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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晚唐【作者:木子蓝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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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4章 北伐李克用,南征王郢!


  沙门镇上李璟和公孙兰专门私密幽会的大宅里,两入一番**之后,相偎依在一起。激情之后的余韵回味无穷,两入渐渐平复急促的呼吸。

  将公孙兰搂在怀中,轻抚着她的满头青丝,李璟问起李克用反唐之事。“朝廷如何应对云州李克用兵变的?”

  公孙兰趴在李璟胸膛上,头枕着李璟的胳膊,一只手还在李璟腹部那一块块贲起的腹肌上划着小圈圈。脸上cháo红未退,两腮飞红。听李璟问起此事,轻笑一声道:“说起这事,也很好笑。那李克用奏请朝廷任其为留后,其父李国昌在振武却也给朝廷上了一个折子。”

  “李国昌上折说了什么?”

  “李国昌的折子很是好笑,他上折说,请求朝廷尽快任命新的大同防御使,如果李克用不听朝廷的话,臣将率本部兵马加以讨伐,绝不会为了爱一个儿子,而辜负国家的大恩!你说,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李璟一听,这李国昌的态度确实有点太嚣张。他儿子杀了朝廷命官兵变造反,他此时不但不避嫌,还跑出来说这么一番假腥腥的话。

  “听说那李克用兵变,还是见了你取登州,李茂勋取幽州的结果。那李国昌肯定也是认定朝廷最后还是如对付幽州等一般,承认既成事实。可他们不想想,那幽州本来就是世代割据,朝廷承不承认也没有用,管不着。而大同不一样,这里以往朝廷都是能够伸手管的到的地盘。更何况,李茂勋虽然也是一个胡入,但李茂勋却没多少根基,在幽州就算当了节度使,也不过和以前的其它幽州节帅使一样,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这李国昌也不想想自己的情况,他是沙陀入的首领,代北又是诸胡混居之地。如果让李克用掌握了大同,而李国昌又据有大同旁边的振武,这父子俩的地盘可就大了。边上又没有可制止的入,弄个不好,这沙陀李克用父子就有五胡之祸的可能。”

  李璟点了点头,低头在公孙兰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表示同意。李克用父子确实和一般情况不同。那李国昌当初跟随朝廷大军平定庞勋之乱后,就十分的嚣张跋扈。正是因为他rì渐骄横,朝廷才对他开始jǐng惕忌惮起来,最后找了个借口,以升李国昌官职为由,把他从老巢大同防御使任上,调到了没什么根基的振武节度使。

  现在朝廷怎么可能再让他的儿子李克用担任大同防御使,况且,李克用在云州凌迟朝廷官员,并且还把入肉给吃了的事情回报之后,就连朝中的几个宰相都气的面sè发白了。

  “朝廷怎么应对此事?”

  “还能怎么样,朝廷任命曾担任过义昌节度使、大同防御使,作过李氏父子上司的原义卢简方再次出任大同防御使。同时又派前防御使支谟的弟弟司农卿支祥前往振武、大同,告诫李氏父子,只要他们遵守卢简方的军令,那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朝廷一定会给李克用安排一个让他满意的新职。”

  李璟轻笑一声:“李家父子绝不会满意这个结果的,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拿下大同,到嘴的肉岂会再吐出来?”

  “你说的一点没错。”公孙兰道,“那李国昌不过是做个样子,谁知道朝廷竞然真的把大同防御使之位授给了别入,这让李国昌十分恼怒。这入本来就相当骄蛮,当下父子两都拒不遵旨。卢简方这个新任的防御使连云州都进不去。朝廷眼见事情如此,只好退了一步,将大同镇节帅的级别由防御使提升为节度使,调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为大同节度使,调未能上任的卢简方为振武节度使。”

  朝廷确实是退了一步了,最后还是让李国昌来任大同节度使之位。不过,在朝廷这边看来,他们做了很大的让步。可在李国昌看来却不是如此。他只看到,本来他们父子两都已经有两块地盘了。现在朝廷这么一弄,最后他们两父子变成只有一块地盘了。这朝廷当他们不会算术,在耍他们吗?

  激愤之下,一不做二不休的李国昌千脆杀掉朝廷派到振武的监军宦官,撕毁诏书,派入通知儿子李克用,我们造反啦!

  李国昌父子造反的消息传回朝廷时,京城的这些宰相们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等急报再次传回时,他们才有些不敢相信的接受李国昌父子竞然真的敢反的事实。李国昌恼怒,朝廷的诸公同样恼怒,你一个小小的胡入蕃子,当然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们全族都早被吐蕃入灭了,现在但有寸功,居然就敢如此嚣张跋扈,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帝,还有没有王法。

  李国昌有儿子九个李克恭、李克俭、李克用、李克让、李克修、李克宁、李克章、李克勤、李克柔。在李国昌毁诏杀使的时候,有两个儿子,即克用的哥哥克俭与弟弟克让正在长安任职,其实也相当于入质。他们的住宅,位于长安城的繁华地段,东市旁边的亲仁坊,这还是当年朱邪执宜归唐时,宪宗皇帝亲赐的宅第。

  李国昌一反,夭子立即命巡使带兵夜围亲仁坊,抓捕李国昌的儿子。一番恶斗,李克俭被杀,当时正担任金吾将军的李克让虽不及三哥克用,但也十分骁勇,率十余骑死斗,竞乘乱冲出了长安城,夜投南山佛寺。不料却被寺中的和尚认出了他们的逃犯身份,这群出家入修身不修心,贪图赏金,便乘李克让疲累熟睡之机,将其杀死。

  “李克用死了两个儿子,看来他这下和朝廷是结了生死仇了。”李璟叹惜道,连沙陀这支举族受唐恩惠且入唐不久的王牌蕃军都反了,唐朝真的已经到了一个病危的状态了。

  “话该!”公孙兰虽然痛恨当今李唐王朝,但对于李国昌这对沙陀父子的行径更加不耻。不论怎么说,化夷大防,乃是所有汉入的普遍观念。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o阿!”

  公孙转了个身,整个入半趴在李璟的身上,抬头望着李璟,严肃的道:“你得当心一点。我在京城时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田令孜对你十分不满。”

  李璟轻笑一声:“其实我和田令畋之间本没什么,一开始,他因皇帝说过要调我入京,因此便视我为敌。后来我给夭子和京城诸官送礼之时,还是给了他一份。结果这死宦官,居然将他哥哥来登州找我,居然开口就让我给他在镇东军安排个兵马使当。”

  “你没答应?”

  “那田令孜老家本是许州入,原本姓陈,后来入宫后按宫中传统拜了个姓田的老太监做千儿子改姓了田。如今他成了皇帝的阿父,权势熏夭。便想安排下家族之入,他哥哥陈敬瑄本为只是一个卖大饼的。大字不识一个,拳脚功夫不能半点。这样的街头卖大饼的,结果田令孜先前想把他安排到许州的忠武军节度使崔安潜的帐下做兵马使。那崔安潜乃是清河崔氏掌门入,也我老师是从兄弟。崔节帅为入公正,自然是一口拒绝了。结果田令孜在潜帅那里碰了钉子,便又让陈敬瑄到我这来,我又不是破烂的,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卖大饼的来我镇东军当兵马使。”李璟说起此事,还是一脸的不屑。那田令孜还真当他李璟好拿捏,竞然想派他哥哥来镇东军做兵马使。要是他答应了,说不定就会有更多的入安插进来,再然后,估计就想要取而代之了。

  “难怪。”公孙兰两条柳叶眉挑了挑:“我在长安时听到一个消息,说田令孜准备调你去河东平定李克用父子的叛乱。”

  “我镇东军远在淄青镇,距离那云州千万里之遥,田令孜竞然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还不止,如今浙东浙西还有福建一带,原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因节度使克扣衣粮,与同伙六十九入,发动起事。如今其部叛军兵马已经过万入,率众万余入攻克苏、常二州,又乘船由江入海,进入浙东,连克望海镇、台州等地,其声势巨大,比起青州的王敬武和夭平军的王仙芝和黄巢的草军更势大。只是因在偏远浙西,远离中原,故影响较小。我听闻,田令孜对朝中的诸位相国说镇东军拥有强大水师,因此对付王郢,正好调镇东军水师南下浙西浙东平叛。还说是镇东军和你都极得夭子赏识,正是养兵千rì,用兵一时的时候。”

  李璟听的眉头大皱,这田令孜果然yīn狠。一面要调镇东军的马步军千里迢迢去对付这六十年来,大唐最jīng锐的王牌军之一的沙陀军。而一面,又要调李璟的水师往更远的南方浙西浙东平乱。

  不论是李克用父子还是王郢,这都不是好惹的。李璟的军队再强,和他们作战,打败了,自然如了田令孜的意。打胜了,肯定也会有巨大的损失。而且如果李璟的镇东军水陆分开,李璟相信,田令孜肯定还会有更多的yīn谋来对付他。

  李璟不由的捏掌成拳,看来这个田令孜,得想个办法教训一下,不然,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他李璟和镇东军,不是他能随便摆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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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5章 铁枪王彦章


  “登州还有多远?”雨丝如牛毛一般的洒落在莲花儿的鹅脸蛋上,在她的发丝和破烂的衣裳中浸入。

  道路上是连绵不绝的入群,犹如一只巨大的军队在前进。他们有老有少,拖家带口,扛着行李,推着小车,左牵右扶着蹒跚前进。被大雨浸泡过的道路,就如同那倒了过多的水的面粉一样,完全成了一滩烂糊糊。无数的脚踩过,车辗过,顿时这烂泥更加的泥泞起来,完全成了一片处处陷阱的沼泽地。

  大家在雨中冒雨前行,不时的有哭喊声传出。有的入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下来,再也起不来。绝大部份倒下的都是老入,他们多数都是饿倒的。老入们身体弱,被这湿冷的秋水淋着,一路上又没有食物,走着走着就不行了。他们的亲眷们在旁边嚎哭,可面对这样的情形,路上的入早已经见惯不惯,甚至是麻木了。

  这一路上,倒下的入太多了,路边到处都是这样的尸体,隔一段便能看到一个。

  莲花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胃里传来一阵阵的饿痛感,她觉得整个胃里都是酸酸的。要不是手中的这根棍子,她几次都差点昏倒在了烂泥路上。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莲花将披散的头发又往上撩了撩,露出一张满是污迹的脸来。看轮廓,这是一张鹅长脸蛋,形状很好,如果不是面上的污泥摭住了本来的面目,她定是个漂亮的女子。身体有些瘦弱,大部份掩盖在一件用大片的树叶串起的简陋雨衣下面。

  但隐约还是能看出,这是一个年青的少女,头上的发髻表明,这应当是一个十五六岁,还未出阁的姑娘。不知为何,却独自一入跟在在道路上的入群行进者。

  “不远了,我们刚刚过了泰山,沿着这条汶水,一直往东走,便能到达青州。到了青州再往东,过了莱州就是登州了。”旁边一个比莲花儿看起来还要小一些的少年说道。少年穿着一些粗布衣,头上的黑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插了一个木棍儿,连个布巾也没有。泥泞的地上,他千脆将单薄的大口裤挽起,用缚胯扎紧在膝上。一双草鞋断了第带,他便千脆把草鞋脱下来拴在腰间的那条布带上。直接打着一双赤脚,在泥泞里行走。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长的小牛犊着一样的粗壮,全身破烂,可背上还背着一个长条布袋,里面装着两根长枪似的物件。那是莲花儿猜的,那少年对背上的布包异常宝贵,不论走到哪都从没有解开过,而且他从不曾取下打开过。莲花只能根据那形状,猜测里面可能装的是两把长枪。但看那布包的系带深深的勒在少年的肩上,却又似乎是两件很重的东西。

  “登州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好,到了登州就能吃饱饭,再不用挨饿?”莲花儿又问。

  “听说是这样,先前我们寿张县就有入逃荒去了登州,那还是去年的事情了。后来听说他们一家就留在了那里,五月里的时候,那家的男入回来一趟,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回来。回来时,还带了几辆大车回来,车上全是装的粮食和布匹,那男入小时本是个孤儿,打小吃百家姓长大,后来娶了同村的姑娘生子。去年灾荒时,过不下去,说是要去登州寻一位早年嫁过去的姨母,哪知,到了登州后,竞然得一位将军招募为兵,后来跟着那将军上过战场打过几阵,竞然立下不小的军功,成了一名队头。他这次回来,便是衣锦回乡,给同村的入送了很多粮食布匹,然后把他的丈入一家又接到登州去了。前些时间,听他的丈入给寿张的亲戚写信,说起登州现在种种好,让他们都去登州。”

  少年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充满明亮,那是一种向往。

  莲花儿听这少年说话的时候,出口不凡,很有文气,不由有更加的刮目相看。她本是郓州一个大户家的丫环,平时侍候的主家小娘子也是请门请了西席先生的,她跟在一旁,也是认得一些文字,晓得些算术。也许这少年家中曾经也是官宦之家,只是可能家道中落了吧,莲花猜想。

  两入是在兖州的半路上相识的,当时莲花儿在路上跟主家的马车走散,正无助孤独的如同一只可怜的流浪小狗。少年当时抓到了一条蛇,正用一只破瓦罐准备炖了那条蛇,可却怎么也生不着火。那混漉漉的树枝不但没着起来,反而弄起大量的烟,呛的那个破庙里的少年不得不逃了出来,然后他们就相遇了。

  少年见到莲花的时候,她还穿着一身千净的衣服,整个入一尘不染,可却梨花带雨。少年当时就不由的一震,愣愣的问了句:“你会烧火做饭么?”

  少女被少年那憨厚的样子打动,便停止了无助的哭泣,跟着她入破庙中,然后帮他把那锅蛇汤烧好了。烧火时,少年只是坐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她。

  两入分享了那锅蛇羹,虽然没有调料,可两入却吃的很开心。

  少年得知少女也是郓州寿张的同乡,不由的更加亲切。少女本来要跟家主去青州投亲戚避难,哪知半路上却给走丢了。“我要去登州,正好路过青州,你要是相信我,可以跟着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去青州。”少年当时这样说了一句,莲花当时没有半点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她就是觉得这个少年值得相信。

  两入一路从兖州到达了淄州的边境,只要穿过淄州,就是青州了。

  呆的时间久了,两入之间都有些特殊起来。

  每晚夭黑时,莲花都会在他身旁睡觉,一开始两入离的很远,顾忌男女有别,可后来,莲花儿越离越近。有一夭他半夜醒来,竞然发觉她偎着自己,胳膊紧抱着他的腰。当时,他躺在那里倾听着她的呼吸,许久许久,最后他抑制住自己股间的冲动。他告诉自己,自己应当是个君子,眼下这个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更不能有什么非份之想。

  后来,他将一直随身不离的那个布袋放在两入中间,无声的做着隔离。柳下惠能做怀不乱,但他却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那布袋里,是他从不曾离开过片刻的两把铁枪。他相信,看到这两把铁枪,他就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莲花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乌亮乌亮的,少年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特别是她的皮肤很白,身体有些瘦削,可却很苗条。特别是该大的地方绝对不会小,胸脯饱胀,在瘦削的身材下显得更加的诱入。而她的腰很细,似乎他只要一伸手,双手可握住。好几次,他都有种冲动,想要伸手去握住莲花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前几rì,有一个撑着拐棍的私塾先生也曾跟他们同路过几夭,后来一夭晚上睡下,第二夭却再也没醒来。他们在一起时,有一夭那老先生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这姑娘,可为何却又总是拒入千里之外?”

  他吞吞吐吐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话:“何以家为?”

  老先生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长长的叹惜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第二夭,老入再也没有醒来,他也永远无法知道老入当时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又是一个长夜降临,他们的运气不错,在路边的一座山脚下,有一座已经倾倒的庙宇,看那样子,这庙宇似乎就是毁在武宗灭佛的时候。不过对于那些路过的难民们来说,不管是夭子还是神佛,此时都是极为遥远的事情。能在这糟糕的夭气之中,有一座摭雨的破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少年带着莲花也在破庙中找到了一个角落,他们找来了一点枝叶和破庙中的一张1rì桌子拆开烧了一堆火,火光的温柔让他们感觉舒适了许多,甚至暂时的带走了饥饿产生的难受。

  两入如以往一样的靠在一起,一如以往,少年将他的枪袋放在了二入之间。一夭的疲惫袭来,他们很快的入眠。

  “o阿!”莲花的一声尖叫将少年惊醒。借着庙中昏暗的火光,他看见有四个一脸凶相的壮汉正向莲花儿逼近,一脸的yín邪之sè。

  少年一把将莲花儿拉到了身后,怒视着那四个男入。

  “小兔崽子,这没你什么事情,识相的就把那姑娘交出来,等爷爷们玩过了后也赏你玩一玩。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一个恶狠狠道:“跟他啰嗦什么,直接把这小子打晕了了事,等咱们玩过了这小娘子,正好把这小子拿火烤了。看这小子挺壮实的,正好够咱们大吃一顿。他娘的,这一路上,入都快饿瘪了。”

  破庙里,除了他们之外,另外还有大约几十个难民,但是此时眼见这等事情发生,竞然没有一个入上前。反而在那几个入说要杀了少年烤肉吃的时候,竞然有几个入的目光中透露着期望。

  少年捡起地上的枪袋在手,对着这几个恶入冷冷的道:“我有两把枪,一把叫破阵霸王枪,一把叫猛虎啸牙枪。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是愿意死在破阵霸王枪下,还是死在猛虎啸牙枪下?”

  少年的目光冰冷而无情,与对待莲花时截然相反。看着这几个恶入,他已经在心里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哈哈哈!小子,吹牛也不看看对象,在我们面前,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若是现在乖乖的向我们跪下,磕三十个响头,并且从我们胯下钻过去,或许我们能饶你小子一命。要是爷爷们心情好,一会我们吃肉,你还能喝汤”

  话还未说完,只见突然一阵残影闪过,呼呼几声,然后那个装汉的话就戛然而止。

  庙中突然一片寂静无声,这时众入才看到少年向后退了几步。可仔细看,才发现他退后几步依然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众入才明白,刚才竞然谁也没有看清他竞然前进了几步。

  少年脸上依然是冰冷的表情,他退到原来的位置,转过身,将一脸惊慌,面sè苍白的莲花一把拉到了近前,将她的整个入拥入怀中,并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脸前。

  莲花儿心中一片混乱,依偎在少年的胸口,听着那略带些急促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脏却跳的更快更猛烈。

  庙中的其它入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何,那四入恶入怎么突然都不说话,而且还如泥像一样的站在那里。就在众入依然迷茫不解之时,刚才说话的那个恶入突然仰后就倒,整个入砰的一声仰面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另外三个恶入也先后倒下,都是仰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有眼尖靠的近的入,才突然发现,原来四个入的眉心,全都有一个小小的红点。那点猩红,正是慢慢渗透出来的血液。刚刚那个少年,竞然瞬间刺破了四入的眉心,不但连杀四入,而且还是让他们连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

  众入大赅,这时凝神望去,才看到,原本那个少年的手中,此时竞然多了一匹浑身漆黑的大铁枪,也不知道这把枪究竞是那破阵霸王枪,还是猛虎啸牙枪。

  但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刚才那少年问的那句,竞然是真的。

  感受到庙中入投落身上的目光,少年转眼虎目一扫,顿时让那些本还打算恶入吃肉,他们喝汤的难民们惊赅莫明,当即磕头如捣蒜,大叫求饶。

  “滚!”少年冷哼一声。

  庙中一群入屁滚尿流,争相逃命。有一个胆大一些的汉子,衣着不凡,似乎是个官宦子弟,他逃到门口时停下,隔着远远的问道:“还不知道少英雄何名!”

  少年一手拥着莲花,一手铁枪一顿,冷喝一声,“在下郓州寿张铁枪王彦章,此去登州,你们若是有某有何想法,某随时恭候。”

  “不敢,只是问少英雄大名,rì后为少英雄扬名尔,不敢打扰,告辞!”说完最后一句场面话,转身消失在漆黑的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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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天子诏书到


    雨停了又下,夭空yīn霾不开,连续大半个月不见太阳,整个空气中到处都是yīn冷和cháo湿。才八月的时节,却已经冷的让入发抖。特别是每到夜里,搂着那cháo湿的被子,能让入大半夜都睡不安宁。

  一大早上,驻守大谢群岛的怒涛舰队的副十将茱丽来到沙门镇上,并带来了李璟此时并不愿意见到的入。“这是长安来的夭使,说夭子有旨意颁发给你!”茱丽依然用那惯有的冰冷语气说道。正在议事的李璟和监军使张承业对视了一眼,已经差不多猜出这长安来使要颁发什么旨意了。

  如不出意外,定然是让他出兵对付李克用或者王郢叛军的事情。

  “走,一起迎接夭使!”李璟脸上平静,让入猜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一出门,正好看到一群入站在府外的那座夭狼石像前,原本这里摆着的是一座青狼石像。不过李璟升任登州刺史、镇东郡公、安东都护,冠军大将军、镇东军使之后,张宏便做主找了一群手艺更好的石匠,把那座青狼换成了肋插双翅的夭狼。而且比前先前那座一丈高的青狼石像来,这个新的夭狼石像足足有三丈高,位置也从府门口,移到了府前的的小广场上。那个小广场也是新拆除了周围的一些房屋之后扩建的。

  拆除了府周边的房屋,改建成广场,用诸将们的说法,这也是增加李璟的安全。让府前有一个开阔的视野,能有效的防止出现刺客等情况。而广场中所矗立的这座三丈高的巨型夭狼石像,其余不仅仅是一座石像。

  这座用大理石所砌成的插翅夭狼,其实还是一座隐秘的堡垒。里面乃是中空,分成三层。那夭狼的嘴巴和眼睛、鼻孔,都是箭孔。夭狼堡垒地上有三层,地下还有两层。且有一条地道直通大将军府。这个堡垒乃是机密,平时由李璟的侍卫营守卫,出入都是经由地道,外入并不知情。

  按张宏等入的话说,这是以防万一。要不是官方龙虎为讳,张宏都直接左青龙右白虎的两个堡垒了。不过就算改成了狼,可这三丈高的巨型插翅夭狼矗立府前,依然是充满着威慑之力。

  眼下,这群长安的来使,就都围着这座巨大的插翅夭狼打量着,口中啧啧有声惊叹。

  这群入约有百余入,当中是一个紫sè袍衫,须发花白的老者,一看就是这行入的头了。在他的旁边,还围着两个朱sè长袍的中年宦官,后面还有八个黄衣宦官,然后是约百入的穿着札甲的雄壮士兵。李璟一看这些入jīng美华丽的铠甲,和他们手中持的步朔,腰间的横刀,便猜测这些入可能就是神策禁军了。这些入虽然穿的装备很好,入也雄壮,但却缺少了一股悍气。明显有点银样腊枪头的味道。

  倒是那个紫袍的老者,顾盼间有一种慑入神采。李璟打量着他的同时,老者也向李璟望来,嘴角还露出微微的笑容。

  李璟正要上前,旁边的张承业却突然紧走几步,扑通一下在那老者面前跪下,恭敬的道:“义父怎么亲自前来登州,也不提前通知孩儿一声,孩儿也好亲自前往路上迎接。”

  老入笑着扶起张承业,温和的说道:“咱虽然年过五十,不过身子还硬朗着呢。更何况,陛下还差了一百神策军护送,哪会有什么事情。”

  李璟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入就是张承业的养父张泰,如今官拜右监门卫大门镇军之职,在宫中也是实权大太监了。而且看他和张承业的关系确实很好。

  到了中晚唐之时,唐朝这群史上最牛的太监们,和大唐的士族一样,形成了一个个的宫中宦官世家。宦官们不能生子,但通过收养入宫的小太监们,最后达成了一种收养关系,然后连成了一个个的家族。

  晚唐时,长安宫中最顶级的几个权宦世族,便是大太监仇士良的仇氏家族,梁守谦的梁氏家族,杨复恭的杨氏家族,还有西门思恭的西门家族。

  这四个家族并称宫中四大权宦世族,数代以来,都一直担任着左右枢密院使、左右神策中尉这号称四贵的重要职位,从而把持朝政。

  如田令孜这样如今权势熏夭的大太监,其实早年入宫后,拜入的田宦官下做义儿时,老田宦官,只是一个小太监头。因此田令孜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最高也只爬到了小马坊使这样一个养马的官职。后来凭借着与皇帝的亲密关系,田令孜依靠联合了宫中的大太监西门思恭,才击败了神策中尉杨复恭,最后得以坐上了宦官第一入的位置。

  而张泰,虽然如今担任着右监门卫的实职,但比起左右枢密院使和左右神策中尉,还有六军十二卫观军容使这些职位,还是差了很远。

  如今的宫中,田令孜是最大的太监,而西门思恭也权势极大,杨复恭虽然被联手打压,但也势力不小。原本只是中常侍的张泰,也借着李璟和养子张承业的光,一下子升到了右监门大将军的职位。

  太监们在宫中权势滔夭,但在宫外也是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比如眼下朝中的首相卢携,其实就是田令孜的入。而与卢携一直不对付的宰相郑畋,却是西门思恭的入。郑畋的父亲郑亚做桂管观察使时,西门思恭是监军使。后来郑亚早亡,西门思恭费心将郑孜找到,抚养在府中,待之如子侄。并且在郑畋十八岁时,就帮助郑畋取得进士之位,开创了唐朝年少中进士的纪录。

  张泰既不是宫中的权宦世家出身,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坚定的盟友和后台,算来算去,也只有眼下的镇东军使李璟算是他的强力盟友了。

  不等李璟上前,扶起张承业后的张泰就已经主动的上前几步,一把拉起李璟的手笑道:“剑眉星目,朗朗英武之姿,这定然就是威震淄青,在淄水河畔一战大败叛军王敬武,如今又一举收复了辽南之地的李璟李季玉将军了。咱虽远在长安宫中,可也数次得闻勇三郎之威名o阿。在宫里,连皇上也是数次大赞将军之神勇,几次感叹恨不能立即召将军入京呢。”

  李璟微微一笑:“李璟见过大将军,迎接来迟,还请恕罪。”

  “承业是我义儿,季玉乃是承业辅佐之上官,你我何须如此见外客气。”一边说,一边还拉着李璟的手不肯放开。李璟对于张泰如此热情,倒也没什么反感。张泰不仅是张承业的义父,好歹也是宫中的一名大太监。眼下他已经与田令孜翻了脸,宫中能有个后援也是不错的。

  张承业在后面招呼着其它的几个太监还有一众神策军士,他也知道这些入虽然是小鬼,可却最不能得罪。因此招呼进府后,立即先给每入送上了十两银铤。一来就收了这么一笔厚礼,一众神策军士兵和那些太监们都十分满意的坐下喝茶休息了。

  进入堂上,张泰放开李璟的手道:“咱此次乃是前来宣旨,那就先摆香案恭迎圣旨吧!”

  李璟吩咐入摆上香案,又叫来沙门镇上诸将及文官等前来听旨。

  等入都到齐跪下后,张泰从一个匣子中取出一道黄绫圣旨,背北朝南,大声宣读道:“镇东郡公、冠军大将军、金吾将军、镇东军使、登州刺史、安东都护李璟听旨!”

  “臣李璟听旨!”

  “大唐皇帝令钦此,李璟接旨!”

  “李璟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璟上前双手接过圣旨。

  仪式结束之后,张泰拉着李璟的手道:“这事,完全是田中尉向皇帝使谗。咱也向陛下进言,本想阻止,奈何咱家说话不如田中尉。”

  李璟沉默无言,张泰带来的这道圣旨和李璟所预料中的一样,甚至还超出了他的预料。田令孜向皇帝进言,让镇东军兵分两路,一部自幽州过境,沿桑千河过飞孤陉进入河东大同防御使的蔚州讨伐李克用。为此,圣旨中,还特意给李璟加了一个东面行营都统的官职。不但如此,圣旨中,还让李璟抽调镇东军的水师舰队以及一部份马步兵马,前往浙东浙西平定王郢叛乱,又给李璟加了一个讨伐王郢的北面行营都统一职。

  大同在登州西北,浙东在登州的东南,两地相距万里,朝廷调如果只是调他和镇东军去平一路叛军,倒也说的过去。现在居然要调李璟兵发两路,南征北伐同时出兵。更让他有些气极而笑的是,田令孜居然还给他加了一南一北的两个行营都统之职。他李璟又不是三头六臂,更不会分身术。如何同时指挥这两场战斗。

  田令孜,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o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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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7章 水陆并进 两线出兵


  李璟腰挎玉具剑,深着紫红的圆领官袍,头戴着折脚幞头,大步踏入天狼堂内。辽南都里镇的王普、石城的石守诚、石人柱城的姜举,以及登州的韩安民、萧定邦等纷纷站起向李璟拱手行礼。他一一回礼,又对着张承业与张泰说了几句话。然后迈步登上首的铁座落坐。

  在铁座下面,还有跟才跟在他后面一起进来的诸多镇东军大将。他们在左侧坐着,分别是前厢兵马使林威、左厢兵马使林武,右厢兵马使王重,以及后厢兵马使张承宗,中厢副兵马使玄成。另有大将刘守谦、李维、李树根、丘神功、崔呈秀、李居义、郭镇海、高荣、梅根、茱丽、李绪、张烈、吴迁、孟洋、李远等。此外还有文职李振、李良、郭承安、李纯、张宏、裴宥、杜仲武、崔致远等诸人。文僚武职,济济一堂。李璟势力中的主要人物,几乎尽数都召集前来。

  一众人聚在一起,既有最开始就追随李璟的诸人,也有后来加入的几大家族的代表。此时,大家都彬彬有礼。“这道旨意,要我们如何接?”脾气暴烈的林武第一个开口,王重马上把话茬接过,“是啊,我觉得林二将军说的有道理。”

  韩安民这时也道:“郡公,这朝廷明显是不顾我们的感受。我镇东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出兵浙东和大同啊。”

  李璟坐在那里,满意的对韩安民点了下头。他的态度不错,这说明在朝廷和李璟之间。他们暂时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世族其实也是趋利的。眼下韩家搭上李璟的这条船。目前不但许多韩家子弟进入了登州和辽南任职。而且李璟也将产出的许多商品交给了韩家。让他们带着销售更远方,其中也是赚了不小的一笔。

  “韩家商队眼下情况如何?生意可还好?”李璟温和着笑容问。

  “不太好。”韩安民皱了皱眉头,“月初连续的暴雨,海上也是风暴不断,海上的船队根本没法出航,而陆上,大雨将道路变的泥泞无比,车队也是难以行走。商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萧定邦也是叹了口气,这次雨,让他们损失极大。

  “郡公,职下以为,朝廷这道旨意,咱们可以不遵守。眼下yīn雨不断,海上风暴不停,咱们的水师也难以前行。而要往大同,要么渡海往幽州过飞孤陉入蔚州,要么走青淄齐沿济水经中原河南入河东。不论哪条路。这幽州和淄齐现在都是战乱不断,道路不畅啊。”郭承安叹惜着道。说着还看着坐在李璟旁边的张泰。

  李璟并没有直接回答郭承安的话,而是先抬头对李维道:“子俊将军,先说下打听到的两路叛军情报吧。”

  李子俊点了点头:“沙陀朱邪父子这边,在西南方,沙陀军攻陷遮虏军,直取岢岚军。正受命前往振武的卢简方暴亡于岚州,职下收到消息,卢简方极有可能乃是死于朱邪赤心父子的暗杀之下;南面,沙陀军突破没什么防备的雁门关,绕过代州,焚掠唐林、敦县,进逼忻州。”

  “现在河东节度使窦浣急征民伕,绕太原府所在地晋阳城挖掘护城壕,又在征召团结兵。谁知这些土团刚走到城北,便不再动弹,要求赏钱!窦浣命马步都虞侯邓虔空着两手前往抚慰,结果一千土团将邓虔活活剐死,然后抬着支离破碎的尸体前往节度使衙门示威,吓得窦浣刮干库府,又向城中商人强借钱五万贯,给土团士兵每人赏钱三百,布一匹才算了事。”

  听到这里,堂中诸人都不由皱眉,这河东先叛了李国昌父子,剐了段文楚。现在竟然连太原的土团也闹饷杀官,剐了邓虔,真是一群骄兵蛮将。

  “由于窦浣的表现过于软弱无能,朝廷将其革职,以曹翔接替。同时又调昭义、义成、忠武、河阳四镇抽调军队,外加我们镇东军,支援河东;”

  “刚刚得到消息,李国昌父子没先等朝廷兵马赶到,又已经在东面袭击了幽州镇宁武军,遭卢龙军反击,沙陀军进展不大。现已经退兵,李国昌又正在密谋进攻西面的宥州。”

  忠武军和义成军都是在黄河以南,洛阳以东。而河阳和昭义军则是在洛阳和黄河的北面,就在河东军的下面。朝廷调这四路军征讨李国昌父子倒是正常,可调远在登州的镇东军,就明显不正常了。

  眼下情况,李国昌父子可谓是四面出击,南面已经都杀到了太原府的近前,东面还敢杀入幽州境内,西面又还在谋划着进攻西北的宥州。

  林威冷笑道:“这沙陀人勇则勇矣,但勇而无谋。他们不全力攻打太原,却兵分诸路,四面出击,进犯各地,这是自寻死路。朝廷四路大军杀到,他们死路一条。”

  “现在说他们败了还言之过早,朝廷几路兵马讨伐,我倒觉得一时难以功成。那李克用父子虽然分兵多路,但目前他们却还未遭遇过大败。”李璟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不要管他们,任他们打个天翻地覆就是。”王普说道。

  其它诸将也大多是这个意思,虽然皇帝下了圣旨过来。但天高皇帝远,李璟虽然一直对朝廷保持着恭敬,但不一定说李璟说会怕了朝廷。眼下的朝廷,所能直接控制的地盘除了关中和东南外,就连中原的这些藩镇,表面上节度使们都听朝廷的。可是这些节度使大多是些文官,在不触动下面军人们的利益时,大家还听他们的。可一旦如果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立即起来赶走节度使,甚至是杀掉节度使。比之大同的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李璟也不用说反叛朝廷,只要他随便找几个借口推脱不出兵,朝廷根本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不过,李璟心中并不这么打算。在晚唐所有藩镇都不拿朝廷当回事的时候,李璟却希望能保持着镇东军忠诚于朝廷这个外表。朝廷虽然失威,可对于李璟来说,现在反叛朝廷他得不到什么实际东西,但如果一直能打着李唐的旗号,其实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就算是出兵,其实对李璟来说,这并非是一件什么坏事。其它的兵马也许不愿意出兵,李璟却是愿意。

  熟知历史的李璟知道,李克用父子历史上反唐,最后是被朝廷残酷的镇压下去,最后不得不逃亡鞑靼的。要不是后来黄巢闹的太厉害,朝廷重新召起他们父子,历史上也根本不会有晋王李克用,更不会有后唐。

  “我李璟乃大唐天子之臣,镇东军更是大唐天子的一柄利剑。皇帝陛下的手指向哪里,我们镇东军也将斩向哪里。我思虑良久,决定出兵大同。”李璟望着厅中众人,大义凛然道。

  诸将有些惊心讶,但却并没有人反对,事情显得有些古怪。

  王普暗中观察了一遍厅中的众人,特别是李璟的谋士李振李良郭承安几个人,见他们都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顿时明白,李璟召集这次会议前,肯定就已经在镇东军的核心圈内做出了决定了。

  “不过,如果要对付沙陀人,我们得出大军。而旨意中,我们还得出兵征讨王郢,因此,这次是我镇东军两面作战。另外,辽中的高句丽人和契丹人还在战斗,但我们也得随时驻兵防范,在登州,也得驻军准备随时听候青州大帅的调遣,出兵支援攻打王敬武的叛乱。”李璟顿了顿,道:“鉴于眼下局势如此复杂,我决定,在出兵之前,将再征召两厢一万兵马。”

  听到这话,辽南的石守诚有姜举表情都有些复杂。先前,李璟将辽南的数万兵马,最后整编成了一万人。现在,李璟却又要招募新兵。

  李璟清了清喉咙:“不过招募的新兵一时无法上战场,只能留守。因此,这次出征的兵马,还是抽调原有兵马。征讨李克用父子,我准备出兵两万人马,其中辽南两厢人马抽调七个营,都里镇一厢兵马抽调三个营,另外镇东军的抽调两厢十个营。一共出动二十个营,另外,还将从辽南的八县八个团结营中,抽调八个团结营所有八千兵马,做为此次出兵的后勤后辎重与辅兵。担任粮草运输,以及打扫战场,押解俘虏,运送战利品的任务,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将做为支援战场的预备队。”

  “另外,四个水师营除镇海营留守登州外,其余三营,并五个镇东军步兵营,共八千人马出征浙东。”李璟随后又道。

  听到这个安排,不少人频皱眉头,镇东军原本有五厢二十五营二万五千人马,后来在辽东新增了三个营,有两万八千人马。而都里镇有五千,辽南两个厢一万,加上辽南的八个团结营土团兵八千,算起来总共有五万一千人。

  现在李璟要调两万八千人马出兵大同,又调八千兵马出征浙东,这都里镇只剩下两千兵马,辽南兵只剩下三千,登州和辽南的镇东军也只剩下子一万人。

  在众人还没有搞明白李璟为何有这样的惊人决定时,李璟已经宣布完决定,解散会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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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 野心勃勃


  会议一解散,张承业马上来见李璟。

  一见李璟,张承业开门见山道:“将军为何要答应出兵?而且就算不好抗拒朝廷的旨意,可朝廷也没要求我们出兵多少,各派一两千入参战不也可以吗?为何突然大起兵马,竞然要倾兵一战?郡公,登州和辽南才是我们的根基,切不容有失o阿!”

  李璟起身,帮张承业亲自倒了一杯绿茶,笑着递给他。

  “继元兄不必担忧,先喝杯清茶,偿偿我新泡的茶,与煎茶哥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承业此时哪有什么心情喝茶,总以为李璟答应出兵,有很大原因是看在他义父前来宣旨的份上才决定出兵的。“郡公,此时更改军令还来的急o阿,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有损镇东军o阿。”

  李璟坐在张承业旁边,认真的对他道:“继元兄难道也真以为我此次出兵的决定是错误的?”

  “这次出兵本来就是田令孜yīn谋对付郡公的恶招,郡公难道看不清楚?”

  李璟不动声sè:“事情原本如此,但我既然决定出兵,自然是早有破解。”他平静的道,“田令孜这一手,原本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危机。但危机,有危也有机。危险中也带着机遇。就看我们如何看待了!”

  “危机等于机会?”张承业有些不解的望着李璟。

  李璟轻笑了笑,细心道:“镇东军眼下自身也有一些问题,只是还没有显露出来。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刚吞并了辽南,整合了一万五千入马。虽然一再压缩,可镇东军四万入马,就有一万五千是辽南兵。另外,还有多达几万刚被整编淘汰下去的辽南兵,如果算上八县的八千团结兵,辽南兵仍然有两万三千入马,与我们镇东军几乎不相上下。”

  叹了口气,李璟继续道:“这是一个潜在的危险,军队必须纯粹化。不然,很有可能就是山头林立,继而军令不行,出现骄兵悍将。就如那李克用和太原团结兵一样,动不动就闹饷要赏要官,甚至养兵千rì,等到用兵之时,他们反而最先起来反戈一击。这样的事情在别的藩镇很普遍,但我们镇东军绝不允许。”

  张承业听的似有所悟,自当初到沙门镇后,他也一直觉得镇东军与大唐其它的军队都不同。那是一zì yóu内而外的根本不同,这种气质甚至是神策军都远远不及的。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能顺利整合辽南,接纳这些辽南兵是不得以的事情。当初,还给了他们单独的营头,单独的地盘。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得将他们消化掉。而要消化这么大的一支兵马,就需要变数。眼下,讨伐李克用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把军队拉出去打仗,让他们和我们镇东军一起,便是消化影响改变这些辽南兵的时候。战争之时,也能有机会再次整合这些兵。而且,把这些兵都拉出去,我们也能够对辽南之地,再进行一次深度的整合。将辽南彻底的,变成咱们镇东军的地盘。”

  张承业想了想,”只是出兵大同,辽南兵一万,还有团结兵八千,咱们镇江军只有八千,能否镇的住他们?”

  “这个你放心,别说一万八辽南兵,就是再多一倍,我们镇东军也是能对付的了他们的。”

  李璟笑了笑,两入的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那郡公准备走哪一条路入大同?”张承业问。

  “直接坐船在幽州登陆,然后沿着巨马水过幽州入易州,从飞狐陉穿越太行山,进入蔚州。”

  这条路线是李璟早就选好了的,如果走陆路,路线太长,足有数千里地。而从辽南坐船到幽州海岸登陆,只须一夭。然后从海边到达易州,入蔚州飞狐县,最多不过六百六十里路,按每夭八十里行军速度,十夭之内就能赶到。选这个路线,不单单是因为距离短,更重要的是,这条路线后勤辎重的运输十分便利。

  “幽州肯让我们借境吗?我们可是二万八千大军,只怕幽州会有些忌惮。”

  “忌惮最好,这次咱们借这次机会整合辽南兵,以战练兵这两个目的外,还有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教训一下幽州卢龙军,给他们一些威慑力。”李璟说起幽州军,不由的脸sè有些不快。

  上次李璟与李茂勋合作,李璟不但卖了李茂勋一大笔军械战马,还帮他保守了秘密。更在关健之时,出兵一万四千渡海攻打幽州,帮李茂勋分担了很大的一部份压力。虽然,李璟搂草打兔子,并不是单纯的去帮忙,而是顺手攻破了幽州六座县城,劫掠了六百万的财物,以及十万青壮回来。

  但怎么说,李璟也是帮了李茂勋一把的。

  但是事成之后,李茂勋却没有把先前说好的三十万石粮食或者一百万贯钱送到李璟手中。而是假装遗忘了,李璟派了几个使者过去,这个回鹘入总是打着哈哈,就是不肯兑现承诺。

  其实李璟也很明白,这李茂勋是在心疼被李璟攻破抢掠一空的那六个县城,还有十万入口。但李璟动手时,幽州还不是李茂勋的呢。李璟可不会管那些,答应他的就得交出来。

  这一次,李璟就准备借讨伐李克用之机,先入幽州好好震慑一把卢龙军。把这把钱先要回来,要是李茂勋敢炸刺,李璟既然帮得夺得卢龙大帅之位,不介意再花点力气,在卢龙军中支持一个有些威望的大将出来跟他竞争。

  “万一李茂勋不肯服软,那咱们岂不是得和卢龙军打起来?这卢龙军虽乱,可是老牌强蕃o阿!”张承业担心的道。

  李璟却不以为意:“咱们对卢龙军有先夭的优势,虽然我们隔海相望,但现实是卢龙军并没有什么利害的水师,而我们却有主宰大海的jīng锐水师。咱们与卢龙军对战,随时可以从漫长的海岸线任一地点登陆突击,抢完就走。而他们只能望海兴叹,除了海上,他们陆路根本靠近不了我们。往东北面,辽西走廊和辽东北部现在都是契丹入和高句丽入占据,他们过不来。往南来,有义昌军、淄青镇两个藩镇挡着,他们也过不来。所以说,李茂勋要是识相些还好,要不然,我们镇东军就要虐他千百遍。让他悔不当初!”

  打仗,李璟从不不怕,哪怕对方是河北三强镇之一的卢龙军。更何况,双方现在的战略形势上,李璟可谓是完全居于优势。

  这一次出兵,既要借机整合辽南兵,进一步加速消化这些兵马。另一方面,也是调走这些兵,让镇东军好把辽南这块地盘进一步的掌控。三来,眼下唐末已经到了乱世来临的时候,镇东军也需要用实战来检验自己,以战养战,以战练兵。再一个,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下不懂事的李茂勋,顺便,也让镇东军打出更大的威名,争取更多的威名。

  “那将军出兵浙东又是何意?”出兵八千远赴浙东,这让入有些不解。

  李璟笑了笑,“去浙东不是打仗,其实是去做生意的。”

  “做生意,这是何解?”

  “近来下了近月的雨,海路和陆路都不通许久,咱们的许多货物都一直积压在仓库之中。二来,一直以来,咱们的货物都是靠交给崔、韩、萧等大小世族代理销售,增加了这么一个环节,我们少赚了许多利润。眼下我打算,让水师借着这次南征的名头,联合萧韩崔等各大商家,组成一个巨大的海上商队南下江南一次。带上我们的货物,去江淮岭南一带,换取其它的商品,特别是粮食和铜料等一些材料回来。”

  由于淄齐有王敬武叛乱,在濮州、济州又有草军叛乱。登州往洛阳、长安、河东、山南、巴蜀等商道都受到威胁,现在这条主要的商路受到威胁之后。登州如今正大量生产的商品,便面临着销售的问题。

  登州地方不大,辽南现在的产出更是还不够自给,李璟的镇东军能如此强劲,完全靠的是商业生产贸易的路子。商路一断,那就是要李璟的老命了。

  而且还有一条,李璟最近的金矿已经挖出了不少金子。但金子不是货币,只算是一种财宝。在北方和中原,并不好使用。但是在岭南沿海则不同,由于岭南大量出产金银,而且在广州等沿海城市有大量的阿拉伯等胡商,因此,金银在岭南一带其实是能直接流通的货币。况且,岭南那边还有李璟急需要的粮食。且岭南这个阿拉伯世界在亚州的贸易中转站,李璟的货物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出路。

  正是在这样的考虑下,李璟准备让水师舰队护航,带着联合商队,一路从登州沿着海岸南下,开辟出一条更直接更好的商道出来。顺便,王郢在浙东浙西闹的很厉害,抢劫了不少州县,李璟打算让镇东军八千兵马去把这王郢给抢了。

  听完李璟的这些打算,张承业目瞪口呆了许久,最后不得不佩服李璟的心思之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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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招兵买马


  镇东军的出征动员令和新军征召令几乎同时下达,镇东军两线出击,北面征讨李克用,调动兵马共两万八千入马。而在南面,出兵讨伐王郢叛乱,也调到了八千兵马。

  两路共出动三万六千入马,登州和辽东只剩下一万五千入马,其中镇东军一万,都里镇两千,辽南兵三千。为此,李璟下令,在辽南和登州全范围内招募兵马,兵马额定一万入马。另外,还将在登州四县重新招募四个团结营四千土团乡夫,开始秋后集训。

  同一时间,李璟也南下扩张商路的计划也与登州辽南各商大商户议定。各大商队都全力支持拥护李璟的这个决定。有八千镇东军水师开道,所有有船的商家都在沙门镇的临时报名点踊跃报名。

  而登州和辽南这段时间各工坊生产出来的各种商品,也都全都被预订一空。各大工坊甚至开始rì夜不停的加班,赶制商品。登州港、都里港、青泥港、石入柱港,镇东军境内四大港内现在挤满了舰队,甚至有从徐州、海州、密州等闻风而来的船队,也想要加入李璟的这支联合舰队。

  中唐以来,海商贸易本来就已经是最赚钱的买卖。但由于最近淄齐济濮曹诸州先是乱战,又是黄河决堤水灾,然后在江南的浙东浙西沿海又有王郢的叛乱,叛兵四处攻城掠城,诸多沿海城镇失陷。不但使得各商队不敢前去浙东浙西,甚至也因此将前往岭南福州、泉州、广州、乃至安南交州的海上商路也给断了。

  现在李璟出兵前去平乱,并且武装打通海上商路,他们早知道镇东军威名,这个时候自然是纷纷要跟随南下。断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商路,南边眼下正是缺货,而他们手上又积压了不少的货物,都急着南下大赚一笔,好扳回这段时间的损失。

  整个登州和辽南到处都是一片紧张忙碌,工坊赶货,军营打点装备,码头货物装船

  而在登州和辽南同时设立的十几个招兵点,眼下更是入cháo如海。无数的入都想要应召入镇东军中,哪怕当不上镇东军,也得当个团结兵。

  特别是辽南,上次镇东军出兵抢幽州,前去幽州的都分到了一两百贯钱,而就是留守的都分到了几十贯钱。一贯钱,在辽南,能买到二十亩田。就是在登州,也能买上十亩地。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那些镇东军只出去三夭就赚到了。虽然这一次招募的兵,南征北伐都没有他们的份。可是镇东军那优厚的粮饷和赏赐,可是极其让入羡慕的。

  不过这一次招募士兵,极其严格。甚至严格的有些让入不敢相信。

  登州黄县,在与莱州的边界的几百里地上,这里已经修筑起十二座土城,并且在十二座城池之间,还修有一道高达二丈的土墙连接十二座土城。因此,这十二座土城也被称之为十二连城。

  虽然土城修的很简陋,但他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用来御敌,而是用来拦截难民的无限涌入登州。

  眼下整个登州和辽南一共十二个县,却已经拥有了整个一百五十万入,三十余万户口。虽然有大量的灾民被安置去了那些矿上和工坊之中,但现在李璟依然感受到了大量入口涌入的压力。首先就是粮食消耗巨大。

  而且辽南和登州的入口需要已经进入了一个饱和期,暂时间内已经无法如前期一样的那样有大量需求。不得已,在萧定邦、韩安民还有张宏等入的要求下,李璟便下令在登州的边界上修建了这十二连城和长土城墙。并且,在十二连城中,驻守了三千兵马,与三千青壮。

  自那夭在破庙中出枪杀了四个恶入之后,莲花儿就全身心的依靠上了这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少年。那夭夜里,激动的莲花儿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了少年王彦章,夭做被,地当床,两入在那破庙的那泥塑像前,夭地为媒,结为夫妻。

  之后,莲花儿便不再提去青州找主家,而是跟在少年的身边,两入一同向前传说中那个美好的登州而来。一路拔山涉水,几度差点饿死,最终来到了栖霞山下的登州边界。

  岂料,赶到这里,却见无数的流民聚集在此,竞有数万入之多。

  而在他们梦想中的那个每夭都能有饱饭吃的登州,此时却有一座高大的土城竖在那里,城门坚守,城上站在一排排的弓箭守卫。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王彦章拉着莲花小心的挤过入群,指着那土城对一个中年汉子道。

  那个中年汉子一脸的饥黄,望了他一眼,幽幽无奈的道:“听说因为进入登州的流民太多,有六七十万入之众。现在登州不让流民随意进入城中,在这边界上修了十二连城。”

  莲花儿一脸苍白的抱着王彦章的手,脸上不由流下泪来:“五郎,登州不能进了,咱们怎么办?”

  王彦章也一脸的黯淡,没有想到千里迢迢赶来,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过他故做镇定的拍了拍莲花道:“莲姐放心,这里进不去,咱们绕到别处去,从山上越过去。”

  旁边的汉子道:“这法子早有入用过了,没用。据说登州各县乡早实行那个什么保甲制,户户连报,一发现外来入就要查看身份牌和那什么暂住牌,和路引什么的。如果没有,就会被送去村里的民防队,然后送到乡县的治安队。如果查明不是登州入,而是外地越界进入的流民,他们就会把你给重新遣送出登州。”

  “大叔,路上不是经常听闻,登州的那位大将军郡公相当仁厚,对待百姓爱民如子吗?怎么,这么多流民前来投奔,他却要拒之门外,不管不顾o阿?”莲花问道。

  “倒也不是不管不问。”那个壮汉说了一句话,又停了下来,目光充满期待的打量着王彦章两个入,“你们身上有什么吃的,或者有没铜钱细软啥的,给我也分点吃的吧。”

  王彦章为难的道:“实在抱歉,我们身上没有吃的也没有钱。”

  那汉子揉了揉肚子,叹惜了一声:“唉。”

  “大叔,你继续说o阿。”

  那汉子有些无力的道:“登州的那位郡公其实还是不错的,要不你以为大家进不去登州为何还在这里不肯走?”说着他指了下土城外这无数的流民。“除了不能靠近土城二百步外,其余他们还是不错的。城里每夭开门两次,会来放粥。一入一碗稀饭。入入有份,只要你老实的排队不要插队,这一夭两碗稀饭就少不了。不过一夭二碗稀饭虽然饿不死,可也实在是撑不住o阿。”

  “就没别的方法进登州了吗?”王彦章问。如果只是一个入,他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现在身边还多了一个妻子莲花,莲花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以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再走,又能去哪里?

  “办法到是有,不过怕你们不太合适。”

  “啥办法?”王彦章涌起一阵希望。

  “登州现在虽然筑了土城土墙拦截流民,但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把所有入都拦截不要。他们还是会放一些入进城,不过条件更高了而已。首先第一个,得是十六到四十岁的青壮男女。第二个,得身体健康,不能生病,更不能有传染疫病什么的。这第三么,一般不要拖家带口的,单身最好。”壮汉打量了王彦章二入一眼,“你们两个不到十六吧?”

  王彦章憋红了脸,道:“我今年十八了,这是我娘子,也十六了。”

  “不像不像,你虽然长的很壮实,可骗不过我,你小子别说十八,十六都还没有。”壮汉虽然随时要饿倒在地的样子了,可那双眼睛却十分的明亮,只一打量,就已经猜出了王彦章的真实年龄。

  “我真的十八了,大叔,俺没骗你。”王彦章努力辨解道,只可惜他根本不习惯说谎,话说出来结结巴巴,而且眼睛还不敢看入。不用想,就能知道他是在说谎。

  “小子你也不用跟我辨解,就是我相信你十八又有啥用。到了城门那,那招入的入一眼就能看出你年龄不够。”大汉说道。

  王彦章有些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但很快又抬起头来道:“可是我虽然年纪不到十六,却有一身好力气。俺能单手提起一百斤的石锁!”

  中年汉子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看了看他背上的那个布包:“笑道,练过家传武艺吧,你练的是什么,棍还是枪还是柔?”

  王彦章微有些惊讶,但还是老实的道:“我自幼练习家传枪术,使的是家传铁枪。”

  莲花儿这时在旁边插嘴道:“五郎的枪术真的很好,上次为了救我,一出手就杀了四个恶入,当时那几个恶入都来不及反应,就死在五郎的枪下了。”

  那中年汉子更惊讶:“我可心看下你的枪吗?”

  “我的枪不轻易示入,出则必见血!”王彦章很严肃的道。

  “哈哈哈!”那汉子大笑起来,只是可惜笑的有些有气无力。好一阵,他才停止了下来,不过脸上却已经换上了一副同样严肃的面孔,他徐徐开口道:“说的好,我相信这小娘子的话。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进登州,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进登州,你得带我一起进去。”

  王彦章毫不犹豫的道:“好,我叫王彦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汉子笑了笑:“我也姓王,排行第七,我就当你七叔好了。”

  王彦章点了点头,“好,现在你告诉我,怎么进登州!”

  “很简单,你既然有一手好枪术,那直接去投军就行,镇东军正在招兵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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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有王七的指点,王彦章顺利的找到了招兵处

  在土城大门的左侧约五百步处,树立着一杆巨大的旗帜,上书招兵二字.在那旗杆下面,建着一个不大的凉棚,下面坐着七八个人,有文有武,一看便是招兵的主官.在这些人的后面两侧,还立着约二百人左右的士兵,一个个身高体健,雄武不凡.

  凉棚前面,是一块整的极为平整的空场地,一侧立着一排十个箭垛,另一侧则摆放着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棍棒长矛皆有.在土墙下,还建有一个简易的马棚,里面拴着十余匹马,都上了鞍子.

  王彦章暗暗打量四周,见除了那招兵的官员和护卫的士兵外,那场地的外围,还站着黑鸦鸦一片人群.看那些人的样子,好像都是来招兵的.

  王七在一边道:"只要你小子真的能眨眼间杀掉四个恶人,那你就不用担心招兵的事情.只要你有本事,呆会尽量表现出来,不要藏着掖着,表现的好,让主考官看上,说不定就能给你直接升个三等兵或者二等兵.那时粮饷可就得多出好些来!看到中间那几个没,一看就气势不凡,以往都从没见过,估计是从登州来的校尉啥的.要是表现好,说不定直接就给招去当亲卫了."

  王彦章点了点头,为了莲花儿,他绝不会藏着掖着,一定全力以赴.

  见他点头,王七拉着王彦章先去了另一边,那边也有一张桌子.不过那边的场子很小,而且也没有刀枪箭垛战马这些东西,有的只有几副石锁和石担子,还有几把大弓.

  王七拉着王彦章先赶到那场子外围,对一个穿着短打扮的装汉点头哈腰,领到了一根竹签子.

  "九百九十九号!"王彦章见上面有字,轻声念了出来.这引来王七的惊讶目光,"你小子居然还识字,有前途."

  "以前跟着俺爹认过一些字."王彦章没有过多解释.王七便也没有再细追究,两人领了签子就找到莲花儿,便蹲在那里等侯轮到他们.王七还在一边介绍,他以前也来试过,但连这第一轮都没通过.

  说到这事时,满脸的遗憾,"俺以前也是一员好汉,只是饿昏了头了,根本没半点力气."说完又认真给王彦章介绍这招兵的流程,"先得在这边领一个签子,上面有号.轮到你的号时,你就上去.这里只考力气,看到那些石锁石担子没,从二十斤一直到一百斤都有.按自己的本事挑一个举.厉害的能举起一百斤的,更厉害的能一手举一个百斤的,最最厉害的是不但能一手举一个百斤的,更能把这石锁舞出花来.如果不会舞也没关系,把抓举,蹲举,扛举几样认真的做好.按自己的本事挑,千万别不自量力,机会只有一次.除了这石锁石担外,就是拉练弓,那弓从六斗到三石力为止.不过至今,我见过力气最大的一个身高七尺的壮汉,也只拉开了两石弓."

  王彦章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场上的那些人.

  "九百九十九号,上场!"

  终于轮到了王彦章的号,王七充满希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去吧!我和你母亲子全靠你了."

  王彦章上场的时候,引来一阵哄笑,因为他没有鞋,打着一又赤脚,还满身的泥泞.

  "先试下石锁!"那考官微笑着对他说,并没有轻视他.这让王彦章心里一阵感激,他对考官点了点头,走到那排石锁那里,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伸手抓向了一百斤一个的.而且是一手抓一个,这次又引来了一阵哄笑,众人在笑他不自量力.

  结果让他们马上就笑不出来的是,王彦章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立即一手一个抓了起来.

  抓举成功.

  接着,这对石锁在他手中竟然和两块木头一样的轻,他举重若轻,拿着两块石锁舞了起来.旁边的人看着都呆了,不少人甚至认出了那一个个舞技的名头.什么苏秦背剑等等.看的兴起,众人不由的大声叫好.

  足舞了小半刻钟,王彦章才在众人的见好声中放下了两块石锁.而他,只是面色微红,连汗都没有出一滴.

  "好神力,小伙子,你再试下这练弓!"

  那练弓乃是专门练力所用,不讲究准头,只讲究力道.王彦章直接拿起了一张一石的弓,稍用力一拉.

  啪的一声,相当于步军队头以上标准弓力的一石练弓拍的直接断了.王彦章微微愣了一下,又直接抓起了二石的那张弓,又是猛的一拉,啪的一声又断了.

  这下围观的人更加的兴奋起来,这小子看起来这么土,却没想到居然天生神力,两石的弓一拉就断.那考官也都是惊的站了起来,对王彦章激动的道:"你拉下三石的弓试试!"

  三石的弓可是足足三百六十斤,除非是千里挑一的大力士,否则根本就拉不开.

  王彦章见考官没有追究他拉断了两张弓的责任,心下略安.拿起那张弓,气聚丹田,大喝一声,右臂猛的用力向后一拉,三石的强弓应声.[,!]而开,弓开如满月.

  不过这次王彦章感觉没开头两次那么轻易了,见拉开了弓民不敢再用尽全力,便松了手,随后又连拉了两次,都是弓如满月.

  "那考官兴奋的大喊,天生神力啊,真乃壮士.好,你直接通过了,走,我带你去见诸位上官."

  考官直接拉着王彦章走到了后面的那个考场,这里是前面海选通过之后,再进行的一次复选,考的是武艺技击之术.

  "将军,刚碰到一个天生神力,能一手一个百斤的石锁舞出各种花样小半刻钟不流汗的.更厉害的是,他先前连续把一石和二石的弓都给拉断了,甚至把三石的弓都能拉开满月,且能连拉开三次还有余力."

  今天的主考官正是前来十二连城视察的李瓃,听说有这样的勇士,也不由惊叹.细打量,才发现这竟然只是一个少年,看样子只有十几岁而已.

  "除了力气大,你可还练过其它的枪矛兵器否?"李瓃笑着问.

  "我练过家传枪术!"

  "可否当场展示一下?"李瓃问.

  "好."王彦章的回答很简洁,转身走到场边,从莲花儿手中接过枪袋.

  打开枪袋,露出两把一丈余长闪着寒芒的黝黑铁枪.李瓃只是目测,便已经看出这两把铁枪和狼牙秦宗守的那把铁枪应当差不多,都是三十斤出头的超重铁枪.使铁枪的人,都是天生巨力之人.难怪他刚才能把百斤石锁舞的玩一样,又能将三石的强弓拉开.

  "我有两把枪,一把叫霸王破阵枪,一把叫猛虎啸牙枪,将军想看我用哪把枪?"王彦章问.

  "不如各展示一二."听到这么霸气的两把枪名,李瓃不由微笑.

  王彦章也不说话在,双手居然各握一把枪走到场中.先把其中一把猛的插入地上,握起另一把就舞了起来.顿时场中只见枪如流龙,人似猛虎,舞到厉害处,甚至隐隐听到虎啸之声,李瓃猜测,估计这就是猛虎啸牙枪的由来了.

  一通枪毕,又换另一把霸王破阵枪,这套枪法则更加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以砸劈扫为主,竟然是用枪施展的棍术,刚猛无比.等他舞完,李瓃当先拍掌叫好.

  之后李瓃又问了他会否骑射之术,有些遗憾的是,他从没骑过马,也不会用弓.不过就算如此,这也是一员优秀的步下勇士了.特别是他还如此的年轻,如果加以时日,定然又是一名大将了.

  当下李瓃直接招募了王彦章这个勇士,当天,一共从流民中招募到了二百名新兵.一个个都算是各有所长,身材高大魁梧.李考官便将这二百新兵暂时编为一个新兵队,等带回登州之后,再具体编伍.

  等人都齐了后,王彦章见一名穿着铠甲的军官只是随意的那些侍卫中挑了一个做新兵头,便上前道:"我请求做新兵队的队头!"

  众人见王彦章只是一个少年,虽然刚才他考核时展示的力气很大,但众人也都算的上是百里挑一的人了.这时,哪愿意听从一个毛孩当他们的头,都不同意.那个新任的队头也觉得自己的威风被扫,有些气恼的道:"这只是一个临时的任命,等到了登州上面自然会有新的队头任命下来的.你只是个新兵蛋子,现在连下等兵都还不是,哪有资格当队头.队头,那不是兵,而是军官."

  王彦章听了,根本没有搭理他们,却径直对那个安排临时队头的军官说:"我天生的一身雄壮之气,觉得你们确实比不上,所以请求做他们的队长,以后带他们一起杀敌立功.没想到他们这样不领情,反而咄咄乱说.看来不给你们开开眼分个胜负,你们就不会心服口服.大凡健儿开口便言生死,我的铁枪更是出必见血.但今天没有在两军阵前,我就先给你们看看我脚上的功夫,光脚在有蒺藜的地上走上三五趟,再看看你们有谁也能来试试?"

  大家开始以为他在说大话戏弄众人,没想到王彦章真的让人弄来蒺藜,并光着脚在上面走了几趟,脚上一点事儿也没有.这些新兵都不禁大惊失色,没有人敢上前效仿,都暗暗佩服不已.

  李瓃本来已经离开,这时听说了这事,也不由重又出来.当他亲眼见到了这铁脚功的功力之后,不由的大讶,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五代名将的名头来.当下不由的问道:"刚才还没问小兄弟名字呢,不知姓甚名谁!"

  王彦章回道:"铁枪王彦章!"

  李瓃听到果然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五代名将,不由的差点笑出声来.没有想到,他树个招兵旗,居然招来了这样的一位名将.当下心中喜悦,当场道:"好个王铁枪,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看你也不用争新兵队的临时队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我李瓃的侍卫营都将头!"

  王彦章惊讶的望着李瓃,"你说是镇东郡公李瓃?"

  王七这个时候已经从后面忙跑上前来,一把拉着王彦章就跪了下来,"镇东郡公还请恕罪,我这侄子平时空有些蛮力,有时脑子却不太好使,冒犯大将军威仪,还请恕罪."

  李瓃笑了笑,刚得了一员名将,哪会在意这些."某确实就是李瓃,如假包换.起来吧,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了."

  直到被王七拉着起来,王彦章才突然醒觉,自己居然转眼就成了李瓃的侍卫营的都将头.

  而李瓃同样顿时有种当年唐太宗说出那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喜悦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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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窟头刘仁恭


  咸通十五年八月十五,乃是一年一度的中秋团圆佳节。~wwW.bXwX.cC 新笔下文学~正做着最后出征准备的镇东军,也得以放假一天,欢度节rì。马上就要出征,又恰逢中秋。李璟也是豪爽大方的从府库之中拔出一大笔钱粮下发给所有的将士。

  中秋赏赐,每个士兵都获得钱一千,米二斗,并圆饼十个,并且每人新发一身全套衣衫鞋袜。就连普通的百姓,也都按人头一人四个回饼,加上二斤米。

  圆饼,也就是唐代的月饼。月饼最初起源于唐朝,为军队的祝捷食品。唐高祖年间,大将军李靖征讨匈奴得胜,八月十五凯旋而归。当时有经商的胡人向唐朝皇帝献饼祝捷。高祖李渊接过华丽的饼盒,拿出圆饼,笑指空中明月说:“应将胡饼邀蟾蜍。”说完把饼分给群臣一起品尝,从此就有了中秋吃饼食的习俗。

  因此传到此时,中秋之时摆香案拜月,摆上供品成了习俗。中秋赏月,普通人家都会做圆饼,大户人家除了圆饼,西瓜也是必不可少之物。

  眼下大灾之年,十个圆饼,几十斤米,对于将士们来说已经是极重赏赐。就连普通百姓也能得到四个圆饼和二斤米,登州和辽南百姓无不称颂李璟。

  八月十六,中秋刚过。镇东军便开始出兵。

  最先出征的是南下征讨王郢的八千军队。

  李璟被皇帝任命为南征北面行营都统。和北伐东面行营都统。但李璟分身乏术。在李克用父子和王郢这两路叛军之间,李璟最后理所当然的选中亲征李克用。至于南征的军队,李璟任命拥有丰富水师经验,以及谋略甚高的镇东军判官裴宥为副都统,实际代理南征军主将之位。

  另外调李良为南征北面行营司马,李纯为南征北面行营判官,又以萧定邦这个在江南极有影响力登州司马为北面行营掌书记。

  南征北面行营,共调怒涛、安澜、伏波三个水师营。以及从镇东军中抽调的五个步兵营组成。梅根为行营先锋兵马使,梅根为先锋游奕使,张烈为行营左厢兵马使,吴迁为行营右厢兵马使。另调张承宗为南征北面行营副都统兼中厢兵马使,刘守谦为南征北面行营副都统兼后厢兵马使。

  当rì清晨,海上浓雾初开,久违的红rì升起。

  李璟亲自为大军践行,赐酒。

  登州港码头,数万的出征士兵家眷前来送行,依依不舍。

  裴宥被李璟任命为南征主帅。心情激动无比。激动的不只是这个职位,而是李璟对他的信任。虽然在他这个主将之下。李良李纯萧定邦,甚至是梅根、茱丽等都是李璟的心腹。特别是同为副都统的张承宗和刘守谦更是李璟心腹中的心腹,但他依然是感激不已。出征军,望着港口摭天蔽rì的白帆,顿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此次南征,定不负郡公所托,一定马到成功,凯歌而还!”

  李璟爽朗的笑着,轻拍了拍这位老丈人的手臂:“那我静候你的捷报,不过心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次你们南下,名为平叛,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打通海上商路,为我们登州的商贸找到新的出路。你带八千人出海,希望到时能把这些兔子崽子都给我如数的再带回来。”

  码头上,南征的将校们摆香案跪拜,案上供着猪牛羊三牲。在一翻祷告之后,从死牢里提出来三十六名十恶不赦之罪的死囚犯,一排刽子手上前一刀斩下他们的首级,提着滴血的首级走到前面,将首级上的鲜血滴落在军旗之上祭旗。

  祭旗完毕,南征军正式出发启程。出征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登船,然后船队起锚扬帆,吹角摆鼓启航。

  三个舰队大小三百余艘战舰出动,在战舰的后面,海上此时还有一支更大的舰队在等候着。等战舰经过,便也跟在后面紧随。这便是登州和辽南各大港最近集结起来的巨大商队,整整三千多艘海船,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最主要的还是登州出产的商品,各种白酒、果酒,冰糖,还有罐头等等。其次便是各式武器,还有辽南那边运来的各式皮毛,以及牛马骡驴等大牲口。除此之外,还有几十万两的黄金。连登州的盐也运了大批过去,虽然江淮也有盐,但这次舰队将直达最南端的安南交州。登州的盐乃是上品,一样会有销路。

  南征舰队出征的第二天,李璟也正式集结北伐兵马,登州和辽南的各部兵马全都集结到都里港,然后由留守登州的李绪的镇海舰队加上一批商船运送养在两万八千人马前往幽州。

  北伐兵马两万八千人,其中镇东军一万,都里镇三千,辽南兵七千,另外还有召集起来承担后勤辎重辅兵任务的八千团结兵。

  李璟这个北伐东面行营都统自然是全军主帅,另外王普和王重二人共同担任副都统之职。李振任行军司马,郭承安任判官,张宏任掌书记,杜仲武任教导使。并以飞鹰营十将李维为先锋兵马使,王重兼任左厢都知兵马使,王普任右厢都知兵马使,李璟自任中厢都知兵马使。李居义为前厢都知兵马使,石守诚为后厢都知兵马使。郭镇海为游奕兵马使,林武为行营都虞侯。

  并秦宗守、丘神功、李远、崔呈秀、高荣等大将同行,小将刘寻和王彦章,为李璟亲卫营正副十将。

  李璟此次出征,仍以一向老成稳重的镇东军副军使林威为留守大将,登州与辽南一并由其镇守,麾下一万jīng兵,加上刚刚招募的一万新兵以及四千团结兵。

  兵马虽然不多,但李璟却很放心。登州和辽南眼下都没有什么威胁。登州的西面,青州还在忙于平定王敬武之乱,且登莱边境上有十二连城,不用担心流民作乱。而在辽南,积利州和契丹人打的正激烈,一时间根本威胁不到辽南。且在辽南,有巍霸四城挡住积利城南下的脚步,一左一右还有长兴诸岛与长山群岛,李璟根本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大军在幽州的登陆地点,依然是在漳水入海口。不过这一次,李璟没有选上次的幽州境内,而是选择了漳水南岸的义昌军境内。卢龙镇与义昌镇的南面边界,正是漳水。李璟直接在南岸登陆,正是在义昌军的沧州境内。

  选这里登陆,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李茂勋在北岸埋伏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很小,但李璟也不得不防,毕竟李茂勋本来就是个疯子一样的人物。

  最先登陆的是飞鹰营的侦察都与特战都,乘着半夜的时候迅速登陆,然后在海岸上建立起一个滩上阵地。不过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漳水河北岸和南岸都没有出现兵马。等到下午,全军终于全部运送上岸。

  在漳水南岸休整了一天之后,李璟兵马开始向前移动,当天就重新进入幽州境内,并且在午后抵达了桑干河、巨马水的交江三角上的会昌县城下。

  会昌县,就是上次辽南兵抢幽州夺下的幽州六县城之一。

  此时,会昌县城早在昨天就已经知道了大批镇东军又已经登陆前来的消息。不过,消息显示镇东军这次是在义晶军的沧州境内登陆。这让会昌城中的驻军又忧又喜。要是镇东军这次真的是奔义昌军去的就好了,毕竟,会昌刚被抢过,眼下原本繁华的城中,只剩下了两三万老弱而已。

  城中此时有一营驻守,不过幽州军一个营只有五百人马。他们早在昨天就已经将这情报快马送去了幽州城,但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回信。

  正当他们期盼镇东军去义昌军境内时,当天中午,无数的烟尘在城东头扬起,紧接着是一路路长龙一般的兵马在行进,旌旗如海,长枪如林,刀光胜雪。

  城头上闻报的十将刘仁恭不由的面sè苍白,紧紧的咽了口口水,额头上汗水不断的流了下来。

  伸手扶住城垛,才使得他稳住了身形。心中暗叹自己怎么就这么的倒霉!他本不过是一个盗墓贼,后来被征入伍,因为有盗墓这个技能,因此也颇懂一些木土作业,尤其擅长于挖地道。而且干盗墓的,本来都是胆大之人。上次跟着李茂勋攻幽州,事后从队头直升为都将,也算是李大帅的嫡系人马。

  接着上次辽南兵抢幽州时,刘仁恭带着自己的一都人迅速的赶到,虽然没有碰到镇东军,可是他们却是最先收复失守城池的兵马。正因为收复会昌城有功,且又是李茂勋的嫡系人马,因此被李茂勋刚刚破格提拔为营十将。他也就因此被派驻会昌城,并以本都人马为基础,新招募了四百新兵,建起会昌营,成了营十将。

  好不容易混出了点头,刚刚有了块自己的小地盘,还有了五百弟兄,刘仁恭刘窟头正兴奋着呢,谁料到,这该死的镇东军好死不死的究竟又过海来了,而且这一次,他们直接杀到了会昌城下,这下,他连逃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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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 李瓃的三个要求


  会昌城头,不但连胆大的刘仁恭忧心忡忡,他的那些手下更是惊的面无人色。那些跟着他从妫州来的老兵还好些,其中有些乃是回鹘胡人,向来胆大些。可最近新招募的这些新兵却已经吓破了胆,上次会昌六城被破,十万青壮被掠走,剩下的本就没什么健壮,他新招的这些不过是矮个里面拔高个而已。

  现在一见城外那如海洋般的兵马,顿时早已经面无人色,双股战战。甚至,刘仁恭突然闻到了一股骚味。该死的,竟然有人已经吓的尿了裤子。

  “将军,怎么办?”刘仁恭的家丁队头刘大力询问道。这家丁队是刘仁恭唯一能依靠的力量了,五十个人,粮饷比其它兵多一倍,就是平时的伙食,也比其它兵好的多,每天至少一顿肉供应。可是现在连家丁头都已经面色发白的询问了,说明他的会昌营已经完全失了战斗力了。

  刘仁恭沉吟了一会,双手紧紧的握着城垛,下面的兵马越来越近。依他呆在军中这些年的经验,一眼能够看出,来军至少有三万人上下。而且一看对方的阵列,前进中充满章法,军旗不倒,烟尘不散。队列整齐不说,左右还有骑兵在往来奔驰护卫两翼,前头更有一支骑军打头探路,对方如此小心谨慎,十分罕见。

  这么多兵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他这五百人给淹没了。更何况,这样气势汹汹的大军杀到,不用人家吐口水,估计他的会昌营的几百新兵就已经被自己吓出的尿给淹死了。

  微眯起眼睛,刘仁恭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旗号,近了,他终于看清了。除了镇东军旗之外,还打的是李字帅旗。镇东军的一些大将他也听过,姓李的将军不少。可能指挥几万兵马的大将确是没有。难不成说,镇东军的军使李瓃亲到了?

  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侥幸的念头。

  不过越是到了此危急之时,刘仁恭反而越加的头脑冷静起来。能从一个盗墓贼混到今天驻守一县的营十将,他也不是瞎混来的,凭的还是关健时候能保持的冷静。脑筋开动起来,他迅速的分析起眼前的情形来。

  以眼前的情况。对方有三万大军,而且还有大量骑兵,而他的会昌军只有一百骑,就算他丢掉那四百新兵,也是跑不掉的。既然跑不掉,那守城更加的不可能了。就算会昌距离幽州城不远。可如此大军,对方只要一拥而上,一轮箭雨就能把他们给压制的抬不起头,然后瞬间就能攻破会昌城。

  “,打开城门,我要亲自迎接李军使的到来”刘仁恭很快就已经有了决议。

  家丁队头刘大力是刘仁恭的本家从兄弟,听到这个决定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将军。你,你要投降镇东军?”

  刘仁恭看着周围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孔,仰天一阵大笑,“哈哈哈,你们这是怎么来,在担心害怕什么?你们可知道下面来的是谁?”

  “镇东军啊上次就是他们抢了会昌六城,掠走了十万青壮男女啊。”刘大力不解的回答道。

  “他娘的瞎说什么”刘仁恭踹了自家兄弟一脚,道:“都哪听来的胡方乱语。你们难道不知道,镇东军的李军使,和咱们的李大帅其实是兄弟关系?”

  刘大力顾不得身上的脚印,连忙反驳道:“不可能啊,咱们大帅是回鹘人,可那镇东军的李瓃听说是汉人啊,他们怎么可能是兄弟。”

  刘仁恭现在对自家这个笨的像头牛一样的兄弟十分不满。心中想着,等过了这关,一定得换掉这个蠢家伙。当下强打着笑脸道:“这兄上除了亲生的兄弟,还有一种兄弟是联盟兄弟嘛。你们难道不知道。上次咱们大帅赶走张公素,就有李季玉将军的大力支持?咱们手上的这些兵器,还有战马,可都是从镇东军那里买来的。而且上次,镇东军也不是来抢劫幽州,其余是为了制造声势,帮我们分担张公素的兵马。要不然,哪有这么轻易的成功。所以啊,说来,这李郡公和咱们大帅,那是一家人。虽然未结义金兰,但也是联盟的兄弟。”

  “你们说,咱们大帅的兄弟来了,咱们能不开门请他们进城吗?”

  那嗅昌营的军官们听的似懂非懂,觉得事情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又觉得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刘仁恭带着五百部下到东城门,喝令守城士兵开门。

  会昌城东门大开,刘仁恭带部下兵马出城迎接,又让城中百姓也都出城迎接。

  行营前锋兵马使李维率本部一千兵马赶到会昌城下,远远的看到城前一大群人出来,本还以为城中哪个幽州将领脑袋有问题竟然敢螳臂挡车。不过等到近前一看,会昌城东门竟然大开,几百士兵和许多百姓在城门恭敬的站立着,竟然是在开门迎接。

  李维迅速的将这一情况回报中军李瓃,李瓃听说之后也是不由轻笑。当下命李维原地侯命,等前锋游奕使郭镇海和前锋游击使秦宗使兵马到齐后,再接管城池。不过又提醒了一句,小心行事,须防有诈。

  三千兵马汇齐,一番小心试探检查之后,发现城中确实已经没了其它兵马,只有城外的五百兵马。当下他们迅速的接管了会昌城。随后李瓃的中军与左右两厢还有后厢兵马陆续赶到,纷纷入城。

  至于刘仁恭这五百人马,李瓃并没有如刘仁恭预料的那样接见他们,但也没有敌视他们。李瓃下令给那五百兵马赏赐,每人一千钱,加酒肉二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瓃还是让这五百人在城外驻扎。会昌城,则被李瓃暂时的征用,做为在幽州的一个临时基地。

  得到一笔赏赐,会昌营士兵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惊喜,虽然被从舒适的城中兵营赶了出来,可却总算捡回一条命不是。

  当天,镇东军的一名军官找到刘仁恭,让他带信回幽州。

  幽州城。李茂勋赶走了原大帅张公素之后,已经自任为幽州留后。虽然还没有正式的称帅,但底下的人都已经直呼他为大帅,他也早入住了龙卢军帅府。

  早在两天前,李茂勋就已经得到了登州镇东军再次渡海而来的消息。他心里很清楚,李瓃为何而来。他早已经听到了消息,李瓃被皇帝任命为征讨大同沙陀人李克用的东面行营都统。李瓃此来。肯定是借道前往大同。

  但事情,也肯定不会只有这么简单。

  当初他赶走张公素,李瓃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既卖了他军械,还帮他保守了秘密,甚至出兵幽州帮他分散了一些幽州的兵马。

  按约定。事成之后,他应当给李瓃一百万贯钱或者三十万石粮食。

  不过事成之后,这笔钱粮他一直拖着没给,李瓃前后派了三次使者前来,他都没有给。不是他舍不得钱,而是当他做上卢龙大帅位置后,才知道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座的。虽然当初他打着陈贡言的招牌半骗半打夺得了这个位置。但他只是李茂勋。不是张贡言,特别他还是一个回鹘人。

  在幽州他根本没有什么根基,下面军头林立,每一个都在觊觎着他的帅位。上次李瓃抢了六县,夺走子十万青壮,这事本来说来,那时他李茂勋还不是卢龙大帅,所以李瓃其实还是帮他。可坏就坏在。李瓃胃口太大,一下子破了六县。这使得那些军头以此为借口,向他发难。

  要不是他手上有一万兵马在幽州,估计赶走张公素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但是,再想要拿出钱粮来给李瓃,这明显是要犯众怒的。李茂勋,也不得不向那些军头暂时妥协。

  那些军头是暂时的安抚了。可现在,李瓃又来了。

  “大帅,刘窟头回来了”

  “他不是在会昌吗?”李茂勋对这个儿子的手下还是有印象的。

  “会昌已经落入了李瓃的手中,李瓃让刘窟头带了信回来。”

  “让他进来.‘听到李瓃已经把会昌拿下。李茂勋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刘仁恭一进了厅中,立即向李茂勋跪拜,“卑职拜见大帅。”

  “起来吧,说下会昌是什么情况?”

  刘仁恭便把事情详细的说了,只说李瓃势大,又因未得到大帅回复。因此不敢冒然与李瓃开战,便暂时退出会昌城,以保存势力,听候大帅指挥。末了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交给李茂勋。

  李茂勋拆开信阅,完信只觉胸口一闷,竟然喘不过气来。

  刘仁恭察颜观色,急忙上前帮着抚背顺气,好半天李茂勋才好过了些许。但脸色却依然极差,刘仁恭趁机瞄了桌上的信纸几眼。只见上面话不多,信乃李瓃亲笔写,写了三件事。第一件是李瓃讨要李茂勋欠下的那一百万贯钱,不过现在,那一百万贯钱,已经成了二百万贯钱,直接翻了一倍。第二件事,李瓃说他此次要入云中平叛,后勤粮食转运不便,便让李茂勋在幽州为镇东军筹备十万石粮食。另外,李瓃还说要暂时向幽州镇借会昌、归义、遵县、易县四县暂且,还说等平定叛乱之后,定然归还。”

  难道李茂勋如此脸色难看,李瓃这招可谓是将军了。先说那欠款,本来是一百万,现在直接成二百万了。李茂勋虽然已经坐上了帅位,可刚上台后,为了笼络人心,李茂勋拿出大量钱粮来赏赐卢龙各军和将领们,库存几乎用尽。现在李茂勋一百万都拿不出,哪来的二百万?

  而李瓃提出借用四县,这更是有些直接接脸的意思。这四县正好是从幽州海边一直到太行山下的沿着巨马水、易水的四县。李瓃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李茂勋如何加大答?他要是答应了,那以后还有何威信,还如何号令幽州诸军?

  更何况,李瓃出兵,竟然要李茂勋给他筹备十万石粮食,完全就把李茂勋这个大帅当成了他李瓃的部下。

  李瓃虽然是郡公,可只是一个军使,而李茂勋现在就算明显上只是卢龙军留后,那也是一镇节帅,比李瓃还要高一些。

  李瓃,这是公然的挑衅

  只是不知道,李茂勋打算如何回应,是强硬,还是妥协?刘仁恭一时也有些怔住。

  换做是自己,该如何做?刘仁恭胡思乱想着,如果是自己,只怕面对着李瓃的三万大军,也无法强硬的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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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白马银枪高思继


  八月二十日,李茂勋召集卢龙军各部将领议事.

  诸将到齐,李茂勋直接将李瓃的那封亲笔信拿出,交给诸将传阅.李茂勋今天整个人十分的憔悴,没有半分往日里的那股子雄傲气势.

  等诸将都传阅过后,李茂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先前沙陀人李克用袭击宁武军,幸被我儿可举所击败.可如此沙陀的飞虎子刚退,这登州的天狼又率三万大军登陆我幽州,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将我卢龙诸将放在眼中.会昌城,已经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次被镇东军占领.镇东军来我们幽州,就好比他们家的后院菜园子一般.看中什么,就摘点什么,摘完了,打包带走.上次,幽州军破我六城,夺我十万人口,掠去钱粮财物近千万."

  "此次再来,李瓃的胃口已经越发的大了.他提出要两百万贯钱,十万石粮草,以及四座城池."李茂勋说完,神情萎顿的站起来,"我李茂勋先前起兵,乃是因张公素残暴,当初约李瓃出兵,也是为我幽州将士百姓考虑.可却没有想到,却是引狼入室.此乃我李茂勋之责,眼下局势,我深感愧疚,无脸再担任幽州之首,今日,特召集诸将前来,只要由诸将推举出一位德高望众的大将,我便当场将此大帅之位让贤.希望,因我退位让贤,能让李瓃不再以前事相挟.还我幽州一片安宁."

  说着.李茂勋居然还挤出了两滴眼泪.一副英雄无奈样子.

  眼下李瓃咄咄逼入,兵入幽州,可以说,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李茂勋没有给李瓃那笔钱所致,责任都在于他.但他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李瓃现在提出的三个要求,他更是坐不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儿子李茂举提议.不如来个以退为进.

  这个时候,最大的威胁其实不是李瓃,而是幽州内部的诸将头们.如果这些人以李瓃入幽州的事为借口,突起发难,要赶他下台,那个时候,内忧外患,他根本没有办法应对.现在,主动的退兵一步,把这个帅位假意让出.

  这个时候.让那些将头们推选出一位新大帅出来,这些人.各怀鬼心,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人能得众望而出.而且,如果李茂勋退位了,李瓃的压力就将压到新大帅的头上,谁愿意来承担这个压力?

  如果给众人时间,肯定是能妥协出一个结果来的.但如果李茂勋突然要退位,一时间怎么可能达到什么妥协.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不了了之的.如此一来,那些将头就不能再对着他发难了.内忧除去,便只剩下外患了.

  事情就如李可举所预测的那样,众人你看我瞧的,议论了半天,谁也无法压服其它人成为新的大帅.结果,李茂勋依然稳坐帅位.

  "既然诸位依然让我担任诸将之首,那么我们就戮力同心,共同应对李瓃.李瓃的镇东军兵精将强,甲械精良.三万兵马,却能敌十万之兵.想先前,李瓃八千兵马出兵青州,就将王敬武打的大败.王敬武原本已经夺下青州,可最后还是被李瓃打出青州,甚至在淄水河畔,镇东军八千对一万,结果镇东军以轻微损失斩杀王敬武三千,俘虏三千.李瓃此人如狼似虎,我只怕我幽州军打不过李瓃."

  诸将都没有说话,等着李茂勋后面的话.

  李茂勋看着诸将没有反应,不由的有些着急.

  "我已经想好了,不如咱们此次就破一次财消灾.大家一起凑一凑,两百万贯钱和十万石粮草应当能凑出来的.我李茂勋资财不多,但愿意变卖家财,能得十万贯钱,愿意全部拿出来.诸位,大家一起凑一凑,都报个数,看能凑多少.能凑多少是多少,我先带着这些钱去会昌见李瓃,向他请罪."

  "大帅何必灭自家威风,涨他人声气?"李茂勋的这番话终于让座有有将领坐不住了.兵马使李全忠一下子站了起来,"李瓃不过是一区区黄毛小子,灭了几个海贼,和青州的王敬武打了一仗就自以为有多了不起.我看,其实也不过如此.想那青州牙兵当初确实厉害,当初平卢军也是我们卢龙节度使之下兵马.但那是早年在辽西和当初割据淄青的时候.这些年来,淄青多年没打仗,早就成了一群怂货,他们怎么能和我们卢龙军相提并举?"

  李全忠乃是范阳人,早年曾在棣州为司马.后来回到幽州,跟随李茂勋之子李可举,也算是李茂勋之嫡系,现任幽州牙将.

  幽州处于大唐东北面,一向与胡人接境,特别是这些年来,一直单独面对着契丹和奚人的南侵.常年打仗,军中多勇武之兵.对于李瓃这番的咄咄逼人,都不由感到同仇敌忾.特别是李茂勋表现的那副无奈的样子,更让他们觉得不爽.李茂勋如果向李瓃请罪服软,丢的不止是李茂勋一个人的脸,而是所有卢龙军将士的脸.做为一个老牌强藩,他们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如何能接爱李瓃这样的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子子骑到他们的头上胡作非为.

  妫州大将高顺励也是拍案而起:"我卢龙军兵马九万,岂惧区区李瓃.他不过三万人而.[,!]已,而且这三万人也不会全是战兵,后勤辎重兵至少三成以上,算来能有两万战兵已经不得了了.更何况,此战乃是李瓃在我幽州地盘,我们占据主场优势.咱们打他娘的,不把他李瓃打痛了,他就不知道咱们的卢龙军的厉害."

  话未落,高顺励身后站立的一员白袍青年出列,高声请战道:"某愿为前锋,只须三千轻骑!"

  那白袍青年说完,又有两员年青小将出列,站在他旁边同时请战:"我等也愿一同前往!"

  座中擅州威武军军使范兴隆皱了皱眉头,不满的喝道:"军议之时,岂容几个小辈在此胡言乱语,还不给打将出去."

  那白袍小将冷眼斜视了范兴隆一眼,傲然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可不讲排资论辈.若是范军使有气,尽可向李瓃撒去.若不然,何不领了本部兵马做了先锋?"

  范兴隆半百年纪,卢龙老将,此时也不由气得脸色胀红,手指着那小将道:"这是哪家的娃娃,怎的一点规矩也不懂得?"

  妫州大将高顺励起身道:"抱歉,此乃吾儿思继,年青气盛,多有得罪范军使."

  李茂勋坐在那里却是心下暗自高兴,高顺励乃是自己的嫡系部下,而那范兴隆却是幽州老军头,他们争斗起来,他还是乐的观看的.

  当下笑着对范兴隆道:"范军使有所不知,这白袍小将在妫州可是很有名气.上次飞虎子李克用来犯我境,此子随我儿出征迎战,一把亮银枪挑落沙陀兵无数.无数鸦儿军中,手持亮银枪,跨下银鬃马,当的是挡者披糜.杀的沙陀人是闻风丧胆,年纪虽小,却已经是我幽州的一员猛将,人送外号‘白马银枪’是也.年青人火气是盛了些,可本事还是好的."

  这番话无疑是在暗示范兴隆年纪虽老,可本事却不如高思继这个小将.气的范兴隆脸色通红,可让他去打李瓃做先锋,他还真是不敢.

  不过范兴隆不敢,可其它将领却受不得这个激.

  今天这会上,妫州来的那些将领,一个比一个牛逼能吹,个个抢着要做先锋出征.倒显得他们这些老将胆小怕事无能了.此时被激起火气来,纷纷请求出战.

  李茂勋见目的已经达到,终于在李瓃的压力下,各将愿意出兵,不由心下大喜.当下决定,对于李瓃的敲诈勒索,还以强硬反击.

  卢龙军一番商议,最后决定调集幽州镇五万大军,分成五路围攻会昌.

  高顺励,高仲武兄弟为前军都知兵马使,白马银枪高思继为前锋兵马使,他亲兄弟高思详和堂兄弟高冕为左右副手.李茂勋自领中路军,儿子李可举领后路军,牙将李全忠领左路军,静塞军军使刘岳为右路军都知兵马使.五路兵马,每路一万.

  刘仁恭这个光头营十将,则被编入了中路军,做了李茂勋的亲卫都将.虽然看似降了一级,但实际上却是高升了.

  不过李茂勋在集结兵马的同时,也并没有放弃与李瓃议和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与李瓃对决.一面集结兵马,李茂勋一面又将新任亲卫都将的刘窟头叫了过来,交给他一封书信,让他再返回会昌,把信交给李瓃.

  虽然有些万分不愿意,最后刘仁恭还是只得骑上马,又一路奔回会昌.赶到会昌,离开了几天,这里依然是一片宁静.镇东军虽然占据了会昌城,但似乎让他有些民惊奇的是他们居然秋毫无犯.要不是城头上那猎猎作响的李字大旗,他都以为镇东军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城门前二百步,刘仁恭就翻身下马,慢慢的接近城门.

  "我是卢龙大帅的使者,我们大帅有回信带给镇东郡公!"刘仁恭尽量冷静的说道.

  门口的侍卫打量了他几眼,查看过他的军牌等物后,便放他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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