人驹似乎说了几句什么,那斗笠人大笑起来。

  “他们在说什么?”周雄皱起眉头,不过这话问出口,便知道自己是废话一句,瞧楚欢表情,显然也是听不见那边在说什么。

  很快,就见那斗笠人说了几句什么,而且说话之时,还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之后便见到那斗笠人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丢给了毛人驹,毛人驹探手接过,上前一步,又说了几句,却见到那斗笠人大笑起来,冲着毛人驹拱了拱手,竟是转身便走。

  毛人驹站立当地,似乎在想着什么,很快,就见他将那斗笠人丢过来的东西放入怀中,转身往这边走过来。

  周雄和楚欢悄无声息移动,转到另一边,没过多久,便见毛人驹从旁走过,毛人驹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自己,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周雄这才看着楚欢,低声道:“竹大侠,看来事情果真与我所想一样,毛人驹这畜生,当真与盗匪勾结在了一起。”

  “周兄可认识刚才那斗笠人?”楚欢轻声问道。

  周雄摇摇头。

  “那周兄也不好判断那就是盗匪。”楚欢轻声道:“或许只是毛人驹的朋友,半夜三更出来会友而已。”

  周雄急道:“竹大侠难道这样认为?”

  “毛人驹的行踪确实诡异。”楚欢轻声道:“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断定他与盗匪有勾结……!”微一沉吟,“至少我们还无法确定,刚才那斗笠人便是盗匪。”

  周雄苦笑道:“竹大侠说的是。”

  “不过周兄的担心是对的。”楚欢道:“虽然无法确定,但是毛人驹行踪诡异,看来还是很有问题的。周兄放心,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周兄多盯着毛人驹,以防有变。”

  两人回到营地之时,营地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各自回营。

  次日天刚蒙蒙亮,队伍便即收拾起程,楚欢再一次看到那两名婢女蒙着面纱,扶着金陵雀上了马车,事实也果真如周雄所言,从金陵雀的帐篷里,果真是搬出了五六口大箱子,如果周雄所说不假,箱子之内,都是金陵雀这些年的积蓄。

  按照孔雀台的行程,是从金陵进入西山道境内,然后向东北方向去,途径西山道的凉、林、阳三州之地,西山道下辖六州,此行在西山道境内,便要经过半数州府,出了西山道,便可以进入河西道境内,但是河西道的版图有些奇怪,他就像一张扇子,东北部是扇面,而西南面则是一条狭长的地带,如同扇柄,扇柄的底端与西山道接壤,狭长地带的两边,北面是安邑道,南面则是湖津道,要走过这条狭长的走廊,才能真正进入河西府邸,而这条走廊,也一直被称为河西走廊,隶属于河西应州境内。

  又走了两天,出了林州境内,进入阳州,只需再走上三四日,便可以出阳州,进入河西走廊,算是进到河西境内。

  正午时分,队伍在一条河边暂作歇息。

  队伍给每人分干粮,这活儿倒是副领队周雄来做,到了楚欢身边,楚欢正独自坐在河边,见周雄过来,接过干粮,周雄在楚欢身边蹲下,楚欢见他一脸疲惫之态,眼睛边上带着黑圈,奇道:“周兄这两天没睡好?”

  周雄揉了揉眼睛,苦笑道:“这两天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儿生,睡不踏实……竹大侠睡得可好?”

  “还行。”

  周雄笑道:“艺高人胆大,竹大侠武功高强,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走到哪里都能睡踏实。”他拿着一块饼,咬了一口,便在此时,却见丁淼走过来,低声道:“周副领队,后面又有人出现了……!”

  周雄神色译成,立刻起身,伸手握住自己腰间佩刀,匆匆过去,楚欢也起身来,跟了过去,队伍中大多数人还在吃东西,三五成群自在说笑,见到周雄神情凝重,众人顿时也都肃然起来,走到队伍后方,却见到毛人驹已经先到,见周雄过来,毛人驹才道:“周副领队,那几个家伙又出现了……!”

  楚欢抬眼望过去,只见在远处的一处土坡上,出现了两匹马,马上的骑者都是披着大氅,头戴斗笠,正居高临下远远望向这边。

  楚欢皱起眉头,他此时看的清楚,那两人的衣着打扮,竟与那晚毛人驹私下相见的斗笠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楚欢瞥眼看了毛人驹一眼,只见到毛人驹神色凝重,也是远远盯着山坡上的那两骑,他神情凝重,眼眸中却是闪烁着极为古怪之色。

  周雄看了毛人驹一眼,道:“毛领队,你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从金陵跟到这里,已经跟了咱们十来天,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毛人驹不答反问:“周副领队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

  “那还用说。”周雄冷笑道:“一直尾随我们,那自然是打我们的主意,定然是盗匪流寇无疑。”

  毛人驹却是颔道:“周副领队说的不错,我也是觉得他们图谋不轨。”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这样干等着。”周雄眼中显出凶狠之色:“咱们有十几号人,不如去和他们拼上一拼?”

  毛人驹淡淡道:“他们并未动手,难道我们要率先动手不成?如果他们并不想攻击我们,我们却率先攻击,岂不是招惹事端?”

  此时总管伍士昭也过了来,瞧见那两骑,皱眉道:“他们还在跟着?”

  “总管,我的意思,是领着大家上去将他们抓住。”周雄沉声道:“一切以安全为主,先抓了这两个人,等咱们到了河西,若是安然无恙,便放了他们,如果他们还有其他同伴,但有轻举妄动,咱们也有这两人在手中,咱们现在动手,保教这两人插翅难飞。”

  “不成。”伍士昭摇头道:“他们没有动手,我们不能招惹生事,虽然跟着咱们,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咱们也拿不准,总不能因为跟在我们后面,便要将他们抓起来吧?”

  周雄见伍士昭也这般说,无奈苦笑,看了看楚欢,问道:“竹大侠,你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依你之见?”

  楚欢微笑道:“现在就算想去抓,只怕也来不及了……!”

  周雄扭头望过去,现那两名骑者已经消失。

  伍士昭吩咐众人不必大惊小怪,倒是叫过毛人驹到一旁,低声私语,周雄和楚欢走到一旁,摇头苦笑道:“竹大侠,你也瞧见了,方才那两人的打扮,和那晚见到的人一模一样,这下子你也该相信我的话了吧?”远远向伍士昭那边望了一眼,见到伍士昭似乎是在向毛人驹交代什么,毛人驹连连点头,无奈道:“您瞧瞧,伍总管还觉得毛人驹是好人,咱们现在就算告诉他毛人驹有问题,我瞧他也不会相信。”

  楚欢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兄也不必太心焦。”

  等到众人用过干粮,休息小片刻,便即启程,到了天黑下来之时,又只能在一片树林边扎营,众人依然是熟练地搭起帐篷,将金陵雀的帐篷围在当中,楚欢跟随队伍也走了三四天,但是直到现在,还不曾和金陵雀说过一句话,甚至与没和金陵雀正面相见,也不曾见到金陵雀河孔雀台其他人有什么交往,倒是伍士昭有几次到马车边上,向金陵雀禀报什么。

  搭好帐篷之后,依然是架锅煮饭,楚欢在帐篷里还没躺下,就听得伍士昭声音在外面道:“竹大侠?”

  楚欢立刻坐起,道:“伍总管请进。”

  伍士昭进来,笑呵呵道:“竹大侠这几天可还习惯?大伙儿一直都是这样,若是有怠慢之处,竹大侠可千万别怪罪。”

  楚欢笑道:“总管客气了,这一路上承蒙你们照顾,我倒是感到有些惭愧。”

  “应该的,应该的。”伍士昭忙笑道,随即低声问道:“竹大侠,白天那两个人,您……您觉得他们是否就是盗匪?你行走江湖,对江湖之事见多识广……!”

  楚欢微笑道:“伍总管,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你们孔雀台有十几名武师,我也的看得出来,都是练过的,那位毛领队的武功更是不弱,除了毛领队,队里也有好几名好手,普通的毛贼根本不足为虑,如果追随在后面的果真是盗匪,那么他们迟迟没有动手,恐怕也是有所顾虑,如果他们真的很强,也不可能从金陵一直尾随过来,只怕你们还没有出金陵,就已经动手了……!”

  伍士昭闻言,表情微微放松,笑道:“还是竹大侠一针见血,不错,如果他们真的有能耐,也不必鬼鬼祟祟跟到这里来……他们定然是有所顾忌,而且我们还有竹大侠您,更不用担心,再有几日,便能够进入到河西,到了河西,也就安全得多。”微一犹豫,却又是皱眉道:“只是有些奇怪,如果他们当真要对孔雀台动手,应当是越隐秘越好,不该轻易暴露行踪,那反倒是让我们有了准备……!”

  他话没说完,忽听得外面传来声音道:“总管,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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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三章 查证


  伍士昭骤然变色,出了帐外,楚欢跟随出来,只见丁淼一脸慌张,伍士昭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毒……!”丁淼喘着气:“中毒了!”

  伍士昭奇道:“什么毒?谁中毒了?”

  丁淼抬手向不远处指道:“那边……不少人中毒了……!”

  伍士昭神情凝重,急匆匆过去,很快,就见到孔雀台一众人都围在一起,却见到毛人驹和周雄在人群中央,正在为人检查,地上躺着五六人,翻滚挣扎,更有几人口中发出难受的哼叫。,,.

  “怎么回事?”伍士昭上前去,毛人驹已经起身来,神情凝重:“总管,他们都中毒了。”

  “中毒?”伍士昭奇道:“怎会中毒?”瞧见地上几人翻滚挣扎,回头看了楚欢一眼,楚欢知道他意思,前番为丁淼解了毒,在伍士昭眼中,或许自己这位竹大侠逢毒便解,见到那几人确实难受至极,便上前去,蹲在一人身边,见到那人面色发白,额头上汗如雨下,两只手捂着肚子,蜷着身子,七尺高的汉子,竟似乎缩成一团。

  “竹大侠,你看他们怎样?”伍士昭急问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楚欢检查了那人的眼鼻口腔,才摇头道:“这毒药应该不至于伤人性命……!”

  伍士昭听这样说,微微松口气,随即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地都中毒了?”

  周雄皱眉道:“刚刚查出来,是酒有问题。”周雄已经一手拿着一只酒坛子,“我已经检查过里面的残酒,中毒的这几个兄弟,先前都是在这里饮酒,问题就出在这酒里面。”

  “酒里有毒?”伍士昭一怔。

  孔雀台在路途上的所需,大部分都是在云山府城采购补充,在孔雀台出发之前,采购的物品早早就送到。

  实际上金陵雀对手下这些人倒也是十分的大方,孔雀台的众人享受的待遇倒是不错,武士们每天都会配备一些酒水,白天赶路倒不好营救,但是晚上停歇下来主营之后,每个人却能够吃上两杯,却不会过量。

  “是。”周雄道:“这几坛酒里都有毒……!”

  “这是从云山买来的酒,店家不可能在酒中下毒。”伍士昭皱眉道:“那这些毒从何来?”

  楚欢此时已经站起来,问道:“这酒是谁看管?”

  旁边站出来一人,神情有些紧张,道:“是……是我……!”

  楚欢见那人脸色有些枯黄,个头也不算高,也是名武师,问道:“这些酒,都归你看管?”

  伍士昭已经向楚欢道:“咱们一共有六辆车子,其中一辆专门用来盛放途中的吃喝所需,这是郝春,专门负责盛放酒食的车辆。”

  楚欢微微点头,其实他一路上过来,倒也明白,除了毛人驹和周雄分别带人开路和断后,六辆马车,每辆马车除了赶车的,也都会配一名武师负责看管。

  周雄此时却已经盯着郝春问道:“是你分发的酒?”

  郝春点点头,解释道:“可是我并不知道酒里有毒……我一路上都看着,并没有离开旁边。”

  “那你晚上也一直看着?”周雄冷笑道。

  郝春一怔,讪讪道:“晚上……晚上都睡了,而且……而且谁能在酒里下毒……!”

  周雄瞥了毛人驹一眼,才道:“现在必须弄清楚,到底是谁在酒里下毒,否则这样走下去,迟早还要出事儿……!”向毛人驹道:“毛领队,郝春是你的心腹,这事你怎么说?”

  毛人驹皱眉道:“周副领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会是郝春在酒中下毒?”

  郝春急道:“毛领队,我没……!”见毛人驹已经抬起手来,便即止言。

  周雄淡淡道:“总管说的不错,酒中有毒,当然不是卖酒的人下毒,所以酒中之毒,只能是咱们这里面有人下手。”

  此言一出,私下里的众人都是变了颜色,男男女女都是神色紧张,互相张望。

  便是此刻,金陵雀的帐篷之内依然是毫无动静,孔雀台几十号人几乎都已经聚集过来,唯独金陵雀和她身边那两名婢女一直没有出现。

  毛人驹沉着脸,冷冷道:“周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周雄道:“我既然敢说,自然承担责任,难道毛领队觉得我说错了?如果不是孔雀台内有人下毒,这毒从何来?”

  伍士昭皱眉道:“周雄……!”

  “总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周雄急道:“都已经有人下毒了,他们几个中毒之后,虽然不至于没了性命,可是……可是腹痛如刀割,而且浑身没了气力,这是要做什么?咱们加起来十几名武师,这一下子就倒了五六个,快倒下一半,真要有盗匪杀来,能扛得住吗?”

  毛人驹皱眉道:“盗匪杀来?周雄,你是说咱们这里面有人暗通盗匪,故意下毒,让咱们失去战斗力,给盗匪创造机会?”

  这话一出,四周众人又都是变色,此时每个人看别人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毛领队说的不错。”周雄目光锐利,“那么周某想问一具,这个暗通盗匪之人,又是谁?”

  毛人驹冷笑道:“莫非周副领队知道?”

  周雄摇头道:“我不知道,手无证据,信口开河,谁也不能心服,但是有一个法子,倒是可以查出究竟是谁在里通盗匪。”

  伍士昭皱眉道:“什么法子?”

  周雄道:“总管,这个法子其实很简单,但是必须先让所有人都在这里集中,谁也不能离开,而且最好都不要动弹。”

  “你想做什么?”

  周雄道:“总管,你若真想查出谁是内奸,就必须先让大家集中起来。”

  伍士昭皱起眉头,其实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犹豫一下,终于道:“都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问一问姑娘的意思。”

  伍士昭快步往金陵雀那边去,到了帐篷外,叫了一声,随即进到帐篷之内,众人也不知道帐篷内究竟发生什么,过了小片刻,伍士昭出了帐篷,快步回来,道:“姑娘的意思是,谁要是下毒主动坦白,姑娘既往不咎,只要向大家认个错,然后说明缘由,姑娘会酌情处置,可是如果拒不交代,查了出来,无论是谁,重则送交当地官府,轻则驱逐出孔雀台,你们都听清楚了?”

  众人面面相觑,伍士昭沉声道:“是谁干的,有没有人敢主动承认?”

  沉寂一阵,伍士昭招手让周雄过去,低语几句,周雄也在伍士昭耳边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等周雄说完,伍士昭犹豫一下,才道:“看来是没有人主动坦白了,那好,所有人都站过来,背对背站成两排,都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无奈,只能到空地处,分两排背对背站定,男人一排,女人一排,伍士昭倒是向楚欢笑道:“竹大侠,您就不必了,姑娘让您负责检查,有劳了。”不等楚欢说话,伍士昭已经道:“各人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无论是囊包还是物件,全都拿出放在自己的脚下。”

  一声令下,众人倒也不敢犹豫,都是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掏出来,此时楚欢倒也明白伍士昭为何让男女两列,背对背站着,毕竟女人有些小东西掏出来之后,并不便让男人看到。

  “我再说一句,如果有人敢藏着东西不拿出来,身上没有拿干净,一旦查出,不但要逐出孔雀台,而且还要送官办理。”伍士昭沉声道:“各人自己都想一想,再检查自己身上,没有拿干净,赶紧都拿出来。”

  此时每人的脚下,都摆了随身携带的物件,凌乱一片。

  “伍总管,这是要检查谁身上带了毒药?”毛人驹站在队列左边第一位,沉声问道。

  伍士昭点头道:“不错。”

  毛人驹问道:“那么这主意是周雄提出来的?”

  周雄此时也站在毛人驹身边,闻言立刻道:“不错,就是我提出来的,既然是下毒,那么内奸下完毒后,这短时间内,恐怕还无法清理掉痕迹,只怕身上就有毒药携带。”

  毛人驹冷笑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在此之前,谁都不知道要如此搜身,这主意是你周副领队提出来,换句话说,你周副领队完全可以早作准备,你又何必站在这里,就算是你下毒,现在也不可能从你身上找到毒药。”

  周雄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下毒?”

  “谁都有嫌疑。”毛人驹看向楚欢,冷笑道:“便是这位竹大侠,如果不搜查一番,恐怕也难洗脱投毒之嫌疑吧?”

  楚欢含笑道:“毛领队觉得我很可疑?”

  “竹大侠倒也不必误会,我只是说句老实话而已。”毛人驹道:“如果从大家身上都找不到毒药,偏偏竹大侠又没有被搜身,那么难免会被大家怀疑,既然竹大侠跟随孔雀台一路同行,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守着孔雀台的规矩好。”

  “毛人驹,你还真是倒打一耙。”周雄冷笑道:“竹大侠岂是那等卑劣小人,你连竹大侠也要怀疑?既然你怀疑我和竹大侠,我也不辩驳,只要从你们身上找不出毒药,这事儿就算是我周雄干的,是送官查办还是驱逐离开,我周雄就凭你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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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四章 驱逐


  毛人驹皱起眉头,看了周雄一眼,随即瞥了旁边楚欢一眼,却并不再多言。

  伍士昭却是向楚欢道:“楚大侠,你行走江湖,对毒-药十分熟悉,就请你帮老朽一起检查一些,看看这些物品之中,可有毒-药之类的东西,若是发现嫌疑药物,便可以与酒坛之中的毒-药相比较,若是相同,自然就是凶手了。”

  楚欢微微颔首。

  毛人驹淡淡道:“既然怀疑,大可以从我开始。”

  伍士昭点了点头,走到毛人驹身前,蹲下身子,毛人驹随身携带的东西倒也不算多,最显眼的便是两只囊包和一些暗器,另有两只小瓷瓶子,楚欢瞧见,心想这毛人驹倒也擅长使用暗器。

  伍士昭率先拿起一只瓷瓶子,毛人驹已经道:“这里面是金疮药,还有,那一瓶是治疗内伤的药,既然竹大侠见多识广,应该不会看错。”

  伍士昭看向楚欢,楚欢过来,打开两只瓷瓶子闻了闻,然后倒了一点在指甲上,随即点头道:“毛领队并没有说错,这两瓶一瓶是医治外伤的金疮药,这一瓶里的药物我虽然没见过,但是药性温和,应该是治疗内伤的药。

  “那就好。“伍士昭点点头,又翻了几下,拿起一只囊包,一点就知道里面是些碎银子,便不再动,拿起另一只紫色囊包,握在手中,却发现里面似乎有个圆球般的东西,打开囊包,却发现是一个鸡蛋大小但却通体滚圆的银色金属球。

  伍士昭拿在手中看了看,也瞧不出有什么毛病,正要放下,楚欢却已经道:“且慢。”

  伍士昭一怔,楚欢伸手来,伍士昭忙将银色小球递给楚欢,楚欢在手中仔细瞧了瞧,这银色金属球倒有些沉重,毛人驹见状,冷笑道:“竹大侠难道怀疑这银球是毒-药?”

  周雄在旁冷言道:“银球未必是毒-药,但是里面却未必不会藏毒。”

  毛人驹一怔,见到楚欢已经竖起一根手指,将那银球放到耳边,用手指轻轻瞧了瞧,随即听楚欢淡淡道:“这银球是空心的,里面似乎确实放了东西。”向毛人驹问道:“毛领队,如果方便,是否能告知这里面是些什么?”

  周雄立刻道:“这时候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要有怀疑的地方,都要一查到底。”

  毛人驹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伍士昭皱眉道:“毛领队,这东西可是你的?”

  毛人驹道:“这是我的,可是……!”

  周雄冷声道:“既然是你,为何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清楚?”

  毛人驹眉头紧锁,却没有说话,伍士昭问楚欢:“竹大侠,你能否将这银球打开?”

  楚欢道:“可以试一试,既然是空心的,应该可以打开,不过这银球制-作精巧,似乎设有机关,要是胡乱打开,只怕损坏,毛领队,既然是你的东西,你可有法子将它打开?”

  毛人驹苦笑道:“我不能。”

  “这是为何?”楚欢笑道:“你自己的东西,为何不能打开?”

  毛人驹叹道:“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但是我到手没有几天,也没有空闲去理会它……!”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楚欢皱眉道。

  毛人驹淡淡道:“你若能打开,就算损毁,我也不会怪你,你尽管试一试。”

  楚欢微微点头,双手左右各握住银球一般,他显然方才已经有所观察,却见他双手扭动,看上去似乎很轻松,但是只有楚欢知道,这银球还真是不能轻易打开,他的力量早已经非常人可比,倒也使出了不小的力气,忽听得“咔嚓”一声,银球发出一声清脆响,见到楚欢已经双手分开,那银球各有一半在楚欢手掌之中。

  “拿碗来!”楚欢沉声道。

  伍士昭也不好让别人离开,自己跑去拿了一只碗,楚欢这才将银球亮给众人看,只见到那银球里面,竟是有十几颗黑色的小药丸,毛人驹见到银球藏丸,已经微微变色,楚欢小心翼翼挑了两颗药丸放入碗中,让伍士昭再在碗里放些水,很快,伍士昭放水过来,楚欢则是拿过酒坛子,拿了一只酒碗,倒了小半碗酒,两只碗放在一起。

  众人此时看时,才发现酒坛中的酒其实早已经变了颜色,颇有些浑浊,但是却并不明显,饮酒之时,这点小变化若不仔细注意,还真是无人能够察觉出来。

  那碗清水在药丸化开之后,竟然也变的浑浊起来。

  毛人驹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楚欢又让伍士昭取了两只碎银子,丢入两只碗中,很快,就见到两只碎银子都已经同时变了颜色。

  楚欢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伍士昭盯着毛人驹,沉声道:“毛领队,你作何解释?”

  毛人驹眼角抽动,周雄亦是厉声道:“毛人驹,你为何要在酒中下毒?”

  毛人驹条件反射探手到腰间握住刀,周雄反应极快,“呛”的一声拔出刀,顿时便有数人拔刀,有人跑到周雄身旁,冷冷看着毛人驹,亦有人跑到毛人驹身后,刀锋指向周雄等人。

  “伍总管,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周雄冷笑道:“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早就说过,这毛人驹意图不轨。”向毛人驹身后几人道:“你们难道都是毛人驹的同伙?毛人驹勾结盗匪,意图对孔雀台不利,证据确凿,你们都受过姑娘大恩,难道还要和毛人驹狼狈为奸?”

  毛人驹身后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毛领队,到底怎么回事,你要和大家说清楚。”伍士昭神情凝重,叹道:“你为何要做这种事情?”

  毛人驹淡淡道:“伍总管相信是我背叛姑娘?”

  “老朽也不想相信,但是酒中之毒从你身上搜出来,你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他抬手指着或坐或躺在旁边地上的那几名中毒的大汉,有的还在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有的已经是昏睡过去,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满头大汗,本来都是健壮的武师,此时看上去都是虚弱不堪。

  周雄冷笑道:“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自己也承认是你的东西,这总不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吧?毛人驹,你的武功在这里,除了竹大侠,无认识你对手,就算想陷害你,这银球你随身携带,谁又能近的了你的身?”

  毛人驹身后一人大声道:“毛领队对姑娘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人心隔肚皮,他要做什么,你们能猜得到?”周雄冷冷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就在前几天的半夜三更,毛人驹偷偷离营,单独去见了一个人,毛人驹,你若是汉子,总不会否认此事吧?”

  毛人驹变色道:“你……你如何知道?”他此言一出,那便是向众人承认确实半夜三更离营,单独去见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雄盯着毛人驹的眼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紧握大刀,以防毛人驹狗急跳墙,暴起伤人,毕竟毛人驹武功不弱,真要出手,周雄却非敌手,一面小心戒备,声音却依然冰冷:“你做的事情,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那天晚上,不但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便是竹大侠也是亲眼目睹……!”向楚欢道:“竹大侠,周某没有说错吧?”

  楚欢一只手摸着下巴,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伍士昭已经厉声道:“毛领队,那晚你去见得,又是什么人?”

  “我……!”毛人驹脸色难看,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几个,是要造反?”伍士昭虽然矮矮胖胖,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正要冷厉起来,却也是颇有威势,“姑娘待你们不薄,这些年,如果不是姑娘,你们也不会这样衣食无忧,你们若是想背弃姑娘,可要考虑清楚。”

  毛人驹冷哼一声,道:“我亲自去向姑娘解释。”

  “不必了。”伍士昭冷冷道:“姑娘刚才就已经说过,无论是谁,一经查出,要么送官,要么逐出孔雀台……毛领队,这些年你为孔雀台也贡献不少,我们也不会将你送官,你……!”长叹一声,抬手道:“请自便吧!”

  毛人驹怒道:“难道我连姑娘最后一面也不能见?”

  伍士昭道:“你心存不轨,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你还有脸见姑娘?”

  毛人驹握起拳头,看了周雄一眼,只见周雄和几名武师正虎视眈眈看着自己,自己身后的几人,却也已经情不自禁退了两步,长叹一声,握刀的手收回来,道:“如此说来,你们当真要赶我离开?”

  伍士昭叹道:“毛领队,凭心而论,老朽对你一直信任有加,也一直相信你是个忠义之士,可是……哎,你一身武艺,到哪里都有口饭吃,只是孔雀台再也容不得你。”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钱袋子,丢给毛人驹,“这是姑娘的意思,姑娘宅心仁厚,刚才就说过,查出凶手,也不会严惩,逐出孔雀台,这点银子,就算是遣散费……!”

  毛人驹握着钱袋子,远远向金陵雀的帐篷望过去,那边寂然无声,长叹一声,再不多言,转身拱手道:“诸位兄弟,我是白是黑,也不必再多言,你们好好照顾姑娘。”屈身将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倒也没有犹豫,抬步便走,几名汉子面面相觑,忽地有两名汉子跟了上去,道:“毛领队,你走了,我们也不留了……!”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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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五章 敌袭


  两名武师跟着毛人驹走远,众人先是静了一阵,伍士昭才长叹一声,吩咐众人各自收拾,示意楚欢到林边坐下,才道:“竹大侠,今夜可是多谢你了。”

  “伍总管客气了。”楚欢笑道:“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竹大侠,你这是自谦了。”伍士昭苦笑道:“如果不是竹大侠,今晚之事只怕是非同可,孔雀台甚至有灭之灾。”

  楚欢摇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周副领队发现。”

  “周雄也多次对我提醒过,可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伍士昭皱眉道:“毛人驹毕竟是姑娘从京城带来,得直白些,他与姑娘的关系,甚至比老朽都要亲近,老朽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忘恩负义,勾结盗匪背叛姑娘。”

  楚欢也是轻叹道:“人心隔肚皮,很多事情我们都看不清楚。”

  伍士昭道:“或许是周雄发现了毛人驹的图谋,但是今夜如果不是竹大侠在此,毛人驹未必会善罢甘休,他也绝不会这般轻易离去。”

  “伍总管的意思是?”

  “竹大侠,你武功高强,毛人驹对你也是十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今夜揭穿他的阴谋,如果不是竹大侠在场,毛人驹十有**会撕破脸放手一搏。”伍士昭颇有些后怕道:“有不少武师与他关系密切,弄不好就要内讧,正是毛人驹忌惮竹大侠的武功,这才狼狈而走。”

  “伍总管过奖了。”楚欢摸着下巴道:“不过毛人驹既然今夜下毒,目的自然是为了减弱武士们的战斗力,他这时候行动,如果他果真与盗匪有勾结,那么盗匪是不是已经准备对孔雀台发起袭击了?”

  伍士昭微微变色道:“这……这要是盗匪袭来,咱们的人马……!”

  “还有多少人?”

  “连上周雄,还剩下十四个武师。”伍士昭皱眉道:“但是因为饮酒中毒,已经倒下了六个,还剩下八个人……凭心而论,毛人驹的武功在孔雀台最强,一个人可以抵上四五个,现在他一走,而且还带走了两个能打的,咱们的战斗力已经十分的虚弱……!”苦笑看着楚欢,语气不无恳求:“竹大侠,盗匪袭来,一切可都要仰仗你了……!”不等楚欢话,已经起身叫道:“周雄!”

  周雄正在不远处带人将几名中毒的武师安置好,听到伍士昭叫喊,高声应道:“总管,我在这里……!”

  “你把能打的武师都带过来。”伍士昭大声道。

  周雄带着剩下七个还能打的匆匆过来,伍士昭沉声道:“你们听好了,毛人驹走了,但是盗匪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杀过来,咱们还有两天的路途才能走出云山府,在进入河西之前,一切都要心谨慎。”抬手指着楚欢,“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听从竹大侠指挥调遣,谁要是抗命,立刻驱逐。”

  楚欢皱起眉头,周雄却已经上前来拱手笑道:“竹大侠,大伙儿心里服你,这几个都是自己兄弟,你有什么吩咐,就尽管示下,咱们都愿意跟着你。”

  不等楚欢话,伍士昭已经带着恳求语气道:“竹大侠,还有两三天就能到河西,实不相瞒,咱们孔雀台到河西,乃是有大事要做。”

  “大事要做?”楚欢其实已经在云山府城门处的时候就知道孔雀台是要往河西给皇帝祭天诞礼献艺,此时却装作不知,“什么大事?”

  伍士昭肃然道:“竹大侠,我也不瞒你,圣上在河西要举行祭天诞礼,我等得到了宣召,要往河西去向圣上献艺。”

  楚欢故作吃惊之色:“原来如此,你们是奉了旨意?”

  “正是。”伍士昭头道:“所以到河西之后,便会有官府接待,他们也会送我们去武平府……只要进了河西,我们便会安全,但是这两三天的路途,最为紧要,如果这一路上当真是盗匪跟随,他们跟了这么远的路,绝不甘心无功而返,要发起袭击,也就在这两三天之内,甚至有可能今晚就会发动袭击,所以孔雀台的安危,全系于竹大侠之身,竹大侠若是能够保我们安然进入河西,我孔雀台上下,必将感激不尽,姑娘也定然有厚报。”

  楚欢叹道:“什么厚报倒是无关紧要。”略一沉吟,才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一路上也承蒙你们多关照,我就尽我所能,一起去河西。”

  伍士昭感激道:“多谢竹大侠。”

  当夜孔雀台上下倒也不敢掉以轻心,周雄领人在营地巡逻,彻夜未睡,只怕盗匪偷袭,好在一夜无事,次日一早,队伍便即启程。

  因为担心盗匪袭击,所以次日的速度便即加快,那些种毒的武师虽然也缓过来,并无性命之危,但是那毒-药的效力显然非同可,中毒的武士一个个脸色苍白,虚弱无力,骑在马上,都是软软趴在马背上,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一日加紧赶路,到半下午时分,倒是经过一座县城,周雄倒是提出可以入城歇息,伍士昭考虑一番,这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对众人越早离开西山道越好,并没有入城,加紧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到天黑之分,天上竟然飘起了毛毛细雨,队伍终是赶到一处湖泊边上,便即在湖边驻营。

  这一日加紧赶路,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天,便可以走出西山道进入河西道。

  周雄等人更是戒备心。

  楚欢倒是一切显得如常,只是越发觉得金陵雀的架子实在是大得很,这走了六七天,金陵雀白天在车内,晚上在帐篷内,虽然她是孔雀台之主,但是却似乎是一个隐形人,哪怕是出了毛人驹这么大的事情,这位金陵第一舞姬却已然是没有抛头露面,也没有对众人就此事多一句话。

  雨势虽然没有变大,却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毛毛细雨一直下个不停,好在是夏季,天气已经颇为炎热,这场雨倒是让空气更为清鲜,而且气温也是十分的舒适。

  晚饭时候,伍士昭亲自拿着酒菜过来,在楚欢帐篷摆好,笑道:“竹大侠,再有一天咱们就能转危为安,这一路上多亏你,能够遇上您,是老朽和孔雀台的幸运,略备薄酒,喝上几杯。”摆好酒杯,斟上了酒。

  楚欢也不客气,伍士昭显然对楚欢十分感激,一面陪酒,一面道:“竹大侠,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让人钦佩,只是不知竹大侠是否想一直如此,莫非没有想过找一处落脚?”

  “伍总管的意思是?”

  伍士昭犹豫一下,才道:“竹大侠,你觉得孔雀台如何?”

  “大家都很善良,也很和气。”楚欢含笑道:“伍总管,听你的话意思,总不是让我留在你们孔雀台吧?”

  “正是这个意思。”伍士昭拍手笑道:“竹大侠,如今正是乱世,孔雀台生存不易,而竹大侠独行江湖,只怕更不易,所以老朽想请竹大侠就留在孔雀台,就担任孔雀台的领队,至若报酬,绝对不低,竹大侠衣食无忧。”

  楚欢笑道:“这个我倒还真是没有想过。”

  “那竹大侠可以考虑一下。”伍士昭含笑举杯,“如果大侠能够留下来,那才是孔雀台真正的运气。”

  吃过晚饭,楚欢依然在帐篷之内修炼《龙象经》,刚刚收功没多久,隐约之间,忽然听到天边似乎隐隐传来雷声,楚欢拉开帐篷,外面依然是淅淅沥沥的雨,却见到一道人影飞奔过来,那人见到楚欢站在帐篷前,已经叫道:“竹大侠,你听!”

  其实他不必,楚欢也能够听到,声音是从南边传来,一开始声音颇为隐约,宛若天边似起未起的惊雷,但是声音渐大,楚欢已经知道那绝不是雷声,而且已经判断出来,那是马蹄声。

  密鼓般的马蹄声已经十分清晰,甚至传来马嘶之声,楚欢回手拿起了包着刀的包裹,窜出帐篷,向南边奔过去。

  过来那人却是丁淼,跟在楚欢身后,楚欢到得营地南边,只见到周雄已经带着手下几个能打的已经到了南边,全都握刀在手,见到楚欢过来,周雄脸色凝重,道:“竹大侠,盗匪看来是要动手了,他们跟到这里,终于要出手了。”

  楚欢站在众人前面,皱起眉头,紧握包裹,周雄跟在楚欢身后,手握大刀,问道:“竹大侠,咱们怎么办?”

  “不必轻举妄动,看看再。”楚欢道:“现在我们想走也来不及了,都不要慌,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细雨之中,前面竟是飞驰而来十几匹骏马,全部都是黑衣黑裤,身披大氅,头戴斗笠,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手中都是出鞘的闪亮亮的长形马刀。

  “他们有十几号人,咱们也有九个人。”周雄冷笑道:“怪不得他们迟迟没有动手,原来人数不多,对咱们有顾忌,竹大侠,咱们足可以和他们一拼!”

  他话声刚落,忽地见到楚欢身体一震,眼见得楚欢竟然是身子一软,一条膝盖已经软下去,单膝跪倒在地上,周雄立刻惊声道:“竹大侠,你……你怎么了?”

  楚欢回过头来,周雄见到楚欢脸色十分难看,便是其他几名武师见楚欢如此,也都是吃了一惊,楚欢拿着包裹,一手却是捂在胸口,气息似乎粗重起来:“我……我透不过起来……我……我好像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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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六章 雨夜凶光


  周雄闻言,骤然变色,便是他身边的武师,一时间也都变了颜色,周雄已经蹲下身子,扶着楚欢手臂,道:“竹大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楚欢苦笑道:“大敌当前,我又怎会开这样的玩笑。\\ ”

  “可是……可是以你的身手,谁又能给你下毒?”周雄皱眉道,“竹大侠,我先扶你起来。”将楚欢扶起,但是看楚欢身形晃晃悠悠,似乎站立不住,随时都要倒下去,周雄焦急万分,道:“竹大侠,盗匪都已经来了,咱们都指望着你,可是……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伍士昭闻到盗匪前来,已经是招呼孔雀台的女人和那六名中毒的武师都躲到马车后面,马车摆成一道墙,看上去倒也像防护层,只是这样的防御,盗匪骑马真要杀过来,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一时间孔雀台上下都是惊慌失措,金陵雀的帐篷里本来点着灯火,盗匪杀来之时,那帐篷的灯火忽然熄灭,里面一片漆黑,金陵雀和身边的两名婢女却并没有从帐篷之内出来。

  马蹄声声,距离不过十多步远,盗匪纷纷勒马,呈扇形分开,细雨如丝,众匪都是手握大刀,一个个目露凶光,就宛若看着一群羊的一群狼。

  “竹大侠,你撑着。”周雄在楚欢身后低声道:“你名头响亮,报上名去,只怕这些盗匪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楚欢勉强站直身体,却见到一字排开的盗匪之中,一起缓缓上来,细雨打在他的披风和斗笠上,他的声音也如同雨水一样冷:“要活命的,现在放下武器。”

  周雄在楚欢身后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发出冷笑:“我们已经跟了你们十多天,莫非你们还不知道我们是谁?不必废话,都放下武器。”

  楚欢只是静静看着那人,也不说话。

  周雄见状,低声道:“竹大侠,你……你要不要报上名头?”

  楚欢低声道:“我已经中毒,只要开口,他们就知道我气息虚弱,便更加不会畏惧了。”

  “这……!”周雄皱起眉头,终于大声道:“竹大侠在这里,你们谁敢妄动?”

  “竹大侠?”那盗匪大笑道:“什么狗屁的竹大侠,老子没有听过,识相的快些丢下武器,老子可没有耐性。”

  周雄苦笑道:“竹大侠,看来你的名头镇不住他们。”

  楚欢轻声道:“周副领队,我已经不成,如何决断,你来做主。”

  “这……!”周雄看了看边上几名武师,低声问道:“你们怎么说?要战,咱们和他们拼一拼,否则咱们就只能丢下武器。”

  “周副领队,就算我们丢下武器,他们能饶过我们?”一名武师道:“盗匪杀人不眨眼,连咱们的队伍都敢抢-劫,定然是穷凶极恶之辈。”

  周雄皱眉道:“如此说来,你们是要一战?”

  众武师看了看,终于道:“一切都凭周副领队做主。”

  周雄犹豫了一下,才道:“竹大侠现在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咱们人数比他们少,定然不敌,依我之见……!”

  “周副领队,咱们不能弃械投降。”一名武师忽然道:“他们如果只是冲着财物来倒也罢了,可是如果要伤害姑娘和是姐妹们怎么办?那时候我们弃械,想打也不成了。”

  周雄皱起眉头,忽然间见到楚欢倒了下去,众人顿时脸色大变,一众盗匪却都已经大笑起来,那盗匪头子已经大笑道:“还没打,这就有人腿软,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抬手举刀,厉声道:“弟兄们,准备血洗孔雀台。”

  他身后十多骑都已经抖动马缰绳,缓缓上前来。

  周雄苦笑一声,道:“且慢。”向众武师道:“罢了,竹大侠不成,咱们打不过,听我做主,都将武器丢下。”竟是第一个将手中大刀远远丢到了前面,其他武师见状,都是有些惊讶,想不到周雄竟是不战而降,楚欢中毒,周雄弃械,众武师面面相觑,士气大减,无奈之下,又有两人将手中大刀丢到前面,其他人见状,也都丢刀,只有那名反对投降的武师却是犹豫不决。

  周雄此时却已经蹲下身子,一手搭着楚欢肩头,关切道:“竹大侠,你怎样?”

  楚欢一时没抬头,看上去情况十分不妙,也就在此时,却见到寒光一闪,周雄另一只手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已经是如毒蛇般刺向了楚欢的心脏。

  奇峰突变,谁也没有料到周雄竟然会对楚欢动手,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听到一声惨叫,随即便看到一道身影陡然飞了出去,随即重重摔倒在地上。

  等众人看清楚,才发现落到在地上的,竟然是周雄。

  其实众武师都是注视着群盗,除了个别人,甚至没有人瞧见周雄对楚欢下毒手,此时周雄飞弹出去,摔落在地上,武士们都是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却瞧见,本来已经中毒支撑不住软倒下去的楚欢,此时竟是奇迹般缓缓站起身,很快,就如同雨中劲松,站的挺直,冷冷地看着摔落在地上的周雄。

  众盗也都是吃了一惊,那盗匪头子胯下马显然受惊,长嘶两声,匪首忙勒住马,周雄地上挣扎坐起,口中向外流出鲜血,看着楚欢,眼中也显出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道:“你……你怎么会……!”

  楚欢淡淡道:“我为何没有中毒?”

  便在此刻,伍士昭已经快步过来,到得楚欢身旁,瞧见此景,也是惊诧道:“竹大侠,这……这是怎么了?”看向周雄,“周雄,你怎么了?”

  楚欢淡淡道:“伍总管不必急,他只是挨了我一拳,我并没有想现在杀死他。”

  “竹大侠,你……!”伍士昭变色道:“你为何要伤周雄,难道……!”他盯着楚欢,又转头看了看那匪首,“难道你和这些强盗……?”

  不等他说完,楚欢已经含笑打断道:“伍总管是以为我和这些强盗是一伙?”

  伍士昭脸色难看,勉强笑道:“竹大侠误会了,其实……!”

  他还没有说完,楚欢忽然抬手,包着大刀的长形包裹竟然已经搭在了伍士昭的肩头,伍士昭变色之际,楚欢已经笑道:“其实我这把刀不必出窍,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不知伍总管信不信?”

  其他武师都是大惊失色,都是一个心思,暗想原来这竹大侠竟然是盗匪一伙,有人心中便已经暗骂伍士昭自作自受,无缘无故将一个不知底细的竹大侠带进孔雀台,谁知道却是引狼入室,这下子孔雀台断无幸免之理。

  伍士昭沉着脸,冷声道:“是我看错了人,想不到你竟然和盗匪是一伙……你要杀就杀,不必多言。”

  楚欢笑道:“伍总管果然有骨气,只是你这话说错了,我和盗匪毫无瓜葛,倒是你伍总管,却与周雄是实实在在的狼狈为奸,而你们,却正是这群盗匪的真正同伙。”

  “笑话。”伍士昭笑道:“你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看来你污蔑好人的本事,比你的武功还要好。”

  “本大侠只问你一句话,是谁在酒中下毒?”楚欢淡淡道。

  伍士昭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楚欢淡淡道:“两次下毒,其实主使都是一个人,别人不清楚,你伍总管心里是最明白的。”

  伍士昭依然是沉着脸,但是瞳孔已经收缩:“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两次下毒,除了毛人驹下毒,还有谁下毒?”

  “武士们中毒一次,第二次中毒,当然是本大侠。”楚欢叹道:“如果不是本大侠留了心眼,只怕真的着了你伍总管的道,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怀疑是你,直到晚饭的时候,你亲自送酒菜,也正是那一下,你暴露了自己,只是你也是无可奈何,因为马上就要出西山,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众武师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盗匪们此时却并没有轻举妄动,而周雄已经强撑着站起来,楚欢一拳确实没有想要他性命,否则此时他已经是一具尸首,不过楚欢的拳头刚猛霸道,周雄被一拳打中,也算是去了半条命,他本以为楚欢果真中毒,想一刀解决楚欢,免留后患,万想不到楚欢出拳的速度快若闪电,而且势大力沉,他匕首还没有靠近楚欢衣襟,楚欢的拳头已经打在他胸口。

  “竹大侠,老朽确实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怕你有所误会。”伍士昭依然显得很镇定,“如果当真是误会,咱们回头再说清楚,大敌当前,如果你不是盗匪的人,咱们更应该同舟共济。”

  楚欢摇头道:“我不是盗匪的人,但你伍总管却是。你虽然驱逐了毛人驹,但是本大侠还在,在你看来,你对付毛人驹十分困难,因为毛人驹始终在提防你们,但是你却认为本大侠绝不会提防你,所以你仗着本大侠不会怀疑你,才会在酒菜之中下毒,如此一来,孔雀台便在无人可以和盗匪抗衡。”

  “竹大侠,你莫非忘记了,我是陪你一起饮酒,如果你中毒了,岂不是我也中毒?”伍士昭肃然道。

  楚欢笑道:“说起来你也行走江湖多年,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显眼?毒当然不在酒菜之中,而是在酒杯之上。”

  伍士昭神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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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七章 真相


  楚欢身边不远的众武师也都是骤然失色,伍士昭很快恢复镇定,冷笑道:“你是说,我和盗匪勾结,却忌惮于你,怕你坏事,所以先给你下毒?”

  楚欢道:“我想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竹大侠,你恐怕忘记了。”伍士昭叹道:“我若是忌惮你,在云山府城,为何却要请你同行?这岂不是自寻烦恼。”

  “或许你真是看上了我的武功。”楚欢含笑道:“你未必真的以为我是什么竹大侠,但是当你看到我能够镇住黑白双鬼,。你心里就已经想到可以利用我,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我没有告诉你我要前往河西,只怕你也会用其他的办法留下我,表面看来,完全是为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但是实际上,那一刻你就已经准备利用我。”

  “利用你?”伍士昭的肩头打着楚欢裹刀的包裹,倒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冷笑道:“我利用你做什么?”

  “当然是利用我对付毛人驹。”楚欢道:“毛人驹的武功不弱,便是三个周雄加起来,也未必是毛人驹的对手,更为重要的是,毛人驹是金陵雀从京城带来的人,而且孔雀台的武师,虽然由新老之分,但是至少有一半和毛人驹的关系不错,毛人驹或许性情傲慢,但他毕竟有几分真本事,在你们孔雀台,自然也是很有威望,可是最让你无奈的是,毛人驹似乎对你伍总管和周雄都没有什么好感,而且毛人驹也一定是时刻在防范你们,如果没有跟你们走这几天,我倒是不-明-真相,但是几天走下来,毛人驹始终和你们若即若离,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你们之间有问题。”

  伍士昭怒极反笑:“竹大侠看来很会讲故事,老朽和毛人驹,性情不同,也没有什么好多说,但说我和他之间有问题,那也是从他背叛姑娘之后,如此忘恩负之徒,老朽自然不会与他为伍。”

  楚欢并不理会,只是继续道:“金陵雀收留你们,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你们,你一开始或许很感激,但是时间长了,你心里总是不会舒服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寄人篱下,或许你有时候还会在想,孔雀台本是伍家班,你本是伍家班的主人,可是却摇身一变,成了孔雀台的总管,这总管说起来好听,但终究也只是屈居人下,比起以前班主的日子,自然是大不相同。”

  伍士昭冷然一笑,并不说话,倒是那些盗匪,在细雨之中,见到楚欢长刀搭在伍士昭肩头,一时间却也都没有轻举妄动。

  “人心不足蛇吞象。”楚欢轻叹道:“更何况你身边还有一个周雄,此人急功近利,只怕不少在你身边煽风点火。”

  说到这里,楚欢目光移到不远处周雄的身上,只见到周雄一手捂着胸口,微微弯曲着身子,脸色惨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满是怨毒之色盯着自己。

  “金陵雀既然号称金陵第一舞姬,据我所知,出场一次,就是二百两银子,这一路之上,你们的伙食都着实不差,由此看来,咱们这位金陵雀姑娘确实挣了不少银子。”楚欢苦笑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这话换在金陵雀身上,便是舞姬无罪,金银其罪……你既然是总管,对金陵雀的财富自然是十分清楚,再加上周雄的煽风点火,如果不出我猜测,恐怕你们早就开始图谋金陵雀的钱财。”

  孔雀台那几名武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几人固有原本是伍家班的武师,但却也有是随着金陵雀从京城而来的护卫武师,听得楚欢缓缓而言,众人虽然一开始并不知其中缘故,但是现在却隐隐感觉楚欢所言绝非凭空捏造。

  “不过你们要想图谋金陵雀,有一人却必须要除掉,便是毛人驹。”楚欢缓缓道:“毛人驹对你们一直保持警惕,这一点你伍总管心知肚明,你当然也清楚,如果毛人驹不除,你们就不可能得手,只可惜毛人驹虽然是武人,却也并不蠢,更加上对你们一直存有戒心,想要除掉他,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没有绝对的机会,你伍总管也不会愚蠢到轻易出手。”

  伍士昭竟是显出古怪笑容:“以己度人,竹大侠,这便是你行走江湖的见识?”

  “这一次河西之行,长途跋涉,在你们看来,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楚欢并不理会伍士昭,“你们勾结了一群盗匪,然后准备里应外合,夺了金陵雀的钱财,置若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目的,我还真是难以想到。”

  伍士昭冷笑道:“竹大侠不是很聪明吧,还有想不到的地方?”

  楚欢微微一笑,“但是有一点我倒是可以想到,这批盗匪,实际上也并不如何了得,道理很简单,你伍总管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当然会想到,如果找寻太强的盗匪狼狈为奸,有可能会导致尾大不掉的下场,甚至连你们自己后来都无法控制盗匪,反倒被盗匪所挟制。”

  伍士昭眼睛抽动,神色阴沉可怕。

  那匪听到楚欢此言,显然是有些恼怒,厉声道:“你说什么?臭小子,你是否瞧不起我们?”

  楚欢不屑一笑,继续道:“我不知道这些盗匪从何而来,一群乌合之众,盗匪太强,你怕压不住,盗匪太弱,有毛人驹在队伍里,再加上十多名武师,小毛贼根本不敢靠近,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路上他们只敢远远跟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伍士昭“哦”了一声,问道:“就算你说的不错,老朽与他们联手,袭击事情,那是越隐秘越好,为何要让他们时不时地露面,故意暴露行踪?”

  “这就更简单了,你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孔雀台人心惶惶,如果我猜的不错,栽赃陷害污蔑毛人驹与盗匪勾结的手段,你们一开始就有所计划。”楚欢道:“后面有盗匪跟从,周雄在队伍里再搞些小动作,让孔雀台的人都怀疑内部有人与盗匪勾结,再找寻机会栽赃毛人驹。只是你担心毛人驹不敢污蔑,会生火并,所以一直犹豫不决……云山城遇上了我,你便知道机会到来,邀我入队,无非是用我来震慑毛人驹,增加你计划的成功性。”

  伍士昭冷哼一声,背负双手,并不言语。

  “利用我驱逐毛人驹,然后再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对我下毒手,找机会除掉我,然后再里应外合,孔雀台自然是不攻自破。”楚欢看向周雄,笑道:“周雄不战而降,当然是想让这些武师都丢下武器,如此一来,那就是真正的不战而胜,你们计划的目的,几乎便要完美达成。”

  众武师闻言,顿时都是神情警觉,有人眼中划过厉色,方才他们照着周雄的样子,将大刀丢向前方,距离有些远,此时他们若是去取刀,那些盗匪必然会立刻杀过来,他们都是骑马,度比这边要快,这边还没拿到刀,盗匪便会杀到近前。

  “竹大侠,你说的看似很有道理,但是却不堪一驳。”伍士昭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你说我们诬陷毛人驹,栽赃陷害,老朽可就不明白了,当时从毛人驹身上搜出银球,银球之中的毒药与酒中之毒一模一样,这还是你竹大侠自己检查出来,连毛人驹都无话可说,想不到你竹大侠却还在这里为他辩白。”

  “你觉得毛人驹是无话可说?”楚欢笑道:“伍总管,你也太小瞧毛领队了,他当时就那样离开,绝不是因为害怕本大侠,而是因为他想瞧瞧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忽然间扭头向营地那边看过去,大声道:“毛领队,是否该你自己和他们说说,你身上的银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细雨之中,三道身影竟是从黑暗之中缓缓出现,一人在前,身后左右跟着两人,都已经拔刀在手,缓缓走了过来。

  伍士昭和周雄都是睁大眼睛,三道身影渐近,当先一人,豁然就是毛人驹,在他身后那两人,也正是之前随他而去的两名武师。

  手无寸铁的几名武师看到毛人驹去而复返突然出现,也都是一呆。

  “是你?”伍士昭显出惊恐之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毛人驹也不看他,走到楚欢身边不远,向楚欢拱手道:“竹大侠,此番多谢你出手相助,还请竹大侠不要责怪先前在下的失敬之罪。”

  伍士昭此时已经明白,自己精心计算,本以为天衣无缝,可是一切对方却是将计就计,最后落入圈套的,反是自己。

  毛人驹不看伍士昭,目露寒光,看向周雄,冷笑道:“周雄,说到底,事情就是败在你的身上,如果不是你,到现在我还在怀疑竹大侠是你们的人。竹大侠被伍士昭带进孔雀台,事出反常,虽然是救命恩人,可是不知底细来历,伍士昭便要竹大侠同行,我自然怀疑竹大侠其实就是你们找寻的帮手,故意混到孔雀台之内。”

  楚欢含笑道:“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怀疑。”

  “你们问银球何来,其实不必问我,问他就是。”毛人驹抬起手,竟是指向那名匪,冷笑道:“汪镖头,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必要藏头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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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八八章 御敌


  那匪首本来还颇为镇定,听到毛人驹叫出“汪镖头”,身躯一震,瞳孔收缩。??

  几名孔雀台的武师闻言,也都是变色,便听一名武师道:“汪镖头?毛领队,你说的是金陵卫陵府金狮镖局的汪镖头?”

  “不错,是他。”旁边一名武师已经叫起来:“我见过他,怪不得声音有些熟悉,虽然故意压着声音,我还是听出来。”

  此刻不单那名匪首,便是他身后的众匪也都是眼中显出紧张之色,更有人已经是目露寒光。

  终于,那匪首拉下罩着面孔的面罩,露出一张颇有些枯黄的脸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毛人驹,大笑道:“毛人驹,你是如何认出老子?”

  “其实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知道是你。”毛人驹淡淡道:“你虽然都做了掩饰,外表披着大氅,兜着斗笠,甚至戴着面罩,看上去似乎没有问题,可是你却有一个最大的破绽。”

  匪首汪镖头皱眉道:“什么?”

  “靴子!”毛人驹叹道:“你忘记换靴子,本来一双靴子也没什么,只可惜你这双靴子十分特别,你当初自诩走镖万无一失,所以你在自己的每一双靴子上,都绣了一个‘万’字,多少年来,你已经习惯,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有这个特点……!”

  汪镖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靴子,懊恼道:“原来……原来那天晚上你就……!”

  “不错。”毛人驹冷笑道:“一年前,你走镖出了岔子,几乎是倾家荡产,到现如今还背负着极大的债务……你和周雄走得近,我早已经知道,那天晚上故意留下一张字条在我的帐篷里,说孔雀台有大难将至,约我单独前去相见……这自然是你们商量好,周雄放进字条,而你在那里等我。”

  汪镖头笑道:“伍总管对你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你定然会赴约。”他显然已经不顾伍士昭就在楚欢手中,道:“伍总管,我早就说过,你那样设计,太过复杂,还不如将他约出去,那天晚上宰了他,一了百了。”

  “你们有那个本事吗?”毛人驹冷冷道:“你们约定的地点,距离营地不过几里地,因为你们知道,如果太远,我从安全考虑,绝不会轻易赴约,毕竟我还要提防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而你们选定的相见地点,就是因为我一旦危险有机会突围回到营地,所以你们才判断我定然会赴约,而我也确实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把戏。”

  汪镖头皱眉道:“难道那天我约你前往,你知道周雄会带着这个狗屁的竹大侠跟踪在后面?”

  毛人驹摇头道:“不知道,而且在那天晚上之前,我一直都怀疑竹大侠是你们一伙,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约我出去的真正目的……!”

  楚欢终于笑道:“你们约出毛领队,周雄立刻找到我,领着我一路跟踪过去,然后让我亲眼看到毛领队和你们半夜三更相见,常言道的好,眼见为实,在你们看来,我都亲眼看见毛领队与盗匪半夜私会,那么毛领队自然是内奸无疑。”

  毛人驹终是显出不屑笑容,“你们的戏码养的确实不错,一个镖师,也能演出那样一场好戏,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自称是盗匪一员,但是却十分仰慕金陵雀姑娘,所以才为我们通风报信,而且还说想要结交我这个朋友,甚至送了一只银球交给我,说是见面礼……看你当时豪气干云的样子,一般人只怕真要被你的真情感动。”

  楚欢笑道:“当时我瞧见,还当真以为你们私下有什么交易。”

  “银球藏毒,自然是留下物证。”毛人驹道:“酒中之毒,当然不是我投下的,而是你周雄亲自投毒,郝春虽然看管那辆车子,可是你周副领队想要找寻机会投毒,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瞥了伍士昭一眼,冷笑道:“更何况还有咱们这位伍总管在旁相助,你自然是十分顺利。”

  伍士昭此时已经是面色惨白,再无先前镇定之态。

  楚欢淡淡道:“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的多,毛领队身上有银球,你们贼喊抓贼,当众搜出证据,而且有本大侠在旁证明,毛领队只能蒙冤被逐。”

  “我一直对你们有戒心,驱逐了我,你们自然就可以为所欲为。”毛人驹冷冷道:“当然,我被驱逐之后,竹大侠就成了你们的障碍,但是在你们看来,竹大侠显然比我要容易对付得多,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的武功比竹大侠高,实际上我很清楚,比起竹大侠,我的武功不值一提,可是你们觉得竹大侠不清楚内情,伍士昭仗着楚大侠对你的信任,比起对付我,你们对竹大侠下手的机会更容易得多。”

  楚欢叹道:“伍士昭,你慈眉善目,看起来是个好人,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到遗憾。其实就在毛领队单独出去的那一晚,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你们当然不会知道。”

  伍士昭忍不住问道:“何事?”

  楚欢笑道:“毛领队知道盗匪很快就要动手,但是却担心我是盗匪内应,所以在那天夜里,他铤而走险,竟是前来行刺于我。”

  毛人驹脸上显出尴尬之色,“竹大侠,这……!”

  楚欢笑道:“毛领队不必多言,其实正是你前来,才会让我洞悉真相。”

  竹大侠叹道:“当时竹大侠轻而易举便制住我,本可以一刀斩杀……难得竹大侠也发现其中有蹊跷,肯听我说话。”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你我会在那一夜弄清了误会。”楚欢望向周雄:“周雄,让你盯住毛领队,他行刺我你却毫不知情,看来你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

  周雄厉声道:“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又能如何?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他看向边上骑马的汪镖头,道:“汪镖头,事已至此,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若是被他们走脱,将今次之事传扬出去,你汪镖头再无活路,必须将他们杀死。”

  汪镖头已经是目露凶光,握紧了马刀。

  伍士昭忽然道:“竹大侠,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我也不多说。目前的形势下,就算你武功不弱,可是我们这边人多势众,打起来,你们也未必能赢,与其两败俱伤,竹大侠为何不与我们联手,夺了财物,大家共享富贵?”

  “你们要与我分银子?”楚欢含笑道。

  伍士昭笑道:“竹大侠年纪轻轻,行侠仗义,未必会将银子放在眼里,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竹大侠,你也瞧见了,孔雀台的这些女子,样貌都不算差,那帐篷之内,还有金陵第一舞姬金陵雀,那可是多少达官贵人都想一亲芳泽的大美人,竹大侠只要和我们联手,大可以抱得美人归,你看如何?”

  楚欢一手依然握刀搭在伍士昭肩头,另一只手却是托着下巴,向那边已经漆黑一片的帐篷望了一眼,叹道:“伍总管的提议看起来不错,银子、美人,那都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伍士昭眼中显出喜色:“这样说来,竹大侠你……!”

  “你说的不错,银子嘛,我其实倒还真不是贪财之人,美人嘛……哎,我确实喜欢美人……!”楚欢悠然道:“只是本大侠既然行走江湖,便是要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今次之事,黑白分明,本大侠总不能违背自己做人的宗旨,与你们狼狈为奸……!”

  周雄此时却已经厉声道:“汪镖头,还不动手?”

  汪镖头此时也不顾伍士昭生死,厉声喝道:“弟兄们,杀上去……!”一挥马刀,身后众骑再不犹豫,呼喝声中,已经如狼似虎驰马扑过来。

  楚欢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见他手臂一抖,包裹着大刀的包裹重重扣在了伍士昭的后脑勺,伍士昭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往前栽倒在地。

  “竹大侠,咱们携手拒敌。”毛人驹已经闪身到楚欢身旁,向那几名手无寸铁的武师道:“你们跟在后面,杀过去拿武器!”二话不说,毫不畏惧冲过来的群盗,挥刀迎上去,他身后的两名武师也是勇悍的很,跟在毛人驹身后冲了过去。

  马匹飞快,已经是冲上前来,汪镖头看准毛人驹,驰到近处,挥起马刀,对着毛人驹便砍下来,毛人驹看样子似乎是要腾身而起,可是汪镖头大刀砍落下来之时,毛人驹却陡然就地一滚,不取人,却是挥动手中刀,狠狠地砍向了马腿,骏马一声惨嘶,一条腿已经是被从中砍断,向前栽倒,那汪镖头倒也有几分本事,骏马栽倒那一刻,他已经是大叫一声,从马背上跃起。

  毛人驹一击得手,砍断马腿,只是后面几匹骏马驰上来,便有马蹄已经往他身上踩下去,毛人驹反应倒也快,在地上翻滚,躲过乱马马蹄,趁势又是斩断了两匹马腿。

  汪镖头跃起之后,落在地上,先不去管毛人驹,见到随在毛人驹身后的两名武师杀过来,迎向一名武师,连砍了三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快,那武师却是被汪镖头三刀逼得连退三步。

  楚欢却并没有立刻冲上前,而是死死盯着毛人驹,看到毛人驹在地上翻滚,出刀犀利,楚欢眼眸中已经显出极为古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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