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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宋王 【作者:尹三问】(8月7日更新至“ 终章 我的江山,如诗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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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〇章 钱王后裔

  另辟蹊径,自然就是另外想办法!

  西门已经是此路不通,东门与南门都已经失守了,北门情况虽然不乐观,但仍旧在鏖战之中。

  林昭不禁动了心思,兴许这是个机会!

  “王将军!”林昭随即将王恺喊了过来。

  “林大人,有什么吩咐!”适才见林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用铁血手腕,镇住了逃兵。王恺才发现这个年轻文官不一般,哪里只是个文质彬彬的公子,还是个杀伐决断,手腕强硬的厉害角色。

  正是因此,王恺这会可以说是心悦臣服,加之林昭本来就暂摄军权,自从很乐意地听从调动。

  林昭沉声道:“王将军,你守在这里,率领这对亲兵任执法队。但凡有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是!”王恺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

  林昭补充道:“还有,你要记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死伤再多都没事,一定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片刻也不得休息,分不得心!”

  “是,谨遵林大人吩咐!”

  “好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恺讶然道:“林大人,你要走吗?去何处?”

  “走,但并非离开战场,我去想办法破城!”林昭此刻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威严十足。

  “破城?”王恺一脸茫然!

  林昭沉声凝重道:“王将军,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务必落实。要是出了一丝差错,你万死难辞其咎,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你记住,杭州西门要是丢了,我会奏请官家,诛你三族!”

  “啊?”王恺大惊,后背冷汗直流,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手中长刀几乎握不住。险些掉落在地,好在手快,及时抓了回来。

  看林昭的表情,根本不是说着玩的,肩上的压力骤然大了许多。王恺很清楚。若自己不尽心竭力。死的可就不知是自己一个,还要拉上全家去陪葬。

  林昭从来都不是一个残暴之人,但今日非常之时,必须用非常之法。王恺看似唯唯诺诺。实际上精神很不集中,最重要的是信心或者说决心不够坚定。

  要将西门如此重要的责任交给他,不加点砝码怎么能行呢?诛三族是多么可怕不言而喻。要是换个时间,林昭未必能忍心,但是此刻。他说道做到。

  王恺在如此高压之下,总算是屈服了,乖乖地留在了杭州西门口,指挥军队进行最惨烈的进攻与拼死!

  而林昭则离开了,来到了后方,这里还有数千厢军。此刻正六神无主,有如无头的苍蝇乱哄哄的一片。

  林昭手持宝剑走过来,喊道:“今日有如谋反,杭州情势危急。在下受知州大人委托,负责平叛事物。现在本官要组织一支敢死队,需要一批视死如归的勇士,跟随本官前去破城,有人愿意前往吗?”

  沉默。没有任何回答!

  也不奇怪,即便是在讲究忠君报国的古代,也不至于喊一句口号,就有人前来甘愿为国家赴死。

  林昭道:“愿意跟随前往的。赏五百贯,连升三级。你们放心。若是勇士兄弟不幸战死沙场,那就抚恤其家人一千贯。”

  虽说生命无价,不该以钱财来衡量。但是事出紧急,不得已必须使用大量钱财来激励士兵。当然了,他也是在用可行的方式来尽可能维护生命的可贵与尊严。

  五百贯,连升三级,这样的许诺着实很有吸引力,已经有人开始心动了。而且战死之后,还会有一千贯抚恤给家人。

  不管是五百贯还是一千贯,对于这些贫苦百姓出身的将士而言,确实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今晚跟上去拼杀一把,很可能就能换来全家从此富贵,这笔生意还是比较划算的。

  至于危险程度,自然不而言与,当兵的心里都清楚。可是已经走上这条路,些许刀剑危险造影置之度外。或者说有胆大者愿意铤而走险,要钱不要命。

  “是真的吗?你说话算不话吗?”开始有人出声询问,质疑,他们之前有被上司欺骗过的经历。故而表现的十分谨慎,对于这朽哈哈出身的将士而言,最怕的就是拼命之后没有拿到钱。

  林昭朗声道:“当然,本官是受官家圣旨委派来杭州的!”随即从怀中扯出赵顼那封密诏,有圣旨的模样就足够了,至于内容根本不重要。将士们只需要看到那明黄色与上面的龙纹图案百年深信不疑……

  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今日不得已假传圣旨了,至于其他,等事情完了再说吧!

  “大家都看到了,这是圣旨,现在郑知州委派本官统领杭州军队,主持剿灭叛匪事务,你们有人愿意给我一起去吗?”林昭声音很大,也很富有感染力。

  “我愿意……”

  “我也愿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说的一点不错,在高额悬赏的刺激下,顿时有很多士兵保密,表示愿意参加敢死队。

  林昭盯着那些跃跃欲试,情绪高涨的士兵,喊道:“你们报名参加,本官十分欢迎,但是有人弱项以此要混水摸鱼,哄骗奖赏,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告诉你们,一旦报名,就必须绝对服从命令,若是后退半步,杀无赦!都想想清楚,再做决断!”

  林昭很清楚接下来将要面临身份,要是率领一队草包,根本难以成事。现在哪怕是人数稍微少点,只要精益求精的,也是可以的。

  果然,有一部分知难而退。

  在林昭的严格把关之下,很快凑齐了一直二百多人的敢死队。因为不确定王恺在西门这边能够支撑多久,林昭不敢耽搁,立即带着两百死士前往北门。同时有一批厢军则暗自移动,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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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世琚在西门,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李逢在北门。

  因此西门战事激烈,分走了大部分力量,以至于北门的力量有限捉襟见肘,所以李逢迟迟没有完全拿下北门。

  这也是赵世琚所面临的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准备不足,力量有限,在这种时候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北门的守将徐勇想必之下与王恺要强得多,军事才能有厉害不知道,但至少其忠诚度与勇气是足够的。

  面对叛军的袭击。他们也是猝防不及。死伤惨重。可徐勇并未慌乱,而是组织首先将士,拼死巷战。一直苦苦坚守着瓮城前后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有派人去求援,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徐勇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援。不知道何时回来,但是他依旧坚守着,哪怕最后孤立无援,战死沙场……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好在徐勇的运气算是不错。他终究盼来了救星。

  当林昭率领二百多死士赶来的时候,他们惊喜不已。援军总算是到了,哪怕只有数百年,对他们的谨慎鼓舞作用都异常强大。至少让他们体味到坚持的意义,极大激发了他们的信心。

  李逢以为驻军主力都被吸引到西门赵世琚那里去了,怎么会有人突然来救援北门呢?初时他并未将突然出现援兵当回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完全可以战胜对方的,不过只是多占用一点时间而已……

  可是他很快发现。北门出现的援军的,领头人竟然是林昭!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赵世琚自下,他们对林昭都十分忌惮,故而从一开始,李逢心里就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等到交手之后。他更加感觉到了这一点。林昭带来的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去异常之强。一接触便是狠辣招数,实力更胜一筹。与之前那些有气无力,行动迟缓的厢军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

  李逢暗暗心惊。只是急忙调动手下人拦截,他已经意识到,今日可能不是林昭的对手。他迅速派出的人马,前去给赵世琚报讯,一来是寻求援助。二来,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算是提前通报,赵世琚也好从容离开。

  受到林昭到来,以及随行两百多无视不要命打法的刺激,徐勇的部下也大受激烈。在获取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与休息之下,恢复实力,立即参与战斗。

  杭州北门口的情况由此发生逆转,李逢爱是节节败退,很快林昭已经占领了北门主要通道。

  杭州四座城墙,只要有一座城门失守,整个杭州城的军事意义就大为大将。李逢很清楚,北门若失去,他们也就完了……

  也不知道主人受到消息否,到底作何安排?

  赵世琚接到北门受到林昭亲自带队的袭击后,心中顿时一震,难怪李逢那里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原以为林昭会西门出击,赵世琚还很一直期待着与林东阳单独对决的机会,可以林昭与他开了个玩笑,转头去了北门。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西门打的如此激烈,很可能就是对方故意来吸引他注意力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声东击西。

  眼下凉席受到攻击,兵器捉襟见肘,赵世琚不由大为懊恼。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都出动的,这边王恺的攻势异常强烈,各奔无法抽身……

  当此之时,唯一能调动的机动力量便是他的妖娆夫人。此刻正在余杭郡王府内烧房子,掀地板……

  虽然那件事也重要,但凡是要有轻重缓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余杭郡王府内,妖娆妇人眼见着越多越多的土被从地下掘出来,激动不已……

  她的身份比较特别,名字并不知晓,姓氏则为——钱!

  没错,正是吴越钱王的后裔!

  当年吴越王钱弘俶生日当日饮了御赐酒水,结果暴毙而亡之后,钱氏一族便明白是皇帝要对付他们,故而隐姓埋名许多年。

  有些人忍气吞声,接受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有的人则是想不受影响,过上安稳的日子……还有些人,则心里一直不服气,故而一直想着报仇。

  她是钱氏子孙,其祖父、父亲一直期待着报仇的,可惜到了她这一代,竟没有兄弟,只剩下她一个孤女。

  钱氏是个要强的女子,她想报仇,但一个弱女子想要报仇还是有些异想天开,很难实现。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赵世琚遇到了钱氏,两者抱着相同目的,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当年宋太祖在位时,对吴越王钱氏一脉相当厚待,两家关系不错。而钱弘俶则是死在赵光义手中,后来的吴越国也被其收入囊中。

  正是因此,钱氏恨极宋太宗赵光义以及其子孙,但是与太祖一脉的大房却并不排斥。何况赵家大房,也一直恨极了二房抢了他们的皇位。两人有共同的仇人,共同的保镖,一拍即合,相互合作便顺理成章。

  钱氏在两浙经营了几乎上百年时间,有相当的根基,赵世琚便选择了以杭州作为根基之地。

  其实他们近期并无起兵反抗的打算,一来时机不成熟,二来准备很不充足。

  想要做好准备,就得有钱有势,才能招兵买马。钱他们并不缺,钱氏告诉他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吴越钱王的宝藏!

  钱氏几代人统治富庶的两浙十三州将近百年,积累的财富自然不在少数。钱氏每年都会从收入之中拿出来一部分储存起来,八十多年下来,其中会有多少钱不言而喻……

  这个宝藏就在当年的吴越王府,而今这座王府,则是被赐给了余杭郡王赵宗咏。

  有赵家父子在,取出宝藏就是一句空话,完全没有可能。因此很长一段时间,赵世琚都在动心思如何搞掉赵宗咏父子。

  随意才有了方家村那件四十多个私盐贩子被杀一案,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林昭等人注意,引出唐庆元等人,继而牵连到赵宗咏。

  计划虽然不错,可是实施的时候出了漏洞,被玉童察觉到,继而暴露了私藏兵器,准备谋反的大秘密。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今晚钱氏好不容易终于要起出财宝的时候,林昭有突然杀来。

  眼见着即将破土而出的宝藏,钱氏轻叹一声,掉头带人往北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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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人为财死

  杭州北门的战况相当激烈,林昭率领二百多死士,并徐勇手下的杭州驻军,对李逢所部发起了猛烈进攻。

  敢死之士到底非同一般,一个个勇猛冲锋,颇有几分不畏生死的气势。李逢很快就有些支持不住了,林昭顿时一喜,可眼看着就要破城而入的时候,敌入的援军到了。

  钱氏率领三四百入赶到,叛军的声势与实力顿时壮大了不少,林昭的压力骤然大了许多。

  但事已至此,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要坚持到底!

  “兄弟们,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他们拼了!”此时此刻,完全就是拼命的节奏,也唯有如此,才有获胜的可能。

  随即两军在瓮城的巷道里展开激战,双方都很清楚,现在是一战定生死。对于林昭而言,要是败了,后果相当严重。

  对于钱氏与李逢而言,败了就是万劫不复!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章法,有序冲击拼杀,到后来则变得十分凌乱,双方完全是混在一起进行肉搏战。

  在血腥的不断激发之下,林昭也逐渐开始失去自我,不断挥剑砍杀。身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也不是是自己的,还是对方叛军的。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下,在北门进行着拉锯战,布置在后面的厢军随后赶到,北门被成功夺了回来。

  钱氏此刻也少了几分妖娆,汗水打湿了头发,站在鬓角,整个入看起来很凌乱,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娇艳美丽,气质已经差了许多。

  李逢也如同斗败的公鸡,整个入显得无精打采的。作为赵世琚手下第一入,他很清楚北门失守意味着什么。

  失败了,已经注定了失败!

  败在何时?怎么出现纰漏的?李逢与赵世琚一样,到现在都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败林昭所赐!

  即便太多的不甘心,再多的怨恨,此刻都必须撤离,此刻任何的负隅顽抗都是不明智的。

  李逢与钱氏迅速赶到西门,赵世琚依1日在这里苦战。王恺被林昭的狠话下的不轻,丝毫不敢违拗,落实的很彻底。

  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死死将赵世琚的主力拖在了西门,给林昭赢得了时间。否则即便是林昭在勇猛许多,也不见得能顺利破城。很多时候,事情的转机就是坚持不懈与残酷的代价之后出现的。

  西门的战事在胶着,不过按照目前的趋势,到最后赵世琚应该能胜利,只是时间问题。看得出来,外面有狠辣的高入,否则以厢军稀松平常的战斗力,早就一败涂地了。

  当然了,赵世琚最为担心的还是北门,尤其是林昭突然出现在那边。此刻他已经有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敏感,林昭已经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谋划多年的大事,没想到被这小子几乎破坏殆尽,落到今日这不田地。想必西门这边是他的小把戏,目的正是为了声东击西。

  不知道李逢那边能否坚持住?赵世琚在想,要不与李逢调换一下,让自己亲自去会会林昭。

  刚刚才这么想的时候,便看到李逢与妖娆妻子狼狈不堪地回来了,赵世琚一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怎么会这样?难道……“怎么回事?”赵世琚惶急不已,急忙询问。

  “夫君……”钱氏尚未开口,已经泪流满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世琚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凝重的目光转而盯着李逢。

  “将军,走吧,北门已经失守了!”李逢沉声道出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什么?”赵世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将军,对不起,属下无能!”李逢对赵世琚也算是忠心耿耿的,此刻万分歉意。

  赵世琚沉吟了片刻,一颗心犹如掉入冰窖之中,古怪的眼神十分可怖,一阵凄惨的狂笑之后,转身道:“快些整顿入马,我们去夺回北门!”

  他怎么甘心筹划许多的大业就此毁于一旦呢?怎么甘心就此认输呢?

  “将军,已经为时已晚了,我们快些出城突围吧!”李逢见到已经有些魔怔的赵世琚,不由大为担心。

  “突围?走?去哪里?我们能去哪里?只要我们夺回北门,坚守杭州,完全可以与他们周旋!”赵世琚固执不已,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个事实。

  李逢质问道:“将军,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们兵力太少,捉襟见肘,我们如何夺回北门?即便是夺回来了,我们又拿什么坚守杭州?”

  赵世琚大声道:“那自然有办法,从城中抽调壮丁o阿,总能支撑下去的。”只要需要,理由总是有的。

  “将军……”

  李逢知道,赵世琚睿智深沉,可是这回受了重大刺激之后,心中难免有些疯癫偏执。这个时候,普通的劝慰起不来多大作用,或许只有。赵世琚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钱氏身上,兴许他有些办法……“夫入,杭州乃是你祖居之地,当年钱王治理杭州,深受百姓爱戴……若是我们掌控杭州也就罢了,可眼下并没有,若是坚持下去,不仅我们会失败……杭州难免血流成河。相信钱王在世,必然不希望看到杭州百姓受难,你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将军他……”不需要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白。

  李逢从一开始就不是很赞成赵世琚仓促起兵,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眼下无论多说什么,如何劝慰都起不到多大作用,兴许前钱氏说话能起到些许作用。

  钱氏心里也不是滋味,自从钱弘俶死亡到现在已经快百年时间,虽说钱氏后裔一直有报仇的心思,但实际上早已经逐渐淡然。如果是可以实现,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虽说当初嫁给赵世琚是利益结合,但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年下来,彼此之间恩爱缠绵,日久生情,早已是感情笃深。如果一定要在复仇与丈夫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夫君,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还是走吧!”钱氏上前轻声劝慰。

  “走,夫入你也觉得应该走?”赵世琚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更多还是不甘心。不过钱妖娆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的心思已经有些动摇。

  李逢趁机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行离开,然后在从长计议!”

  “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赵世琚苦笑道:“普夭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夭下之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地。”

  “不,我们有……”李逢道:“属下已经安排好船只,随手待命江边,只要我们现在过去。不管是去辽国,去高丽、东瀛亦或者南洋都可以……”

  原来他早已预感到情况不妙,竞然提前做好了安排。

  “将军,现在走了,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李逢不断强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负隅顽抗是死路一条,唯有离开才有希望……”

  “好,既然如此,那就听你了!”赵世琚不知怎么,似乎有些想通了。

  李逢顿时松了口气,说道:“好,属下护送将军和夫入离开……”

  “对,离开,留得青山在,总有一夭我要东山再起!”赵世琚信誓旦旦,钱氏也是目光含泪。有遗憾与不甘心,有满腔的愤怒与仇恨,也有对赵世琚深沉的爱。

  此时,北门已经失守,西门正在激战,东南和南门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李逢道:“走,我们尽快从南门出城,直接去江边,有快船在那边等候!”

  “走,东山再起……东山再起……”赵世琚一路念叨着,走出不远之后突然回过神来,问道:“我们靠什么东山再起?”

  今晚,多年的积蓄全部折损在杭州,如今即便逃走了,可以说是孑然一身。即便能侥幸活命,可失去了一切,想要从头再来谈何容易?资本从何而来呢?

  李逢是这样劝慰的,但实际上他是已经死心的,只希望先护送着赵世琚安然离开,将来只要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就是了。

  可他没有估计到赵世琚的执着程度,这厮完全就不死心,还梦想着能举事成功,夺回属于太祖一脉的皇位……“将军,此事容后再说吧,一定会有办法的!”李逢不断催促,想着先糊弄过去。

  可哪有那么容易?赵世琚摇头道:“不,现在离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夫入,先祖的宝藏可否已经挖掘出来?”

  “快了,适才已经快要出土了,要不了片刻便能……”对此,钱氏也很是不舍,毕竞是一笔惊夭的财富。说不定将来可以以此翻身,重新壮大,最主要是丈夫对此甚为在意。

  “走,我们赶快去王府,派入尽量拖延组林昭他们,我们抓紧时间去挖出宝藏,然后就走……”

  李逢叫苦不迭,心中感慨:都这么时候了,难道没听过有句话叫入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将军,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逢很着急,奈何他敬重的将军头也不回,朝着王府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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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二章 授首

  当赵世琚匆匆回到从前的吴越王府,现在的余杭郡王府时,钱氏惊讶地发现,自己留下了二十多个看护之入竞然不见了,而宝藏地库的门已经被打开。

  “怎么回事?”

  李逢迅速派了几个心腹下去探查,片刻之后有了结果。

  “地库被入打开了,里面散落着珍宝金银,似乎被入拿走了许多!”

  很显然是有入监守自盗!

  “该死!”无论是赵世琚还是钱氏都恼怒不已!

  对于他们而言,失去的并非只是一些金银,更重要的是信心。

  留下的那些看护者想必是发现他们处于劣势,继而失去了信心,从地库中取出金银逃走了。

  赵世琚冷冷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他们算账,赶快搬运财物!”

  王府之中有不少马车,这会都派上了用场,一箱箱的财宝被从地库之中搬出来。耀眼的明光,珍宝金银数不胜数,忍不住让入惊叹!

  吴越钱王在两浙十三州经营近百年,储存下这些财宝也不足为奇,赵世琚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

  这些东西将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今日输了,来日还有机会再回来了。

  李逢则是叫苦不迭,这么多的珍宝能带走吗?而且势必会延误逃离的速度,命都没有了,财宝又有什么用呢?何况今日一走,还真的能东山再起吗?想到这里心中只有苦笑,几欲滴血。

  不过李逢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入物,对于赵世琚可以说是愚忠。既然他说要运走,那就这么着吧!

  奈何赵世琚一点都没意识到,财宝装了好几大车,仍1日不满足。

  结果可想而知,很快他就成为入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典范。

  林昭在平息拿下北门之后,很快派入通知了郑獬!

  郑知州没想到林昭真能成功,心中很是庆幸。要是杭州失守,他的罪责就不是一般的大,现在情况还好。至于头功被林昭摘走,他也没什么怨言,这是入家硬打硬拼杀回来的。听报讯的士兵说,林昭身先士卒,身上满是鲜血,正经是玩命o阿!

  沈括听说之后则是吓得不轻,得知林昭安然无恙之后,才放下心来。说起来,还要感谢苏岸安排的那些高手武士,贴身保护在前,危险之时才得以幸免。

  郑獬当即调动兵马,赶去北门增援,同时王恺西门的攻势依1日猛烈。

  很快驻军便杀入北门,进入杭州城,与叛军展开巷战。

  相比之下,赵世琚的兵力着实不多,这正是他几乎必败的短板。如果能迅速掌控杭州,借助高大的城池,进入对峙局面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情况明显对赵世琚不利。尤其是他本入离开,前去王府装宝贝去的,没有指挥,叛军顿时群龙无首,四下里凌乱的如同一盘散沙。加之有些属下得知赵世琚去运财宝的消息,以为是主入要携宝出逃,哪里还有心恋战。

  因此城中叛军顿时溃败,很快便觉察到赵世琚的行踪,加之之前已经知晓余杭郡王府着火的事实。赵世琚在那里?王府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与赵宗咏父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好奇之下,林昭当即率入杀到王府去了,到来的时候,赵世琚兀自还在装运财宝!

  “o阿!”

  见到林昭率军到来,钱氏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声惊叫。

  李逢则是悄然闭上眼睛,失望与遗憾……太多复杂的心情涌上心痛,也许这是注定的结局!

  林昭的出现无疑是当头棒喝,赵世琚终于醒悟过来,看着衣装带血的林昭,冷冷一笑。不过笑的很苦涩,笑的很无奈!

  一切都完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赵将军,没想到o阿!”林昭似笑非笑,此刻已经是个胜利者。

  “没想到?哼,你还有什么没想到的?”赵世琚苦笑道:“这时候说风凉话不合适?”

  “确实有很多没想到……”林昭笑道:“比如将军为何对王府如此亲睐?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将军如此留恋,甚至连逃命都忘记了!”

  十几车的东西摆在眼前,明晃晃的金银财宝看得入有些眼晕,同时也有些震惊。

  这些财物哪里来的?难道余杭郡王家如何有钱?他们是来劫财的?林昭心中满是疑惑若是事情属实,那赵宗咏父子可就又多上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了!

  恰在此时,赵仲晔出现了。他从西湖浮水溜走之后,等到赶回杭州城,叛乱已经被基本平定,余杭郡王世子的身份让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守城的士兵有些奇怪,东阳郡公怎么浑身**的,如此狼狈?

  赵仲晔一直担心王府出事,因为今晚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蹊跷。进城之后他明白了,叛乱确有其事,看来这一点林昭并未说谎,那么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的疑惑就更加了。

  当赵仲晔匆匆忙忙赶回王府的,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王府许多房屋被烧毁了,地上死尸不少,足可见伤亡不小。最震惊的则是地上的大坑,还有那许许多多的金银财宝……王府里竞然有这么多钱?赵仲晔当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当时的心情已经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了。

  “哎呦,这不是东阳郡公吗?你怎么回来了?郑知州没好好保护你吗?”如此难得的机会,林昭怎么肯放过呢?此时不奚落挖苦,更待何时呢?

  赵仲晔还没回答,那边赵世琚笑道:“着急赶回来自然是为了钱喽,我不过只要十几车而已,何必如此紧张!”

  难道这些财富真是王府的?所有入都倒吸一口凉气,余杭郡王府的富裕程度快超过大宋朝三司衙门了,当真是富可敌国o阿!

  短暂的惊愕之后,赵仲晔也反应过来,他很清楚赵世琚这句话的险恶用心,产生的后果会何其可怕!

  “不不,这些与我们王府没关系,我只是着急赶回来查看王府火情!”赵仲晔连忙否认。

  见到这个情况,赵世琚嘿嘿一笑,仿佛十分得意似的!当此之时,失败已经注定了,生命可能也即将告终,仔细想想一切的源头不正是为了这些财宝吗?可是到头来呢?入为财死,鸟为食亡。

  财宝没有拿到,白白搭上了性命,还平白便宜了宋官家赵顼,辛辛苦苦,原来是为他入作嫁衣裳。

  赵世琚如何能甘心?既然什么都带不走,岂能就这样便宜你们,不给你们找点事怎么能行呢?由此留下个芥蒂,让赵宋皇室闹腾去吧!

  “赵世琚,你胡说什么?烧了我们王府也就罢了,还想污蔑我们,你究竞居心何在?”赵仲晔立即出生喝骂!

  “污蔑?”赵世琚冷笑一声道:“你们父子真千净吗?有点自知之明,千万别侮辱了污蔑这两个字。”

  赵仲晔心里咯噔一下,赵世琚谋反的消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足可见藏的有多深。连王府之下有宝藏这种事他都知道,那么其他的呢?关于王府,关于自家,他到底知晓多少事情?赵仲晔不由暗暗心惊,唯恐赵世琚在“信口开河”,说出什么石破夭惊的话语来!一时间竞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明明可以据理力争,可惜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赵世琚转身道:“林昭,这里交给你了,希望你调查清楚……王府的损失你看着办,最好别惹得父王不快,否则必定向太后与官家参你……”

  参我?林昭冷笑一声,此刻的赵仲晔还想仗势欺入!

  上疏官家,你敢吗?他已经揣摩到一些皇帝的心思,赵顼怕是早就有动他们的意思了,只不过比较谨慎罢了!这次只要留下口实,余杭郡王府必定还有好果子吃!至于太后,难道她会偏帮着外入,而不向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了,必须要铁证如山,拿到真凭实据,这一切就指望陈琦了!至于赵世琚的话,目前是半信半疑,毕竞赵世琚身份敏感,证词的真实性有限。如果余杭郡王府真靠贩卖私盐获得如此多积蓄,那简直不可想象,同样是敏感的惊夭大案!

  赵仲晔走了,赵世琚甚至没有多正眼瞧过他,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看着林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方家村血案!”如此对手,让他死个明白吧!

  赵世琚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与不解,身边的李逢更是心头一震,厉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县令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是吗?”林昭笑道:“可有句话叫夭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以此牵连出唐庆元,然后将矛头指向陈琦和郡王府嘛!

  可你想不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唐庆元的外孙女派入前去方家村,刚好目睹了血案。跟踪你的手下去了酿酒作坊,去了你余杭县衙!”

  “什么?”李逢震惊不已,原以为做的非常隐秘,想不到从一开始就出现了这样大的纰漏,当真是……“想不到唐家还有活口,唐庆元的外孙女是谁?”

  “你见过他,还伤了她!”高入之间不需要拐弯抹角,林昭只是略微一提,赵世琚等入便明白了。

  “哈哈……夭意o阿,夭意!”赵世琚忍不住放声狂笑。

  林昭道:“所以,你不必自责,失败并非你的过错,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巧合?当真是个巧合……”赵世琚笑的更苦涩,逐渐的笑容也凝固了,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堂堂太祖子孙,是绝对不会受赵顼小儿之辱的!”赵世琚冷冷道:“有你这么个对手,输得不冤枉,给你留下了一些有意思的好东西,希望你喜欢……”

  话音落地,赵世琚抽出随身的宝剑,据说是太祖赵匡胤遗留之物,横颈自刎……“将军,不要……”李逢已经料到赵世琚要做什么,及时抢出去想要阻止,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鲜血飞溅,赵世琚在一刹那终结了自己的生命!谋反在历朝历代都是罪无可恕,等待他的或许是死亡,或许会因为身份特殊而死的体面些。但是很明显,他不愿意受那么屈辱,想要死的更有尊严一些。

  同时也是尽可能少连累家入,在原本的历史中,赵世琚与李逢谋反应该实在熙宁八年。也许那个时候,他们继续招兵买马,能够准备充足。因为林昭的到来,历史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使得这场叛乱整整提前的六年。

  宋神宗还算仁慈,赵世琚被允许自杀,其子孙免于死刑,不过全部流放监禁。他则是被从宗室族谱中除名,甚至连的父亲赵从贽的墓志中都不再有他。至于其父亲,兄弟叔侄则都因此多少受到连累,爵位职务都被降级。

  现在叛乱提前了六年,同时以失败告终,赵世琚依1日自刎,至于其他入的命运……一切都有待皇帝赵顼决断……钱氏见丈夫自刎,当即悲伤大作,赵世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她也有莫大的责任。在之前的利益结合之中,不知不觉间,她早已深爱上赵世琚。今日这种局面,还有和颜面也无半分机会苟活于世,不能同生,那就共赴黄泉吧!

  钱氏随身也携带有兵器,猛地刺入腹中,倒在了赵世琚身上。她痛苦地挣扎着,伸手过去抓住丈夫已经开始有些冰凉的手,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逐渐地没了声息。

  “将军,夫入!”李逢跪倒在地,伤心不已!

  林昭赶忙派入上前将李逢控制起来,jiān佞授首是好事,可要是叛乱的匪首全部自刎,就不好向朝廷的交代了!

  一夜的忙乱与拼杀,启明星已经出现在东方,夭快亮了!皇帝赵顼登基以来的首次谋反,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就此划上了句号。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善后事宜,原以为是简简单单,可谁也没想到,善后竞然比平叛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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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攻心为上

  熙宁二年六月初杭州迎来了新的一天!

  昨夜的叛乱已经结束主谋赵世琚夫妇已经自刎而第一帮凶李逢已经被抓。叛军则是被抓起关入大严加看听候发落!

  一夜时打扫战场有些仓但还是尽可能地抓紧了。至少城门还有发生巷战的街道都被处理干尸体全都拉出城外掩血迹也被冲刷的差不多了。

  昨夜喊杀声震杭州百姓们都吓得不直到天亮都窝在家中不敢外出。直到中才有胆大之人探头出发现除了街上巡视差役与兵丁多了并无不妥。随即整个城市也恢复正常的生活。

  郑獬作为知迅速主持处理善后事他这会是着急尽可能地多处理些事弥补之前的失误吧!林昭的乐得清将这些事情都全都一股脑抛给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首先就是要奏报皇帝知天未亮的时一封郑獬、沈括、林昭三人联合署名的奏已经以最快速度送去汴京了。

  “东你辛苦怎你受伤了?”沈括一见到林上前关切询这次要是没有林后果会多么严重难以相信。

  “没不打紧!”那种激战之皮肉之伤在所难免。

  “赵世琚夫妇都死了?”

  “自刎而死!”不知道为什赵世琚临死时的表情不断在脑海浮林昭总觉得与自己似乎有什么关联。旋即又轻轻摇皇室纷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事情来得也去得也快!”沈括一声叹仔细说起真正发生冲突。也就是这一个晚上的事情。

  “不过善后的事情千头万恐怕有些麻烦!”林昭道:“还请存中兄多盯尤其是赵宗咏父他们的事情还没了结清楚呢!”

  “好的!”沈括是两浙路访察出了谋反并重大私盐贩卖案他介入完全合情合理。现杭州地面上的官员哪个不怕三分!

  “我去找子瞻兄。那似乎还有一块硬骨头!”

  沈括道:“没王府里那笔巨额的财来路得搞清楚!”这笔突然出现的财着实亮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没错!”林昭点头道:“双管齐你去问李我去搞定陈琦!”~~~~~~~~~~~~~~~~~~~~~~~~~~~~~~

  苏轼回来之后。得知了昨晚城内的状得知林昭身先士浴血奋后怕不已。好在安然无叛乱也顺利消弭。至于赵世琚夫则让人忍不住有些唏嘘。

  “东你没事就好!”苏轼拍拍林昭肩膀。露出开怀的笑如此昨晚可以算是大获全胜了。

  林昭道:“子瞻陈琦情况如何?”

  “在运河边的一处村落初步查出海盐数万当时陈琦正在指挥装人赃并他是跑步了了!”苏轼这次的收获也不至少此番。杭州一带贩卖私盐的网络也算是被击毁了。

  “还真是大手笔啊!”林昭道:“不过兴许只是冰山一他一个小小的县能做出这么大的网单说胆量就未必所以这事……”

  苏轼与林昭交换一个眼此事彼此都心中有心照不宣罢了!

  “所以。必须赶快让陈琦开口!”林昭道出个事情关他不想再拖延下能尽早寻到证扳倒赵宗咏父子。自然最好不过。

  “可是他自从被抓起来之表现的很沉问什么根本就不说话!”苏轼也有犯遇到这号不配合的人你有什么办法?

  林昭也也不由眉头大这可不是一个好现得想个办法。沉思片问道:“可发现陈琦有什么特别关心的事情?在意的东西?或者说有什么特别表现吗?

  “这个……”苏轼沉吟道:“没有发现……对据抓起来的陈家仆役交陈琦一直记挂儿一直在四处寻找!”

  陈宏?林昭这才想起这厮千万已经死在雷峰上了!虽说不是自己动手可这事情说不清陈琦不可能相说不定会固执地将此事几在自己头想让他开口可就更难真是伤脑筋!

  尤其是让他知道儿子死人没了盼是否还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好在他还不知道陈宏的死可以在这件事上好好动动脑想想办法!

  对了!沉思片林昭终于脑中灵光一闪!

  “子瞻我告诉这样……”

  “你不是说要关什么安全房吗?怎么现在……”苏轼有心不解!

  之前因为陈琦身份特加之重关在州府的监狱之中怕是要出事情。故而林昭采用了后世谍战剧中所谓的安全房的做本打算让苏轼将其关押在城外的房舍之中。没想到林昭突然改变主意……

  “放心好子瞻有到时候攻心为不使用点小伎俩怎么能行呢?”

  陈琦随即被关入杭州府衙的牢狱之不过待遇明显不是属于单独关押的。在眼杭州监狱人满为患的情况这绝对算是特殊待遇了。

  苏轼已经几次提审过但并没有什么进什么也没问出来。

  陈琦当然知道他们想问出什但眼下是否要说出该怎么说是另外一回事!人赃并自己是完蛋但是外面有些人会怎么还两说!

  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儿已经许久没有消息尤其是在这等混乱的时让他如何能不担心?

  安全是一方将来的生活这些都是他要考虑的。毕这是最后一次为儿子谋划了。

  他认为可以拿自己所掌握的东与某些人讲讲条谁给的价钱谁便宜谁吧!

  所以。他不敢贸必须要谨慎!

  苏轼替身的时他始终什么话都没有他在只要对自己感兴趣的就一定会与自己联系。同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儿子。表现上看相当平实际心中满是忧愁与牵挂。

  一连三r被关押在牢房之每日都有狱卒来送之后离开!直到第三日狱卒送饭之时。除了留下那难以下咽的饭食之还留下了一个小布包!

  陈琦知这是有人给自己只是不知道对方出什么价码!

  怀着忐忑的心悄然打开布一件东西映入眼帘陈琦顿时大惊。那是儿子的玉佩。一直特深佩戴信物错不了。也就是儿子现在掌握在这个人手中。随即他又发现了一张纸简单一句话:欲宏当知如何!

  威**裸的威胁!

  担心果真应验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儿子落入别人手现在看来是不可避免。

  同时他暗暗自责。这个时候还心存侥异想天开。之前他希冀着用手中的东西来要或者说要求某人给儿子一个平安富贵。现在才发人家也会这么直接用儿子的生死来威胁自己!

  该怎么办?

  交出去儿子是不交出难道陈宏就能活吗?

  陈琦一时间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之中!这信是什么人送的不言而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其实也并非不是没有别的可只是关心则先入为以至于他根本不曾多想。

  一想起那些人的作为。言而无信与心狠手陈琦便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不禁叫苦;儿子你为什么不听话要出府呢?如果把你安然送走老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接下来的两r依旧平苏轼也不曾提审。但很明陈琦已经不再那么淡已经坐不住内心的惶恐再也掩饰不已经表现在行为上。此时此他甚至有种希希望苏轼能够提审。

  其对他而他最希望的便是得到外界的信息!

  陈琦不知他每日的一切反应都有人留意之后禀报给林昭与苏轼!

  “子瞻火候差不多了!”林昭见做出如此判断!

  “哦?”苏轼现在也理解了林昭的做对此颇为有兴趣。

  林昭笑道:“时机只是一方关键是再拖下那尸体就该臭不可没法见人了!说起你还得多受些委屈!”

  “好吧!”

  苏轼随即宣布提审陈昔日的陈县令已经憔悴不别人都害怕的事此刻他竟然有些兴奋。当然他一直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不过自始至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你有什么可说的吗?”苏轼依旧如此询问。

  今日没有预料到的沉陈琦看似随意道:“说什么?杭州州衙的牢房还不如钱塘县呢?我家里人怎么没来送东是否被你扣下了?”

  他是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惶迫切想得到一些关于家人的消才忍不住变相如此发问。看似做了掩实际上则**裸的出卖了他自己的内心世界。

  苏轼心中一看来林昭的计策奏效了!

  “你以为你还是朝廷命官吗?如今不过是贪赃枉法的阶下囚而已!”谁很是不冷冷道:“你不想那本官只好请你说了!”

  难道要用刑?对此陈琦已经有心里准只是少不得要受皮肉之苦。

  可事实上并非如随即有衙差抬上来一个担用白布盖着。

  远远的一股臭肉便袭让人忍不住恶心呕吐。抬抬价的两名差役若非提前用湿布捂住口怕是早就崩溃了。

  陈琦几欲作苏轼也掩住了鼻拿起一块方巾挡在鼻说道:“昨日有人在西湖雷峰之上发现了一具男怀疑是你儿陈但尸体已经有些腐辨认不清楚。为了妥当起还是你自己亲自看看吧!”

  “什么?”陈琦一听是儿又惊又扑上去掀白布。恶臭更加浓重。适才还翻江倒恶心不已的陈琦却全然不在看着白布下的尸虽说有些腐坏变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正是儿子陈宏无疑!

  陈琦顿时老泪纵几欲晕倒当场……

  目的已经达到。苏轼赶忙摆手让人抬大堂上气味才消情况才好了许多。

  陈琦恍若未看着儿子的尸体远心如刀别提都多难受了。

  还想着用筹码来换取儿子的富贵。结果连平安都不曾换还因此害了他一条性命。想想自己真实傻陈琦这会是自愤老来丧子的悲痛全部袭上心头。

  “是谁杀了他?他是怎么死的?”陈琦这会情绪激已经快有戌魔了。

  苏轼道:“是被人用刀杀身体遗弃在雷峰之上。仵作认为差不多有四五日时间了。除了凶手致命的刀陈宏身上还有不少瘀是死前反抗搏斗所致。至于是什么人杀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不知道你有线索否?”

  哼一定是他儿子都死还要拿东西来要挟自己。陈琦这会悲从心怒火滔既然你们不那就休要怪我不义!

  关心已经让人何况是丧子之痛呢?陈琦的心智已经没有那么清何况先入为已经认定了是赵宗咏等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至少他肯定一点。林昭等人是不会杀人哪怕是儿子与他起了冲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从六月初六的西湖宴会他基本上已经与外界断绝消息了。不知道儿子行甚至不知道赵世琚谋反叛乱的事情。也就更想不儿子做了那么一件糊涂以及后来的悲催遭遇、如此一幕后黑只有一个可能。以那些人的作完全是有可能的……

  “苏通我有事告诉你……”

  ~~~~~~~~~~~~~~~~~~~~~~~~~~~~~~~~~

  “东你的计策果然奏效了!”苏轼拿到了期待的东心来美滋滋对林昭也多有佩服。

  林昭笑道:“不过是打个时间攻破陈琦的心理防线罢由此可见信息通畅太重要!说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而且还是触目惊心!”苏轼脸上的表情还是变的凝这件事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林昭接过苏轼手中的东先是惊后面则是震再也没有半点喜色!

  苏轼叹道:“想不到堂堂皇族郡竟然行如此勾当!”

  “子瞻没什么奇怪有些人越是位高权就越是无法无天。不过有了这个东哼这次看他们父子还有何话说?”林昭语气变得越发的阴随即道:“赶快送去汴京吧!”

  苏轼点头道:“不我想你还是去王敲打敲打他们这几日闹的很凶!”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林昭来到余杭郡王府远远便听到赵仲山的叫喊与喝骂声。这几日王府与赵世琚谋反一案有赵宗咏父子三人被软禁了。

  对方毕竟是郡还是官家的亲伯按理说是不敢如此的。但林昭却坚持如错过了这个机赵宗咏父子必定又会逍遥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林昭很清楚。郑獬本来不同不过林昭平叛余威又加上沈括坚也便同意了。

  于是乎余杭郡王父子三人便被好吃好喝软禁下赵宗咏很是不却没有办赵仲山作威作福惯日日在门口大骂!今日骂人之见到林昭到当即远远喝道:“林你嚣张什么?竟敢软禁皇亲国你也忒不知死活了!我告诉再不放我们出我定会进汴京告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酗爷骂完了?生起气力气别让你蹲大狱已经算是不错你还不领情!”林昭嘿嘿一今日拿到了东铁证如这些纸老虎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

  林昭道:“你想说去汴京告状是吗?去官家现在肯定很想听你们父子说点什么!”

  听到这句赵宗咏与赵仲晔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什么意思?”赵仲晔突然走到面厉声询问。

  “什么意难道东阳郡公你不清楚吗?”林昭一句颇有诛心之意味。

  “你……你很嚣张啊!”

  林昭笑道:“也没什陈县令爱死亡大受打交待出很多事想必王爷一定会很有兴趣!”

  “什陈琦……”说到这赵宗咏父子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这几天最担心的就是陈琦那边出问一直想要想办法联系陈让他将事情扛下来。奈何被林昭软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由此可林昭冒险软禁他还是很有作用的。

  “你别以为他说了什么就能起作疯话而官家相信在作否则……”

  “否则什么?”林昭冷冷道:“到现在还不知悔那就看官家到底相信与否……几位就先再委屈几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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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杀鸡儆猴

  杭州的奏报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送到了汴京,出现在了皇帝赵顼的案头!

  赵世琚果然反了,随后关于私盐案的结果也呈报上来,余杭郡王赵宗咏是幕后主谋!

  垂拱殿里,赵顼一脸阴沉,适才龙颜大怒。登基不久发生谋反,亲伯父贩卖私盐,这对他的威信是很大打击,勃然大怒是必然的。

  宰相们都低着头,不敢冒然发言,从职责上讲,他们都是有责任的,生怕一不小心再触怒龙颜。

  今日讨论的主题是谋反案,至于赵宗咏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会很麻烦,因此容后再议!

  谋反的人物是赵宋皇室,太祖一系的子孙,这让多年前的烛影摇红的猜疑再次浮出水面。这不只是一场谋反,也是一桩丑闻!

  可怜他们君臣上下,从朝廷到地方,竟然没人有丝毫察觉。

  很巧合地被林昭发觉,继而催化,否则任由这场谋反风暴酝酿下去,有朝一日突然爆发,后果会何其严重不堪设想。

  数日之前,他们收到了林昭十万火急的奏报,刚刚才着实应对的时候,叛乱已经发生了,依旧算是猝不及防。幸运的是,杭州安然无事,叛乱在一夜之间被平定,恶劣影响也下降了许多。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林昭!

  即便多位相公很不喜欢这位气死唐介的“凶手”,但这可否认,这次他多亏了他的敏锐勇敢、当机立断。奏报上的说很清楚,林昭身先士卒,浴血夺门,正经的是玩命。他们这才发现,林昭不只是个柔弱书生,原来是文武双全。

  谋反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善后比较麻烦!

  在这一点上,赵顼与宰相们的意见有些差别。他本来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太祖一脉,或者至少赵世琚一家一网打尽。将近百年时间,太祖一系一直是他们的心腹之患,难得有机会将他们连根拔除,赵顼怎么肯让过如此良机呢?

  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赵宗咏父子贩卖私盐一案,手笔之大,很是吓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伯父。也是不能容忍的。赵世琚的谋反案要是处理太轻,后面的私盐案又当如何呢?别看这个皇帝年轻,看起来柔弱,实际上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想法也非常深远。

  结果还没说出口,宰相们们声称应该以慈悲为怀。仁者得天下云云。言下之意,既然赵世琚已经自刎而死,就不要牵连甚广。

  赵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奈何宰相们如此态度,事情便不可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了。

  “好了,此事稍后再说!”赵顼摆手道:“当务之急是稳定两浙的局势。杭州许多官员要要么谋反,要么官商勾结,要么尸位素餐,太让人失望了,必须尽快加以整治!朕有意对重新任命,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正确安排,自然无人反对,杭州两个县令要补充是肯定的。不过听官家话中意味,似乎不止这些啊?

  果然,赵顼稍后道:“治下发生如此大事,知州郑獬竟然毫无察觉,平叛甚为迟缓,难免有渎职不察之嫌,念其过往政绩。且先修养些日子吧!”

  相公们听的清清楚楚,虽然没有治罪,说得好听是修养,可这与罢官有什么区别?郑獬这次是触霉头了。哪怕他乃三朝元老,担任过翰林学士,修起居注的正三品官员!没办法,平时渎职都是小事,偏生谋反的时候磨磨唧唧!不过这已经算好了,有御史弹劾他与赵世琚父亲赵从贽交好,恐有勾结,好在皇帝并未轻信,否则就不是罢官这么简单了!

  罢官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将来还会有复起的可能,只是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不过郑獬已经五十岁左右了,就此以耽搁,仕途基本算是完了。事实也是如此,后来郑獬虽又再出任青州知州,但因为反对王安石新法,屡屡受挫。没过多久便告病赋闲,担任提举鸿庆宫的闲职,此后不久便抑郁而终了。

  “杭州刚刚经历叛乱,局势不稳,秩序混乱,必须要一位德高望重,能力出众的大臣才能镇守。朕以为,就由知谏院赵抃出任,诸位以为如何?”原来皇帝心中早有人选。

  赵抃,字阅道,衢州人,景佑元年进士。曾任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全是,因为肤色偏黑,人称“铁面御史”,与包拯齐名。这样的人刚正不阿,处理谋反的善后事宜最好不过。他曾经匹马入蜀,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不好大喜功,无为而治,对于动荡之后的杭州恢复是大有裨益的。

  可见赵顼是做了一番准备的,选出这么一个人,面面俱到,再合适不过。即便有谁心中已经另有人选,也的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陛下圣明,赵抃出知杭州可安东南!”宰相曾公亮表示赞同,其他人也不反对。

  赵顼随后又道:“此番平叛林昭功不可没,朕赏罚分明,加封其为钱塘县男,诸位可有异议?”

  公侯伯子男,虽说是功勋爵位里的最低一等,但总算是有个爵位,有身份的人了。继赐进士出身之后,林昭的身份地位再次得到提升。

  相公们也心里有数,林昭这次确实有大功,拼命换来一个男爵,谁要是在反对就过分了。要知道相公们封个伯爵、侯爵,甚至国公都再正常不过,相比之下林昭已经够吃亏了。

  作为有本事,有功劳的亲信,赵顼怎么可能如此吝啬,话锋一转道:“杭州两县暂时还空缺,必须要人补充,若是贸然全都派些新人过去,不熟悉当地情况,只怕政令不行,于民无益处。朕思来想去,不若让林昭出任钱塘县令!”

  让林昭出任钱塘县令?

  相公皆是神情一动,有种谁不出来的感觉,皇帝未免太说风就是雨了!

  县令虽然只有七品,可在起点低,升迁速度慢的大宋朝,七品已经是很高的存在。要知道许多的进士,最初外放才不过是八品上下的地方小官。诸如签判一类的微末职位。许多人干上大半辈子,才有机会坐上小小七品县令。何况县令品级虽然不高,可主政一方,是一把手,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是超然存在。

  钱塘县乃是富庶之地,县令可是个肥缺。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至于林昭,如果从出身和资历上来讲,几乎是个白身,至于皇帝赐的进士出身,名义上过得去,可在正经科举出身的相公们眼里。那是什么玩意?

  让这么个人出知一县,让他们十年寒窗,科考多次的进士们怎么想?还不得羡慕死啊!

  “陛下,林昭的资历是否……”果然有人拿这个说事!

  “资历?什么资历?”赵顼不屑道:“钱塘与余杭之前两县令都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吧?可他们都干了什么?尸位素餐混出来的资历能做什么?朕在意的是能力才敢,圣人都说了,

  要任人唯贤。

  林昭原本的出身或许不好,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之前的辽国使臣案,开封府束手无策,

  他能抽丝剥茧,一举告破。出使辽国,捍卫大宋尊严,辽国使臣来给朕贺寿的时候,还屡屡称赞。至于这次在杭州的表现,更不用说了。放眼望去。大宋朝这个年纪的人物,有几个能比上林昭?”

  说到能力,林昭着实让人信服,相公们还真没话说!不过……

  “陛下,林昭在某些方面确实能力出众,但为县令是要主政一方的,要全面……”

  赵顼摆手道:“不必担心。朕相信林昭有这个能力,也愿意给她这个锻炼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皇帝如此坚持力挺,林昭这个县令是当定了。

  “至于余杭县令……”赵顼道:“就让我们的新科状元去吧!”

  唯才是举。众人都清晰感受到这一点。同时也都明白,这是变相为变法网罗人才啊,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杭州的局面很有意思,知州和通判属于保守的官员。最重要的两个县令则是锐气十足的年轻人,对于王安石的变法新政都十分推崇,这下杭州热闹了!

  “好了,关于赵世琚的处置,还有私盐一案,稍后再议!”赵顼觉得,自己得好好思考一下。

  宰相们走了,好不容易得个空,赵顼正准备会福宁殿去休息片刻。不想,路上有内侍来报,皇太后要见他!

  会有什么事呢?赵顼知道母亲是主动叫自己必有事情!自从上次赵颢那件事之后,他们母子的关系隐约并不是很融洽。

  赵顼只得转道来到皇太后高滔滔居住的宝慈宫,向母亲请安道:“娘娘安好,找儿有事?”

  高滔滔微笑着问道:“杭州谋反的事情如何了?”

  赵顼道:“有劳娘娘记挂,多亏林昭反应快,连夜夺回城池,已经没事了,如今只剩下一下善后事宜!”

  听到林昭的名字,高滔滔的神情在一瞬间有些不自然,旋即又问道:“那贩卖私盐的事情呢?”

  赵顼心中一动,已经明显感觉到,母亲的动机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关心。对一向反感后宫干政,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到道:“苏轼的奏折已经来了,最近五六年,两浙路的盐务一团糟。地方官勾结其中,贩卖私盐,如今有证据显示,余杭郡王也牵扯其中。”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高滔滔问的很直接。

  果然,这才是母亲的真正目的!

  “娘娘听到了什么?亦或者有什么人有请托吗?”赵顼猜得到,很可能是赵宗咏提前一步向母亲求情了,想用皇太后来压我吗?小皇帝心里的反感更加强烈了。

  高滔滔知道欺瞒无用,直言道:“不错,余杭郡王送书信与哀家了,不知皇儿意下如何?”

  “母亲要为他们求情?”赵顼道:“娘娘可知道,余杭郡王府是两浙路贩卖私盐的主谋,这几年来下来,朝廷因此损失了数百万贯的盐税,实在令人发指!”

  高滔滔道:“这些哀家都知道,只是他毕竟是你父皇的亲兄长,当年为你父皇登上储君之位出力不少,念在昔日的功劳上。放他一马吧!”

  “娘娘,这是怕是很难办!”赵顼眉头大皱,说道:“宰相们已经知晓,杭州地方官也知道,这是瞒不住。若因为他们是宗室而饶过他们,那朝廷的法度,皇帝的威严都该置于何地呢?”

  “皇儿的难处哀家知道。这次他们也忒不懂事,犯下的错误着实不可饶恕。”高滔滔道;“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儿想想办法,法外施恩,从轻发落吧!”

  “娘娘……”赵顼很恼怒,怎么母亲总是帮着别人说话。什么时候能向着自己一次啊!

  高滔滔见状,看出的儿子的不满,问道:“皇儿有何难处,或者说有什么想法,可以与为娘讲讲吗?”

  这些事情,皇帝要是有心,很好处置。皇帝儿子能不答应。肯定是有其他门道,必须要问个清楚。自从上次赵颢的事情,高滔滔才发现自己与长子之间隔阂很深,她一直想找机会弥补。

  若是这件事上儿子坚持,并且有充足的理由,她会支持的。为了大伯子的请托,加深与儿子的误会,这事不划算。孰亲孰远,高滔滔心里精明着呢!

  赵顼沉吟片刻,说道:“娘娘,难道你不觉得,父皇当年潜邸时的兄弟们都有些过分吗?他们当着是皇祖濮王之子,于父皇储君之位有功,因此而嚣张跋扈。居功自傲,甚至连朕都不曾放在眼里。

  赵宗咏在杭州敢于这么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不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吗?他们以我们母子的恩人自居。行如此卑鄙违法之事,实在可恨。当年他们是有功于父皇,这点朕不否认,看在亲情的份上,饶过他们也未尝不可……”

  高滔滔脸色见见黯淡,皇帝儿子说的何尝不是事实。

  赵顼续道:“父皇二十多个兄弟,全部破格封了亲王、郡王,已经对他们不错了,可是他们不知足啊!违法乱纪,仗着皇亲国戚身份,以权谋私,做见不得人勾当的何止是赵宗咏一家!

  娘娘想过没有,若是这次饶过了赵宗咏,他们就会认为我们软弱可欺,迁就他们,即便是犯了过错也不会过分追究。久而久之,会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他们会越发的变本加厉,别人犯了过错,便会以此为例,我们势必掣肘重重,他们也会尾大不掉,时间长了,再想治理就难了!

  再者,光此次赵宗咏就贪掉了数百万贯的税收,其他人呢?久而久之,我大宋朝还不被他们这帮蛀虫吃的千疮百孔?娘娘,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啊!何况这次要是不治他们的罪,实在难以向天下臣民交待,会有损朝廷威严,得不偿失!”

  赵顼说的义正言辞,高滔滔也心有所动。一个在儿子死后,临朝听政,辅佐孙子多年的宫廷女人,权谋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也许之前是顾念亲情,抹不开面子。但是现在,儿子这么一说,她恍然大悟。

  丈夫英宗皇帝登基前后,这帮兄弟确实是最为依赖的左膀右臂,是最强大的后盾。但是久而久之,已经渐渐尾大不掉,成为儿子的阻碍。也怪他们不知收敛,做法已经明显有损国家利益,不利于巩固皇权。

  看来是该敲打敲打了,儿子想动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赵顼才是自己的亲儿子,丈夫与儿子这个皇帝之位来的有多难,其中艰辛她比谁都清楚,如何能让别人威胁到皇位安稳呢?

  见到母亲动摇,赵顼趁势道:“娘娘,这帮叔伯,父皇在时候还能镇住他们。可是儿呢?他们有几个把朕放在眼里?平白无故的动他们,别人会说朕忘恩负义,还会背上个不孝的罪名。现在他们自己犯了事,绝好的口实,岂能白白浪费!”

  这句话坚定了高滔滔的心意,她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帝王权术越发的精明。对此他很是欣慰,可是隐约又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因此来对付自己,或者次子赵颢呢?

  高滔滔点头道:“那就按皇儿的意思办吧!不过有一点,毕竟你登基时间不长,根基尚浅,还需要这些叔伯辅助。所以这事适可而止,起到敲山震虎,震慑其他人就行了。除掉掣肘没错,但是不能因此动摇了根基!”

  母亲能站在自己这边,赵顼已经很满足了,而且这话也说的没错,杀鸡禁猴就足够了。

  “还有赵世琚……”高滔滔道:“想必皇儿也有自己想法,不过哀家建议,不必太狠。皇儿现在是积累名望,臣民归心的时候,要多显示仁德……大房有些人是有歪心思,但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皇儿与宰相们商议着办吧!”

  “是!”赵顼心中有数,母亲这番话说的公道,是为自己着想的。何况现在证据还不完整,许多东西都尚未整理清楚,等苏轼与林昭呈报所有之后,再做决断吧!

  不过,杀鸡儆猴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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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棉花

  事情往往比想象的要复杂,尤其是涉及谋反大案,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也可能掀起轩然大波。

  赵世琚是主谋,与他有关联的人都成为调查对象。多多少少与谋反有牵连的,都被下狱了。继而是有书信来往,或者平日里交往过的人物,甚至一些间接有关联的人物,都难逃干系。自古以来,但凡沾上谋反这两个字,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证据一件件被呈到汴京去,在赵世琚与李逢的府邸发现不少的图谶、妖言惑众之术都是谋反的铁辰。还有说法,赵世琚长相类太祖,虽说是无稽之谈,但无疑更让人痛恨,忌惮。

  因此受牵连的人不在少数,将作监主簿张靖,明州知州滕甫,医官刘育,司天监学生秦彪,甚至是权御史中丞邓绾都受到牵连。

  可是随案件调查的继续深入,皇帝赵顼的震怒逐渐变为无奈,有很多东西很难在继续查下去,甚至不得不罢手。因为无意之间,已经牵连到许多不该牵连的人。

  比如他的弟弟嘉王赵頵曾经请求参与谋反的医官刘育过府,在其王府担任医药祗应。案件爆发之后,赵頵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生怕因此而获罪。赵顼无论如何也得顾念手足之情,至少在这件事上,亲弟弟参与谋反纯属无稽之谈。

  这还个开始,接下来的情况才是赵顼最不愿意看到的。谋反案牵涉到了不只是官员,还有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平民——李士宁!

  此人交由广阔,名动一时,甚至有点江湖骗子的意思。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交往的可都是达官贵人,精英人士。早在仁宗朝,李士宁便出入皇族居住的睦亲宅,与诸多宗室成员关系良好。

  本来这些都是值得炫耀的资本,可是这一次。对他而言无疑是催命符。李士宁的罪名很清楚,他将宋仁宗惦念英宗赵宗实生母挽歌改编,成了赵世琚注定要登上皇位的预言。除此之外还有物证,他之前接受过赵世琚赠送的钑龙刀,而且他经常与赵世琚一起饮酒。

  一个小小的李士宁为何会让皇帝赵顼如此头疼呢?盖因为李士宁交游广阔,相熟的不知是宗室,还有许多的名士、大臣。比如王安石!

  王安石父亲去世,居于江宁守孝期间,李士宁曾是其座上客,还在王家居住过一段时间。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白了,若是赵世琚的案件继续深入追查下去,王安石势必会受到牵连。说王安石参与赵世琚的谋反。此时的赵顼绝对不会相信,尤其是改革变法的关键时刻。

  王安石是肱骨之臣,有任何闪失,改革变法大计便会受到影响。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必定会被保守派的官员们抓住不放,对王安石的声望以及改革事宜都会有巨大影响。

  幸好李士宁的问题是林昭先注意到的。先行密奏于他,否则事情还会有些棘手。现在是无可奈何,赵世琚一案只能适可而止。林昭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这应该就是赵世琚所谓的礼物吧!

  随后不久,皇帝赵顼下诏,参与赵世琚谋反一案的李逢等诸人斩首,大批牵连者流放岭南。至于赵世琚的家人,正如原本历史上一样。监管流放。

  不过这等打击太祖一脉的的机会,赵顼是肯定不会放过的,赵世琚的叔伯兄弟职爵全部降低一声,以儆效尤。

  随后余杭郡王赵宗咏贩卖私盐一案正式浮出水面,赵宗咏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向太后高滔滔求情的了,结果还是落得如此下场。皇帝下诏。由大理寺与御史台联合审理此案,摆明了不给亲伯父一点面子。

  消息传出,国朝震动,先是被宗室王爷们的贪婪肮脏行为所不齿。怒气冲冲,义愤填膺。继而对于官家的英明神武,大义灭亲表示赞赏。

  随手大理寺与御史台查明真相,赵宗咏贩卖私盐属实,证据确凿,且数额巨大,按律例应该判以重罪。

  不过皇帝赵顼亲自出面,称呼余杭郡王乃朕之伯父,纵犯下打错,然亲情不废,实难忍心降罪。官家的姿态已经很明显,上上下下心里都很清楚,皇帝一片孝心,怎么也得成全吧!

  于是乎最终的结果,赵宗咏死年事已高,夺其爵位回汴京休养,至于两子赵仲晔与赵仲山一并夺爵,侍奉父亲膝前。一句话,赵宗咏父子被失去了爵位,被圈禁了。

  赵宗咏数字上书求情无果,濮王府一脉的宗室王爷见状,感伤兔死狐悲,上书求赵宗咏求情。甚至有人跑去游说皇太后高滔滔,结果根本没有得到好脸色。濮王系诸宗室都清楚感受到一点,这次太后完全力挺皇帝,至于权威甚高的太皇太后曹氏,本来就对濮王府不满,更不会替他们说话。

  他们终于看出来,这次是皇帝祖孙三代对濮王府的打击,杀鸡儆猴,这是在给自己敲响警钟。一个个回过味来,都有些胆颤心惊,这次逐渐收敛,气焰一下子黯然了许多。

  经过赵世琚与赵宗咏两件事,宗室子弟的嚣张气焰受到压制,赵顼的皇位更加稳定。天下也看到了一个公正严明,又仁慈孝顺的皇帝,威望也大为提高。赵世琚谋反一来的恶劣影响也逐渐消除,大宋朝又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皇帝处置只是一句话的是,但处置起来还是要靠地方官的。比如押送赵宗咏父子三人回京,就得杭州地方来进行,结果这是就落到了新任钱塘县令林昭身上。

  林昭也没想到,这么快会有机会升任县令。虽说是个七品芝麻官,但总算是一县之首,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有句话叫做“三生不幸,知县附郭”,说的就是在一州首府做县令的人物。

  钱塘县与余杭县是杭州城所在之地,头顶上还有知州和通判。苏轼与林昭的关系自然不用说,倒是这位即将到来的赵知州,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林昭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任了,进了县衙才发现。县令不那么好当,千头万绪的事情着实麻烦。偏生皇帝还要给你找事,处理赵宗咏父子,哼哼……左右无事,去给他们找茬,林县令还是很乐意的。

  等来到余杭郡王府,才走到门口。便听到赵仲山大声喝骂,无非是过惯了好日子,突然沦为阶下囚,自然心情不爽。对着门口守着的卫兵不断斥责,可惜一直没人理他,与泼妇骂街没什么区别。

  最愤怒的则是昔日的余杭郡王赵宗咏。这位天潢贵胄出身的王爷,这会是破口大骂,别提有多愤怒。至于内容,无非就是赵顼忘恩负义,不念亲情云云……话语之中,口出狂言,大逆不道的犯上之言不断。

  他原以为只要给太后送去一封书信。十三弟妹会给自己面子的。至少记得以前的情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因此这些天一直待着,不以为意。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心里的打击着实不小。

  林昭到来的时候听的清清楚楚,进门笑道:“赵宗咏,慎言啊,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巴。恐怕去汴京的安稳日子都没得过了!”

  “林昭,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赵仲山第一个瞧见林昭,顿时破口大骂,怒不可遏。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兄弟三人中,最为理智的算是赵仲晔,这厮一直沉默着。心里有多难受不言而喻,只是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泼妇骂街有什么意义?多说无益!直到见到林昭,再也忍耐不住。

  赵宗咏也是直勾勾地看着林昭,在此之前高高在上的他根本看不起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员。眼高于顶的他心中有的只能是不屑与鄙夷。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失败就是拜他所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如何能不恨林昭呢?

  这会父子三人,表情虽然各有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的心情,那就是愤怒与仇恨!

  林昭笑道:“看笑话?是或者不是又如何?我记得当时是谁口出狂言,说什么太后与官家不会相信,如何如何的……现在呢?可见人不能大言不惭!”

  “林昭,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们,我不会放过你的!”赵仲山怒气冲冲挥拳过来,尚未近身便被随行来的林昭击倒在地。

  “省省力气吧,回汴京还有很远的路,路上会很辛苦的!”

  “哼,林昭,别嚣张,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不会放过你的!”赵仲山依旧口出狂言,贼心不死。

  依旧坐在主位上的赵宗咏哈哈狂笑道:“无知小儿,你就嚣张吧,别忘了,我乃天潢贵胄,现在只是暂时的。将来总有一天会恢复爵位,到时候……哈哈……哈哈!”

  赵宗咏这时候已经有些癫狂,想来是心神受到巨大打击之后,神智有些失常!

  “好了,照顾好你们的父亲,回汴京的船只已经安排好了,启程吧!”

  林昭看着赵宗咏父子三人离开,忍不住有些感慨!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到底他们也是咎由自取,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也怪不得别人。

  安排好他们,接下来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王府里的这批宝藏。

  现在他已经清楚,这批宝藏与赵宗咏父子并无关系。因为数额实在是太巨大了,巨大的有些难以想象。即便是私盐贩卖很挣钱,也不可能在几年时间内巨大如此大的财富。

  赵世琚临终遗言,想必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制造混乱,这个完全可以理解。至于其真实来源,想查到其实并不难。

  赵世琚与钱氏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亲信还有活着的,严刑逼供之下有一两个吐露消息就可以了。林昭很诧异,没想到那个妖娆妇人竟然是吴越钱王的后裔。

  更没想到的是,钱氏后裔竟然也想着报仇,即便已经快百年时光,他们心中依旧放不下这段仇恨。

  林昭不禁感慨,仇恨的力量就有这么强大吧?百年都不够,那该需要多久才能放下呢?

  唉!

  一声感叹,林昭随即吩咐人整理这批财宝,装箱封印之后,转运使会派人将他们护送回汴京去。

  这批财宝来的很是时候,想必赵顼与王安石会很开心的。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就后盾,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多了。

  至于这座余杭郡王府就先封存起来吧!

  当然了,在封存之前,林昭闲庭信步,随便在王府里走动,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这时候能顺手牵羊几个,完全是可以的。

  王府里的珍玩宝物倒是不少,除了几个精致的小玩意,其他的并无兴趣。

  倒是王府的花园相当美艳,如此布置着实不错,不过看得出来,赵宗咏父子似乎并无心欣赏,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真,这话植物花草都不错,要搬上几棵回去。林昭饶有兴趣早花园里穿梭,突然被角落里一片植物吸引,快步走过去瞧个仔细。

  此时已经是七月天气,这些植物的叶子依旧绿着,头顶上有一个个桃状的球体。

  这个东西是——

  林昭沉吟着仔细观察片刻,终于确定下来,这玩意就是后世常见的——棉花!

  这可是宝贝啊,林昭忍不住一声感叹!

  这个时代主要的服装材料是丝绸和麻布,上层社会的人物凌乱绸缎,普通百姓只能穿麻布衣服。

  若是有棉花,纺织成棉布,自然是大大有利。而且棉花还能做成棉袄,棉衣,大宋朝的冬天当真有些冷!如果更大面积的种植,那么利润……林昭嘿嘿一笑,顿时眼放金光。

  只是依稀记得,历史上棉花是在元朝以后,准确地说是明太祖时期才大面积种植的。宋朝以前的记载并不多,这杭州城里怎么会有棉花呢?

  林昭正在好奇的时候,看到士兵押解着一群王府的仆从外出,其中有几个人明显不同,鹤立鸡群。林昭一回头,便瞧见了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心中的疑惑也便有些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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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商机无限

  余杭郡王府里,林昭看到的几个熟悉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冒充大食使臣的那些阿/拉伯人。更加确定了赵家父子的卑劣行径,以及背后的问题。

  远远瞧见,这些阿/拉伯人的穿着打扮,精神气质,与之前有很大差别,看样子他么似乎过的并不如意。

  上次赵仲晔指使他们假扮使臣,去给林昭找麻烦,没想到很快被识破,大意之下还泄露了幕后主使者的身份。

  赵仲晔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这些阿/拉伯人坏了事情之后,赵仲晔便不待见他们了。在王府中本就卑微的地位更加一落千丈,待遇下降不少,被发落到了王府后院的下人房中居住,生活十分不堪。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因祸得福。当晚叛军进入王府,烧杀之时王府的护卫仆从死了不少,在后面角落里的他们却未被发现,侥幸躲过一劫。

  赵宗咏被送回汴京圈禁,紧接着就开始抄家,余杭郡王府清理是必然的。至于之前王副总的一干人等,也在清理的范畴之内。

  也正是在此时,很凑巧地被林昭看到。

  见到他们,林昭心中的疑惑便明朗了许多,这些棉花的来源似乎有答案了!

  “等等!”

  林昭一声呼喊,押送的差役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林县令现在在杭州的威望可不是一般的高。

  平定了一场叛乱,查清了一件大案,整死了一位将军。刚刚有弄倒一位王爷。据说就连郑知州罢官也与他有关联。

  光看看这些或落败。或身亡的对手,便可以猜想,林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sè。六月六杭州夺门之战,很多人都有参与,随后各种版本的传言满天飞,林昭被说的英勇不凡,神乎其神,令许多人折服敬仰。也有人心声畏惧。

  除了个人能力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林县令的后台不是一般的硬,人家可是有官家和王相公支持。

  只看看人家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便担任了县令,足可见圣眷之隆,非同一般。如此一来,无论是官员还是差役,还是士绅平民,对林昭都十分“敬服”,毕恭毕敬。众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得罪林县令。后果很可怕!

  “县令大人,有何吩咐?”差役满面赔笑。态度恭敬无比。

  林昭并不知道自己“恶名在外”,也不曾在意这些,问道:“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回林县令,如果查证与王府……不,与赵宗咏父子同流合污,或者是其帮凶的,只要与贩卖私盐有牵连的,都会交由衙门之罪。至于其他寻常仆役,要么放走,要么就转手发卖,或者充入官奴。”

  “那几个呢?”

  差役回头见林昭指着几个阿/拉伯人,苦恼道:“卑下也很头疼,那些是番邦人,与赵宗咏家到底有什么关联?平日里何种勾当并不知晓!处置起来很埋伏,即便是发卖,估计也不会有人买……现在颇有些为难。”

  “哦!”林昭轻轻点点头。

  差役是个机灵人,有些小聪明,见林昭如此眼神,心中不禁嘀咕,试探道:“不知县令大人有何示下?”

  林昭沉吟道:“不若将他们交给我处置吧!”

  省去了一桩麻烦,还巴结了林县令,差役自然求之不得。

  几个阿/拉伯人正在向真主祈祷,抱怨命运坎坷,多灾多难。他们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子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王府便从天堂变成了破败的低语。他们更为迷茫的是自己的命运,不知道将会被如何处置。

  耸拉着脑袋,有些甚至闭上眼睛,被押送走。突然稀里糊涂被带了过来,有人希冀着会不会是转机,可当看清楚林昭面容的时候,顿时有些害怕,甚至有些绝望了。

  当时冒充使臣,有王府庇护,哪怕是被林昭识破,他们并不很害怕。但是今日,身后的大树已经倾倒,一切另当别论。

  “几位,别来无恙!”林昭笑嘻嘻地打招呼,很客气,却反而让几个阿/拉伯人心惊胆颤。在大宋生活多年,对于宋人笑里藏刀的文化已经有深入了解。

  “大宋官员,那天你说过放我们走的,你要遵守诺言!”他们隐约想到,天知道当日林昭放他们走,是否是因为忌惮余杭郡王府的缘故。现在失去了靠山,人家根本不需要忌惮,阿/拉伯人很清楚这一点,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开门见山“据理力争”。至少结果不至于更坏!

  “那天我是说过,不过已经放过你们一次了,可是今日你们又犯到我手里了……”林昭似笑非笑,让几个阿/拉伯人更加忐忑不安。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可以耍赖!”

  “这里我说了算,所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昭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呢?只要你们乖乖听话……”

  有个xing子毛躁的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时上次假扮使臣的那一位聪明理智,他们不傻,在王府居住的时间不少,深知宋朝人情世故。上前恭敬道:“请问大宋官员,我们有什么能为你效劳呢?”

  “哎,这样就对了!”林昭笑着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然后指着远处的棉花植株问道:“这棉花是从何而来的?”

  “啊,这个啊!”那人立即上前,瞧了一眼,惊奇道:“大宋官员,你认识木棉?”

  古代棉花最初传到中原地区,便被称之为木棉,与后世的木棉花并不相同。这个阿/拉伯人的认知中,宋朝似乎没几个人认识这这种植物。

  “这很奇怪吗?”。林昭一笑,直截了当问道:“告诉我棉花的产地?”

  “你真是见识多广!”阿/拉伯人啧啧称奇道:“这个木棉……棉花是从天竺带来的,运回西方去,可以卖很多钱……只可惜……”此人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大宋官员似乎对此很兴趣,那便投其所好。即便他叫做棉花,那就叫棉花吧!

  天竺?印度!

  林昭顿时心中有数,果然不错,这样便何其合理,随即又问道:“这里棉花种了多少?”想来着玩意种植数量不多,难免有些遗憾,不过已经有种子了,慢慢来吧,只是时间太久。

  “啊,这里只种了十几棵,秋天用来做观赏的。不过……城外的庄园里,我们自己种了许多,冬天的时候可以拿来做冬衣,很保暖的!”

  “这个我知道,庄园里种了多少?”林昭急忙追问。

  “庄园里……”阿/拉伯人沉吟道:“大概有几万株吧,好大一片天的!”

  “果真?”林昭顿时兴奋不已,哪怕有几万株,依旧也并不多。但至少初期的种子问题得到解决,培育扩大种植的时间大大减少。收益周期大幅度缩短,这些可都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啊!

  “是的,秋天就能收获!”阿/拉伯人隐约能猜想到这位年轻大宋官员的心思,心中疑惑道:他真的想种植棉花?在此之前,他曾经向赵仲晔父子推荐过,可惜根本不被身着绫罗绸缎的皇族看在眼中。

  想想真是天意啊,赵宗咏要是知道棉花前景广阔,能赚大钱,还会铤而走险去贩卖私盐吗?现在这批还未收获的棉田就是绝对的宝贝,必须要重视,而且还精心呵护。

  林昭沉声对阿/拉伯人道:“好,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一直看着那些棉花,秋天及时采摘。还有……棉籽都给我好好留下!”

  “我们……”

  也不管是阿/拉伯人乐意与否,林昭便抢先道:“你们要清楚,无论是被大宋官差送走,还是交还给贵国使团,你们都难逃罪责……只要你们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先讲明后果,也算是恫吓,恩威并施,阿/拉伯人也无可奈何,岂敢不从,一个个只能乖乖听话!就此多了一批异国打工仔,对外也可以说他们用以老公仆从,司法上也算有个交代。

  阿/拉伯人远去了,林昭嘴角带着微笑,棉花一旦开始推广种植,纺织成为棉布……嘿嘿,对大宋朝的纺织与服装绝对是巨大的冲击,利润绝对是惊人的。不过推广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还有棉田,这需要大量的土地来种植,这些都是问题。

  如果交给朝廷来推广自然最好不过,林昭也有这么想。不过并非现在,至少有点成绩之后再说,一来是有说服力,二来嘛……天大的商机岂能就此错过?

  棉花是一向大生意,还有上次期待中的龙井茶,已经状元红与女儿红,这些可都是巨大商机。趁着现在在杭州做县令,赶快发展起来,这些不必以权谋私,外面也不好说闲话。到时候全部交给孟若颖去经营,只需要坐等收钱就是了。

  唉,杭州之行虽然辛苦,却也不是白来的,这些也算是回报吧!林昭心中充满期待,已经计划着生意该如何进行。既然如此,现在就回去找孟若颖商量,该着手的尽快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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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新科状元

  麻烦一大堆之后,便是商机无限好!

  棉花是个好东西,对于棉布,林昭完全有信心。在丝绸与麻布之间杀出一条血路,经营者将会获得的便是大量的收益!不管在这个时代,享有一个怎么样的发展轨迹,经济收益都是最基础的,需要好好经营。

  这些算是在杭州忙忙碌碌,数次经历风险的补偿吧,有时候就是这样,勉强算是因祸得福吧!

  现在当着钱塘县令,还有个钱塘县男的爵位在身,身份大不相同,林昭在大宋朝的生活越发的滋润了。

  赵宗咏父子已经送走,抄家的事情正在有序进行中,只需要交待一声,林昭便离开了。当此之时,谋反大案刚刚过去,风头正紧,谁敢顶风作案?有几个入会有赵宗咏那种冲动的魄力,何况他最后的结果也是惨白。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林昭对一众手下还是很放心的。

  处理完余杭郡王府的事情,林昭便匆匆回了孟家商号。

  “林公子回来了,几位小姐都在西院!”李管事客气地向林昭打招呼,林昭当上钱塘县令之后,身份又上了一个档次。李管事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更是乐开个花,每夭都喜滋滋的。和孟家的许多仆役一样,期待着林昭尽快成为孟府的姑爷!

  至于所说的的几位小姐,除了孟若颖、顾月伦之外,还多了个沐思虹。

  那ri在雷锋之上,沐思虹为林昭挡了一刀,身受重伤。幸得后来医治及时,才没出什么事情。不过沐思虹的伤势着实不轻,需要静养好一段时间。

  西湖花船显然不是养病的地方,索xing就搬到了孟家商号来居住,此处幽静,又有侍女仆从照顾,正适合养病。

  林昭对此深表赞同,更欣慰的是,这是孟若颖的主动提议!

  在此之前,孟若颖有些鄙夷沐思虹,大户入家出来的千金小姐,看不起秦淮风尘女子完全在情理之中。第一次来杭州的时候,还因此吃错还大为恼怒,与林昭大吵一架。后来虽然冰释前嫌,但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孟若颖的情绪与心思。

  但那ri在雷峰之上,的沐思虹心甘情愿扑上去为林昭挡刀,孟若颖的态度就开始发生了巨大转变。

  要知道当时孟若颖与林昭是抱在一起的,要是中刀,很可能都会受伤。不知不觉间,孟若颖早已将林昭看的比自己还重,相救林昭必然是要感恩戴德的。

  由此,她开始感激沐思虹,随即彼此间越来越有好感。至于沐思虹出身风尘,她也了解到一些缘由,虽说其家庭背景与私盐贩卖有关系,何况已经成为过往,与当时年幼的她无千。倒是沐思虹为了就家入报仇,不惜委身如风尘之地,忍辱负重多年,这份品质着实难能可贵。由此,孟若颖心中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如此一个多月下来,三女之间的关系便十分融洽,彼此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俗话说,三个女入一台戏,可眼下却是个难得例外,林昭自然是求之不得。

  走到沐思虹的闺房外,远远便听到三女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林昭信步进入,笑问道:“什么事情,如此好笑!”

  “呦,林县令回来了!”孟若颖笑嘻嘻地与林昭打招呼,作为一个善于经商理财的女子,他此生最成功的投资无疑就是林昭。有几个入会想到,当初孟家大宅里的一个书童,会当上县令呢?金麟岂是池中物,这句话放在林昭身上,最为贴切。

  “表哥,今夭忙什么去了?”顾月伦随即询问。

  林昭轻轻一笑,转头看着沐思虹道:“抄家!”

  “抄谁的家?”

  “余杭郡王赵宗咏!”林昭说话掷地有声,孟若颖与顾月伦觉得很是平常,无动于衷,但沐思虹凝却是神情动容,望着林昭脸庞却突然流下眼泪。

  几年前的那个上元夜,祖父家被入袭击并放火,包括父母在内几乎所有的亲入都丧身火海。起因是私盐贩卖的的利益冲突,这个已经查清楚了,而幕后凶手正是原余杭郡王赵宗咏与原钱塘县令陈琦。

  陈琦贩卖私盐罪恶巨大,滔夭大罪跑不掉,他又没赵宗咏皇族宗室的保护外衣,只能自己倒霉。好在国朝有不杀是士大夫的传统,陈琦随虽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县令,却好歹也是科举出身。再加上他并非主谋,还有指正赵宗咏父子的功劳,是可以留一条活路的。奈何听到儿子陈宏死讯之后,陈琦整个入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此境遇,难免让入唏嘘感慨。

  对于受害者遗孤的沐思虹而言,幕后凶手罪有应得,是莫大的欣慰。

  陈琦是办了,也快死了,可赵宗咏一家呢?那可是皇族o阿,而且还是官家的亲伯父,在此之前,谁都认为官家会庇佑余杭郡王府邸。至少不会严重斥责或者治罪,沐思虹对此没抱多少奢望,却没想到最后梦想成真。

  郡王府被抄家,赵宗咏父子被圈禁,虽说都没有以死相报,以命相抵。但沐思虹已经满足了,这样一些入,最终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这一切都是林昭积极奔走,甚至是冒险才得以实现的。今ri林昭去王府,除了是朝廷诏命的缘故,未尝没有其他原因。

  沐思虹是极其敏感的女子,有些事情不必说明,但完全可以清晰感受到。林昭在用一些很细微的方式来补偿,或者说报答!

  他这么做是为了我,还是只为了补偿这一刀?受伤之后,沐思虹更是敏感多思。继而有些担忧与害怕,她对林昭的情愫越发的复杂了。

  “沐姐姐,你怎么哭了?”顾月伦拿起手绢,为沐思虹擦拭泪水。

  孟若颖也劝慰道:“好了,现在大仇已报,你也可以安心了,好好养伤吧,身体要紧。”

  奈何沐思虹悲从心生,一个入坐着默默流泪。压抑了太久,此刻全部释放出来,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林昭与孟若颖等只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完全可以体味到沐思虹这几年来的心酸。

  “多谢林公子!”沐思虹哭过之后,挣扎着想要起身盈盈道谢。

  林昭赶忙扶住身体虚弱的沐思虹,说道:“他们目无法纪,胡作非为,本就该受到律法制裁,顺道你的大仇也就报了,以后安心吧!”随即有柔声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不打紧了!”有什么能比心灵上的宽慰更有效呢?沐思虹这会心情开朗了许多,回答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是偶尔有一丝发痒,有些痛,大夫嘱咐了再将养一段时间会好一些。”

  沐思虹的伤势较重,即便一两个月过去了,身体依1ri虚弱,说话间便有些轻微的咳嗽。

  “嗯,现在报仇的事情已经了结了,心无旁骛,你也就别多想什么,好生养病就是了。”大夫说了,沐思虹即便是伤愈,也肯定要留下一些后遗症,对此林昭很歉意。此刻在想着从何处寻找一位医术超群的大夫,希望能够治好这个顽疾。

  看着沐思虹现如今楚楚可怜的样子,林昭心中满是爱怜,一个愿意付出生命,为自己挡刀的女子,如何能不感动呢?心中对沐思虹的情愫也逐渐变化,开始向爱情转化。

  孟若颖看得清楚,林昭看沐思虹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同寻常了,这样下去……不过现在她心中的排斥已经降到了最低。

  她清楚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喜欢林昭,林昭或许也在乎自己。但眼下无名无份,林昭与什么样的女子交往完全是ziyou,自己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孟若颖终于意识到,自己吃错有些过分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在乎。

  也正是这次,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林昭的情愫。明明清楚了,却反而开始有些腼腆。至于能否和林昭成婚,这个有太多因素左右。最重要的是林昭的心思,从他那ri单枪匹马上雷峰救自己可以看出来,林昭心里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究竞道什么程度?也从未亲口听他说过,平ri里也不见表露,孟若颖心里变得越发不宁静。

  至于沐思虹,看得出来林昭与之已经是两情相悦。对此她已经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不过沐思虹的出身注定了未来的身份,作为林昭的女入,她只能做妾室,这是肯定的。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有一嫡妻,二平妻,下面就是妾室了,入数并不固定。

  那么自己呢?孟若颖朦胧地憧憬着未来!

  而沐思虹心知肚明,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准确,若是伤好之后能够和林昭在一起,她便很满足了,至于名分,有那么重要吗?

  “若颖o阿,今ri我发现了个很好的商机,你着手办理吧!”林昭自然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女子。

  孟若颖已经习惯了林昭的创意,早就见怪不该了,问道:“是什么?”通常,只要是林昭说出来的主意,她都会全心全意去做的。一方面是经济收益,另一方面,孟若颖觉得执行林昭的想法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林昭道:“我今ri见到了几个阿/拉伯入,也就是大食入,他们从夭竺国带来了一种叫做棉花的东西。生长出来白sè的棉绒状花朵,可以向蚕茧一样抽丝织布……还有那东西可以用来缝制棉被与棉衣,今年冬夭的时候,你们每入都会有一床暖和的大棉被。

  此物要是大规模种植利用,前景广阔,至少在未来几年,可以成为大宋朝最赚钱的生意。”

  “真的?”顾月伦觉得自家表哥越发的厉害了!

  孟若颖也饶有兴趣问道:“果真吗?我倒真是想见识一下,棉被到底为何物!”

  “嘿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话间,林昭目光扫过面前三个美女,脑海中不由自主蹦出一个词语——大被同眠!

  享尽齐入之福o阿!林昭猛地摇摇头,我怎么能这么邪恶……“那好,你说好那我们就照办就是了!”孟若颖对林昭已经不是言听计从那么简单,甚至完全是一种盲从的信任。

  林昭道:“不过有一点比较麻烦,就是棉花种植的土地有限,我的意思好是最近在江浙一代购买一些夭地,明年开始就大规模种植!”

  “好的,我马上着手进行!”

  林昭不禁感慨,要是娶了孟若颖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至少家中的理财与生意经营完全放心。

  “不止如此,还有几项事情,我正在着手调查,待有眉目之后会告诉你的。”林昭笑道:“在两浙路待上几年,孟家便可以成为夭下数一数二大财主了!”

  “财迷!”孟若颖嗔道:“有一半的钱始终都是你的……”

  仔细想想,按照现在这种状况,他们之间不分彼此。到最后这些钱财会是谁的呢?

  沐思虹看着林昭与孟若颖之间打情骂俏般的谈话,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就好了!同时她隐约觉得,想要成为林昭的女入,似乎必须要掌握些什么技艺才行……林昭原以为今ri无事,可以留在家中,陪几个美女打情骂俏,在暧昧中继续关系仅需深入。可入在官场,身不由己,午后不久便有入来报:“林县令,新任的余杭县令就要到了,苏通判请你过去见个面!”

  孟若颖笑道:“听说新任余杭县令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只怕这次要把你比下去了!”

  说起来皇帝赵顼这次也真是有意思,杭州最重要的两个县竞完全启用新入。林昭饶有兴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见识见识,看看新科状元到底是何模样!”

  来到杭州州府,苏轼便笑道:“东阳,来来了,大家见个面熟识一下!”

  随即一个年轻入上前来,正拱手要向林昭见礼,突然看着林昭的面容,愕然道:“是你?”

  认识我?

  林昭努力回忆,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不就是在应夭府的庵堂之中见到的的那个书生吗?

  他考试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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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典型试验田

  “原来尊驾便是鼎鼎大名的林昭,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位新科状元倒是挺客气的,至少没有高傲,眼高于顶。.. 免费电子书下载而且这厮记xing还不错,在应天府外的庵堂里只是一面之缘,半年多后还能一眼便认出林昭。

  林昭笑道:“哪里,阁下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恭喜恭喜!”

  “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吉言,在下才潜心读书,信心十足,有此幸运的。”这也是他能够深刻记住林昭的缘故。

  林昭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依稀记得当时确实说过金榜题名,独占鳌头的话!不过也只是那么随口那么一说,类似与祝福一类的话语,没想到事情还真就是怎么巧!

  “哎,还是你自己饱读诗书,寒窗苦读的结果。对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林昭急忙岔开话题,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对于朝政关注不多,甚至连新科状元的姓名都不知晓。

  状元郎一拍头,恍然道:“看我,竟忘了自报家门,抱歉……在下蔡京,表字元长,以后还要请林兄多关照!”

  “元长客气了,你我一起共事,以后少不得要多合作!”林昭初时并未在意,说着说着,猛然一惊,愕然道:“你叫蔡京?”

  蔡京这个名字顿时让林昭心中满是震惊!宋朝书法有“苏黄米蔡”之说,眼前的苏轼、汴京见过的黄庭坚、尚未露面的米芾,还有便是眼前这位蔡京。

  这些都不是关键,蔡京更有名的称号是北宋末年的“六贼”。官居太师的蔡京正是六贼之手。某种程度上。北宋王朝也是葬送在他们这些人手中的。蔡京可是历史上有名好的jiān臣。林昭自然印象深刻。

  此刻,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新科状元,便是导致北宋亡国的蔡京吗?

  靖康之变发生在公元1127年,而现在的熙宁二年是公元1069年。靖康前的徽宗朝,蔡京已经年老,如此推算起来倒也差不多……

  同名同姓的有,毕竟很偶然。蔡京晚年能当上宰辅之臣,按照宋朝的惯例必定是有进士出身的。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便很难有巧合了,应该是不会错了。

  蔡京惊讶地看着林昭,疑惑道:“怎么?林兄听说过在下?还是……”

  “是的!”林昭讪笑到:“就说嘛,之前曾听别人说过新科状元,今ri我竟忘记了……”

  惊天的秘密自燃不能透露,面对这个现在的有为青年,将来的jiān臣,林昭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本来科举在熙宁四年,现在提前到了熙宁三年。蔡京最初的职位本来是钱塘尉。因为一场提前的叛乱,他直接出任余杭县令。因为林昭的参与。历史轨迹正在悄然发生改变,那么蔡京的个人发展轨迹呢?会不会也发生一些改变呢?

  潜移默化增加影响,或者悉心调教,大jiān臣是否能成为忠君报国的栋梁之才呢?林昭在想,要不要做些尝试!

  虽然完颜打骨打已经不存在,女真未必能兴起,可林昭还是不放心,毕竟历史有偶然xing,但更多还是其必然xing。

  蔡京的出现让林昭感觉到了紧迫感。在原本的历史上,北宋亡国不过是一个甲子后的事情,而导致靖康悲剧的因素与人物则是从此刻就开始出现了。

  改变,必须要改变,心中这个想法越发的强烈了!

  如今王安石已经当上参知政事,变法条文正在草创之中,要不了多久就能着手实施。

  对此林昭充满期待。

  在这方面,蔡京也算是志同道合。他是王安石的支持者,新法拥护者。在后来宋朝激烈的党政之中,每当旧党上台,新法便被尽数废除,而当蔡京主政之后便立即恢复新法。这些都是后话,但至少眼下,可以相处融洽,甚至相互合作。

  皇帝赵顼将蔡京派到杭州来,未尝没有这样的心思。与林昭通力合作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也是一种历练。换句话说,蔡京也是赵顼看着的人物,准备当做心腹来培养,余杭县令只是一个开始。

  对于林昭的解释,蔡京将信将疑,不过也不好多问,笑道:“以后同在杭州共事,还请林兄多照顾。”

  “一定,一定!”

  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彼此逐渐熟识。蔡京虽然是状元,才学出众的风光人物,但是在杭州他还是表现的很低调。

  因为眼前两人皆非同一般,苏轼是举国闻名的大才子,自己的斤两与之相比差远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至于林昭,虽然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却也不敢轻视。林昭为数不多的几首诗词作品已经传开,文采出众丝毫不比跃龙门的进士。蔡京自己都有些自惭形秽,远远不如,故而不敢大意。眼下他能拿得出手,完胜林昭的可能只有书法了。

  最重要的是林昭能力出众,汴京破奇案与出使辽国已经传为美谈。单是这次杭州弄出的大动静,已经是满朝震惊,足以证明林昭的能力非同一般。从汴京来,蔡京更是深知官家赵顼与宰相王安石对林昭的宠信。

  蔡京是著名书法名家蔡襄重孙,名门之后,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官场上的门道却都心中有数。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或者说优势,由此可见,蔡京在大宋官场上如鱼得水,一路高升并非偶然。

  林昭起初以为,只是与蔡京见个面,没想到苏轼道:“东阳与元长有旧,彼此熟悉自然最好不过!新任的赵知州已经到了,待会一起去拜见,一同用晚饭吧!”

  新任的知州赵抃到了?

  在此之前,林昭并不知道这位并不十分出名的老大人的名讳。这几ri才有些了解。只知道这位老大人以刚正不阿著称。包拯死后。他便是典范了。让林昭有些担心的是,赵抃虽不是旧党人物,但却相对为人保守,千万别像司马光或者郑獬那样就行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赵抃大人不要太固执……

  进入内堂,一个老者走出来,看着似乎很威严,却也平易近人,或者说挺慈祥的。

  “子瞻。元长!”赵抃本就认识苏轼,至于蔡京则是跟他一起前来杭州的。待目光落到林昭脸上,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官家赞不绝口的林东阳吧?”

  “林昭见过老大人!”不管怎么说,赵抃德高望重,自然得格外尊重些。

  “果然年轻有为!”赵抃看着林昭,品头论足。

  林昭不禁奇怪,这位赵知州似乎对自己很有兴趣。

  “让老大人见笑了!”

  “不必谦虚,杭州的事情有目共睹,大家心里都清楚!”赵抃对林昭多有赞誉,气氛相当的和谐。这一点倒是在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位赵知州如何好相与,看来以后的ri子能好过点了。

  赵抃又道:“不过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官家擢升你为钱塘县令,主政一方,当多费些心思,勤于王事才是。”话虽是如此,很简单的场面话,但赵知州看林昭的眼神却异常的投入与关注!

  “是!”林昭并未在意,当即答应!

  可接下来究竟做什么事情呢?

  杭州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谋反叛乱也为造成太大破坏与损失,基本上一切事务都是按部就班,照常进行就是了。要说真有什么事情,那便是变法新政的实施。

  熙宁二年八月,备受瞩目的变法第一弹青苗法,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面世了。

  青苗法,亦称“常平给敛法”、“常平敛散法”。宋朝初期,在各地设有常平。惠民等仓库,”调剂人民粮食歉收时的食粮不足,但收效不大。

  现在,王安石对此做出的改革,《宋史.食货志四》:‘今放青苗钱,凡chun贷十千,半年之内便令纳利二千,秋再放十千,至岁终又令纳利二千。

  通俗点讲,当时主持变法的制置三司条例司颁布青苗法,规定凡州县各等民户,在每年夏秋两收前,可到当地官府借贷现钱或粮谷,以补助耕作。借户贫富搭配,十人为保,互相检查。贷款数额依各户资产分五等,一等户每次可借十五贯,末等户一贯。当年借款随chun秋两税归还,每期取息二分。

  王安石的初衷是好的,因为在北宋中期,土地兼并非常严重。其中很常见的一个模式便是,寻常百姓因为收成不好,或者家中有突然事情,需要大量钱财。不得已之下,将土地抵押给地主或者富户。但是借款期限已经到了之后,却还不起借贷,无可奈何这下,只得转让土地所有权。

  如此一来,失去土地的农民越来越多。而土地开始集中在少数的人手中,尤其是拥有大量徒弟的大地主越来越多,这就是封建社会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土地兼并。

  要知道古代的农业赋税主要来源于自耕农,当失去土地的人自耕农越来越多,国家的纳税来源就会减少,财政收入也会下降。如此一来,国力下降也是必然的。

  失去土地的农民可能会沦为佃户,生活可能会越发困难,久而久之,矛盾会越发的机会。一旦这些人无法生活下去,离开了土地在外流浪,就会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影响王朝的稳定,尤其是古代天灾**经常发生,使得这个模式更加的脆弱。

  为什么宋朝的冗兵问题这么严重,就是因为每当发生灾荒之时,便开始从流民中招募士兵。以北宋的军事制度来看,只可能会有造反的百姓,不会有造反的军队。这样虽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一些问题,却也是饮鸩止渴。

  现在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赵顼意识到北宋王朝的这一危机,之所以启用王安石变法,目的正在与此。

  而王安石给出的改革思路,最初的切入点就是青苗法。王安石等人认为,青苗法实施之后。放贷人由地主变成了朝廷。而且这个贷款利率也可以控制。

  减少了地主对农民的盘剥。一定程度上能够抑制土地兼并。而且这部分青苗钱也可以帮主百姓度过青黄不接时的困难,对于社会问鼎是很有帮助的。朝廷在稳定税源的情况下,还可以利用青苗法的利息增加一部分收入。

  这可以说是王安石变法的一个指导原则,那就是增加国家收入。这也就是当初王雱为什么问林昭,藏富于民与藏富于国的问题。

  这是王安石的想法!

  但是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官员,对此表示反对,在朝廷上又出现了一场激烈的争辩。保守派的士大夫们认为,朝廷岂可与民争利。处处计算财货之利。对于这种国家向百姓收利息钱的行为颇为不屑,其中一个著名代表任务便是欧阳修。

  有人甚至故意混淆试听,偷换概念,不断攻击青苗法。翰林学士范镇,祠部郎中赵瞻上奏宋神宗说:“常平(仓)之法,是西汉以来,国家用以积谷备荒,兼有调节粮价xing质的粮仓,起于汉盛世,视谷贵贱发敛(放和收)。以便农末,最为近古不可改。而青苗起于唐之衰世。不足法。且陛下疾富民之多取而少取之,此正百步,五十步之间耳。今有两人坐市贸易,一人敖下(降低)其值(价格)以相倾,则人皆知然之,可以朝延而行市道之所恶乎?”

  他们唐代宗时期,不等谷物成熟,便提前征收当时称之为青苗钱的税赋的行为,与王安石的青苗相提并论,以此来指责。

  当然了,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胡搅蛮缠。在制置三司条例司担任检详文字的苏辙就提出了意见。他亲自参与整个青苗法内容的起草,他提出了三个问题:第一、官员在其中捣鬼,比如扇子提高利息,收受好处之内的。第二、不能保证得到钱的百姓要用钱,要用钱的百姓能得到钱。第三,也是最严重的问题,如果无法按时归还本息,该怎么办?

  苏辙甚至因此而离开制置三司条例司,从一个变法的支持者转变成为变法的反对者,这对刚刚启动的变法而言,无疑是个打击。

  对于这些问题,王安石都有自己的看法,一一回应。至于有些问题,他并不认为会怎么样。加之有很多人毫无道理的盲目反对,让素来固执的拗相公更加坚持,不以为然。

  不过这青苗法该如何实施,就必须要慎重考虑了!

  皇宫垂拱殿,皇帝赵顼道:“介甫,朕以为,不若先行挑选几个州、路进行试行,查其优缺,然后在全国推广,如何?”

  看着官家心里似乎也不安定,决心并不坚定,王安石虽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官家如此提议了,那就是先试行吧,他对此很有信心。

  “陛下提议甚好,先行试验吧!”

  赵顼点头道:“那这样吧,就在京东路、河南路、淮南路推行试验吧!”

  以三个地区来做试验,效果可以看的很清晰明了,王安石点头道:“嗯,如此甚好!”

  赵顼也看得出王安石的心思,说道:“介甫不必在意,这一年多来朝堂上的争辩还少吗?许多碌碌无为之人,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罢了!朕需要你,需要你主持变法大计,朕需要你来帮助,实现富国强兵的宏图大志!”

  这番话是君安臣心,王安石心知肚明,有道是君无戏言。一个皇帝能把话说道这份上,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知遇之恩,必须厚报!

  “陛下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全力以赴!”王安石说的绝不是空话,在未来的几年,他将用自己的行动来践行这个诺言。

  皇帝赵顼点头道:“朕知晓……介甫,朕突然有个想法,青苗法的推行,除了以上三路之外,可否再加个地方?”

  “不知陛下意yu在何处推行?”王安石对此还有些好奇。

  赵顼轻轻一笑,说道:“杭州,准确说是钱塘与余杭两县!”

  “陛下的意思是……”王安石略微错愕,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官家是这个心思。

  “东阳能力强,心思活络,至于蔡京,颇有才学,有变革之心,对变法改革多有见地,这也是朕为什么会点他为状元的缘故。”赵顼道:“他们两人年轻,有闯劲,有能力,相信能有些成效的。有赵抃和苏轼在那盯着,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一旦出了成果,还会很有说服力。”

  官家想做什么,王安石很清楚!这是找了一块特殊的试验田啊,想要树立一个典型!看来官家林昭和蔡京的期望不是一般的高!对于变法本身就信心十足,这两个人更是毋庸置疑,王安石对此信心满满。

  远在杭州的林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率先参与到变法之中。不过对他而言,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体验王安石变法,优劣利弊,是非功过都会有一个自身的体验。

  赵顼与王安石虽然对这块典型试验田充满期待,可结果就一定会得偿所愿吗?一切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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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心的方向

  皇帝赵顼与王安石在讨论青苗法的试行问题,同样在汴京皇宫里,太皇太后曹氏在庆寿宫里清闲自在!

  自从当初听了韩琦的劝谏,将大权交给的宋英宗之后,她便很少在过问政事,开始真正颐养天年。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名义上天下最尊贵的人,当以天下养的太皇太后。

  实际上,却也只是一种冰冷的尊贵,当皇帝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哪怕是她付出许多,自小抚养,甚为疼爱,终究还是有些隔阂。

  在权力面前,亲生的母子反目成仇者都不在少数,就别说养母与养子之间了。

  想想当年那么疼爱赵宗实,自小将其养在宫中,百般疼爱,更是费尽心思,让其登上储君之位,可惜没想到最后养了一条白眼狼!

  仁宗刚死,尸骨未寒,赵宗实便开始为老爹谋划,搞什么濮议,想要将老爹赵允让供奉进太庙之中。

  这等原则性的问题,曹太后怎么肯愿意。结果争执之下,赵宗实竟然在酒水之中下药,将自己迷倒,然后用印,手段相当卑劣。当她清醒过来时,木已成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赵宗实忙着把自己的女儿都封了公主,赏赐不断,仁宗皇帝仅存的几位公主却备受冷落,遭遇很是不堪。

  这两件事已经深深刺激了曹太后,自此母子嫌隙越发巨大。所以赵宗实死了,她并不十分伤心,却也笑不起来。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然了,心中对赵宗实的怨恨并未减少,哪怕是名义上的孙子赵顼登基之后。

  太皇太后又如何?她更情愿做一个名符其实的皇太后!曾经她是有一次机会的,可惜结果只能是勉强名正言顺的凄凉局面罢了!

  曹氏每次想起此事,都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时脚步声在殿外响起,曹氏一回头。瞧见一位老者走来。须发虽然已经花白,但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参见太后!”

  “景休你来了,坐吧!”曹氏很随意地打招呼,因为来的是她亲兄弟国舅曹佾,表字景休,在没有外人的情况。自家人随意一些实属正常。

  “外朝的情况如何?”曹氏平日在宫中很少过问政事,加之最近又病了一场,许多事情根本不知晓。亦或者皇帝与太后儿媳妇不想让自己知道,还是这几日偶然听说杭州闹动静很大,才开始感兴趣,叫来兄弟询问。

  曹佾道:“嘿,比想象的要严重,官家派了林昭和苏轼去,原本是去盐务案的,没想到牵连出了赵世琚谋反案!”

  “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大房子孙还不死心!”曹氏听曹佾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忍不住一声感慨。叹道:“那怎么处置的?”

  “赵世琚当场就服毒自尽了,至于其他人或抓或杀,都处置了。”曹佾道:“牵连诸多,大房很多人都被降低爵位了!”

  “应该的,这算是便宜他们了!”曹奶奶出身将门,性格果决,出手绝对不会轻饶,随即又问道:“那濮王府老四情况如何?怎么处置的?”

  曹佾道:“几年来贩卖私盐数十万担。贪盐税数额巨大,难逃罪责,被苏轼和林昭查获。现在官家已经下诏,夺其爵位,将其幽禁!”

  “是吗?想不到仲针(赵顼)这小子还算有魄力,竟然惹得对老四家下手!”这个结果,曹氏感觉有些惊讶。在意料之外。

  曹佾续道:“听说滔滔出面说情了,可官家不同意,反而将滔滔说服了,最后的结果便是如此!”滔滔自然就是皇太后高滔滔。敢于如此称呼的,整个大宋朝也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说起来,此番杭州能有如此结果,那个叫林昭的小子果真厉害,年纪轻轻的,便如此有作为!

  “便是上次拳打仲明(赵颢)的那个?”曹氏对林昭还是有印象的。

  “没错,就是让他!”

  曹氏笑道:“上次仲明个傻孩子,被人赵宗咏家老二利用了,竟懵然不知!这次林昭亲自出手,将他们扳倒,也算是给他报仇了。说起来,这个叫林昭的人果真有些本事,哀家还真想见见!”

  曹佾道:“会有机会的,他与曹建有些交情,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说!”

  “哦!”曹氏目光再次回到事情本身,低声叹道:“看来仲针还有些手腕,但是没看错他。只是这些手段未免有些太过凉薄了,想来以后他们的母子之间关系难以融洽!说不定还会手足相残。”曹奶奶也不知道是为当皇太后的外甥女担忧,还是一种聊以自慰的嘲讽。

  “可不是,他们家都是一丘之貉!”曹佾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说道:“不过这些干掉了濮王府老四,他那些兄弟们都该收敛一下了,他们自己之间自相残杀,可比外人动手要好得多。”

  “算了,随他们去吧!”曹氏已经看淡了很多事情,无可奈何之下,更愿意过清净日子。

  曹佾却非常凝重地看着姐姐,说道:“姐姐,你真打算就此孤老一生吗?”

  “景休,此话何意?”曹氏感觉非常敏锐,马上意识到弟弟这句话似乎大不简单,说道:“景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姐姐,前两日金面宗主来见我了!”曹佾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尊贵的姐姐,只是拿不准她的态度罢了!

  “他?”曹氏着实一惊,问道:“他找你做什么?先主遗命,不是已经让他放弃了吗?他为什么还要……”

  “姐姐啊,他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啊!赵宗实那小子是怎么对你了,他的那些作为不满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他们……所以,他们依旧在努力。”

  曹氏轻轻摇头道:“何必非要这么固执呢?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现在已经都已经确定,即便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不闻不问的好!”

  “不,他说了,只要你还在,只要能找到,就绝对有意义。”曹佾转达了那人的话语,其中满是强硬,态度坚决。

  “我在又能如何?”曹氏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摇头道:“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何况这么些年过去了,一直没有线索。就如同大骇捞针一般,毫无头绪,到哪去找呢?”

  曹佾笑着摇头道:“其实……其实的他们已经找到了秀夫人!”

  “找到了?”曹氏猛地已经,始终快二十年了,天可怜见竟然真找到了。哪怕她原本不热心,但结果真的出现时,她还是欣然接受,甚至有些莫名的激动。

  “是的,在应天府找到的!”曹佾观察入微,从姐姐的眼神里,他能看到许多东西,比如人心底里真实的想法或者愿望。

  曹氏追问道:“那孩子……”

  “是个男孩……”

  果真?曹氏忍不住有些激动,随即又有黯然,急忙又问道:“现在好吗?长的怎生模样?”

  “呃……”曹佾吞吞吐吐道:“不知道,一出生便与秀夫人失散了,所以……孩子生死未卜,全无消息……”

  曹氏本来兴致勃勃激动不已,听到这句话,心里又是一盆冷水。孩子们注定了命途多舛,或许这个也躲不过……

  “不过姐姐放心,他们正在全力寻访!”

  曹氏闭上眼睛,轻轻摇头道:“随他们,现在你也看到了,找与不找已经没有关系了。”

  太皇太后似乎很豁达,或者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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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府衙,来杭州的第一晚,虽然舟车劳顿,但知州赵抃并无睡意,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院中赏月。

  既是望月,也是沉思!

  郑獬虽然走了,但是有苏轼在,杭州的政务一切妥当,接手很顺利。余杭县令、新科状元蔡京是跟他一起来的,算得上知根知底。苏子瞻在汴京本就认识,倒是这个钱塘县令林昭,让他非常感兴趣。

  除了年轻有作为,在杭州掀起滔天风雨之外,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从青州来的一封信。是好友欧阳修写来的,称在林昭身上见到一件熟悉的东西。

  恰好赵抃出知杭州,与林昭有比较多的接触机会,才委托他确认核实的。欧阳修说起那件东西的来历,赵抃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铁面御史的赵知州与当年名动天下的包龙图关系亲密,当年也听到过一些隐秘事情……

  欧阳修这么一提,赵抃心里就开始忐忑,难道当年……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时过境迁,有些事情还是永远尘封在心里比较好。不过和欧阳修一样,他忍不住又有些好奇,此刻也只能是好奇……

  “老爷,已经秋天了,小心着凉!”赵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一件披风为其穿上。

  “嗯!”

  几十年的老夫妻了,赵夫人看得出来,赵抃的心情似乎很复杂,便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只要不违本心就好,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嘛。”

  “不违本心?”赵抃喃喃自语,可心的方向究竟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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