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0
  第七十章 香料店和酱园子

  云家回到了东京,东京依旧波澜不惊,这就是一个巨型都市该有的气概,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生出什么特别的风浪来。

  陆轻盈在检点云家在东京的商铺之时,才发现王安石的《均输法》和《市易法》正在展现他狰狞的嘴脸。

  粮食,柴碳,酿酒,冶铁,布匹,丝绸,甚至连桐油,丝麻,香料,都出现了官家的影子。

  一些大型的牙行已经彻底崩溃了,一些不愿意放开自己手头利益的行会正在苦苦支撑,到了最后,已经有行会头目被投入大狱了,官府的吃相很难看,虽然有无数道奏折弹劾这个新建的提举市易务三司使衙门,奏折如同入水的泥牛消失无踪了,整个东京城怨声载道。

  这些行业中对云家影响最大的就是香料,一家叫做官廉升的香药铺子就开在云家香料行的正对面,用低于市价一成的手段几乎把云家商行的生意全部给抢光了,而且事先没有商量,事后没有补偿,从掌柜的一口浓浓的官话判断,这家伙可能是一个官员,如果抛开能力不看,这家伙的职衔似乎不低。

  云家对付这种人的手段很直接,带着浓浓的云家做事风格,一群粗壮的大汉蛮牛一样的进了这家官廉升店铺,各色的香药果子咬一口就吐掉说是臭的。

  什么沉香、木香、丁香、藿香、没药、零陵香、甘松香、缩砂仁、官桂、白芷、细茶、香附、儿茶、白豆蔻、槟榔、人参、薄荷,**、山奈、系辛、益智、当归、乌药这些名贵的香药归拢一下也不分类混装在一个硕大的麻袋里,给了十文钱就要背走。

  掌柜的并不惊慌,张嘴说自己是官,话音未落,他已经被一个壮汉一招倒背麻袋给从肩膀上面给摔到身后去了。来不及叫喊,一个散发着浓烈臭味的靴子就踩在他的嘴上,然后那些壮汉就开始砸店。

  仗势欺人的戏码在东京城是屡见不鲜的,东京百姓也早就习惯了口诛笔伐那个仗势欺人的权贵,舆论是他们用来自保的手段。

  如果这些壮汉欺负的是普通的商户,这条街上所有的店老板和伙计说不定都会站出来说上那么一两句公道话。

  可是今天。店门前围拢了很多人,大家都在静悄悄的把手塞袖子里看热闹,一些眼尖的伙计还在小声的告诉那些大汉,这家店里听说还有名贵的龙涎香……

  大宋的捕快总是最晚一个来到犯罪现场的人,等他们过来的时候,官廉升店铺里除了伙计和掌柜的惨叫之外,那些壮汉一个都看不见。

  店铺里面散落的香药铺了厚厚一层,洒落在街道上的香药一片都看不见了,全被那些看热闹的掌柜和伙计抱着不糟蹋东西的想法给捡走了。至于云家商行的掌柜的冷眼瞅着前来问话的捕快嘿嘿冷笑,一句话都不说。

  不光是他不说,这条街面上的所有掌柜的和伙计也是一言不发,都说自己当时在忙自己的生意,没工夫管人家的闲事。

  提举市易务三司使主官吕嘉问是一个能吏,他硬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那群大汉的出处,因为那些大汉都是来自捧日军旧营地,开封府想要追索这些人。没有兵部的文书,他们无法进入军营。

  开封府的捕头拿着开封府的文告找到兵部司员外郎。希望能够获准进入军营擒拿贼寇。

  文告进了兵部就杳无音讯了,捕头在按期破案的压力下去兵部催促了一下,就被人家乱棍打了出来,兵部怎么做事用不着开封府来催,至于文告什么时候批复,那要按照严格的流程来。只要一位主官不在,这封文告的批复就遥遥无期。

  吕嘉问怒火高涨,亲自来兵部找云峥,却被正在看西北地图的云峥一个”滚“字就给打发了,身为朝廷有数的大佬。他能给王安石面子,却用不着给吕嘉问留存半点的颜面。

  大汉们喜欢香药铺子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官廉升店铺开张一次就被砸掉一次,短短的十天时间里,这家铺子已经被砸了三次之多。

  第三次开业的时候有吕嘉问亲自坐镇,那些无法无天的大汉依旧把店铺砸了一个稀巴烂,除了吕嘉问被连人带椅子挪到街上之外,他带来的一些人手全部被壮汉们揍倒在地,即便是开封府的捕快在这一次事件中倒霉的也不少,拿着武器的捕快,被一群手无寸铁的壮汉冲击的七零八落。

  王安石府上吕嘉问咆哮如雷:“这些骄兵悍将无礼至极,竟然敢在光天化日这下打砸抢,真是无法无天啊。”

  章惇摇头道:“这件事明显就是云峥自己指使的,此人飞扬跋扈惯了,当年连御史都敢揍,我们这个新建的提举市易务三司使衙门算什么,你我位卑官小能耐他何?”

  刚刚从河北回来的蔡卞道:“云峥是出名的难缠,你也是的,在那里开铺子不好,非要把铺面选在云家的对门,这不是明着找不自在吗?他家里全是丘八,自然会选择自己最拿手的本事来报复。”

  王雱恨声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一个店铺,以他的地位也不可能为了一间小小的店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这是在针对整个变法。

  听家父说云峥在李常老母的寿诞上说的清楚明白,他说《均输法》和《市易法》根本就是害民之法。

  这个贼子用心险恶,他想用蛮力让我们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那间官廉升的店铺必须重新开启,否则就表示我们在《均输法》和《市易法》的推行上不坚定,不坚决。如果不开官廉升对我们以后推行新法是有大害的。”

  吕嘉问咬着牙道:“我这就重新整治官廉升香药铺子,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开张,这一次即便是刀斧加身也休想让我后退一步!”

  王雱握着吕嘉问的手道:“变法自古以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那一次的变法不是在血雨腥风中行进,好在吾辈还有一点心头血未曾变冷,坚持到底就会见到光明。

  等到变法成功,大宋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我们再看这些贼子的丑恶面目,看看他们还有何面目在煌煌史册上留名,即便是留名,也必是臭名,恶名!

  官廉升开张之日,我们同去,看看恶贼是不是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王雱说的慷慨激昂的时候,云峥觉得耳朵有些痒,他随便挠了两下,就继续听掌柜的建议在云家香料行对面开酱园子的事情。

  “咱家的豆酱早就远近驰名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园子,就是担心酱园子的味道一般人受不了,夫人也总是担心把酱园子开在大街上会招来左邻右舍的责骂,现在是个好机会啊,借用所有人都支持咱家的时候,乘机把酱园子开起来,嘿嘿,酱园子一开能把隔壁的香料都熏成臭的,他们卖臭料吧,还香料呢。”

  云峥想了一下,掌柜的说的还真对,酱园子的发酵的味道事实上不算很难闻,但是如果和香料混在一起,那种香香臭臭的味道云峥只要想一下胃里就一阵阵的泛酸水。

  云峥喝了一口水压了一下心头的烦恶,对掌柜的道:“既然要开酱园子,那就在东京城所有的官府开的香料店边上都开一座吧,位置一定要选在上风位,如果味道飘不进香料店,你就拿嘴吹吧。”

  掌柜的嘿嘿笑道:“侯爷您就看好吧,如果香料店没有味道,老奴就穿上沾满酱料的衣衫去香料店里挑选香料。”

  云峥朝掌柜的挑挑大拇指夸赞一下,就让他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陆轻盈从后堂转出来道:“您堂堂的大将军,兵部尚书和酱园子揪扯不清乖丢人的。”

  云峥哈哈一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打发一下时间也好,对了,你不是在监督你闺女学筝吗?怎么有功夫来偷听我和掌柜的说闲话?”

  陆轻盈得意的道:“这孩子以前就是不用心,现在一旦用心了,进度那是一日千里,现在已经能够把一首曲子完整的弹下来了,就是有点生涩,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云峥点点头道:“你就等着你闺女让你难堪吧,闺女说了,人家比你聪明多了,你学一年的东西,她要是超过一个月学会就算她输,还立下重誓,不打败你她从今往后就再也不碰冰糕!”

  陆轻盈笑道:“减字谱哪有那么好学的,一首曲子下来光是背音节就需要十天之久,音节可不是文字,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拗口,妾身说十天那是指妾身这种天才。

  你闺女虽然在算学上很有灵性,但是对于这种要花水磨石功夫的背诵可不是她的长处,可怜的,这孩子最爱吃冰糕,看样子从今往后她是吃不上喽。”

  云峥笑道:“要不然我加点赌注,你闺女要是用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一首新曲子,你必须按我说的伺候我一次,就洞房书第十一页的那个。如果学不会,一个月的时间内你让我撵鸡我绝对不去打狗!”

  “哈哈哈……”陆轻盈大笑起来,指着云峥道:“也不知道你对你闺女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好啊,一言为定,只要妾身输了,就遂了你恶心的条件,如果妾身赢了,到时候你也莫要推脱耍赖。”

  云峥探出手掌道:“君子一言!”

  陆轻盈在云峥的手上拍了一下道:“快马一鞭!”

  赌打完了,云峥仰天大笑着出门去了,看的陆轻盈一阵阵的狐疑。

TOP

0
  第七十一章 利益置换

  云二和秦国这两天很忙,在妻兄郭成思的陪同下满东京城寻找合适的礼物,准备送进宫里给郭氏。

  云二知道,对郭氏来说最好的礼物就是自己一家三口,可是想要见郭氏至少要过皇帝和皇后这两关才成,上一次皇后借用郭氏想念秦国的借口给云家发了八百里加急,就是为了把云家弄到京城来。

  如今云家回到了京城,皇后就立刻翻脸了,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必要让云家和郭氏接近了。

  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郭家已经彻底的交出了兵权,这个家族就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没有实力的人,就连狗都会朝你多叫两声,就别提皇帝这种眼中只有利益的主了。

  云二递交的折子是经过大哥的手亲自交给皇帝的,根本就不存在谁在中间拦截的问题,皇帝一直没有批示吗,就说明皇帝正在考虑这件事,或者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因为薄太妃的存在,东西还是能直接送到郭氏那里的,所以云二和秦国非常注重礼物的挑选。

  云家的宝库已经被他们夫妇给翻遍了,那里虽说琳琅满目的什么都有,秦国和云二却没有一件看上眼的。

  如果云家的宝库不能满足云二夫妇,整个东京城的东西可供挑选成礼物的就不多了。

  “这只玉雕孩儿枕,虽说是上好的白玉雕成,我还是不喜欢,样子太拙!”秦国失望的离开了那个散发着莹莹暖光的枕头。

  珍宝阁的掌柜的叹息一声道:“公主殿下,这只孩儿枕已经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了,如果您连这件白玉枕都看不上眼,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您满意的了。”

  云二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温言笑道:“老掌柜见多识广。不妨发动您的人脉找找看,只要能让公主满意,我是不问价钱的。”

  老掌柜笑道:“二公子既然发话了,老朽即便是穷搜四海也一定为公主找到合心的宝贝。”

  云二笑道:“如此,就拜托老掌柜了,只要你找到了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出了珍宝阁。郭思成叹息道:“如果陛下准许公主驸马进宫,什么礼物都不需要带,姑姑也一定欣喜若狂。”

  这话现在不能说,只要提起自己母亲,秦国就会流泪,云二把秦国扶上马车放下帘子道:“秦国根本就是乱了方寸,这时候就算是吧全天下的宝贝放在她面前,她也一件都看不上。”

  郭思成恨声道:“母女十九年不能相见,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惩罚谁?我听说姑姑的精神不好几欲疯狂。自从听了薄太妃说表妹成亲之事心智才渐渐恢复,再这么拖延下去,都不知道姑姑能不能挺得住,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陛下好狠的心。”

  云二叹息道:“这些话告诉我就好,别让秦国知道,这是皇家家事,大哥在这件事上一点忙都帮不上。说多了还会给比人留下把柄。”

  郭思成惨笑道:“陛下进一步。郭家就退一步,如今已是虎入穷巷。再逼下去,郭家就只好全体伏剑自杀了。

  现在又用秦国把云家牵扯进来,陛下真是好打算啊。”

  云二白了郭思成一眼道:“别拿郭家和云家比,秦国在我家可不是累赘,我大哥,我大嫂都把秦国当宝贝看。我娶秦国是我愿意的,是我大哥大嫂同意的,高堂之命,媒妁之言,三亲六礼一样不缺。她如今就是我云家二房的主妇,以后不许说这些伤人心的屁话,免得秦国伤心。

  多大点事情啊,我就不信解不开这个死结。”

  郭成思被云二劈头劈脑的训斥了一顿,不由得愣住了,如今满东京城的勋贵都认为云家进入了皇帝的彀中,全部都等着看云家家变的好戏呢,他实在是没想到如今秦国在云家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

  云二泱泱的回到了家里,见大哥躺在柳树下看书,秦国过来见礼,眼圈依旧红红的,看样子刚刚又哭过,自从知道皇帝不让自己去见母亲她这些天没有高兴过一天。

  云大抬抬眼皮瞅了秦国一眼道:“都是怪毛病,以前你能见母亲的时候偏偏推三阻四的一天推一天,如今不能见了反倒哭哭啼啼,哼,没一个是孝顺的。”

  秦国听大哥这么说彻底绷不住了,张嘴就开始嚎啕大哭,大哥说的没错,她和云二要是一到京师就去见郭氏,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问题,即便是皇后不高兴,因为宣秦国回京见母亲的懿旨是她自己发的,秦国见母亲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她当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早就见到自己亲生母亲了,何至于现在连皇宫都进不去。

  云峥见秦国跪在自己面前一个劲的哭泣,叹口气道:“这件事还需要从皇后那里下手才好。”

  云二愣了一下道:“大哥,如今皇后是咱家的死敌,她如何同意秦国去见母亲?倒不如从陛下这里下手好一些。”

  秦国见云家哥俩开始说母亲的事情,立刻就忍住不哭了,紧张的看着他们兄弟谋算。

  云峥拿过茶壶喝了一口茶道:“因为是敌人,所以才好一五一十的谈价码,皇后统御六宫,皇宫里面的事情就是她说了算,见郭氏这种事情只要打通她这一关就成。

  皇帝如今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来治理天下,他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云二疑惑的道:“咱们家拿什么去和皇后做利益上的交换?”

  云峥狠狠的瞪了云二一眼道:“一把年纪活狗身上去了,明天你去找一个和曹家亲近的纨绔,开玩笑的说,不知道云家出五两银子能不能打通皇后的关节同意秦国去见郭氏。”

  “然后呢?”

  云峥一本书扔过来砸在云二的身上怒道:“自然是等着,等着人家出价码。这样一来就算是把关系接上了,知道吗?”

  云二不好意思的笑笑,秦国爬到席子的边上把大哥扔出去的书本重新捡回来,放在大哥的手边。

  云峥哼了一声道:“满世界去挑宝贝?这样的蠢事也能干的出来?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难道不知道一个母亲这时候最想要什么吗?”

  秦国瘪着嘴带着哭腔道:“进不去皇宫……”

  秦国是弟媳妇,云峥不好拿书砸过去,忍着怒火道:“我听说郭氏的心智出了问题,本来最好的法子就是你们一家三口进宫去见,这样一来,郭氏的心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既然现在进不去,那就要用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法子好稳住郭氏,给你们和皇后的交易争取时间。”

  云峥说完了,秦国依旧瞪着自己无知的眼睛瞅着大哥,希望他继续往下说。

  云二见大哥的怒火又快起来了,连忙拖着秦国就朝自己的院子跑去,云峥气咻咻的一口喝干茶壶里的茶水,重新躺下,这夫妇俩整个一对笨蛋。

  跑到自己的院子里,秦国挣开云二的手道:“你拉我回来干什么,我还等着大哥出主意呢。”

  云二尴尬的道:“大哥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如果再问,大哥就会非常的生气。

  明天我去找王家的老三,这家伙和曹家走的很近,带个话没有问题,你赶紧想用什么东西才能稳住岳母的心神。”

  秦国黯然的点点头,瞅着丈夫小心的问道:“如果皇后出的价码,我们家给不起怎么办?”

  云二笑道:“皇后是聪明人,她清楚的知道让我们全家去见岳母这件事他能拿到多少利益,世家交往,讲究的就是一个等价交换,如果她蠢得在这件事上狮子大张嘴,我会怀疑她是如何混到皇后这个位置上的,更会怀疑后族所有人的政治智商。”

  夫妻分工之后,云二派人给王家的三公子送去了请帖相约明日午时在樊楼吃饭,然后就去了书房做整个事件发展方向的推演。

  大家族就没有小事,每一件细小的事情背后都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云二把云家可以舍弃的,以及可以交换的筹码一一的列了出来,只有这样在和皇后的谈判中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天黑了很久之后,云二才从书房里走出来,回到卧室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云心正在哭闹,秦国抱着孩子在地上转圈子,奶娘担忧的看着烦躁不堪的公主,硬是不敢说让公主把孩子交给她的话。

  孩子是最敏感的,母亲心绪不宁,他自然不会太高兴,云二接过儿子,云心躺在父亲宽阔的胸怀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秦国在床上堆了很多的旧衣衫,从小到大的都有,空闲下来的秦国着手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衣衫都按照大小整理了出来。

  秦国看了一会那些衣衫低低的对云二道:“夫君,这是妾身从小到大穿的衣衫和佩饰,母亲如果看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她能从这些衣衫上判断出我当时的样子,就跟她亲眼看着妾身长大一样。”

TOP

0
  第七十二章 感情是一种原罪

  如果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从一定是最大的遗憾。

  薄太后是一个非常细心地人,秦国从小到大穿过的衣衫她一样都没有丢弃,而是找了一个大箱子装了起来,秦国嫁给云二的时候她又把这些东西送到了云家。

  云二拿起一件小衣服在自己儿子身上比划一下道:“穿这件衣衫的时候你比心儿大不了多少。”

  秦国幽幽的说道:“太妃说我小时候长得很弱小,跟一只小猫似得,她担心养不活我,专门派遣嬷嬷出宫给我找了一件百姓人家的衣衫,这件衣衫我穿到两岁,实在是穿不成了才脱掉。”

  云二摸摸妻子的头发,又把一件淡黄色的襦裙拿起来,指着一整套衫、襦、袄、背子、裙、袍、褂、深衣组成的公主公服笑道:“你及笄礼上穿的就是这一身。

  当时我就在远处看着你,大嫂还说我没有男子气概,连一朵珠花都不敢亲自给你送过去。

  嫂嫂有所不知啊,我当时已经站在最好的观看美人的地方了,一群妇人围着你,你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说实话,太妃给你准备的那套孔雀头面,比皇后给你准备的那套金凤头面好的太多了。”

  秦国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云二道:“你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了,妾身及笄那天,你也是少年人中间最出挑的一个,即便是狄咏也没有办法和你相比。

  我记得你当时握着一个很大的酒樽站在西厢,虽然你当时在和狄咏他们说笑,可是妾身觉得你当时就是在看我。”

  云二大笑道:“当然在看你,如果不是因为跑去东厢女眷群里太丢人,谁耐烦陪狄咏他们。”

  秦国嫣然一笑,把身子投在云二的怀里道:“有您在,妾身很安心,该是一个享福的。”

  云二苦笑一声,拍拍秦国的后背道:“你忘了你无所不能的夫君刚刚被大哥训斥为蠢货!还被他拿书丢!”

  秦国摇头道:“不要和大哥比,妾身听薄娘娘说过,大哥这种人就是千百年才出现人间一次的妖孽,司天监的人说大哥是贪狼星下凡,父皇说大哥是一头吊睛白额猛虎。

  大哥这样的人一生注定不能平凡的度过,咱们不要过的那样艰难,做一对蜷伏在大哥身下的一对羊羔好不好?

  夫君,你要是没了,妾身也就没希望了。”

  云二皱眉道:“你知道我在海上差点遇难的事情了?”

  秦国恐惧的抱紧了云二道:“大哥告诉妾身了,他让我们想清楚要不要这样冒险,夫君,我们不去冒险好吗?”

  “不成啊,大哥是猛虎,我至少要成为一头饿狼才成,羊羔是追不上猛虎步伐的。

  再说我们还有儿子,羊羔的儿子只能成为羊羔,云家人喜欢吃肉,不管是我大哥还是我,亦或是云霆,云璋,云心,可以成为老虎,豹子野熊,雄鹰,甚至成为豺狼都有可能,唯独没可能成为羔羊的……”

  云家风平浪静,云峥因为才从边塞之地赶回来,所以他有两个月的假期可以慢慢地挥霍。

  每日清晨,云峥就会戴上一顶破斗笠,腰上拴着一个鱼篓,提着自己的鱼竿去护城河里钓鱼。

  东京城的护城河其实就是汴水,云峥在护城河钓鱼只会选择在汴水的上游,下游的汴水已经很脏了,那里的鱼即使钓上来也只适合喂猫。

  东京城地势最高的地方就是北城,汴水是一条自北向南的自流河,开始的水源地取自黄河,这算是大宋朝的一个骄傲,因为这条河不但可以开通航运,最重要的是还能起到分洪的作用,一旦黄河发大水,自鱼儿洼引流的汴河,就能把黄河里的洪水分流一部分,让这些洪水最后进入淮河,至于淮河会把水送到哪里东京人就管不着了,反正被水淹的不是东京,其余的小地方淹一下不打紧,那些人会游水……

  汴河是东京最美的一条河流,由于水流缓慢,因此河水清澈,两岸的的河堤上种植着无数的柳树,用来加固河堤。

  这其实是不对的,云二和彭蠡先生他们已经警告过开封府,树木会在河堤上生根发芽,说不定哪一天大树的根就会蔓延到河堤两边,在地底形成一个空洞,最后变成隐患。

  开封府对彭蠡先生和云二的建议嗤之以鼻,只要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就认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河堤上种垂杨柳是文人雅士的心头好,人家站在垂杨柳里发个骚劲,思念个远人,和红倌人相依在垂柳中上下其手其乐融融的你要把垂柳砍掉?

  河堤上的垂柳如今长满了狭长的叶子,密密的像一把大伞,那里已经有很多同样无所事事的人在扮渔翁。

  到了这里云峥才知道自己确实是一个土鳖,原以为自己一身布衫,脚踩布履戴一顶破斗笠已经算是出挑了,谁料想,袒胸露乳躺在河边一边捉虱子,一边钓鱼的人都有。

  那种悠闲的姿态令云峥羡慕,最重要的是人家身边还往往放着一卷书,只要瞅瞅厚度,就知道那里面全是微言大义。

  如今,就差一个云峥这样的高官拱手相问何不入仕兼济天下了。

  在大宋的时代里,犬儒并非没有,只是人家不愿意学乌龟在烂泥里拖尾巴而已,一心想着把自己的龟壳供奉在庙堂。(这个典故出自《吕氏春秋》。有人问落魄的贤者,你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庙堂任职,贤者曰,你如果是乌龟,是愿意在烂泥里拖尾巴还是愿意被人家杀死,把漂亮的龟壳供奉在祭台上?)

  至于带着歌伎一边听歌伎唱歌一边钓鱼的就是蠢货,云峥的两条马上就要咬钩的鱼都被歌伎卖弄自己的高音给吓跑了。

  云峥恼怒的瞅着那群人,暴虐的憨牛立刻就走过去提起那个躺在软榻上不知道是在听歌姬唱歌还是在假装钓鱼的胖子,随手就给仍河边的池塘里,然后抓起歌伎一起扔进去,最后连软榻,仆役,一起丢了进去,还蹲在池塘边上吓唬他们不许出声。

  憨牛的暴虐吓坏了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的渔翁,很短的时间里这片河堤上除了云峥之外,就剩下一个年纪很大的老渔翁了。

  或许是因为生活所迫,这个没胡须的老渔翁憨牛没有去撵,当然,云峥也看到老渔翁身后那两个在光天化日就毫无顾忌的掏出强弩和火药弹的家伙。

  憨牛没穿铠甲,这时候冲上去有些不明智,云峥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老渔翁是在老老实实的钓鱼,云峥也就不加理会了。

  眼看就中午了,云峥没有钓上来一条黄河大鲤鱼,鲶胡子倒是钓上来四五条,这东西和草食的鲤鱼不同,是杂食性的动物,死老鼠啦,尸体啦,脏东西啦,只要是长得像食物的东西它都会啃两口。

  早上出门的时候告诉老婆晚上全家开全鱼宴,只有鲶胡子可不成,云家人现在都有一点小小的洁癖,都不情愿吃这东西。

  下午的时候鱼就不太好钓了,东京城的大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鱼经过早上的觅食活动之后,下午一般都会沉进水底。

  老渔翁哪里倒是收获很好,云峥亲眼看见老家伙至少钓上来五六条肥硕的鲤鱼,其中一条还是金黄色的,钓上来的时候,鱼在太阳底下就像是一大块金子。

  好半天都没有鱼上钩,云峥只好收起鱼竿来到老渔翁的身边,把他浸在水里的鱼篓拉上来,只见硕大的鲤鱼快装满鱼篓了。

  云峥恼怒的道:“怪不得我钓不上鲤鱼,原来都被你钓走了。”

  老渔翁拿过云峥的鱼饵闻闻,然后丢在地上怒道:“你用荤油拌饵,不钓鲶胡子钓什么?”

  云峥把自己的鱼篓往老渔翁手里一塞夺过老渔翁的鱼篓道:“你年纪大了,吃点油性重的补补身子,我吃点不值钱的鲤鱼就成。”

  老渔翁讥声道:“云大将军打仗的时候也用这种借口吗?”

  云峥狞笑道;“老子想打谁从来不用借口,你问问没藏讹庞,问问交趾王,问问大理段思廉他们清楚。”

  老渔翁身后的护卫以及想要帮忙抢东西的憨牛想要上前,老渔翁和云峥不约而同的怒喝:“滚开。”

  憨牛和两个护卫也清楚这两个人的纷争不是自己能调解的,听到呵斥,立刻就乖乖地退的远远地,去柳树从里吃午饭。

  “喜欢吃鲤鱼就拿走,总是露出一副强盗面孔让人生厌。”

  云峥欢喜的讲鱼篓重新沉进水里笑道:“你长年累月的在东京钓鱼大概已经腻味了吧,给我就对了。”

  老渔翁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叹一口气道:“恐怕钓不了多久了,陛下的身子越发的糟糕了。”

  云峥掏出自己的酒壶喝一口递给老渔翁道:“你真的打算把自己关到断龙石后面去?”

  老渔翁点点头道:“老夫伺候了赵家一辈子,陛下如果宾天,我也就没有什么活头了,死了活着没有区别。”

TOP

0
  第七十三章 不安的心

  老渔翁陈琳取下头上的斗笠放在胸前,用右手指指自己稀疏的头发道:“该死了,再不死的还就惹人厌了。☆→”

  云峥笑道:“老虎用得着管别人的看法吗?脱了毛的老虎谁敢说他不是一头老虎?”

  陈琳嘿嘿笑了一声,随手把自己手里的斗笠扔在地上,像个真正的老渔翁一样随便的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拍拍身边的另外一块石头堆云峥道:“好啊,你是毛色斑斓的吊睛白额猛虎,老夫是一只褪了毛的老虎,我们既然都是一家子,那就好好的的唠唠,你云老虎找我找到汴河边上来了,还把闲杂人等全部撵走,像是说大事的样子,说说,你想说什么?老夫侧耳倾听!”

  云峥鄙夷的瞅了陈琳一眼道:“汴河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来的我就不能来?

  之所以过来就是看中你钓的鱼好,谁整天有那么多的大事情找你商谈,今天从你这里拿到几条好鱼就是大事情,出门的时候跟老婆吹过牛了,现如今全家都眼巴巴的等着我带鱼回去开饭。”

  陈琳仔细的瞅瞅云峥,发现他真的不是在说笑或者伪装,见他看着鱼的喜孜孜模样,他终于确定,云峥就是奔着他的鱼来的,不是冲着他的人有事相求。

  “老夫变得不值钱了?昨天庞相还给了老夫一座庄院就想打听一下陛下的病情,难道你不想知道?亦或是你想让老夫带着你弟弟弟媳去见郭氏?没关系,说出来,只要价码合适,老夫这种没卵子快死的宦官有什么事不敢做?。”

  陈琳继续笑着问云峥。

  云峥从陈琳装鱼钩,鱼食的小木箱子一边翻腾一边说道:“庞相的一座庄院算是当成肉包子送到老虎嘴里去了,这种蠢事你认为我会干?

  想从你嘴里打听到陛下的**难度太高。有那个需要的话,我会去找给陛下看病的御医,只要出的价格超过御医的老命价值,我想知道什么都是可能的。

  庞相之所以找你,就是表示自己没有,也不打算通过别的渠道知晓陛下的病情。是让你放心的一种常规手段。

  其实陛下的病情对庞相,或者王参知政事,枢密院首脑,亦或是三司使,左右黄台的主事人不应该是一个秘密。

  陛下假如龙驭宾天,我们这群人还死不掉,大宋还需要继续维系下去,不管从那个方向来说,陛下的病情不应该隐瞒我们。”

  陈琳笑道:“如今陛下的身体违和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想知道的人里面还分两种人,一种是恨不得陛下立刻升天,另一种是希望陛下能够多挺几年,最好等到太子成年之后再走。

  云峥,你是这两种人中的哪一种?”

  云峥哈哈大笑道:“你猜啊!”

  陈琳摇头道:“这事没办法猜。”

  云峥提起陈琳的鱼篓子边走边说:“你都知道选择这种问题需要极为慎重的考虑,不能靠猜的,我难道就是一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

  万一说了不中听的话,你把这事给捅出去了。到时候我拉不长你,锤不扁你。后果还要我自己承担,你想的怪美的。

  我们需要知道陛下身体真实的情况,陛下也需要知道我们对他身体状况到底是什么看法,如果是两个推心置腹的人,只需要相互问一下就知道,可是在这个朝堂里。你找得到这样的人吗?”

  陈琳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见云峥已经走远了,只看见他在冲自己摆手,长叹一声,就带着两个侍卫回宫去了。这一次他没有收拾那根自己最喜欢的鱼竿。

  鱼竿上很快就上鱼了,由于没有人拉,那条幸运的鱼拖着鱼竿很快就向汴水的中流走了,过了一会,那条鱼挣开了鱼钩,孤零零的鱼竿于是就只好顺流直下了……

  云峥带着憨牛耀武扬威的进了云家大门,老廖瞅瞅憨牛拎着的鱼篓欢喜的道:“好肥的鱼啊,正好拿来红烧。”

  憨牛想都不想的就把鱼篓塞给了老廖笑道:“侯爷今天运气很好,钓上来的都是最肥美的大鱼,其中一条黄金鲤最是漂亮,侯爷想用葱姜腌了清蒸。”

  对于这种长脸的小误会云峥是不屑去解释的,不管是抢来的还是钓回来的,只要拿回家统统都能说是自己钓的。

  腊肉见到好食材最是欢喜,让厨房的厨娘快点把还在张嘴的鱼放进水里免得死掉了,今天全家的主菜有着落了。

  陆轻盈见丈夫的心情很好就凑过来问道:“夫君今天的运气很好啊,妾身刚刚看过,那些鱼真的不错,尤其是那条黄金鲤两条胡须长长的,怕是要化龙了吧?这样的鱼吃了不吉利,要不然找个合适的日子放生算了。”

  云峥放下茶壶摇摇头道:“现在这个时候,但凡是有化龙迹象的东西全部都该杀掉,今天就把这条鱼给清蒸了我一会佐酒。”

  “您就该是大宋忠臣的表率!”

  云峥皱皱鼻子道:“比不上那个准备殉葬的太监,那个太监今天出现在我钓鱼的地方,好像是在专门等我,全神贯注钓我这条鱼呢,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没有多说话,寒暄两句就跑,这个阴人谁沾上谁倒霉,我甚至都能闻到这家伙身上的坟墓气息。”

  陆轻盈叹口气道:“您不理会他是对的,可是这样的忠仆您应该尊敬,这样的人如果我们云家也有一个就把大事办了。”

  云峥笑道:“先把自己这辈子清理好再想儿孙的事情,这世上不是没有可以把家族流传千年的办法,可是哪些办法过于严苛,一旦出现这样的办法,云家绝对不会再有一个快乐的人。

  我不求云家可以万世永存,只求云家可以人人平安喜乐,至于的别的,有能力了再去追求不迟。”

  陆轻盈见丈夫终于说起家族日后的事情,抱着云峥的胳膊笑道:“霆儿今日已经背会了两首诗,前些日子就已经会背您写的那首《满江红》您就是不愿意听。”

  云峥皱眉道:“霆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玩耍,不是背什么古诗词,古诗词一定要在理解的基础上才好学习,现在背会了《满江红》你觉得孩子能理解其中意味?

  霆儿现在会背两首儿歌都比诗词强。”

  陆轻盈为难的道:“您让孩子数鸭子……”

  “数鸭子怎么了?霆儿喜欢数鸭子,这就够了,记住了,以后多带孩子去池塘里多数数鸭子,不准他皱着眉头背诗词,云家的神童多了,再多一些都够当柴火烧了。”

  云峥说的很不讲理,陆轻盈这阵子没有底气和丈夫争论孩子的教育问题,因为云落落大小姐已经给了母亲当头一棒,把母亲自以为骄傲的少女时期的音乐成绩彻底的给羞辱了。

  什么一年学会一首曲子,就这据说是高难度,但是这样的难度对于云落落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云家大小姐一个月的时间里学会了三首曲子,其中一首简单些的《渔歌晚唱》大小姐已经可以完整的演绎下来了。

  大小姐对羞辱自己凶恶的母亲这件事非常的上心,在二叔的帮助下把三首减字谱曲谱已经完整的翻译成了简谱,以前一首曲子基本上就是一本书,如今,变成了薄薄的几张纸。

  事实证明,云家大小姐确实是遗传了父亲和二叔的天资,整整下了一个月的苦工,宁愿琴弦把手指割的鲜血淋漓也要亲眼看着母亲吃瘪。

  一场家庭音乐会结束后,云家的主母目瞪口呆,瞅着自己的闺女硬是不敢认,曲子虽然弹得很糟,没有任何的情感和音乐的美感,但是每一个音符都没有错。

  落落大小姐在全家崇拜的目光中,骄傲的就像是一只小孔雀,仰着白皙的脖子冲着母亲哼了一声道:“我姓云啊,我爹爹十三岁的时候就敢放话要东华门唱名,最后果然如愿,我二叔是东京大名鼎鼎的少年才子号称是东京的三分月光,你闺女身上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怎么可能是您口中的笨丫头。”

  陆轻盈身上从小养成的贵族习惯顿时就没了,抓着一柄玉如意就追杀了自己闺女半个花园,九岁的云落落身子轻盈,那里是陆轻盈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能追的上的……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一个月的刻苦学习让云落落彻底的喜欢上了音律,她有一个很伟大的想法,就是要把世上所有的粗鄙的减字谱变成简谱,为此,她着魔了一样的跟着二叔学习音律,战胜了母亲这个大魔王,让她的信心彻底的爆炸了……

  陆轻盈在大闺女身上吃了亏,她从此就在教育孩子方面彻底的失去了话语权,这种有商有量的做法,看得云峥直心疼。

  “孩子是你生的,你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用不着事事都听我的,我说的也不一定会,这是一门极大地学问,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没有办法彻底的弄明白。

  而一个好母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将是一生的。”

TOP

0
  第七十四章 声东击西
    
  全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非常满意的全鱼大餐之后,云峥狠狠的夸奖了一下厨艺没话说的腊肉,然后瞅了云二一眼就去了书房。
  
  如果说云家是一座欢乐的海洋,那么,书房绝对是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里黑暗而阴沉。
  
  除了6轻盈有足够的魄力走进书房之外,即便是云二进入大哥的书房都会觉得全身冷,孩子的灵觉最是敏感,即便是胆大包天的云落落在不需要进入书房的时候也绝对会避而远之。
  
  这种寒冷和温度无关,只关乎人的内心,云峥的那柄短剑就横在桌椅的后方,云二来到书房总会不由自主的去瞅瞅那柄剑,在大哥不在家的日子里,自己来到书房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有的时候他似乎听见那柄剑上有无数的冤魂正在嚎哭。
  
  云大见云二抬头看着那柄剑,皱眉道:“那柄剑很干净,除了阉割过一个家伙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血。
  
  你在书房里感到不自在,是因为你的心不静,除了你大嫂之外,你们全部都被大哥的名声所惑,自己内心不坚定,因此才会出现一些没来由的软弱。”
  
  云二苦笑道:“大哥,我们兄弟是生死相依走到现在的,您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听您说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又是另外一回事,您把每次生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谁去都能干出来。
  
  彭蠡先生可不是这样教导我的,老人家之所以把我从您的身边带走几年,据他说就是不想我被家中的暴戾之气所伤,所惑。
  
  他老人家之所以留在咱家里五年,是想给咱家增添一份平和之气,直到最近您似乎收敛了自己的杀意。开始关注咱家的生活了,彭蠡先生才选择在蜀中定居养老。大哥,前几年的您确实暴戾的让人害怕,即便是我听了您在唐县的作为也是胆战心惊的。”
  
  云峥摇摇头道:“大哥不是一个暴戾的人,这一点我自己知道,只是见不得自己的族人被他人欺辱而已。
  
  在唐县。大哥确实失态了,唐县的两座京观只要是个宋人看了就会感到愤怒……”
  
  云二摆手道:“大哥,据我所知看到那两座京观会愤怒的人不多,更多的人看到京观只会感到恐惧,耶律花塔就是从这点考量才故意垒砌两座京观的,他只是想不到京观吓不住您,反倒把您的怒火彻底勾引起来了,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斩杀在唐县城下,在您暴怒的环境底下。他几乎没有胜算。”
  
  云峥皱眉道:“我怒很可怕吗?”
  
  云二笑道:“主要是您轻易不怒,您如果真的怒一次,即便是陛下也会退让三分,毕竟您的凶名太昭著,您怒之后的后果很可怕,这是东京人的公论。
  
  东京人常说战国唐雎只说了士人的三种愤怒,唐雎曰: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
  
  二曰: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
  
  三曰: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
  
  他没有说士人的第四种愤怒:云峥之杀耶律花塔也。血染晴空!
  
  您抱着两个自杀的妇人尸体枯坐在中军帐的时候,当时红霞漫天,层层叠叠的火烧云一直铺到了天边。您麾下的军将之所以在唐县奋勇作战,就是看到了这种诡异的天象,都认为是上天要借您的手来除掉耶律花塔这个盖世凶顽。”
  
  云峥遗憾的摇摇头道:“这是一个将军的耻辱。”
  
  “好了,不和你说关于愤怒和勇气的事情了。这东西你身上并不缺少,只是没有开出来罢了。
  
  现在给我说说皇后开出来什么价码,我们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才会同意你们去见郭氏。”
  
  云二眼睛一亮,高兴的道:“大哥,难道您又什么新办法了?皇后非常的无理。她的条件不听也罢。”
  
  云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云二难堪的看看大哥道:“她有三个条件,第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您能推掉太子太保的职位,皇后保证给您相当的地位来替换。”
  
  云峥皱眉道:“以前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个女人算是知道进退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模样了?就这一个条件,就说明她确实都皇权有点别的看法。”
  
  “第二个条件是要求加入云家在岭南的远征商队,她要求三成股份,她将以真金白银来购买股份。
  
  云峥笑道:“女人喜欢钱这很好,贪婪一点也正常,只要她能真的按照商贾的规矩购置股份,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个条件是要求咱们家交出远在滇西草原避难的信王,皇后的意思是云家只要保持壁上观就好。”
  
  云峥闭目沉思了一下对云二道:“你回复中间人,第一个条件不可能,太子太保是陛下给的,我没有法子辞掉,再说我从来没有从女人手里接受官职的打算和准备。
  
  第二个条件可以答应,这是曹家提出来的,不是皇后自己提出来的,很明显曹家比皇后更加的清楚目前的局面。
  
  关于第三个条件你这样回复人家,就说云家从来没有庇护过什么信王,只是按照信王的要求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给他在滇西修建了一座大院子而已。”
  
  云二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大哥,您真的打算把信王交出去?”
  
  云大瞪了云二一眼道:“信王从来就没有被咱们家真正控制住过,那个人以及他的长史都不是好对付的,目前的一份落魄相是装给我们看的,皇后既然喜欢去找信王的麻烦,我很乐意在边上看热闹。”
  
  “既然您知道信王心怀叵测,为什么还要在滇西给他盖一院房子,给他提供一个庇护所?”
  
  云峥嘿嘿笑道:“因为你大哥确定自己不可能被信王的甜言蜜语或者威逼利诱所侵蚀,这才放心的安置了他,免得他再去威逼利诱别人,这难道不是一种完美的解决危机的办法吗?”
  
  “您这样做会加大自己的政治风险,庞籍,狄青,韩琦,文彦博这些人会把注意力放在您身上的,即便是皇帝恐怕也会对您多几分提防的心思,得不偿失啊。”
  
  云大见云二有些惶急,笑着给他倒了杯茶道:“你说的这几个人恰恰是对我信心最足的几个人。
  
  庞籍他们个个都是在官场里打了无数个滚的老油条,谁能成事,谁不能成事他们知道的非常清楚。
  
  信王在他们心里什么都不是,说不定他们比信王自己都希望信王去造反,只要出了这样的事情,派一支大军围剿一下之后就会立刻风平浪静,信王也会被大军擒到东京受审,花一点代价就能除掉帝国身上的一颗毒瘤你以为庞籍他们没有这个魄力。
  
  你大哥一向心高气傲,庞籍他们都看不上的废人,我会看上吗?
  
  小子不要把所有人都看的太龌龊,庞籍,韩琦这些人虽然可恶到了极点,但是你不能不承认他们是一群真正的聪明人。
  
  你这段时间和那些纨绔多接触一下,你就会现那些你眼中的纨绔其实没一个是简单的人。”
  
  云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大哥的吩咐深以为然,这段时间他和东京城的著名纨绔们进行了很深入的交流,最后现这些大大小小的衙内并非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蠢货。
  
  或许愚蠢只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一个假面,说不定就等着有愚蠢的人来利用他们,云二甚至相信,一旦这些家伙露出满嘴的尖牙,即便是铜浇铁铸的人也会从身上掉下来几十斤铜铁。
  
  秦国去见母亲郭氏的时间不宜再推后了,否则东京人就会质疑云家的执行能力,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检验云家实力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皇后那里小弟就按照大哥吩咐的去回答,只是秦国见郭氏的事情不宜再推后了,已经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了。”
  
  云大笑道:“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就试试走走别的路,今天陈琳来见我,恐怕就是担心我们家接受了皇后的建议,最终屈服,从而让皇后的势力高涨,我觉得他是受了皇帝的委托来探听虚实的,你说呢?”
  
  云二听了大哥的话立刻就来了精神,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道:“这么说陛下已经在秦国见郭氏这件事上松口了?”
  
  云大嘿嘿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皇后讲什么条件,既然已经是敌人了,那就必然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任何想要苟且的想法都是在自寻死路。
  
  大哥只想通过和皇后接触来看看陛下自己的想法,我就不信云家被逼着投入到皇后的怀抱他就不紧张!”
  
  云二非常狗腿的来到大哥的身后,卖力的帮着大哥捏肩膀,一边捏着肩膀,一边笑道:“大哥,明天我就回绝了皇后,我很想看看那个女人失望的样子。”
  
  云大闭上眼睛,安心的享受自己弟弟献殷勤,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这样亲近过了,这一次安排云二去和皇后谈判,就是想让他尝尝来自大宋顶级权贵带给云家的压力,免得他真的以为云家已经天下无敌了,从而生出傲慢之心。(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TOP

0
  第七十五章 老不修的狄青
    
  云峥很喜欢烟雨蒙蒙的日子,喜欢的甚至有些病态,6轻盈知道丈夫的这个习惯,就和葛秋烟一起坐在花厅里看丈夫一个人在细雨中漫步,每到这个时候,云峥就像孩子一样童真,探出手去接雨,张开嘴去吃雨,甚至会调皮的用袖子拍打一下树枝迎接树上落下来的急雨。↗
  
  “夫君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小雨啊?”
  
  葛秋烟咬断手上的丝线瞅瞅在雨中自娱自乐的夫君,疑惑的问6轻盈,在她看来,堂堂的大将军更应该喜欢疾风骤雨才对。
  
  6轻盈拿过葛秋烟手里的小褂子,皱眉道:“好好的五毒褂子你给上面添这么些龙凤麒麟做什么?”
  
  葛秋烟骄傲的道:“咱家的孩子将来都是龙凤麒麟儿,身上的衣衫有了这些瑞兽,别人一看就知道。”
  
  6轻盈怒道:“你如今在小屋子里藏了两箱子黄金,你干嘛不把两箱子黄金也绣在你衣衫上,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钱的婆娘?”
  
  葛秋烟见6轻盈不高兴了,嘟囔道:“财不露白,这是江湖规矩。妾身又不傻。”
  
  6轻盈现在只要看到葛秋烟就来气,在东京的时候自己为了表示一下大妇的宽容心,专门拨给葛秋烟两间生意不温不火的山货铺子当脂粉钱,谁知道今年山货值钱,光是云二带来的人参在她的铺子里售卖就赚了不少钱。
  
  昨日里掌柜的来家里交割收成,竟然送来了整整一千两黄金。
  
  6轻盈心胸很大对于一千两黄金还没看在眼里,问题是昨天晚饭的时候,葛秋烟娇滴滴的向夫君报功显摆,从来对钱财没有多少概念的夫君竟然狠狠地夸赞了葛秋烟一番,认为她本事了得。
  
  6轻盈认为自己拼死拼活的给家里弄来了无数的进项。夫君从来没有夸奖过一句,葛秋烟不过弄来了一千两金子就获得夫君的夸奖,这让她的颜面很难看。
  
  “家里最近开销大,你把金子拿出来办事情吧。”
  
  葛秋烟自然知道6轻盈为什么会这么说,眼睛笑的弯弯的,拍拍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大钥匙坚决的摇摇头。拿着自己刚刚绣好的褂子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雨逐渐变大了,云峥也就没了淋雨的心思,走进花厅找了一块干毛巾擦拭自己头上的雨水,擦了两下觉得不对劲,以前这活计该是6轻盈干的才对,就转过头疑惑的瞅着老婆。
  
  “找你的小妾去给你擦,少来找我!”
  
  6轻盈撅着自己的小嘴恨恨的道。
  
  云峥笑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老婆这副小儿女的嗔怒模样了,就胡乱擦拭了一下头走到6轻盈的软榻边上坐下来道:“一千两金子你也能看进眼睛里去?”
  
  6轻盈高傲的道:“莫说一千两。就是五千两,一万两妾身也没放心里去过,一个小妾有几两银子傍身是应该的,说不准哪一天就被逐出家门了。”
  
  云峥大笑道:“咱们家能主事的人其实就我们两个,你我干什么都是应该的,累死都是活该的,想让我夸奖你两句,等你死了我在坟头上才会说。”
  
  6轻盈更加的愤怒了。在云峥的背上捶了一把道:“我现在就把自己吊死,挂房梁上之后趁着我的魂魄还没离体你就赶紧说。”
  
  云峥哈哈一笑趁势背起趴在自己背上又撕又咬的6轻盈一溜烟的钻进了雨地里。
  
  东京的夏天非常的热。因此雨水也是温乎乎的,雨水不疾不徐的下着,云峥背着没穿鞋子的6轻盈也在不疾不徐的走着。
  
  花园里的牡丹刚刚开败,种子上还挂着一两片残叶,再被雨水一打就彻底的离开了枝头凌乱的掉在地上,不知为什么6轻盈看到落花原本欢喜的神情竟然慢慢地黯淡下来了。
  
  “以前的时候啊。有一个女子把自己比作娇花,只喜花开不喜花落,认为鲜花这种高洁的东西不该零落成泥碾作尘,因此就找来一个锦囊来装那些掉在地上的花瓣,最后用花锄挖坑埋起来。你说痴不痴?”
  
  “妾身老了,昨晚洗澡的时候现肚皮上全是花花绿绿的花纹……怎么都消不掉。”6轻盈把头埋在云峥的背上轻轻地道。
  
  “干嘛要消掉?”云峥奇怪的问道。
  
  “不好看……”
  
  “你经常会把肚皮给别人看?”
  
  “就你见过!”6轻盈又用手恨恨的在丈夫背上砸两下。
  
  “那不就完了,我觉得很漂亮啊,两个孩子从你的肚皮里爬出来了,你的肚皮已经是旧房子了,不可能那么新,生了一男一女还不够你美的,这时候开始挑三拣四的了。”
  
  6轻盈叹息一声道:“时光过的太快,我好像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了,女人的年纪就像这些花瓣一样总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对了,那个痴女子后来怎么样了?”
  
  云峥道:“自然是病死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吐血死了。”
  
  6轻盈的眉头又竖起来了怒道:“多美的一个故事就这么一个结局?你故意的?”
  
  云峥把6轻盈往起来颠一下重新背好道:“结局是这样才显得真实,要是那个女子后来活的如同野狗一样生猛才会让人遗憾。”
  
  “重新编一个结局,我不喜欢野狗这个比喻。花一样的女子就该有花一样凄美的结果才对。”
  
  “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面吐血一面呼唤负心人的名字难道还不够凄美的?总不能一面吃猪蹄一面伤心吧?”
  
  “那就该一剑捅死负心人再死,自己伤心总不能让那个负心人也好过。”
  
  云峥叹口气道:“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嫁给我这个武夫,而不是嫁给蜀中某位知名的才子,风花雪夜的生活其实根本就不适合你,你喜欢桃花,喜欢它开的灿烂,落的迅猛,我当初看到你拼命摇桃树枝子看桃花雨了,小虫就是因为摇树枝摇的太猛烈才会尿急,最后被我看见的,当时我就觉得这辈子娶你一定不会太亏。”
  
  听到云峥提起桃园,6轻盈就催促他去边墙那里看家里的桃树,自从把桃园还给6家之后,6轻盈就从来没有再看过桃树。
  
  到了那里两个人都非常的失望,夏日里的桃树早就过了开花期,如今树上长满了青碧色的桃子,毛茸茸的惹人生厌。
  
  人的心情很是奇怪,智商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能主宰人的一些愚蠢行为,六月里看桃花本身就不合理,云峥,6轻盈两人站在雨地里指着桃树叫骂,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要求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他们忘记了,别人可没有忘记,云家的围墙很高,但是架不住有人在墙头盖一间屋子。
  
  如今那个偷窥狂正在使劲的挠头自己花白的头,不理解两个聪慧的人为什么会站在长满桃子的桃树下咒骂桃树为什么不开花。
  
  虽然人家少年夫妻的行为非常的诡异,偷窥的那个人却没有打算避开,于是高声问道:“六月里看桃花算是怎么回事?老夫刚刚从北地回来,那里的桃子也已经结果子了。”
  
  云峥夫妇齐齐的抬头望去,两个人谁都没有半点的羞涩之感,云峥怒道:“偷窥他人闺房**非人哉!”
  
  6轻盈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狄帅难道就没有回避的自觉?”
  
  狄青手里拿着酒壶满不在乎的道:“老夫已经看见了,难道要老夫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了不起下次老夫行房的时候邀请你们参观就是了。”
  
  云峥,6轻盈一起啐了狄青一口,这个老家伙现在已经活的越来越不知羞了,以前那种谨小慎微的模样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了,光是去年一年,就听说他一口气往家里抬了三个马行街的大家歌伎。
  
  狄青看着6轻盈猴子一样的攀在云峥的背上,又看着云峥猴子一样的背着6轻盈攀上他家的木屋,叹息一声道:“老夫如果是你俩现在的年纪,干什么都不会避人,别人即便是见了也只有羡慕之情。”
  
  云峥喘着粗气攀上木屋将光着脚的6轻盈放在虎皮垫子上吭哧吭哧的道:“听说您去年一连给我找了三位小嫂嫂,不如请出来见一下,好让小弟也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能让您这样倾倒。”
  
  狄青大笑道:“年轻人就是喜欢把事情想歪,谁说找美女就一定是奔着女色去的,难道老夫就不能图点别的?
  
  紫衣擅长素手调羹,明月擅长捏骨解乏,长二嫂的金嗓子乃是东京一绝,老夫一生见过无数的美女,女人长成什么样子对老夫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手艺。
  
  其实一些长得难看的妇人这几样本事更加的高明一些,如果不是为了老夫的声誉着想,我更加愿意弄一些手艺高的丑女人回来。”
  
  听了狄青的说笑,云峥和6轻盈一起笑了起来,狄青之所以会把这些露骨的话当着6轻盈的面说,纯粹是因为6轻盈在他眼中就是另外的一个云家的家主,三个人的身份都差不多,因为身份都差不多,男女之别也就基本上没有了,在大宋主妇可以出来见人应酬,而小妾则只能躲在房间里不见人。
  
  如果今天云峥身上背的是葛秋烟,他一定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不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偷窥。

TOP

0
  第七十六章残暴的陆轻盈
    
  狄青把话说的越是无耻,云峥的内心就越是沉重,总体上来说狄青依旧是一个古板的人,年轻的时候在东京集市上当泼皮时候的作风,早就被战场给磨练光了。
  
  他如今的地位不容许他再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做事了,一年之内往家里弄三个美女大概是想让别人认为他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一心只想着享乐了,这是一种自保手段,云峥清楚。
  
  陆轻盈小心的把自己穿着罗袜的脚收进裙底,点燃了自家木屋里的小火炉准备烹茶。
  
  云峥怔怔的瞅着喋喋不休的狄青,直到狄青不好意思的住嘴。
  
  “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上回这样无耻的时候是要我给你找一条合适的商道,这一次变得比上次还要无耻,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不顾脸面的低声下气求人?”
  
  狄青长吸了一口气道:“我这个太子太师不做也罢!”
  
  云峥接过老婆送过来的茶水轻啜了一口道:“你这是在找死!”
  
  狄青痛苦地点点头道:“老夫听咏儿说了,你们家准备出海?”
  
  云峥点点头道:“我除了出海之外还有第二条道路好走吗?”
  
  狄青用力的搓搓脸叹口气道:“狄家走不了。”
  
  “出海是『¢,..我早在五年前就有的想法,云家这些年也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出走海外虽说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但是,我觉得这样做,除了我之外能对得起所有人。”
  
  陆轻盈在一边轻声道:“对不起的还有我们。”
  
  云峥握住陆轻盈的手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你宁愿去当野人也不愿意在朝堂上混,老夫却只能继续在朝堂上当鬼。可以预期,你走之后,老夫也就大难临头了。”
  
  云峥点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一旦燕云十六州取得之后,从皇帝到朝臣乃至于士人,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再支持我们。
  
  到了那个时候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成了必然之事,你如果能顺利的成为一个老农,我就算你得了善终。”
  
  狄青黯然的点头道:“所以老夫准备从现在就开始求饶。”
  
  “所以你弄了三个漂亮女人进家,在我入京的时候你选择了去北地巡视,然后等局面稍微安定一点之后,你又想通过我来架空你那个不知所谓的太师职位?
  
  老狄。你好歹也是一位百战名将,生生死死的事情应该是见多了,我清楚地知道你根本就不怕死,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多的顾虑都是从哪里来的?以至于你无耻的要我帮你抗雷?”
  
  狄青笑道:“在收复燕云之前,老夫不能出事,也不敢出事,如果这一次你我不能帮助大宋夺回燕云。大宋以后将永远不可能夺回燕云地了。
  
  这件事是老夫的心病,在心病未除之前。哪怕是要老夫从别人的胯下钻过去也无所谓。
  
  至于收复燕云之后的事情,谁去管他,老夫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至少煌煌史册能给老夫一个公平的评价。”
  
  “把你的三个美人派过来伺候我两天,我就全面接手你太师的职责,并且对外说你已经不中用了。你的那一套兵法已经过时了。”
  
  云峥面无表情的道。
  
  狄青大笑道:“美人的事情不成,长二嫂已经怀孕了,带崽子的妇人不好送你,如果你能真的喜欢我去多买几个送你家就是了,只是要看好。怎么说都是一条命,莫要被弟妹给弄死了。至于你说帮我接手太师职责的事情,狄青谢过了。”
  
  “你这就打算走?”云峥见狄青起身准备开溜,连忙问道。
  
  “废话,事情办好了当然要开溜,眼看你们夫妇热情似火的我这是给你们腾地方呢。”
  
  狄青说着话,手扶着栏杆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筋斗就稳稳的落在地上,朝木屋上的云峥挥挥手就走入自家的花园里了,腰杆挺得很直。
  
  陆轻盈和云峥一起目送狄青离开叹口气道:“可怜的大将军啊!”
  
  云峥笑道:“狄青这是准备拼命了,一个人不管不顾的朝一个目标前进的时候,他往往会发出巨大的能量和破坏力。”
  
  陆轻盈皱眉道:“太子太师这个职位算不上繁忙,而且地位清高无比,一旦太子登基之后他就是太子师,对狄家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狄帅为何要竭力推辞?”
  
  云峥把身子靠在虎皮上苦笑道:“如果可能,我也不想当这个该死的太保,如今皇家的事情云遮雾绕的看不清楚,一个弄不好就会把自己折进去,全天下人都在等皇凳气,一旦皇凳气,朝堂也就乱了,会有无数有诉求的人站出来提出自己的主张,到了那个时候,北伐变成泡影并非不可能。
  
  狄青这些年虽然戴着一顶东京留守的名头,可是他在外面的时间比在东京留守的时间还要长。就这一点,恐怕已经惹得皇帝不满意了,这时候他如果再继续对太师这个职位表现出足够的兴趣,一个准备专权的帽子可就死死地戴在脑袋上了。”
  
  陆轻盈把头枕在丈夫的腿上道:“难道您就不怕落一个专权的名声?按理说您对文臣的威胁可比狄帅大的多。”
  
  “那是不同的,我们家毫不掩饰的准备出海,而且已经付诸行动,庞籍,韩琦他们不可能看不到,我如今在京城不管做什么都将是百无禁忌。
  
  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准备退出大宋的朝堂,甚至准备退出大宋的国土,他们制定的规矩在我这里就失效了。
  
  而庞籍,韩琦等人也想收复燕云,所以这时候应该是他们求着我,而不是我求着他们,所谓无欲则刚,他们其奈我何。”
  
  陆轻盈幽幽的道:“夫君,您说的这些妾身知道,可是您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杞人忧天?”
  
  您自己没有谋算大宋的想法,可是别人不这样想,他们认为您之所以离开大宋就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国家,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这样做也是不允许的。”
  
  “我们做最好的希望,也做最坏的打算……”
  
  木屋外面的风雨逐渐变得猛烈起来,云峥夫妇躲在木屋里,就像是坐在一艘在风雨中飘摇的船,东京国子监里的学生们又到了授课时间,隐隐约约的有读书声传了过来,在风雨中听不清楚他们在念什么书,但是那股子中正平和的意味却通过抑扬顿挫的调子透过风雨送到云峥的耳朵里。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为稻粱谋,为生计谋,为后世谋,人生在世的时候总要谋算一点什么的,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随意云峥事实上是不赞成的。
  
  不论是进还是退,其实都是一种前进的方式,只要方向没错,迟早有一天就能抵达自己想要去的彼岸,而中间要经历的风浪不必太在意。
  
  狄青的看法依旧带着强烈的古人色彩,他将云峥去海外的行为认为是一种彻底的大溃败。
  
  或许别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这样认为的人或许只有云二,他和云大都把这样的行为认为是一种勇敢的开拓,一种有着崇高理想的冒险。
  
  只要是男人,心里面其实都有一个强烈的海盗梦,即便是没有海盗梦,这个梦也很可能是飞天大盗或者马贼之类的梦想。
  
  年纪幼小的时候,小男孩最喜欢的玩具就是刀枪,孩子们没有足够的体力来做一个真正的强盗,只能通过手里的小刀枪来幻想自己是一位威风八面的强者。
  
  因为谁都想做强者,所以我们手头上匮乏的资源就需要抢夺才能获得最初的积累。
  
  云大,云二,不愿意在大宋这片已经遭受了太多苦难的土地上开始自己的征伐大业,他们把目光盯在更加辽阔的大海上。
  
  离开土地的桎楛,当自己的舰队到达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国度的时候,这才算的上是男人的功业。
  
  陆轻盈往丈夫的怀里爬了一点,让身子跟家紧密的靠在一起,仰起头看着云峥道:“夫君,我们的木屋这时候像不像是一艘在海里航行的船只?”
  
  云峥笑道:“不像,大海平静的时候就像是一位贤淑的女子,对什么都又有一颗宽容的心,她允许人们在海里打鱼,捞珍珠,航行,美得就像是天堂。
  
  等到她发怒的时候,则天地变色,四海全是滔天的波涛,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往日里她最钟爱的孩子,也难逃覆灭的命运。”
  
  陆轻盈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就站在海岛上等着,等您从遥远的地方归来,带着满船的奇珍异宝,带着胜利的喜悦回来,然后我们一起享受丰收的喜悦。”
  
  云峥用力的搂住陆轻盈道:“你就是一个便准的看家婆,有你在我的心就有了归属,就宁静一片。
  
  不过话说回来,你难道就没有去当一个女海盗的愿望吗?
  
  想想啊,别人家的城邦四处冒烟,他们最勇猛的战士在我们的战刀下颤栗,他们最高贵的王,跪在我们的脚下捧出无数的珍宝来祈求饶命,他们最美丽的女子匍匐在我们的脚下抛着媚眼……”
  
  “猛士,王什么的没问题,美女见一个杀一个……”(未完待续……)

TOP

0
  第七十七章 谁活着都不容易

  清晨的时候,云峥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洞房书上第十一页图案照着做非常的考验一个男人的力气。

  陆轻盈的身体足够柔软,早年的时候她对舞蹈可是下过死力气的,云峥出于男人的坏习惯在昨晚的时候要求老婆兑付一下赌注,结果老婆答应了,倒霉的却是自己。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只能由专业人士来完成,业余的家伙勉强去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后果总不会太好,昨晚夫妻两人仔细的研究了洞房书第十一页,最后按照书上画的样子照做了一遍,可能那里不对,根本就毫无乐趣可言……

  云峥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嚓,咔嚓的响,穿个鞋子都弯不下腰去。

  刚刚出了门,自己的闺女就猛地扑上来趴在爹爹的背上,要爹爹背,昨天爹爹抱着娘亲的样子她看见了。

  云峥很确定自己腰间的骨头发出了一声怪响,然后他就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还是陆轻盈首先发现了丈夫不对劲,因为他的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的从额头滑落。

  “不许打闺女,是我自己扭了腰。”

  云峥只来得及吩咐陆轻盈一声,就被仆役们给抬到床上去了。

  葛秋烟这种二把刀刚要帮丈夫扶正腰椎,却被红了眼睛的陆轻盈一把就给扒拉到一边去了,憨牛和猴子已经骑着快马去请御医去了。

  太医院的医正普丰气急败坏的来到云家的时候,帽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坐在云家的花厅上指着憨牛破口大骂。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老夫今年年过七十了,岂能受得了战马的颠簸?老夫的胸腹垫在铁过梁上气都喘不过来,如果不是这些年导气有成,恐怕到不了云家就会断气。”

  陆轻盈陪着笑脸道:“都是军中的夯货,粗野惯了。听说拙夫有恙一时没了礼数,我已下令管家惩处,请先生看在和拙夫同朝为官的份上施以援手。”

  普丰点点头道:“大将军戎马劳苦为国征战,如今身体有恙,老夫自然是责无旁贷,这就前去诊脉。”

  猴子很不好意思的上前把普丰的药箱递了过来。老太医瞅了猴子一眼骂了一声“夯货”就匆匆的随陆轻盈一起去了后宅。

  才到后宅,云二就匆匆的迎上来道:“家兄痛苦不堪,还请太医施以援手,云钺感激不尽。”

  普丰笑着点点头,事实上很少有人能够在温文儒雅的云二面前生气。普丰自然是见过云二的,对他女很有好感。

  云峥侧卧的床上保持弯腰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明明痛的厉害,还要咬着牙安慰自己哭的如同花猫一样的闺女。

  见普丰走进来,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

  普丰解开云峥的衣衫,拿手摸了一下,就用一根烧过的大针刺在云峥足三里的位置上,云峥吃了痛。猛地缩一下脚,普丰趁机在云峥的腰上推了一下,就听咔吧一声响。云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腰终于可以舒展开了。

  “有劳了。”云峥躺在床上拱手道。

  普丰只是笑笑,又把云峥翻过来,从头到脚重新梳理了一番筋骨,这才对云峥道:“大将军好武这是应该的,却不该过甚。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此次腰椎错位,算不得大病。却需要卧床休息十日,老夫再给大将军开几副将养筋骨的药。连吃六日也就无碍了。”

  云峥笑着表示一定会遵从医嘱,让云二代自己谢过太医,陪着太医出去开药。

  云峥瞅着老婆似笑非笑的眼神,尴尬的笑了两声,就说自己很是困倦,让她们全部退下。

  普丰回到了皇宫,立刻就来到了一处偏殿,这里不是皇宫最好的地方,却是皇宫中最令人生畏的地方,无他,只因为陈琳就居住在这里。

  幽深的宫殿里即便是三九天也同样是寒气逼人,常年累月穿着一袭长袍的陈琳抱着手听普丰诉说去云家看病的过程。

  “大将军确实病了,病情是腰椎错位,听云家小女哭诉说是她自己猛地跳上大将军的脊背要他背着玩耍才导致大将军扭到了腰。”

  听完普丰的汇报之后陈琳轻声道:“大将军的身体不容有失,你这些天应该适时过去复诊,既然你给大将军已经把过脉了,你觉得大将军的身体如何?”

  普丰想了一下道:“大将军身体康健,脉象平稳,跳动有力,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连富贵人家的富贵病都没有。”

  陈琳挥手让普丰退下,自己依旧坐在那个幽暗的角落里自言自语的道:“还以为云峥生病依旧是一个托词,没想到还真的是发生了意外,狄青回来了,已经和云峥形成了犄角互援之势,武人的声势大振并非是一件好事啊。”

  没想到从大殿的另一侧有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传过来。

  “人把事情想的多一些,把人想的恶毒一些是对的,却不能被自己的那些想法给吓坏了,否则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事实上,很多人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没有目的的,甚至是没有结果的,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陈琳笑道:“那你说说,云峥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这个人,不过有一点我看的很清楚,他对皇家缺少敬意,事实上他对所有人都缺少敬意。”

  陈琳笑道:“他出身山野,在山林中他就是王,野性难驯之下自然会傲视所有人,这不奇怪。”

  “陈琳啊,你错了,出身山野的人只是变得野蛮,并不会变得高傲,你从云峥身上感受到了野蛮的气息了吗?

  我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眼里,我们更加的像一个蛮夷。”

  陈琳叹口气道:“不说云峥了,我们曾经无数次的讨论过这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确实的答案。

  我也不再有时间继续和你讨论这个人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认为云家准备在收复燕云之后就离开大宋去海上称王吗?”

  那个声音讥笑道:“你让我把大宋市舶司的海图送给了云峥,难道说你很希望云家去海上称王吗?”

  陈琳继续叹一口气道:“确实如此,不光是我一个人这样想,恐怕朝中的重臣们也是这么想的。或许陛下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送瘟神啊……又离不开瘟神,又爱又恨的感觉让人寝食难安。”

  陈琳笑了,拍着自己的座椅扶手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国家养英雄不就是如同富贵人家养美女一样,近则逊,远则怨。总要找好一个度的。”

  “陈琳,我其实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难道就不能让我在江湖中自生自灭吗?缘何非要把我从滇西找回来?

  信王在滇西就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可施,我早就告诉过你,云峥之所以收留信王不是要要利用信王,而是要把他困在滇西。

  同样的,他对我也不是很信任,因此也将我放在了滇西,滇西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在那里我虽然能够纵马扬鞭四处奔驰,但是想要离开滇西却千难万难。”

  陈琳奇怪的道:“以你的手段,离开滇西并不算是难事。”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抵达了元山,却不敢跨出那里一步,云峥当初在走的时候对我说过,他不保证我离开滇西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

  陈琳嗤的一声笑道:“你寒林难道是吓大的?”

  寒林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瞅着陈琳认真的道:“我认识云峥很久了,当初还帮着他炸飞了乘烟观,后来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清清楚楚,云峥这个人从不说他办不到的事情,因为我清楚他的为人,所以才会有这样深的恐惧。

  如果这一次不是笑林将我带出滇西,我自己是绝对不会踏出滇西一步的。

  星盘,这俩个字你听说过吗?”

  陈琳点点头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太行山里传出来的名声,我多少知道一点。”

  寒林本来很想说对于星盘笑林知道的更加多一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琳似乎忘记了寒林刚刚提起来的那个星盘,嘿嘿一笑道:“云峥伤了腰就不能出来钓鱼,郭氏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置好,一旦让云峥发现是我们在故意在暗中使绊子,后果可能不妙。”

  寒林嗤的笑了一声道:“云家应该早就发现了,听说云钺在昨天强硬的拒绝了皇后的条件,人家现在就等着你乖乖地把皇宫钥匙送过去,人家为了你,连皇后都拒绝了,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陈琳笑了一下就起身离开座位,从宫殿的深处瞅着外面的艳阳天笑着对寒林道:“为了让你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去云峥那里,弩直上下已经被老夫一壶毒酒送上了西天。

  寒林,你难道还想超然物外?你们当初进了孩儿军,就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离开,不单单是你,还有你师弟笑林,怎么,到现在笑林都不清楚你是他的父亲,还是一口一个大哥的称呼你?”

TOP

0
  第一章 选择题的重要性

  东京城不是小小的豆沙寨,云峥扭伤腰半个时辰之后,东京城里的高官勋贵们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御医普丰奉了皇帝的命令常驻云家,直到大将军病愈之后才可以会宫复命。

  狄青第一时间就翻墙过来问候,瞅着躺在床上哼唧的云峥狐疑的道:“别是因为我要把太师的责任往你身上推,你就故意把自己弄病了吧?如果你觉得不可行,我自己扛也没问题的。”

  他是武人,只要瞅一眼就知道云峥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云峥现在这副死狗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早上练武的时候扭到了腰……”

  “胡扯,你从来不在早上练武……”

  “你管我怎么受伤的,总之我已经受伤了,你就闭上嘴回家当你的缩头乌龟去。”

  狄青点点头道:“我少年时期的时候也非常的荒唐,这样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昨日里看你和弟妹的关系好的如同蜜里调油,荒唐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还是要主意一下,莫要伐坏了身子。

  千万不要在北伐的时候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放心和别人合作。”

  云峥点点头道:“我伤好之后就开始闻鸡起舞,这几年确实有些懈怠了,放心,不拖你的后腿。”

  狄青笑了一声,见云峥回答的很是认真,丢下一大包药材就背着手离开了,对狄青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北伐更加重要,即便是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

  云峥以前给狄青说过一位将军最好的死法就是在最后一场战争的最后一刻被流矢射死,对此狄青深以为然。

  在大宋能被怀念的将军永远是已经战死殉国的将军,而不是那些已经凯旋回家的将军。

  战死的将军将会享受到无比荣耀的哀荣。他的家人也会受到前所未有的礼遇,至于凯旋的将军,迎接他的只会是御史们无休止的诘问和弹劾,他们恨不得要弄清楚你的战马蹄子到底踩死了多少蚂蚁。

  老师生病了,太子这个学生自然是要来问候的。赵旭的礼物很简单,只有一大丛新摘下来的荷花。

  看着赵旭执意要亲自把荷花插在花瓶里,陆轻盈并没有阻拦,只是给他提供了必要的准备,比如一个花瓶和必要的清水。等太子把荷花插好之后她就离开了房间,给他们师徒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大将军也会生病?”赵旭站在床边认真的问云峥。

  云峥笑了一下道:“只要是人就逃不脱生老病死。大将军也是一样,他们生病和死亡的可能比常人要大得多。”

  赵旭有些懊恼的道:“后天有西夏国的使者前来陛见,父皇命我去接见使者,我有些担心那些人会看不起我想请师傅陪着我去,可是您却生病了。”

  云峥听了赵旭孩子气的话语笑道:“你父皇卧床不起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帝王。他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说,全天下的人也必须对你父皇保持足够的尊敬。

  你是太子,大宋未来的主人,即便是年纪很小,上天赋予你的权威已经足够让那些野人屈膝跪拜,所以太子根本就不无需担心,我大宋如今是西夏国的宗主国,若是那些野人无理。直接下令宫卫斩杀就是!”

  赵旭有些犹豫的道:“可是太傅说处置外人总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好。”

  云峥呵呵笑道:“那是太傅在教你另外一种处置敌人的法子,一般来说。文臣处理这种事情的办法是先说服你,让你无话可说,最后再砍头,不过这样做难度很大。好处就是后患少。

  太保我的法子就是只要看野人不顺眼就先砍头,然后再去找说明的借口,这样做很痛快。就是后患有些大,如果太子殿下认为自己有足够的不怕麻烦的能力。就能做!”

  赵旭惊讶的道:“您让我选择?”

  云峥往起来躺一下,赵旭非常有眼色的将一个枕头放到云峥的腰上。动作很熟练,看样子宦官伺候皇帝的时候,他没有少做这种贴心的动作,如今都习惯成自然了。

  “所谓的智慧其实就是看你选择的正确与否,我们每一天都面临着无数种选择。

  比如你早晨起来之后你就开始选择了,是选那件月白的袍子好呢,还是选择那件宝蓝色的袍子好出门的时候是选择跳窗户还是选择规规矩矩的走大门,吃饭的时候是选择吃米饭还是选择吃面条,这些都是选择。都在无时不刻的考验你的智慧。”

  赵旭被云峥说愣了,迟疑的问道:“这些难道不是最简单的事情吗?用不着选择啊。”

  云峥呵呵笑道:“这些其实都是最古老的智慧,因为我们每天都在使用,所以我们都已经习惯性地选择最正确的方式。

  你来告诉我,你早上的时候为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清粥小菜,而不是那些大鱼大肉?夏天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选择轻薄的春衫,而不是厚重的冬装?”

  赵旭想了一下道:“大清早吃肉会不舒服,夏天自然要少穿衣衫,如果还穿冬装会被别人认为是傻子。再加上您前面说的走门还是走窗户,我们自然是要走门,走窗户看起来像是小贼。”

  云峥笑道:“太子今天穿的衣服很得体,进门时的礼仪也无可挑剔,刚才的谈话也无懈可击,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这就说明太子今天做的一些选择都是正确的。

  只要太子总是选择正确的道路,那么犯错的机会就会很小,你和苏轼,云钺,苏辙他们不一样,他们犯了错,我会用棍子来把他们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而且这样的行为是经常性的。

  太子身份尊贵,一般的错误我只会训斥,只有一些错的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我才会动用棍子。所以从今往后,太子最好多做正确的选择,免得皮肉吃苦,到时候即便是你父皇劝阻,我也会惩罚过你之后再去请罪。

  太子好像还没有挨过揍吧?”

  赵旭有些紧张,连连摇头,他对云峥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自己的几位族亲,如今,赵延年,赵旉,以及赵挺,赵昊,赵哲都成为了太子府的亲率,他们和赵旭闲谈的时候说起云帅的惩罚一个个都不寒而栗,即便是赵延年,赵旉这样经历了百战的将军,脸色也非常的不自然。

  “粗暴,”这是赵挺说的。

  “极其的粗暴!”这是赵昊说的。

  “禽兽行径!”这是深受其害的赵哲说的,自从那一次洗澡超时被老兵提着棍棒撵的他光着屁股满军营乱跑之后,他就固执的认为那些变态的新兵营规定就是禽兽行径。

  赵挺很厉害,这一点赵旭很清楚,赵挺的一杆枪可以很轻松的挑飞七八个彪形大汉,供奉堂的枪棒师傅都不得不承认赵挺的枪术了得。

  赵昊也很厉害,用强弩发出的弩箭射击挂在柳树枝子上的铜钱,基本上没有一枚落空。

  至于赵哲,他能骑在狂奔的战马背上俯身摘取地上的野花,这样厉害的三个年轻人在大将军麾下全都吃够了苦头,赵旭知道自己是太子,但是自从见到云峥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清楚,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是太子就对自己另眼相看。

  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挨过揍,似乎,好像对这种感觉有点向往。

  “选择题做好了,你的一生也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至于别的东西,比如天赋,比如身世,比如各种离奇的可以改变人一生命运的遭遇对你来说都不成问题。

  这些话对你来说还有些早,我不要求你理解,只要求你记住,你现在只要记住一件事,我刚刚从狄青那里把太师的责任也揽过来了,跟着我学习军略,你做好吃苦的准备,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亲眼看一场真正的战争。”

  赵旭不知道听没听到云峥在说什么,因为他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朝外看,少女头上两个明显的包包就在在窗棂上,两串明黄色的珠串子勒在包包上,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赵旭很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偷听自己和大将军的谈话。

  云峥咳嗽一声,赵旭立刻就坐定了,假装在认真的听大将军讲话。

  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云峥自然不会再费唾沫,说一声自己困倦了,赵旭就施礼告辞。

  出了大将军的寝室,赵旭就好奇的四处看,刚刚还在的包包头如今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丛刚刚开败的牡丹正在剧烈的摇晃。

  “殿下,刚才在外面偷听的是云府的大小姐落落。”长随自然清楚自家的主子在找什么。

  “云落落,就是母妃总想收为义女的云落落?”

  “正是这位小主子,听说比殿下您还要大一点,淑妃娘娘想要收落落贵女为义女,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云大将军不肯,说这样有结交后宫之嫌,在避讳呢。”

  赵旭想了想,忽然对长随道:“打听清楚然后回报我,莫要被别人知晓。”

  长随立刻就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带着赵旭离开了后宅,去了前厅准备和陆氏告辞之后就回宫。

TOP

0
  第二章 掌上舞

  东京市上最大的新闻不是云峥病了,东京人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感兴趣,成红袖大家在燕子楼学赵飞燕跳掌上舞才是大消息。

  “听说这场舞蹈就是专门在力士掌心跳的,成大家身轻如燕,腰身仅堪一握,隆胸丰臀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狄青坐在云峥对面说的口沫横飞。

  云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空挡插话道:“你不觉得隆胸丰臀和身轻如燕这个词语有些矛盾吗?”

  狄青猛地愣住了,拿手比划两下,也觉得不对劲,就把目光转向刚刚跟随西夏使者回京的种諤身上,意思要他解释一下。

  种諤喝了一口茶道:“我是边塞的野人,您两位才是东京的坐地户,东京风物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才对。”

  云峥摆摆手道:“到底是隆胸丰臀还是身轻如燕,喊过来见识一下也就是了,多大的事情,用得着我们三个人伤神?”

  狄青像看土鳖一样的瞅瞅云峥道:“你觉得你说一句话,就能把成大家招来给你跳一场掌上舞?”

  云峥奇怪的道:“风尘女子所求者不就是钱财吗?种諤兄进≤了京城,你我用一场歌舞招待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非这位成大家跳舞不要钱?专门找俊后生不成?”

  狄青笑道:“你说对了一半,人家不但要求人长得说的过去,主人家还必须是才高八斗之辈。”

  云峥指指种諤,再指一下狄青,最后指指自己道:“我们三个凑在一起八十斗都不止,那里不够格了?”

  种諤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打趣道:“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狄青无可奈何地道:“这叫做打花牌,是有规矩的,成大家在东京的花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还是按照规矩投递帖子相邀这才符合礼数,才显得我们不是粗俗之辈。”

  种諤有些惊讶,指一下狄青道:“您是太子太师?”

  狄青点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在教授太子军略的事情老夫已经交给了云大将军。”

  种諤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些事,我只是想说当朝太师一纸相邀请不来一个粉头?”

  狄青有点尴尬的道:“东京市上的大家往往会拒绝权贵相邀来提高身价。这位成大家尤其与众不同,韩琦的邀请都被她一口回绝,说什么韩琦身上沾染了边塞的苦寒之气,与她跳的富贵舞不和,等韩琦洗去了河北的烽烟之后,她再去韩琦家里献舞。

  最要命的是韩琦竟然同意了,还说自己确实应该沐浴之后再去邀请成大家,所以老夫还真的没有把握邀请人家。”

  云峥随手把茶碗丢在桌子上道:“那就没说的了,这个女人背后的靠山一定是韩琦无疑。

  韩老子的名头你以为是白叫的?那家伙一向自视甚高。一双眼睛基本上都长在顶门的位置上,如果说他们两个没有默契,打死我都不信。

  说不定韩琦本身就是那个女人的入幕之宾。原本还没兴致看什么歌伎,既然和韩琦有关,我觉得不去看看都对不起韩琦的苦心经营。”

  种諤大笑道:“砸场子这种事老夫已经多年没有干过了,不如我们三个人同去?”

  云峥见狄青犹豫,知道他很是忌惮韩琦,当年韩琦诛杀他部将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遂笑道:“韩琦这个人你面对他的时候千万不能后退一步。

  只要你后退了。他就会步步紧逼,最后把你逼得无路可走,如果你迎着他的风头直上,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他就会开始考虑这事的后果,说不定会有退让的契机。

  这家伙只要一出手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拳风猛烈的让人窒息,可是只要你顶上去了,最后就会发现这家伙的大部分招式都是吓唬人的,我倒是对庞籍那种绵里针的功夫很是忌惮,一不留神就会殒命啊。”

  狄青显然被云峥激起来了勇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场闹剧。

  三个人嘴里说的话听起来是些风花雪月的无聊事情,可是这些话语里包含的意思,却会让大宋所有的勋贵胆寒。

  韩琦在河北已经开始正式的插手军事了,以前的时候云峥还以为韩琦去了河北纯粹是为了躲避御史,还庆幸过一阵子,可是后来越是捉摸越发现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头。

  去年年初,御史中丞王陶弹劾韩琦,说他自嘉祐以来,专执国柄,君弱臣强,且不赴文德殿押班,专权跋扈。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韩琦必须出外避嫌疑,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想到人家去河北的根本目的就在于插手军事。

  韩琦以武康军节度使徙知定州,这里本身就是他任职的故地,庆历三年的时候,他就判定州,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在定州任职。

  那个时候的定州久为武将镇守,士兵骄横,军纪松弛,韩琦到任后首先大力整顿军队,采取恩威并行办法,对那些品行恶劣的士兵毫不留情地诛杀,而对以死攻战的则予以重赏。

  后来他又研究唐朝名将李靖兵法,仿作方圆锐三阵法,命令将士日月操练,结果定州军“精劲冠河朔”。

  韩琦亲眼看到云峥用一支悍卒精锐起家,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这严重的提醒了他,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在云峥面前总是吃亏,还拿云峥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大的原因就是云峥的地位没有替代性,云峥手里的精兵悍卒帮助他捞足了脸面。

  鉴于此,韩琦果断的借御史弹劾的机会辞掉了参知政事的差事,回到定州重新整顿了定州军,现在之所以回京,大概是他以为自己的定州军已经成军了。

  这才放心大胆的回到了东京,他一回到东京,就传来御史中丞王陶被发配楚州的消息,两个人还在城门遇见了,只不过一个发配,一个回京,心中的滋味自然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韩琦的心胸之狭窄可见一斑,吃了亏不报仇从来都不是韩老子的作风。

  种諤此次进京也与韩琦有莫大的关系,鄜延经略安抚副使就是种諤目前的职位,长期镇守无定川,这些年不但修建了绥州城,还特意蚕食了西夏米脂城,算得上是战功赫赫。

  种諤一直想在横山修建横山城,想用清涧城,绥州城,米脂城,再加上横山城在西北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用来防范可能发生的西夏进犯。

  但是徐禧与沈括定议在无定川以北筑永乐城,如此一来,种諤的大边防计划就会落空,不仅如此,永乐城因为过于靠北,处在西夏和辽国两国边境的夹缝里,想要在那里筑城,定会惹怒西夏和辽国。

  因为西夏和辽国在永乐城上有共同的利益,联合对付大宋就成了可能,种諤担心永乐城的存在,最终引起宋辽之战发生不可预料的嬗变。

  安抚使徐禧似乎铁了心一定要修建永乐城,他和沈括认为大宋必须在那条夹缝里显示自己的存在,修建永乐城不但有威慑西夏的作用,同时还能在宋辽之战中作为桥头堡,率先向辽国发起进攻。

  他们似乎已经认定,西夏人已经被宋人打怕了,臣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无论是云峥,还是狄青,亦或是种諤,乃至富弼,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从此西夏无战事。

  只有最贴近西夏的将军,才能感受到西夏人现在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那种狂热。

  在西方,西夏人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河中(“中亚河中地区”指中亚锡尔河和阿姆河流域以及泽拉夫尚河流域,包括今乌兹别克斯坦全境和哈萨克斯坦西南部。中国古代称之“河中”)

  然而西北方如何能够这富庶的大宋相媲美,见惯了大宋繁华的西夏人如何会舍弃掉大宋这块肥美的肉块。

  河中之地已经是西夏兵锋能够抵达的极限,三年时间的不断征伐,广袤的沙漠,戈壁上,西夏人的铁鹞子在四处杀人放火,他们对那里的人执行的是灭绝政策,根本就没有长期占领的决心,河中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以予取予夺的大仓库。

  云峥甚至认为,没藏讹庞就是在筹备西夏的库藏,一旦西夏的国库,粮库充盈之后,他就想在宋辽开战之后狠狠地从这里剜去一大块肥美的肉块,且不管是辽国的,亦或是大宋的。

  燕子楼今日高朋满座,做东的人是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今年是大比之年,所以苏易简的人气很旺,前来寒暄和拉关系的人络绎不绝,说这里满座都是才子并不为过。

  耳听得一声檀板响,嘈杂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这就表示成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要出来表演了。

  苏易简还没见到成大家,眼中已经是满满的迷醉,自从上一回在燕子楼见识了成大家的掌上舞,真正让他晓得了什么是三月不知肉味。

  传说赵飞燕又轻又软,跳起舞来禁不起一阵风,皇帝制了水晶盘让她起舞,又专门制了七宝避风台怕她被风刮了去———

  赵飞燕虽然柔媚,如何能比得上成大家的绝世风姿?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7-6 0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