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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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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死不悔改

      人活在世上需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如果十八岁的时候决定当好人,那就做一辈子的好人,你总会得到好的报应,如果决定当坏蛋,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好了,好人变坏和坏人变好同样都会被别人看不起。

      我们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问题是有谁会相信你变成了好人?好人变成坏蛋倒是很容易相信,因为我们活在一个不吝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测他人动机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法律是衡量一且的标准,

      云烨还不习惯大唐的环境,来到大唐已经超过了十年,他依然是一个外乡人,依旧按照只要自己不触犯大唐律法,就是好人这一后世规则,现在看起来行不通。

      云家的好么名声是云奶奶和辛月,以及小丫她们创造的,云烨自己就是一个败家子,一个崇尚利益的恶棍,全长安人都这么看他。

      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种心态只有圣人能够拥有,后世也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样的警句,现实中做不到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冯盎都可以义正言辞指着鼻子臭骂,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为他占着大义,云烨只能听着,回击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继续当小肚鸡肠的人,你骂我,我就报复你,不解释,不原谅。大义的墙角或许只有卑鄙才能撬动。

      冯智戴很想和云烨谈谈,大家族之间的合作不能因为个人恩怨所损坏,他以为云烨想的和他一样。谁知道云烨是一个如此情绪化的人,居然用个人的情绪带动整个家族的行为。

      “智戴,出海可以带上冯家人,没问题。能学多少看他们的本事,本侯没兴趣教别人,但是也不会阻止别人教你冯家的子弟,你害得我游兴全无。只想立刻去海上杀人抢劫,你父亲已经给我定了性,我就由着性子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说完话云烨就抱着李容回帐篷休息,明日就要往回赶,冯盎不管李泰云烨是如何的想去桂林郡,坚持大队人马必须赶回邕州听听天使怎么说。

      李泰有点躲着云烨,他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云烨,还被冯盎利用了一下。很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朋友。出于李家人一贯的骄傲。这些话又不得不说出来,如果云烨在以前算做自己的老师,那么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朋友有缺点,不指出来那还叫做朋友么?

      打开尴尬场面的是李容。李容请无舌爷爷给自己打了一只漂亮的长尾巴的山鸡,他想用那些几根最漂亮的羽毛给母亲做一把羽扇,为此他已经收集了很多的漂亮羽毛。

      父亲在写信自然帮不上忙,刘进宝是个夯货,做不来精细的活,这是爹爹说的,眼前合用的就只有青雀舅舅,对于外甥的请求,李泰高兴地答应,两个人蹲在小溪边上小心的拔毛,如果不小心把鸡毛拔断了,就没法子做羽扇了。

      云烨写完信,吩咐家将把信送到柳州的驿站,他们会把这几封信送到不同的收信人手中,自己走的过于突然,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青雀,把毛拔干净,一会用泥糊了,烤好了让孩子给无舌先生送去,既然请先生出了手,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他老子没礼数也就没礼数了,孩子不能走老路。”

      云烨来到小溪边上,蹲在他们两人面前瞅着他们拔毛,见那只山鸡很肥硕,就想把这这只鸡做成叫花鸡,给老头子送过去下酒。

      “没问题,我在书院别的没学会,偷鸡做叫花鸡的事可是没少干,庄户家的不好下手,偷的全你家的,交给我味道绝对不会差。”

      李容也喜欢吃叫花鸡,听到爹爹和舅舅讨论怎么做叫花鸡,他也很想吃,可是今日就一只鸡,爹爹说了要送给无舌爷爷,只好强忍着馋涎答应到时候送过去。

      “烨子,我今天说话说的重了,你别在意,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被人家算计,真他娘的憋屈。”

      云烨打发李容去帐篷里拿包东西的荷叶,见孩子走远了这才说:“你说的没什么错,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说这句话的不止你一个,颜之推老先生,李纲先生,包括你父皇都说过,刘方先生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青雀啊,我不打算改正。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只魔鬼,心胸大的志向就大,可是这只魔鬼的本事也就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我的心胸里的志向能够让云家过的平安喜乐就很好了,再大,就会给她们带来威胁,如果没有了她们,我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不会快乐起来,所以用不着改,也没必要改,改来改去的还是我云烨云不器么?“

      李泰僵住了,停下拔鸡毛的手奇怪的看了云烨一眼说:“我在压制自己的欲望,你也在压制,看来我们才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担心留在长安会忍不住出手 ?”

      云烨拿过鸡继续拔毛,嘴上不停:“告诉你,承乾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父皇的对手,加上我也不成,除非能对你父皇下死手,这事我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向陛下刺出刀子这种事,承乾也做不来,所以承乾注定会失败。”

      “你说我大哥失败了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李泰玩味的瞅着云烨。

      “取决于你的态度,这是一定的,就算是陛下不处理承乾,但是承乾的太子位还怎么坐?群臣一定不会容忍承乾的,因为这些墙头草,一定会全部站在陛下一边的,包括你舅舅也一样,不管他们现在怎么支持承乾,关键时候都会反戈一击的。

      他们做了对不起承乾的事情,就会心怀愧疚,哈哈,青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对不起另一个人之后,反而是最希望这个能让自己愧疚的人死亡,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得到了解脱,至少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是最害怕别人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旦说了这三个字就说明这家伙准备继续的对不起你。

      所以啊青雀,你我是承乾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能来岭南,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欢喜,至少我不会三年后孤孤单单的和那些王八蛋们决一死战了。“

      “你这么确定我不会跑回去参与皇位的争夺?说不定我也想当皇帝呢,到时候你怎么做?“李泰伸长了脖子看着云烨的反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青雀,我不敢确定,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你以为我带着全家跑路是为了什么?冯盎这样的蠢货也配探测我的心思?如果你杀入了战团,我会带着全家立刻消失,寒辙就是我准备的最后退路,当不成人,我去当神好了。“

      “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你就不能说你在两难之下,最后面向长安,伏剑自杀,这样慷慨激昂的举动才配得上我们的情义,这样义烈的举动需要千古传诵才对得起我们的兄弟情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拿剑割脖子不疼啊?赵氏孤儿就是一个传说,那个故事里面的蠢货的举动你觉得会出现在我身上?还面向长安伏剑自杀,太傻了!”

      “人人都在为他们的举动感到热血澎湃,人人念到古贤人的义烈之时都潸然泪下,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君子的节操?”

      “青雀,你确定你在读这段故事的时候,心底里没有浮起蠢货二字?我看这段故事的时候发现每个字缝里都写着这两个字,所以对我的期望不要过高,我一直觉得你们完蛋了,我抹掉眼泪继续坚强的活着这句话才适合我。”

      李泰一把抢过鸡狂躁的把剩下的鸡毛拔掉,拿鸡指着云烨悲愤地说:“纵观史书,大事件里总有几个殉道者,因为有他们的存在,煌煌青史虽然只有轻轻几页却重逾千钧,你这个该死的伪文人,伪君子,我耻于和你为伍。”

      “拉倒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被人说中了心事就发狂,你们李家每一个都是这个样子,你老娘也是,我吃了这么多的亏,也该我过几天好日子,当然是你们同归于尽之后,想想啊,我站在高山之巅面含悲切,拿一壶好酒,几碟子点心祭奠远处的亡友,啧啧,啧这样的心境,这样悲怆的氛围一定能作出几首好诗来的。”

      李容拿来了荷叶还有调料,在一边仔细的跟舅舅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叫花鸡,李泰果然轻车熟路,撒调料,抹调料,动作娴熟,云烨很肯定,自家的鸡这家伙没有少偷。

      坐在篝火旁听着猿啼狼嚎,野趣顿生,一壶酒转一圈子就没了,当然李容在端着烤好的鸡充分对无舌老先生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之后,就兴高采烈地把鸡拿回来,一些无足轻重的部位当做孝心分给长辈之后,自己拿着两只鸡腿吃的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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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采珠女

  不管谈论了什么,都会被山风吹走,永恒的只是这些山石而已,贤人都说过把名字刻在石碑上石碑会烂的比尸首还要快,所以千古留名这种事情云烨不打算做。
  
 
 无论是谁走回头路的时候都会心生怨言,更何况自己是被人家押送回去的,这就更加的让人愤怒,李容这几天受到了许多不好的影响,比如说脏话,队伍里说脏话
最多的恰恰就是他的父亲,这让幼小的李容打心眼里认为骂脏话也是一种本事,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爹爹,爹爹都可以说脏话,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当李容踩死一只旱蚂蝗之后很顺溜的骂出一句脏话的以后,被暴怒的舅舅按在大冇腿上狠狠地打屁股的时候,无良的父亲在一旁笑呵呵的旁观,舅舅教训外甥他无话可说。
  
  “玷污皇家血统。“这就是李泰给云烨下的评语,冯盎却在一旁大加赞赏,并且打算把自己最漂亮的小孙女许给李容,言辞凿凿不容拒绝。
  
  云烨并没有反对,更没有出言不逊,反而表示了谢意,只说李容的婚事需要和他母亲商议,这是事实,冯盎笑着说等待佳音。
  
 
 这是一个最佳的讥讽冯盎的机会,李泰不觉得云烨忽然心胸变宽阔了,不过他觉得李容娶了冯盎的孙女只有好处没坏处,但是从崔家要把家中掌上明珠许配给云寿
被强烈拒绝的事冇件来看,云烨似乎并不喜欢和大族结亲,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在宿营之后就问云烨,为何这一次的态度和对待崔家截然不同呢?是因为李荣不是嫡
子的缘故?
  
  “冼夫人的血脉配谁家的儿郎都是合适的,这里面自然包括我儿子,有些人你必须尊敬,我可以羞辱冯盎,但是我绝对不会羞辱冯家祖宗,这是两回事,等安澜回来我一定会和她好好商议这事,成与不成都会去冯家登门致谢。”
  
  云烨把话说得很郑重,冯家的这个绣球接还是不接取决于李安澜而不是自己,说到底,李容是李安澜的孩子,自己虽然也有份,这样大的事情,还是由她做主吧。
  
  冯盎很满意云烨的态度,越是如此慎重,越说明云烨并没有看轻冯家,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嫡孙女去换取云家的谅解,买卖是划算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贪图一时口快招来祸患,不得不如此的放低身段就伤神的厉害,狗冇日的你聪明有本事就了不起啊?
  
 
 岭南多山,一路上虎啸猿啼,古意盎然,这样的山里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一想到自己当年孤身穿越大山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巨冇大的天坑,云烨就对这片大山充满
了敬意,石灰岩地形,天知道一千年来在雨水的冲刷下会产生多大的变化,自己能活下来,确实是侥幸之极,探戈女王的头骨都已经在云家祖庙里供奉了四年,而自
己依然奔波在人世间,活的惶恐凄凉,没有一日之心冇安,难怪很多古人宁可远遁深山也不愿意进入滚滚红尘,做人真的很难,如果像悬崖上的那两只正在肆无忌惮
交配的猴子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脑容量大了一些其实很吃亏,思前顾后活的不痛快。
  
  “猴子交配而已,没必要看得如此入神并且口水横流吧?你家里又不缺少女人,听说你在扬州搜遍全城寻找美女,不知有没有剩余,送两个给我,我来岭南没带妻妾,三年时间不知道怎么熬。”
  
  李泰斜着眼睛提醒云烨注意身冇份,不要偷窥人家猴子办事,并且婉转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到岭南孤身一人自然感到孤寂。
  
  “王爷既然不愿意现在就回长安,那就多逗留一段时间就是,身边无人服侍自然有诸多的不便,老夫已经为王爷在邕州安排好了府邸,仆役下人一应俱全,岭南虽然贫瘠,但是美女倒也不缺,采珠女出了名的身子窈窕,魏王一试便知。”
  
  老流氓,云烨心底暗骂,李泰已经摸着下巴和冯盎并辔而行,从两人眉飞色舞的表情看没说好事,合浦的珍珠是出了名的,那里出名的还有芋头,但是最出名的却是采珠女。
  
 
 云烨这样对美女没什么研究的人都知道游泳多了会修塑身材,更不要说那些每年都要潜入海底捞海蚌采珍珠的女子了,听李安澜说过,她们嘴里叼着一节竹管,赤
身裸体的跳进大海,在海底找海蚌,大名鼎鼎的南珠就是出自她们之手,南海这边鱼多,可是鲨鱼也多,下海遇到它们想活着回来并不容易,听说每年都有被鲨鱼吃
掉的采珠女,而海底下的危险远不是只有鲨鱼一种,在海底要是遇到大海蚌敞开怀觅食,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采珠女会把手伸进去摸珍珠,就靠竹管撑住海蚌的
外壳不让它合拢,如果撑海蚌的竹管没撑好,胳膊就会被大海蚌夹住,这样会活活淹死的。
  
  最恐怖的危险来自章鱼,这东西最喜欢吃海蚌,所以海蚌多的地方章鱼也多,如果被这家伙缠住,下场凄惨。
  
  现在看来,比章鱼更危险的是精虫上脑的李泰,魏王殿下到了地方上,总会有官员敬献一些土产,这些土产自然会有珍珠,芋头,金子,银子一类的东西,当然,采珠女这种老少咸宜的礼品自然是重中之重,发配到这里的官员北归的时候都要捎上一两个,更不要堂堂的魏王殿下了。
  
  回到邕州,公主府对面的一家大宅子就成了李泰的行宫,冯盎已经把这里装饰一新,占地比公主府还要大些,匆匆回来的李泰和云烨都没有告别,就和冯盎一起钻进了自己的新府邸,准备见识一下岭南风物。
  
  云烨回到家最欢喜的自然就是铃铛,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产,见小铃铛满怀欣喜的模样,云烨就觉得桂林的景致看不看的也没什么打紧。
  
  “姨娘生的一定是妹妹!”都说小孩子评论孕妇肚子里胎儿的性别是最准的,李容毫不顾忌说出自己的判断,云烨偷瞄一眼铃铛见她一脸欢喜,就知道她更喜欢女儿一些。
  
  “只要是夫君和妾身的孩子,妾身都喜欢,如果是男的,他一定会像夫君一样聪颖,英俊,会是一个好男儿,如果是女子,妾身希望她能长得像那日暮一样漂亮。”
  
  “净说傻话,铃铛也很漂亮,你的孩子干嘛要长得像那日暮,有她一个夫君我就要愁死了,再多几个还不要了老命。”
  
  铃铛对夫君毫无新意的情话没有一点抵抗力,把脑袋搁在夫君的肩膀上娇气,每到这时候,李容大少爷的管事嬷嬷何家大娘子就会把大少爷领走,把空间留给侯爷和三夫人。
  
  怀孕的女人很麻烦,脚经常肿的像馒头,起夜的次数也非常的频繁,这些事云烨从不假他人之手,给铃铛按摩双腿,夜间扶她起夜,无论多少回从不抱怨。
  
 
 铃铛最近越发的腻人了,有时候还学会了撒娇,这一行为在小铃铛身上非常的罕见,她是宫女出身,知道自己没资格撒娇,有时候看到那日暮一个虎扑趴到夫君背
上,肆无忌惮的欢笑的时候,她也羡慕,有时候也行试试,多年的宫禁生活对她的影响太深,永远是一副小兔子的模样,随时都会受惊。
  
  正在批阅文书的云烨又听到了小冇铃铛的呢喃声,知道是自己工作的太久了,引起了小铃铛的不满,就放下手中的笔,回过头在小铃铛的鼻子上捏一下,这丫头的鼻子最敏感,轻轻地触碰就让她满脸起红霞。
  
  又到了溜腿的时间,云烨扶着小铃铛在花园里看秋桂,此时正是桂花香飘四溢的时节,满园都是都是馥郁的桂花香气,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虽然不是中秋,却一样的明亮皎洁。
  
  小铃铛固执的把云烨的手抓了过去,要他闭上眼睛,说是有礼物给他,这样的小花样云烨自然会配合一下,闭上眼睛摊开手掌,感到小铃铛温热的嘴唇在自己的脸上沾了一下就飞快的离开了,手里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睁开眼睛,发现小铃铛藏在亭子的柱子后面,而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圆圆的温润的青色石头,很熟悉,这是自己从黄河边上给她捡的,想不到这个傻丫头居然随身带着。
  
  怎么呼唤小铃铛她都不出来,马上就要做母亲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云烨正准备走到亭子后面把这个傻女人拉过来,今晚没有那萘烟熏过花园,蚊子很多,穿的又单 bó,就不怕蚊子叮咬。
  
  “把我妹子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一个jī愤的女声传了过来,云烨仔细一看,才发现小铃铛被一个全身涂抹的花花绿绿的女人捂住了口鼻,脖子上架着一把雪亮的剖鱼刀,云烨浑身一jī灵,下意识的就要去模腰间的手弩,摸了一个空,在家里,云烨从来都不带这个东西。
  
  小铃铛焦急的眨巴眼睛,希望夫君快跑,可是这个时候,就算杀了云烨,他都不会挪动一些脚尖,老婆还在人家手里呢,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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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节 刺客!


      “你妹妹不在府里,你抓住的是我妻子,还给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让你离开。“云烨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温言相劝才是上策。

  “胡说,你们把我妹妹抓来献给了王爷,你不还给我我就杀了她。“那个花花绿绿的女子操着奇怪的口音,松开了小铃铛的嘴。

  “夫君快走!”小铃铛张嘴就喊,还要去咬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手非常的有力,只是在小铃铛的颈侧一按,小铃铛就软软的趴在她的手臂上。

  云烨仔细看了一眼小铃铛,见她的胸膛还在起伏就知道她昏了过去,云烨这时候非常的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强忍着怒火说:“你找错人了,王府在对面,这里是领主府,我的妻子有身孕,你放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会杀光你们寨子里的每一个人。”

  那女子看看小铃铛,蛮横地说:“你们趁着我们出海寨子里没人守卫抢走了我妹妹,把她还给我,你是当官的,都是坏蛋,我不管,你不还我妹妹,我就杀你老婆。”

  “你死定了,你们的寨子里的人也死定了,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云烨大声的叫嚣,因为无舌已经站在那个女子的身后了。

  那个女人刚要说话的时候,无舌的大手已经攥住了她的咽喉,将她生生拎了起来,在小铃铛的背上一推,人就到了云烨的怀里,顾不上处置那个该死的女人,云烨抱着小铃铛匆匆回到房间。解开她的领口,掐小铃铛的人中。

  好半天才见她醒了过来,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夫君快走。”小铃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喊,云烨紧紧抱住小铃铛,摩挲着她的后背不断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被抓住了,没事了。”

  小铃铛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在卧室,身后没有那个恐怖的女人,这时才知道害怕,放声大哭起来,只要哭出来就好,要不然云烨非常担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府上的大夫匆匆的赶了过来,切过脉之后对云烨说:“侯爷。胎儿无恙。就是夫人受了惊吓。老夫开一贴宁神保胎的药,喝上三天就无碍了。”

  小铃铛这时候好像不害怕了,怔怔的看着汗水像小溪一样往下淌的云烨小声说:“夫君。妾身没事了,您莫要惊惶。”

  “你没事了。我的魂魄现在还不周全呢,今晚的护卫都到哪里去了,有没有玩忽职守的?”云烨盯着匆匆过来的刘进宝开始咆哮:“公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回侯爷,咱家的护卫被人家打晕了五个,都是被这样的鹅卵石打晕的,少爷没事,何大娘子陪着,已经确定进府行刺的就这一个人。”说完刘进宝摊开掌心,只见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已经快被他攥出油来了。

  云烨烦躁的摆摆手,五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用石头打晕,真是奇闻,云家的护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好手,没想到会如此的脆弱。

  都是王八蛋冯盎惹的祸,李泰就算再欲火攻心也绝对干不出强抢民女的下场,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只有冯盎这种土豪,平日里在岭南横行霸道惯了,抢几个民女不算大事,更何况是在合浦这么偏远的地方。

  李泰的府邸里被五六百人守得水泄不通,想要在那里行凶比登天还难,公主府因为李安澜带着全家去了桂林,护卫少了七成,难免会有空隙被刺客钻进来,看样子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无舌都没有发现,那五个护卫就更加不会有警觉。

  不过云烨这时候没工夫理会那个女人,安抚铃铛才是大事,其余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说,云烨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和刺杀有关联的人。

  扶着小铃铛躺好,却被她抓着手,见她一脸的恳求之色,云烨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好,我哪里都不去,今晚就守着你,刚刚费了心神,又受了惊吓,乖乖地睡,夫君帮你打扇子。

  摇着扇子扇了两下,心里又担忧李容,就让刘进宝把熟睡的李容也抱过来放在小铃铛的床里面,自己亲眼看着才放心。

  在床边上整整守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上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见小铃铛和李容睡的香甜,就伸个懒腰吩咐下人准备洗脸水,要凉的,精神振奋一下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搞清楚,虽说已经猜了七八成,云烨觉得很有核实的必要。

  小铃铛被惊醒了,见李容睡在自己身边,就把他蹬掉的毯子给盖好,自己趴在正在洗脸的云烨背上娇气。

  “好了,天亮了,乖乖地去吃早饭,把容儿也唤醒,都乖乖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这里行刺。

  “夫君,您不要杀那个女人好不好,她妹妹被抢走了,很可怜的,不要难为她。”

  “胡说,昨晚要是我们失手了,你和孩子要是有个好歹,你夫君我才可怜呢,这样的祸害不能留,那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地带着容儿去用饭。”

  云烨把还在熟睡的李容轰起来,让何家大娘子给她们准备早饭,自己没时间吃。套上一件袍子就去了地牢。

  一夜不见,那个女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都是鞭痕,刘进宝对昨夜的刺杀非常的愤怒,下手半点不留情,如果不是侯爷今天要问话,这个女人会被剁碎了喂狗。

  云烨来到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女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原来花花绿绿的颜色是一件白色的麻衣,为了夜间出行方便,特意用花草的汁液染了很多的颜色,大部分呈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好些地方染得不均匀,在月光下就显得花花绿绿的。

  这个女人给云烨的第一感觉就是腿很长,非常的长,有一种在肚脐眼下面就分叉的感觉,细腰,宽肩,双臂的肌肉很发达,赤着双脚,头发并不长,散乱的披散在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油光水滑,显得非常健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采珠女吧,只听说采珠女的美艳,从来没听说采珠女会如此的彪悍,不过也是,常年和鲨鱼打交道的女人,能柔弱到那里去。

  “把我妹子还给我!”那个女人恍恍惚惚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侯爷,昨晚到现在,这个女人就说这一句话,怎么上刑都不说,这就砍掉她那只伤害夫人的手看她说不说。”

  “把刘福禄找来,他是公主府的属官,岭南他现在应该很熟悉了,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是哪个寨子的,为何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

  刚才那一声云烨听的清清楚楚,的确是长安官话,一个采珠女居然会说官话,尤其是在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的岭南,这可是一个怪现象,如果她只是一个采珠女,云烨会下令杀掉,而且不会有一丝毫的犹豫,所有伤害云家妇孺的人都要在第一时间清除,不管她有没有冤屈,她找错了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刘福禄很快就过来了,昨夜的刺客事件他也听说了,很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如今自己能在岭南呼风唤雨的就是依仗了云侯的支持,只要云侯放弃,自己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下场只会更加凄惨,谁都一样,得到了就绝对不愿意轻易地失去。

  “侯爷,此女绝对是采珠女无疑,您看她双肩宽阔手臂粗壮宛如男子,这就是因为要经常游水造就的体型,头发短,是为了减少水中的阻碍,也是为了不让海蚌夹住头发,她的皮肤就像涂了一层蜡,原因就是她们为了在水底下保暖,经常涂蜂蜡留下的痕迹,这样的采珠女只有合浦县存在,那里历来就是南珠的产地。

  前汉年间因为采收的过于疯狂,南珠几乎绝迹,一度有南珠迁徙安南之说,采珠女这个行当也几乎消亡,也就是这两三百年有了好转,采珠女又重新出现,但是数量并不多,采到的珠子也不太好,所以她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你听说过会说官话的采珠女么?”云烨疑惑的问刘福禄。

  “绝无可能,侯爷,没这个可能,采珠女都是当地的土人,性情彪悍,敢在大海里和鲨鱼搏斗,全都是目不识丁的蠢妇,会说官话,就说明识字,侯爷,这不可能。”李福禄像是听到了笑话,连忙纠正云烨的话。

  “那可不一定,刘福禄,还是你少见多怪了,你眼前的这个刺客,她是采珠女,她也会说官话,不信你自细听听,她说的是不是官话。”

  云烨示意让他闭嘴,凑近那个采珠女仔细听听她说的是不是官话。

  刘福禄把耳朵凑近那个采珠女的嘴边,只听那个女人依然在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把我妹妹还给我。”

  这让刘福禄感到奇怪极了,不由自主的把耳朵靠的更近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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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节一切都很和谐

  刘福禄明显没有审讯人犯的经验,云烨在他的耳朵即将倒霉的时候把他的脑袋扒拉了一把,刘福禄惊恐的看着那个女子白森森的牙齿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青着脸对云烨说:“侯爷,这个女子确实会说官话,依属下看来,她该是犯官之后才是,采珠女虽然彪悍,但是从来都不离开合浦之地,因为长期潜水,她们的身子遭受了伤害,所以很难有子嗣,嫁人很困难,大部分都是孤老终身。”
  
  “犯官之后?能找到她们确实的出身么?流放官员是为了惩罚罪臣,但是连子孙后代一起惩罚就过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算怎么一回事,刘进宝,把她解下来,再给她水还有吃的,等她休整好了,告诉我。”
  
  云烨从地牢里走出来就看见铃铛牵着李容的手,两人打算去对面的李泰家里游玩,对于舅舅能住在自己家对面,李容非常的欢喜。
  
  一家三口一起去串门子,话说李泰已经三四天都没有露面了,那个被抢来的美人真的可以让这家伙如此的销魂?自己销魂也就罢了,凭什么刺杀这种事情却要老冇子来承受?
  
  云烨登门,李泰笑的非常开心,因为他身后确实跟着一个娇艳如花的女子,从她满头珠翠的情况来看很是受李泰宠爱。
  
 
 这个女子面目白皙,体态娇弱,给云烨行礼的时候香风四溢,也不知道倒了多少香水,眉目如画的美人,在云烨眼里越看越丑陋,不是长相出了问题,也不是她把
香水撒的有些多,更不是她紧紧缠住李泰的娇冇媚之态。只因为她告诉云烨她世居合浦,祖上也是前隋的勋贵,只因为得罪了皇帝,被发配至此,幸好遇到了王爷,
这才能得以脱离苦海。
  
  进门的时候,云烨就弄清楚了,从合浦送到邕州的女人就一个,侍卫长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强抢民女这回事,冯家送过来的时候。这个女子满心的欢喜,这几天更是变着法的讨王爷欢心,和魏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差别。就算是有差别,那也只是更加的美艳。
  
  合浦之地能有几个会说官话的人?云烨甚至能够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故事的走向,坚强的姐姐,为了养活妹妹,把自己弄成了采珠女。看样子还是采珠女里面的顶级高手,自己吃遍了苦头,却把妹妹照顾的宛如大家闺秀,衣食无忧。
  
 
 姐姐出海捞珍珠的时候,冯家的探子知晓了渔村有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于是就在没有多少抵抗的情形下抢走了这个美人。当哭哭啼啼的美人知道自己要服侍的人
是王子的时候,立刻就没了悲伤,反而一心想要抱住这条大粗腿。这就是故事的概况,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的,可怜那个悲愤的姐姐,还冒着生命的危险想把自己的妹
妹救出去。
  
  “昨夜府上来了一个女刺客,身手矫健。冇不过还是护卫抓住了,等到午时三刻就砍头。说什么来救自己的妹妹,领主府何时强抢过民女,真是无稽之谈,死硬的不肯张嘴说出指使之人,只好一刀杀掉了事。”
  
  “岭南自古以来就是乱地,刺客豪侠层出不穷,屠雎这个统领四十万秦军的统帅不就是被刺杀而死的么?烨子,你小心些,家里的侍卫不够,就从我这里调派一些,咱们兄弟身娇肉贵的,死于刺客之手可就划不来了。”
  
  云烨和李泰低声的说笑,一条人命的存留在谈笑间被确定了,云烨眼睛的余光发现那个美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捧着茶壶带着微笑倾听云烨和李泰闲谈,模样恬静淡然。
  
 
 老是偷看人家的姬妾不合适,就把目光投入到庭院间,李容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一只硕大的鹦鹉,好不容易把这只比鸡小不了多少的鹦鹉抓住,提着脖子送到铃铛
跟前显摆,他认为自己又抓住了一只漂亮的鸟,可以拔毛给母亲做羽扇。李泰拍着手大笑,说这只鹦鹉是这个美人的宠物,如今能被李容拿去拔毛做扇子孝敬母亲也
是物尽其用,那个美人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在一旁笑着说确实如此。
  
  铃铛劝了很久,这才让李容明白,这是人家养的,不是野鸟,孩子到底还是有是非观的,宠物不能拔毛,恋恋不舍的扔掉鹦鹉,眼看着鹦鹉连蹦带飞的钻到女子的裙子底下不出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那个美人把鹦鹉擒住放在一个架子上,顺手把鹦鹉的一条腿拿链子拴好,双手递给李容说:“既然世子喜欢,妾婢就献给世子,这只鹦鹉叫绿奴,很有趣的,只盼能讨得世子的欢心。”李容高兴地接过鹦鹉,丝毫不管鹦鹉惊惧的叫声,拖着铃铛姨娘就要回家,亲自教授这只鹦鹉说话。
  
 
 云烨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个美人一眼,见她眼中全是哀求之色,自己也就不枉做小人了,李泰在享受人家肉体的时候,焉知那个女子不是在享受荣华富贵?本来就是
交换,谈不到谁占谁的便宜,美女舍弃了姐姐,又想拿宠物堵住自己的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想过贵妇人的生活,只要无害,谁去管她。
  
  和李泰商议了一阵子迎接天使的事情,来岭南的人居然是褚遂良,也不知道身负何种使命,冯盎没有探出来,口风很严,如果李泰去的是自己的封地,朝中或许会有他准备造反的谣言,既然来的是岭南,只能是胡闹,这里没有李泰裂土封王的土壤。
  
  所以两个人谁都摸不清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命李泰北归?似乎动用不到褚遂良这样的重臣,不过到了五天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那个采珠女休憩了一个上午,总算缓过来一些,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珠子,告诉刘进宝,只要他能把这串珠子送到妹妹手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处子之身。
  
  “侯爷,那串珠子是采珠女的本命物,采珠女不会轻易地把这串珠子送人,就算是死也要戴着这串珠子,侯爷,您看是不是……“
  
  “不错啊,刘福禄,什么时候懂得怜香惜玉了。她拿夫人威胁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犹豫,更何况夫人怀着身孕,犯了错怎能不受惩罚?“
  
  刘福禄见侯爷不高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垂首不言。
  
  “既然你怜惜她,就去给她说她妹妹活得很好,锦衣玉食的招人喜欢,过些年说不定能成为妃子,她没有必要再牵挂了。”
  
  刘福禄黯然领命而去,侯爷这是要生生的把这个采珠女最后的幻想都要刺破,明知要死,心里有牵挂会好受一些,为了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样对九泉下的父母也有个交代,当她知道自己的付出完全没有意义的时候,会生不如死,这就是所谓的诛心。
  
 
 见刘福禄胖胖的身子下到了地牢里,云烨笑了,想要重新生活,并不很容易,不死心何来的重生,家里一直少一个保护妇孺的人,男人很不方便,这次铃铛被抓住
触动了云烨心里的这根弦,采珠女既然能够放到五个久经沙场的壮汉,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云家喜欢收藏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比收藏金子冇有意思多了。
  
 
 地牢里疯狂的尖叫声云烨在地面都听得清清楚楚,重情义的人都是好人,杀人犯重情义都会被人高看一眼,拿命养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算你倒霉,幸好本侯爷
遇到了你,就你妹妹长成那个祸国殃民的样子迟早会出事,觊觎美色的家伙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你,虽然你伤害了铃铛,侯爷我还是救了你一命。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铃铛,铃铛反而笑得很开心:“夫君,这样就对了,您是好人,自从您在宫里面不告发妾身偷吃的时候,妾身就知道您是好人,是好人就会受
委屈,妾身明白,宫里面受罚的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妾身现在过得很好,您照顾的也好,您怕妾身的脚肿起来,就把妾身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一晚上要搭好几回,妾
身都知道。
  
  总觉得自己是个享福的,夫君,妾身只盼着我们的孩儿平平安安的落地,老天爷就把所有能给妾身的都给了,再也不欠我什么了,夫君,您放掉那个刺客,我很欢喜,就当为腹中的孩子积德。“
  
  云烨也很高兴,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不算太差,虽然不像幻想中的那种琴瑟和鸣的神仙眷属,好歹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的日子才是人过的,要是从一大早起床就要吟诗作赋,不如去死,因为这个时候上厕所都比作诗来的重要。
  
 
 很好啊,一切都在和顺自然的变化着,李承乾在图谋皇位,李泰在沉湎女色,自己在享受自冇由,冯盎在准备把孙女嫁过来,奶奶在旅游,大老婆在旅游,小老婆
在等待生产,儿子听说烧了东宫的马厩,年老的国公被马踩伤了好几位,都在等着自己会长安致歉,不过没关系,等老冇子回长安的时候,都该死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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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抢劫证书

      采珠女很不淑女的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体呈大字形展开,好像在随时等待别人强暴她,不算太长的头发遮盖在脸上,像是女鬼,自从知道妹妹不需要自己以后,她就是这副死样子,除了吃喝拉撒,别的一概不理,要不是几个仆妇帮她换衣服洗澡,她就臭到木板上了。

      “怎么就开始耍死狗了?你妹妹能耐比你大的太多了,你看看,没两天人家就成为了魏王府在岭南的头号宠妃,虽然封号需要皇后娘娘认可,可是岭南的官员已经在称呼她为王妃了,再看看你,一个女人把腿张的这么大,这不是摆明了像被人强暴么?快合起来,妇人就该有点妇人的样子。”

      对面前这个女人云烨毫无办法,人家抱的想法很有和尚的风范,你想强暴,随你,你想上刑,随你,你想把我拉去砍头,正好活的不耐烦了,总之就是对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云烨本来想让她死心,这下子心真的死了。

      本来不是这样子,自从那天在领主府偷偷看到妹妹腻在李泰怀里,就差当场干好事之后,灵魂就没了,剩下的就是一个躯壳,她看的出来,妹妹好像非常的享受现在的生活,头上插的那支珠簪,自己就是采十年的珍珠也换不来,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但是妹妹的保护神,反而是阻碍她追求自己生活的绊脚石。

      云烨试遍了法子,没用,也就不去管她了。或许只有时间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褚遂良终于到了邕州,恐怖的岭南蚊子把一个风流名士折磨的奄奄一息,谁都知道被岭南的蚊子叮了以后会腹泻,当云烨看到嘴唇发白。面色青灰,骨瘦如柴的褚遂良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在没有自己的历史时空里。就是葬身在了岭南。

      古板的人哪怕快死了,依然古板的可怕,要他把圣旨拿出来李泰自己打开看看也就算了,用不着摆供桌,列依仗,他也不用站在上首摇摇欲坠的宣读圣旨,读一回旨意搭上一条命划不来。

      圣旨没读完,他就昏迷了过去,这完全是脱水造成的。云家带来的治疗痢疾的要有大用处。咬着牙拿出来了。还被褚遂良一把拍掉,挣扎着说了一句:“我宁死不饮盗泉之水。”

      云烨转身就走,嘿嘿笑着的冯盎拿出了他家的秘药。虽然这种从生萘里粗粗提炼的药水腥臭无比,远没有云家的好喝。褚遂良还是义无返顾的喝了一大碗。

      圣旨里面痛斥了云烨的异想天开,认为云烨把目光投在大海上就是典型的不务正业,对他奏请皇帝陛下颁发海上抢劫证一事更是惹了众怒,千年礼仪毁于一旦。

      褚遂良认为这事不但不能干,想一想都是罪过,中华号称礼仪之邦,大唐更是以仁孝立国,堂堂国侯居然生出盗匪的心思,其罪当诛。

      此时的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早就被云烨的想法震惊的手足无措,翻遍史书,找不出比这更加恶毒的注意了,曹操虽然恶毒,也只不过组建了摸金校尉,偷盗抢劫死人而已,云烨这想法是要活活的把正人君子羞臊而死,其中最激烈的就是褚遂良,这一次冒死进岭南,就是为了阻止云烨的恶行,不让大唐的名声贻羞海外。

      皇帝的密旨让他非常的失望,通篇都在责备云烨,但是限制云烨出海的权利没有给他一丝一毫,也就是说,皇帝陛下不允许云烨打着大唐的旗号抢劫,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

      领主府见不到云家老奶奶,听说去了千里之外的桂林郡看景致,国法不制止,能对云烨执行家法的人远在千里之外,褚遂良只有恳请李泰冯盎帮助自己挟制云烨不得出海。

      “殿下,云烨此举乃是将仁义礼孝悌完全抛之脑后,为了几文钱抹下脸去当海贼,殿下与他为友,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友坠入深渊而无动于衷?”褚遂良半倚半靠在椅子上,吃力的劝说李泰。

      “县子说的没错,确实没有眼看着好友堕落而自己无动于衷,这样不是为人友的道理,所以本王也打算去海上抢劫,青雀号上的水手已经招募完毕,武器也装载好了,现在正在大海上演练,只要操控成熟,本王就要驾驶者青雀号巨舟纵横大洋,县子以为如此一来,是否全了朋友之义?”

      手足冰冷的褚遂良紧紧抓住冯盎的手说:“越公,他们二人年轻不晓得其中的厉害,越公您一定要劝阻他们二人,不能让他们胡来,大唐的颜面,大唐的颜面啊,那些归附的小国一旦得知大唐的亲王,侯爵出海做盗匪,万国来朝顿成泡影啊。”

      冯盎把褚遂良扶到椅子上说:“那些小国何足挂齿,只要他们敢短少对大唐的供奉,老夫立刻就会灭其国,毁其贡献,焚其祖庙,将他们的国家并入大唐版图,兵威之下,敢有胡言乱语者杀掉就是,一个个国家不大,废话不少,老夫已经尽遣家中子侄上船,就是想看看谁敢造次。“

      褚遂良已经绝望了,很明显这三个人已经形成了利益联盟,想要短时间破掉,谈何容易,灰头土脸之下,只能怏怏北返,他还不想死在岭南,多停留一日,自己的身体就虚弱一分,这里的确是北方人的坟墓。

      “烨子,我父皇给你的密旨里说了些什么?“云烨李泰送走了褚遂良干脆下了战马,步行回邕州,李泰很想知道云烨的密旨的内容。

      “你都说是密旨了,那就是不能说,要是能说不就用明旨说清楚了,和你无关,让我替他留心一些事情而已,我倒是很担忧承乾,他好像在生我的气,到现在一封信都没来过。“云烨说完了,就把密旨插在旺财背上的鞍袋里。

      “给我也没来,大概不想让我们两个沾上他,咱们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再说了,大哥很清楚咱们两在这些事情里所持的立场,谁都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人,这样不联系也好。“

      朝堂的风波一时半会还侵扰不到岭南来,距离太远了,皇帝也只是责备了李泰不告而别的不孝行径,不过对于李泰想要看看大海到底有没有经略的价值这一点很欣赏,特意给他找来了一些水师的悍将,不日就会到达。

      这是云烨从李泰怀里偷出来的密旨上的内容,当然李泰也从旺财的鞍袋里偷走了云烨的密旨,皇帝不许私自给别人看,可是别人要偷看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我父皇还是要你找海外仙山?为什么不让我去找 ?我也要出海的。“李泰把云烨的密旨插回旺财的鞍袋里,没好气的对云烨说。

      “我是神仙子弟,你又不是,陛下之所以能容忍寒辙到处游荡,目的不就在这里吗?他们以神人自居,再加上我这个神仙弟子,说不定能找到仙山,对了,找到了长生不老的仙丹,你吃不吃?“

      “如果只有一颗打死我都不吃,如果有两颗我会吃,这辈子活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如果有足够悠长的性命来探索未知,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知道的,越是珍贵的东西数量就越是稀少,丹药很可能只有一颗,看来你还是很有孝心。“云烨对李泰能够这样坦诚很是佩服。

      “你想多了,如果只有一颗,谁知道是不是毒药,所以我就会把这颗丹药喂给别人,再拿刀子杀一下,看看他会不会死,如果不死,就说明有效,再拿这个人来炼丹,说不定能复原出来,没想着给我父皇。

      可惜世上那里有这东西,如果有,献给我父皇也不错,这样承乾就会死心,三条船就都有了船长,我们一起去当海盗该多好。“

      一个浅显的比喻让李泰一瞬间就变得伤感起来,这两年长大了,承乾终于忍不住诱惑,想要走自己的道路了,兄弟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再也不会出现了。

      “让承乾放开手脚去闯闯,青雀,陛下心里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帝国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选择继承人不可能不谨慎,先演练一场有什么不好的。”

      李泰笑着点点头,老狮子要训练小狮子了,说不得会有些损伤,说不定在这个过程里,会出现一些图谋不轨的猎豹,疣猪一类的东西,老狮子需要把威胁都处理干净,才好放放心心的在自己临终的时候交出权力。

      海浪开始出现了泡沫了,洋流又有了新的变化,冬鱼尝了一口海水,呀呀的叫喊着,从海边迅速的跑到一口钟的跟前,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刚才还非常寂静的海滩顿时就涌出好些人来,他们不说二话,列成四排,喊着号子,拖拽着绳子,船坞闸口顿时就缓缓升起,汹涌的海水灌进了船坞,一个时辰之后,最后的一艘船就稳稳当当的漂浮在船坞里。

      承乾号上顿时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海面上漂浮着的两艘巨舰上,也有号角声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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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节 铃铛的办法


      领主府里寂静一片,李容到底失去了教那只硕大的鹦鹉说话的兴趣,在家里的游泳池上开始演练自己的舰队,何家大娘子统帅的敌方舰队总是被自己打的丢盔弃甲。

      “好我的世子呀,家里那么些战场上下来的杀才您不支使,非要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当什么舰队总管,您是将门虎子,老婆子怎么能打得过您。”

      “爹爹说舰队作战现在还是一片空白,要我多玩几回,内河里的战术在大海上没有多少用处,决定战力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坚船利炮,谁的船大,谁的船上的弩炮多谁就占便宜,爹爹要我从最初级开始玩起,您就是府里最初级的,不找您找谁。”

      李容仰起头无辜的看着咬牙切齿的何家大娘子,恼羞成怒的大娘子远远地隔着池子啐了李容一口,谁被轻视都不开心,更不要说把李容从小抱大的何家大娘子。

      见何家大娘子甩袖子走了,李容装模做样的叹口气,拿长长的竹竿把舰船一个个的捞起来,让身边的仆役擦干净,自己小大人一般的背着手进了屋子。

      采珠女一步不离的跟着铃铛,两个人居然有说有笑的非常融洽,能劝解狮子的只有老虎,那么能劝解女人的,就只有女人,云烨最近为舰队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没工夫理会哀伤欲死的采珠女,铃铛没事干就自告奋勇的担任了这一任务。

      云烨开始不答应,担心铃铛会受到伤害,谁知道铃铛反而拍着胸脯说一切交给她就好,夫君有大事忙碌,自己也能在小事上帮夫君一把。

      效果出奇的好,采珠女不管怎么说都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或许能展现自己不会在乎的一面。但是看到美丽的铃铛,就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她也不丑,可是为了讨生活已经变形的身体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

      小铃铛非常羡慕采珠女修长的双腿,自己的腿就不够长,还说采珠女的肌肤真是太好了,指着自己下巴上的一颗红豆豆整整抱怨了半个时辰,还问采珠女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肌肤,是不是有秘诀。

      当采珠女说自己常年涂蜂蜡所以才是这幅样子,小铃铛立刻就兴奋的发抖,拖着采珠女就去街市上大肆的采购蜂蜡。准备给自己全身都涂上,既然上了街,自然要逛逛店铺。什么样的铺子都进,卖咸鱼的铺子都要捂着鼻子问问价,这是铃铛为数不多的爱好。

      邕州也有好多专门卖成衣的店铺,这都是从长安学来的,据说长安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自己裁布做衣服了。都是去这样的店里买,什么价格的衣服都有,有的甚至比自己做更加的省钱,听说这就是什么大规模制造的好处。

      女人没有不喜欢新衣的,采珠女也不例外,看到花花绿绿的衣裳。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只要她的眼神在一件衣服上停留的时间稍微一长,小铃铛马上就会让女掌柜把衣服拿下来。不一会,丫鬟怀里就抱了好多,引得采珠女不停地回头看,铃铛怀着身孕,这些衣服没法穿。难道说都是买给我的?

      “哎呀呀。夫人真是好福气啊,看您的肚子。最多还有一个月就有小少爷降生了,您的肚子尖,里面一定是小少爷,老婆子这双眼睛毒着呐。”

      女掌柜恭喜完了还特意瞅瞅铃铛的胸,把嘴凑近铃铛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满面绯红的铃铛瞪大了眼睛说:“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都是上好的精锻,内衬是最好的柳枝子拿火烤了定型,最是衬人身段,您放心,都是出自妇人之手,臭男人连看都不许看。夫人生完孩子以后用得上,这位闺女也何用,这可是从岳州传过来的手艺。“

      采珠女还在迟疑,就被铃铛和丫鬟还有女掌柜推进了离间,足足一个时辰以后才出来,只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早就不见踪影,换了一身漂亮的蓝裙子,头发也被高高的挽起,胸部不知道塞了什么变得非常挺拔,就这铃铛还不满意,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插在采珠女的头发上,顿时就引来丫鬟和女掌柜的赞叹。

      “老天爷啊,这是生生的把一个大美人给埋没了呀,夫人真是好眼光,就冲着您的这份眼力,您今日在小店所购的衣物,老婆子统统给您打八折,不为做生意,只求您能经常来看看,指点一下小店。“女掌柜看出来铃铛不是普通妇人,立刻大拍马屁。

      “那道不必,你辛辛苦苦的做生意,挣两个铜板也不容易,我夫君也不允许我占人家便宜,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用客气。“

      听夫人这么说,小丫鬟立刻出来帮腔:“笑死人了,我家夫人才不缺少你那点折扣,只要你的货好,能被我家夫人看上,钱算什么,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哼哼,你刚才说的岳州,都是我家老爷建的,这邕州城,也是我家老爷说了算。”

      女掌柜连忙躬身道歉,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降价会遭到斥责,算是长见识了。采珠女也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

      回到家里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铃铛肚子大了坐不住,依靠在软榻上说:“妹妹啊,你不要怨恨我家夫君,他是将军出身,性子难免粗野了一些,他绝对是一个好人,你也该知道的,你犯了错,在你挟持我的时候,夫君说会杀光你全族,这不是吓唬你,我夫君真的能做到,你也太鲁莽了,都没有问清楚就乱闯。

      不过也好,你来到了我家,如果去了对面的王府,你只有死路一条,你妹妹我见到了,确实活得很好,她不希望你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就不出现,这样一个大包袱你背了这么些年,还没有背够么?现在该是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

      我比你大一岁,以前是宫女,那时候我就喜欢我夫君,他为人和善,还非常的聪明,几乎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面,我以为这一生没机会嫁给他,只好祈求来生能再遇到他,可是上苍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千转百回之下,我最终嫁给了夫君,现在活得非常舒服,夫君非常的疼爱我。

      你也可以的,你妹妹不需要你,可是别人需要你,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你还没有品尝过这样美好的滋味,干嘛要作践自己,后面的日子长着哪。“

      采珠女沉默了良久,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抽抽噎噎的把自己的来历一一说给铃铛听,铃铛听到伤心处,也不由得陪着落泪。

      当云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采珠女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有些冷,不过能活过来就很好了,云烨不由得对小铃铛的手段很奇怪。

      见小铃铛在拿着蜂蜡往身上涂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那个采珠女的主意:“不要随便吧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身上涂,你现在有身孕,一定要非常的主意,把蜡涂在身上会堵塞住毛孔,更容易得病,听话。”

      “如花才不会骗我,她说她从小就涂蜂蜡,所以皮肤才会那么好。”小铃铛在这种事情上固执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小时候喜欢美食一样很不好改正。

      “如花?谁给起的这名字?好好地闺女叫什么如花,她妹妹不会叫芙蓉吧?”云烨对这两个名字非常的不舒服。

      “才不是呢,她妹妹叫如玉,父母盼他们姐妹俩能长得如花似玉,果然人如其名,就妾身可怜,一辈子叫铃铛,连个大名都没有。”只要说起父母铃铛的情绪就低沉。

      “胡说,那是你出嫁之前,出嫁从夫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叫云铃铛,多美的名字,云彩里的铃铛,铃铛响那是仙女下凡,你天生就是给我准备的,不信啊,去看看你自己的官牒,上面就写着云铃铛,给了你你是不是就没看过?”

      “妾身有官牒?喔对了,成亲的时候你给了妾身一个札子,难道就是那东西?”糊涂的铃铛见夫君冲着自己瞪眼睛,连忙跑到自己的那个小箱子里乱翻,最后从最底下找出来一个淡黄色的封着锦缎的札子,打开之后,兴奋地大呼小叫:“该死的陈嬷嬷你不就是一个九品的女官么?当初还说我又懒又馋一辈子只能当宫女,现在我是七品夫人,我现在就要打你板子,你这个九品的丑老婆子!”

      窗外起风了,云烨知道自己在邕州逗留不了多久了,信风起了,就要出海,舰队只要训练完毕,就会随着这股信风,从岭南起航,一路杀进那未知的蔚蓝色的海洋中。

      “夫君啊,我明天能不能那这份札子给如花看啊。我要她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夫人。“

      “自然可以,这是你的官牒,你就是装上链子挂在胸口也可以,这东西本来用来光宗耀祖的,我家铃铛是七品诰命,参见夫人!“

      云烨打趣的拱拱手,铃铛学着宫里的大人物的样子摆摆手说:“免礼吧……‘说完之后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云烨赶紧扶住,可不敢闹出牛皋的下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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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飓风

  龙,可行云,可布雨,和善之时风调雨顺,狂躁之时则翻江倒海。
  
  南海龙王现在正是怒火高涨之时,在蔚蓝色的大海里翻滚,旋转,拍击,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向长空,似乎要将天水混为一色。
  
  李泰贪婪的看着沸腾的大海,眼中炽热的光芒似乎要融化岩石,这段时间里他看到的大海总是那样的平静,温柔如处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狂躁的时候。
  
  风从岩石的裂隙里钻进来,带着各种各样的鬼哭神嚎,在李泰的耳中统统变成了天地的战鼓,一阵阵的催人振奋,让他的血都要燃冇烧起来了。
  
  和风一起钻进来的还有雨雾,这可不像三月的杏花雨,容得你漫步酝酿诗情,飓风带来的大雨抽在脸上只会阵阵生疼。
  
  “天地之威竟至于斯,好汉子当驾巨舟在海上与骇浪争锋,虽死而无憾事。
  
  “我一般把那种人叫做傻缺,飓风到来的时候,我们都会躲进海港,或者海湾,如果可能,我们连船都想拖上岸,至于你说的那种人一般只适合喂鱼。”
  
  云烨拿着半只羊腿,皱着眉头在火星四溅的篝火上烧烤,昏暗的山洞里只有微光透进来,明灭不定的火光将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信风来了,没想到飓风也来了,云烨可没有李泰的那种浪漫情怀,他只是在祈祷飓风赶紧过去,最好马上就海晏波平,刚才刘进宝回报,海边搭建的木屋已经被狂风舌得不知道去了那里,树冠很少的椰子树都被风连根拔起,就那样在空中飞舞,模样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刘仁愿,冬鱼,老铁他们能不能扛过去,但愿三艘船完好无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发觉了飓风的到来,做了应对,其中最重要的应对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撵下船,老铁认为这是最佳的检验战船的好机会,不同意把船弄进船坞,云烨也是这么认为的,新船最好经受一下海浪的检验为好。
  
  知道飓风会来,谁都没想到会是如此暴烈的飓风,弄得云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铁现在怎么看。
  
  飓风来了老天爷都没办法,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看他们操舟的技术能不能让他们避过粉身碎骨的下场,因为飓风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边,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刘仁愿,冬鱼,老铁云烨并不是很担心,这些人航海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他们都能活下来,就是不知道皇帝给他儿子送来的所谓高手,还有冯家的那些儿郎能不能活下来。
  
  云烨削了一块羊肉递给旁边默不作声的冯盎说:“冯公现在可有后悔之意?”
  
  冯盎接过羊肉,却没有吃,郑重的问云烨:“云侯,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么?”
  
  “很糟,但是并不算最糟,晚冇辈上回运粮回长安的时候,遇到了龙吸水,就比这还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别指望自己运气,您从海商们的折损上就能算出来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风险。”
  
  冯盎嘴里嚼着美味的羊肉却如同嚼蜡,冯家的精锐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淡然处之,冯家想要开创海上纪元,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侯爷,小的好像听到牛角号的声音。”刘进宝腰里拴着绳子湿漉漉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抹着脸上的雨水进洞禀告。
  
  “风小了,刘仁愿他们走之字形避浪了,这个时候听说只能顶着风前进,如果横过来,船就会被掀翻。看样子他们没事了。“云烨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子,风声没有刚才那么刺耳了,隐隐约约的有号声传来,山洞所在的这面山崖正好面对大海,弧形的悬崖形成了一个巨冇大的声音接收器,这是最好的海边瞭望,观察的所在。
  
  见云烨开始放心的吃东西,冯盎的心也落了地,只有李泰还没有看够这样壮观的气象景观,小声的嘟囔两句,引得云烨冯盎一起对他怒目而视,李泰讪讪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边上,拿过云烨手里的羊腿拿小刀子削着吃。
  
  天色暗了下来,最后的亮光在鸟云的遮蔽下也消失无踪,海面上的风浪依然很大,这个时候才是最考验船上功夫的时候,漆黑的环境里面能严格的按照船长的命令行事,沿着制定的方向前行,避开自家船只,这样的船长才是真正的高手。
  
  云烨,冯盎,李泰这个时候心里想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说,躺在床上的云烨是伴着冯盎的祈祷声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后,云烨听到了海鸥凄厉的鸣叫,就知道外面的乌云已经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风依然吹着尖利的哨子呼呼地舌着,海浪虽然没有昨日的狂暴,也依然余韵未息,一米高的浪涛席卷着海面上的杂物,狠狠地惯在礁石上,发泄着自己剩余的怒气。
  
  海面上一艘船都没有,冯盎惊惧的回头看云烨,想要云烨告诉自己一个能安心的消息。
  
  “冯公莫惊,昨夜那样大的风浪,他们如果还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广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冯盎指着海滩上一艘破烂的船对云烨说:“你看看那是什么?“说完就快步沿着石阶往下走,云烨李泰连忙跟上,等走到近前云烨就笑了,这不是三艘船里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头方脑的怪船,这东西怎么也跑到海上来了?这样的船只适合跑内河。
  
  “侯爷,这是一艘高丽船,只有高丽人的船才是这个模样,大风起来的时候,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这不是一艘商船,船上的拍杆还在,这是战船!“
  
  造船厂的铁老大早就上了这艘船,见云烨等人过来,连忙从船上跳下来禀报。
  
  “高丽船?谁允许他们到南海的?“云烨怒气一下子就升了起来,高丽商船都不许靠近南海,更不要说战船了,茫茫万里之遥,他们是从那里得到补给的?
  
  大唐对高丽实行的就是封冇锁政策,断绝了陆地上的所有交易,也断绝了海面上的交易,大唐的海商对这一条禁令绝对不敢触碰,也不会去触碰,除了贩奴船能靠近海港之外,别的商船被见到了,除了击沉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冯盎立刻下令护卫出动沿海岸搜索,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云烨,李泰也发布了同样的命令。
  
  不到午时,就有属下前来汇报,发现了人,不过全是尸体,总共有九具之多,不光是高丽人,还有倭国人,看样子当时大船已经漏水了,他们弃船而逃,上了小船,结果大船到了岸边,小船被风浪掀翻,人全被淹死了,船上的旗子很古怪,也是一面人骨旗。
  
  云烨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两遍旗子,发现这面旗子和自己的旗子很像,自己的旗子是一个骷髅头加上两根交叉的骨头,这面旗子上面就一个阴森的骷髅头,不过在最上面还有一只三条腿的乌鸦,鸟鸦脑袋上扣着一顶带着锯齿的王冠,
  
  “云侯,这是一伙高丽海盗的旗子,老夫已经收到多冇起报告,说有一伙海盗专门劫掠大唐商船,下手非常的狠毒,听说为首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好像还是高丽或者倭国勋贵,他们战力强悍,大唐商船都是有武装的,好多商船雇佣了镖局押送,广州一地就有镖局不下三十家,都是各地来的游侠儿,也有军伍里退役的将士,能干这一行的都是有两下子的汉子,可是老夫还是不断接到被劫掠的报告,那么,这一伙人,只能是高丽,或者倭国军队。可惜老夫对海上的事情鞭长莫及,要不然定会擒其匪首问罪于高丽王,倭王。”
  
  云烨抛掉手里的旗子,对李泰笑着说:“我们遇到老熟人了,你说说看,能同时统御高丽,倭国,两国武士的女人能是谁?”
  
  李泰四处看看,对冯盎说:“越国公您当年走的急,没看到那种舞蹈,不知您对《天魔舞》熟悉不熟悉?”
  
  冯盎疑惑的说:“老夫久居岭南,对中原风华确实少了见识,不知这个《天魔舞》和女海盗有什么联系?”
  
  李泰嘎嘎的笑着说:“您想想,六个脱得光光的女人跳舞,摆出各种媚态,听说还有秘药相助,看此舞蹈之时最是让人血脉贲张,不自觉地就想进入场地共舞,脑袋里幻象丛生,本王看过一场,差点出丑,您不知道,领头跳舞的那位可是倭国王女,听说现在成了倭国的至宝,《天魔舞》迷尽倭国苍生,非大典不得舞之。”
  
  “淫邪之舞平日里娱人也就是了,祖宗天典,怎么可以亵渎。”冯盎表示了自己的极度不屑之意,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很想看看的意愿。
  
  “这有何难,等我们的战舰回来,本王亲自出手,将高山羊子擒来,让她给国公献舞就是!”李泰拍着破船上的烂木板,说的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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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海龙王的祭品

      玩笑也驱不散三人头上的阴霾,船回不来,三个人就只能干等,云烨还好些,到底在海上跑的次数多些,对自己的属下比较有信心,李泰和冯盎就坐不住了,干脆把自己的住所搬到那个山洞里,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眺望大海,云烨很担心他们等的时间长了会变成望夫石。

      第六天的时候,老当益壮的冯盎首先发现了公主号的桅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云烨赠送给冯盎的宝贝,被老家伙视若珍宝,装在绸缎做的套子里从不离身。

      云家的工匠总共造出来七具最原始的望远镜,尽管看远处还不是非常清晰,就这样,还是在长安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李二过寿,云寿端着一个锦盒在万民殿嚣张至极,因为他的礼物是所有人中最珍贵的,皇帝陛下得到之后龙颜大悦,站在万民殿前远望长安,远山近树尽收眼底,称之为千里眼。

      礼物第一,小小的人儿昂首阔步坐在太子之侧,视太子妃的怒火如无物,太子则笑意盈盈,非常的欢喜,特意将自己桌上的乳酪赐予云寿,云寿特意上前拜谢,一副小一点的千里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太子的太子的桌案上。

      殿上群臣笑的前仰后合,令狐德棻大笑道:“如此做官手段,老夫万万不及,假以年月,定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货色,日后定是翻覆风云之辈。”

      一语说罢,笑声顿歇。只余太子大笑,拿过望远镜把玩不已戏言道:“可惜你父亲不在,否则定要将烟容许你。”令狐德棻进退失据,呐呐不能言。

      皇帝笑而不语。皇后说:“云烨的主,本宫倒也做的,烟容虽然只有两岁,配云寿倒也合适。就此说定吧!”

      懵懂的云寿离席拜谢,离席之时犹在问程咬金何为妻子?老程几乎老泪横流。

      剩下的千里眼全被送到了岭南,李泰拿走了一具,云烨把自己的那一具送给了冯盎,剩下的三具只能是每位船长一具。

      “云侯,如你所言,咱们的船都回来了,三艘都回来了,虽然狼狈了些。不过总算是回来了。“冯盎似乎浑身的气力尽泄。腿一软。坐在石阶上,老态毕露。

      战舰驶近之后才发现冯盎的一句凄惨远不能表述三艘船的惨状,船帆千疮百孔。船头上漂亮的雕塑不见踪影,承乾号的左舷出现了一个大洞。青雀号上华美的金箔早就被飓风扯得斑驳不堪,后面的副桅杆只剩下半截,公主号稍微完整一些,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甲板上的破损足以说明那场大风是如何的恐怖。

      船入海港,无数的工匠立刻蜂拥而上,齐心协力的趁着涨潮把三艘船拖进了船坞,关闭闸门之后,又趁着退潮,尾部的闸门打开,船坞里的海水顷刻间就被放空,三艘船躺在船坞的沙地上,静待重新检查修补。

      李泰,冯盎见云烨没有向三位船长问起伤亡情形,只是一股脑的主意舰船,知道这里面或许有讲究,虽然焦急,也只好闭上嘴不闻不问。

      “侯爷,三艘船都是好样的,只是轻伤而已,水密舱确实是航海之宝,这回如果不是有这个宝贝,承乾号恐怕就要沉没了,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只是轻伤。“

      听完老铁的判断,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问刘仁愿:“伤亡如何?“

      “回侯爷,死亡两人,失踪九人,重伤者四人,有一位伤及内腹,恐怕挺不了多久,这次伤亡如此沉重,主要是冯家还有辽东水师派过来的人,他们还不熟悉海上的巨浪,很多训练时候的要领,在惊慌中就忘记了,冯家子弟死亡两人,失踪两人,辽东水师过来的弟兄,失踪了七位,主要是这七位以为大船就要倾覆,私自放小船准备逃离,被海浪压进了大海深处,活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在刘仁愿向云烨报告伤亡的时候,冯智勇抱着冯盎的双腿大声的怓哭,这才下海,冯家就损失了四位子弟,而上船的冯家子弟不过二十五人而已。

      冯盎踢开冯智勇大声喝问:“可有人故意谋害冯家子弟?“

      冯智勇摇着头说:“这倒没有,大家在船上都在挣命,谁也没工夫害人,也不会故意去害人,九叔家的廷雍是被断裂的桅杆砸死的,廷瑞是在货舱里捆绑货物的时候被翻滚的货物挤死的,至于廷起和严勇是惊慌之下,没系缆绳就上了甲板,被海浪冲到大海里去了,您知道,那个时候没办法救人。“

      冯盎满意的点点头大声的对围过来的冯家弟子说:“你们听清楚了?没人谋害咱家的孩子,是他们自己训练之时没当一回事,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冯家致力于海上开拓,老夫从来就没想过上船的孩子会平平安安一个不少的回来,想要称雄海上,不死人不可能,我们的先祖当年来到岭南,胼手胝足的为冯家开创了岭南基业,当初死了多少人先辈,祖宗祠堂里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冯家的安稳日子要到头了,子孙日渐增多,要给他们再找出路,就必须付出牺牲。

      我刚才问智勇的意思就是说云侯高义,没有因为两家的怨隙就让冯家的子孙白白死亡,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我们可以痛痛快快的闯海,给你们的子孙闯出一条活路来,他们将来能否富足能否安康,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死了,把尸体用白布裹起来抛进大海,用他们的尸体当祭品献祭给海龙王,我想着,祭品多了总会触动海龙王给我冯家一个光明的前程,好好学本事,机会来之不易,老夫年纪大了,走不了海路了,孩子们,我会在海边等你们回来,冯盎立誓,死后不入祖坟,劳驾你们出海的时候带上老夫的尸体,就拿白布裹了,找个最凶险的地方把我扔进去,记得绑好石头,老夫会在那个地方守护你们。“

      老冯说完之后,脱掉帽子,打散白发,扔掉鞋子,光着脚踉踉跄跄的在沙滩上跑两步举着手朝着大海嘶声喊:“魂魄归来兮!海龙王!我冯家的祭品可口吗?“

      云烨抱拳躬身,李泰抱拳躬身,岸边的所有人都在抱拳躬身,闯海!就是在拿人喂海龙王,只有把海龙王喂饱了,你才能有收获。

      “只要上了同一条船,就算是把命捆在一起了,所以冯家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自己一条船上的人都不齐心,还下什么海,那是取死之道。“

      云烨看着痛心疾首的冯盎心里也不舒坦,当年自己带着岭南水师纵横东西的时候,他们只看到水师所向无敌的一面,却看不到岭南水师非战损死亡人数几乎是大唐军队之冠,他们不但要和敌人作战,更要和老天爷,海龙王作战,只要船上了海,那就是战斗的开始。云烨自己都想问海龙王,岭南水师的祭品可还能饱腹?

      李泰也收起来玩味的态度,他发现闯海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必须得有人去做,既然大哥忙着争权,弟弟们忙着享福,那就从自己开始吧。

      他写了一个折子,仔细的讲述了海疆的利弊之处,认为大唐的人就该耕田牧海,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唐的声威万年不坠,大唐之前的历朝历代,他们都在用一条腿走路,如果开创了海路,用两条腿走路,脚步一定会更加的坚实。

      “尽管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是所有人都与生俱来的,然而,“天下之中”、“上国”的自豪与矜持,使得我们对异域的好奇心仅仅停留在对海天尽头怅惘的凝视上,很少有人会扬帆远航去探寻波谲云诡的彼岸。

      绝大多数时间,我们只是慵懒地看着,看着浪涛深处,那慢慢从视平线上升起的疲惫船帆。

      小弟站在海边看得久了,就想亲自下海去试试,冯盎那样的老匹夫都敢孤注一掷,小弟身为李家子弟,有哪里会缺少胆量。

      大哥保重,小弟去探海,如果被大海埋葬了,不要为我悲哀,更不要止步不前,应当派更加优秀的子弟前往,绝对不能让云家,冯家专美于前。“

      当李承乾接到李泰的这封信的时候,痛苦地拿自己的头撞柱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比自己更加的挚爱这个国家,为了国家的将来不惜拿命去赌,只有自己躲在幽暗的深宫里,谋算着一分又一分的权利,他想仰天大笑,可是不管他怎么大笑,怎么后悔,重车已经在走下坡路,只会越走越快,自己如果不拿出一万分的精神,立刻就会车毁人亡。

      遥想大海上的承乾号是何等的威猛,在劲风的鼓荡下斩浪劈波,李承乾的心里就一阵阵的抽搐,当初说好了的,要去海上当海盗的!

      “殿下,您真的要把烟容孩儿许配给云寿那个浮华的小儿?云家已经有了败落之像,妾身担心将来烟容会吃苦。”

      李承乾嘲讽的看了侯氏一眼说:“云家败落?孤王怎么看不见?孤王只看到云家会更加的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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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云香

      马上就要走了,云烨悄悄地回到了邕州,小铃铛这几日就要生产,云烨怎么也要看到孩儿出生才会走,这是他的坚持。

      李安澜带着全家回来了,老奶奶精神矍铄,看不出有哪里不合适,辛月也变得娇媚了几分,难道说桂林的山水真的很养人?倒是一向健康的那日暮状况不断,看到夫君就扑过来哭诉,说这辈子再也不离开长安了,因为她头上又起了两个很大的包,嘴里也长了好几个溃疡,疼的她死去活来。

      云暮,小丫,东南西北她们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小武更是结实的能踢死牛,希帕蒂亚倒是显得憔悴了一些,走遍了岭南也没有遇见自己的老乡,问一声好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黯然神伤,思乡是一种病,唯有乡情能医,可惜岭南无药。

      小丫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长腿美人,还以为是自己哥哥偷偷给自己娶来的新嫂子,想要为难一下,却发现了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她居然会用石头打水里面的鱼,非常的准,眼看她站在水潭边上,扔了两颗石头,水面上就飘上来两条巨大的河鱼,这就让小丫彻底的服了,蒔莳都没有这本事。

      “夫君啊,一别数月,您居然知道搜罗美女了,不过看她的眉眼分明就是处子之身,难道您硬是忍到现在,需要等到妾身同意才纳进府里?”

      云烨才不理会这些怪话,几个月了,活人都快要被憋死了,自己认生,又没有李泰那样好的牙口,铃铛不能用。好不容易等到辛月她们回来,一到晚上,自然两只眼睛绿油油的,辛月的那点怪话还影响不了侯爷的兴致。

      兴致高涨是好事,可是这种兴致是相对的,同样的,这里也有三个对他很有兴致的女人,当云烨手足酸软的时候才后悔老婆娶得有点多,不过这是命。认了。

      狄仁杰也会来了,小武就整天粘着他,和别人她也处不来,看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四处游荡,云烨摇摇头。好事多磨啊,一个没心嫁,一个没心娶,老天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况,狄仁杰喜欢书院里娇弱的庞匙儿,可是听师父说了庞匙儿的来历,以及父母的状况之后。庞匙儿就算长成天仙对他都不在有丝毫的吸引力。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拿小武凑活一下算了,殊不知小武也是这样的想法,全天下的男子里面在她看来。也就是师父出类拔萃一点,再下来就是狄仁杰了,年纪逐渐变大,也知道自己对师父的感情不对头。

      她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把自己爱慕师父的理由一一标注出来。最后做成表格,和别人的爱情之路的表格做了一个对比。发现自己的和别人不一样,感恩居然多过爱慕,这可不对啊,爱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又把别人对父亲的感觉和自己对师父的感觉也做成表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张表格就有了很大的相似度,看来自己是把师父当父亲看了,这就对了,本该如此才是。

      她为了研究自己的感情之路不惜在女子书院发起了一场调查,在她很有技巧的追问之下,那些可怜的同学在不经意间就暴露了自己的实际想法,包括高傲的高阳。

      小武把那些调查结果整理成册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第一张底牌,将来如果想要对付谁,这样的调查结果非常的有用处,可以对症下药。

      作为云烨的弟子,散发性的思维自然具有,既然女子如此,那么男子是不是也该是如此呢?拿狄仁杰练手出师不利,因为在她问出三句话之后,狄仁杰的回答就出了问题,看似中规中矩,在综合之后发现这家伙其实什么都没说,所有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回答没有唯一性,就没有办法溯源,第一句有两个答案,第二句就有了四个,依次类推下去,狄仁杰的调查表就能囊括整个人类的脾性,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等到小武第二天怒气冲冲的去找狄仁杰算账的时候,狄仁杰立刻在第一时间给了她一大沓子调查结果,都是那些臭男生的,算他识相,小武这才消了气。

      经过一个夏天的工作之后,小武已经攒了一箱子的调查报告,为了确定自己报告的准确性,她特地选了各行各业的人,总结之后发现,自己能在这些调查报告里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原来驭神算而测无常是这样的故事啊。

      小武觉得自己已经推开了一扇非常神秘的大门,越是钻研,小武就发现外面的那些人是多么的无趣,自己居然能根据现有的条件预测出这个人对新事件的反应,越是知识贫乏的人,就越是容易揣测。

      当云烨从岳州回来之后,看到小武的屋子里满满两大箱子调查报告,还有小武向自己发问的问题,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严厉警告小武此事不得外传,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个东西就该是帝王学的一部分。

      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她妖孽的本性,看到狄仁杰笑嘻嘻的陪着小武游戏,云烨就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要促成这对姻缘,否则把小武嫁给谁都是在害他,想在小武的手心里玩出花花来太难了,一想到小武那个日益庞大的资料库,云烨就头疼的厉害,这丫头专门问自己要了好些钱,专门把这些资料分门别类的收集起来,老天才知道她将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给小武增加负担,让她暂时放弃对人心的研究,就把孙思邈交代的任务分配给了她,那就是整理海药,随着东西交流的日益频繁,孙思邈发现很多的香料其实都是可以治病的,这也是他这回到岭南的重要任务。

      所谓海药者,就是来自海外异国的药材是也。

      在药书中分辩哪些是海药其实有规律,不少品种光看药名就能有个初步的判断。一是药名冠有“胡”、“番”之类,像胡黄连、番木鳖、番泻叶什么的,应该都有飘洋过海的经历;二是如果药名中有“香”字,那么这家伙也可能有海外关系——即使在国内已经遍地开花,也该考虑它们的老祖宗是不是移民身份。

      因为海药中很大一部分,被纳入中国医药体系之前,都被用做香料。

      当扛着麻包的苦力在生硬的汉话指挥下小心翼翼地走下跳板时,一股浓郁的的香气顿时在港口中散发开来。这股多少有些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海风的腥味,由广州或是泉州出发,很快便进入了帝国的中心。

      爱好香气是人类的本性,中国使用天然香料的历史也很悠久,《诗经》中就提到不少带香气的植物,《楚辞》更以“美人香草”之喻闻名。

      但中土气候温凉,不太适宜香料植物的生长;而且出产的香木香草,如兰、桂、白芷、郁金之类,香气大都不很强烈,尽管符合中国人含蓄清幽的审美观,可毕竟有些单调,于是异域的香料便有了市场。最晚在秦汉,便有香料传入,如胡椒、沉香、檀香、苏合香、迷迭香等,除了部分用于调味,最初大多数作为熏香使用。

      大唐如今变得富庶了,对于香料的需求很大,食物需要添加剂,变得更加美味,妇人需要拿它来熏衣服,以博得更多的欢心,就是大臣上殿奏对,嘴里也需要含上鸡舌香,要不然理由没说完,人家已经被口臭打倒了。

      做海盗很重要,可是开辟财源更加的重要,云烨从来没指望过靠打劫就能长久的,交易这东西需要的是一个往来的过程,只出口不进口未必是好事,自己没有货物,岭南也不产出什么好货物,纸张一类的东西云烨没打算出口。

      算来算去,想要出去骗钱,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东南亚的海岛上的香料去空手套白狼,早年间云烨就说过,那里遍地都是香料,满长安的人硬是不信,谁会相信价比黄金的香料会像乱草一样长得满山坡都是,云烨多说了两遍,还招来人家的白眼,长孙冲就说过,骗人也换个靠谱的理由啊!

      现在靠谱了,因为老子要自己去,用半岛上的香料去和那些沙漠民族交换他们的珍宝,用香料去和大唐的富户们交换他们手里的财富,只有拥有了大量的财富才能堵上李二和李承乾之间较量后的残破的货币市场。

      在李承乾一上来就对钱庄的情况来看,他把钱庄当成了自己的利器,如果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管李承乾愿意不愿意,他的部下都会弄垮钱庄做最后的一搏,如果钱庄垮了,他们父子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在全家人的焦急等待中,云烨的第六个孩子呱呱坠地了,小丫头一出世就哇哇大哭,云烨看着高天上的薄云,想着大海上的香料,不由自主的给自己的孩子命名为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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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香料,香料!

      壬辰年辛亥月戌寅日,黄道大吉,宜出行,开市,纳财,大利西方。

      云烨,李泰,带着大小四十五艘商船自广州出发,一头扎进茫茫南海,准备将本求利,也是为了彻底的打通海上商道,陆上的商路已经开通,西域,波斯,胡商云集长安,自此之后,叮咚的驼铃声在这条古道上鸣响了整整五百年。

      海上丝绸之路同样悠长,可惜完全没有发挥它自己长处,更不要说和陆上商道相媲美了。明明一艘船的载货量远远要比一支驼队大,需要的人手更少,需要的时间更少,为什么精明的商人会对此视而不见?

      走一万里路到大唐交易的胡商,需要的辎重重量本身就是货物的十倍重量,海上就不许要这么麻烦,云烨此行就是打算把海贸的优势拓展到最大。

      有强悍的舰队护航,这对那些商贾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更何况出海的是赫赫有名的云侯,他的岭南舰队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

      当三艘巨舰驶进广州湾的时候,整个海湾顿时寂静一片,熟悉船只的不是没见过大船,比这三艘船更大的木兰舟也是常见,但是谁都没见过完全是为战争服务的巨舰,整艘船呈现优美的流线型,船头寒光闪闪的撞角,可以轻易的撕裂阻挡在她面前的所有船只。巨舟两侧没有拍杆,有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八牛弩,前后两个甲板上各自屹立着一架投石机,彪悍的水手猿猴一样的在桅杆上不断攀爬,只看身手就知道都是熊罴之士。

      海港里的商船鱼贯而出整整四十五艘商船将紧紧地跟随在巨舰之后一路做生意直到三兰国,都知道这一次实际上是在探路,但是生意也不能不做。

      海上不但有风浪,还有非常凶恶的海盗。高丽海盗,倭国海盗, 大食海盗,最恐怖的是三兰国的海盗,他们不但劫掠货物,更是杀人无算,无数的商贾战胜了海浪,飓风,却被这些海盗顷刻间吞噬的干干净净。

      现在没关系了。左右看看跟随在身后的巨舰就对自己这趟远航充满了信心,大唐本该如此,也该到大唐的熊罴之士为那些已经葬身大海的商贾复仇了。

      云烨坐在一张椅子上,举着望远镜远眺,面前就是海南岛。上面只有土人和一些犯官,巨舰上的金龙旗呼啦啦的飘着,云烨看到了海滩上有好些人在招手,在跳跃,努力的想让巨舰上的人看到自己,抱着最渺茫的幻想希望巨舰能够带自己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云烨收起了望远镜,把它还给刘仁愿之后说:“全速前进吧。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要办的事情却不少,遇到阻碍,歼灭之。打通道路为第一要素。“

      刘仁愿应诺一声,不多时,号角声响起,船上的水手不断地摇晃各种旗子。现在海面上刮的风非常适合,不大也不小。最重要的是没有涌浪。

      公主号只挂了半帆,身后的商船的帆已经吃满了,整个舰队的速度一下子就变快了很多,战舰的舰首扎进海里又猛地抬起头,挤碎的海浪涌上船头,又顺着排流口回到大海。

      日头渐渐地升起,甲板上也变得炽热起来,云烨回到舱房,看到无舌和刘方一人抱着一个茶壶,在固定好的棋盘上下棋,这是一副特意用磁铁做的棋盘,只要落子,铁做的棋子就会牢牢地黏在上面,无舌将这幅棋子看作至宝,等闲不许他人触碰。

      单鹰站在一边观战,他从小就跟随丁彦平在舟山长大,对于大海并不陌生,所以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对他来说几乎算不上什么,吃苦的是寒辙还有熙童,小铁都比他们强,几个月的训练,早就练得了一身好水性。

      寒辙看起来全身匀称,武艺非凡,可是这家伙扔水里就是一个秤砣,根本就没有漂浮的意思,直接沉底,被救上来以后还打伤了两个教他游水的人,到了后来能教他游水的就是单鹰,寒辙找单鹰比划过,可惜又被痛殴了一顿,一遍又一遍的被单鹰扔进海里,等他喝饱了海水之后再拉上来,时间长了,寒辙发现他已经会游水了。

      熙童自从第一次被无舌先生一脚踹下水之后,就喜欢上了游水,再加上他是练武之人气脉悠长,最喜欢的就是潜水,如今有鲨鱼的地方,他都敢下去,大刀换成了两把铁刺,据他说,现在论水上的功夫,老夫不输于人。

      云烨把冬鱼,人熊派到了李泰的青雀号上,老铁亲自驾驶着自己的爱船承乾号殿后,三艘船呈品字形将大片的商船包围起来,淡黄色的近海水面上整支船队在飞速的航行。

      过了海南岛,眼前就出现了一长串的小岛,云烨特意把舰船绕着螃蟹岛转了一圈,很好,插在木棒上的尸体早就化成了枯骨,整座岛看上去阴森森的,哪怕在青天白日里,也让人寒毛直竖。

      “大帅,自从您立尸立威之后,就再也没有胡人的船敢进入这一代海域,就连海盗也不敢,属下统御这里的水师的时候,每年抓到的海盗都会插到这座岛上。“

      “你说这些尸体已经不是我当年立的那些?“

      “大帅,海风强劲,尸体挂上去,没几天就会被海鸟啄食干净,再来一场风,就什么都不剩了,必须每年把新的尸体挂上去才成。“

      云烨点点头,这里都是属于大唐的海域,岭南水师的战舰经常会出现,估计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海盗敢来。立威有时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

      “过了望乡台,就出了大唐的控制水域,侯爷,当地的土人们会蜂拥而至的,不知道您说的香料之岛会在哪里?只有咱们三艘船上一点货物都没有,总不能叫弟兄们白跑一趟吧。“刘仁愿很担心大帅是在骗人,要是没有货物,光靠骗人,会对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放心吧,这次我特意准备了五艘空船,就是准备装载香料的,那不是一座岛,是一连串的群岛,我只是担心找不到足够的人数来采摘香料,不担心没有香料。“

      所谓香料,指的是豆蔻、胡椒、丁香等调味品。香料,是国际贸易的最重要的商品之一,秦朝的时候,香料贸易就已经出现了,到了汉末这一规模的到了扩充,可惜后来的出现了五胡乱华,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不理解什么叫做海上贸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种贸易在中原出现了断层。

      直到波斯商人出现,香料贸易才开始抬头,波斯人从印度得到香料不远万里送到长安,其价格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两年海商不断地游走于东南亚和广州,香料的价格依然会价比黄金,云烨此行就是打算去先把香料岛找到再说。

      云烨只清楚香料岛在赤道上,离印度尼西亚不远,别的他也不知道,但是在大唐,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远途航行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李泰早就上了云烨的船上,一个人留在青雀号非常的没意思,大唐的船队不许女子上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就算是在最开明的岭南舰队,也不会允许女人上自己的船,上一回因为遇见了一船新罗婢,结果大家就遭遇了龙吸水,不管云烨如何解释这两者之间没关系,可是最恭顺的水手也不以为然,女人是船上的灾星,依然是所有水手遵循的一条禁律。

      李泰没办法带美人上船解闷,只好看云烨在船上发豆芽菜,长时间的不吃青菜,补充不了维生素,得坏血病是迟早的事,橘子虽然很不错,可是不耐存放,幸好云家有简易的水果罐头,尤其是糖水橘子,最受大家欢迎。

      每天有那么一点橘子吃,在海上是无上的享受,李泰捧着一罐子拿勺子捞着吃,他也喜欢这东西,尤其听云烨说海上如果不吃这东西,血会变坏,就更加的离不了了,好在带的足够多,李泰一个人还吃不完。

      云烨找了一个很大的筛子,仔细的挑选黄豆,把扁的坏的扔掉,如果在岸上拿水冲洗两遍就可以了,但是在海上,没人愿意浪费水,所以云烨就一颗一颗的捡。

      “烨子,你说的战斗从来没有过,海面上一艘胡子船都没有,想抢劫也没办法,对了你说人不吃豆芽和橘子真会坏血?“

      “这是自然,你别抱怨,在海上能平平安安的行驶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情,能这样周全的航行,我也没想到,不过你看看这三艘大船,就是有打算抢劫的,也会跑的不见踪影,赖传峰还有杨月礼在你船上,这几天听话吧?“

      “还不错,你的人很好使,狗子也不错,和你说说,以后让狗子跟着我算了,我那个侍卫长,忠心是忠心,武艺也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云烨把豆子包进纱布,裹起来放到水里泡,直到完全浸没才说:“狗子本来就不是我的,人家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跟脚,你想用他,就去和他谈,再去给无舌老先生说一声,估计问题不大,他老丈人洪城早就逼着他博个一官半职,去你府上当禁卫,也不错,至少有一个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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