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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晚唐【作者:木子蓝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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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5章 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


  春寒料峭,晨风凛冽!

  数万人的大军在清晨时分启程,滚滚向南而行。李璟策马置身于其间,心里却没有多少高兴,而是一直拧着眉头沉思着。沙陀人的叛乱已经平定,大军原本将各自回镇。不过由于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最大一次战斗,也是最大的一次胜利,因此皇帝于数天前突然派出使者前来颁发了圣旨,让八镇三部平叛兵马前往长安,进行献俘以及受阅仪式。

  如果可以不去,李璟并不愿去。不过前来颁旨的宦官一脸笑意的对他说,圣上点明了要李璟率镇国军入军。不但要他前去,而且还要求出征的镇国军全部都要前往长安。

  前往长安的兵马,除了镇国军两万人马全部前往外,其它各镇则没有这个待遇。

  郑从谠原本也是想留在河东处理善后之事的,不过他做为招讨使,自然是不能不去。最后,郑从谠的河东军挑了三千将士同行。副使于琄,也同样带三千兵马同行。除了他们二人。河阳、忠武二镇都是一千步兵随行。赫连铎率天德军一千吐谷浑骑兵,拓跋思恭率夏绥一千党项兵随行。萨葛米海万、史庆史敬存、契必部契必璋三部落各一千骑随行。义成军的李种成了光杆大帅。不过为了避免难看,朝廷的使者和郑从谠等商议过后,让李种立即派人从义成军调一千兵马入长安。至于昭义军,则连大帅都没了,因此,昭义军将无人前往长安。

  八镇三部落加起来,兵马一共三万四千兵马前往长安。

  除了这些大唐将士外,他们还要押送沙陀俘虏同行。

  由于李璟的一力坚持。除了高文集兄弟和傅文达兄弟,加上萨葛、安庆二部算归附之外,其余的全部都不算投降,而是俘虏。自李国昌、李尽忠以下,全是俘虏。李友金和他手下的数千沙陀兵,李璟不肯接受他们是投降之后,而是俘虏之兵。加上先前在蔚代、云、朔俘虏的沙陀人。再加上在丰州俘虏的,全部加一起,俘虏居然多达一万六千余人。另外统计下来,各镇斩获的沙陀叛军首级,更是高达五万余人。

  当下面把这个数字汇报出来时,李璟记得当时郑从谠的嘴角都不由的抽搐着。这个数字的水份很大。基本上各军都有些虚报,拿着沙陀平民百姓的首级充当沙陀叛军首级。

  就是镇国军自己也一样虚报了,镇国军数战,前后斩杀了一万余人而已,上报却是两万。这还没有包括李璟策划的歼灭李璟的那六千人的军功在内。李璟自己算了一下,如果除掉叛而复降的振武军。其余各镇斩杀的叛军也就两万余人,虚报了一倍。

  诸镇将帅们心里都有数,但谁也不说破,默认了。反正就算朝廷要查,斩下的首级清点下来,确实有这么多。这回诸镇兵马损失都很大,就指望着多弄点军功赏赐下来了。

  战俘一万六千余人不可能全部押往长安,李璟的意思除了那些军官外,其余的挑个强壮的两三千人押往长安爱降既可,至于其它的,李璟开始的意思是直接杀人,还省的浪费粮食,不过没有人同意。连郑从谠都不愿意把一万多人直接杀了。

  最后李璟又提出,把这些俘虏交给镇国军,当然不白要。按每人十贯的价钱,他全买了。李璟的理由是将这些沙陀人买去做奴隶,拉去辽东开荒囤田开矿。

  这个提议让各镇的大帅们都很心动,这回诸镇平乱可谓是损失巨大,等朝廷赏赐,还不知道能有多少。这上万的俘虏,他们就算自己分掉,也没什么作用,还得浪费粮食。直接卖给李璟,倒是省了很多麻烦事情。虽然一个战士才卖十贯钱,看似有些少,但李璟说了,得了的钱归河东、振武、义成、忠武、河阳五镇平分,镇国军自己不要。至于夏绥镇和天德军,李璟没有说要给他们,拓跋思恭和赫连铎心中虽然很不满,可他们这次一跃成了一镇节帅,也算是不错了。这些战俘的钱不给他们,他们也不敢说太多话。至于三部落,根本就是被人无视了。

  最后一番商讨后,一万六千俘虏,挑出三千俘虏押往长安献俘,其余的一万三千人交给李璟。李璟支付给五镇每家两万六千贯钱,另外李璟给了五部落每家两千贯好处费。总共花了十四万贯钱,把一万三千沙陀战士买走了。虽然其中精锐的沙陀兵不多,精锐的骑兵更少,不过李璟还是觉得这个交易还算划算。

  他花钱买下这些俘虏,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拉他们去开矿,要开矿垦荒的话,只需要招募流民就行,要多少有多少。买下这批沙陀人,更大的原因是李璟担心这批沙陀人最后还是会留在代北,最后成为胡族壮大的基础,

  太原出发之前,李璟已经把钱拔给了各镇,把这一万三千沙陀战士给接收了过来,然后直接让人押送回辽东。李璟入晋时手中两万骑兵,连续数次战斗之后,镇国军损失不大,伤亡千人左右。后来镇国军又从高文集兄弟的军中抽调了一部份精锐兵马,补齐了两万人的编制。

  除了这两万人马,李璟手上还有一支兵马,就是傅文达、傅文顺手上的一万兵马。本来高文集、高文顺、米海万、史敬存也都归附于李璟麾下。不过上次朝廷的封赏中。高文集兄弟和米海万、史敬存都得封刺史,唯有傅文达兄弟因为是兵败而降。所以上次只加封了个云麾将军的散职。

  高文集兄弟李璟管不着,傅文达兄弟却是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尴尬,先前李克用父子还没败,所以朝廷对他们还很优待。可现在沙陀人彻底覆灭了,他这样被迫投降的,弄不好就会和李友金一样的被当成俘虏对待。两兄弟还算聪明,直接抱住了李璟的大腿,坚决要并入镇国军中。

  凭白有一支兵马投靠。李璟沉思之后也愿意接受下来。最后连高文集兄弟手下的兵也被李璟调走,如此一来,傅文达兄弟就带着一万原代北军加入了李璟的麾下。高文集兄弟只带了各自的家丁离开,诸胡部得朝廷加封为刺史,自然也是不会真的投靠李璟,对此,李璟也无所谓。

  镇国军两万人马入长安。李璟便让傅文达兄弟率一万代北兵,押送着一万三千沙陀俘虏回辽东。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三万多人马,押送着三千俘虏,还有五万颗沙陀首级,因此走的很慢。到天黑。也不过是走了不到五十里路。

  大军扎下营寨之后,李璟洗了把脸,突然想起了自己俘虏的盖寓。便让人把他带上来,盖寓是在丰安城下之战中,俘虏到的最高级的沙陀军官。盖寓这个人李璟还是有些了解的。盖寓是云州的牙将世家,久在边地。不过本身不以勇武过人,而以智谋辅佐李克用。

  杀段文楚拥李克用起兵的云州七将,其中就有盖寓。骁骑司这段时间经过审讯俘虏等方法,也搜寻了不少盖寓的情报。盖寓为人通达黠慧,很有智谋,善于揣测李克用的意图。李克用性格严厉急躁,遇到急事不容许稍有拖延,只要有人稍有违逆,就军法从事。只有盖寓能够领会李克用的意图,善于疏导,婉言相劝,以达到参谋辅佐的目的。李克用有时候对将吏大发雷霆,盖寓见势头不妙,想要劝阻,又不便直说,就假装站在李克用这边斥责将吏,李克用反而很高兴地免除了对他们的惩罚。盖寓对李克用诤谏的时候,往往引用近代故事作为例子来加以劝导。

  在李璟看来,李克用有些类似于三国之吕布,勇而少谋,而这盖寓,却有点类似于吕布之谋士陈宫。别人说不动李克用,唯这盖寓却可以。

  史上,后唐庄宗李存勖即位后,追赠盖寓为太师。

  可以说,盖寓就是李克用麾下的第一谋士。

  盖寓被带到李璟帐中时,李璟想着这人曾经与李克用等分食过段文楚的人肉,应当是一个面目狰狞,充满邪恶之人。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有些面容枯槁,他比李璟矮不了多少,身架很大,但却明显的很销瘦。

  这不是一个狰狞的恶人,却只是一个四十来岁,浑身上下总有着一股文士气息的男子。

  他跪在李璟的面前,手脚紧缚身后,静待李璟的发落。他在战斗中失去了半边耳朵,全身衣着漆黑,与黑鸦军没有两样,只不过此时他的衣衫褴褛,而且身上还有几处伤口脓疮四溢。

  口中呼出的气息在清冷的黄昏里交织成蒸腾的白色雾气,李璟静静的打量着盖寓,他没有惊慌没有畏惧,虽然带进来时,被李存孝按跪在了地上,但那颗憔悴的头颅却依然高高抬起,目光同样平静的打量着李璟。

  帐中,李存孝和符存、杨师厚三人都盯着这个俘虏,不明白他为何能这样的平静。倒是刘寻站在另一侧高思继和王彦章的身边,努力的想要说什么,可张不开嘴。

  微风吹过掀起帐帘,帐外高高飘扬的镇国军大族迎风飘荡。

  李璟起身站起,一脸平静的缓步上前。

  “锵!”

  李璟右手将腰间的玉具剑缓缓拔出,拔剑之时李璟目光观注着盖寓,他依然是一脸平静。

  剑光如电闪过,盖寓身上的绳索断成数截落下。

  李璟挚着剑,朗声道:“我齐国公、镇军大将军、金吾大将军、检校刑部尚书,安东大都护府大都护、登州刺史、镇国军节度使李璟,在此问你,你可愿意从此归附朝廷,效力于镇国军帐下,将功赎罪?”

  朗朗的声音响过,盖寓却陷入了剧烈的震憾之中。他的头脑一片混乱,原本冰冷平静的心这时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再起无法保持平静。自丰安被俘之后,他整个人就差不多跨了。每过一天,在他看来不过是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因为不再抱有生的希望,所以他整个人也就平静无比。当他被带来帐中时,他本以为自己的死期到了。

  剑光划过的刹那,他的脑中曾经闪过这半生的经历。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只是他却没有机会,只能烂在代北边地,他不甘心,他觉得沙陀族在代北的实力,应当能在这个乱世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他辅佐李克用,只是希望能在这乱世之中一展自己的抱负而已。

  他没有想到,李璟居然会在此时放过他,还要招纳他入镇国军。他震惊了,经过代北的这一次大战,对于镇国军,对于李璟,盖寓自认为十分了解。李璟,那就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他心跳剧烈,原本的心灰意冷,此时又不由的热烈起来。他想立即答应下来,可又觉得应当先推辞一二才对。但是当他的嘴张开时,说出的话却又变成了,“我,我愿意归附朝廷,从此为大帅效力!”

  说出这番话后,他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当今天下,一个他这样的谋士,既然无法居于庙堂之上,那能投奔到李璟这样大帅的幕府之中,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李璟哈哈一笑,盖寓果然还是降了。他俯身扶起他,还亲切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既然如此,那么就先委屈盖先生暂且担任镇国军参谋司参谋一职。不过暂且不用忙着履职,我先让军医来给你医治伤势,这些天你就随军而行,一边将养身体。等伤好之后,再谈其它。”说完,李璟转头对刘寻道:“伯虎,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刘寻点了点头,接过了任务。盖寓又是一番感激,李璟安慰了几句,让刘寻领着下去了。李存孝见二人走了,很直接的道:“为何要留下这人?”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李璟轻轻一笑,“要想壮大实力,就得接纳更多的人才,你把人才拒之门外,那就是在给别人机会。”只是浅浅的点了一句,李璟便没有再多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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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6章 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寒风稍停,暖阳高照。

  队伍一路前行,从太原沿着汾水一路南下,从河东节度使境内,到达了河中节度使境内。

  大军开到,河中节度使曹确立即率河中官员前来迎接。

  曹确曾经是朝廷政事堂宰相之一,十二年前,正兼任兵部侍郎和判度支的曹确被在位的唐懿宗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实质宰相,加中书侍郎、监修国史。曹确精通儒学,处事谨重,遵守法度,但是懿宗却是晚唐少有的昏君,因此他这个宰相,其实做的既累又无政绩。时有人编了一首《嘲四相》的歌谣:“确确无论事,钱财总被收。商人都不管,货赂(路)几时休?”把矛头对准了时任宰相曹确、杨收、徐商、路岩。

  五年前,曹确被罢相,不过仍然保留了同平章事的荣衔,出任镇海军节度使。三年任满之后,前年转任河中节度使。由于守着河东的解盐的两个大盐池,又紧靠着长安与洛阳,因此河中一直是一个重镇、肥差。河中两个盐池每年上交的盐税,高达近两百万贯,占据大唐盐税的近一半之多。

  郑从谠、于琄、李璟等八镇节度使率凯旋之兵到达,曹确也是十分大方豪爽,直接给每个士兵一千赏钱、两匹布,还每人给了二斤解盐,两斗米。可谓是大出血了一把,让全军将士都十分高兴。

  投桃报李。郑从谠和于琄李璟等八帅一路上便极力约束诸镇兵马。没有让河中出现过兵如匪的情况。

  “曹公是个不错的官员。河中这块地方在他的治理下,看的出来,还是很富裕的。”李璟说,虽然镇**不缺这点赏赐,但曹确的为人确实不错。并且一路上过来,李璟看到河中诸州县的情况,比起代北和卢龙乃至河东这三镇的情况都要好的很。虽然去年河中镇也同样遭受了灾情,但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荒芜的乡村的情况。百姓大多留在家中。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太多逃荒要饭的百姓。在这样的年头,能做到这一步的官员,都可以值得称赞。

  “是啊。”张承业也有些敬佩的道:“朝廷里现在如曹公这般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为民的官员已经不多了。可惜了,曹公的身体怕是不行了。大帅,我看曹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看他先前吃饭时,咳嗽不断。我还看到他咳血了,估计。这个冬天都难撑过去了。曹公走了,这河东也不知道要交给谁了。”

  在河中呆了几天之后。大军没有走风凌渡过河向潼关入关,而是直接在蒲州的蒲津大桥直接渡过黄河,进入了关中京畿道同州冯翊县的蒲津关。

  三月初三,兵马到达京畿渭水北岸东渭桥北高陵县。

  兵马到了这里,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过了渭水就是长安,他们得在这时等候皇帝的旨意。三万多大军到达高陵,高陵县令连忙前来迎接,要邀请李璟等率军入驻城中。

  不过郑从谠只是笑了笑就拒绝了,三万多兵马,小小的高陵城哪里住的下。更何况,这里已经是京畿之地,一举一动都得小心谨慎。最后,兵马还是驻扎在城外十里的渭水北岸。

  郑从谠和于琄等将帅则入城中,接受高陵高员们的宴请。

  相距不远,渭水南岸的长安城大明宫中一处偏殿,殿中角落烧着几个炭盆,外面春寒料峭,可是殿后却是温暖不已。殿中坐着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青瓷茶杯,但却心神不属。手中的茶杯端起放下,放下又端起,直到茶已凉。

  一阵急促的脚步走响起,一个穿着山文甲的神策军将领走了进来。

  座中男子连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怎么样?”

  神策军将有些不太适合殿中的温暖,额头上很快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摊开大掌擦了一把,随手在披风上抹干。犹自带着些粗气道:“到了,已经到了东渭桥北,一共三万四千兵马,押着三千沙陀俘虏在高陵城外,渭水北岸扎营。高陵县官员已经将他们迎入城中了。”

  他搓了搓手,细声的道:“我亲自去看过,那些兵马果然一个个强壮彪悍,比起京畿的神策军要强的多了。特别是李璟的兵马,足足两万人马,兵强马壮,光看那阵势,就让人心里惨的慌。”

  “怎么,你害怕了?”殿中的那男子重又坐下,殿中充足的光线打着他的脸上,映出他那张面白无须,微微有些发福而圆润的脸庞。这个男人,正是当今天子的阿父,权倾天下,掌控朝政的田中尉,田令孜大太监。他面前的这个神策军将领,则是他的哥哥,早年在许州卖饼为生的陈敬瑄。田令孜当初本想安排哥哥在老家许州谋个军职,结果崔安潜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他转而找李璟,结果连李璟也不给他面子。田令孜一边恨的牙痒痒的,心中将崔安潜和李璟二人记在心上,一边最后只得把兄弟接来长安,最后在神策军中安排了一个将军的位置。

  虽然二哥陈敬瑄以前只是个卖饼的,可神策军中他田令孜可以算是一手摭天,安排自家兄弟当个将军算不得什么。反正么,十五万神策军,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那些京中纨绔子弟领钱粮之所,真正的兵又有几个。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如此,他田中尉安排个兄弟算得了什么事。大唐,也不指望要靠神策军来打仗。

  “有一点。”陈敬瑄在弟弟面前很老实的承认,“那李璟不是个好惹的,万一事情不成,那咱们可就跟他结下死仇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兄弟你如今贵为天子之父,何必跟他一个年青人计较那些呢。我看李璟这人是不会愿意留在京城的,在外面做着一镇节帅,多么的风光,他又不傻,来这长安城有什么好混的。”

  陈敬瑄努力的劝着兄弟,虽然眼下他已经成了神策军的将军,但其实他的心理,还是许州一个小小的卖饼的百姓,心里面一直还有着那种与人和气,和气生财的观念。亲自去了趟高陵,看到了镇**的威武雄壮,让他印像深刻。李璟是一头猛虎啊,一想到兄弟交待给他的事情,他就不由的一阵心虚,万一事败了,怎么办。

  “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那李璟原先是不值当一提,可现在不同了,不但爵封国公,而且成了开镇节帅,手中握着好几万大军。光这一次踏平了沙陀人的功劳,就不得了啊。况且,他还有于琄于氏和崔氏在后面支持呢。而且,兄弟你也知道,眼下皇上对于这个李璟十分有兴趣,这几天听说李璟就要到了,兴奋得不得了。就在早上,他还准备亲自前去高陵呢,要不是政事堂诸相劝阻,这事还就真发生了。”

  “皇上对李璟很欣赏,甚至已经到了一种狂热的情绪,这件事情我心里早就清楚。”田令孜重新坐了下来,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茶已经凉了。放下手中茶杯,田令孜徐徐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下定这个决心。二哥,你刚才许州来,对于长安城和皇宫中的这些权利斗争还不明白。这权利之争,真的就如同行走于悬崖险滩之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你别看兄弟我现在风光无限,可这也不是天上白掉下来的。跟李璟的仇早结下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不能再给他们报复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将手掌捏成拳,冷冷的道:“李璟必须死,你无须多说,按照我的计划去办吧。二哥,你要记住,这事不但关系到我,也关系到你,关系到我们整个陈氏一族。事情若是办好了,我会适当的时候向天子说句话,为你求个大同节度使之职。”

  “我会办好这事的。”陈敬瑄尽量镇定的回答,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激动心情。一镇节度使啊,这可比神策军将军的位置好上太多了。

  “敢于与我做对的,必将毫不留情情的铲除他。”田令孜沉着脸说道:“李璟现在十分得皇帝喜欢,而且这人看来确实是很有本事的,既会带兵,又能赚钱,搞起民生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天下各地都是疲于应对灾荒,可偏偏他的登州和辽南却搞的十发红火,这样的人,是我们的劲敌。趁他眼下羽翼未杀之时,一举铲除他。”

  “那些人可靠吗?”。陈敬瑄想起兄弟交给他的那些人。

  “放心吧,这些人可不简单,那是当初被神策军剿灭的皇室内卫丽竞门的人,每一个都是天生的杀手与刺客。有她们出手,李璟得天子宠爱女如何,年青勇猛又如何,最后没了脑袋,就什么也不是了。”田令孜冷笑着道。

  陈敬瑄打了个冷颤,刚才兄弟说话时的那个模样让他感觉害怕。

  “二哥,唯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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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7章 慕容雪

  兰姨举起火红的石榴裙给她看,“真漂亮,你摸摸看,这是最好的镜花绫料子,看这颜色染的多好,这可是从登州传来的,有价无市呢。”

  慕容摸了摸,衣料柔软如水般流过她的手指,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柔软的衣服。她突然害怕了起来,连忙抽回手。“这真是给我的么?”

  “这是田中尉送来的礼物。”徐娘半老,可却风韵犹存的兰姨身材丰腴,妩媚性感,对着慕容雪微笑道。她今晚的心情很好,“这火红的颜色正好衬你这年青且塞雪的肌肤,穿上这石榴裙,真是立马就漂亮了三分,跟换了个人似的。对了,你还得配戴些金银首饰,还有有各式各样的珠宝玉石,今晚,你将会和一个公主一样的美貌与贵气!”

  公主?慕容雪心里突然一阵触动,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公主。她是懿宗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并不被承认的女儿,因为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低贱的宫中掖庭宫洗衣的罪妇。因为一次被懿宗意外发现了她的美貌,而被他强行临幸,十月之后产下一女。但懿宗并没有给予她们母女名份,她母亲依然是一个罪妇,而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送到了丽竞门中,成为了一名秘密受训的刺客。

  兰姨是她受训时的师傅,不过还没有等她正式为丽竞门做事,丽竞门就没了。她们整个秘密训练基地的人都被神策军包围了,很多人都死了。但她和兰姨活了下来。

  “田中尉?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她问道,她到现在也还记得。两年前正是田令孜下令,神策军才会围剿了丽竞门。虽然不知道当初神策军为何放过了她们俩,但这两年来,她们一直呆在长安城中,吃住都靠的是这位田中尉。

  慕容雪已经十六岁了,虽然这些年她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训练还是训练。但她继承了她那位据说出身于晋时燕国皇室之后的母亲的聪慧。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她自己就能分析的出来。

  田令孜不是一个善人。而是一个地道的恶人,这些付出,定然都是需要她们加倍偿还的。

  “他想要我们替他做什么,杀人吗?需要杀谁?”

  “田中尉当然不是一个专做善事的人。”兰姨回答,她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水蛇腰。玉笋乳,密桃臀,加上天鹅颈,柳叶眉,樱桃嘴,这是一个充满着诱惑的女人。虽然年过三十。可岁月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让这个女人越发的充满了成熟的味道。不过这样妩媚的女人的右半边脸,却戴着一张黄金面具。镶金嵌玉的面具给她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妩媚,但这不是她戴面具的原因。她戴面具,是因为她的那半边右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虽然慕容雪一直认为,这条伤疤不但没有破坏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更加的惊艳。但兰姨在别人面前,却从来没有揭下过面具。

  兰姨的柳叶眉轻挑,“田中尉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有这个价值。而现在,就是到我们向他展示价值的时候了。”

  慕容雪没有说话,在宫中生活了多年,对于田令孜她并不陌生。这个并不属于宫中几大宦官世家出身的许州陈姓小宦官,之前的人生没有半点可讲的。家中贫困,然后阉割入宫,接着按宫中的规矩,找了一个田姓老太监拜做义父改姓为田。之后凭着那个老太监的帮助,花费了小半生的时间,才最后做到了小马坊使的不入流小官,专门给宫中的小皇子小公主等养小马。不过这个人很会把握机会,做小马坊使时,接触到了当时的五皇子,如今的天子。田令孜想尽办法巴结了五皇子,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田令孜还要陪着普王睡觉。

  等到最后普王意外成了天子,田令孜终于时来运转。他凭着和皇帝的关系,最终把宫中宦官世家出身的西门思恭、杨复恭等大太监都挤到了一边,最终登上了枢密院使、神策军中尉、左监门大将军等职。掌控朝政,呼风唤雨。

  兰姨把衣裙放在架上,笑着对她道:“我一会派几个奴婢来伺候你沐浴,一定要把你身上的汗味洗掉,把你天生自带的那股芬香展露出来。据说镇国军大帅李璟娇妻美妾,都是天香国色,但我相信,她的那些妻妾都是世家小姐,或者乡姑贱妾,一下没有碰到那种夺人心魄,摄人心魂的女子。”她仔细的端详着她:“你不要一直冷着脸,一定记得做出妩媚的样子。”

  她伸手将她的圆润的肩头抓住往后挺,“一定要让她一见到你就被迷住。”她的手掌微微掠过她已经发育的很好的胸部,眉头皱了皱,“你的胸脯长的很美,如同一只玉碗倒扣,这样的美胸是你的资本,应当展露出来,而不是摭掩。”说着她直接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襟,把慕容雪用布条紧紧缠绕起来的雪白鼓胀的莲房解放了出来。

  束胸的布条一去,慕容雪刚刚还只是微微隆起的胸脯,此时立即变成了两座正弹跳着的丰硕雪白。

  兰姨看到这两团跳跃的雪白,也不由的啧啧出声。她的手掌抚上她的山峰,两根玉指轻轻的夹住峰顶的一点鲜红,轻轻一提。立即荡起一阵波涛,丰腴雪白的两粒樱桃立即挺立而起,整个莲房也鼓胀了许多。

  “李璟要是看到了这两团鸡头肉一定会迷醉其中,真是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连我都不由的心动了。”

  慕容雪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的目标就是眼下长安中威武传遍的镇国军节度使李璟。她虽然从没有真正出过任务,但训练之时,却也参与过数次训练任务,任务就是进入山贼的山寨,要不惊动贼人的情况下,直取贼首的首级。

  “你能完成任务吗?”兰姨捏着那点嫣红的两根手指微微用力,慕容雪痛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会的。”她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语气道。

  兰姨笑了,“很好。”她爱怜的轻抚她的满头青丝,“那个李璟传说中也是一个少年英雄,可惜,他的英雄传说将会在今晚终结。”

  随后兰姨离开,雪走到窗边,望着庭前一树早开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突然想起了幼时母亲曾教过她关于桃花的诗句。除了诗经中的这首外,还有“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轻轻诵完一首桃夭,就在那一刹那,她好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好希望和其它的女子一样,在鲜嫩的桃花,纷纷绽蕊的时候,体会那些刚经过打扮的新嫁娘既兴奋又羞涩,两颊飞红人面桃花般的感受。桃花盛开,自然结果,新娘子婚后也早生贵子,养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然后家庭和满,如桃树枝头的累累硕果和桃树枝叶的茂密成荫般幸福美满。

  只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出嫁成亲,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普普通通的过一生。没有仇恨,也没有训练,更没有刺杀,不用穿上这华丽的衣裙,更不用却刺杀那位京城中正四处传说,无数人翘颈以盼的年青英雄。

  在一直往的地方,在黄河的北岸,在阴山的更北,那里有鲜花开满草原,风吹草低现牛羊,蓝天白云,野马奔腾的地方,那里有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有广阔的蓝天,洁白的白云。

  母亲在她幼小时,曾一次次的讲过那里。她说那是我们的家乡,每次母亲说这个词语的时候,目光明亮无比,透露着一股回忆与期盼,好像说的多了,她们就能摆开重重深宫,回到自由自在的草原上一样。

  她对于草原没有半点印象,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草原。但母亲说的多了,她便能在脑海里将那一副副画面组成一副草原的风景。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天空中不时飞过翱翔的雄鹰,大草原上鲜花盛开,青草翠绿,水草肥沃丰美,无数的牛羊自在的在草原上吃着草,偶尔还有野马群奔驰而过。而母亲则穿着宽大的裙子,骑在一匹雄骏的白马之上,自由的在蓝天之下高歌。

  敲门声响起,“进来!”慕容雪从自己的遐思之中收回心神。几名婢女走了进来,向她行礼,然后准备为她沐浴。她们都是田令孜送给她们的奴婢,她清楚,这些人既是奴婢,也是田令孜的耳目。

  几个婢女将温热适中的热水倒入大浴桶,然后洒上新鲜的花瓣。几个奴婢有的为她梳洗一头青丝,有的为她洗浴着身体,还有两个帮她细细打磨手指甲和脚甲,并帮她磨去手上长期练武留下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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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慕容雪从头到尾一言都不发,她知道这些准备是需要的,保留了十六年的处子之身,今晚将要失去。为了任务的完成,她知道只有在与李璟缠绵之时,才能让李璟这样的一员沙场大将放松警惕,并且选择在他达到高潮的那一刹,突然下手。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嫁人。因为她只是一名自小受训的杀手,虽然她还不是一名正式的丽竞门杀手,肩头上还没资格纹上一朵鲜红的彼岸花。

  丽竞门的杀手终其一手都不能成亲,她们只是一件杀人的工具。兰姨曾经是丽竞门中最好的杀手之一,可到现在,她也从没成过亲。

  沐浴洁净之后,奴婢扶她起身,用干净的细麻布为她擦干净身体。年青的奴婢把她的满头青丝梳理成一个充满妩媚的漂亮发髻。一个年长些的仆妇则取来了从登州传入京中的龙涎香水,在慕容雪的两腕,耳后,乳尖还有双唇以及下体各轻轻的触过一抹。接着为她穿戴起兰姨为她所选择的性感的粉桃色刺绣肚兜,以及同样粉红刺绣,布料很少,充分的能展露出慕容那修长紧致大腿,还有丰满翘臀的三角亵裤。

  然后没有穿中衣,直接穿上了那件鲜艳的火红石榴长裙,丝滑薄透的长裙,紧紧的贴在慕容的身躯上,将她那只着了肚兜和三角亵裤的性感身躯显衬出来。她们又取来了一件白色雪貂皮披肩为她披在肩上。

  婢女为她套上如今京城最流行的高跟皮靴,仆妇又端来一盒首饰。百鸟朝凤步摇钗,黄金点凤钗。碧玉钗,犀角梳等,又取来一朵艳丽的牡丹绢花戴在头上。

  插好首饰,又为她贴上了一枚火红的火焰纹花钿。

  接着是黄金手镯,黄金臂钏,珍珠项链,紫色的宫绦,宝蓝色的披帛。还有玉佩压裙,随身龙涎香嚢。

  “比公主还要美丽!”装扮完毕之后,几个婢女都是惊叹着道。她们这话并非恭维,她们其余都是田令孜从宫中调派过来的,什么样的人物场面都是见过的,但是慕容雪装扮一新后,确实是变了一个人。比起公主还要漂亮。

  兰姨坐在花厅之中等她,坐在一个软榻之上,端着一只瓷杯怔怔出神。看到她来了之后便起身观看,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着。

  “站过来,转一圈!”

  慕容雪转了一圈,衣袂飘飘。恍如画中仙子。

  兰姨的眼神一亮,惊喜道:“很好,很好,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的还好。来,先一个。”

  慕容雪微微一笑。从不露齿,这一下巧笑焉然。顾盼之间,眼波流转,笑容既不退媚俗,又不高傲,却十足的冷艳之感。

  “似三月芳菲里的夭夭桃花,更似月下里的蔷薇。好,很好,就算李璟这样的男子,见了也绝对会心动的。”

  “果然倾国倾城,风华绝代!”高陵县太白楼的雅间之中,高陵县令陈铎从座位上站起。虽然他挺着个大肚子,一副臃肿肥胖的样子,可是这站起来的动作却是十分的轻盈顺捷,动若脱兔。他边站起来,一身肥肉在那宽松的圆领袍衫之下晃动。他望着兰姨和慕容雪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强烈欲望。

  “漂亮,真的是太漂亮了。不但慕容小娘子有倾国之色,就是兰娘子也是惹火尤物啊。就算是沉月若雁,闭月羞花,估计也不过如此了。”他大笑道,“李璟一见到,绝对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你们确定李璟会接纳她吗?”兰姨说,她此时依然是半边面具摭脸。“我可听说李璟可是一个英雄人物,他家中有三位妾侍,也是倾国倾城之色,如今他又居于高位,初来京师,也许会很谨慎。”

  “再英雄,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看这小子一年时间内就纳了三个小妾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好色之人。况且他刚刚打了大半年仗,估计此时就是母猪,在他眼里也是赛貂蝉了。慕容小娘子这样的绝色当前,我就不相信他能忍的住不吃掉。”陈铎说话之时,眼中还带着叹惜之色。他知道这两个女人是田公派来办大事的,因此虽然看着心中如猫饶一样,可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还有一件事情。”兰姨转头问陈铎,“你们只要李璟性命,至于我们用何种方式都无问题是吧?”

  “没错,就算你有本事能直接在他的军营中取他首级,我们也无话可说。”陈铎笑着回道,那李璟虽然身居高位,但没有什么根基,只要除掉了他,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田公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按照田令和你们的约定,只要你们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们就可以得到自由,天高海阔,任尔飞翔!”

  一直平静的慕容雪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猛的转头望着兰姨,“这是真的?”

  兰姨的半边脸上露出微笑,她伸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向往着到大草原上去,过着远离红尘俗世的生活。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个了。”

  她们坐上了陈铎安排的马车,这时高陵城已经是一片万家灯火。因为凯旋兵马的到来,高陵县令特别下令以全城不禁宵夜,开放夜市。整个城池热闹无比,到处都是灯火和人群。

  慕容雪没有去看马车外面的热闹景象,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万里之外的大草原上。“我们到了草原之后,可以买上几匹马,和一群牛羊,带着帐篷,追逐水草而居。”

  “是的,那时我们自由自在,在草原上养牛牧马放羊,做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牧人。”兰姨轻笑着道,不过她的心中却并不轻松,她不像慕容这样的单纯天真,不明世事。李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是那么好刺杀的吗?他的手下有两万大军在城外呢。而且就算真的刺杀成功了,她们能逃脱镇国军的追杀吗?听说天子对这位年青的大帅十分喜欢。更关健的是,她并不认为田令孜会放她们走。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论事情成败,估计最后田令孜都会来杀人灭口。李璟这样连天子都喜欢的大帅突然被刺杀,就算是田令孜这样的身份,估计也不能轻松扛下的。她打听了一些李璟的事情,李璟根本不是那陈铎说的那样毫无根基,相反,长安于氏,青州崔氏都是李璟的后台,而且京兆宋氏,也是李璟的后台,淄青大帅宋威可是李璟的义父啊。

  可明知如此,她却没有第二个选择。当初她投靠了田令孜,才保住了她和雪儿的一条命。可如今,田令孜要她们死,她们又哪还有路可走。

  马车的目的地在城南的望月楼,这是高陵最好的酒楼。同时,这里也是陈铎名下暗中的产业。今晚,高陵官场,将在这里宴请入京的八镇大帅。

  “其实我们也并不想干掉李璟,毕竟这个家伙其实人还是不错的。”陈铎轻笑道:“不过怪就怪在他不该与田公为敌,既然如此,那就只得铲除他了。”

  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望月楼与其说是一座酒楼,不如说是一座庄园更合适。其实,这是一座邸店,集酒楼、客栈、仓库、货栈为一体,因为高陵靠近着京城,并且就城东渭桥北岸,因此这样的邸店无数。但在高陵城,谁也比不过幕后大老板是田令孜的这家邸店。

  门口一排穿着银色铁甲,拿着银枪的高大卫兵拦住了他们,不但如此,他们还直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陈铎连忙上前小声的说了身份和来意。不过对面的银枪侍卫并不怎么理睬他,还把陈铎暗中递上去的一锭银铤直接甩在了他的脚前,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直到他将自己的官印取了过来,最后那几名银枪侍卫还仔细的验证过一番之后,才让他们进去。

  “这里守卫的好森严!”雪姨面色有些不好看。如此森严的守卫,要想刺杀一个重要人物,还要逃离,真是太难了。

  陈铎却已经换了一副风清云淡的笑容。“今晚这里有八镇元帅和三个部落的都督,可谓是声名显赫一时的将帅汇集。这些人都是群蛮兵,到了京城脚下,还以为是自家兵营呢。今晚的这场宴会虽然是由我作东,不过实际上你们也看到,担任护卫任务的却是镇国军。”

  马车速度减缓,终于停了下来。两名随车的奴婢掀开车帘,将慕容雪和兰姨扶了下来。

  一下马车,慕容雪立即装作很随意的扫过四周,只见已经到了邸店中的那栋豪华的酒楼之前,在大门前有着一队银枪侍卫站岗,在旁边的围墙之下,也还站着数队人马。这些银枪侍卫一个个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松懈。

  一阵阵的酒肉香味从厅中飘荡出来,陈铎先一步进入厅中,只听到他带着谄媚的笑声道:“光喝酒吃肉,这不免显得我高陵县对诸位大帅们招待不周啊。有酒有肉,还须有美人相伴才好啊,诸位大帅,小的刚刚从长安城平康坊请来数名佳丽,就让他们来为诸位大帅陪酒助兴如何?”

  厅中传来几个粗鄙叫好的嗓音,紧接着高铎跑了出来,向站在厅下的慕容雪招手,又叫人往另一边厢房叫人。片刻,慕容雪就已经看到一大群漂亮的年青女人出现。陈铎站在院中的黑暗之间,经过他时,悄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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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9章 我心有猛虎,却细嗅蔷薇!


  一群莺莺燕燕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如一群花蝴蝶一般的涌入宴客厅中。原来充斥着酒肉香气,各种荤段子和男人汗臭味的大厅,顿时气氛为之一变。

  大厅之中,聚集着数十人,八镇三部落达到五品以上的军官基本上到了。

  郑从谠做为招讨使做在最上首,于琄和李璟两个副使分座左右席上首。其它各将都按品级高低排序,刚才大家正吃喝的高兴痛快,突然涌入这么一群年轻貌美的女人,顿时气势更加热烈起来。

  这群女人一进来,就十分热切与熟套的直接走到各个将帅面前坐下。李璟坐在那里,正惊讶之间,一个长的清新脱俗,轻轻微笑的肤白佳人也做到了李璟的面前。

  一股香气直钻入鼻中,让李璟刚刚饱受各种汗臭污浊之味摧残的鼻子顿时舒爽了好多。李璟不由的闭上眼睛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龙涎香味之中又夹杂着一股寒梅的芬香。本来这样两种香味混杂,大失下乘,可不知为何,现在这个女子身上的这两种味道却混合的十分的好,并不冲突。

  突然一阵大笑之声响起,李璟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刚刚闭眼闻香,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把鼻子嗅到了那佳人高耸的两座莲房上面,引来了一群将帅们的大笑。李璟也不由的轻笑,抬头间,却正见那丽人脸色微红,目光中似嗔非嗔,别有一番感觉。比起其它莺莺燕燕的女人来,这个明显略显一些生涩的女子,却更加的别有一股风味。

  “镇国兄真是年青气盛,气血方刚啊,离开家不过半年,居然已经到了如此饥谨的状态了啊。”拓跋思恭明明比李璟大了一截,却偏偏称李璟为兄。由于先前改投郑从谠麾下之事,拓跋思恭一直觉得有些对李璟不地道,因此在河东时多有主动回避。这次一起来长安,一路之上,对于李璟手下的镇**相当震惊。特别是越近长安,听说连天子也十分喜欢李璟,便开始主动又靠上来,自降身份,称李璟为兄,所图不过是希望化解一下两人之间有些僵硬的关系。

  李璟的态度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李璟对此既没有明显的拒绝,却也没有因此加近两人的关系,弄的他有些不上不下。

  一开始李璟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在座的人身份都不低,全是从五品以上官员,不是一镇大帅就是一军大将,况且这里京城脚下,李璟也不好太过。可他抬头一看,却发现不但赫连铎、拓跋思恭这些胡人藩帅左拥右搂,笑声连连,一脸淫荡猪哥相。

  居然就连大崔安潜、郑从谠和于琄这样他眼中文臣楷模的大帅,居然也是一样。甚至崔安潜竟然搂了四个,郑从谠搂了五个,就连于琄也搂了三个。

  看他们那一逼陶醉的模样,李璟惊讶不已。

  似看出李璟奇怪的表情,身边的丽人轻声道:“大帅为何如何惊讶?”

  “难道我不该惊讶?”李璟反问。

  女子嫣然一笑。

  “唐人尚文好狎”,狎妓是一种风气!上至帝王将相下至文人士子对狎妓不是排斥而是羡慕。岂不闻白居易自中书舍人出守杭州,首尾五年,自云:“两地江山游得遍,五年风月咏将残”。”

  “这应当只算是特例吧!”李璟道。他以前确实看到过唐朝的这方面很开放,但也没想到开放到这个程度啊。

  慕容雪反倒有些奇特的看着李璟,眼前的李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传说中的沙场勇将的样子,反倒是一个初入京城的外乡乡下士子的青涩模样。原本心里一直有些紧张的心情这时也放松,连心中的任务暂时也放下,轻笑着道:“这可不是特例,与白居易齐名的元稹,曾经做过丞相,有书载“稹既放志娱游,稍不修边幅,以渎货闻于时”。元、白交情很深,有时还交换妓女,相互狎玩,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时就曾让元稹把杭州歌妓商玲邀往越州,狎玩一个多月才归还。本朝官吏宿娼如此兴盛,而朝廷是毫无禁令的。”

  李璟一时倒对这个事情有了兴趣,为了化解刚才的那点小尴尬,便主动的和这个明显有些特别的女人聊了起来。由慕容雪为李璟解说,他才知道,唐代的律令中没有禁止官吏宿娼的条例,不但如此,有些官吏甚而把狎妓制度化了。如唐代进士放榜以后,有一项活动叫“探花”,即在同科进士中选择两个俊少者,使之骑马游遍曲江附近或长安各处的名园,去采摘名花,这两人就是两街探花使,也叫探花郎。这就是所谓的“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探花宴上通常总有妓女助兴。本朝有位进士中榜做了“探花郎”,与他相好的妓女“以缭凌手帛寄贺”,并作七律一首“解寄缭凌小字封,探花宴上映春丛。黛眉欲在微微绿,檀口消来薄薄红”。

  唐代狎妓之盛,甚至影响到社会生活的许多领域,唐代许多壁画、雕像中都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庄严肃穆的菩萨仙女,一个个容貌秀丽,体态丰满,红唇洁齿,眉眼顾盼,甚至以半裸的姿态出现。根据《京洛寺塔记》确认,唐代宝应寺壁画中的释梵天女,就是一个贵族家的妓女的肖像。敦煌莫高窟中的一些舞乐菩萨,实际上都是歌舞伎的形象。

  鉴于此种昌盛的风气,生活在唐朝的文人,自觉不自觉地被激发起了趋众的潜意识,使得文人狎妓不断的得到社会的认同,甚至是被当作是一种风流韵事,被一些追赶潮流的人盲目效法。

  到了晚唐之时,官宦士族的越趋奢华风格,因此狎妓也越加的盛行。

  不但有私妓,还有官妓,甚至是军妓。而这妓女又为分几种,比如有专门卖肉的,这是属于比较低贱的,只是贩夫走卒光顾,还有一些则是卖艺的妓女,她们都有技艺,或歌或舞或乐器,甚至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妓女就十分的高级了,一般都是官员士人之间聚会之时邀请前来。

  这些妓女相当于后世的明世、公关一类,靠的不是皮肉而是各种技艺。

  而许富室贵族之家,都有蓄养私妓,家妓。连皇帝的宫廷之中,也有大量的宫廷歌舞女妓。

  今天来的这些,就都属于高级的艺伎,而非李璟所字面上理解的妓女。据慕容介绍说,长安城有十万妓女,其中宫廷中聚集了有三万多人,然后长安最有名的就是平康坊,拥有差不多五万名各种妓女,另外其它各坊也有一些低级妓女,加起来,长安这座超过百万人的大都市,拥有妓女十万。

  听的李璟匝舌不已,看着面前的这个丽人,李璟笑问道:“姑娘也是艺伎?”

  慕容雪点了点头。

  “那你拿手的是什么技艺?”

  “琴棋书画歌舞甚至是击剑骑射马球蹴鞫,样样皆会!”慕容雪直接道。她没有说谎,这些确实都会,而且还十分精通。做为一名丽竞门的女刺客,这些都是必须的。除了这样,她甚至还会炼毒、配药、疗伤、制作陷阱、打造武器等等。

  李璟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明显比她还小了几岁的丽人,他直接捉过她的一手双,那双手如葱白一样,十指修长。不过一握到这双手,李璟就有些相信他她的话了,因为她的手上确实有着练武之人才有的老茧。

  “厉害!”李璟不由的赞道。慕容雪被李璟握着双手,心里就有些下意识的不自然。一个刺客,如果双手被别人握住,那就等于生死也被别人掌握。不过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强压制着心里的烦燥,任由李璟握着。不过李璟的那双手好热,被握着的地方,感觉一阵阵的火辣,越是这样想,手就越发的有些痒起来。

  不过她的这模样看在李璟的眼中,却是害羞青涩的表现,不由的大笑。

  “怎么,这是第一次出来吗?”

  “是的。”慕容雪回答,除了训练和杀人,这确实还是她第一次参与宴会,而且还是这种宴会。第一次挨一个男人这么近,并且双手还被他捉在手中,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他双手的热度。

  “难不成你还是一个处子?”李璟有些惊讶,后世都说处女都到幼儿园里才能找的到。可现在看到一个伎女,居然还有可能是个处女,李璟不由的惊讶。这倒不是他是处女控什么的,只是惊讶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了,虽然也许这只是这个行业的一种经营方式而已。

  慕容雪感觉自己无法再淡定,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开始加速,脸上开始发热。一阵迷茫和恐慌第一次爬上她的心头,她能独处闯入山贼的山寨之中,取贼首之首级。为何现在,自己却有这种感觉?

  看到她轻轻的点头,李璟感觉大为有意思。

  有了陈铎弄来的这群高级交际花的加入,这个宴会不知不觉的就在欢乐声中到了很晚。

  郑从谠等人都起来,这场宴会也算是结束了。

  李璟也起身,准备打赏一下这个让他放松了一个晚上的丽人,可一掏身上,却发现没有带钱。正尴尬之际,陈铎出现,奉迎道:“看大帅刚才一直笑声不断,看来是对慕容姑娘还很满意?”

  李璟点了点头,陈铎立即打蛇随棍上,“既然如此,那也是慕容姑娘的福份,不如就由职下做主,将慕容姑娘送到大帅身边铺床暖被吧。”

  李璟有些惊讶,本想拒绝,但低头正好看到慕容雪那双黑色的眸着居然带着一丝期盼,沉吟片刻后,不由点了点头。实在是因为先前的那番谈话,让李璟知道,赠送女妓的事情,在唐朝实属太过平常了。而且,说实话,这个女子确实让李璟有点惊艳的感觉,更难得的是两人坐一起居然能说这么多的话。

  “大帅,天色已晚,既然已经收下慕容姑娘,不如今晚就暂且在这庄园中歇息一晚,正好就让慕容姑娘侍候大帅。”陈铎笑眯眯的提议道。

  看着慕容雪,李璟想了想,这倒也是。军营之中,带一个女人回去也不方便。再说,今晚他也喝了不少的酒,这个时候,也懒得回去了,反正他今晚带了不少的侍卫前来。

  “那就麻烦陈兄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铎掩饰不住心头的激动和狂喜,连声不迭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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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0章 色诱缠绵美人心计


  陈铎给李璟安排在邸店的天字一号楼中,这是一栋三层的木楼,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地方不大,但却十分的精致。整个院子散发出一股静谧,雅致的感觉。

  银枪侍卫们把李璟送入院中后,就留在楼外的院中守卫。

  慕容雪扶着半醉的李璟进入院中,她挥手将几名奴婢斥退,亲自服侍李璟。

  “大帅,我伺候你沐浴!”她清脆的声音响起,李璟点了点头,行军在外,特别是这样的寒冷天气里,洗个热水澡确实是一件相当舒服的事情。

  大浴室里早已经备好了热汤,浴室的角落里摆着几个大炭盆,火红的银炭燃烧着,一室如春。室中央一个边长约一丈的大浴池子,里面已经注满了升腾着雾气的热水。慕容雪伸手试探了下水温,嘴角露出满意的表情,然后搁在一旁的一筐鲜花花瓣洒入了池子之中。

  李璟将头上的束发金冠取下,慕容雪走上前来伸出玉臂为他解散发髻,她的运作有些生涩,还带着点小心翼翼。李璟醉笑着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一缕缕的香味直冲心肺。

  他伸出手指抚她下巴托起她的头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与她相比李璟显高出一大截,他比大多数人都高出一截。他轻轻地自腋下抱起她把她放在池边的软榻上。然后他坐在地上面对她双脚盘坐两人的脸终于处在同样高度。

  慕容雪被李璟半醉后那热烈的目光看的有些发热。那目光灼热。仿佛要将她引燃。

  她感觉自己有些慌乱。原本只是准备的解开发髻,居然花了好长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凝望着她。她将发髻解开之后,李璟甩甩头,乌黑油亮的头发便如一条黑色的瀑布般在他身后泼洒开来。她从未见过这么长、这么黑、这么漂亮的男人头发。

  接着她又为他宽衣,一件件的衣服脱下,终于露出了里面那具肌肉虬起。股股贲起,充满着爆炸般力量的健美身躯。看到这样一具充满着力量的身躯,连慕容雪也不由的心旌摇动了一下,手不由自觉的抚在了那健硕的胸肌之上,那里温热,坚硬,她感受到了强劲的心脏跳动。

  她给他脱衣的时候留下了一条四角短裤,李璟却是直接一把扯下了她,那突然蹦跳出来的物事,让慕容雪措不及防之下。有些惊讶了一下。目光急急转过去,又有些好奇的偷偷瞄了几眼。做为一名女杀手。她受过男女之事的训练,学习过各种妩媚、诱惑的本领。可她毕竟还是一个处子,男人的这东西是第一次看到实物,比起兰姨给她看过的那些图册上画的大不相同。

  身边传来一阵轻声,那是李璟的笑容。

  这笑声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想起了完成这个任务之后就能回到草原自由的生活。虽然与李璟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李璟确实是个让她意外且有些赞扬的男子。不过她是一个杀手,杀手最不应当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目标发生有该有的感情。这感觉包括同情、喜欢等等。

  有些松动的心神终于又坚固了起来,慕容雪望着李璟,语气尽量带着诱惑道:“帮我解衣!”

  李璟微微一笑,“乐意为美人的女士效劳!”

  他将她扶起拉近身边,然后为她解开玉蛮小腰上的丝绸腰带,把火红的石榴裙系带解开。丝质的长裙自然滑落,顿时将她身上的桃色肚兜和绣花亵裤都显露了出来。特别是那两个饱胀的莲房,更是欲裂衣而出,巍巍颤动。

  最后一缕丝线也除去,李璟呼出的热气打在她那如凝脂一般的雪白肌肤之上,让她顿时全身冒出了鸡皮疙瘩。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她心中一股说不出的莫名滋味。

  她骇然发现,自己心底深处,居然还有一点高兴。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初夜将面对的是一个各方面都十发不错,无可挑剔的男子?

  她微微闭上眼睛,可等待中的狂风暴雨却一直没有出现,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李璟依然坐在那里,一双目光正上下打量着她的身躯,那目光中的不是淫邪,却更像是在欣赏,就如同他正欣赏着一副美丽的仕女画。

  她突然有些高兴又有些气馁,难道自己不够诱人,自己已经脱的光光的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居然还能这样悠闲的欣赏着。另一面,她又觉得有些高兴。这个男子果然是那样的优秀,他没有色急的扑上来,而是带着这种说不出味道的欣赏目光,自己就要交给这个男人了。

  慕容雪捉起李璟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胸脯之上。这对胸脯太大了,她一直不太喜欢。因为做为一个杀手,敏捷是最重要的。而一个大胸,却影响着她的敏捷。平时,她总是用布条束缚,可不知为何,越是束缚,这胸脯却越来越大。虽然和兰姨的玉笋形胸部有些不如,可却也是逊色不多。

  李璟脸上带着微笑,被她牵引按到了那对饱满之上。

  他开始抚摸她,起初只是非常轻微的游走,然后是稍稍用力。

  她可以感觉她手臂里蕴藏着的力量,但他却始终没有弄疼她。

  他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抚弄着那如葱似玉的一根又一根纤细玉指。他爱抚她的脸颊,沿着柔软的耳垂到丰润鹅长的下巴。他将双手伸进她的头发,用指头掠过那丝滑般柔顺的满头青丝,然后渐渐的抚过她的红唇,玉颈,最后落在那无法掌握过来的丰满莲房之上。

  他轻轻的揉捏着那两团丰腻雪白,他抚摸着莲房下方直到她浑身又麻又痒又酥,虽然没有疼痛,可这种感觉却如万千蚂蚁爬过,让人更加难以忍耐。

  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夹住那粒嫣红,然后轻轻向外提起。开始轻微然后渐重,慕容雪疼痛中却又感觉一种酥麻感,那两个红点开始硬起然后挺拔翘立。

  慕容雪已经面红耳赤顺气不止心脏狂跳,甚至她感觉自己强健的双腿居然发软而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不能坚持多久,她眼色迷离,带着一丝沙哑低声哀求道:“要!”

  她握住他那的手引领它滑过平坦的小腹,最终落向那片凄凄芳草所摭掩的圣地,那里已经湿润一片。

  慕容雪灼热的红唇狂热的吻在李璟的颈部,柔软的唇瓣落在李璟的颈侧、耳畔,她口中呼出的灼热气息喷出钻进李璟的耳中,让他不由的全身血液冲上头顶。

  “要!”那如哭如泣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慕容的一只纤纤玉手已经握住那处分身,引导向那圣地。李璟终于再也无法淡定,一声轻吼,一把将怀中美人拦腰抱起,放到了塌上,然后俯身扑上。

  .......

  慕容雪和李璟相互偎依着躺在热水池中,刚才的狂热过后,留给她的是深深的彷徨。

  刚才的缠绵之中,她有数次机会,慕容雪有把握,只要她出身,就一定能将李璟击杀。可她犹豫了,几次机会都没能出手。

  她自小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如兰姨一样出色的刺客,可是现在,她却犯下了刺客的大忌,她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她任务中的目标。

  她知道这个错犯的有多大,不但她一向坚硬的以防破了。而且,这个任务是田令孜交待下来的,如果她不能完全这个任务,不但向往的草原自由生活没了,而且田令孜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可望着李璟,她却下不了手。

  慕容雪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水中站起,修长的美腿姿态婀娜的跨出了浴池,水珠沿着她乌亮的长发一滴一滴跌落,落在她秀美无暇的雪白玉背之上,构成一幅无法描摹的美人出浴图。

  她伸手推开窗户,外面不知何时居然在飘洒着牛毛细雨。

  “小心着凉!”李璟躺在依然温暖的浴池之中,温柔的提醒着。

  斜风带着细雨扑面而来,冰凉打在脸上,让慕容雪烦燥的心情要好了一些。

  她的内心在挣扎,十六年来她从来没有经过男女间的感情,也从不为这样的事情烦恼,可是现在,她刚刚不但**于李璟,连一颗心也被他夺去了。但是,如果完不成任务,田令孜不但不会放过她,也一定不会放过兰姨的。母亲早就亡故了,很小起,兰姨既是她的师傅,也是她的母亲。

  慕容雪转过身来,面上带着一丝惨笑,“三郎,你会恨我吗?”

  李璟有些疑惑,不明白她为何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正要询问之时,浴室的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喘开。紧接着一道倩丽惹火的身影闯了进来,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摭面巾,手提一把宝剑还在滴着血。

  慕容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兰姨,心下一惊,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一把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兰姨的面前:“不要伤害三郎!”

  兰姨看到屋中两个**的人时,心中却是反而松了一口气,连忙沉声道:“镇**李璟?听我说,田令孜正派人前来火烧邸店,你们快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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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1章 天下英雄唯辛谠

  

  一阵异样的呼哧声从外面如疾风一般的冲了进来,作势就要向兰姨扑去。

  李璟抬头望去,却见自己在晋中时所收养的一条白狼。这头狼还是他刚入蔚州时,在飞狐城外所捡的一头狼。当时他在草原上围猎,结果夜晚被一个狼群袭击,当时李璟身边虽然人不多,可也不是几百头狼就能伤害的了的。最后李璟等人策马奔驰,将狼群大败,几乎屠戮一尽。狼王是头罕见的银狼,李存孝等一路追捕,要把这银狼头和银狼皮献给李璟,最后杀了银狼。李璟还在附近意外发现了狼窝,一窝七头小狼只有几个月大,其中一头居然也是银sè的。

  最后七头小狼,李璟把那头银狼收养下了,其它六条则被李存孝六门徒养着。说来也奇怪,李璟养这小狼本来只是觉得这银狼很稀奇,但养了小半年,这头狼还真的就养熟了。虽然平时很凶悍,不时干些偷吃的事情,但对李璟的命令却是言听计从,而且十分灵xìng,李璟的命令基本能听懂。

  看到银狼‘啸月’瞪着绿油油的眼睛扑向那个不速之客,李璟连忙轻喝:“啸月退下!”

  “呜呜呜!”银狼啸月呜呜的叫着,嗞牙咧嘴,颈上的银毛竖起,低伏着身子。虽然有些不甘,听到李璟的声音还是跑了过来,一到李璟的身边,就如狗一样的摇着尾巴,还用舌头舔李璟的脸。

  健硕的银狼过来时居然有些步履蹒跚,颈部耸起的鬃毛也无jīng打采地搭拉着,身上甚至还有一股子焦臭味。

  兰姨对这头凶悍的银狼还有些心惊,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是何人?”李璟也对眼前的情况感觉有些混乱。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从浴池中裸身站起,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开始穿戴起来。

  “三郎,这是我姨娘兰姨!”慕容雪见兰姨不是来杀李璟的,心中已经长松了一口气。

  兰姨的目光不由的打量了李璟那健壮**的身体几眼,眼神也不由的惊叹,真是副好皮嚢。

  “我刚才在外面等雪儿,结果看到很多人悄悄的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他们带着薪柴菜油等物,其中一个正是那陈铎,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他们要火烧邸店,将李节帅直接烧死。”

  兰姨一直对陈铎所说的事成之后就放她们离开之事心中怀疑,担心田令孜事后会杀人灭口,因此中途她假装回去,却又换了身夜行衣悄悄返回,隐身于邸店旁边,原本是想等雪儿完成任务之后,立即带着她远走高飞。岂料,却意外发现了许多黑衣人接近,冒险接近才打听到,那个陈铎居然接到田令孜的命令,派出了雪儿之后,还准备直接火攻邸店,来个双保险。

  听到这话,担心着慕容雪,兰姨便一路潜入进来,外院虽然有银枪侍卫,但这些侍卫打仗是好手,要说对付兰姨这等绝顶刺客却是难以严密防范。

  听到这话,李璟已经信了**分,田令孜与他的矛盾,确实很深。这个太监出手谋害他,属于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个女人能轻易的潜入这院中,还没有惊动银枪侍卫,却让李璟心中暗自jǐng惕,这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而她又是慕容雪的姨娘,并且居然还知道陈铎与田令孜等许多事情,那更不简单了。

  天空明月无踪,唯几点寥寥星辰发出惨淡的星光。

  李璟刚穿戴好衣服推开门,外面就已经看到刘寻正急速奔来。

  “禀大帅,外面突然出现许多人马围攻邸店,并且正在放火!”

  李璟抬头,果然见邸店的外围隐现火光,空气之中甚至传来柴灰硫磺的味道。这不是失火,而是故意纵火。当下不由的yīn沉了脸,“集合侍卫,杀出去!”

  因为是天子脚下,因此虽然前来高陵县赴宴,李璟也只带了一百银枪侍卫,其它将领赴宴过后都回去了,只有李璟的六个门徒留在这里。

  人马刚集结起来,天空中忽然传出呼啸之声。

  “是弦响,保护大帅!”刘寻勃然变化。

  话音刚落,半空之中突然一亮,接着无数点火光向这里飞来。王彦章直接抬起院中的一张长桌掀起挡在众人面前,刘寻几人也是立即持盾护在李璟面前。

  咄咄几声,几支火箭插在桌上,但同时有更多的火箭shè进院子,廊下和楼板上,火势蔓延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符审恼怒交加,“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第二轮火箭又来了,刘寻跑到小楼三层,借着夜sè看了看,只见此时整个巨大的邸店已经到处都是火苗肆虐,客栈、仓库、货栈、酒楼都纷纷火起,无数的客人在火中呼喊逃命。不过四下里都是黑sè夜行衣的人,他们手拿弓箭,见人就shè,一个也不放过。“他娘的这些球玩意是哪里来的,高陵兵变?”李存孝大喊。

  “这算鸟的兵变!”杨师厚在一旁咬着牙根骂道,“你看看,除了邸店,高陵城中别处毫无动静。就算是兵变,他们也不会对邸店动手,更何况,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城外不多远还是我们诸镇数万联军,哪个会在这个时候兵变。而且看那些人都穿着夜行衣,明明都是一群军伍之人。这长安脚下,除了神策军还能有何人。不用多想,整个长安城也就只有田令孜那狗阉和咱们大帅过不去。”

  刘寻对杨师厚的判断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咱们立即杀出去。”

  不过到处大火,李璟所在的这个天字楼处于整个邸店的中心,现在四面是火,到处都是敌人的弓弩手,想要突围也并不容易。正说着,又是一阵阵的火箭shè了进来,并且外面的院门已经响起喊杀之声,开始撞门。

  李璟手执玉具剑,脸sè铁青,田令孜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了。

  天子脚下,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谋害一镇节帅。

  “弟兄们随我杀敌!”李璟所剑站在阵中,对着手下的银枪侍卫大喊道:“跳梁小丑,也敢犯我虎威,敢踏入此院中一步者杀无赦!”

  大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向院中倒下,激起一片烟尘。整个邸店到处都是火起,陈铎已经亲自带着陈敬瑄派来的神策军杀了进来。

  这些神策军都是田令孜所掌握的心腹死士,早就分别藏在城中,眼下高陵城门四闭,足足一千名神策军以及田令孜蓄养的二百亡命之徒四面包围,亡命冲入。

  银枪侍卫的战马都关在外面的马棚之中,没有了战马,想要冲出去并不容易。李璟沉着下令,干脆守在院中和对方拼命。他相信,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人只能雷霆一击,而不能持久做战。他只需要坚持到城外的兵马来救,就可以了。

  刘寻连连开弓,箭一支接一支的shè出去,每箭必中一人。神策军的气势为之一滞,攻势受阻,被银枪侍卫将攻入院中的人斩杀干净。

  不过没有片刻,更多的神策军又涌了进来,李存孝手执浑铁槊排开众侍卫冲到最前面,一槊平挥过去,一个黑衣神策军卫闪避不及,直接被一斩为二。

  混战继续,银枪侍卫jīng锐,可神策军兵多,双方在院门口相持,犬牙交错,反复冲杀。

  城南邸店的大火和喊杀之声,很快就震动了全城。

  城东的一家客栈之中,一个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jīng瘦老者披衣起身,来到屋外,“山僧,发生了什么事情?元老呢?”

  那个被称为山僧的却不是和尚,而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壮汉子,比老人高大魁梧许多。闻言立即转身道:“回叔父,城南最大的那家邸店突然火起,而且还隐约传来喊杀之声,好像是出了大事了,元老立即赶去打探了。”

  正说话间,那个叫元老的年青人赶了回来,“叔父,出大事了。城南四面火起,喊杀不断,我远远看到,无数的黑衣蒙面人持弓拿弩,猛攻邸店,这些人见到邸店中人就杀,十分凶悍。”

  老者闻方,瘦小的身躯却猛然爆发一股压势,眼中jīng光一闪,怒道:“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你可知道邸店中居住了什么重要人物?”

  “叔父还不知道么,今晚高陵县官场在那邸店隆重设宴,宴请平定代北之乱凯旋入京的八镇三部落诸将帅们。听说,镇**节度使李璟,今晚没有回军营,就宿在邸店之中。看那模样,这些黑衣人正是冲着李璟去的。”

  “什么黑衣人,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这天子脚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镇**节帅。而且谁又与如今威名传于天下的年青大帅李璟有仇,这还用的着说么,除了那个阉宦田令孜还能有谁!”山僧很不屑的说道。

  老者脸sè铁青,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怒喝一声,“山僧、元老,立即点齐卫队,我们就去会会声名鹊起,天下扬名的李三郎。”

  山僧迟疑了一下:“叔父,这田令孜和李璟之间的恩怨,我们插手只怕不好吧,那个田令孜可是只手摭天啊。”

  老者回头瞪了山僧一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剑客之本sè。你们不要忘记,我辛谠首先是一名行侠仗的剑客,然后才是一个朝廷命官,马上将军。当初,我既然能独身仗剑勇闯叛军包围的泗州,今rì,我就更不会对一个宦官有什么忌惮。”

  “取我剑来,备马!”

  两个年青人为老者的一番话所震动,也不由的气势一振,高声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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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2章 大唐第一剑侠

  

  雨势转大,豆子大的雨点拍击着地面,溅起无数的泥水。污浊的雨水带着路上的灰尘汇聚往街道边的水渠之中。

  大雨之中,一阵急促的战马铁蹄叩击着青石板的高陵城中南北的干道上。

  “什么人!”陈铎高声喊道!

  他嘶哑的声音中带着警觉和一丝惊恐,城门早已经关闭,这个时候城中怎么突然响起战马的铁蹄之声。就在这时,一群骑士从雨雾之中冲出,这是一群穿着没有穿战袍的骑士,他们穿着褐色的麻衣,但跨下的战马雄壮。

  陈铎看出这些人既不是城外的诸镇兵马,也不是神策军或者高陵县中的衙役捕快等人。他无暇细数,但起码有五十骑以上。这些人没有穿铁甲皮甲,也没有携带弓弩,甚至连长矛也没有。但人人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这不是横刀那样的三尺剑,而是四尺甚至五尺的双手长剑。

  “左面也有!”身后一声大叫,陈铎这才发现,从左右也冲来一队骑兵,数量同样有数十骑之多。

  “禁止前进!”陈铎大叫,手中的横刀已经出鞘。

  这是又是一路骑兵赶到,同样有数十骑之多。一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精瘦老人,背负一把玄铁长剑,策马直冲而来。

  “哪来的不知规矩的老头,神策军办事。禁止前进!”

  “哪来的恶狗乱叫!”马上的辛谠冷喝一声。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依然无法的掩盖他的愤怒。“可惜不过只是一群恶犬而已,居然也敢仗势欺人!”

  山僧策马上前,大叫道:“你们有什么凭证说自己是神策军,我可还从没见过藏头摭面的神策军。天子脚下,你们居然敢冒充禁军,围攻天子大帅,你们这是在找死!”

  “天子大帅?”哗哗的大雨摭掩了战马的蹄声,一队黑衣骑士迎了上来。拦住了辛谠的前路。黑衣骑士当中一人,乃是神策军押衙冯闯,这次神策军的行动正是由他指挥。他冷冷一笑,桀骜不驯的吼道:“以前也许是,但是现在嘛,估计就要称之为前大帅了。”

  “你们真的疯了不成?”山僧道,“立即撤走你们的兵马。不如,我们将此事奏明陛下,你知道后果。”

  “不用和他们废话,他很清楚他在做什么。”辛谠十分平静的说。

  冯闯嘿嘿微笑道:“此话不假。不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闯进来。既然来了,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吗?临死之前。你们可以报上名来,我的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泗州辛谠!”辛谠冷喝道。

  听到这个名字,冯闯不由变色,就连他身后的神策军都纷纷震动。

  实在是这个名字太过传奇,以致于闻者无为变色。

  “辛谠?你就是金城郡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原尹辛云京之孙?六年前,在庞勋之乱时。孤身仗剑前往叛军包围的泗州,先后十二次杀出重围前往搬救兵,借粮的泗州辛谠?”冯闯惊讶的问道,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辛谠自鞘中拔出玄铁大剑,踢马向前。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该知道,碰上眼前的事情,我辛谠绝不会视而不见。拔剑,虽然对你们这些本应当保家卫国,可如今却沦落为某些人走狗的家伙我恨不得立即宰了你们,但我宁愿你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武器。”他冰冷而又轻篾的看了冯闯一眼,“若是你心里还有一点点的良知,又或者你不想死于我的剑下,那么你现在带兵撤走还来的急。镇**李节帅为国征战,凯旋入京,你们居然还敢谋害国之忠臣,就要先问过我辛谠手中长剑。”

  冯闯的脸色很难看,辛谠的名头太响亮了,特别是经过泗州之战后,天下传名,称之为大唐第一剑侠,与隋时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张仲坚并称的人物,甚至有人将他与汉朝时的大侠郭解并列。

  别看辛谠身材并不高大,且显得有些精瘦,但他自幼习剑,虽然祖父封王拜相,但他却一直拒绝入仕,一直到五十岁之时,他都一直是在提剑行侠仗义。直到六年前庞勋之乱时,叛军围攻泗州。当时辛谠的好友杜慆为泗州刺史守泗州,辛谠得知好友被围之后,独身仗剑闯入泗州,准备带好友突围。

  杜慆是德宗朝宰相杜佑之孙,又是武宗朝宰相杜悰之弟,大诗人杜牧的堂兄弟。宰相世家,名门之后,很有将略志节。听了辛谠的劝说却慨然说道:平时坐食君禄,一旦有难就抛弃城池和百姓,任盗贼杀掠,负君负国。这是我杜某人干的事吗?我誓与将士共死此城!辛谠闻言感动,亦遽然而起说道:公能如是,我辛谠愿与公共死此城。但我还需回家与妻子一别。遂辞别杜慆回广陵家中与妻子诀别。

  辛谠回家诀别之后回到泗州,此时庞勋将李园已获得万人增援,把小小泗州团团围住。人民扶老携幼纷纷向东逃避战火,只有辛谠一个老头向西走。有认识辛谠的劝他赶紧回去,不要去送死,辛谠微笑不答。到了泗州城下,果然见庞军已将泗州围的水泄不通。他只身棹着小舟,由水西门进入城中。

  辛谠进入泗州,当时叛军把泗州团团围住,城中兵少粮缺。辛谠前后十二次杀出重围,去各镇搬救兵借粮。

  宠勋之乱平定之后,辛谠任泗州团练判官,后先后任豪州、曹州、泗州三州刺史,眼下泗州刺史刚刚任满,五十六岁的辛谠被朝廷召回京师叙职待命。

  昨天天黑之时,辛谠带着两个侄子和一百五十人的卫队和追随于他学剑的弟子徒孙们到达高陵。由于辛谠一路低调,没有报官号,所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辛谠半路杀出,冯闯进退两难。不过最后,他还是咬着牙齿对辛谠道:“泗州之战中,辛公所表现出来的豪气义气令天下人所佩服,在下亦佩服不已。但现在要我让开,却是不能。在下有职责在手,抱歉!”

  辛谠的卫队和弟子们纷纷拔出了长剑,一百余骑面对着数百禁卫神策军,却无一人后退。

  冯闯手下有一千多人,除去攻打邸店的人马外,在这外围他还有五百之众。辛谠的威名虽响,但他认为以众击少,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辛使君,就算你杀了我,可你能杀光我的兄弟们吗?而且,你心里应当清楚,我们在为谁办事。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李璟,得罪了那位贵人,你认为值得吗?若是你能给个面子,放手不管,我们绝不敢为难辛使君。而且,这也是给贵人的一个面子,后面的好处少了辛使者的。”

  辛谠拿着那把曾经十二次血战突围,饮尽叛军鲜血的宝剑遥指冯闯的胸膛。

  “你以为我辛谠是什么人?别人也许忌惮他一手摭天,但我有何可惧?”说着辛谠打量着手中的长剑,“剑,百兵中的君子,他刚正不阿。我辛谠一生执剑,绝不会做出阿附权贵之事。山僧、元老,亮剑!”

  “遵命!”

  “既然这些人都没有穿上禁军的铠甲。”穿过夜色和大雨,辛谠的脸上露出一抹历色,“那他们也就不配当一名禁军,敢阻挡我们者,杀无赦!”

  “不!”冯闯惊声尖叫。但辛谠的门徒和侍卫们已经拔剑冲了过来,做为大唐第一剑客的第子,这些人自然都是剑道高手。辛谠策马疾驰,一把玄铁剑荡开数次刺来的长矛,剑若闪电,势如游龙,连续几剑过去,挡在他面前的数名黑衣神策军士已经全都捂着脖子栽落马下。

  他的剑就有如灵性一般,朝着周围纷纷避开,幽灵一样的黑衣骑兵猛砍。他一夹马肚向前冲,战马一个昂扬人立,前蹄上那精钢打造的马蹄铁直接踢打在前面的一匹神策军的战马头上,直接将那战马打趴下了。

  神策军士大声的咒骂着,但辛谠的门徒和卫队剑如雨下,绵绵不绝。

  冯闯一开打,就已经策马向后逃跑。面对这个传说中的剑侠,他实在提不起半点勇气。

  辛谠策马朝他飞奔而去,一剑砍中冯闯的头盔,将他震的一阵头蛇目炫,还没清醒过来,整个人就感觉一阵腾云驾雾,再回神,居然已经被辛谠给生擒过去。

  “山僧、元老,速杀进邸院,救出李帅要紧!”辛谠高喊。

  陈铎被一名剑手从马上打落,踉跄着跪下。半边脸上都是沽沽的鲜血流下脸庞。一回头,正好看到自己冯闯被辛谠抓住腰带一把扔在了烂泥地中,然后被一名剑客一剑削掉了脑袋,剩下无头的身躯趴在泥水中。

  那些剑士们舞起长剑,搅起一片腥风血雨,神策军士居然挡无可挡。一只巨大的马蹄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他整个人被一蹄踩入烂泥之中,他只觉得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以及满嘴的血腥。

  他看见那些剑士手起剑落,将一个个的神策军士砍瓜切菜一般的砍倒。那些以往在长安城中耀武扬威的禁军卫士,此时却是不堪一击。

  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只看到辛谠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们,挚着明亮的宝剑杀散了神策军后,直接纵马冲向了邸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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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3章 留下

  林武自高陵城中宴会回到大营之后,毫无半点睡意。越接近长安,他的心就不免越发的混乱起来。长安,这是他们兄弟的伤心之地。想他们兄弟也是长安禁军世家,虽然祖上一直只是校尉级军官,并无显贵,也也还是一直不错的。可当初因为无意得罪了权贵,才家破人亡,被迫无走他乡。

  夜已经极深,他却辗转难眠。

  他林武终于又回来了,当初逃离长安,狼狈不堪,现在,他是镇**都虞侯,都知兵马使,朝廷的从三品云麾下将军,紫袍金鱼袋,手中握着成千上万的兵马。当初他们所得罪的权贵,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四品的禁军将领,还不如他们兄弟现在的品级。如今再回京城,他该如何应对当初的仇家呢。

  面对着烛火怔怔发神中,却突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影一闪,一阵冷风吹来,跟着走进来几个人。林武抬起头,看清楚了竟然是大帅的大弟子刘寻。此时浑血浴血,面色苍白,气喘不止。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武面神一变,心中一突,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升上心头。

  刘寻咽了咽干燥的喉咙,神情焦急,“大帅在高陵城中遇刺!”

  “你说什么?”林武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一年多来成熟冷静了许多。但一听到李璟遇刺,还是立马炸了刺,猛的站了起来。

  “大帅晚上在邸店歇息,谁知道那是个圈套。那个***田令孜。他在城中埋伏了上千的神策军,半夜时突然放火烧邸店。派人围攻邸店。大帅让我翻城前来报信,让将军速去救援。”

  林武急的脸都白了,“大帅现在情况如何?”

  “发现的及时,大帅没有受伤,但现在被困在邸店之中,一时无法突围。”

  听到李璟没有受伤,暂时没事,林威才终于平静了一点激动的心情。

  “走。立即召集兵马,我们杀入高陵城,救出大帅。”林武起身。

  刘寻连忙制止:“大帅派我回来,就是怕将军如此。这里是天子脚下,遇事更要谨慎。兵马调动,犹须小心。”

  “那大帅是什么意思?”林武问。

  刘寻连忙把李璟的话说了,虽然明知是田令孜要谋害他。但是李璟却也不敢就让镇**攻打高陵城。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一动一静都随时被长安城中知道。万一这田令孜摆了更大的陷阱在后面,说不好,镇**反有可能落入圈套。因此,李璟特别交待刘寻,切不可让林威、王重他们单独率军前来。更不可莽撞攻打县城。

  “大帅的意思是立即把这事情报与郑大帅和于大帅知道,然后让各帅前往高陵城,让城中开门。只要诸位大帅们一到,高陵城中的贼人也不敢继续下毒手。”

  林武听后连连点头,京师之地。不是镇**能随便放开手干的地方。当下立即前去叫醒了王重、张承业、李振、郭承安、张宏等镇**文武。

  简单商议之后,由张承业带一队侍卫立即前往长安。找张泰,让他把这件事情想办法告诉天子。另一方面,林武、王重等立即前去求见郑从谠和于琄等人。

  郑从谠等人听说李璟在高陵城中遇刺,上千人正在围攻李璟下榻的邸店,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点睡意也全无,立即召集各军各将。

  谁也想不到,刚到京师脚下,就遇到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李璟做为招讨副使,且又是此次平乱大功臣,特别是在座的几乎都受过李璟的恩惠与帮助,这个时候,自然是同仇敌忾。

  河阳节度使李涿是中唐名将西平郡王李晟之孙,那个雪夜破蔡州的李愬就是他的叔父。在河东的战场上,他死了个兄弟,手下也打的伤亡惨重。如果不是几次战场上李璟率镇**出现,他说不定早随了他兄弟去了。因此,听到居然有人围攻李璟,当下十分愤怒。其实究竟是谁敢这样做,大家心里基本有数。

  不过李家在朝中的势力那也是很强大的,整个李氏家族盘根错节,可谓是大唐有数的名门大族。这样的勋族,最看不起的就是阉党。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有贼人敢攻击我们的招讨副使,这就是将我们八镇三部落全都不放在眼里。今天他攻杀招讨副使我们要是不管,那明天我们的平叛之功说不定就没有了,后天,说不定这把刀就已经架到我们这些人的脖子上了。什么也不用多说,点齐兵马,先踏平了小小的高陵县再说。就算是到了金銮宝殿之上,天子陛下面前,我们也不会惧怕。”

  “都别说了。”郑从谠长叹一声,事情虽然是明摆着,但他不敢任由大家这般。一个不好,说不定说会弄出兵变来。他环视诸将一遍,“眼下事情还没有查明,我们暂时不说那些。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把李帅救出来再说。刚才刘衙内转述李帅的话,大家也都听过了。我觉得李帅说的不错,现在不是乱上加乱的时候。我看,也不用点兵点将,只我们八镇三部落的将帅们再走一遍高陵县,就晚上赴宴的这些将领们同去吧。人也不用多带,一人带上一队亲兵就够了。”

  正说着,突然大营一阵角鸣,这是警报之声。众人一阵惊疑,难道说田令孜已经胆大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连大营也敢前来攻击。

  一阵高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李大帅回来了,李大帅回来了!”

  于琄的紧张担心愤怒等诸般情绪一起凝结,直看到李存孝王彦章两员李璟麾下猛将在前头打着火把引路,高思继、符存审等人围在李璟身边。李璟骑在马上,却还一脸轻松的和旁边一个布衣老者高声说笑时。才终于化为高兴激动。

  神策军火攻邸店,但老天却是下起了大雨,火势一灭,李璟凭着麾下侍卫们的勇猛,成功的将神策军的进攻挡在院外。结果没有等来刘寻搬来救兵,辛谠却是已经率着百余骑杀到。那些神策军突然见背后一支骑兵杀到,剑气如虹,勇猛无比。砍瓜切菜一样的杀来,还只当是李璟在城外的镇**杀到,坚持不到片刻,又没了冯闯和陈铎等人的指挥,顿时直接溃散而逃。

  辛谠与李璟相汇,一老一少相互打量了许久。

  辛谠自报家名,“某泗州辛谠。见过威名传于天下的镇**李帅。勇三郎之名果然不虚,只是有点比预料中的还要年青。”

  李璟听到对方居然是辛谠的时候,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可是大唐第一剑侠啊,真正的大侠。李白的诗歌、张旭的书法和裴旻的剑术虽称为三绝,但剑圣裴旻的剑更多是表演性质,虽然他本人武功很高强。但顶多算是剑法大家。而辛谠不光是剑法强,更关健的是在于一个侠字。

  义薄云天的辛谠,是侠之大者的剑侠。

  李璟对于辛谠可是十分仰慕的,中国古代十大剑侠之一,这可不是浪得虚名。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最后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最后有些失态的道:“辛公却是有些比想象中的要老,而且瘦小许多啊。”说完。自觉失礼,尴尬一笑。辛谠倒并没有怎么在意。

  问起辛谠他们为何会出现,辛谠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听到这个结果,李璟对于辛谠不禁更为敬佩。能够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也许有不少,但如果知道对方乃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权贵,仍然能够坚持自己,不为对方的权势所折服,并且所帮助的,还只是一个素昧平生之人,这就更加的让人佩服了。

  两边汇合之后,二百多人杀出小院,李璟等先寻到战马,然后上马一路冲散敌兵,最后直接冲到城门之下,斩关而出,一路回到大营。

  辛谠的名声确实很高,他既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同时有五十年不仕的负剑行侠仗义的经历,特别是才刚过才五六年的泗州一战,辛谠有情有义,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名更是传遍天下。上至天子宰相,下至贩夫走卒,他的仰慕者无数。

  大营里,不但郑从谠、于琄、李涿这样的世家出身的高官笑着上前与辛谠热切的打招呼,就连赫连铎、拓跋思恭、契必璋这样的边地杂胡,都是一脸的仰慕,跟辛谠说话之时,一脸的兴奋之情。

  而大营里的其它将士们,更是闻声而来,纷纷想要一睹大唐第一剑侠的真容。

  辛谠和他的一百余门徒和卫士,立时成了整个大营之中最受欢迎的贵宾。看看已经将近天亮,为了庆祝李璟脱险,郑从谠下令给已经吵醒的将士们干脆放了一天假,然后让后勤营准备宴席,热烈宴请辛大侠和他的弟子们。

  慕容雪和兰姨也跟着李璟回了大营,这时一起过来告辞。

  “不如留下!”李璟突然道。

  慕容雪一脸惊讶。李璟微微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应当也是田令孜派来的杀手吧,现在你任务失败,估计回去也不会有好结果。虽然你对我动过杀心,但你后来也帮我一起抵御敌兵,就算两相抵掉了。”

  “你不怪我?”慕容雪心中复杂的道,当时若不是兰姨在最后突然出现,当时她已经准备对李璟动手了。

  “没有什么怪不怪的,你是个不错的人。”李璟话一转,“况且我手下也有一个情报组织,里面也正需要你这种绝顶刺客。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加入。”

  慕容雪先听到李璟让她留下,心中激动不已,等后面话头一转,听到李璟让她加入他的情况组织,依然看中的是她的杀手身份时,不由心中黯然。兰姨也看出慕容的心思,正欲替她拒绝,慕容雪却道:“好,我愿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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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4章 天子的裁决

  长安城东,灞桥驿中。陈敬瑄正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着高陵县的结果。

  任务已经全部布置下去,陈铎总是说一切布置妥当,万无一失,万无一失。但是他的心里却直打鼓,没有半点的信心。他使劲的搓了搓手,感觉身上一阵寒冷。不由的裹紧了身上的那件貂皮大氅,又喊来奴婢将那火盆烧的再旺一些。看着那年青的奴婢蹲在面前生火,露出如一枚成熟的蜜桃一样的臀瓣来,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先把这个娇精一样的婢女给办了再说。

  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半点这个心思。

  “什么时辰了?”

  那婢女摆了半天的姿势,见这位贵人却毫无动静,不由的有些失望。闻言,连忙带着些嗲声道:“回大官人话,现在是夜半三更!”那个夜半三更几个字她咬的特别的重一些,充满了暗示和挑逗的意味。

  只是陈敬瑄此时哪里有心思注意到这些,见这么晚了,却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当下更是不安。

  不过想起三弟的话,这事情应当很轻松的。据说那个长的如冰雪一般的美人,乃是一等一的刺客好手。是那个虽然总戴着面具,但其实也曾经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女杀手一手训练出来的徒弟。

  据说那个叫兰姨的女人,正是当初丽竞门兰菊梅竹四大杀手之一的兰。当年神策军正是先掌握到了兰的身份,然后将她情如姐妹的梅还有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全抓来控制在了手中。最后才终于说服兰背叛了丽竞门,最后暗中投靠了神策军。并且帮助神策军做内应,先后剿灭了丽竞门的数个隐藏的基地,并且最后将门生等一众高层一扫而光。

  他曾听三弟说过,这个叫兰的女人十分奇怪。当初神策军在一次行动中俘虏了兰,后来梅前来解救,结果救出了兰,梅自己却被俘了。先前他们俘虏兰的时候,曾经把兰的家人抓获以此要挟。但她根本不为所动。可当梅落入她们手中后,没多久她却主动又上门来,愿意和他们合作,目的只是为了解救梅。

  这是一个把梅当成姐妹,看的比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还要重的奇怪女人。梅一直掌控在田令孜的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田令孜这两年才一直留着兰在外面。这次的行动。田令孜相信,兰会和先前的许多次任务一样,帮他顺利完成。

  在三弟的口中,事情总是这么的简单,可陈敬瑄却总还是有些担心。

  为了他这个担心,田令孜还特意调拔了二百亡命死士给他用。不过他对这些人不太信任。最后想来想去,觉得事情不能靠两个女人和一群流氓无赖,最后,他瞒着田令孜,偷偷的把驻守在渭北的一个神策军营调到了高陵县。

  有高陵县令陈铎和神策军押衙冯闯的帮助。陈敬瑄相信这回应当能做到万无一失了。

  天快亮的时候,等待了一夜的陈敬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他连忙叫来亲卫,“陈铎来了没有?”

  “陈县令没有来。”

  陈敬瑄面色不豫,“冯押衙来了没有?”

  “也没有。”

  听到这里,他的一张脸已经彻底的白了。

  “那高陵城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动静传来?”

  那个亲兵有些惊讶的看了陈敬瑄一眼,老实回答道:“天亮不久,长安开出一大队兵马过东渭桥往高陵去了。听说昨夜高陵城中兵变,有人试图谋害入京的镇**大帅李瓃。他们放火烧李瓃居住的邸店,结果天降大雨,把火浇灭了。然后关健之时,城中又正好有泗州辛大侠在,他率门人拔剑相助,击败了叛兵,最后与李瓃大帅出关回到大营去了。”那亲兵并不知道陈敬瑄所在做的事情,此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吓人,却还在那里卖弄口舌,“现在到处有人传说李瓃去年在登州祈雨,龙王送雨送鱼,说他是龙之使者的事情。他一遇火袭,立即就天降大雨,甚至连大侠辛谠都来相助,那是极贵之相啊。”

  “够了,给我滚出去!”陈敬瑄越听越郁闷,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一脚将那亲兵给踹了出去。

  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成了这么一个结果,出动了这么多人居然留不下李瓃。这他娘的关健时候,辛谠这个老不死的跑出来干什么,以往他最喜欢听辛谠的故事,现在感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爱辛谠故事了。

  在屋中焦急的绕了几个圈,最后一拍大腿,叫人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叫来。让他们小心前往高陵打探详细情报,几个心腹很快去而复返,带回来的消息让他更为恐惧。

  陈铎和冯闯都已经死在了辛谠的手下,而昨晚的那一千禁军和二百亡命死士,死伤大半,余皆畏罪逃散。至于那两个女杀手,有人看见他们昨夜和李瓃一起出城回营。

  “将军,高陵城已经由右监门大将军张泰率一千禁军接管。陈铎和冯闯的身份都已经查明,就连那些禁军也被验明了身份。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对我们十分不利,听说张坦抓了不少的来不及逃走之人,现在正在审问。”

  陈敬瑄听的亡魂大冒,如果只是一群亡命之徒就被抓到,一时还牵扯不到他们兄弟身上。可现在出动了禁军掺与其中,那事情可就大了。如果事情成功了,还能摭掩的下去,毕竟为李瓃一个死人得罪他三弟不明智。可现在李瓃还好好的,他这边却已经露马脚了。更关健的是,张泰这个老太监,可是和他三弟一向不合的。

  这时他已经乱了方寸,还是手下心腹献计,让他立即回长安,把此事原本向田令孜说明,让田令孜来善后处理。

  当即陈敬瑄立即就一溜烟的跑回了长安城,直往宫中见田令孜。一见兄弟,陈敬瑄立即把事情前后说了出来,边说还边抱着田令孜的大腿哭泣:“兄弟你可要救哥哥这一回啊,现在张泰去了高陵,这事情只怕没完了,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兄弟我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田令孜听完这前后经过,也是被气的脸色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二哥,居然还敢直接调一千禁军公然的围杀李瓃。

  这事情闹的也太大了,就是他,也顶多只是想着刺杀而已。事成最后,事情不成,李瓃也不可能抓到他什么把柄。现在这二哥倒好,弄出这么档子破事,到头来人没杀着,反而折了大批人马,还直接将大堆的证据送到了李瓃他们手中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打骂也没有用了。再怎么说,这事情真要扯上了兄弟,他也就扯不清关系了。保陈敬瑄,就是保自己。

  皱着眉头沉思一阵后,他已经初步想出了一些办法。

  “事情先这样办,你按我说的,先去找.听明白了吗?”

  陈敬瑄木然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兄弟,这样真的就能成?”

  “你先去按我说的办,记住,这次切不许再胡乱作主。”

  “好的,我知道了。”陈敬瑄嘿嘿一笑,立即转身走了。

  高陵城外大营,右监门大将军张泰在张承业的陪同下到来。郑从谠李瓃等都前来迎接,于琸问道:“不知张公事情查的如何了?”

  张泰道:“其实事情明明白白一清二楚,我来之前,天子心中早已经明白了。不过是让我来做个样子而已,现在事情虽然明了,不过我认为,事情不宜闹大。”

  郑从谠问:“以张公之意,此事要怎么处理?”

  “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瓃轻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就有这么简单吗?若是我昨晚死于田贼之手,难道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人围攻刺杀,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李瓃现在还有些担惊害怕,昨晚要不是有那场大雨,对方根本不需要攻进院子,只须一直在外面放火,就能把他们都给一把火烧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泰在一边细心劝道,“这里是长安脚下,将军不如此,难道要带兵打到长安去,来一个清君侧不成?如果不能,那么再说其它,就没多少意义了。大帅不如给天子写一道内参,此时就仅限少数人知道就可,不必弄的人人皆知。毕竟,田令孜可是天子阿父,如今权势熏天,并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林武不满的道:“比皇帝上表折,这有何用?”

  “凡事不可执一而论。”张泰把李瓃拉到一边坐下,“这次大帅遇袭,幸好也是并没有多少损伤。至于朝廷,是没什么办法给田令孜降罪,但古话讲究师出有名,只有先把田令孜这个过先钉下来,天下人都能看在眼中的,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硬打是不成的,只能明的暗的一起来,这样硬上是要吃大亏的。”

  “这莫非也是天子的意思?”李瓃很聪明,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处理的主谋。

  张泰微微笑了笑,“田令孜,是天子阿父,那是自小陪着陛下一起玩大的,就算如今,也是无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的。而大帅,虽然陛下一直喜欢,但毕竟是外臣。陛下的意思,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一场误会,等到了长安,让田令孜向你摆宴赔个不是就算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李瓃面无表情,但心里对这个天子却是失望透顶。不过,这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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