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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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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一章 金蝉



  琉璃夫人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观台之外看了一眼,草木依依,池水清波,一切都是异常的祥和,收回目光,轻声问道:“公傅是说,行辕被人监视?”

  楚欢微微颔首:“应该就是如此了。”

  “这怎么可能?”琉璃夫人颇有些不信,“行辕之内,除了我的随从,就只有行辕之内的仆从,你是说这中间有人在监视我?”

  楚欢轻声道:“夫人试想,药翁送来这只包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公傅以为呢?”琉璃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楚欢。

  楚欢道:“信签之上,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可是却透漏出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药翁想要我将这份信转交给夫人,所谓的欲置卍字符深意,其实就是与我做一个交易。”

  “交易?”琉璃夫人蹙着秀眉,一脸疑惑。

  “他让我将这只包裹的存在告诉夫人,又唯恐我并不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恶作剧,所以特地强调,如果能让夫人知道这只包裹的存在,他会告诉我卍字符的深意。”楚欢道:“但是在信中,却并无提到为何要找寻夫人,却偏偏又要利用这种复杂的方式,那就说明,药翁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寻夫人,但是却又不能直接与夫人联系。”

  琉璃夫人奇道:“公傅的意思是说,药翁知道有人监视我,所以不能亲自出面联系,只能依靠公傅传达消息?”

  “不但是药翁不能亲自联系,或许在药翁看来,只有我适合传达这个信息。”楚欢叹道:“或许在药翁看来,我前来找寻夫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换做其他任何人,都可能会出现变故,否则他也不可能找上我。”

  琉璃夫人有些愕然,沉吟片刻,终于问道:“公傅是说,药翁现在有急事要找我?”

  “这只是我的猜测。”楚欢道:“我并不能确定,不过没有紧急情况,我想药翁也不可能通过这种途径与夫人联系。他在信笺上没有点名任何事情,只是留下一个落款,只因为药翁清楚,只要我将这封信交给夫人,夫人就能够明白一切。”

  琉璃夫人苦笑道:“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药翁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得到了叔父的消息,也并没有必要做的如此隐秘。”

  “道理很简单,药翁虽然隐居药谷,但却并不是真正的隐居。”楚欢叹道:“他或许还有着另外的身份,如今他很有可能已经身处困境。”

  “另外的身份?”琉璃夫人美丽的眼睛眨了眨,轻声问道:“公傅觉得他又会是什么身份?唔,对了,药翁以告知卍字符的含义与公傅做交易,那么显然是明白公傅对卍字符的含义很有兴趣……莫非公傅此前认识药翁?”她美丽的眼眸子带着一丝狐疑之色,显然对今日发生的这桩古怪事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楚欢拿起那张画着卍字符的信笺,轻叹道:“其实我也很知道这位药翁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何会知道我对卍字符颇有兴趣。”

  “如此说来,公傅此前确实对卍字符充满疑惑?”琉璃美眸更是带着狐疑之色,“这只是佛宗的符号,难道在公傅心中,还另有解释?”

  楚欢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夫人,其实有很多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那些人,似乎都与这个符号有牵连。”

  琉璃夫人吃了一惊,看上去有些紧张,“公傅,那……那药翁会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楚欢摇头苦笑道:“我与夫人一样,对个中缘由,实在是一片迷糊,只是有一点我想我应该没有领会错。”

  “什么?”

  “药翁应该正在等着夫人。”楚欢肃然道:“他用这种方法找寻夫人,自然是迫不得已。”问道:“夫人可知道药谷在何处?”

  琉璃夫人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知道,药翁就住在药谷,距离朔泉,有近三日的路途……!”她从湘妃椅上起身来,显得有些慌乱,带着一丝歉意道:“公傅,药翁既然要找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就去药谷……!”

  楚欢想了一下,终是道:“夫人且在行辕等候,既然药翁传递信息的方法如此小心,我们也要小心谨慎。”

  琉璃夫人漂亮的眼眸子带着一丝焦急之色,问道:“公傅的意思是?”

  “夫人大可不必大张旗鼓离开。或许这行辕内外,当真是有人在监视夫人的行动,夫人不如这样,我现在先回总督府,夫人稍后收拾一下,也往总督府过去。”楚欢轻声道:“等到晚些时候,夫人自我总督府悄然离开,应该会安全许多,不但可以甩掉监视夫人的眼睛,而且也能尽可能保证药翁那边的安全。”

  琉璃夫人想了一下,明白过来,问道:“公傅是说,我去往总督府,然后从总督府离开的时候,不让别人知道我已经离开总督府,依然留在总督府那边监视?”

  楚欢点头道:“正是如此,如果是在行辕之外有人监视,那么夫人前往总督府,他们必定跟随。我在总督府附近先布置人手,他们只要过去,应该可以查到他们的行踪,到时候打可以抓住他们,即使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夫人子总督府离开之时,我悉心不知,不会让他们知道是夫人离开,咱们就来个金蝉脱壳之策,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琉璃轻叹道:“公傅想得如此周到,就按照公傅之策行事。”美眸之中满是担忧之色,“只盼药翁不要出事才好,若是因为琉璃牵累于他,琉璃……哎……!”一声轻叹,幽婉动人。

  ……

  ……

  时当正午,天气十分酷热,西北的太阳就是毒辣,一队人马行走在小道之上,上下加起来也有二十多人,几乎清一色都是劲装打扮,而且头上也都清一色戴着遮阳斗笠,这种斗笠在西北极其常见,应对那毒辣的太阳,身处阳光之下,便是平民百姓,也会戴上斗笠遮挡阳光。

  楚欢此时与琉璃夫人正在队伍的最前面。

  楚欢一身青袍在身,而琉璃夫人也已经褪去裙装,穿上了一身普通的灰袍衣裳,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甚至腰间还配着一把刀。

  宽大的青袍,已经将琉璃夫人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完全掩盖在其下,乍一看去,倒似乎只是楚欢身边的一名随从而已。

  队伍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了下来,楚欢倒不担心那些护卫支撑不住,只是琉璃夫人娇弱之躯,在这样毒辣的太阳之下连续赶路,总是疲惫许多。

  此番跟随而来的护卫,在精不在多,琉璃手下的鬼刀田候带了近十个人,而楚欢的亲卫队长祁宏也是挑选了十名精锐的护卫随同而来,楚欢经过几次刺杀之后,倒也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使艺高人胆大,但是身边还是多些护卫才好。

  昨天楚欢回去之后,楚欢立刻让仇如血带人在总督府附近数里范围之内严密布控,等到琉璃夫人过来之后,仇如血等人悄无声息在总督府附近游动,希望能够抓到监视琉璃夫人的眼睛,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能耐太出众,还是楚欢的估测有误,虽然是严密搜罗,却并无找到可疑之人。

  不过楚欢却还是对琉璃夫人的行程做了周密的部署。

  琉璃到了总督府之后,楚欢这才建议琉璃夫人可以化妆成男子,这样离开总督府的时候,才不会被人尾随。

  为了做的像模像样,楚欢在府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几十套衣物,包括田候在内的护卫,全都换上了劲衣服饰,琉璃担心药翁的安全,倒是并无异议,等一切就绪,楚欢就装作是出府巡视一般,带着包含琉璃夫人在内的众人离开了总督府。

  为了安全起见,楚欢甚至特意安排仇如血等一支人手在后面远远尾随,如此一来,如果有人依然是跟在后面,那就很容易被尾随在最后方的仇如血发现,一行人出了朔泉,并没有直接往药谷方向而行,而是饶了一个圈子,确定后面并无尾随者,一行人这才飞马向药谷方向飞驰。

  为了不吸引耳目,楚欢并没有骑乘自己的雷火麒麟,而是选了一匹耐力十足的西北马,固然比不上雷火麒麟,却也是一匹良驹。

  对楚欢来说,卍字符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今次忽然得知药翁那边竟然洞悉卍字符的奥秘,倒是真想从药翁那里得到答案。

  他当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次前往药谷未必不会是一个陷阱,但是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欢知道卍字符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如今出现一丝线索,楚欢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琉璃夫人竟然也是被卷入其中,前面就是一团迷雾,楚欢一是看不清屋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但是琉璃夫人既然要往药谷去,于公于私,楚欢都不好坐视不理。

  于公,琉璃夫人毕竟是太子身边的人,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万一出现了什么岔子,自己实在是难辞其咎,于私,楚欢也实在不希望这位倾国红颜出现任何的意外。

  虽然琉璃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的情绪,但是楚欢可以感觉出来,琉璃实在是心急如焚,显然是极其担心药翁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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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二章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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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正是炽热难当,众人忽见得前方出现一座大山,两边山峰壁立,山间竟是带着湖泊,山青水碧,景色极是清幽,这座山算不得大,却颇为偏僻,方圆十数里竟是荒无人烟,四下里寂静无声,静怡之中,隐隐似乎透着一股子凶险。

      众人在湖边停了下来,往山谷之内望去,只见荆棘丛生,杂草繁盛,不过身处山谷湖泊边上,一阵清凉之感迎面而来,倒是驱散了火辣的赤意。

      “这里就是药谷了。”琉璃停下马来,将斗笠掀高,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脸庞带着汗珠子,碧眸望着山谷深处,“公傅,药翁就在里面,顺着那条小径过去,他住在半山腰。”说完,抬手指了指隐夹在山谷中的崎岖小道,那小道两边杂草丛生,若不细看,倒是难以发现。

      楚欢翻身下马来,道:“山谷之内多有荆棘,若是乘了马儿进去,只怕是伤了他们,咱们大可以徒步过去。”

      此时已经没有那炎热,琉璃夫人摘下了斗笠,一头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漆黑如墨,楚欢手下的侍卫倒是第一次看到琉璃夫人,一路上虽然早就发现琉璃夫人是女扮男装,但是此刻才发现,竟是如此一位国色天香的美貌佳人,顿时便都是呆住。

      琉璃夫人显然已经习惯别人初见她时的惊艳模样,向楚欢道:“公傅,药翁隐居在此,并不喜欢太多人打扰,咱们这么多人,若是全都过去,只怕药翁心中不快,你看是否可以让他们留在这里?”

      楚欢笑道:“自然是不能打扰药翁的,不过咱们可以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看守马匹,其余的人,随同我们入谷,但是并不全部去见药翁,夫人是千金之躯,安危要紧,这谷中是什么情况,咱们一无所知,还是小心为上。”

      他以前吃过亏,若今日是他独身一人,他倒真不在乎独身入谷,只是琉璃夫人在此,他对谷内的情况并不清楚,心里存了小心,护卫们照样带进谷内,到时候看到屋子,让众人不去惊扰便是。

      琉璃显然是担忧着药翁的安危,已经往谷内过去,边走边道:“一切都由公傅安排。”

      田候已经指派两人留在谷外看守马匹,楚欢也留下两个人来,其他人都随在琉璃身后,往谷中行进,琉璃走在最前面,楚欢跟在后面,看着琉璃行走之时那款摆的腰肢,心想真正的美人,无论怎样的掩饰都无法掩盖其风华绝代,虽然穿着灰色的长袍,骑乘在马上还难以看出,可是此刻行走之际,步伐轻盈,腰肢若柳,香臀摆动,风情万种。

      众护卫跟在后面,有不少人忍不住就瞅着琉璃夫人的背影看,她虽然走得颇为急促,却已然是动作优美,护卫们都是一手把着刀柄,在青草之中往前行,田候手下的那些护卫倒是不敢将目光往琉璃身上看,而祁宏手底下的护卫们,却都是颇为内敛瞧着琉璃夫人的背影,有的在后面视线被挡,宁可移到一旁在荆棘中行走,也要看着琉璃,甚至一名护卫失了神,绊在了藤根之上摔了一跤,被荆棘划破了脸,却是兀自不感觉疼痛。

      楚欢看在眼里,心中好笑,却也无可奈何。

      自己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出自皇家近卫军,都是经过轩辕绍最严酷的训练,心智可算不弱,但是在琉璃夫人面前,谁也难以按捺心中的意志,便是楚欢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每次与琉璃夫人这样的国色美人相处之时,也是心中泛起涟漪。

      越到山谷之内,草木也就越多,茂盛一片,此时已经有花儿出现,草木青翠yù滴,繁花似锦,此处倒还真是一个美不胜收之所,只是看到山谷之中难觅道路,亦可见此处罕有人至,这药翁倒是很不简单,寻摸了这样一处好处所。

      一行人都是不说话,琉璃虽然柔弱娇贵之躯,但是在草丛之中行走却也是飘逸脱尘,速度并不慢,半晌过后,见到琉璃终于停了下来,回过头,向楚欢道:“公傅,药翁就在那边。”抬上指过去,只见得在左边山腰处,树木丛生,依稀可以看到一处木质的房舍健在山腰之处,甚至用竹子围了栅栏。

      楚欢上前两步,走到琉璃身边,青草的味道、树木的味道、花香的味道与琉璃身上散发的那独有的幽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夫人,他们就在这里等候,咱们上去拜访药翁。”楚欢整了整衣裳,学引导悬挂在腰间,却听到鬼刀田候已经道:“夫人,殿下吩咐,定要时刻护卫在夫人左右,卑职不敢有违殿下的吩咐。”

      不等琉璃说话,楚欢已经笑道:“祁宏,你让大伙儿在这里歇着,你也随本督过去看一看,若是药老不方便让这位田统领入门,你在旁边陪着他,他也不知如太孤单,田统领原来是客,咱们自然要做好地主之谊。”

      田候面无表情,但是拳头明显紧了一紧。

      楚欢喜欢交朋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这位鬼刀总是用一种带有敌意的态度对待楚欢,楚欢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对此人倒也是颇为厌恶。

      琉璃依然是在前面带路,众护卫留在山谷之中,四人则是往山腰过去,楚欢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从一进入山谷,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对周遭的环境进行了细密的侦查,他习练过《龙象经》之后,五感已经是远超常人,倒并无在山谷之内发现异状。

      花香沁鼻,往山腰去的道路狭窄而陡峭,琉璃走在最前面,本来田候要尾随在琉璃身后,只是上山的一刹那,楚欢身形一闪,已经毫不犹豫地出现在田候身前,硬生生将田候拦在了后面,田候恼怒不已,跟在楚欢屁股后面,看着楚欢的背影,恨不得一刀将楚欢斩成两半。

      跟在田候身后的祁宏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倒是看出田候似乎对楚欢颇有不满,而且楚欢刚才对他所说的话,分明也是故意奚落田候,知道总督大人心里对这位鬼刀大人很是不爽,所以倒也是十分留心,手中始终握着刀,田候盯着楚欢的后脑勺想着一刀砍下去,祁宏也一直在想着到底是田候的脑袋硬还是自己的刀子快。

      走在狭窄崎岖的上山道路上,琉璃看上去颇有些辛苦,速度远及不上在山谷行走的那么快,楚欢跟在身后,却是大饱眼福,闻着琉璃身上的幽香,琉璃夫人上山之时,那翘臀儿被衣裳紧裹,臀部的线条轮廓完全显露出来,摆动之时,性感迷人。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一条小径通向木屋,到得木屋之前,一片寂静,楚欢已经瞧见,院子之内,倒是种了许多的药材,木屋的门敞开着,门外的墙角边放着采药的药箩,那位药翁显然就在屋内。

      琉璃夫人微微整了一下一上,捋了一下秀发,回过头,轻声道:“公傅等下随我进去,你二人就在外面等候。”这才用带着尊敬的娇嫩声音向院内道:“药翁,琉璃前来求见!”

      她声音温柔,听在耳中,让人如沐chūn风。

      院内却并无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琉璃又叫了两声,依然是没有任何答复,楚欢皱起眉头来,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上前去,朗声道:“不知药翁可在屋内?晚辈楚欢,前来拜会,还望药翁赐见!”

      他声音中气十足,暗想那药翁就算耳背听不到琉璃夫人的叫声,自己的声音那肯定是会听的。

      屋内还是没有反应,楚欢双眉紧锁,看向身边琉璃夫人,问道:“夫人,药翁的耳朵好不好使?”

      琉璃微点螓首,轻声道:“药翁虽然年过六旬,但是身体健烁,十分健康,无论是眼睛还是耳朵,都十分的灵敏。”

      楚欢唯一沉默,眼角陡然跳动,失声道:“不好。”再不犹豫,一脚踢开了栅栏门,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过去。

      琉璃夫人显然也感觉到什么,秀眉蹙起,紧跟了过去,楚欢此时已经是握刀在手,到得门前,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琉璃夫人一眼,轻声道:“夫人稍等。”自己进到屋内,见到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小木桌子摆在正zhongyāng,在屋角却有一张椅子,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老者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把上,眼睛却是望着正堂挂的一副字画。

      这老者满头白发,神情僵硬,双目微眯着,楚欢看到老者,这才松了口气,收刀拱手道:“晚辈楚欢,想必前辈就是药翁?冒昧闯入,还望药翁不要见怪。”

      琉璃在外面听到楚欢声音,本来紧张担忧的神情,顿时也是如释重负,莲步轻盈,进了屋来,瞧见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盈盈一礼,“药翁,多日不见,近日可好?”

      那药翁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又似乎完全沉迷在那幅画中,不发一言,楚欢和琉璃都感奇怪,互相看了一眼,楚欢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几步,靠近一些,那药翁却还是动也不动,如同一块石头一样。

      楚欢微皱眉头,忽地意识到什么,立刻上前,站在药翁面前,一只手掌在药翁眼前闪了闪,随即将一根手指探到药翁鼻端,片刻之后,回过头来,神情凝重,一字一句道:“夫人,药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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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三章 清庙



  琉璃娇躯一颤,急忙上前来,看到药翁的情形,知道楚欢所言不假,顿时那眼圈儿便红了,显出悲伤之sè,泪珠儿似乎就要从眼眶中夺目而出。

  楚欢却已经是拔刀在手,护在琉璃身边,屏息观察屋内,见到除了这正堂之外,左右各有一房间,房门都是虚掩着,楚欢示意琉璃不要移动,轻步移到左边房间,血饮刀往前探过去,听得房门“嘎嘎嘎嘎”响起,缓缓打开,只见到里面却是一大堆的瓶瓶罐罐,还有许多的药材摆放其中,知道这是药翁的药材室,闪身进到里面,屋内并无他人。

  楚欢仔细看了一遍,只是很寻常的药材室,也并无异样,退了出来,又走到对面一间房间,依然是用血饮刀推开门。

  他这也是以防万一,心知里面十有仈jiǔ不会有人。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简陋的床铺,小心翼翼进到屋内,见到屋内有一个书架子,上面倒是摆放了一些书籍,简洁干净。

  确定无人,楚欢这才回到堂中,见到琉璃正静静看着药翁,美丽的脸上,却是带着愧疚之sè,收起刀来,上前两步,琉璃夫人已经看向楚欢,自责道:“公傅,是我连累了药翁。”

  “夫人不必自责。”楚欢摇头道:“事情没有明朗,未必与夫人有关。”看了药翁一眼,皱眉道:“夫人jīng通医术,依你之见,药翁是因何故而去?”

  听的脚步声响,田候和祁宏已经到了门前,田候已经问道:“夫人,出了何事?”

  这两人jǐng觉xìng都很强,虽然没有跟随进屋,但是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这边出现变故,两人在院外已经有所察觉,急忙过了来。

  琉璃忧伤道:“药翁……去了!”

  田候一怔,已经进了屋来,琉璃却已经向楚欢道:“药翁神sè不惊,死前并没有惊慌之态,看上去十分平静……!”

  “哦?”楚欢皱眉道:“药翁之前刚刚给夫人发出消息,我们赶到,他就去世,这……难道仅仅是巧合而已?”他此时看药翁外表,衣裳齐整,神情平静,乍一看去,还以为只是在沉思,真看不出来究竟是因何而死。

  琉璃蹙着柳眉,轻声道:“药翁通过公傅传递消息,让咱们过来,自然是有事要寻我们,可是现在他却去了……他到底寻我们所为何事?”

  楚欢忽然想到什么,向药翁的尸身拱了拱手,“药翁,晚辈失礼,对不住了。”几人正奇怪间,楚欢已经向琉璃道:“夫人,不敢失礼,还请你转过头去。”

  琉璃正不知楚欢想做什么,楚欢已经解释道:“我想检查一下药翁的身体,看看是否是自然死亡。”

  琉璃明白过来,这才转过身体,看向门外。

  楚欢在田候和祁宏的注视下,从怀中取出一对黑sè的手套来,这手套乃是仇如血专门为楚欢所制,仇如血行走江湖,见多了江湖上的鬼蜮伎俩,所以专门为楚欢设计了这对手套,乃是用特殊材料所制,可以抵挡肌肤与毒药的直接接触。

  楚欢此时闹不清楚药翁到底是因何而亡,倒是担心药翁身上还有剧毒,此事要检查药翁的身体,便将手套戴上。

  戴上手套,楚欢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拉开药翁的衣襟。

  在前来的途中,楚欢便一直猜测着药翁的身份,药翁以卍字符的含义通过楚欢向琉璃传递消息,固然证明药翁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让楚欢传递消息,另一点也表明,这位素未蒙面的药翁,竟似乎对自己十分的熟悉。

  卍字符的秘密,并无太多人知道,也是楚欢一直藏在心中的一团,从云山府刘聚光开始,到西梁的长眉阿氏多,卍字符就像一道yīn云始终笼罩在楚欢的心头,迷雾之中的真相,楚欢始终无法看清,而药翁却知道楚欢对卍字符一直心存疑惑,甚至以此为条件让楚欢传递信息,可见药翁对楚欢的许多隐秘十分的了解。

  这样一个人,自然也是让楚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笼罩在心中的谜团,他也确实希望能够从药翁这里得到蛛丝马迹。

  衣襟被掀开,露出了药翁干瘪的胸膛,瘦骨嶙峋,楚欢并没有兴趣去观赏药翁的皮肤和骨骼,他一眼就看出来,在药翁的胸口正中,竟果真有着一个卍字符刺青。

  这是他看到的第五个胸口纹有卍字符刺青的人,从云山府刘聚光开始,到后来的虎纹公子、吹笛子的蓝衫公子,再到西梁的长眉阿氏多,以及眼前的药翁,先后五人,胸口都纹有同样对刺青,楚欢一瞬间就判断,药翁与前面那几人,必然有着极深的瓜葛。

  只是前面那四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几乎都是与楚欢处在对立面,而楚欢一直也都将胸口文友卍字符的人视为敌手。

  但是今rì的药翁,却让楚欢并无这样的感觉,他并没有觉得药翁是自己的敌人。

  让楚欢感到遗憾的是,药翁已经是个死人,而死人即使知道无数的秘密,却已经无法将这些秘密说出来。

  目光移动,楚欢的眉头已经皱起。

  除了让楚欢十分关注的卍字符,药翁的右胸口,明显往里面凹进去一个掌印,十分清晰,楚欢虽然很想在药翁身上搜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出那种石头,但是此刻田候就在旁边,倒也不好动手,田候已经看到掌印,已经沉声道:“他是被人用掌法击中了心脏!”

  琉璃背着身体,香肩一颤,失声道:“公傅,药翁是……!”

  楚欢叹了口气,道:“夫人,如果不出意外,药翁的致命伤,是胸口的一掌,看来药翁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所杀。”一只手微微握起拳头,吩咐道:“你二人在附近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异常。”

  祁宏已经拱手称是,田候正想反驳,琉璃也已经吩咐道:“田统领,你去四周检查一下……!”

  田候只能拱手称是,与祁宏一前一后出了门去。

  “公傅,为何会这样?”琉璃声音悲伤,“药翁是个好人,与世无争,为何会有人对他下此毒手?”

  楚欢伸手将药翁的衣襟合上,摇头轻叹道:“我与夫人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琉璃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楚欢,她俏脸含悲,楚楚动人,“公傅,你之前说过,有人在监视我,药翁的死,会不会和那些人有关?”

  “如果真的存在那些人,药翁之死与那些人必是脱不了干系。”楚欢若有所思,“他们杀死药翁,应该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琉璃蹙眉道。

  楚欢点头道:“药翁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想要告诉夫人,为此可说是煞费苦心小心翼翼,但是最后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那些人的毒手……他们杀死药翁,自然是害怕药翁将某些事情告诉夫人……!”想了一下,轻声问道:“夫人最后见到药翁的时候,药翁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琉璃沉吟了片刻,终是摇头道:“并无什么异常之处……!”看向药翁的尸首,蹙眉问道:“药翁被人所害,为何临死之前,却没有丝毫的惊恐之sè?”

  楚欢叹道:“这一掌非比寻常,出手狠辣,药翁可能是瞬间就毙命……便是心xìng再镇定的人,在被杀的那一刹那,也一定会惊恐,药翁神情毫无惊恐之sè,那就只能说明一个原因……!”

  琉璃夫人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道:“公傅是说,药翁……可能是被自己熟悉的人所杀?”

  “应该就是这样了。”楚欢轻声道:“药翁对凶手必然毫无防备,他或许也不会想到,凶手会对他突然出手……能够让药翁没有丝毫防范,死前还能如此淡定,就说明药翁对凶手还是十分信任……!”

  琉璃苦笑道:“药翁既然信任凶手,那凶手与药翁的关系应该不错,可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欢若有所思道,轻声问道:“夫人,你看药翁临死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对劲?”

  琉璃打量药翁几眼,问道:“公傅的意思是?”

  “夫人有没有注意药翁的眼睛。”楚欢后退两步,注视着药翁的姿势,他方才虽然拉开了药翁的衣裳,却是十分小心,没有改变药翁死后的姿态。

  琉璃瞧了一眼,目光已经顺着药翁那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神看向了墙上,“药翁临死之前,好像……是在看那幅字画!”

  楚欢点头道:“不错,他的眼睛盯着那幅字画……!”回过身来,缓步走到那幅字画之前,那是一副看起来很普通的画卷,字画看上去年头已经很久,纸张都有些枯黄,不过上面的字画却还是十分的清晰,画作十分简单,是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旁边则是附有一首诗词。

  “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shè于人斯!”楚欢看着那一首诗词,轻声念诵,想了一下,回过头,见到琉璃也正看着那幅字画,问道:“夫人是否懂得这首诗词?”

  他对这首诗词还真是陌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翁自己所作。

  “这是诗经周颂里的《清庙》!”琉璃走到楚欢身边,美眸凝视着那幅字画,“这是颂扬文王的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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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四章 新老难辨




  楚欢皱眉奇道:“药翁临死之前,为何会盯着这幅画?想必这中间定有干系,是否……他知道我们终究会来,所以是想给我们留下某种讯息。”

  琉璃也是疑惑道:“公傅所言,很有道理,只是……这幅画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楚欢已经从墙上摘下了字画,字画后面依然是木板所做的墙壁,伸手敲了敲,也并无异样,心下奇怪,将画作摊开在桌面上,若有所思,琉璃也是站在旁边,凝视着字画,似在思索什么,想了片刻,才道:“这上面有字有画,如果药翁果真是向我们指明一些什么,那么秘密是隐藏在画中,还是在字中?”

  楚欢若有所思道:“或许字画都有含义,不过杀死药翁的凶手,肯定也不是普通之辈,药翁如果真的是想要向我们传达某种含义,还必须要避过那些敌人,不能让他们看穿破绽才成……!”

  琉璃凝视画作的那只苍鹰,柳眉忽地微微舒展开来,问道:“公傅,你看这幅画,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楚欢仔细看了一下,道:“笔法苍劲有力,栩栩如生……!”

  琉璃瞥了楚欢一眼,道:“不是说这个,你看……你看它的爪子和眼睛……唔,还有它的嘴!”

  楚欢瞧了一眼,兀自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请教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琉璃却是腰肢轻摆,走到那间有书架的房间,很快从里面取出笔墨来,楚欢正不明白琉璃想要做什么,却见到琉璃已经蘸了墨汁,提笔在画作上轻盈下笔,却见到她顺着苍鹰的嘴巴、眼睛视线以及爪子画出了四条线,四条线最终竟然是交集成一点,琉璃柳眉舒展,眼眸子亮起来,道:“看来果然没错。”

  楚欢知道琉璃聪慧异常,却还是不知道琉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琉璃已经解释道:“公傅且看,这幅画作看似普通,但是却大有深意,苍鹰虽然是振翅高飞,但是……它的眼睛却是向下方看……!”

  楚欢仔细看了看,竟果真是如此,琉璃继续解释道:“它的两只爪子,没有撒开,而是闭合,两爪都如钩子一样,而两爪钩子的指向,都是指向同一个地方。”

  “夫人所言甚是。”琉璃此时已经详细画出来,楚欢豁然明白过来,“还有它的嘴,唔,夫人,如果不仔细看,这只苍鹰稀松平常,可是经你解释,看来这只苍鹰画的很不协调。”只觉得琉璃在这片刻之间,就能看出这幅画作的破绽,忍不住赞叹道:“夫人真是聪明绝顶。”

  “公傅过誉了。”琉璃轻声道:“家父曾经驯养过一只这样的苍鹰,所以苍鹰的习xìng,我略有所知,这只苍鹰飞翔之时,几处地方都是不协调,所以能够看出有些破绽。”

  楚欢笑了一笑,随即皱眉道:“夫人,这又代表什么呢?”

  琉璃摇了摇头,也有些疑惑,楚欢却已经伸手在那数点交集之处摸了摸,按了按,也不知道这画卷之中是否藏有什么东西,仔细检查了几遍,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画纸,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琉璃却是将那首诗词重新轻读了一遍,秀眉蹙起,显然也是难知其中的意思。

  “公傅,药翁已经过世,咱们还是先将他老人家安葬,入土为安吧。”琉璃看着已经逝去的药翁,黯然神伤。

  楚欢点头称是。

  祁宏和田候都已经将自己的部下调上来,在药谷四周仔细搜索,却是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天sè渐晚,楚欢令人将药翁入土下葬,琉璃亲自为药翁制作了令牌。

  夜sè降临,药谷虽然宁静,但是那死一般的寂静,却带着危险的气息,药翁即死,楚欢倒是亲自在药翁的屋内仔细搜找了一遍,希望能够发现有用的讯息,便是那为数不多的藏书,也大致翻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楚欢倒是不愿意在这药谷之中多留,劝慰琉璃,希望带上那幅画作,连夜离开药谷,回头再仔细研究这幅画,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琉璃夫人显然也知道在这药谷之中多留无益,众人收拾了一番,楚欢甚至令人将药翁那些藏书都收好带走,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

  一行人出了药翁的院子,夜郎星稀,众人都是无话,忽见得琉璃忽然停住步子,楚欢过去,轻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琉璃夫人美丽的眼眸子显出光芒来,道:“公傅,我……我好像明白什么了!”不等楚欢说话,已经问道:“那幅画呢?”

  那幅画在田候手中,急忙呈过来,琉璃接过画卷,吩咐道:“田统领,你们都在外面等候,公傅,你随我来。”看上去颇有些激动,快步往那院子折返过去,楚欢接过一支火把,也吩咐道:“你们都留下,小心戒备。”举着火把,尾随琉璃迅速过去。

  琉璃推门而入,楚欢已经找到屋内的油灯,点上了灯火,琉璃已经回过头,问道:“公傅,今rì这幅画,是否就是挂在此处?”

  楚欢上前去,找到墙壁上的挂钉,从琉璃手中加过画卷,重回悬挂了上去。

  琉璃十分利索地重新拿出笔墨,蘸墨之后,将袖子微微捋起一些,显出欺霜赛雪的小臂,见到画卷有些倾斜,向楚欢道:“公傅,劳烦将这幅画挂正一些,不要有丝毫倾斜!”

  楚欢心知琉璃已经找到了蛛丝马迹,全力配合,小心翼翼将花卷挂正,琉璃确定画作并无问题,这才上前,毛笔从那之前已经标好的交集点开始,顺着方向,毛笔蔓延下去,顺势而下,自画作开始,毛笔慢慢画过墙壁,一直延伸到墙根处。

  楚欢正好奇间,琉璃已经抬起头,道:“公傅,你的刀是否能用?”

  楚欢拔出血饮刀,靠近过去,问道:“夫人要用刀?”

  琉璃已经指着地板上的一处地方,道:“公傅能否用刀撬开此处,如果琉璃猜得没错,在这下面,应该可以找到一些东西。”

  楚欢明白过来,“夫人是说,画作上的苍鹰出现纰漏,那是药翁有意而为之,这幅画只是指明一个方位?”

  琉璃道:“我也不敢确定,但是总觉得有这个可能,我想了好久,药翁是个行事小心谨慎的人,父亲曾说过,药翁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将前前后后安排的妥妥当当。药翁既然用非常手段向琉璃传递消息,那么也就证明药翁自己也清楚自己身处险境之中,他肯定也会猜到,自己随时都会有xìng命之危!”

  楚欢肃然道:“自然是如此了,如果不是身处险境,有所察觉,他也不会大费周章向夫人发出消息……!”

  “正如公傅之前所言,药翁寻我们过来,自然是有事情相告,而且琉璃猜想,应该不是小事,否则那些恶人也不会杀人灭口。”琉璃蹙着柳眉,轻声道:“既然是十分紧要的事情,药翁当然会想着自己一旦遇害,还要给我们留下线索……此事或许他早就筹划在心,做好了不测的准备,留下的线索,却又不能被人轻易看破……!”

  楚欢颔首道:“夫人所言极是,所以药翁才大费周章,在这幅字画上做手脚。”奇道:“夫人怎会知道这幅画作是指明方向?夫人不久前才见过药翁,如果药翁真的有大事相告,应该当时就会趁机向夫人叙说,他既然没有说出来,可见至少在上次与夫人相见的时候,要么药翁并无大事,要么当时还没有准备向夫人告知,既是如此,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准备留下线索了……!”指着墙上那幅字画,“这幅字画,年头已经很久,其实也未必真的是药翁特意留下的线索,因为……时间上有问题,药翁要留下指引夫人的线索,最早也是在上次与夫人分别之后,而这幅画,看上去少说也有十多年了……!”

  琉璃叹道:“公傅所言极是,也正是因为如此,琉璃一开始也觉得其中古怪,但是现在已经确定,这幅字画就是药翁给我们留下的线索,而且还是悉心为我们准备。”

  楚欢奇道:“夫人何出此言?”

  “公傅,你仔细看这幅画,当真觉得它有很多年头?”琉璃摇头道:“一开始,琉璃也差点被瞒过去,只是今夜临走之时,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这才恍然醒悟。”

  楚欢走到画作边上,瞅了片刻,还是没有发现异处,琉璃已经道:“这就是药翁的高明之处,公傅也是见多识广,聪明智慧之人,连你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那些别有用心之辈,自然也是难以发现。”她起身来,走到楚欢身边,轻声道:“这幅画是新作,不超过三天!”

  楚欢一愣,惊讶道:“三天?”瞧那字画,枯黄带着一丝褶皱,怎么看那也不可能是出炉才三天的新作。

  “公傅不要忘记了,这是药谷,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药翁。”琉璃轻声叹道:“他是真正的药中高手,不但可以研制治病救人的良药,也可以制出杀人的毒药,除此之外,还可以制作出其他的药物……!”凝视着画作,轻声道:“药翁的药水,完全可以将一件新作,变成让人难以识破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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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五章 轮盘




  楚欢瞬间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药翁将这幅新作用药水制作,看上去就像一幅很久的画卷,他这般做,自然是为了迷惑那些对手。”

  琉璃点头道:“正是。就如公傅刚才所言,当那些凶手看到这幅画作,时间很长,自然就不会怀疑药翁会用这幅画给我们留下线索。”

  楚欢赞叹道:“药翁当真是jīng明过人,只是……如果不是夫人聪慧,咱们只怕也难以从这幅画卷上看出端倪。”

  “药翁其实这也是迫于无奈。”琉璃幽幽叹道:“不过药翁应该想到,我一直跟随家父学医,家父与药翁又是莫逆之交,所以他觉得我能够看出这幅画并不是旧作。”

  楚欢点头笑道:“幸亏夫人想到了这一点。”再次顺着那条线走到地板边,药翁所居的这处房舍,大体都是以木板所制,地面上也是以木板铺就,契合无缝,十分的严密,如果不是琉璃提醒,楚欢还真是想不到这木板下面会有异样。

  他握着血饮刀,在琉璃标记好的地方,血饮刀在木板上划出了一个正方形,他这血饮刀削铁如泥,区区木质地板自然是不在话下。

  将划开的木板撬开,便即出现一处缺口,琉璃已经举着油灯在旁,灯火之下,两人看向里面,随即互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眸子里看到了激动之sè。

  缺口之下,当真是另有玄机。

  “这是……轮盘!”琉璃轻声道。

  缺口下面,当真是轮盘,只是这轮盘很为奇怪,四道木圈层层套着,在这四道木圈上,每一道木圈的周泉,都是雕刻着一圈字迹。

  楚欢伸手碰了碰最外面的一道木圈,却是惊讶地发现,虽然看似是轮盘,但是最外面的一道木圈显然是被固定住,动弹不得。

  “夫人,这最外面的轮盘动弹不了。”楚欢抬头看着对面的琉璃,他此时与琉璃正面相对,两人都是俯身在缺口边上,琉璃一只手握着油灯,身体前倾,楚欢这一抬头不要紧,幽香之间,却是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竟是一眼便看到了一道深深的沟渠。

  原来琉璃夫人身体前倾,衣襟自然是往下垂,领口便张开了一片,胸口那两团雪白丰腻的圆球挤在一起,白腻赛雪,当真是chūn光大泄。

  楚欢看到那一对迷人的雪峰,愣了一下,眼睛一时移不开,琉璃却是轻声道:“里面的三道木圈呢?它们能不能活动?”说完之后,没听到楚欢答复,不禁微抬头,看到楚欢神情有些古怪,眼睛正愁着自己,怔了一下,顺着楚欢目光往自己胸口看过去,瞬间明白什么,那张雪白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急忙用手拉紧衣襟,低着螓首,一时间却不敢抬头,羞涩无比,那羞人的模样,当真是惊艳无双。

  楚欢见琉璃夫人遮掩了胸口,这才回过神,顿时大为尴尬,心想这下子当真是大失颜面,琉璃心中定然想着自己是个好sè之徒,干咳了一声,也没听到琉璃刚说的话,问道:“夫人说什么?”

  琉璃手抓着胸前衣襟,似乎害怕chūn光再泄,只是轻声道:“外面的木圈无法动弹,里面三道是否可以?”

  楚欢伸手去试了试,除了最外面的一道木圈,里面三道木圈竟然都是可以活动,看着三道木圈都在转动,楚欢疑惑道:“夫人,这……好像是机关。”

  琉璃微微颔首,“应该是机关了,只是这机关有何作用?”蹙着柳眉,若有所思。

  楚欢凑近看过去,只见到四道木圈上面都雕刻着文字,每一道木圈上面,都有数十个文字,他顺着那些文字读了一遍,却发现很不通顺,更是难明其中的意思。

  琉璃沉吟片刻,忽地站起身来,举着油灯走到挂在墙上的画卷边上,这一次不再去看画,而是轻声将那首颂扬周文王的《清庙》轻轻吟读了一遍,碧眸闪动,若有所思。

  “夫人,药翁新作的这幅字画,除了画作,还有这首诗。”楚欢也是凝视着上面那首诗,“画作咱们已经清楚他的意思,是为了指明轮盘所在的位置……这首诗,恐怕就与轮盘上的文字有关系了。”

  琉璃道:“公傅说的极是,只是……这首《清庙》,与轮盘上的文字又有何干系呢?这中间藏着怎样的玄机,真是叫人好生费解。”

  她秀眉微蹙,微带烦恼的模样,娇艳动人。

  楚欢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什么藏头诗,或者藏尾诗?”

  琉璃夫人轻声道:“我也想过这一点,只是……轮盘只有四道,而这首诗有八句,如果真是藏头藏尾诗,就多出了四句。”

  楚欢道:“唔,这倒是有些对不上。”

  两人都是盯着那首诗,看了半晌,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那油灯灯火在轻轻闪动。

  许久之后,琉璃夫人才再次走到轮盘边上,蹲下娇躯,用油灯照着轮盘,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仔细瞧着四道轮盘上面的文字,楚欢知道琉璃是在观察规律,也不多言,在旁思索,片刻之后,琉璃终于道:“公傅,最外面的第一道轮盘,上面能找到一个‘清’字!”

  说话间,芊芊玉指往里面指了一下,楚欢仔细一看,固然看到数十个文字之中,当真有一个“清”字。

  “夫人是否看出什么?”

  “公傅,第一道轮盘固定,那是机关设计的原因。”琉璃漂亮的蓝眸之中显出一丝光彩来,“请你找到第二道轮盘的‘庙’字!”

  楚欢眼神倒是十分好使,很快就找到了第二道轮盘上的“庙”字,听得琉璃夫人已经道:“庙字与清字对上!”

  楚欢转动第二道轮盘,将“庙”字与“清”字对在一起,形成一条线。

  “第三道轮盘,那个‘清’字……!”琉璃指着第三道轮盘的文字,“与前两个字连成一线。”

  楚欢当即照做,已经问道:“夫人,这就是机关的破解之法?”

  琉璃眸中带着神采,微笑道:“琉璃告诉过公傅,这首诗,出自诗经的周颂,周颂分为数篇,而这《清庙》,则是出自《周颂.清庙之什》,内有十文,这《清庙》是第一文。”

  “清庙之什?”楚欢恍然大悟,迅速瞧向最里面那一圈轮盘,很快就找到,在那上面,果真有一个“什”字,顿时欢喜道:“夫人,你不但长得美,而且聪慧过人,真是了不起,这机关看来果真是被你这个大美人破解了。”他兴奋之下,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觉得大大失言,立时尴尬,偷眼去看琉璃,只见到琉璃夫人脸颊晕红,宛若面带桃花,艳美绝伦,只是琉璃夫人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显然是为免尴尬,只是轻声道:“公傅,四字连成一线,应该就能打开机关了。”

  楚欢正要动手,忽地想到什么,皱眉道:“夫人,这机关……会不会有危险?”

  琉璃一怔,蹙眉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只是……这机关是药翁所设计,他……他应该不会害咱们!”

  “那倒是那倒是。”楚欢含笑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夫人先退开一些,也好确保万无一失。”

  琉璃摇头道:“我不相信药翁会害咱们,而且……而且这机关因我而起,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琉璃……琉璃愿意和公傅一起承担!”说到这里,雪颜带羞,娇媚动人。

  楚欢心中道也觉得药翁不至于会如此话费心机来坑害琉璃夫人和自己,当下轻声道:“希望能够找到答案。”再不犹豫,将那轮盘转动,最后一个“什”字与前面三字连成一线,正是“清庙之什”四字,四字连成一线的一刹那,就听到地底下发出“嘎嘎嘎嘎”的声响,随即感到地面震动起来,楚欢心下吃了一惊,失声道:“地下有变,夫人小心。”身形已经往后山过去。

  也几乎在这时候,地面猛然往下塌陷,楚欢腾身yù望后翻,却瞧见琉璃夫人身子颤动,花容失sè,她脚下的地面,已经迅速往下塌陷,楚欢心下吃惊,却也不能丢下琉璃夫人不管,脚下一点,窜过去,想要抓住琉璃,却见到琉璃身体已经往下沉去,楚欢速度当真是奇快,身若闪电,已经是抓住了琉璃的手腕子,脚踏地板,鼓足全身力气,想要带着琉璃跳开,只是他两脚想要借助地面之力,怎奈地面已经是塌陷,他越是借力,身体反倒是越沉得快,整个人已经与琉璃一起往下坠落下去。

  身在半空,楚欢心中暗叹:“算来算去,还是被药翁算计了,那个老家伙,竟是设下了陷阱让自己钻。”实在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紧握琉璃那滑腻的手腕,心中又想:“这落下去,也不知道是否要粉身碎骨,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倒也罢了,琉璃这般国sè天香旷世罕见的美人儿也要死在这里,实在是可惜。”想着竟是葬身于此,实在是大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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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六章 漆黑如墨

  
      药翁木屋出现变故,守在院子外面的田候等人立时便有察觉,他与祁宏两道身影已经是飞身冲进院内,祁宏不忘叫道:“大家小心,有变故。”听到屋内传出动静,祁宏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很有可能中了敌人的埋伏。

      众护卫早已经是拔刀在手,全神戒备。

      田候和祁宏一前一后到得木屋前面,屋门虚掩,田候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只见到屋内漆黑一片,刚才的动静,已经完全消失,四下里一片寂静。

      “拿火把来!”田候拉长着脸,沉声道。

      一名护卫已经拿着火把上前来,田候夺过火把,往屋内找过去,只见到屋内空空荡荡,一眼就瞅见地板的缺口,那正是楚欢撬开之处,只是撬开的木板,已经不见。

      田候靠近过去,火把往里面照过去,之间里面空无一物,地板下面,只是一层岩石,楚欢方才所见到的轮盘,已经不复得见。

      田候自然不知道这里面先前还有轮盘存在,倒是知道这里必有蹊跷,拿着自己的鬼刀,往里面戳了几下,地板下的岩石坚固无比,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屋子是健在山腰,下面自然是岩石。”祁宏神情凝重,皱眉道:“下面可有古怪?”

      田候冷冷瞧了祁宏一眼,并不理会,举着火把,在木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却根本见不到楚欢和琉璃夫人的身影,田候眼中,禁不住显出担忧之色。

      “夫人没了踪迹,必定与楚欢有关系。”田候握着鬼刀,手背上青筋暴突,冷冷瞧着祁宏,“若是夫人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也逃不了,我必将你们全都杀死。”

      田候双眸冷厉,祁宏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冷笑道:“田统领也不必说这等话,若是楚督有个闪失,我也敢保证,你田统领走不出西关!”

      “你……!”田候想不到祁宏敢争锋相对,他毕竟是朝廷八大高手之一,位列三刀之列,而且还是太子府的护卫统领,被祁宏这样一反驳,顿时心下恼怒,眼中已经显出杀意来,祁宏岿然不惧,沉声道:“田统领莫非还想杀了我?如今夫人和楚督都没有踪迹,情况不明,田统领如果想要动手,祁宏照样奉陪。”

      此时众护卫也都纷纷进来,见到田候和祁宏争锋相对,双方的护卫顿时都各自奔到两人身后,先前还是兄弟相称,此时已经是势成水火,拔刀相向。

      田候眼中厉色阴冷,扫视了众人一眼,终于道:“散开了,找寻夫人。”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祁宏却已经是将目光投向了墙壁,见到了那副挂在墙上的字画,走近过去,回手道:“火把!”

      一名护卫递过火把,祁宏接过,照在字画上,瞧见了琉璃标示的线条,一直蔓延到墙根缺口处,皱眉道:“看来当真是这块地方有古怪。”

      “我当然知道有古怪。”田候冷声道:“但是下面什么都没有。”

      祁宏想了一下,拔出佩刀,在那地面下的岩石上砍了几下,火星四溅,呛呛连声,倒是砍出石屑,只是那岩石坚硬厚实,除了砍出几块石屑,并无其他异常。

      “找几个力气大的,寻摸东西将这岩石砸开看看。”祁宏皱眉吩咐道。

      旁边一名护卫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是一座山,屋子建在山腰,这岩石通到山底,根本砸不开……!”瞧见祁宏已经冷冷瞧着自己,不敢多言,立刻找人准备砸石头。

      “其他人在附近找一找,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祁宏沉吟了一下,才道:“方才楚督和夫人都是在屋内,屋里传出响动,等我们赶到,他们就没了踪迹,只能是上天入地。”

      田候冷笑道:“好一个上天入地。”语气之中,明显带着讽刺之味。

      祁宏也不看田候,他是楚欢的人,知道楚欢对田候没什么好感,所以心中也是对田候带有厌恶之心,只是淡淡道:“田统领觉得不可能?突然消失,自然是上天入地了。不过我们没有瞧见楚督和夫人飞上天空,那就很有可能入地了……!”环顾一周,才道:“这屋子很古怪,大家都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不过瞧见了奇怪之物,不要轻举妄动。”

      田候虽然对祁宏也是看不顺眼,但毕竟要找寻琉璃夫人,人多力量大,当下吩咐众人都开始找寻起来。

      ……

      ……

      楚欢抓着琉璃夫人光滑的手腕子,身体往下坠落,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想到竟是死在这个鬼地方,实在是不甘,唯一让他稍感欣慰的是,竟是能与琉璃夫人这样的国色美人死在一起。

      身形下坠之势越来越急,半天没有着地,楚欢心下惊骇,万想不到那木屋之下,竟然是如此深的一个大窟窿,这要是落地,粉身碎骨必不可免。

      “噗通!噗通!”

      水花四溅,楚欢已经感觉自己双脚碰上了东西,却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水,与琉璃夫人先后落入了水中。

      从上面着坠落下来,冲劲十足,入水之后,身体惯性让两人都是没入水深处,只是因为浮力,身体那种下坠之时慢慢减缓,等到不再下落,两人已经是到了水深处,四面的水压挤过来,让人一时透不过起来。

      水中一片漆黑,楚欢只是紧紧握着琉璃夫人的手腕子,这时候也说话不得,也不知琉璃情况如何,只能腾动双腿,向上浮起。

      他习练过《龙象经》,便是在水中待上再长时间,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琉璃娇弱之躯,自然是大不相同。

      “哗!”

      水花四散,楚欢终于浮出水面,手上用力,也已经将琉璃带出水面来,此时形势所迫,肌肤相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也顾不得多想,揽住琉璃那柔软的腰肢,四下里没有丝毫的光亮,黑漆漆的一片,便是连琉璃的脸孔也看不清楚,只能问道:“夫人,你怎么样?”

      琉璃却是没有声声音,只闻到琉璃有轻弱的呼吸声,楚欢心下焦急,他此时身在水中,实在不知道四周到底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水中,又有多大,泡在水中终不是事,只能顺着一个方向,一手环抱着琉璃,一手拨动水面,向前游动。

      琉璃那柔软的娇躯贴在楚欢的身上,虽然穿着衣裳,却兀自能够感觉出琉璃那浮凸有致玲珑曼妙的身材,特别是那一堆丰满的胸脯贴在楚欢胸口,柔软之中,带着结实的弹性,饱满丰腴。

      四下里寂静一片,只听到水面被拨动的哗哗声,楚欢也不知道有多大,只能一直向前,怀中的琉璃呼吸轻弱,似乎已经昏迷。

      楚欢倒也明白,从上面落下来,惯性十足,冲击力也是极强,与水面相接触的一刹那,相互撞击的震荡也是非比寻常。

      他倒是感觉到,琉璃应该是双腿率先落入水中,这倒是好事,如果是身体平躺着落进水面,与水面接触的面积过大,那么对人体的震荡更是极为剧烈,如此强大的冲击,甚至可以让人瞬间窒息,不过听到琉璃还有呼吸,想来并无性命之虞。

      忽地感觉到向前拨动水面的手碰到坚硬之物,楚欢顿时心下大喜,知道自己竟然是触碰到了岸边,当下小心翼翼靠近过去,手臂向前摸索了一下,岸边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当下小心翼翼将琉璃抱起,率先放上了岸边,这才翻身上了安。

      楚欢虽然视力极佳,但是四下里没有一丝光线,也是目不见物,蹲在琉璃身边,握住了琉璃一只手,轻声道:“夫人,夫人,你是否能听见我说话?”

      琉璃只是轻弱呼吸,并无答复。

      楚欢心下有些担忧,四下里寂静一片,宛若地狱一般,这是盛夏时节,身处外面,赤热难当,可是在这石窟里面,却是十分的清凉,甚至让人感到一丝寒冷,从那水中散发出来的凉意,弥漫在四周,楚欢伸手摸了摸地面,连坚硬的岩石都是带着寒意。

      楚欢皱起眉头来,他自己身体强壮,经过《龙象经》的洗礼,体制早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比,便是再为寒冷,他也能够撑住,但是琉璃身上的衣裳在水中浸泡,穿着湿衣服,在躺在冰凉的岩石上,只怕用不了多久,寒意就要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免不了要患病。

      想到这里,楚欢禁不住小心翼翼将琉璃抱起来,抱入怀中,她身上那特有的幽香弥漫在楚欢的鼻端飘荡,柔软的身躯曲线玲珑,线条十分的流畅,只是那宽大的衣袍经水一泡,湿漉漉的一片,已经变得冰凉,冰凉的衣裳和柔软温暖的肌肤相接处,冷暖分明。

      楚欢知道这般下去定然不成,想要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可是漆黑如墨,他身上倒是备了火折子,但是在水中浸泡,此时肯定是无用,存了侥幸,取了出来,却如自己所料,经水一泡,已经没有了用处,无奈叹了口气,忽听得怀中琉璃声音极轻如同梦呓般道:“冷……我好冷……唔,好疼……!”她的声音瑟瑟发抖,带着颤音,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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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七章 取火

  
      楚欢听到琉璃声音,大是欢喜:“夫人,你可醒了……啊,疼?哪里疼?”本来欢喜,但是瞬间明白过味儿来,琉璃只怕是受了伤。

      怀中琉璃声音很轻:“胳膊……还有腿……公傅,是你吗?”

      “夫人,我是楚欢。”楚欢急忙道:“你可能受伤了……!”

      “我们是在哪里?”琉璃轻声问道:“这里怎么这么黑……公傅,我们……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楚欢轻叹道:“夫人放心,咱们应该还活着,只是……我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咱们转动轮盘,触动了机关,从上面落了下来,幸好下面是水池子,咱们落入水中,否则此刻我们真的是在地狱了。”感觉琉璃娇躯轻轻颤动,他抱着琉璃,此时琉璃醒过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拘束,不敢抱得太紧,“咱们身上都已经被水浸湿,这下面寒气很重,所以很冷……!”

      琉璃幽幽道:“原来是这样,哎,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公傅……!”

      “夫人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楚欢轻声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扩散到四周,这下面死一般寂静,所以听的很是清朗,“让夫人身处险境,该是我的疏忽大意,夫人不怪罪才好。”

      琉璃柔声道:“公傅这是非要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楚欢忍不住笑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夫人是柔弱女子,楚欢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有过错,当然要揽过来的。”

      琉璃轻轻一笑,娇躯微微动弹了一下,随即轻嘤一声,楚欢急问道:“是不是触动了伤处?夫人,你感觉如何?”

      “好像……好像骨骼脱落了。”琉璃毕竟是大夫,知道情况。

      楚欢道:“从高处摔落下来,可能是与水面撞击所致……!”

      琉璃轻叹道:“落下来的时候,我以为咱们一定会死,当时只是自责连累了公傅……!”

      楚欢听她那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担心连累自己,心中微微感动,柔声道:“咱们现在都好好活着,也一定可以出去。”又轻声道:“夫人,事急从权,这个……实在是对不住。”

      琉璃夫人毕竟是太子的女人,有夫之妇,此时却被自己抱在怀中,于礼自然是不合的。

      琉璃夫人幽幽叹道:“公傅莫以为琉璃是个蠢笨的女人,这个时候,琉璃当然也知道是迫不得已,不但不会怪罪公傅,心里还是感激的。”

      “夫人误会了,在楚欢心中,夫人不但貌若天人,而且聪慧过人,怎会蠢笨?”楚欢立刻道:“夫人不怪罪,我心里就踏实了。”

      琉璃夫人似乎带着一丝羞涩,轻声道:“公傅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说话吗?”

      “唔?”

      “夸赞别人貌若天人,聪慧过人。”虽然受伤,但是琉璃夫人却还是故作轻松道:“琳琅妹妹是否就是这样喜欢上……!”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便不再言。

      楚欢见琉璃夫人不说话,知道是不好意思说下去,轻声道:“夫人,你身上的衣裳都是潮湿的,这下面寒气很重,如果不赶快处理,恐怕寒气会进到身体里……!”顿了顿,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先要弄清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需要火光才成。”

      琉璃道:“没有取火之物,如何取火?”

      “先要去找到易燃的干草或者木材。”楚欢想了想,“咱们身上都已经湿了,否则衣裳倒是最好的取火之物……!”

      “木材?”琉璃苦笑道:“咱们应该是在山体之中,这里面……难见阳光,只怕也无法生长树木了……!”

      “这里有水,就有生长木材的可能。”楚欢轻声笑道:“山上本就多树木,可能有木种落在这里面也未可知……!”

      琉璃笑道:“还是公傅聪明……只是咱们什么也看不见,如何找寻木材?”

      “夫人能否坚持一会儿?”楚欢道:“夫人就在这里,不要动弹,我先去找寻一下,你身上发凉,需要篝火烤一下……!”

      “公傅不要管我,你先去找木材,只是……只是我现在也动弹不了,不能和你一起找寻了。”琉璃夫人带着歉意道。

      楚欢小心翼翼松开手,琉璃夫人虽然强自忍住疼痛,但是身体动弹之下,一个不小心,还是“哎哟”轻吟一声,楚欢大是担心,琉璃已经道:“公傅不要管我,先找寻木材。”

      楚欢“嗯”了一声,记住琉璃的位置,离开之时,还是忍不住道:“夫人,其实……唔……!”

      “公傅要说什么?”见楚欢说话有些犹豫,琉璃夫人好奇问道。

      “那个……!”楚欢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肃然道:“夫人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湿透,如果继续穿着,寒气会更重,倒不如先将外套脱去,这样反倒好一些。”

      却听不到琉璃回答,楚欢忍不住问道:“夫人可听到我说话?”

      随即才听到琉璃轻轻“嗯”了一声,楚欢这才放心,摸索着找寻木材,他也不知道四周情势如何,好在血饮刀还在手中,拔刀在手,用以探路,这把宝刀绝世无双,乃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被当成拐杖般使用。

      脚下凹凸不平,楚欢知道即使有木材生长,也必然是靠近墙体,本以为想要找到木材很不容易,谁知道片刻之后,竟是被他摸到了一个木柴堆,心下大是惊讶,此处距离琉璃所在并不远,当下回头叫道:“夫人,这里有木材。”

      声音远远传过去,清晰异常,楚欢立时就判断出来,自己与琉璃夫人所处的地方,必然是一处极为空旷的处所,否则声音不可能传播的如此嘹亮清晰。

      那边琉璃夫人已经回应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琉璃夫人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空旷的山体之中,也是清晰地传过来,楚欢已经伸手摸索,这木材堆摆放的十分整齐,有数十根之多,而且都是劈好的木材,毫无疑问,这些木材是有人故意摆放在这里,而且更让楚欢吃惊的是,在木材的边上,竟然有一堆极易燃烧的干草,这倒似乎有人知道楚欢和琉璃夫人会缺少取火之物,事先早就备好在这里。

      楚欢再不犹豫,有了干草,他当然知道如何取火,最简单的法子,自然就是击石取火,石头相击的火星溅到干草上,极易燃烧。

      本来想着用血饮刀敲打石头,很快就会出现火星,但是想想血饮刀毕竟是稀世罕见的宝刀,也不能太委屈了他,收起刀子,坐了下去,找了两块小石头。

      费了小半天功夫,干草终于燃烧起来,四下里顿时亮起来,楚欢也不知道干草到底能支撑多久,先不管其他,取了一根木材过来,点燃了火把,这才松了口气,手举着火把四下里瞧了瞧,这才发现,就在旁边,还有另一处木材堆,两处木柴堆相距并不算太远,摆放的十分整齐,这时候是真正确定,这些是有人事先准备好。

      他高举火把,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果然置身于一个庞大空旷的身体之中,距离上面有十数丈之高,除非能够飞起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上得去,顶上一个个钟乳石形成各种形状,而地面之上,亦是高低不平,一个又一个岩石陡坡起伏有致,阻挡了视线,倒也不能一下子看到四周的所有情况,从顶部倒垂下来的钟乳石和地面上突起的岩石坡,就如同上下的獠牙一般,让人感觉自己就如同身处在一头庞大的洪荒巨兽的口中。

      楚欢有些惊诧,之前在鬼谷看到风景秀丽,那时候哪里能够想到,在山中竟然有这样的石窟,脑中禁不住便想起在安邑的天门道石窟,同样的险峻空旷,只是那边的石窟比这里要复杂许多。

      楚欢也不多观察,毕竟琉璃就在那边,想着先将琉璃扶过来,这边木柴不少,足可以点起篝火来,顺手又抓了一根木柴在手,这才快步往那边过去,他身上的衣裳也没有褪去,湿漉漉的贴在身体上,冰凉凉的,比之先前似乎还要寒冷几分。

      远远瞧见琉璃坐在一块岩石上,秀发已经湿透,那火光渐近,琉璃夫人已经急道:“公傅,你……你稍等一下,先……先不要过来……!”

      她说话之间,楚欢身法轻盈,过来的轻快,已经只有数米之远,却是瞧见,琉璃夫人外面那件灰色的袍子已经褪去了一半,但是另一半还披在香肩之上,在灰袍之下,里面便是上等轻纱所制成的中衣,白雪一样的眼色,轻纱净水浸泡之后,与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呈现水肉色,将她那玲珑起伏的曼妙身姿已经勾勒出来。

      楚欢停下步子,琉璃夫人别过脸去,道:“公傅,请你……先转过身去……!”

      楚欢倒想不到半天功夫,琉璃夫人的衣裳还没有完全褪去,知道她是在害羞,转过身来,道:“夫人,找到了木柴,还有干草,而且数量不少,就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这下子我们不用担心没有火了。”没听到后面动静,忍不住问道:“夫人,可需要有帮忙的地方?”话一出口,想着她是在弄衣裳,能需要自己帮什么忙。

      很快,就听到琉璃夫人幽幽道:“公傅,你……你转身过来,帮……帮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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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八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楚欢心头一跳,正要转身,琉璃似乎想到什么,道:“公傅,劳烦你……劳烦你闭上眼睛过来。”她语气轻柔,又带着一丝请求之意。

  楚欢知道琉璃确实是有了麻烦,否则以她的性情,断然不会轻易出口求助,只是身为人妇,总是抹不开脸面,她衣裳半掩,虽然里面还有轻纱中衣,但是经水一泡,等若没穿衣服一样,自然是不好意思让楚欢看见。

  “夫人放心,我不睁开眼睛。”楚欢倒退了几步,将火把插在岩石的缝隙里,这才问道:“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唔,我……我右边胳膊不能动弹,衣襟后面的腰带好像被缠住了,解不开来,你……你能不能帮我解开后面的带子……!”琉璃声音很轻,楚欢虽然没看到她脸庞,也已经知道她定然是娇羞无限。

  楚欢这才知道,敢情是先前在水里,腰带在后面被缠住了,琉璃一只手,无法绕到后面解开腰带,立刻道:“好。”转过身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摸索到琉璃身后,轻声道:“夫人,得罪了。”

  琉璃轻声道:“有劳公傅了。”

  楚欢伸手过去,已经碰到了琉璃夫人琵琶般的玉背,感觉琉璃娇躯一颤,忙道:“夫人……!”

  “公傅往下面一些……!”琉璃轻声道:“在……在腰间地方……!”

  楚欢收回手,落到下面,这才探手过去,摸到一个柔软弹手之所,琉璃已经羞涩道:“公傅,往上面一些……!”

  楚欢知道在后面琉璃也看不到自己,他可不会胶柱鼓瑟拘泥事务不知变通,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是恰巧碰上了琉璃夫人的臀儿,火光之下,琉璃夫人那两瓣饱满的臀儿坐在岩石上,轮廓滚圆,与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的对比,纱裙湿漉漉贴在肌肤上,下起丰韵柔美质感十足的臀儿到上面的香肩,宛若都是**一般,有那湿纱贴身,反倒是比完全**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柔美,她的背部看上去巧夺天工,整个轮廓线条完全是黄金比例。

  楚欢看在眼中,心头一荡,能够与这样的美人儿单独相处,即使是在这阴寒之地,倒也依然让人感到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只怕被琉璃发觉什么,楚欢故意装作是向上面摸过去,其实他已经瞧见腰带缠在了一起,打了个死节,随手就能摸到,却还是禁不住在琉璃腰肢上轻轻摸过,感觉琉璃身体已经发冷,但是轻纱下的肌肤却是那样的柔滑,火光之下,竟是泛着晶莹的光泽,心想琉璃不愧是出身杏林之家,这身材肌肤的保养,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楚欢对于各样的捆绑方式都能够迎刃而解,小小的腰带死结自然不在话下,三两下就解开,随即轻声道:“夫人,腰带已经解开,我帮你将衣裳先脱下来,那边有火,湿衣服应该很快就能够烘干。”

  琉璃“嗯”了一声,轻声道:“我……我手臂和腿骨骼都脱落了,只怕走不过去,不如公傅先将衣服拿过去烘干,琉璃就在这里等着。”

  “这里靠近水边,寒气太重,很容易生病。”楚欢这才将目光投向水面,这才发现,这是一处水潭,面积倒也不小,水潭里的水十分的清澈干净,显然没有经过任何污染。

  “那……那可怎么办?”琉璃幽幽叹了口气,“公傅,你不用管我……!”

  “夫人不要说这样的话。”楚欢苦笑道:“咱们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条蚂蚱,只能互相帮衬着,否则只怕都要困死在这里。”

  琉璃轻笑道:“公傅是自比蚂蚱吗?”

  楚欢呵呵一笑,才道:“夫人,不如……唔,我是说,我倒是懂得如何治疗关节脱臼,如果夫人不介意,我可以为夫人将脱臼的关节重新接好,不过……那个难免有些接触,不知道夫人……!”

  琉璃夫人轻叹道:“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只能劳烦公傅了。”她顺手将那湿漉漉的袍子扯过来,掩住胸口,这才道:“公傅可以睁开眼睛了。”

  楚欢在琉璃身后,眼睛一直是睁开着,听琉璃这样说,立刻闭上眼睛,随即才又重新睁开,走到琉璃夫人身前,见到琉璃将那袍子掩在胸前,先前看到黄金比例般优美的背部,此时却是不能看到前面的春光,颇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在琉璃夫人腿边的岩石坐下,灯火之下,只见到琉璃的脸庞有些泛白,但是眉眼娇美,碧眸深邃,秀发贴在雪白的脸颊上,好衣服出水芙蓉之姿,当真是娇美绝伦,宛若一副精美的画卷,一时间竟是有些发呆,怔怔看着琉璃夫人。

  琉璃夫人见楚欢看着自己,双颊泛红,艳若桃花,低下螓首,轻声道:“有劳公傅了!”

  楚欢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道:“夫人,接骨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痛,你忍耐一下,唔,我先帮你瞧瞧是不是骨头脱臼了。”伸手便往琉璃膝盖处探过去,快碰到肌肤,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琉璃一眼,只见到琉璃脸颊晕红,已经别过脸去,楚欢再不犹豫,手掌已经贴了上去。

  琉璃下面是一条纱裤,轻盈软薄,此时亦是紧贴在修长圆润的**之上,琉璃的双腿线条优美,光泽有质感,那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似乎碰一下就能溢出水儿来,又似乎力气大一些,就能蹭破了娇嫩的肌肤。

  楚欢常听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有时候女人完全**反而不是最美的时候,若隐若现,才能让人心神荡漾,而琉璃这样的国色佳人,湿衣在身,朦胧欲显,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见到这样的情景,只怕也会心动,楚欢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心中自然也是怦然心动。

  触碰着琉璃的膝盖,肌肤果然是娇嫩异常,上天似乎特意向人世间献出了这样一个绝美的佳作,楚欢按捺住心中的飘荡,在膝盖处摸了摸,便确定琉璃果真是膝盖骨骨折,心中却是感叹,琉璃夫人看上去只是一个美丽的柔弱女人,可是其意志力由此可见一斑,关节脱落,疼痛难忍,一般人很难忍受,可是她一介弱女子,从刚才竟然能够忍到现在,而且保持着绝对的淡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般的平静,举止从容优雅,不但是貌若天仙,而且毅力惊人。

  楚欢再不犹豫,轻声道:“夫人,确实是关节脱臼,应该就是在落水的时候,冲击力太大,身体与水面发生了撞击,这才导致关节脱臼,不过不要紧,只要接上骨骼,就不会有大碍,我现在动手帮你接骨,肯定或疼痛,你可以先咬着衣裳……!”

  琉璃夫人微微摇头,转头过来看了楚欢一眼,嫣然一笑,明艳不可方物,轻声道:“不要紧,公傅尽管接骨,有劳你了!”

  楚欢当下一只手握住了琉璃夫人的小腿,另一只手把住关节,瞧了琉璃一眼,手上猛一用力,听得琉璃“恩”了一声,楚欢只怕琉璃痛苦,干脆利落,又动了两下,这才小心翼翼放下,道:“夫人,已经接好了腿骨!”

  琉璃转过头来,只见她俏脸之上有些苍白,没有了血色,额头之上,已经渗出一丝冷汗来,不过神情却还是平静,勉强笑道:“那……那就好……!”声音微微发颤,明显刚才吃疼的紧。

  “不过有些发肿,一时片刻也不能太过活动,休息一阵子大概就不会有问题了,你懂的医术,这一点夫人应该清楚。”楚欢道:“唔,夫人,接下来帮你手臂也接上,不知道是手臂膝关节脱臼,还是肩骨脱臼?”

  琉璃夫人轻声道:“应该是……肩骨!”

  楚欢挪到琉璃夫人身旁,那幽幽的淡香在鼻尖飘荡,见到琉璃的剪头也是被衣裳盖住,轻声道:“夫人,衣服往下拉一些……!”

  琉璃“嗯”了一声,衣服微微扯开了一些,她也知道自己里面几乎等若没有穿衣服,此时与楚欢肌肤接触,已经是大大不妥,若是被楚欢看到身体其他地方,那就更是不成了。

  楚欢伸手在琉璃香肩轻轻摸了一下,点头道:“是肩骨脱臼了……!”轻声道:“得罪了!”此时居高临下,见到琉璃夫人衣服撩开一些后,半边胸脯若隐若现,定住心神,一只手扶着琉璃香肩,另一只手握着琉璃的手臂,提醒道:“夫人,肩骨要比连接腿骨疼痛,实在忍不住,可以喊出来,若是憋着,疼痛反倒深一些……!”

  “公傅不必担心,琉璃知道。”

  楚欢深吸一口气,按住刀削般的圆润香肩,另一只手带动琉璃的手臂,动作迅速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听得肩头骨骼声响,楚欢带动琉璃手臂上下起伏几下,终是接上了肩骨,只是这一次琉璃哼也没哼一声,楚欢心下暗想这女人的毅力当真是惊人,扶着琉璃肩头,半蹲下来,柔声道:“夫人,肩骨也已经接好,你感觉如何……!”

  琉璃已经转过头来,楚欢看到她脸上毫无血色,面庞上都是香汗珠子,只见到琉璃勉强一笑,声音有气无力:“谢……谢谢公……公傅……!”话声刚落,香躯竟已经是往楚欢这边倒过来,楚欢一惊,急忙扶住琉璃柔软的娇躯,急道:“夫人,你怎么了?”却看到琉璃手臂往下一沉,掩盖娇躯的湿袍被手臂带下去,前面的身躯顿时显露出来,活色生香,香艳迷人。

  楚欢这才发现,琉璃夫人竟然是因为疼痛,再一次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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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五九章 看到的不是想到的

  
      楚欢轻声叫了一声,琉璃夫人并无答应,知道琉璃确实昏过去,方才她一直凭借着毅力支撑,只是到了最后,接骨之时的疼痛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怀抱着国色佳人,眼睛已经可以看到琉璃几近**的**,皮肤光泽有弹性,如同缎子般光滑,沾上水珠,尽显女人的曲线柔美,她胸前是一抹青色,里面却是穿了一件青色的肚兜,那肚兜上绣着花瓣,酥胸饱满,潮湿的肚兜将她丰满的胸脯包裹着,性感迷人。

      楚欢此时却是发现,琉璃似乎对青色有着特别的喜好,记得第一次在静华宫中见到琉璃,她便是一席青色的衣裙示人,这里面的肚兜,却也是用青色的锦缎缝制而成。

      没有太多犹豫,楚欢将琉璃横抱起来,随即从下面抓过火把,抱着琉璃,向木材堆那边过去,他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只怕动作太大,又让琉璃遭受痛苦。

      到得木柴堆边上,先放好火把,这才将琉璃小心翼翼放在平坦的岩石上,随即迅速找过来干草,将干草铺好,这才将琉璃放在了干草之上,见到琉璃浮凸毕现的雪白曼妙身材,楚欢本想用东西掩盖住,只是无论琉璃的外裳还是自己的衣裳,都是净水浸泡,湿漉漉的,盖上去反倒会让寒气进入体内,只能先有琉璃半裸着身体,在旁边堆好木柴,点起了火堆,随即找来木柴,插在岩石之中,做成晾衣架子,将湿漉漉的衣服都挂在上面,好用火堆烘干。

      做完这一切,琉璃兀自还在昏睡之中,火堆的火光倒是十分明亮,照在琉璃雪白的身躯上,因为火光的照耀,那雪白肌肤上倒似乎是泛着一层红色的光晕,唯美动人,楚欢坐在一旁,虽然不想趁这个时候大饱眼福,但是终究是男人,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琉璃那唯美的**。

      琉璃静静躺在那里,就似乎在沉睡中的天仙,静怡迷人,随着那轻微的呼吸,酥胸起伏,楚欢静静看着,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具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美丽**,楚欢脑中竟没有**之感,竟是觉得眼前这具**宛若一件上天赠送给世人的艺术品,不可亵渎,楚欢心下有些惊讶,心想难不成自己竟真的有柳下惠的风骨。

      不知过了多久,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楚欢起身来,四下张望,整个石窟之内,除了这里的一点光,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身处此境,竟是让人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之感,就似乎天地万物都已经消失,整个世间,就只剩下自己和琉璃一般。

      他禁不住皱起眉头,缓缓坐下,心里却是想着药翁之意,总觉得那轮盘机关倒未必是药翁真的想要置自己于琉璃于死地,而是另有目的,否则机关下面,无巧不巧刚好是一处水潭,如果下面是岩石,此刻自己与琉璃已经在阴间携手漫步了。

      他隐隐觉得,药翁临死之前,耗费如此心力,显然是有一件天大的机密告诉琉璃,这石窟之内,很可能藏有巨大的秘密。

      只是四下里一片漆黑,了无人迹,药翁所要传达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在火堆边上,倒是颇为温暖,先前的寒意,也早已经驱散开去,楚欢心知祁宏那些人定然已经发现出了变故,如果不出意外,那帮人此刻应该漫山遍野在找寻自己和琉璃,只是他们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琉璃竟然落入石窟之中,而且这处石窟如此隐秘,他们也未必找得到。

      心知也只有等琉璃醒来之后,再商议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只是琉璃昏睡过去,也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正想躺着也歇息片刻,忽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情,本来稍微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了起来。

      食物!

      木柴够多,就是困在这里面三五日,倒也不愁没有火,那边有一个水潭,自然也不会缺乏饮用的水,反倒是食物成了大问题。

      一行人前来药谷,倒是准备了干粮,只是楚欢和琉璃都要随从跟在身边,两人不可能自己将干粮带在身上,这下子突然落入石窟,两人全身加起来,也没有一点吃的。

      楚欢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出的去,若是能在短时间内就找到出口,那倒是问题不大,就担心一时半会出不去,要困在这石窟之中,那时候食物可就成了大问题,一想到食物,楚欢就感觉自己的腹中有些饥饿,今日前来药谷,一路上本就是快马加鞭,到了药谷之后,又碰上药翁被杀,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吃东西,本来准备先出了药谷在找寻歇息的地方吃些东西,谁知道却是落进石窟之中,这样一算起来,竟是有快一天没有进食。

      楚欢倒是并不在意,就算饿上两三天,他也能够撑住,只是琉璃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她娇弱之躯,在太子府的这些年,也是锦衣玉食,却不知道能否受这样的苦,再加上先前接骨,疼痛之下,体力消耗不少,只怕身体已经发虚。

      想到这里,楚欢这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方才那水潭之中,自然不存在有鱼类存货,只是这到处都是岩石的石窟之内,连只耗子都难看到,就莫说有吃的东西了。

      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木柴堆上,他现在还不确定这里面的木柴和干草是不是药翁所准备,但是已经确定事先定然有人做了准备,心想既然有人准备了这些,也不知道是否也准备了些食物,想到这里,精神一震,翻身而起,想着如果真的有食物存放,应该收藏在什么地方。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材堆,在两个木柴堆周围细细搜查,连那些岩石的缝隙也都仔细查了一遍,却是没有一丝收获,楚欢也不死心,将木柴全都移开,希望食物是收藏在木柴堆下面,两堆木柴都重新换了地方,下面是光滑的岩石,楚欢拿着血饮刀砍了几下,倒是石屑纷飞,却并无变化。

      楚欢皱起眉头,点了一支火把,也不敢离开太远,就在能够看到篝火的四周细细找寻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半天下来,连一颗米粒也没有找到,心知找到食物的希望极其渺茫,有些沮丧,回到篝火边上,看到火势已经小了不少,又添上了一些柴火。

      大半天时间过去,袍子靠火堆极近,倒已经干了不少,潮气已经褪去,楚欢倒是担心琉璃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几乎半裸,难免尴尬,当下取下了琉璃的灰袍,走到琉璃身边,蹲在旁边,看着那曼妙雪白的**,心中一荡,在火堆边温暖如春,琉璃的气色也恢复不少,脸上的苍白之色已经褪去,显出了一丝红晕,白里透红,娇艳如花,那香唇也已经有了血色,散发着芬芳的香味,楚欢看着眼前那精致的容颜有些发怔,一时间忘记将袍子盖上去,情不自禁间,竟是慢慢凑近到琉璃唇边,正想在那芬芳的樱唇小口上亲一下,凑近之间,已经闻到琉璃呼吸间如同花香般的气息,眼见咫尺之遥,楚欢却突然停住,暗叫惭愧,琉璃宛若天人,如今和自己同处困境,有伤在身,而且还是有夫之妇,自己却趁人之危,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心中自责,正要离开,只离开一点,却看见琉璃的双眸竟然无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忽然睁开来。

      那一双碧眸如同水晶宝石一样,晶莹剔透,灵韵十足,本来还带着一片茫然,可是瞧见楚欢的脸庞近在咫尺,琉璃碧眸显出疑惑之色,随即便显出吃惊之色,失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楚欢心下大急,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想老天爷是否在故意作弄自己,琉璃早不不醒晚不醒,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怔了一下,急忙坐正身体,苦笑道:“夫人,那个……如果我说我没有做什么,你……你相不相信?”

      琉璃夫人蹙起柳眉,看到楚欢手中拿着袍子,更是吃了一惊,已经起身坐起来,她骨骼已经接好,虽然余疼未消,却是已经能够活动,低下头,看到自己只有一件轻纱在外,薄弱蝉翼,而里面就只有一件青色的抹胸,几近**,立时双臂环抱胸口,微怒道:“楚欢,你……你怎能如此?”

      楚欢苦恼道:“夫人,你肯定是误会了,其实你见到的不是你想的,你想的也不是你所看到的,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是你心中所想的,而你心中所想的,也未必是你看到的。”他情急之下,说话如同绕口令一样,话一出口,竟觉得自己有成为哲学家的潜力。

      琉璃一双美眸只是淡淡看着楚欢,眼角瞥了楚欢手中的灰袍一样,淡淡问道:“你什么都看见了?”

      楚欢忙道:“没有……没有都看见!”

      “还有什么没看到?”琉璃有些气苦,贝齿咬着红唇,“你还想看到什么?”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夫人,其实……夫人刚才昏睡过去,这件袍子都是水,如果盖在身上,肯定会生病,所以我将这件衣裳烘干,刚巧衣裳已经干了不少,所以想要为夫人盖上,谁知道……哎,就出现了现在的误会,不管夫人相不相信,我以人格担保,并没有亵渎夫人的意思。”

      琉璃见楚欢神色真挚,倒是信了几分,看到楚欢手中的袍子确实也干得差不多,无奈叹了口气,眼圈儿竟有些泛红,低着螓首,眼角边上,竟似乎带着一丝儿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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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六零章 影子

  
      楚欢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更何况是琉璃夫人这样的绝色美人泪眼婆娑,心下对刚才差点去亲近琉璃更是懊恼,无奈道:“夫人,你若是真的以为我亵渎了你,你……你要是心里气不过,不如……!”拔出腰间的佩刀,递了过去。

      琉璃夫人幽幽叹道:“公傅这是做什么?”摇头道:“我不怪公傅,只是自己大意疏忽,才会身处如此困境,琉璃知道公傅是个道德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只是……!”玉颊微微泛红,轻声道:“虽是迫不得已,可是琉璃心中还是觉得对不起殿下……!”

      楚欢苦笑道:“太子知道,也不会责怪夫人的,实在是情势所迫,而且……而且此事也并无他人知晓,殿下也不会知道。”

      他只以为琉璃定然是担心这事儿传到太子的耳中,虽说两人并没有越过界限,但是楚欢毕竟看到了琉璃的身体,这已经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

      琉璃叹了口气,道:“公傅,请你……请你转过身去!”

      她软语相求,楚楚可人,楚欢急忙转过身,等到琉璃穿好了衣服,让楚欢回过身,楚欢这才问道:“夫人觉得身体如何?”

      琉璃摇头道:“并无大碍,真是多谢公傅了。”

      “夫人客气了。”楚欢勉强笑道:“这里木柴不少,倒不愁火光了。”

      琉璃妙目清扫,已经瞧见了两堆木柴,蹙眉道:“这是谁摆在这里的?这种地方,怎会摆放柴火?”

      楚欢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夫人,有没有可能是药翁准备好的?”

      “药翁?”琉璃想了一下,有些疑惑道:“摆放这么多柴火,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准备?这……这些柴火连续用上五六天也足够,难道……药翁觉得我们会困在这里很久?”

      楚欢也是皱眉道:“确实有些说不通。”顿了顿,道:“夫人,咱们打开了轮盘机关,落到这里,这些应该都是在药翁的算计之中,只是他为何让咱们困在这里?如果是对我们不利,想要害死我们,为何在这下面,却是水潭,瞧那样子,倒也不像是要我们的性命。”

      琉璃美丽的面孔带着一些烦恼之色,苦笑道:“药翁到底有何深意,我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些什么?”沉默一阵,妙目才看向楚欢,问道:“公傅,有一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夫人请讲!”

      琉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公傅上次说过,药翁是要以卍字符的秘密与你做一个交易?”

      “应该是如此。”

      “如此说来,药翁对公傅的情况也是颇为了解。”琉璃微蹙柳眉,“公傅说过,曾经有几次遭遇刺杀,都是与这卍字符有关,却不知公傅对这卍字符还知道些什么?”似乎担心楚欢觉得自己问的冒昧,解释道:“公傅不要见怪,只是我们现在没有一丝线索,药翁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也是一片迷糊,卍字符的秘密,却不知道能否找到一丝端倪。”

      楚欢想了一下,才道:“不瞒夫人,卍字符的存在,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大谜团……虽然发现数次,但是对这个符号的根源,却还是知之甚少,我只是大概判断,这符号应该是某个组织的印记,他们似乎与天门道有些牵连。”

      “天门道?”琉璃柳眉锁的更紧,她微笑的时候,固然是风姿绰约,美艳无双,这蹙眉模样,却也如西子捧心,另有一番动人的风韵,“公傅的意思是说,卍字符是天门道的印记?难道……药翁与天门道有关联?”

      楚欢立刻摇头道:“倒也不是这样说,只是我的一种怀疑而已,并没有真凭实据。”

      琉璃微微颔首,问道:“公傅几次遭到他们的刺杀,莫非也没有调查幕后的真凶?既然是一个组织,他们为何要三番四次对公傅下手?”若有所思,轻声道:“公傅似乎是在前来西北之前,就已经遭到他们的暗算,如果说公傅身在总督之位,他们行刺封疆大吏,对公傅下手,倒也说得通,可是先前……没有利益驱使,他们不应该对公傅动手的。”

      楚欢苦笑道:“夫人,其实几次与他们接触,倒也不是他们冲着我来,只不过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每一次与他们的交集,都属于偶然。”

      “那公傅至今见过几个带有卍字符的刺客?”

      “谈不上刺客。”楚欢想了一下,“最早见到这种符号,是在云山府的一位致仕官宦身上,而最后一次见到,就是在药翁的身上。”

      “药翁?”琉璃先前倒是没有发现药翁身上的卍字符,奇道:“公傅是说,药翁身上也有那种符号?”

      楚欢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些人的卍字符号,都纹在胸口。”

      琉璃夫人疑惑道:“卍字符应该是佛门的佛印,天门道是道家,佛道素来两立,如果他们与天门道有关系,为何会在身上纹有佛印?”

      “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楚欢苦笑道:“我几次猜想他们与天门道有牵连,可是正因为明摆着卍字符与佛宗有关,佛道双立,所以才不敢确定。但是有一点我倒是确定,这一群人的组织应该十分严密,而且分布极广,行动隐秘,如此组织,也必定有着极大的图谋!”

      琉璃紧了紧衣裳,将那曲线曼妙的身段儿完全掩饰在灰袍之中,轻声道:“殿下时常与我说些事儿,倒是也常说七天门道,可是却从无提到这个带有卍字符号的组织,或许连殿下都不清楚他们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神衣卫知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楚欢道:“神衣卫无孔不入,消息灵通,如果连他们都不清楚卍字符组织的存在,那么这支组织当真是隐秘的极为巧妙了。”

      琉璃说太子不知道卍字符的存在,楚欢倒是不以为然,他并非不相信琉璃所言,只是觉得太子即使知道卍字符的存在,也未必会将此事告诉琉璃。

      楚欢并没有忘记,当初在忠义庄,齐王瀛仁被刺,而刺客就是虎纹公子和蓝衫公子,这两人身上都有卍字符号。

      齐王去往忠义庄,就是得了太子的密信,代替太子取回血饮刀,齐王为了安全起见,对那次出行异常的保密,知道他行踪之人寥寥无几,而太子却对瀛仁的行踪十分清楚,在忠义庄遇刺之后,齐王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太子。

      楚欢也考虑过诸多可能,但是最后还是得出,如果论嫌疑最大,终究还是太子,换句话说,无论是虎纹公子还是蓝衫公子,都有可能是奉了太子之命前往刺杀。

      楚欢一度怀疑,身上带有文字符号的那个组织,是否与太子有着某种关系,甚至是太子暗中操纵的组织。

      只是在西梁看到阿氏多身上的卍字纹身之后,楚欢才觉得这种可能并不大,阿氏多是毗沙门的人,而毗沙门在西梁地位极高,太子当然不可能控制得住毗沙门,他也不可能将触角伸到遥远的西梁国,所以楚欢否定这个组织是由太子控制的猜想,但是却并没有彻底否定齐王被刺与太子有牵连,或许太子无法控制那个组织,却并不等于和那个组织没有牵连,甚至于虎纹公子那干人只是受人之托,拿钱办事而已。

      有时候这种事儿越想就越复杂,牵涉的范围太广,连楚欢想着想着都要走入死胡同,感觉十分的棘手,完全理不顺线索来。

      太子有秘密,这一点楚欢自然是确定无疑,一个没有秘密的人,自然谈不上心机深沉,而太子本就是个能够隐忍的心机深沉之辈,琉璃虽然是他身边人,他也确实告诉琉璃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但终究还是有所保留,就比如卍字符的秘密,太子就算知道其中的端倪,但是瞒住琉璃,那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琉璃想了片刻,才轻声问道:“那么药翁要告诉我们的秘密,是否与这卍字符有牵连?”

      楚欢摇头道:“其实此番与夫人一同前来药谷,本就是想从药翁口中知道卍字符的秘密,也好解开心中许久的秘密,可是药翁却突遭横祸,这秘密终究还是没能解开……!”抬头看了看空旷的石窟,叹道:“也不知道这石窟之中,是否藏有药翁的秘密。”

      琉璃幽幽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花容微微变色,漂亮的碧眸看着楚欢身后,微显惊恐之色,楚欢见状,有些惊讶,但立刻感觉到琉璃是发现了什么,压低声音,“夫人,怎么了?”

      “是……是什么东西……!”琉璃身体竟是情不自禁往楚欢这边靠了靠,“公傅不要回头,我……我好像看到了影子……!”

      “影子?”楚欢一怔,在着阴寒的石窟之中,楚欢顿时觉得有些诡异,也不回头,神情肃然,声音极轻,“夫人看到了影子?”

      琉璃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后面不远处,有一块岩坡,我……我好想看到那后面有东西闪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一股子寒意似乎飘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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