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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唐砖(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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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月明自是故人来(三更求票)

  在长河里涤身,洗去的不知是尘垢,还有心里的灰尘,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然尘埃。

  托钵僧神秀的这段揭语在云烨少年时期是不屑一顾的,总认为神秀是一个失败者,比不上慧能的本事,人家都说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这样超牛的解释自己偷懒的原因,实在是让人仰望。

  弘忍和尚云烨见过,但是没见着他那两个厉害的弟子,或许这个时候他们并不出名吧,不知为什,洗个澡都能想到弘忍这个老和尚,云烨有些想笑,当初云烨没有答应那个看起来落魄,实际上豪奢无比的道信和尚向皇帝进言,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是这个弘忍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的眼神很深邃,云烨把自己看不明白的眼神统统称之为深邃,实在是这种眼神和白痴的眼神没有多少区别,你都万事皆空了,还紧紧攥着钱财不肯撒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这些高僧,或者你看的比我远,现在你好歹先把没用的钱拿出来救一下自己也好,真是不知所谓啊。

  “烨子,你在想什么?”李泰把云烨掉到河里的毛巾捞起来甩给他问道。

  “没什么,忽然没理由的想起一个和尚,就是那个弘忍和尚,刚才看着河水,不知为何就想起他从我家出去的时候看我的那一眼。”

  “烨子,你对佛门有歉疚?”李承乾坐在河底的软沙子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问云烨。

  “没有,我这人很少有歉疚这种感情,上一次出现还是看着我儿子觉得没好好陪他,心里才生出来的这种感觉,对于一个贪财的和尚不至于。”

  “你知不知道,新钱出来之后,受创最严重的其实就是豪门和佛家,当然。道家也会受到影响。只是多与少罢了,这个世界就要慢慢走近他本来的轨迹,就算一时间还原不了本来面目,一直在靠近也是好的。

  自从我们对佛门道观征税以来,关中的田土,第一次出现了增长,寺庙道观把他们种不了的田地卖给了官府。州县官府手里的土地终于有了一些富余,我父皇为此在皇宫喝的敏酊大醉。“

  “不说了,我们不说这些,不是早就说好了我们现在只关心农稼,其余的万事不问,我刚才就是无聊才想起来一个和尚。说不定是这家伙对我使了什么妖法,明日就找他们的死对头道士,帮我好好看看,驱驱邪。”

  云烨说完就一头钻进水里,潜泳了好一段距离才露头,太阳完全下山了,这必须抓紧上岸,要不然蚊子一会儿就会把三个人的血吸光。

  李泰不回皇宫去。溜达着就回到自己在书院里的房子。还是那间不大的屋子,里面的陈设都没变多少。这是他吩咐的,不许任何人动这间屋子。

  王子多少都有些怪癖,以前云烨接触的王子,不是喜欢变成蛤蟆,要么就是喜欢偷吻睡着女人的变态,李泰有一点轻微的恋物癖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李承乾也回到自己自己的别墅里去了,只有刘进宝带着三个家将护卫在自己身边,玉山夜晚的风清凉如水,云烨没有骑旺财,就让它在自己身后跟着,今天想到和尚是一种警兆,云烨对与自己的这种感觉有很深的认知,上一回在皇宫就出现了一次,如果不是那种刹那间的警觉,让自己知道了李二在隔墙偷听,说不定就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从而让李二对自己有其他的看法,而不是现在这种无害的状态,今天,这种感觉他又来了。

  云烨的确应该感到威胁,因为在同一片月光下面,盖苏文正在快马加鞭的奔向长安,他身后是长长的的使节队伍,作为此次出使大唐的副使,他的心像着火一般,恨不能一步跨到长安,向云烨讨回自己的荣华女。

  正使是渊盖家族的一位老人,经受不了这种颠簸,开到半死不活的老家伙。盖苏文无奈的让队伍停下来,在荒郊野外扎营,自己窜上了一颗高大的树木,将自己的双腿绑在一根横枝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干粮,淡黄色的月亮怎么看怎么像云烨那张可恶透顶的脸,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抱在怀里,努力的不去想云烨和荣华女,强迫自己尽快入眠,到了长安,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没有一件是能轻松完成的。

  腰肋间还是在隐隐作痛,他不知道是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找遍了高丽名医,都说他身体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盖苏文不相信啊,云烨那样恶毒的小人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从他一开始不会给自己治疗伤口的金疮药起,盖苏文就相信,云烨想杀了自己,一直都想杀了自己,糕饼从手里滑落,盖苏文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云烨的厄运不止如此,在燕来楼后院的一间大房子里,高山羊子只穿着胸围子,正在向窈娘学习如何才能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贵人啊,有胸就要露胸,没胸就要露背,这是咱们这一行的老话了,可是现在的男人挑着呢,有身份的男人都是贱骨头,您露的太多了。他们反而看不起您,胸,臀这些地方,不能轻易给人看,女人家可怜,拿刀子拼不过男人,只有这副身子可以做武器,所以啊,我们就要把自己的本钱用足了,一颦一笑都是对付男人的杀手,男人通过杀戮获得权势,我们呢,只要征服男人也一样可以获得这些,您看看,妲己,褒姒,西施都是如此,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说的就是我们的力量。

  您的姿容足够了,胸也是漂亮的碗型,弹性,肌肤都是上上之选,腰肢纤细,臀圆,双腿修长,十指如葱白,双脚也小巧玲珑,所缺的不过是一些技巧罢了。“

  高山羊子骄傲的看着窈娘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摩挲,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可惜,倭国的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涂成鬼的样子,在唐国住了十几天,她现在看到倭国女人都皱眉头。

  窈娘像狗一样的在她的腋下闻来闻去,两边都闻过之后笑着说:“咱们女人还有另外的一样本事,就是体香僚人,用香水算不得本事,只有真正的体香才能让男人发狂,您是处子,但是却没有处子的芬芳,燕来楼有一样不传之秘,那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您遍体生香,就是价格贵一些,不知道贵人能不能付得起?”

  高山羊子想都没想就对自己的侍女点点头,立刻,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块就被扔在桌子上,窈娘的手在桌子上一扫,高兴地像只刚下过蛋的母鸡,扯着嗓子就对屋子外面的龟公大喊:“给客人准备百花汤,再将我卧房里的美人过花堂拿过来。”

  吩咐完之后见高山羊子很惊讶,就陪着笑脸说:“好叫贵人得知,这是燕来楼的祖师爷传下来的方子,珍贵无比,咱燕来楼百十年来一直是长安城里的风月班头,靠的就是这两样东西,药方奴家就不给贵人说了,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去,燕来楼两百多姑娘还要靠着它吃饭呢。”

  门开了一个小缝,龟奴很有职业素养的把药包塞了进来,眼睛绝对没有往里看一眼,不是他身处青楼见多识广,对女子的身体没了兴致,而是门两边站着四个抱着长刀的黑衣蒙面大汉,只要他敢往里看一眼,说不定那些刀子就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窈娘取过药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锦盒,小心的打开,里面装满了梧桐子大小的白蜜药丸,推到高山羊子身前笑着说:“贵人,这就是美人过花堂,每日按照朝三暮四的服用方法就好,就是早上服用三粒,晚上服用四粒,连服一个月,再每日用百花汤沐浴,一个月之后保证您遍体生香。”

  高山羊子不动声色,她背后的两个高大健壮的仆妇冲了上来,将窈娘按倒在地上,从锦盒里随便拿了四粒药丸,塞进窈娘的嘴里,其中一个仆妇一指头点在窈娘的腮帮子上,只听咕咚一声,窈娘就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口水活着药丸一起下了肚子。

  窈娘被松开,好像并不奇怪自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只是一连声的说:“贵人啊,可惜啦,可惜死了,我一个过了气的老婆子吃了这样珍贵的药丸子,真是糟蹋了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勋贵人家的规矩,这样试药,她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喝完药丸,躺在满是花瓣的浴桶里,高山羊子仰着头靠在浴桶边上,看着天窗外的那轮明月,脑子里不断地思念着一个青衣金冠的青年,她是如此的想念,以至于长长的指甲在浴桶壁上都掰折了犹自不知。

  同一轮明月下,三个人都在看月亮,可惜这轮明月寄托不了相思意,起风了,月亮的周围出现了一轮巨大的光晕,都说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却不知这股风在明日会不会来,或者它还在等着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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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凄婉的洪果儿

  苦竹笋在清凉的井水里泡了一夜,清早用开水焯一下拌上红油,拍几瓣蒜头,过了油的花椒研碎,带着一小把清香的芫荽,放在上面,滚热的醋水往上面一浇,随便撒点细盐,就是无上的的美味。金黄的小米粥一大碗下肚,再来一张葱花饼,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今天是个悠闲日子,初一十五是李承乾和李泰雷打不动的给自己老爹老娘请安的日子,云烨也就难得的清闲一整天。

  才吃过早饭,陪着奶奶说了会闲话,又和姑姑婶婶谈论了一会大丫的婚事,就准备带着辛月去东羊河泛舟,小秋去不成了,如今挺着一个硕大的肚皮一点都不方便,去年就嫁给了家里的一位年轻管事。

  辛月也不知怎么想的,小秋嫁了人,依然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这在富贵人家里可不多见,小秋的夫君也是云家庄子上人人称赞的能干人,积攒的家业,足够小秋使唤十几个丫鬟,可是小秋就是不干,虽然不住在云家了,每天天一亮必然就会出现在辛月的房门口,等着夫人使唤。

  云烨不能说,只要一说换丫鬟的事,小秋就会大声嚎哭,辛月也会说丈夫没心肝,小秋伺候了自己夫妻这么些年,哪有说换就换的道理。

  其实这很不方便,人家都成亲了,有些事情就不方便使唤了,有时候还会招来风言风语,云烨把自己的担忧讲给管家老钱听,想让他想个好法子。

  谁知道老钱的老脸都涨红了,怒不可遏的说:“侯爷,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在您耳朵边上嚼舌头,小秋是嫁人了,可是在咱家,就是在伺候侯爷和夫人,咱家可是干干净净的好人家,这么些年了,那里有过那些豪门大户里的户的脏事情。丫鬟就是做事的。挣自己的工钱,清清白白的进门,清清白白的出门,您是不知道,别人家出来的丫鬟想嫁个好人家难,咱家丫鬟出了门都被庄子上的好人家抢着要。

  咱家一屋子好人,侯爷战无不胜的名身在外。夫人贤惠持家的名头也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咱家老祖宗又是一个得过颜祖宗当面夸赞过的人,家里的姑奶奶,小娘子们也是和善人,虽说几位小娘子喜欢捉弄人,这也是孩子心性。这两年长大了,不就没这事了,侯爷,家里的这些事您不必担忧,老奴眼睛亮着哪,有辱门风的事情一定会杜绝。“

  这就好,家里就是一个心累了休憩的场所,如果乌烟瘴气的。吵闹不休。会烦死人,自己拎上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一篮子吃食,云宝宝架旺财的背上,辛月打扮的妖娆多姿的扭着腰就跟着出了门。

  黄鼠早早的就给准备好了筏子,有小木船,云烨不喜欢,没有宽宽的筏子稳当。黄鼠咧着吹嘘了一通自己做的筏子是如何的结实,话音刚落,旺财就跳了上去,别的马打死都不愿意上船,只有旺财喜欢,上了筏子一下子就把另一头压得高高翘起来,慌得黄鼠赶紧跳上另一头总算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骑在旺财背上的云宝宝高兴地手舞足蹈,对于刚才的小事故好像很喜欢,云烨把辛月扶上了筏子,自己也跳上去,把旺财撵到中间,云宝宝也被辛月抱在怀里,虽然不满意的哇哇大叫,也没人理会,看着旺财习惯性的卧下来,云烨就来到篷子底下,坐在躺椅上,准备好好地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东羊河的河水里现在有好多的锦鲤,也不只是那个好事之徒往河里倒了好多的小鱼苗,还每天都喂食,弄得这些红色的鱼赖在这一段河水里哪里都不去,哪怕被人家钓走了好些,也不离开,就现在,只要往河水里一看,就能看见一群群一尺长的红色锦鲤肆无忌惮的游来游去。

  关中的夏日那是彻底的赤日炎炎,太阳升起来不久,湿热的气浪就很快的缠绕在每个人身上,如今书院的学生都在放假,只有一些路途远的学生没有回去,他们一个个打着赤膊,在东羊河上讨生活,不管家境是不是富裕,在书院里都是穷光蛋,放假期间的膳食用度书院是不会管的,你必须自己挣到才是本事,家长寄存在书院账上的钱没有人愿意去支取,那会遭受管账的账房和先生们的鄙视,就是在同学中间,也不会有人羡慕,人家用自己挣来的钱吃馒头啃咸菜,自己用家里的钱大鱼大肉的享受没人会羡慕。

  如果是开学时候,你有一份好菜,总会有一群无耻之徒围上来,帮你品尝一下这道菜到底做熟了没有,免得你吃坏了肠胃,只是人走了之后,你的好菜能剩下盆子底就算是他们嘴下留情了,但是放假后,你再吃好菜,如果是自己挣钱买的,依然会享受前一种待遇,如果是爹妈的钱,所有人会立刻离你远远的,哪怕你的菜再好吃,他们宁愿啃咸菜,也不会碰一下,吃你的血汗他们认为理所应当,吃你父母的血汗,书院子弟不为也。

  所以你看到那些光着脚,卷着裤腿的少年在努力的撑筏子,不要有半点的轻视,说不定那里面就有刺史家的公子,或者别驾家的少爷,对于靠自己努力赚来的钱,书院上下绝对不会有人有半分的轻视,而且这样做,到了毕业的时候,考评语也会好很多。

  洪城家的船就在云烨的筏子后面,看到一个穿着红杉子胖胖的闺女踮着脚要往云家的筏子上跳,云烨的牙根子都酸,嘱咐辛月坐好,再看看旺财耷拉着脑袋在睡觉,闭着眼睛,不忍看将要发生的事情。

  筏子猛烈地在水面上弹跳了一下,旺财被吓得睡意全无,云烨安抚了好一阵子,才让它安静下来。

  “云叔叔,你知道狗子去了哪里?我去过他家,婶婶说他去了洛阳,过几天就回来,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丫头啊,下回要过来等筏子靠了岸再上来,这样不安稳,大姑娘家家的掉进河里可就不好了,你说狗子啊,他在帮着小鹰准备新房,你也知道,小鹰和大丫的婚事就在今年,他们很忙。“

  “云叔叔,你说我和狗子也今年完婚完婚好不好。“听到洪果儿的话,辛月捂着嘴笑的快不行了,云烨被一句话问的瞠目结舌。

  “果儿,你确定狗儿会娶你?我看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咳嗽了半天云烨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话,洪城家的闺女实在是胆子很大。

  洪果儿不好意思的扭扭身子,蹲在辛月面前逗弄云宝宝,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现在就是竖着耳朵想听听云烨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们果儿多好的一个闺女啊,狗子这个小混蛋还挑三拣四的,有这样的好闺女看上他,就该快快的娶回家藏起来,哪有这么不知好歹的。“

  云烨叹口气,看看洪果儿粗壮的腰身,辛月明显是在胡说八道,狗儿是云家庄子出了名的美男子,据说排位仅在称心之下,对于称心,闺女们自然是早早就死了心,但是对于狗子这样的阳光少年,都摩拳擦掌的不愿意放过,洪果儿只不过是最彪悍的一个罢了。

  “果儿啊,这件事你需要和狗子好好商量才行啊,你是富贵人家出身,又是嫡女,你的身份由不得你胡来,你这样和云叔叔说没关系,传到外面,你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其实你看看河面上,那些撑船的学生里就有好多希望能和你家结亲的好孩子,能放下身段撑船挣钱的学生,我可以保证他们将来都会前途无量,没必要非要找狗子,给自己找难受。“

  从云烨这里得不到帮助,洪果儿黯然的低着头,给云烨两口子道了别,抓着自家的船舷,费力的往上爬,爬着爬着忽然放声大哭,哽咽着转过头对云烨说:“云叔叔,您帮我给狗子传个话,他如果月底还不回来,我就要嫁给襄城侯家的傻子了。“

  看着洪果儿胖胖的身子蛆虫一样的往船上拱,红着眼睛的辛月怒气冲冲的对云烨说:“回去就写信,把那个小混蛋揪回来,坏了人家的清白,就想一跑了之?如果不是狗子看见了果儿洗澡,她何至于嫁给襄城侯家的傻子,不管狗子愿意不愿意,他都要娶果儿,如果不娶,你看我如何收拾他。“

  “你这脾气发的没道理,又不是我看了果儿的身子,要写信,你去写,我不写这种倒霉信,果儿太任性,这下子吃了大亏,长长记性也好。“

  “嫁人这种事情怎么长记性,嫁过去你以为还有反悔的余地么?襄城侯还欠咱家好多银子,如果他敢娶果儿,我就让他全家去喝西北风。“

  云烨摇摇头,这女人一旦发起疯,没道理好讲,辛月如今也是长安妇人里的大姐大,吼一嗓子,襄城侯家里一定会倒霉,更不要说还有何邵这个忠实的狗腿子帮他,说让襄城侯全家喝西北风,他家就喝不成稀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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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节云烨的噩梦

  虽然说游玩的兴致被洪果儿毁了,云烨到底还是偷了一整天的闲暇,如果辛月不算计别人,不在云烨耳边唠叨,这一天就会是完美的一天。

  不过,好日子到此为止了,这才回家,就看见有人带着大大小小的箱笼进了云家,奶奶眉花眼笑的抱着一个胖孩子亲个没够。

  “头上两个旋,是咱家的种。“没等云烨开口问,奶奶就喜孜孜的把胖孩子推到云烨面前,把孩子抱起来,在李容的小脸上亲亲,孩子长得很壮实,就是话少,看来他已经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了什么。

  “容儿,你娘呢?“云烨小声的问李容。

  “你是我爹爹么?“小孩子嗫喏了两下,还是鼓起勇气问云烨。

  “那是当然,我是你爹爹,爹爹在岭南的时候你年纪太小,记不得了,不过这回来长安了,就能和爹爹在一起很长时间,来,看看你弟弟。“云烨从已经愣住的辛月手里抱过云宝宝,放在李容的面前。

  小孩子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成为好友,看着奶奶带着两个孩子大呼小叫的跑进大门,云烨站起身子,冲着家里努努嘴说:“没法子,李安澜来了,这事情我对你有点亏心,你如果想掐我,现在下手最好,到了家里别当着孩子的面给脸色。“

  “才不会呢,李容也是云家的种,都是我的孩子,倒是我没必要对孩子他娘有什么好脸色吧?“辛月笑容很灿烂,眼中的寒芒几乎能让人结冰。

  “那是,没那个必要,这里面除了孩子没错,我和李安澜都算不得好鸟,如果夫人需要刀子就吭声,我一定给您递过去。“

  “她不住在公主府,为何要住到咱家来?这是给我脸色看么?她就算是公主,在这个家里她也是三房,一个小妾。至于摆这么大的谱么?”

  看着辛月怒气冲冲的进了家门。云烨拍拍脑门才跟进去,就看见奶奶把两个孩子往云烨手里一塞,笑着说:“你带着孩子去花园,这里的事情奶奶处理,女人家的事,你就不要过问,带好孩子才是正事。”

  看着奶奶在姑姑婶婶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杀进了战场。云烨打个冷战,带着自己的两个胖儿子,准备开溜,单鹰的小房子还空着,到街市上买些东西,今晚爷三就住那里。家里估计三两天清闲不了。

  带着刘进宝还有三个护卫出门的时候,还听见钱管家在影壁后面对仆役们训话:“这段日子,把眼睛睁大,手脚勤快一些,家里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嘴巴都给我守严实一些,家里的事不要嚼舌根,我要是听到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怪老汉没把话说道前头。”

  刘进宝打个哆嗦。他本来想问云烨自己为何要去小院子里住,听到老钱的话。连忙把要问的话吞回了自己的肚子。

  云烨的脑子乱糟糟的,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来受,怨不得别人,辛月发火是有道理的,李安澜想进家门也是有道理的,奶奶欢天喜地这也是道理,只有自己一没道理,二没脸面,只好溜之大吉。

  小房子依然干净整洁,大丫总是派丫鬟过来打扫,这里锅碗瓢盆齐全,柴米油盐一样不缺,很多时候,云烨都看见大丫幸福的给小屋子采办东西,窗户上的窗花都是新的,两进的小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簇新的被褥,还散发着太阳的味道。

  两个小人围着云烨的腿互相追逐,这是真正的开心,看到两个胖儿子,云烨朝自家的方向看看,忽然发现,有了这两个小人,自己再遭些罪也算不得什么。

  自己的儿子不用问,都是食肉动物,一大锅红烧排骨,骨头剁的要多大有多大,滋味腌的足足的,刘进宝在外面的大锅灶上蒸了一大盆米饭,他算是看来了,侯爷这些天不准备回家了。

  吩咐刘进宝插好门,五个大人外加两个孩子,一巨盆米饭,一头猪的排骨,就是这人的晚餐,

  云宝宝是人来疯,见到今天不用和娘一起守吃饭的规矩,大喜,等爹爹给自己一根晾的差不多的肉骨头,用力的撕咬,小脸上全是油。

  李容就有点拘谨,但是在云烨的启发在前,云宝宝的样子在后,也认为肉骨头需要拿手抱着啃,才是正确的吃法。

  旺财拿蹄子不停地刨门,看来家里面战火纷飞,它也呆不住了,开了门放进来,它好像松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鼻就来到草垛子跟前,准备休息,云宝宝,李容两个那里会让它清闲,在它身上爬上爬下,旺财干脆倒在草甸子上装死,随他们摆弄就是不动弹。

  院子里点起来火盆,白色的萘烟升起,把蚊子轰得远远地,两个孩子从来睡过草垛子,一个骑在爹爹的肚子上,一个趴在爹爹的怀里,听爹爹讲以前的那些恐怖的故事。

  月亮爬到了半空,两个孩子都沉沉的睡着了,把孩子一个一个的抱进屋子里,看着两兄弟都脱得光溜溜的睡的香甜,云烨的心里舒坦极了,这才是自己的命根子。

  李容这孩子对自己一点都不认生,都说父子间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联系,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把李容的左胳膊揪出来看看,没有疤痕,派人给李安澜送去的疫苗,这个婆娘就没有照做,真是该死,岭南本来就是天花的重灾区,不早早的给孩子种上,等什么呢。

  举着油灯在帐子里追杀那些漏网的蚊子,直到全部诛杀干净,才躺了下去,躺了没一会,又听得好像有嗡嗡的声音,再次爬起来,点上灯,瞪大了眼睛继续找,不敢有蚊子,孩子的皮肤娇嫩,遭不起这个罪。

  直到后半夜,云烨才睡着,梦见自己在大水里游泳,后面还有滔天的巨浪盖过来,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结果自己果然身在洪水中,两个臭小子全尿了……

  大清早父子三人就挤在单鹰杀猪的大木桶里洗澡,一位传命侯,一个小郡王,一个小侯爷,在烫猪毛的大桶里嬉闹的不亦乐乎。今天要带着李容,云宝宝去逃命,顺便拜见一下那些长辈,这本来就是李安澜要求云烨必须做的事情,去长辈家,带着浑身的尿骚味可不是一个有礼貌的表现。

  云家知道这间屋子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老钱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出卖侯爷,这里是大丫的秘密,她也不会说,所以,短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搅爷三的安宁。

  清早起来,李容这孩子对于没见到母亲这件事表现的很淡然,该死的皇家教育,快把我娃教成皇宫里的那些木头了。

  吃完了鲜肉包子,荷包蛋,刘进宝把轻便马车在老钱的帮助下偷了出来,自己顺便偷了四匹马,几个人一溜烟的杀向牛家庄子。

  老牛夫妇的双胞胎孙子不在,这些天忙完夏收,正是闲的无聊,见到两个粉妆玉砌的胖娃娃,笑的嘴都合不拢嘴,孩子揪他胡子他喜欢,把果子扔到窗户外面他喜欢,把吃了一半的肉骨头放进他的碗里,也喜欢,咬着上面全是口水的肉骨头,笑的脸上皱纹都开了花。

  “家里算是回不去了,牛伯伯,我打算在府上躲一阵子,过了风头再回去。”

  “好,好,孩子也留下,家里就随她们去折腾,总不会那屋子点着,女人家的火气就那么几天,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怎样,云家本来就子嗣单薄,多个孩子多条根,有什么不好的,没一个懂事的,就住家里,有这样好的孩子还不知足。”

  “老爷,您看看,这两个孩子长得多像啊,一样的俊模样,比求子庙里的泥娃娃还讨人欢喜,就是不知咱家的两个娃儿怎么样了,都说了不许让见虎出去,你非要把他们打发的远远地,想看孙子都不成。”

  看到两个胖孩子,牛婶婶就不断地抹眼泪,不停地埋怨老爷子心狠。

  “见虎还真的需要把孩子送回来一次,孙先生那里的牛痘必须给孩子种上,这样一来就不怕孩子出天花,给孩子多一层保障,不管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云烨的建议得到了牛婶婶的大力支持,牛进达看了云宝宝肩头的痕迹,笑呵呵的提笔给万里之外的牛见虎写信,孩子还是放在长安比较好。

  牛婶婶立刻就把家里最厉害的护卫派去了二十几人,还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奶妈,要他们必须快快的把自己的孙子带回来。

  云烨住在牛家,每日里就是带着孩子嬉闹,牛劲达,牛婶婶也是每日喜笑颜开。

  “侯爷,家里情况不对啊,夫人和公主每天都笑吟吟的,好的像亲姐妹,夫人还把家里的宝库打开,请公主进去挑选首饰,老奶奶也高兴,听管家说老奶奶这几日饭量都大增,能多吃一碗饭了,好像咱们不在家,家里更舒坦了。“

  刘进宝从云家打探回来,悄悄地给云烨报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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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是祸逃不掉的

  “你确定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情况?“云烨担忧的问刘进宝。

  “侯爷,这是钱管家告诉小的原话,他说他也看不明白,从第一天起,夫人和公主就没吵架,还有那个叫小铃铛的,在家里也是很得夫人喜欢,老奶奶无论如何都会向着侯爷,看老奶奶欢喜的样子,不像是有假,侯爷,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忙,还是观察几天再说,万一是陷阱,你家侯爷我可就万劫不复喽。“

  不回去,打死都回去,云烨带着两个孩子这几天走遍了所有和云家有牵连的勋贵人家,没有避讳,两个孩子都喊云烨爹爹,傻子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李容这孩子姓李,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这是云家的大公子。

  “云烨这些天在干什么?“李二揉揉眼角,放下朱笔,问伺候在身边的断鸿。

  “回禀陛下,云侯这些日子很不好过,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长安流浪。“断鸿一脸的幸灾乐祸。

  “流浪?这是为何?“一句话就让李二来了精神,什么事情能让鼎鼎大名的云侯落荒而逃,这可是稀罕事,得问问。

  “陛下,寿阳公主回京了,只是去了自己的公主府打了个转,然后就去了云家庄子,听说住进了云家。“

  “哈哈哈哈,“李二狂笑起来,寿阳住进了云家?现在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依然不知道,寿阳住进了云家?这是一招狠棋,怪不得云烨在流浪,还带着两个孩子。唔,还算他有良心,知道疼自己的孩子。

  上一次借着云烨回来的机会,警告了自己的三个儿子,现在不是他们朝政务伸手的时候,大狮子还年富力强。用不着小狮子来做大狮子的事。

  效果好极了,李恪一溜烟的跑回封地去了,听说他好几年都不会露面,太子和云烨天天都在农田里忙碌,这就很好么,多关心一下国之根本也是很好的。

  原来还担心太子呕气不肯把自己掌握的钱庄机要告诉户部,没想到太子从制造新币这桩事物中抽身很快,很彻底,长孙无忌在汇报的时候。对太子识大体,知轻重的品性大肆的赞叹了一番,肯定的对皇帝说,太子对于户部询问钱币事物的时候,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二对于自己三个最聪明的孩子非常的满意,参政的时候就是想帮着父亲分忧,如今发现做的过份的时候,懂的抽身。不恋权,不揽权。很好,只是青雀如今在孙思邈处看病,实在是让人忧虑。

  云烨脖子上架着李容,程处默脖子上架着云宝宝,四个人的嘴都没闲着,两孩子抱着香瓜在啃。云烨和程处默一人一个夹的鼓鼓囊囊的肉饼,边走边嚼。

  “处默,清河今年十六岁了,我听说程伯伯已经向陛下请了婚期?“

  “没错,***。总算是把小闺女盼成大闺女了,到时候我也要生几个这样的大胖小子,你都三个孩子了,哥哥我才一个闺女,对了,哥哥我成亲的时候,傧相不用找别人了吧?当初你成亲,我可是被那些婆娘差点打的昏过去。”

  “知道,你成亲除了我谁还愿意做这个倒霉傧相,咱们家是军武世家,穿着铠甲去迎亲,岂不是很有面子?”

  “我对你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当初你成亲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提醒我着甲?就算是不穿铁甲,穿着皮甲我也会少遭很多罪。

  说实话,你家里有两个美艳绝伦的老婆,你干么还要在长安市上胡混?早早回家多生两个娃才是正经,咱们的家业越发的大了,孩子少了可不行。“

  “回得去么?两个婆娘一个比一个狠,兄弟我想要享受齐人之福,估计做梦比较切合实际,只要脑子清楚,我就不回去。“

  程处默本来就不善于劝解人,听了云烨的话,也就不再劝,一抬腿就上了一家酒楼,掌柜的要过来把孩子接下来,被程处默扒拉到一边,自己把云宝宝取下来,放在椅子上让站着,朝掌柜的吩咐:“干净的奶酪,在冰水里冰过端上来,不许加冰,两份,再来两大碗加足了冰的酸奶酪,赶紧的。“

  云烨也吧李容拿下来,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不一会,掌柜的亲自端上来四份奶酪,还有一小盘子奶糖,看上面的蜡纸,标准的兰陵制造。

  李容很有规矩的请爹爹和伯伯吃糖,见大人们不吃,就立刻和云宝宝就地分赃,你一颗我一颗的分的清楚,最后多出来一颗,云烨拈过来,撕掉蜡纸赛进自己的嘴里。

  “烨子,孩子们不过是分个糖果,多一个少一个的,没必要这么苛求。“程处默放下手里的碗,见云烨的动作古怪,就怪他小题大做。

  云烨给两个孩子把稀奶酪搅匀,加上糖霜,这才推到孩子们跟前,见两个孩子吃的香甜,才对程处默说:“公平,公平很重要,都是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厌弃一个,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尽量做到公平,你以后最好也这样,都是自己的骨肉,论不起斤两。”

  程处默想了一会,点点头,接着吃奶酪,说道公平,云烨忽然地发现,自己远远地跑开,其实对辛月和李安澜两个人是极度不公平的,说不定现在她们两个更担心自己,万一要是永远不会家,她们两个人就算是分出胜负又如何。

  推开手里的碗对程处默说:“你刚才说的很对,好坏都是我造成的,是该回家了,这一眨眼,都出来五天了,再躲下去,有失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度,走吧,这就回家。”

  父子三人都骑在旺财的背上晃晃悠悠的往家赶,旺财的耳朵自动过滤了两个孩子的大呼小喝,刚才喝了一点醪糟,心情不错。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趴在牌坊上朝这边看,从发式上云烨就人出来,是小铃铛,往日的小姑娘彻底变成了大姑娘,身材也挺拔起来,胸口鼓鼓囊囊的,见云烨带着孩子们回来哽咽着喊了一声:“云大哥!“

  “哈哈,小铃铛,长成大姑娘了,好啊,这几天我带着孩子们去长安拜会长辈,怠慢你了,怎么还是那么爱哭鼻子,快回家,让我好好看看。“

  这根本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只是调笑两句,脸就变得通红,脖子也变成了诱人的粉红色。

  回到家远远就听见奶奶在训斥辛月和李安澜:“都喜欢闹,是吧,男人不回来了,闹啊,这两天才安静下来,又开始埋怨,要是哥儿回来了,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岂不是还得走,家宅不宁,谁喜欢待家里,你以为哥儿在外面找不到好房子住?“

  “奶奶,我回来,辛月,赶紧给我准备洗澡水,两个孩子也得洗洗,这一身臭汗,天气热的要人命。“

  云烨从影壁后面转过来,抱着两个孩子,臭小子们很沉,抱着压胳膊,必须装着若无其事,免得两个婆娘恼羞成怒。

  李安澜笑着给云烨见礼,很奇怪,行的是夫妻礼,否则该是云烨给李安澜行礼才是,见辛月眼睛红红的就说:“两个孩子都到了见外人的时候了,我云烨有这样两个大胖小子,不好好显摆一下可不成。“

  又对李安澜说:“不是让人你给你捎去牛痘了么?怎么还没给种上,岭南可是天花的高发地段,出了万一,我就活不成了,洗完澡再收拾你。”

  见奶奶笑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云烨就抱起两儿子准备去澡堂子,辛月很自然的就进去了,李安澜不知道该怎么办,云烨不耐烦的对她说:“赶紧进去,给容儿洗澡。”李安澜这才迈着小碎步进了澡堂子。

  都是自己的女人,云烨不管不顾的脱了个精光,两个小屁孩已经光溜溜的在池子里扑腾,云烨旁若无人的躺在池子里,让温热的水包围了自己的全身,辛月忽然嫣然一笑,脱得就剩下一个胸围子,扯过云宝宝开始给儿子洗澡,一边洗一边嘟囔,都成臭孩子了。

  李安澜愣了一下,马上也脱掉纱衣,给李容上上下下的搓洗,云烨眯缝着眼睛看着苦着脸呲牙咧嘴的两个儿子,心里暗自得意,好啊,李代桃僵的计划终于实现了。

  很快,两个孩子就被奶妈抱走,辛月更加的得意,脱个精光扑通的一声就跳进了池子,溅起了好大的水花,来到云烨跟前拿起一只胳膊就开始搓。

  李安澜倒是很优雅的脱掉衣服,掩着前胸下了水,拎起云烨的另一只胳膊搓了起来,刚开始云烨看着眼前的美景逸兴思飞,看看辛月的酮体,又看看李安澜娇媚的表情,心都要融化了,正在他蠢蠢欲动之时,两条胳膊上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夫君,您看这样的力道您还满意吗?”辛月揪起云烨的一块皮肉,缓缓地拧着。

  “不对,夫君在岭南的时候喜欢的可是这样的。”李安澜用她练过武的双手狠狠地把云烨的胳膊往上提了提,放在自己的胸口,剧痛让云烨再也感受不到半点的温柔细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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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节放纵

  晚上果然是三个人一起睡的,不过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动,从夫妻三人变成了父子三人,两条手臂又青又肿,动一下都疼得厉害,抱着儿子掂尿的时候像是像是断了,谁还有功夫拿尿盆,就坐在床边对着地上解决,两个胖孩子都尿完了,云烨这个当爹的也就安稳了,今晚不会再被洪水冲泡了吧。

  伺候两个孩子睡好,云烨艰难的把胳膊放在肚皮上,心里其实有点小小的得意,要是在后世,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把小三带回家,估计下场比猪好不了多少,如果正正经经的娶妾,辛月还不会这样歇斯底里,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就不算是个事,勋贵家里的妾侍,身份比大牲口好不到那里去,大户人家三天两头的病死上一两个小妾大家都习以为常,辛月看重的不一样,云家每进来一个女人,都会和自己抢丈夫的感情,从那日暮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谁家小妾过的比人家正房夫人还大气,草原上巨大的产业就她一个人说了算,这在长安都被人家传成闲话了。

  那日暮从主家的财产变成了财产的主人,本来就给了长安所有的小妾们一个巨大的冲击,辛月在这股风浪里被勋贵家的当家娘子们评为最没本事的当家女人,被一个小妾切割走了家里的财产,是贵妇人之耻。

  其中的苦涩只有辛月自己清楚,丈夫从来没有把小妾看成私人财富,草原本来就是那日暮的,自己盘算了两三年,结果,草原还是那日暮的,就算那日暮今后生不出儿子,那片草原也是丫头的,丈夫好像很支持那日暮这么想。

  最该死的就是公主,把持着岭南进项,现在还没羞没臊的住进家里。都要干什么。自己的地位受到冲击,儿子的地位也受到冲击,在这样的挤压下,辛月能保持这样的理智已经是难得了。

  云烨如果把女人不当人看待的话,左拥右抱很容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学张献忠拿女人当屏风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户人家有十几房妾侍很普遍,更不要说还有刘弘基这种一天往家里娶了八个女人的牲口。

  人就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让他长出驴头来,然后心安理得的把人当驴子看待,妾侍除了吃饭,她也有自己的感情和感受。云烨一个连石头拿的时间长了都舍不得扔掉的主,想要无视这些活生生的人,实在是做不到。

  你既然不能对别人狠,那就只能委屈自己了,火气总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自己的两只胳膊遭灾,总比两个女人弄得血淋淋的要好,再一次感受一下那些酸痛。一股自豪感顿时从心底升起。看着帐子上自己的影子,笑了。头很大,非常的大,快要遮满一堵墙了,这就对了,老子就是大唐最大的大头。

  两个孩子睡的很安稳,云烨下床,吹熄了蜡烛,从门缝里看到对面屋子的烛火犹自未歇,轻轻地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对面窗户下,偷偷的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辛月妹子,说到底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不管外面把夫君传的有多么的传奇,到了家里,他依然是最在乎你的,那日暮远走草原,我在岭南苦苦度日,虽说孤独,心里却不慌乱,就因为有他在,你不要嫌我们不知羞臊,就当我们两个是两只无意中安歇在你家屋檐下的燕子,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说什么呀,怎么说啊,今天你也看到了,为了让我撒气,胳膊被拧成那样子了,脸上还带着笑,看得让人心酸,带着孩子跑出去几天,就是想着让我们冷静一下,回来之后摆出一副任杀任打的样子,勋贵人家里,也就妾身有这个权利,就是房夫人,也不过是在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才做到的,我还能说什么。

  有这样的夫君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公主,你相信吗?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当初你怀上容儿的时候,我几乎要疯了,那样逼他,都没有对我发火,要是给了别人家,可以休妻了,我算不得大家闺秀,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艰难,光着脚乱跑的日子也有过,看见有一家富户迎亲,那个排场当时看起来简直就是人世间最有面子的场面了,谁知,和我成亲时的排场没法比,嫁人的那一天我坐在马车里,背上的针扎的很疼,眼泪一直在流,心里却像是有一罐子蜜糖,夫君见不得我难受,帮我去掉那些针,可能因为是那些针去的早了,才让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霸占。“

  “你不知道,当初如果我不犯小心思,哼哼,嫁到云家做正妻,辛月妹子,你信不信我做的一定会更加的过份,现在晚了,只要容儿好,我就算是做什么都行,别把我当公主看,就当自家姐妹就好,夫君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男人,听说在高丽,他可是杀人如麻,没想到在家里就成了泥捏的。算了不说了,我们安寝吧,就是不知道夫君看着两个孩子如何好好睡觉,怪可怜的。”

  听完两个女人的私房话,云烨一脸的怒火,都他娘的是自己惯出来的毛病,活该一个大男人照顾两孩子,还被自己的孩子摸着胸口要奶吃。

  从明天起,不给她们好脸色,背着手准备回房,走了两步就听见背后的门开了,李安澜正要回房休息,没想到看见云烨站在屋檐底下,张着嘴刚要叫唤,就被云烨捂住了嘴巴,又是满院子的人都知道自己偷听,还活不活人了。

  把李安澜推回屋子,刚刚躺下的辛月瞪圆了眼睛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刚刚说到丈夫,就看见丈夫很暧昧的把李安澜推了进来。

  “都是我平日里把你们惯坏了,一个个没一点规矩,今天不施行点家法是不行了。”

  辛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夫君准备怎么施行家法?竹杖可在祠堂里供着呢,公主可不是咱家人,家法可用不到她头上。”

  李安澜娇媚的靠在床头吃吃的笑着说:“算不得大事,岭南就见识过,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招,早见识了。”

  这就是挑衅,**裸的挑衅,顾不得胳膊疼,把李安澜翻过来,就在屁股上噼里啪啦的抽打,辛月不知为何也来了兴致,帮着云烨教训李安澜……

  教训人可是一个体力活,尤其是一晚上要教训两个,担心孩子早上起来找爹,天没亮,云烨就揉着腰眼一步三晃的要回房,开门的时候回头看看帐子里的无限春光,又扑上去教训了一顿,这才满意的挪回自己的屋子。

  两个光屁股小孩一起站在床上朝地上撒尿,见到老爹回来,开心的喊着要骑大马,这不行,老子的腰已经快要断了,再被当马骑,老命不保。

  困的哈欠连天还要给孩子讲述一只蓝颜色的狸猫背着一口宝剑四处征战的故事,没看过天线宝宝的故事,只好给孩子们胡诌,两个孩子虽然不明白狸猫为什么站着跑路,还是睁大了眼睛听爹爹讲故事。

  果然是这样,听到故事的人听着听着就开始自己玩自己的脚丫子,因为讲故事的人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李容揪着爹爹的耳朵也没叫醒。都是好孩子,不哭不闹的自己玩。

  等那两个女人红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看孩子的时候,被面前的情形惊呆了,两个光屁股的胖孩子一个坐在爹爹的脸上,一个坐在胸口,互相数脚丫子玩,玩累了,还在爹爹的胸口上啃两口,男人带孩子,孩子能平安长大就算是老天照顾了。

  李承乾来了,云烨偶感风寒不见客,李泰来了,云烨依然在病中不见客,孙思邈来了,给云烨开了一堆补药,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通就回了药庐,说这样下去,能活到五十岁,算他命大,一本《皇帝内经》被留了下来,看不懂,有些内容实在不是撮尔小民能理解的,过于奔放,也过于野兽化了,孙思邈做了一辈子处男懂得什么房中术,养生就要节欲?开什么玩笑,一本破书随手就被云烨扔到了书架上沾灰。

  李泰坐在树荫下扳着云烨的脑袋左看右看,黑眼圈,脸发青,四肢无力的垂着,这是标准的纵欲过度了。

  “我的药方你要不要也来一份,我看啊,你现在的状态比我还惨,我只是阴气入侵,你大概是泡在阴气里了吧,都说相见欢,你不能半个月都偷欢吧,土豆都要收割了,蓝田的县令,主簿,县尉,都要疯了,现在把土豆挖出来,还赶得上种一茬糜子,庄户家也需要种些小青菜准备冬日的干菜,你和我大哥不发话,没人敢挖土豆,我看了,土豆的秧子都枯黄了,是该收割了。“

  有些事情有了开始就刹不住车,尤其是两个女人都想着再要一个孩子,如果床第上也要争个公平,日子就没法过了,云烨对这一点理解的很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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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节全民打鼓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的夫妻生活是自己的**,是一种极度隐秘的行为,结果,他看错了唐朝人,他忘记了这是一个历史上对性问题最开放的一个时代。

  “夫妇敦伦,乃人伦大道,犹如阴阳融合,黑白交替,乃是天下生机之源泉,不可贪妄,亦不可断绝,树之长青者,自无斧斤折伐,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和以育万物,天地间阴阳和合,乃为常态,不可讳之。“

  谁能想到这段话就是堂堂给事中魏征说的,身后跟着两位老太监,拂尘搭在臂弯,笑吟吟的给云烨请安。

  “云侯不必难堪,咱家就是宫中的阴阳使,奉娘娘之命特意前来传授阴阳秘法,前些时间丹阳公主,与薛大将军夫妇不谐,也是咱家二人教会了阴阳法门,这才夫妇和谐,家宅安定,如今又是云侯,奴婢二人何其幸也。“

  云烨点着头请魏征去前厅落座,等魏征进了屋子,他抄起一根粗大的木棒就朝两个宦官身上抡,两个宦官魂飞天外,抱头鼠窜,云烨撵着两个宦官从花园一直来到大门,直到那两个家伙的身影从小路上消失才作罢。

  回到家门口吩咐门房,再见到那两个宦官就往死里打,敢靠近云家庄子打死之后就地埋了,不必回报。

  气死了,老子不知道夫妻间怎么交流么?不知道怎么制造小人儿?老子都制造出三个了,王八蛋,教老薛夫妻如何敦伦?知不知道老薛现在藏在玉山不敢见人?自己上门去找老薛要兵阵图谱,那家伙都是蒙着面见得云烨,没脸见人啊,老兄弟一见面,薛万彻一个八尺汉子,嚎啕大哭,丹阳看不起他,就说他连夫妻间的那种事都不会做。皇帝专门派人来给他们夫妻讲解。不听都不行。把老薛扔进磨盘里磨成肉沫,也比背着这个名声舒坦。

  记录皇帝起居注的王八蛋,竟然把这事写进了起居注,作为帝王关心属下的一个著名范例,大讲特讲,薛万彻已经三个月没上朝了,据传言。老薛一直在努力学习夫妇如何敦伦中,三个月都没学会,估计还需要半年。

  一个悍将的兵权就这样被轻易地解除了,还不损伤老薛的人品,外人只会认为老薛缺心眼,现在轮到云烨缺心眼了。

  魏征老神在在的坐在前厅喝茶。上会被云烨骂的掩面而逃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见到云烨怒气冲冲的回来,端起茶碗冲着云烨客气一下,继续喝茶。

  “老魏,现在怎么什么事倒霉你干什么,什么事恶心干什么,都是怎么回事,我少年贪欢算不得大事。怎么就直达天听了?找了两个这样的人来恶心我。”

  “好心啊。你上回骂的老夫掩面奔逃,差点撞在山上。这回听说你房事不谐,老夫就是来拍马的,专门给你找了阴阳使,还被你打跑了,看来老夫最近很不得人心。”

  “拉倒吧,就你的脊梁骨,只要弯一次就会折,狗屁倒灶的事情你干不来,也干不了,堂堂给事中大人会清闲到这种地步?这次又是那个龟孙准备让我难堪?”

  “公主住到你家,你又不是驸马,朝中议论纷纷,认为有失体统。公主失德,蓝田侯失德,岭南归德郡王的子嗣身份很有疑问,需要另派他人前往,被陛下当堂斥退,虽然陛下帮着你,朝中已经有人说你是佞臣,陛下对你的眷顾太深。“

  “原来如此,却不知他们推选的谁去替代我孩儿?我很想知道。”

  “没人去,冯盎不去,你孩儿的那片土地就没人敢去,他们推举了钦州宁氏,还有泷州陈氏,这两家都是岭南仅次于冯家的大家族,听到风声,这两家的家主说:”岭南的山神会打鼓,一打鼓就会死人,没有福泽,是当不好归德王的,现在看起来只有李容小公子做归德王,山神才会安静,岭南人口不多,经不起山神总是敲鼓。两家的家主现在都病了。

  云侯走了一趟岭南,就让一群宵小雌伏不敢动弹,实在是让老夫佩服,只是云侯啊,公主住在你家实在不妥,娘娘派来这两个宦官,恐怕就是在警告你,不如……“

  云烨不待魏征把话说完就截口道:“公主明日回公主府,我们全家去公主府做客,魏公以为如何?”

  “你怎么就不知道退避一下子呢?这件事情摆不到台面上,你与公主的事情满长安估计没几个不清楚的,但是做的如此明显就没必要了吧。”

  “你们的权谋里面少算了一个人的感受。”

  “谁的?你的?”魏征玩味的看着云烨,他没有弄明白一件事,让公主回到公主府有这么困难?避人耳目而已。

  “李容的,岭南的那一片封地是这个孩子的,这个孩子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人世间的,八百里封地,算不得大,更不要说那里是蛮荒之地,这两年有了一些产出,怎么,一个个就眼红?如今李安澜带着李容已经逐渐让四民归心,开始重建那片不毛之地,每年给朝廷上缴的赋税快要抵上一个中等州了,更不要说岭南水师每年都要从安南取回上百万担的粮食,这些都是功绩,怎么就换不来一个小小的归德王位。这个王位恐怕在长安连一个伯爵都比不上吧,他们连这个东西都看在了眼里?

  魏公,我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听说岭南不但有山神打鼓,听说河神也会打鼓,海龙王没事干也会敲鼓,搞得现在是个人就会敲鼓,敲着敲着说不定就会敲到长安来。“

  “云烨尔敢!“魏征怵然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翻了茶碗,淡黄色的茶水顺着桌子边滴答滴答的流下来,最后变成了一条水线溅在地面的方砖上,屋子里静的吓人。

  “天地间有无穷的至理,我研究的就是这些,对人心我却没有什么了解,我只知道如果在这些事情上有了第一次退让,哪怕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那些欲壑难填的人总会找到借口让你一退再退,等你发现自己无路可退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们会将你肢解的支离破碎,最后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去,吃干抹净之后还会吐口痰说:“蠢货!”

  老魏,所以我不退,有本事就来,明的暗的我都接着,谁敢伸手我斩手,敢伸腿我剁腿,从明日起,岭南水师将不许再运载任何私货,违令者斩!这本来就是军法的一部分,现在执行也不算晚。“

  魏征怏怏的出了门,本来想通过传达一些不好的信息,让云烨懂得收敛,让公主回自己的住处,所有的人全部各安本位,所有人都消消停停的不再互相攻击,没想到反而激化了矛盾,云烨当着他的面下令岭南水师不得再夹带私货,以后岭南的货物想要出五岭险关,就只能走漫长的梅岭古道了。少了最重要的沟通渠道,岭南转瞬间就会回归原始和草莽。

  那些在岭南有重大收益的人家就会损失惨重,本来攻击李安澜和李容的就是这些吃得太肥,想要得寸进尺的勋贵,云烨说剁手砍脚,他真的做了。魏征发现自己现在看不懂身边的人,现在为了利益,一个个没有半点交情可讲,面子上叫哥哥,背地里掏刀子捅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一个个的吃相太难看,截断也好。

  “云烨一步都不肯让,还命令水军不得载私货,违令者斩,他放弃了自己当初向陛下讨来的那点便宜,开始反击那些人了。”长孙挺着大肚子,靠在软榻上,她马上就要生了,所以现在说句话都很费劲。

  “这就对了,军队给国家承运粮食这是国策,是应该的,他把军队弄成了四不像,朕早就想说他了,因为朕答应过他少一条军纪,所以不好说,现在他把军队回归本源,没什么不好,总是对岭南那块贫瘠的土地搜刮,不是长久之计,那里也需要休养生息。冯盎那里也不宜逼迫过甚,等到过上几年关中人口增长的多了,就再一次打开关口,放移民进去,只要汉人占据人口的多数,朕会在那里划分州县,最后那些封王们,享受税赋就好,地方的管理权总归是要握在我们手里才好。

  也罢,云烨这么做还是鲁莽了,会让他仇人遍天下,来人,宣朕旨意,军中加派五蠡司马,专门纠察军中不法事。“

  辛月,李安澜不知道那两个太监为了什么来到家里,以为真的是来教夫君房中术的,羞得带着孩子躲进了玉山,不敢见人。

  奶奶也要去看自己的乖重孙,自然带着一大家子也跟着进了玉山,她们不知道的是,云家大门几乎要被那些勋贵们踏破了。

  云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表演,哀求的,哭泣的,威胁的,撒泼的,义正言辞的,不管他们怎么说,云烨还是摇头,最后声泪俱下的对他们说:“云家扛不住啊!”

  云烨的悲情招牌整整维持了三天,最后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太子揪着去看丰收的土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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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惜命不重命

    皇帝的旨意下达到各个军营的时候,勋贵们就不再来找云家了,很明显,不是云烨非要断绝他们的财路,而是皇帝要准备整顿军纪,遇到这种事,谁都没办法,云家或许早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所以提前向皇帝陛下表一下忠心,勋贵们都理解,给自家,也会这么做,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五蠡司马?专门管理各种囊虫的存在,没人见过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到了军营,先干的事情就是封存账目,然后自己带着人在一个独立的帐篷里审查,只看看帐篷外面披着斗篷,扶着腰刀杀气腾腾的样子,就没人敢过去招惹,有些领军校尉仗着自己资格老,面子大端着酒肉想过去攀一下交情,没有例外的被撵出来了,有几个不信邪的,甚至挨了揍,被关进了黑屋子,如果不是主帅求情,斩首都有可能。

    留守岭南水师大营的将士们很自觉,录事参军就把自己的帐子搭在五蠡司马的帐子边上,让人送了一回茶水,带了一句话,就告诉上官自己在跟前,如果有什么想问的,随时恭候,态度好的一塌糊涂。

    五蠡司马一一检查了粮库,检查了军器,检查了杂物库,检点了马匹,人数,想去看看油库,却被留守的录事参军一口回绝,任他说道天上去,还是笑着拒绝,人看起来是老好人,但是态度出奇的坚决。

    “上官要看这东西,您先要拿出兵部的文书,先请李尚书批文,再找我家大帅批示,从大帅那里拿到令箭,才能通行,您就莫要为难下官了。出了纰漏,下官的一颗人头可不够砍的,您不知道,上回陛下要看,大帅也只是请陛下远远地看了一眼,拿出来一桶让陛下过目,这东西太危险。”

    “你岭南水师就是仗着这东西把辽东四城烧成了白地,乃是军中无双利器,不查究可不行,本官只是查看了账簿。当然要看看实物是否与账目对应,闪开。“

    五蠡司马要看,录事参军一步不让。争执的最激烈的时候,云烨闻讯赶到,看到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样子,让录事参军退下,对五蠡司马说:“你要看也行。把文书签了,去掉所有金属配饰,赤脚进去,看完就出来,如果外人知晓了这里的机密,我第一个就会砍下你的脑袋祭旗。“

    原本以为这样恐吓过后。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老子给你台阶下,你也退一步不提去油库的事就完了。谁料想,那位死人脸的五蠡司马,接过文书,想都没想的就签了大名,然后瞪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死鱼眼睛瞪着云烨看。

    李二从哪找来这些不要命的死士?只好让录事参军陪同,进入油库。看着他们两个人赤着脚拎着木桶进了油库,云烨忽然觉得这家伙就是奔着猛火油来的,要不然,就算是再执拗的属下,也不会和自己的主帅过不去。

    三座油库全部检查了一遍,这家伙还从一些大木桶里抽出来一些倒进提进去的木桶里,瓷罐子里的汽油,柴油,也没有放过,各自抱出来一罐子,看样子准备检验一下。

    云烨笑准备着看他如何检验,看到他准备在校场点燃汽油,录事参军被吓得魂都差点掉了,拉着那位五蠡司马来到河边,挖了两个大沙坑,才准许他点火。

    汽油依然是那样威猛,飞到哪,那着火,一罐子汽油在河滩边上着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那位五蠡司马的脸色也在发白,检验完毕后,冲着云烨抱拳赔礼。

    “大帅,属下孟浪了,这的确是我大军的无双利器,的确不宜显露人前,卑职斗胆请大帅将看护油库的职责交予下官。“

    云烨还没发话,一边的录事参军就竖起了眉毛,正要发作,却被云烨阻止,就听得大帅笑呵呵的说:“油库重地,闲人免进,一直都是我岭南水师的座右铭,你既然要看管油库,那么你就一定没有时间纠察军中的其他事物,万一其他人胡作非为,岂不是陷你于不利之地?想好了么?“

    “大帅,岭南水师账目清楚明白,丝毫不差,将士们都是严守军纪之辈,下官就是不督导也不会出事,就算有点小小的差池也是在所难免,下官只想守卫油库,其他的军中事宜,自然听大帅调遣。“

    他这么一说云烨就明白了,这家伙只想控制要害部门,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乎,估计来军中的时候就得到了指点,李二这是要把持所有的要害,这次的五蠡司马,估计背负的就是这样的使命,完蛋了,军中只要有点用的地方不用说全归李二亲自掌握了。

    “那好,这些个油库还会继续扩大,每个月都会有商队运来黑油,你需要看管熬制,区分,储存这一系列的工务,每个月都有累计数额,一个月我会查看一遍,这些事情就够你忙碌的了,至于你的其他公务,就由录事参军负责,好了,把看管油库的人培训好之后你就可以正式接管了。“

    录事参军很得意,大帅到底还是重视自己人,那个油库又危险有没有任何油水,看着油库就和把脑袋放在大锤底下一个样子,出了岔子,除了要脑袋没第二条路可走,如今有人接手,正好解脱,还意外的获得了管理军营的差事,这才是油水丰厚的好差事。

    或者是各取所需吧,五蠡司马也很高兴,呆板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对于录事参军夺走了他大部分的权利毫不在乎。

    通过这件事情云烨知道了李二到底要干什么,那就是极度的中央集权,以前和他聊起过文武分制的想法,如今他正在实现,现在没听说有那个武将的权利大到了可以独掌一地程度,军中从来不会有超过三个月的粮草,金吾卫也不例外。

    大军出动,符,节,绶缺一不可,少了一样军司马就能立刻把主帅砍死,哪怕是错误,事后都不会有人追究,自己只不过粗糙的和李二说些闲话,就被他琢磨成这个样子,了不起,趁着自己雄风犹在,把这事做了,等到李承乾执政的时候,想要做这事,难比登天。

    出了大营拐了个弯就去了长安,长孙又生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能生,又一个闺女出世了,如果没算错,该是金城公主降世了,辛月去了皇宫,世妇们都要去给皇后祝贺的,云烨却是被李承乾邀请去参加自己妹子的洗礼的,这个孩子的平安降世,说明长孙不会在明年去世,因为云烨见到长孙的时候,她正在大口的吃饭,看她的饭碗,并不小,连吃了两碗才停下,虽说头上包着坐月子的布带子,可是精神健旺的足矣打死一头老虎。

    孙思邈正在给皇后把脉,没有拉一根绳子,就是大大方方的,把手放在长孙的脉门上,听了一会就告诉皇帝皇后很健康,少吃点凉东西,注意不要诱发哮喘,就没问题。

    “云烨,听说你家的孩子都种了牛痘?“长孙隔着帘子问云烨,她一直对于牛痘这东西有顾虑,现在新生儿降生,更得问清楚。

    “回娘娘的话,犬子和小女都种了,家里的几个妹子和徒弟也种了,现在看没有什么危险,哦对了,太子和魏王,吴王,蜀王,齐王,他们也种了,您唤他们一问便知。“

    “什么?太子他们几个全都种了牛痘?云烨,朕为何不知?“李二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一副很担心的恶心样子。

    怪不得孙先生说只有给皇帝种上牛痘才算是成功,以前认为只要把道理掰碎,揉烂了给他们说清楚,就会有人自动来种牛痘,结果出人意料,就算是孙思邈亲自讲解,那些乡农甚至于富贵人家都不理解,认为是在把脏东西给自己埋到伤口里去,无论如何也不接受,相比之下,书院的弟子们就很容易接受,只是在书院里打了一声招呼,愿意来接种疫苗的去孙先生那里报到,结果,呼啦啦的全去了。

    说全去也不完全,至少李黯,李佑两个人就不怎么愿意去,后来见到排在自己面前的希帕蒂亚老师,这才忘记了心里的恐惧,在和希帕蒂亚老师进行了一番热烈的交谈后,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已经被弄破了一条口子,孙先生正在往伤口里涂浓汁……

    “父皇,接种疫苗是孩儿自己去找孙先生接种的,云烨并不知情,孩儿接种之后,只是发了一天的低烧,就安然无恙了,至于青雀,孙先生回来之后他就去找孙先生接种了,听说还是他自己下的手,等象儿满两岁,孩儿准备给小象儿也接种上。“

    李二解开儿子的外衣,看看那个小小的疤痕,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云烨孙思邈并不去劝说,接种疫苗这种事,谁愿意来,就种,不愿意来就不种,疫苗现在并没有丰富到了谁都谁都能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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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遗憾和愤怒

  高丽使节的船停在了洛阳,一些早就来过大唐的高丽武士快马奔向了长安,盖苏文站在洛阳城前,不断地打量眼前的这座雄城,东都洛阳,这就是高丽文人一直憧憬的东都洛阳,看到高大的城墙,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盖苏文随着人群走进了这座繁华的城市。

  洛阳城很繁华,盖苏文将自己的纱冠正一下,抬腿就走进了正阳门前面的医街,这些天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倦怠,有时候鼻子里也会有血流下来,这是身体不好的征兆,他没有对高丽正使说这些,穿着唐人的衣衫就进了城,准备找医生看看。

  挑选了一家最大的医馆,走了进去,看到里面有很多的人在排队,他悄悄地随在后面等候,不急也不躁,有伙计见他样貌不俗,给他端来一杯水,他端起来轻轻地啜了一口,这水很好喝,加了一些清凉祛暑的药材,里面还有一朵白菊,吞进口里之后,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这一路上看过无数的医生,都没有找出原因,或许这里能给自己一个确实的答案吧。

  急不得,人急了,就会出岔子,盖苏文这次不想出一点的岔子,不管自己心里再着急,盖苏文依然表现得有条不紊。甚至看到一位老婆婆不断地咳嗽,神情凄惨,他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还让老婆婆排在自己的前面。

  “年轻人,老人家是宿疾,药方是现成的,只要抓药就成,你过来吧,老夫先给你瞧瞧,你看起来不稳妥啊。“

  白发医生看到了盖苏文的表现。对这个英俊有礼的青年充满了好感,笑着让他来到自己的面前,摸了他的一下脉搏,又看了他的舌苔,用双手在他的脊椎,肋下一点点摸索,每按一下,就会问盖苏文的感觉。

  脊椎部位没有感觉,但是当老医生的双手按到肋下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让盖苏文昏厥过去,看到他额头密密的细汗珠子,老医生叹口气对他说:“年轻人,你的肾阳遭受了重创,还好。只是一面,另一面虽然也遭受了伤害,幸好不严重,否则,你活不过三个月的。“

  “老先生明鉴,晚生五个月前,落入贼手。他在晚生的身上似乎下了一种恶毒的禁制,晚生侥幸逃脱,还请老先生救我一救。“

  “看出来了,实不相瞒。老夫出身于前朝皇宫,隐隐约约听人说起过这种禁制,先是以银针损你肾阳,再辅以辛燥的药物催发你的生机。一点点的耗尽生机,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手法。听说早就失传了,为何在你身上重现,年轻人,伤你的人不一般啊,老夫倒是很想在你身上时时自己的方子,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有一点先告诉你,这会极大地损伤你的原寿,如果保养得当,老夫或许能让你续命十载。”

  盖苏文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这个答案,比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见老御医好像还有话没说,就拱拱手说:“老先生尽管明言,晚生已经知道最坏的结果了,再坏能坏道那里去。”

  “老夫一生行医,也算是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你的这个症状,出自人为,这样恶毒的手段为人所不齿,老夫自然会尽力,你只受了金针,却没有喝药,这是你唯一的生机所在,老夫需要用草药逼出你肾阳上的淤血,再配伍药方,慢慢让你的肾阳焕发生机,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而且你在这段时间一定要绝女色,节怒,方可奏效,等老夫缓住你的病情,你可去长安寻访孙思邈道长,孙道长的医术已达天人之境,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盖苏文大礼拜谢了老御医,就暂时住在药铺的对面,等待老御医给他调配药物,他还从老御医的神情里得知了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不可能有孩子了,不用老御医说,他也知道,这些天他从来没有过往日清晨那些熟悉的冲动。

  “云烨,你害的我好惨啊,孙思邈与你蛇鼠一窝,我即使去求了,也不会给我治疗,十年,我渊盖苏文居然只有十年时间,这个世上没有那个大业能是十年间就能见效的,高建武日渐昏聩,国中大论都已和他日渐离德,给我渊盖苏文二十年,整个高句丽就会成为我掌上的玩物,如今,我只有十年,呵呵,十年,十年还不足矣让我把计划布置到完美的境地,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在说我渊盖苏文么?云烨,你这个英雄做好泪满襟袍的准备了么?”

  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活过来一样要穿透墙壁,把无穷的恨意传达到长安,盖苏文找了一个最黑暗的墙角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臂,任由眼泪往下淌,他不是神,依然需要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恐惧……

  想必盖苏文的悲伤,高山羊子的日子过得极度开心,原来魅惑还有这么多的花样,不是露点肉就能让男人跟疯狗一样的扑过来。

  窈娘总是能按照自己付出的价格,给自己找来最好的老师,当一个身材极度妖娆,面目却非常恐怖的女人到来的时候,窈娘问自己要了整整十锭黄金,还打包票说,如果自己不满意,她会双倍退还。

  来的这个女人脸上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口,一只眼睛没了眼脸,张开嘴,嘴里也没有舌头,鼻子少了一半,直接就是两个黑黝黝的洞口。

  羊子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成了这幅样子,没有男人会这样伤害一个绝色女子,除非是女人才会这样做,这样处置女人,她也做过,一刀刀的毁坏完美的事物才会让人产生最大的快感,苏我家的女人命就是硬,杀了三天还没死,人明明就在自己卧室的大缸里,可笑的藤原为了保护这个女人,砍下来一个石头雕刻的狐狸头,回报说那个女人变成了一只石狐狸,他只好砍下狐狸头回来交差。

  高山羊子没有看眼前的女人,而是把目光投射到门外那个高大的背影上,掩着嘴偷偷的笑,自己用苏我家女人的骨头做成刀柄,当成礼物送给藤原,没想到他会那么喜欢,难道说狐狸精的骨头也能魅惑人么?

  那个女人坐在她的对面,去除了高山羊子所有的衣服,一寸一寸皮肤的检查,不停地揪起她的皮肤检验弹性,很疼,但是高山羊子很喜欢这种感觉,当那个女人拿着剃刀刮毛的时候,冰冷的刀锋掠过皮肤,竟然让她浑身战栗起来,不是害怕,而是极度的兴奋。

  谁的腿能扭成那个姿势?高山羊子终于感觉到了痛苦,不管谁的腿被粗暴的扳到头顶,都会非常的疼,更不要说腿上还绑着木板,她觉得自己的腿筋快要断了,高山羊子疼的不断喝骂,却不允许自己的侍女帮自己把腿放下来,早就听说过《天魔舞》的大名,却从来没有真实的见过,佛国壁画上有,佛祖成佛的时候就有一大群妖娆的天魔在绕着佛祖飞舞,坚定地佛祖渡过了天魔的诱惑,这才在双娑罗树下成佛。

  成为佛祖的不就是只有一个么?剩下的那么多的高僧都哪里去了?答案就是被《天魔舞》所迷,化为一顿枯骨,这样的好东西不学怎么行,腿断了都要学。

  “我教会你天魔舞,你帮我杀一个人,两不相欠。”高山羊子看着那个丑女人放在自己面前的纸,欢快的答应,能试试《天魔舞》的威力她非常的喜欢。

  药水泡澡,然后就是鲜花沐浴,睡觉的时候要用白绫子捆的结结实实,原因就是高山羊子的双腿并拢之后有一条很大的缝隙,倭国女人都有,不是只有高山羊子才有,那个女人很愤怒,认为一个美丽的女人两条腿中间不该有这么大的缝隙,只有那些经常骑马的野蛮人才会张着一副罗圈腿,想要改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捆起来矫正,每天晚上高山羊子都能听到自己的双腿在痛苦地呻吟,一天,两天很难熬,三天之后,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一个秘密,那就是喜欢遭受疼痛的侵袭。而且是越疼越喜欢,所以,每回那个丑女人教自己新的舞蹈动作的时候,她都充满了期待。

  最疼的时候会让她的神志模糊,总是这个时候,一张可恶的脸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张着嘴发笑,而且是嘲讽的笑:“我们是不是该谈谈船上的黄金了?”

  他绝对看见了自己的胸膛,自己当时抬起了胳膊,通过宽大的袍袖,应该看见了自己美丽的胸膛,能让藤原他们发疯的身体,居然连一船黄金都不值么?

  “我的是我的,当然,你的在必要时候也是我的。”八嘎,这是**裸的羞辱,我高山羊子从来都没有被人羞辱过,你云烨是唯一的那个人,上一个羞辱我的那个女人骨头被我做成了刀柄,她的情人用的很舒服,云烨,不知道你的头盖骨做成酒杯,是不是也会让我感到战栗?你会迷倒在我的《天魔舞》之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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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丰收的灾难

  站在田地里,云烨暴跳如雷,指着还在傻笑的蓝田县令,主簿破口大骂,李承乾,李泰咧着嘴在旁边傻笑,乡民们看到县令被骂,也在那里笑呵呵的看热闹。
  
  老天爷啊,云烨一屁股坐在田地里,看着面前山一样高的土豆堆,欲哭无泪,知道产量高还种这么多?前世的时候对农作物的产量没有什么概念,总听见什么十万亩试验田,百万亩试验田多了去了,不关心,不管种出来多少,一般都会消化干净,十几亿人呢,有多少吃不完?
  
  可是,如今蓝田县两万亩土豆试验田是个什么概念?旱塬上的土地全种了土豆,在视线可及之处,巨型的土豆堆数都数不清。
  
  今年雨水好,旱塬地里产出了近七千万斤土豆,足够长安人吃三年的,种是种出来了,土豆的样子也很不错,个头大,都是麻皮的沙土豆,可是,这些土豆,卖给谁去?
  
  指望牛车,小船往外运?开什么玩笑,路费都不够,两倍不过百,五倍不过千,这是大唐商贾恪守的一条戒律,没有两倍的利润不去百里之外,没有五倍的利润不去千里之外,百十里路动不动就要走上两天三天,这些种土豆的乡民,还傻笑着等收益,亏不死你。
  
  “烨子,为何发怒,如今粮食满地,牛羊满坡正是高兴的日子,为何独独你大发雷霆,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苛求了,蓝田县令主簿有功于国我这就上折子为他们请功。”
  
  李承乾手里抓着两个巨型土豆爱不释手,也不管上面沾满的泥土,抱在怀里和李泰两人啧啧称奇,准备洗干净了当成祥瑞敬献给皇帝。
  
  那别的东西当祥瑞会被官员们弹劾,文人墨客唾骂,拿粮食当祥瑞,只会招来一片赞扬,一颗庄稼上结了两个麦穗都会有一片祭天的文章送给上天,更不要说人头大小的土豆了。
  
  自从来到大唐从来都没见过吃的东西有多余的时候,大部分的百姓还是一天只吃两顿,而且闲时喝稀,忙时吃干,人们脑子里从来没有过,庄稼收的多了,也是祸害这么一个概念,不要说庄户们没有,就连李承乾,李泰这样的精英人士也没有这个概念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粮食越多越好,这样天下人都能吃饱饭,他们把云烨的怒火认为是另类的一种喜悦。
  
  “现在麦子一斗六文钱,这土豆十斤最少能卖到三文钱吧,咱们这两天就是以土豆为食的,很好的粮食啊,既好吃数量又多,从今往后,区区灾害何足道哉。
  
  李承乾笑着和李泰还有蓝田县令,主簿,相互施礼庆祝,云烨走过来,恶狠狠地说:“太冇子和魏王如此喜欢,那就每家收购一百万斤土豆如何?价格不敢指望三文,您给俩文就成,这就派人往东宫,还有魏王府拉,不许阻拦。”
  
  “烨子一百万斤土豆太多,我东宫只有冇千人”如何吃得完?青雀府上的人数更少,两年他也吃不完啊,这样做就胡搅蛮缠了。”
  
  “我胡搅蛮缠?你一千人吃不完一百万斤,长安七十万人就能吃完七千万斤?这东西最多放一年,吃不完怎么办?白白烂掉?种土豆的不光是蓝田县种,勋贵们也种,皇家旱塬上的土地种的全是这东西,简单算算,总量不会少于一亿斤,哈哈,这么多土豆,足以把长安城铺满了吧?”
  
  云烨把话说开,李承乾就愣住了,李秦也僵住了,蓝田县令,主簿,面色如同死灰一般,刚才的骄傲,愉快,一瞬间全没了。
  
  “谁真正的把土豆当主粮吃?灾年没吃的,有土豆当然饿不死人,如今是丰年,关中大熟,河东大熟,河北大熟,江南,江北大熟,蜀中今年也是不得了的好年景,满大唐,除了黔中道糟了兵灾,没听说那里遭灾,嘿嘿,一亿斤土豆吃不完,到了开春糟蹋了,你说上天会不会饶恕你们这种行径?”
  
  一番话把县令,主簿,吓得当场就瘫倒在地上,李承乾手里的土豆,也从不知不觉的掉在地上,李泰现在回首才发现到处堆满的土豆有多么吓人了。一百万斤土豆无非两百贯钱而已,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根本就吃不完这些土豆,哪怕是府上天天吃,顿顿吃,也不行,远处欢乐的庄户们对此一无所知,依然欢天喜地的往土豆堆上堆放新挖出来的。丰收的场景的却能感染人,太冇子,李泰,云烨,带来的家将门也欢喜的去挖土豆了。
  
  整整一百岁的颜之推坐着牛车来看丰收场景,本来笑的合不拢嘴,听了三个小子的话以后,脸黑的像木炭,李纲带着几位老先生也坐着自己的牛车过来,恭喜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颜之推劈头盖脸一通臭骂,听明白了以后,一个个也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队伍还在壮大,房玄龄,杜如晦亲来避暑,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张口结舌,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欢乐在百姓中蔓延,愁容却在勋贵中传染,直到传染进皇宫,李二看着桌案上的巨型土豆欲哭无泪,粮食谁敢糟蹋?这是对后土最大的不敬,大唐从来没有经历过粮食过剩这回事,历史上也没有,文景之治的时候,也不过是官仓装满了粮食而已,如今,不止是官仓满了,民仓也差不多了,发动全长安百姓一起吃或许还有可能。
  
  云烨见到土豆就生气,回到家里,院子里花园里铺满了这东西,李安澜,辛月带着两孩子闲的无聊数土豆玩,辛月见到云烨回来了,喜孜孜的迎上来拉着云烨的手指着满院子的土豆说:“夫君,咱家的地就是好,妾身种了五十亩土豆,您看看,就把花园都要摆满了。”
  
  云烨斜着眼睛拍掉这个傻娘们的手说:“好啊,你既然喜欢土豆,从明天起,你早上吃土豆,中午吃土豆,晚上还吃土豆,宵夜也换成土豆吧,可以足足吃到明年新土豆下来,怎么样,美得很吧。“
  
  辛月笑着拍了丈夫一巴掌说:“就是吃个意思,谁能把土豆当命看,家里只有几十万斤,相熟的人家送送,就剩不下多少了。“
  
  李安澜放下手里的土豆,拍拍手冲着云烨说:“这可是夫君的功绩,有这些土豆,比你在疆场杀这些敌人都好,这才是彪炳史册的功绩。“
  
  “都喜欢土豆,奸啊,我给家里又买了一百万斤,你们母子四个没命的给我吃,吃不完不算完。“
  
  “啊?“辛月立马就发了急:“夫君,您没发烧吧,家里的土豆都吃不完,您发疯买外面的作甚,一百万斤咱家也没地方搁不是,您这是笑话妾身呢。“
  
  “没开玩笑,承乾买了一百万斤,青雀买了一百万斤,我也买了一百万斤,颜老先生买了五十万斤,书院购置了两百万斤,可是还有几千万斤没着落,我给水军订购了一百万斤,承乾回皇宫向陛下请旨,看能不能给十六卫也购买大量的土豆,总不能让那些旱塬上百姓的土豆卖不出去,咱家多些烦恼也就是了,不敢亏庄户们。”
  
  李安澜,辛月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看地上的土豆,再瞅瞅愁眉苦脸的夫君,这粮食少是灾难,如今多了居然也我了灾难,这是什么话。
  
  云家庄子冇上只要家里没种土豆的全部来主家拉土豆,这几千年来,都是佃户给主家拉粮食,从来没听说过从主家往佃户家拉粮食的。一人拎着一个竹篮子,嘻嘻哈哈的来领自己的福利,结果被暴跳如雷的侯爷给骂了回去,一家子三百斤,你用篮子装?
  
  边往自家的车上装土豆一边看侯爷的脸色,侯爷对于占自家便宜少的人很生气,拉少了都不行,板车堆得高高的,侯爷最后又把自己的篮子也装满挂在车辕上,让赶紧滚,还说如果吃完了,还能来家里拉。
  
  这一回,长安的败家子可不止云烨一个,李承乾,李泰,还有不在京冇城的李恪,颜之推也当了一回败家子,都在没完没了的送土豆。
  
  送了一轮,云烨看着田地里好像没有减少的土豆,愁得抓耳挠腮,蓝田县令一夜之间嘴上全是大燎泡,眼角全是眼屎,主簿也好不到哪去,田地里的土豆一日处理不完,他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所有的农家都给自己留足了一年的口粮,麦子,糜子不算,这一年就打算吃土豆了。一天吃三顿。
  
  书院里已是哀鸿一片,才开学的学生们忽然发现,自己的饭食全部变成了土豆,早上是凉拌的土豆丝,中午是加了肉汤炖的土豆块,晚上厨子们把土豆弄成土豆泥,配上调料沾着吃,以前不管什么菜都只给一勺子,现在,厨子狠狠地往饭盘里加两大勺子,还问你够不够?
  
  小丫拨拉着饭盘里的土豆,撅着嘴才要发脾气,就被奶奶在后背上抽了一巴掌:“多好的饭食,还挑嘴,土豆怎么了,你哥哥没来接咱们的时候,有口米糠就不错了,现在有肉,有土豆还塞不住你的嘴?”
  
  云烨放下筷子,原本家里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现在一下子都变成了大家闺秀,小武刚刚把自己盘子里的土豆全部拨给了狄仁杰,狄仁杰的眉毛都扭成一疙瘩了,这行不通啊,总这么吃土豆,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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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知识产权在书院

  在云烨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翻新土豆的吃法,两个书院的学生的成就却让身为指引导师的云烨深感惭愧,司空见惯的东西居然需要学生来提醒。
  
  凉粉世家的穷小子魏春鹏,爹娘成年累月的带着弟妹在西市卖凉粉,供他读书,这小子不负众望,在前年的考试中,一举进了书院,进入书院,才有效的减轻了家庭负担,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进入书院的第一天,就在饭堂帮厨,挣一点铜钱补贴家里,他认为弟妹们都该读书认字,妹子自己教,弟弟果断送进学堂,由先生教导。
  
  帮厨也好,勤学也罢,他的成绩在书院都不是顶尖的,幼时从私塾先生那里学来的简单粗陋的学识让他在面对书院一大群精英子弟的时候吃尽苦头,几乎没有谁会注意每日饭堂里都会有一个身体单 bó的少年吃力的端着大盆给其他学子打饭。
  
  这些天书院里顿顿吃土豆,魏春鹏必须每日削大量的土豆,这是一个简单而枯燥的活计,有一天他在准备清洗泡了土豆丝的木盆时,发现木盆底沉淀了hòuhòu的一层白色物质,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把面粉倒进了盆子里,准备挖出来晒干再做成酵母蒸馒头用。
  
  当他的手碰到白色物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不是面粉,滑滑的,很松散,往嘴里送了一点,发现和生面粉差不多,就煮了一锅糊糊,准备去喂猪。
  
  猪很喜欢吃,书院里的野外知识里有过讲解,人和猪的食谱很接近,猪能吃的,人吃了也不会毒死,他很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就给自己也装了一点,尝尝,能吃,味道好像还不错。
  
  糊糊看起来太恶心,也没有办法烹调,他就去找了自己的好友,兰玉树,准备一起研究一下怎么给这东西定型。
  
  当两个人的研究经费申请报告送到云烨桌子上的时候,云烨又是欣慰,又是惭愧,自己连粉条这种大众性的食物也能忘记?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毕恭毕敬的学生,云烨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合上报告,递给了魏春鹏,走到他们的面前说:“很好啊,非常好,玉山书院里果然没有傻子,魏春鹏,兰玉树,如果你们的研究能够成功,我一定亲自做一些这东西请你们父母尝尝,我很期待你们能够成功,一旦成功,漫山遍野的土豆就不再是累赘,而是宝贝了,你们的发明一定会让你们名垂青史,百姓们也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
  
  你们看啊,兰玉树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只要稍微改一下,变成圆筒,底下加上一块钻满空的铁板,上面……“
  
  等两个欢天喜地的学生走出办公室,云烨把自家的仆役喊了过来吩咐:“回去告诉夫人,就说咱家大量的收购土豆,还有小猪崽子,不限量,能收购冇多少就收购多少,好事情!”
  
  多日留存的阴霾一下子散尽,有了粉条,谁还担心土豆过多?那东西比麦子还要好吃,免得颜之推一百岁的老人了,还要每日啃土豆,这不人道。
  
  云烨的心情极好,又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做粉条么,这个生意可以无限制的做下去,哪怕做的再大,也不会有人跳出来咒骂,在大唐,这样的生意才是好生意。
  
  进到李纲先生的房间,把魏春鹏,兰玉树的报告存底,往老头子的案子上一放,自己得意的把茶壶灌满,给老头子斟了一杯茶。
  
  老头子疑惑的打开报告,拿过自己的放大镜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疑惑的问云烨:“你看这两个孩子能成?”
  
  “一定能成,老爷子,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想法,有了想法,其他的事情都只是砖石,拿来填补空洞就好,学生们既然向书院申请了经费,那么书院对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就有八成的权利,小子想买过来,您看多少钱合适?”
  
  李纲抬起头,鄙视的看着云烨说,这东西一定能赚大钱,要不然你才不会这么着急,老夫不喜欢和人讨价还价,你还是去找许敬宗比较好,都不是好东西,这些事情看你们自己较量就好,不亏待那两个孩子,价格低了可不成。“
  
  “老爷子,许敬宗什么德行您不清楚,那就是一个钻到钱眼里的货色,这次我代表的是云家,不是书院的先生云烨,他要是肯放过这个宰猪猡的机会,您觉得这还是他么?“
  
  李纲笑的全身抖了起来指着云烨说:“你总是有理的,当初老夫等人就很不喜欢这个人,以为干干净净的书院里混进来了一匹饿狼,你非要说书院里不能全是正人君子,有一两个小人存在,用处很大,通过这几年检验,的确如你所言,和官府,和当地百姓,和商贾打交道,确实离不了他,他对书院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在最危难的时候都没有跑,尽职尽责的做了自己的事,好样的,是我书院的人,你们两个去争论好了,老夫乐见其成,哈哈哈。“
  
  走出李纲的办公室,还能听见老人家在欢笑,只要老人家高兴就好,越高兴的老人就越会长寿,这是好事。
  
  许敬宗拿着报告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每看一遍报告就瞅一眼云烨,最后把合同扣在桌子上笑着说:“先生既然代表云家,那么就不要怪我公事公办,虽然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这里面有多大的利润,我已经能很肯定的认为,这是一笔好买卖,而且小不了,既然我不知道买卖有多大,当然没办法给出一个合适的价位,你看这样可好,书院准备付给两个学生一人五百贯,买下他们的两成权利,想来这两个孩子不会有意见,至于书院和云家就不必做买卖了,我们以技术入股,云家只管制作售卖,最后的利润两家平分你看如何?“
  
  “老许,你也太狠了,书院一文不出,就独占五成,不成,最多两成,要不然我就不买了,你拿着书院的发明下崽去吧。”
  
  “这不要紧,书院的孩子们能发明出来,迟早就会弄清楚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到底会有多大利润,长安商家很多,不一定需要找你云家吧,四成,不能少了。”
  
  许敬宗今日就像王八一样咬死了,就是不松口,最后好说歹说书院拿走了三成的利润”合同签订之后,云烨苦着脸对许敬宗说:“云家亏大了。”
  
  “不可能,云侯能把蝗虫卖出猪肉的价钱,孩子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不错,我还觉得书院亏了,刚才我要是咬死了要四成,看你的样子也会答应,现在,悔之晚矣。”
  
  云烨驾着马车,愉快的回到家里,看到辛月在卧房里抽泣,这是怎么了?家里谁敢欺负她?李安澜都不敢。
  
  “是你,就是你,惹得妾身被程婶婶,牛婶婶责骂,还被长安城里的贵妇们笑话,家里的土豆都吃不完,你还让无限制的收购,人家现在把妾身都叫瓜婆娘,跟着您一起败家。”
  
  “一群妇人家,真是没见识,你以为土豆出来就只能啃着吃?知不知道,书院的弟子居然研究出一个好法子,把土豆磨碎了。沉淀出干粉,就像藕粉一样的东西,然后做成面条一样的东西,你说好不好,很简单冇,晾干之后放多长时间都不会坏,而且味道很好,到时候我给你做着吃一顿就知道了。
  
  而且过滤出来的渣滓可以喂猪,这样的好事情上哪找去,一来解了百姓的燃眉之急,二来咱家也发一笔财,什么东西都是卖个新鲜,咱家以后不卖宝石了,现在的宝石卖不上价钱,改卖粉条了,衣食住行的买卖,才是好买卖,可以一辈子做下去。“
  
  辛月就听不得钱,听云烨一说,立刻就笑颜如花的靠在丈夫怀里娇气,自从李安澜来了之后,她就粘人粘的厉害。
  
  李安澜在家里现在长气的厉害,除了旺财不太理她,家里上上下下都拿她当主妇对待,辛月的脾气再大,也抵不过李安澜的身龘份高贵,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要刻意的放下架子,身边会在一瞬间围拢一群人。
  
  铃铛最喜欢云家的厨房,那里总能端出来无数的好东西,现在不同于在宫里,十八岁的大姑娘活的无忧无虑,只是看到云烨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拿眼角悄悄地偷看,如果云烨多看她一会,就能愉快一整天,云烨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不戳破,现在对于辛月,已经充满愧疚了,再纳妾,不好说也说不过去。
  
  对于女人,云烨的心很淡,那日暮已经算的上是绝色佳人了,辛月和李安澜长得也超出了一般水准,他更在意的是感情的交流,而不是赤luo裸的**。
  
  羡慕过盖苏文和荣华女的那种感情,再回想自己的三个女人,结果发现,如果自己打算自杀,那日暮会无条件的追随,辛月会考虑之后,决定还是把孩子养大才是正经,至于李安澜,会悲伤几年,然后开始筹备儿子的大业。
  
  这样很好,那日暮的方式不可取,把闺女孤零零的扔下去陪伴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是脑残行为,必须改正,辛月的选择才是对的,李安澜从小就接受的是皇家利益教育,想要改过来,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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