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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大宋的智慧(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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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坑你就是帮你

  石中信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端着一张憨厚的老脸混日子,其实他比谁都敏感。

  正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所以他才会加倍的用心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想从比自己聪明的人哪里得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他非常注意别人都不在意的一些细节。

  能记住邹同脚步声两次不同的变化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说这个人是笨蛋,更不要说从脚步声的轻重推测出事情结果的人,这种人我们一般把他称之为奇人!

  邹同虽然对石中信的敏感程度很惊讶,不过心中有事情,看着石中信那张憨厚的老脸也就忽略了这种感受。

  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他就把酒杯倒扣起来笑道:“今日是我当值,本不该喝酒的,可是你拿大将军的胜利来劝酒,我不得不饮一杯。

  老石啊,你前面说的那件事情,如今还能做吗?”

  石中信往嘴里又倒了一杯酒道:“当然能做,开始的时候还担心云侯不能取胜,现在有大胜背书,自然没有问题,老邹啊,你先告诉我云侯到底战胜到什么程度了,是击败耶律花塔,还是击溃?”

  邹同小心的四处看看小声道:“全歼!一万四千蛮人+长+风+文学++cfwx+一个都没有跑掉!”邹同又把整个唐县之战给石中信讲了一个明白。

  “痛快!”石中信的大手在矮几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叫好。

  “战俘多少人?咱们兄弟分些不在册的活人战俘就吃用不尽了。”

  邹同摇摇头道:“没战俘!”

  “怎么可能?”

  邹同苦笑道:“本来有六千战俘的,被大将军挖了一个坑全部给活埋了!”

  “坑杀?”石中信听邹同这么说顿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点声。大将军现在正处在暴怒之中,他现在样子很吓人,唐县的百姓在战前就跑了一部分,剩下的也被耶律花塔的蛮人部下给杀光了,然后大将军再把蛮人给杀光了,你算算,唐县那个地方哪里还有活人,称之为鬼乡都不稀奇。”

  石中信肉痛的咬牙道:“到底还是年轻啊,坑杀战俘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啊,还会被朝中的那些老夫子指责的。不如留下来卖给我们。他的麾下猛士还能多几文钱养老。”

  邹同把手摇得如同蒲扇一般连连道:“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曹大定他们用妇人,粮草,军械恳求耶律花塔不要攻城。耶律花塔自己也觉得突进的太厉害了。担心被咱们大宋军队给包围了。所以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礼物没攻城。

  城池算是保住了,可是定州防御使曹大定,转运使陈显。知州杨度的老婆都送过去让耶律花塔糟蹋了,听说陈显的老婆胸脯肉都被人家割下来蒸熟了送给陈显,一千一百二十八名妇人最后全死了,现场惨的不忍目睹。

  两个本来能活的妇人,在帮大将军梳理了头发,擦拭了战甲之后就自尽在大将军怀里,大将军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发狂的,才干出坑杀这种事情来得。

  老石,我觉得这一次我们是不是不要干这种事情了?我刚才回想了一下浑身都冷,不忍心啊!”

  石中信一巴掌就把自己面前的酒壶给拍飞了,大骂道:“狗日的曹大定,这事只有这个狗日的能干的出来,陈显和杨度两个没用的文官还知道要脸面,这狗日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脸面。

  虽说是东京城的纨绔子,可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就太让人看不起了,乡野间的粗汉子都知道为婆娘杀人,这个狗日的感情是拿人不当人看来着?他不是进城了吗?老子这就去揍他!”

  邹同叹息一声,习惯性地走到外面把摔扁的银壶捡回来,晃晃,发现里面的酒没有洒光,就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道:“陛下没有杀曹大定的意思,又说不出饶恕这家伙的话,而云侯看样子不杀掉曹大定不会干休,所以这个黑锅只好由我来背,在朝中那些老夫子们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前,将他打发的远远地,这家伙自愿去了沧州牢城!”

  “那就是去了沙门岛!这狗日的敢去沧州牢城老云回来会追到沧州牢城去的,只有沙门岛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才算安全,我要是曹大定绝对不会去沧州牢城的。”

  石中信嗤的嘲笑了一声又道:“出了这种事情,皇后娘娘大概都没脸护着这个狗日的,他老子曹睿死的早,要不然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我们将门可以不会打仗,但是不能没胆子,打不过可以送死!

  老高家满门死在了鸭子河,明知道是送死也要硬撑到底,所以他高家的爵位恢复了,府邸还给高家了,陛下给的赏赐装满了高家的宝库,十一岁的娃子也当上武定侯了,三五十年高家的地位稳如泰山,将门的富贵是拿命换来的半点都不假。

  知道不,如果云侯不出现在唐县,我这一回也是抱了死在定州的想法硬着头皮往定州走,即使他娘的害怕的发抖,也不敢往后退一步。”

  邹同拍拍石中信的手笑道:“为人臣子尽忠乃是本分,至于能力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所以啊,这一次的功劳我们不去谋算也罢。”

  石中信摇头道:“不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谋算,这一场大战下来,云侯恐怕也损失惨重吧?野战对攻最是损耗兵力,更何况他还攻城了,云侯是智将,最讨厌的就是野战和攻城,偏偏这两种作战方式考验的就是本兵的战斗力,损伤避免不了。

  他对部下历来亲厚,战损的将士需要额外的补助,一定需要很多的银钱,因此,这一次我们问他要战功,其实就是在帮他,了不起银钱多给就是了。”

  邹同想了一下道:“这时候还是不要找云侯了,找李常来办这事比较好,从李常的奏折内容来看,大将军现在暴怒的就像是一头狮子,他担心影响军心已经把军队交给了监军李常节制,这也是陛下最喜欢大将军的原因所在。”

  “我们在军阵上帮不上他的忙,那就他娘的别拖后腿啊,论起来最该为大宋江山死战的是我们这群享受荣华富贵的人,算了,等陛下到了定州,我们去找老云喝一杯,被他骂一顿也认了。”

  石中信和邹同两人不一会就把一坛子酒喝完了,邹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石中信挥挥手就抱着拂尘去伺候赵祯了,无论如何,皇帝这个时候也该完事了……

  赵祯也在喝酒,身体疲倦精神却非常的健旺,他如今只能喝一些淡淡的米酒,面前摊放着云峥刚刚送来的正式战报,上面的内容一贯的简单。

  “臣云峥六百里奔袭,阵斩耶律花塔于唐县,坑卒,六千!”

  每一个字赵祯都是要喝一杯酒的,所以看完这封一句话的奏折之后,酒量很浅的赵祯已经面红耳赤了。

  拍拍手,记录起居注的史官已经拱手等候,赵祯指指桌面上的那封奏折对史官道:“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许修改!”

  史官面无表情的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奏折瞅了一眼道:“坑卒之事有损陛下仁德之名!”

  赵祯红着脸道:“朕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措辞,这让朕有秦皇汉武的感觉!相比仁德,朕更加喜欢这里面的王霸之气。”

  “臣,遵旨!”史官应承一声就捧着奏折回到了帷幕后面,皇帝一般不干涉起居注记录的,今天看在皇帝高兴的份上,不做修饰也就是了,为尊者讳这一条大部分史官是不喜欢的,但是指出哪里不妥却是史官的责任。

  赵祯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一千余名妇人的事情,他甚至认为曹大定能保证城池不失才是真正的重点,云峥的狂怒是因为他是一个把人看得比城池更加重要的烂好人,一个自尊心强烈的已经让人无话可说的男子汉,这样的人做朋友,做兄弟,做臣子自然是极好的。

  就是不适合当皇帝!

  思虑到了此处赵祯不由嘿嘿笑了出来,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云峥要砍死曹大定随他去,如果曹大定不小心遇到云峥被砍死了,也是他的命不好,谁都莫怪……

  河北,河间已经烽烟四起了,到目前为止,大宋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狄青面对辽皇倾国进攻有攻有守不落下风,而云峥在雁门关外大展神威,以手头的五万之众击溃了辽国三十五万大军,彻底的扭转了宋辽之战的战局,让大宋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就因为如此,赵祯才敢带着一队鱼腩军队屯驻赵州,这里到定州不过三百里之遥,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冒险了,如今,被战报形容成魔鬼的耶律花塔已经被李常制作成蜡人了,武德殿上再多了一尊蜡像,他再也不能伤害到任何人了。

  想到这里,赵祯看着那个娇媚的小宫女又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想要再次温存一下,却发现小宫女已经被刚刚走进来的邹同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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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吃撑了的云峥

  赵祯喜欢自己有,这说明自己的身体还能受自己控制,说明这具身体依旧是年轻的。

  一个孩子并不保险,所以他想再有一个孩子,很可惜,除了一个女儿之外他只有赵旭这么一个儿子了。

  出东京的时候,赵旭已经能够用果子砸宦官和宫女了,这很好,说明这孩子四肢强健,还能爬到桌子上去摆弄祖宗的牌位了,按理说发生这种事情一般都要被砍头的,但是赵祯以为自己的老子不会在意他的亲孙儿和他亲近一下的,所以只砍掉了照顾赵旭生活的宫女的脑袋。

  淑妃的信里历来只讲述儿子,从不讲述自己,赵祯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后宫本来就不该多过问朝政,子幼母壮在皇家是个大问题,所以赵祯认为只要自己活着就是对淑妃最大的仁慈。

  和云峥喝茶闲聊的时候听他说过一种奇异的动物,螳螂!对这个动物赵祯其实很熟悉,比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啦,什么螳臂当车啦,但是第一次听说母螳螂在和公螳螂交配之后就把公螳螂当成食物给吃下去了,还说这是自然法则,什么自然法则如此的残忍?老虎不是都不吃自己的同伴和幼崽吗?为什么螳螂会?这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不过回头看到自己家廊柱上的螭龙也就没有多少感慨了,多变就是龙的性格,从远古的传说到近代的神话,龙从来都是善恶难辨的,高兴地时候行云布雨恩泽万物。不高兴的时候就兴波鼓浪吞噬生命,赵祯清楚,大宋关于龙的神话,其实都是在隐喻皇帝。

  宋辽之间的这场大风波就是自己掀起来的,处于一种奇妙的幻觉,赵祯感觉自己已经化身为龙了,尾巴还牢牢地勾在东京的金殿上,龙头却已经穿云过雾的来到了高空之上。

  在高高的云端上飞行地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不管是悠闲踱步的白象,还是卧在高岗上的吊睛白额猛虎。亦或是法度森严的谛听。还是蚂蚁一样纵横四野放牧羊群的恶狼,都是那样的渺小……

  这片天空是属于龙的天空,它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行,清凉的雨雾濡湿了鳞甲。这让它更加的舒适。捉住了一只苍鹰。准备填进嘴里,忽然看见苍鹰的屁股上盖着大宋的印鉴,只好随手放走……

  顷刻间。这条龙已经遨游遍了大宋的领土,从山峦叠嶂的蜀中,到碧波荡漾的南国,再到荒蛮不堪的岭南,它甚至看到了老余靖长着一颗雪白的牛头坐在官邸里批阅文书,最后穿越广袤的平原来到了赵州,他想继续向北面飞行,还没有越过长城,对面也传来一声龙吟,一条银龙从草原上窜起来,冲着自己张牙舞爪的,这让金龙非常的愤怒,长啸一声,停下自己的身躯,与此同时,地上的白象,猛虎恶狼,也随着龙吟向对面的银龙长啸……

  “陛下,该醒醒了,包拯求见!”

  邹同难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祯睁开了眼睛,迷茫的向四周扫视一眼,没有看到湛蓝的天空,也没有见到什么银龙,更没有白象,黑虎,恶狼,羊群的踪影。

  这一刻赵祯分不清楚到底是梦里面的场景真实,还是这里的场景真实,好在邹同那张丑陋的脸给了他确实的坐标,自己刚才真的做了一场大梦。

  他有些不愿意从梦里醒来,于是邹同就倒霉了。

  “自己去慎刑司领板子,十下!”

  “啊?”邹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再不去就二十下,惊扰了朕的美梦,十下算是便宜你了,请包拯上殿,正好让包爱卿给朕解梦。”

  委屈的邹同只好下去请包拯上来,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皇宫慎刑司请罪,那些混蛋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这十板子虽说要不了命,但是皮肉之苦是吃定了。

  包拯上殿,赵祯亲热的拉着他的袖子邀请他坐下,还吩咐宫女给老包上了茶水,不等老包开口,他先说道:“爱卿来的正是时候,刚才朕假寐片刻,忽然间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金龙,遍体披金,顷刻间遍游四海,从东京到蜀中,再到岭南,到江南,再到东面,最后越过平原来到了赵州。

  朕看到了白象,看到了黑虎,看到了谛听,看到了狼群牧羊,也看到了余靖变成牛头人在批阅文书,朕想去北面看看,却在长城被一条银龙阻碍,朕大怒想要作战,却被邹同这个狗才给唤醒了。

  素闻卿家能够通晓阴阳,不知爱卿对朕的梦有何看法?”

  包拯捋着胡须笑而不语,赵祯以为包拯在思考,也不催促,耐心的坐在旁边等候。

  如果云峥在这里的话看到老包捋胡须就会知道老包是在动心眼,不知道心里想着要坑谁。胡须捋的时间越长这个坑就越深……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老包站起身朝赵祯施礼道:“陛下化身神游可见鲲鹏?”

  赵祯回想了一下尴尬的道:“鲲鹏没有见到,只看到一只屁股上印有我大宋烙印的雄鹰!”

  “呵呵呵……当年周太祖郭雀儿郭威梦中化龙,与鲲鹏鏖战,却被一铁箭所伤,梦醒之后肋下痛不可当,然御医查之肋下除了有一片红色印记之外别无所伤,可是不到半月,周太祖就故去了,不知陛下可知道这道典故?”

  赵祯点点头道:“然后就有周世宗柴荣继位,最后才有太祖皇帝陈桥黄袍加身的旧事!”

  包拯笑道:“这就是老臣为何要问陛下有没有遇见鲲鹏的缘故,陛下既然说没见到鲲鹏,只见到苍鹰,还是带有我大宋烙印的苍鹰,可喜可贺啊。”

  赵祯讪讪的道:“传闻中鲲鹏以龙为食……”

  包拯阻止了皇帝后面的话,高声道:“陛下福运深厚,化身神游,身边还有白象,黑虎,恶狼护卫,即便是鲲鹏也要退避三舍。

  至于遇到了银龙,那不过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法身而已,我大宋为中土皇帝,自然是金龙,辽国地处北方,不是银龙是什么,老臣以为,不日就会有辽国的信使过来与陛下商讨休战事宜,征战到了这个份上,已然惊动两位皇帝陛下的法身,所以不宜再战,再战下去将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黑虎在咆哮……”赵祯努力地想起梦里的一副画面。

  “陛下在定州之地遇到黑虎,那只有云峥了,司天监说云峥乃是贪狼降世,他自己本身就是杀星,战场之地才是他如鱼得水的地方,每战争先更是贪狼的性格,只有通过血肉的滋养,贪狼才能无比的强大,所以贪狼从不问该不该战,而是问什么时候作战,这是他的性格。

  陛下既然在梦里见到了黑虎,就说明黑虎的神魂格外的强大,这都是血肉敌人血肉滋养的结果,不消说,唐县大概已经没活人了,耶律花塔的部下大概也被他杀干净了吧?”

  赵祯迟疑的道:“云卿在唐县坑卒六千。”

  包拯长叹一声道:“陛下,休战吧,过犹不及,贪狼不知节制,我们需要及时的加以控制,云峥已经有了疯狂之意,但是他还知道将军权暂时托付于监军李常就说明他的灵智未曾被杀意给泯灭掉。

  雁门关一战,三十五万辽军被击溃,老臣听闻雁门关外的群山中尸横遍野,野兽都吃不完残余的尸体,以至于有旱魃出现,如今唐县经过不断地征战,已经成为了死地!十年之内活人不宜进入唐县。否则轻者丧命,重者沾染瘟疫流毒无穷。

  对大宋来说这是无上的军功,无可比拟的荣耀,但是对云侯本人来说却不是好事情,一个壮汉一顿吃十斤饭,谁都会说是好男儿,但是一顿吃一百斤饭,这就堪忧了,如今,云侯就是那个一顿吃了一百斤饭的人,再也不能给他喂食了。”

  赵祯被这番话惊着了,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问道:“这种事也能撑死人?”

  包拯再次捋着胡须道:“陛下已经化身神游了,这已经是说战争再打下去陛下就要赤膊上阵了,很明显的征兆啊。”

  赵祯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问道:“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包拯连忙禀奏道:“河间府狄帅来函说,辽人已经后退了,河北之地已经三日无战事。”

  “爱卿暂且退下,容朕仔细的思量一下。”赵祯有些意兴阑珊的向后面走去,实在是没想到包拯竟然给自己解梦,解出一个退兵梦出来。

  包拯笑眯眯的走出皇帝行宫,抱着勿板瞅了一会正在挨揍的邹同,然后笑了一声就去找群臣商议两国休战的事情,有了赵祯自己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他有八成的把握肯定宋辽之间的战争将会在入秋之前完全结束,再不结束,负责大军供给的三司使王安石就要投缳自尽了。

  至于辽国,已经没有了继续攻击下去的理由了,西夏人正在朝他们的西京狂飙猛进,北方的上京道,东京道正在遭受史无前例的攻击,想要去南方的蛮人根本就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与其自己被今年的寒冬活活的冻死,不如趁着天气暖和,为自己的族人争取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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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实在是打不动了

  包拯回到寄居的客栈,吩咐老仆不得打扰自己,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写好了四封信,用火漆封好,连夜就发了出去……

  南院大王耶律信的大军赶到唐县的时候,见到了恐怖的战场之后,也不得不引兵退出唐县。《这里确实已经成了一片死地,是属于鬼魂的世界,不管是宋国的冤魂还是辽国的冤魂,都在这里夜夜哀嚎……

  辽皇耶律洪基在听说族弟耶律花塔被阵斩的消息之后,仰天大哭三声,下令大军停驻在距离唐县八十里的安阳口,全军缟素,为辽国的士卒致哀,到了此时此刻,战争是否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在辽人中间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定州城。

  云峥谁都不见,尤其是定州的地方官吏他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将定州人送来的礼物和食物扔了出去,声言,“这些东西充满女人胯下的腐臭气息,好男儿不屑用之!”

  主帅是这样,京西军的士卒也同样如此,宁愿跟着自家将军啃干粮,也不愿意接受定州城丰富的补给。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惩罚,为了羞辱,到最后京西军和定州人之间的谈话,都需要另外地方的宋人来传达。

  云峥听说自杀这种事在定州很流行,但是他毫不在意,毫不在意的继续羞辱这座耻辱的城市。

  葛秋烟将军中的干饼子蒸软了给丈夫端过来,瞅着瘦的颧骨都突出来的丈夫狼吞虎咽的吃着饼子喝稀粥心痛的厉害。

  “夫君啊。小轼说他从周家坳弄来了一些食物和青菜,要不然让他给您送些过来?这些东西是干净的,没有您说的那种味道。”葛秋烟强自带着笑容,小声的道。

  云峥放下饭碗看看葛秋烟道:“骨气!骨气最重要的!我早就说过,人瘦也要先长筋骨,没有筋骨,要那么一堆肥肉做什么?

  有干净的食物,就先送到伤兵营去,送到这里干什么?”

  葛秋烟叹口气依偎着丈夫坐下来道:“也不知道您这是在惩罚谁,与其是在惩罚定州人。不如说这是在惩罚您自己。

  好好的一个英雄好汉。睡到半夜里会突然坐起来,睡着了也会在梦里流眼泪,妾身一晚上要给您换好几回枕头的。”

  云峥用力的拿手搓搓脸颊烦躁的道:“我这副样子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模样,晚上总是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昨晚最离谱。连高昙晟都跑到我的梦里面来捣乱。还跟我说什么”反清复明“一类的屁话。”

  葛秋烟听不懂丈夫说的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伸出手帮他揉按太阳穴,有些忐忑的道:“夫君。如果妾身说直到现在还和黄黑虎他们有来往,您会不会生气?”

  “你打算当佛子去造反?”

  “哎呀,当然不是,妾身就是想把这些人归拢起来,然后为您所用,刺杀一下辽国人啦,煽动一下造反了,抢劫一下辽人的粮食啦,反正妾身觉得很好使唤,您难道就不动心?”

  “你认识拉登?”云峥睁大了眼睛问葛秋烟。

  “不认识,还有姓拉的?”葛秋烟被丈夫问得摸不着头脑。

  云峥搬着老婆的脑袋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从她的脸上找到拉登的影子,放心的吁了一口气,觉得说话很没有意思,准备躺倒就睡,只要那个姓拉的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别的,真的没办法管,老婆要去当一个有利于宋国的恐怖分子自己没有去阻止的道理,反正自己身边的恶人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点。

  葛秋烟见丈夫睡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会心的一笑,帮他盖好毯子,就拿了一把蒲扇守在边上帮他撵苍蝇,夫君最近怕苍蝇怕的厉害。

  韩琦远远地看到定州城上飘扬的黑虎旗子一颗心就放了下来,至少定州城还在宋军的手里,只要有落脚的地方,陛下过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出太大的危险。

  他骑马骑的不够快,上午的时候就被老包派出的八百里加急给追上了,看过老包的信函之后放心了不少,只要皇帝心中有了退意,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云峥结束战争,再打下去就要伤国本了。

  才进城他就看到了非常恶劣的一幕,彪悍的宋军对定州城的百姓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只要看不顺眼就会一脚踹过去,看到一个老苍头被一个粗壮的虞侯踹倒这就触碰到韩琦的底线了,一声令下,他的亲卫就要把那个虞侯抓起来。

  虞侯哈哈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爷爷是京西军的好汉,从来只有我们揍别人,还没有别人敢揍我们。”

  这种泼皮军汉韩琦早就见多了,烦躁的挥挥手,一大群亲卫就扑上去将这个家伙按倒在地上,嫌他叫声难听,随便找了一块破布塞他嘴里,手脚也被捆的结结实实往马背上一扔,韩琦就打算去找云峥算账。

  这样的结果真是太好了,韩琦倒不是想为那个老汉主持公道,事实上他知道这种公道是主持不得的,大官主持完公道惩罚完恶人,接受了百姓的欢呼之后就高兴地离开了,只留下那个可怜的老汉过些日子接受更加残毒的对待。

  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和云峥谈话的突破口而已。

  京西军的事情只能找云峥谈,韩琦不认为李常暂时接管了军权就代表自己需要和李常谈事情,想要京西军彻底心甘情愿的休战,除非云峥下令,李常说的话随时都会被云峥推翻,在韩琦看来,这就是云峥应付政治斗争的策略而已,给自己争取了做两次选择的机会。

  身为一个有着无比敏锐感觉的政客,只不过在城里走了一小段路,他就感受到这个城市里的气氛很不对劲,宋军对那些百姓的恶劣态度并非是偶然,而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而那些百姓在遭受了宋军的不公正对待之后也选择了忍气吞声,其中就有很多夹着书包的读书人……

  韩琦的旗牌官挡住了那些想要把自己战友从敌人手里救出来的军汉,白玉狮子代表着什么,军汉们都应该清楚,韩琦带着一大队尾巴径直就去了云峥居住的地方。

  敲敲门,一个青衣小婢出来应答说自家主人身体不适,不见客,请客人留下拜帖,等主人身体好转之后回拜。

  这样的措辞如何挡得住韩琦,咣当一脚就踹开了大门,张嘴吼叫道:“云长生,出来,给老夫一个交代!”

  刚刚从躺椅上坐起来的云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韩琦,不由得怒道:“正在与我夫人敦伦,你这样闯进来坏人好事难道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葛秋烟羞臊的尖叫一声就钻进屋子里去了。

  “呵呵,白日宣淫?这可是一条新罪责,此事不论,老夫也干过,算不得什么事,如今老夫只想问你为何纵兵欺压良善百姓?”

  云峥瞅瞅地上那个蛆虫一样扭动的部下,蹲下身帮他抽掉嘴里的破布,就听那个虞侯大声道:“大帅,卑职冤枉啊。”

  云峥手下不停,将部下身上的绑绳全部解开之后,指着韩琦对委屈的部下道:“我也不听你是怎么被冤枉的,认准了,冤枉你的是大宋枢密使韩琦,下回想报复他,最好退役之后再说,人家可是身配白玉狮子的主,莫说冤枉你,砍你脑袋你都只有忍着。”

  虞侯也是一个聪明的,见大帅给自己创造了机会,立刻就从小花园里溜掉了,至于朝大宋枢密使报复这种事情除了大帅别人不敢想。

  云峥邀请韩琦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韩琦,叹口气道:“你们能不能行行好,赶快把战事给停下来?老狄快挺不住了,我也差不多要废了,再打下去,你们就学曹大定拿我大宋的妇人去抵御辽人吧,不过这种事你最好等我战死之后再做,要不然我会活活气死的。”

  韩琦觉得脑子似乎不够用,自己跑了几百里地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说服云峥不要再打仗了,没想到这个战争狂人竟然率先提出休战了。

  和云峥说话最让人痛苦地莫过于此,你从来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了保险起见,韩琦打算先不谈休战的事情,先把送妇人上战场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谁送妇人上战场了?曹大定?”

  “是啊,还他娘的送的大义凛然,把自己的小妾,转运使的老婆,知府的老婆和一千一百一十八名民女送到了敌人的床上,老子拼死作战想要救回来几个,结果那些妇人不想活了……所以也就没人能活下来。

  她们死了,轻松得很,磷火弹的毒气闻到就死了,可是老子的日子难过了,现在每日里头疼欲裂,那些枉死的妇人总是留在我脑子里不出去,据我老婆说,我一晚上能哭湿百十个枕头……曹大定我没找到,否则一定生生的剥了他的皮。

  老韩,这种事你们能不能不要干成不?了不起老子操着刀子上去杀敌就是了,千万别再把妇人女子支应到前面,你们要是再来一次,辽人没事,我先完蛋了!”

  韩琦脸色青白浑身发抖,哆嗦着嘴皮子半天才吼出一句话:“曹大定,你该千刀万剐!”

  云峥幽怨的道:“我知道你其实想要问候他们曹家祖宗十八代的,碍着皇后的面子不好说,实在不行,我躲起来,你慢慢地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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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韩琦的法律精神

  大宋朝的两位重臣就站在青天白日底下不断地问候曹家的列祖列宗,云峥以为只有自己这种粗野的人才会破口大骂,想不到韩琦这种斯文高傲了数十年的家伙也是一个骂人高手。

  两个人约定了要把曹大定弄死之后,葛秋烟从屋子里重新端来一壶茶和一碟子蒸软了的面饼放在矮几上招待客人。

  韩琦也不讲究,一口茶,一口面饼的吃了起来,他是真的饿了。

  “好东西有,但是我认为定州城的东西脏,所以就不吃,估计你也不会吃,这些面饼是我从雁门关带过来的,很干净。”

  韩琦不在乎自己吃了些什么,放下茶杯问道:“你真的已经不想打仗了?”

  云峥无言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放在韩琦的面前道:“损兵折将啊,雁门关差点被郭恒川给打烂了,偏关城干脆就打没了,我何耶律花塔的这一仗把兄弟们最后的一丝精气神也耗尽了,即便是我想打仗,将士疲惫,急需休整,打不下去了。”

  “八千三百五十六人?”韩琦看完最后的数字之后吃了一惊抬头问道。

  云峥苦笑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啊,你不会以为京西军只杀人不会被杀吧?幸好我们有相对完备的医疗体系,否则这个数字最少需要扩,长,风,文学 大三倍,如果损伤了两万弟兄,我哪里有什么力量攻击到定州。

  我想攻击辽国西京想得要命,可是我最后的力量都消耗掉了。只能率兵来到定州,用耶律花塔的人头来震慑一下辽人,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燕云十六州绝对不可能一鼓而下,需要从头计议。”

  韩琦呵呵笑道:“老夫以为你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愿意结束战争,想要继续捞取功绩,向你憧憬许久的王位进发。”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想收复燕云,把大宋的版图弄得完整些,守卫起来方便些,至于什么王位就是一个借口。早点说出来。免得别人以为我有别的心思。”

  韩琦仰面朝天的躺在躺椅上拍着自己的额头叹道:“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啊,别的武将想要谋求王位,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应对,唯有你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老夫等人却不觉得有什么。心中还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对了。你干完这些事情之后真的打算找个海岛当你的孤家寡人去?想要那里早点说,老夫好帮着你仔细挑挑。”

  云峥哈哈大笑道:“受不了我了吧?想要把我早点赶到海岛上去钓鱼了吧?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的没把陆地上的这点荣耀看在眼里。干点什么都要受你们这些老夫子的掣肘,不如去海岛上当王然后弄一支舰队纵横四海来的畅快。

  到时候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四海之上的宝物任我予取予夺,高兴了还能去攻击一些远处的小国家,就算是屠城灭族你们也不知道。

  老韩,顺便告诉你一声,大海比大陆大的太多了,也美丽的太多了,富庶的太多了,神奇的太多了。

  你如果当官当腻味了,不如也来海上,我们去烧杀抢掠,去纵横四海,在血与火之中细细的体味自己的人生……”

  “住嘴!可怜我大宋百年文华,就养出来一个喜欢烧杀抢掠的混账?夫子曰……”

  “你才住嘴吧,口是心非的不敢承认,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不喜欢肆无忌惮的生活?老包说这些话很可信,你说就亏心了,人家把你叫做韩老子,说明你的心里就藏着一头猛兽,只不过被道义的铁链子拴着,去了海上,没人约束你,天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烧杀抢掠这种事你会干的比我过份。

  当初我从交趾国回来把财宝亮出来的时候,你的两只眼珠子可是变得通红啊。

  说你贪财是羞辱你,所以啊,你不在意那些钱财,你喜欢的是那些钱财上面沾染的血腥气,看你这哪里深呼吸的狰狞模样,我都不敢打搅你,生怕你一时兴起连我都给抢劫了。”

  韩琦哈哈大笑起来,敲敲桌子示意在一般伺候的猴子给他把茶水满上,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道。

  “陛下做了一场大梦,认为自己化身为龙顷刻之间遨游四海,还说在定州之地看到了狼群,看到了白象,也看到了吊睛白额猛虎,打算北上游玩一下,结果遇到了一条银龙,前路受阻准备大战的时候被宦官唤醒,找了老包解梦,老包说这是征兆皇帝赤膊上阵的意思,然后皇帝就有了退意。

  这事你记住啊,到时候千万不要多嘴,陛下骨子里还是不喜欢打仗的,至于让他亲自上阵那可是大宋噩梦的开始,陛下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老包说陛下有八成的可能性会休战,只要你不多嘴,休兵这件事就成了。”

  云峥摊开四肢懒懒的道:“只要能休兵,我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大宋的内政变法刚刚开始,不能受战事的骚扰才对,内政变法是你们几位大佬的心血所在,但愿能有一个好的收场。”

  “困难重重,上有皇族勋贵阻挠,中间有商贾串联搅扰,下面有不知情的百姓抗拒,每一步都走的颤颤巍巍,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稳当了,需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才成。”

  “别指着秃子骂秃驴,我云家就只有一个不算大的庄子,庄子上还养了好多伤残的老兵,云家每年不但不能从庄子上获得收益,还要贴补进去不少的银钱。

  所以你们搞的那个一体纳粮,一体纳税的法子就不要找我了,我那里就是一个伤残老兵养老的地方,为国征战变伤残了,你们也忍心去收他们的税务?

  我还要找你们,希望你们能专门制定出一个对伤残,孤寡老兵的一个优惠政策,不求大富大贵,让他们至少能够吃饱,不能让这些人流完血之后再流泪吧?”

  韩琦摇头道:“不妥,不妥,政策这种事你也知道,只要我们在上面开一个小口子,到了底下执行的时候这个小口子就会变成一条滔滔大河,最后毁掉整个法度。

  一小部分人总是要被牺牲掉的……”

  云峥愤怒的吐掉嘴里的茶叶道:“娘的,大宋将士总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这件事从你们这里得不到好答复,我就另辟蹊径给兄弟们找活路,别说我说大话,就你们制定的那些政策在我看来千疮百孔的,随便找一个漏洞钻一下,就够我麾下的弟兄们吃喝不尽了,老韩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云某人最厉害的手段不是带兵打仗,而是做生意。”

  韩琦潇洒的摊摊手道:“法无规定,民可由之,只要你不犯我大宋律例,干什么都成啊,了不起,你找到一个漏洞,我们就重新制定一套律法来补漏洞,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你才对啊!”

  “无耻!”云峥气的嘴唇都哆嗦起来了。

  “哈哈哈,你总算是说出了为政的精髓,你称之为无耻,我们称之为亡羊补牢,知道不,自古以来的律法就是通过不断地钻漏洞和不断地补漏洞才逐渐完善起来的。

  最早的律法何其的简单,只有偷盗砍手,杀人抵命这两条,你说说,要是按照这两条律法来治理大宋是万万不成的,所以,律法才需要不断地修正,我们总会在吃亏之后才能幡然醒悟,在痛苦中前进,直至律法的完美。”

  韩琦并不在意云峥的无理,一则大家都混到了大佬的位置上,地位差不多,说话也就少了很多修辞,二来,他还不希望和云峥闹翻,云峥的小心眼在大佬中是出了名的,文彦博不过坑了他一次,他就坑了文彦博两次,直到现在还看不见什么和解的可能。

  混到这个地位的人,在大宋基本上就等于拿到了免死金牌,只要不去造反,即便是顶撞皇帝也是小事一桩。

  “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你我既然说到了休兵,总要辽人愿意才成,辽国的皇帝就在安阳口,能否促成两位皇帝面谈一次,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

  云峥摇头道:“如今我们占优,辽国皇帝向来自大,不一定愿意,再说了,如果两位皇帝谈崩了,我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战事再起只会更加的惨烈。”

  说完这句话之后云峥见韩琦定定的瞅着自己连忙摇头道:“你不用想着拿我当台阶,我这个台阶太硬,太高,辽国皇帝还受用不起。”

  韩琦道:“没人敢让你去当台阶,后果太严重,全大宋的百姓都知道你是大宋的无敌将军,你如果失败了,百姓会非常的沮丧,所以不可取。

  我是想说,你在雁门关一战中不是俘虏了无数的辽人吗?养着也是白费粮草,不如……”

  “那些人现在都在服苦役,必须在河曲重新修建出一座城池出来,另外我还打算在太行山里也修建一座城关,那些人手都有用。”

  云峥老神在在的眯缝着眼睛回答道,只要关系到京西军利益的事情,总有买卖可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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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想要变法的文官们

  韩琦在云峥的陪伴下检阅了京西军。

  这支军队的军容似乎比不上捧日军,军卒身上的武器也不像捧日军那样整齐划一的跨在身上,而是用布条或者皮带的绑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上,看起来乱糟糟的。

  云峥见韩琦很想问一个高瘦的老兵为何会将一柄一尺多长的牛耳尖刀绑在胯下,出于礼貌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可笑。

  于是抢先说道:“之所以把尖刀绑在胯下,是因为他的胳膊受过伤,习惯性地吊在肚子前面,为了出刀迅速,只好这样了。”

  韩琦点点头道:“这么说每个士兵放置武器的位置其实都是按照他们的习惯来的?”

  “是啊,战场上谁还顾得了好看,只要能把敌人弄死自己保住命的都是好汉啊。”

  两人闲谈着走进了李常的临时官邸,手上还沾着蜡片的李常笑眯眯的迎接二人。

  韩琦坐了片刻就觉得浑身阴冷,强忍着不适问李常:“萧火儿还没有被你制作成蜡人吧?”

  李常笑道:“也快了,就等陛下看过活生生的辽人统帅之后就做成蜡人摆放在武德殿里,枢密使是否要去偏殿参观一下蜡人?工匠们正在制作耶律花塔蜡人,这家伙长得牛高马大,普通的蜡桶装不下他,下官特意制作了一个新的蜡桶可以一次成型。”

  韩琦强忍着要呕吐的欲望吩咐道:“萧火儿和一干辽国勋贵都不要弄死了,朝廷有用处。”

  李常摇头道:“您可以参观。可以杀掉,就是不能把他们活着送给辽人,这关系到大帅的信用问题,按照某一份合约,这些人是不能活着回到辽国的。”

  韩琦瞅瞅云峥,见他不好意思的朝自己笑笑,叹息一声道:“看样子你为了取得雁门关大捷是用了浑身解数的,名声都拿出去抵押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云峥笑道:“其实神武城就是一个很好的台阶,辽皇拿到了也长志气。枢密使可能不知道。辽国的一位勋贵。带着六名亲卫守卫着诺大的神武城,我大宋官兵摄于他的冲天气节,两个月都没有去触碰那座城关,枢密使可以把这事告诉辽皇。”

  韩琦哼了一声道:“不用说。和你制定契约的定是这位大无畏的城守。一座破破烂烂的城池换取辽国在雁门关的惨败。这个买卖你做的不错,留着此人你下回还打算使用是不是?”

  云峥笑道:“最好让此人能够升官发财才好!”

  韩琦跟着笑道:“已经下过一次水的人,想要干干爽爽的上岸。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就像你故意冷落定州城的百姓一般,自己做错了事情,恐怕要背负一辈子的。”

  韩琦知道京西军上下对自己有很强烈的戒心,所以也不强求这些人的理解,自己做惯了恶人,不在乎被京西军误解,总有些不好的话要自己去说,不好的事情要自己去做。

  云峥不知道韩琦是如何运作的,辽人那边竟然有了反应,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信专门给云峥来了信,希望能够交换俘虏。提出的条件是一换一,云峥以为不能这么便宜,提出必须将辽人掳掠走的妇孺加入交换的队伍里,否则自己手里的辽国青壮将会服苦役直到死!

  这些天韩琦并没有离开定州城,只是他发出的信函多了一些,云峥不以为他能用一封信就把辽国的大臣调度起来做事,他不过是将手里的筹码数了数,然后告诉专门的文官去做这种事,真的论起来,大宋不少文官和辽国官员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

  交换战俘一般都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才做的事情,这种事情辽国和西夏干过,和蛮族干过,唯独没有和大宋交换过俘虏,因为大宋很少能捉到那些骑在马背上的辽人。

  韩琦来的时候是空手来的,石中信家的老管家过来的时候却满满当当的带了十好几车的东西,虽说大部分是不值钱的吃食和药品,却实实在在的让云峥感受到了老朋友带来的温暖。

  老管家站在一边伺候着云峥公母俩吃甜瓜,切瓜的速度赶不上他们夫妇吃瓜的速度。

  老管家一面切瓜还一面絮叨:“造孽哟,一个是大宋最厉害的将军,一个是堂堂的诰命夫人,在东京城的时候这种粗粝的食物哪里能进入贵人的口,边关那里是贵人待的地方哟,没有酸奶子,没有蜜糖,没有冰鱼儿,更不消说雪泡豆儿水了,如今正是吃漉梨浆、卤梅水、姜蜜水、木瓜汁、沉香水、荔枝膏水、苦水、金橘团、雪泡缩脾饮、香薷饮、紫苏饮、白醪凉水、皂儿水、甘豆糖、绿豆水、卤梅水、江茶水、五苓散、大顺散、荔枝膏、雪泡梅花酒……”

  石家的老管家来头不小,今年八十岁了,听说以前是石家老祖宗的贴身老仆,如今年纪大了轻易不出来办事,只要是出来办事,那就必定是私密的大事。

  老管家在东京的时候就和云峥亲近,总说云峥身上有他家老主人的气息,云峥但凡去石家玩耍,必定是老管家出来伺候。

  云峥仰天大哭三声,又埋头吃瓜,吃完了手里的瓜扔掉瓜皮道:“酸奶子?冰鱼?雁门关哪有那些东西,就是我从东京带去的一些烈酒都被送到伤兵营里去给伤兵洗伤口了。

  老管家,我看到有葡萄酿,先给我来一大杯子,瓜是吃不下去了,还是喝点葡萄酿溜溜缝子。”

  老管家笑眯眯的道:“我家小主人知道您喜欢这个,吩咐老奴特意带了冰匣子,用新棉被裹得结实,冰到现在还没化呢。”

  说着得意的指挥仆从从一辆马车上卸下来一个大家伙,去掉上面的棉被之后,就变魔术一般的从哪个大匣子里取出一样样精美的凉食。

  苏轼已经无意中路过先生宅院三次了,来一次就拿走一堆食物,云峥能听到院墙外面勃勃,老虎他们的欢呼声。

  东西虽然多,架不住人多,韩琦,李常,笑林,吴杰,梁辑,彭九,憨牛,猴子他们都分一点就不剩下多少了。害的老管家一个劲的自责说东西带少了。

  李常笑眯眯的过来了,他是知道石家老管家的,也知道这个老管家在东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是极有头面的人物,更加清楚老人家来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石中信的信函里隐晦的透露了一两句,李常就知道除了那两句话之外,别的全是废话。

  葛秋烟本来就怕热,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守着一盆子冰镇酸奶沫子大吃,苏轼溜进去之后,不一会就端着空盆出来了,见先生躺在树荫底下乘凉,却不见了老管家和李常。

  凑到先生跟前小声道:“这种事为何先生不去和老管家亲自谈?”

  云峥慢悠悠的道:“现在是自保的时候,干这种事情李常比较在行,让他去谈,比我去谈效果好。放心吧,不会亏了那些作战的兄弟们的,石中信不是一个贪婪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皇帝就要来了,如果我没有料错,韩琦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促成辽国皇帝和我大宋皇帝会面事宜的,他们是早就有准备的。

  我们以前以为皇帝来赵州是因为皇帝任性,现在弄清楚了,皇帝来赵州根本就是他们从中间促成的,他们知道皇帝来到赵州没有危险,不管我们有没有干掉耶律花塔,辽人都是会退回去的。

  也就是说辽人最多会进兵到唐县,不会进攻定州,定州惨案是曹大定他们在恐惧之下制造出来的,我一直怀疑耶律花塔为什么不拿下定州,一直怀疑耶律花塔凭什么敢在战败之后据守唐县,最危急的时候敢派出两个妇人来和我谈条件,是因为他以为我也是整个计划的制定者,结果他错了,所以也就死了。

  为什么我们雁门关从来都没有援兵?不管我们如何努力作战最多只能击溃辽人,而没有力气再近一步?不说别的,只要再给我三万大军,辽国西京的四座城池就会被我们夺取,加上大宋以前得到的三座城池,燕云十六州我们就能占据七州!”

  苏轼怒道:“这些贼子该死!”

  云峥笑道:“这倒未必,大宋的变法已经开始了,攘外必先安内是一个根本的次序,是皇帝的意外举动破坏了文官集团的计划,是皇帝的任性造成了这一次的战乱,你也可以说是皇权想要挣脱束缚的一种表现,这些年我的精力都扑在军事上,对政务很少过问,不消说,文官集团的这次变法一定有对不住皇权的地方,所以才会有现在的麻烦。

  雁门关外的四座州城,今日不取,总有拿下来的一天,这些文官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们想在宋辽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是因为他们看透了辽国正在不断衰弱的本质。

  拖得时间越久,对大宋就越是有利,所以他们才会干出不给我派援兵的事情来,一旦我们攻占了西京四州,战事不用说就会继续下去,会直接拖垮大宋的财政,他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力量,也会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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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夏宫怨

  既然人在宫外,就没有必要再进宫一趟,云二和狄咏对进宫时必须要进行的猥琐检查深恶痛绝,那些连自己胯下都不放过必须要摸一下的阉人,云二只想一刀砍死。

  善解人意的才是好女人,皇宫里面其实就是变态的集中营,猥琐的武宦官,凶恶的文宦官,那些想用眼神强暴自己的年长宫妃,再加上陈琳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只要是正常人就没人喜欢。

  “我们去百花园!”秦国喜孜孜的爬上了云家的马车,见到云二手里的鹦鹉螺欢喜的不行,拿在手里把玩,至于狄咏和簪花去哪里她一点都不关心。

  “扔下簪花和狄咏不太好吧?”云二见秦国催促车夫赶车连忙问道。

  “簪花要去碧游园,她向来喜欢富丽堂皇的地方,我不喜欢,山清水秀才最适合我。”

  云二笑道:“那你就该跟我回豆沙寨老家,那里才是真正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一年四季白云飘渺,烟雾缭绕神仙地一般。

  我很小的时候,大哥要去工地上应付徭役,我就抱着云三坐在窗边等候大哥回来,最喜欢看的就是云雾从山间钻出来,最后弥漫在大地上,天地都是一片模糊,我就觉得自己像是神仙……”

  秦国犹豫了片刻,最后拉住云二的手**长**风**文学 小声道:“这一次是我任性了,你以后要少进皇宫,我总觉得淑妃不对劲,我今天跟太妃说要出来玩。太妃不打算让出来,是淑妃在一边说没有大碍,看得出来太妃是在给淑妃面子才准许我们出来的。

  以前的时候,淑妃可不会忤逆太妃的,所以我觉得她总想交好我们云家,大哥和你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宫妃交往没得失了身份,就算是有好处,结交后宫的坏名声也会让这种好处没了用处。”

  云二握住秦国的手把散落的鹦鹉螺又塞进她的手里笑道:“云家对大宋来说只是一个过客,大哥英武过人,胸中的念想就是为大宋百姓打下一片足以安身的安稳家园。燕云十六州收复之后。我们就会去海岛安身,确实不适宜把自己陷进漩涡,轻松自在就最好了。”

  秦国皱眉道:“云家好好的,干嘛要去海岛这种荒蛮之地?”

  “我大哥想去当海盗!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诱人吗?征服大海才是男子汉的终极目标!”

  “……”

  簪花没有拗过狄咏。于是他们的马车也跟着去了百花园。夏日里的百花园除了荷花开的乱糟糟的之外。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颜色了,好在蚱蜢舟能够在这里横行无忌,无数的荷花被小船从身上碾过去。掉落了满池子的花瓣……

  海盗打仗就是这幅样子……

  由于他们的身份最尊贵,所以他们下了池子,别人就只能蹲在岸上看着……

  狄咏呲牙咧嘴的用船桨朝云二的穿上泼水,小宫女笑的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的要求驸马反击,于是云二就把铜瓢里的果子全部倒掉,满满一瓢水就泼在四处躲避的簪花脑袋上。

  夏日里穿的薄,细绢被浇透之后什么都遮不住,看着簪花已经完全发育好的身体,狄咏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道:“娘的,亏大发了。”

  想都没想的就解下自己的衣衫罩在簪花的身上,扭过头朝云二怒吼道:“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把酒壶扔过来了……

  两军交战势均力敌,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两位少女惊惶的上了岸去换衣服,两个小小的宫女却没心没肺的喊着要继续作战,至于百花园的主人痛心的看着自家的园子遭劫,却无可奈何,石中信家的园子,云二和狄咏向来不是很在乎。

  “你老婆身材不错,高低突兀有致难得的尤物!”

  “你看到了?”

  “惊鸿一瞥而已……”

  “我杀了你这个王八蛋……”

  景福宫里凉风习习,只是窗外竹叶婆娑的很像紫竹苑,蓝蓝坐在桌案前,细细的看着手上的纸张。

  “都乱了,云家和狄家想要尽快将公主娶回家,这或许不是云大哥的想法,却必定是陆轻盈那个女人的想法啊,想和皇家联姻,却不想和皇家纠缠过甚,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

  没有一个人是傻瓜,谁都从陛下反常的行为中看到了危机,大清洗即将来临,想要为我的孩儿找一些得用的臣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云大哥,您为何就不能帮蓝蓝一把呢?

  听说您在雁门关外虎视鹰扬,大军所到之处群雄束手,如果有您帮助,我们联手就能左右天下,说到底,您在顾虑什么呢?”

  蓝蓝将手上的纸张卷起来塞进香炉,很快就有淡蓝色的火苗钻了出来,直到纸张烧成灰烬,蓝蓝才拿起一个小小的金击子敲响了桌案上的小金钟。

  宦官郑彬悄无声息的出现,躬身等候淑妃娘娘的吩咐、

  “三日后就是乞巧节,按照惯例女儿节还是要举办一下的,你去趟泰昌伯府,就说本宫准备借用一下他家的碧游园宴请京中贵妇,主人的名头就由他们来担当,本宫是客人!稍后有名单送过去,告诉他们,务必准备的丰盛一些。

  再去蜀中商行,告诉赵天行,争取不到崔达就不要勉强,此人与云侯渊源很深,争取不到也不要让他成为我们的敌人。”

  郑彬低声答应一声就出了大殿。

  蓝蓝再次叹息一声,慵懒的躺在一张美人椅子上,瞅着景福宫华丽的藻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当年你若有现在的雄心壮志,小妹何必嫁入宫门,你在宣武门上吟唱这首诗的时候,别人只当你是在感慨,但是你看小妹的那一眼却暴露了一切,你怨我变心,却不知你的心从没放在我身上过。

  一个孤女子寄居你府上一年多,是你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我辜负了你?每晚你都会从我的房门经过,你可知道我的房门从来就没有上过门闩,你远去的脚步声一次次的让我的心变凉……

  如今,你远在边关鏖战,我却枯守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真是两不相宜啊!

  帝王欢情最薄,如非有旭儿,人世间有谁知道我蓝蓝?所以你莫要怨我喜欢争夺,反正你不要我,我既然只剩下权势,我就想要更多!‘

  想到这里的时候蓝蓝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一片,长长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进掌心里,手掌心血迹斑斑,两根断裂的指甲镶嵌在那里,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木然的拔掉断裂的指甲,将手帕握在手心,然后就起身去了飞雪苑,赵旭该下学了。

  司马光是一位严谨的先生,淑妃走到窗前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赵旭昨日里并没有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却不知他今日如何应对!

  “乐羊作为魏国的将领攻打中山国。当时他的儿子就在中山国内,中山国国君把他的儿子煮成人肉羹送给他。乐羊就坐在军帐内端着肉羹喝了起来,一杯全喝完了。

  魏文侯对睹师赞说:“乐羊为了我的国家,竟吃了自己儿子的肉。”睹师赞却说:“连儿子的肉都吃了,还有谁的肉他不敢吃呢!”

  乐羊攻占中山国之后,魏文侯虽然奖赏了他的战功,却怀疑起他的心地来。

  孟孙猎获一只幼鹿,让秦西巴拿它回家,那幼鹿的母亲跟随着啼叫,秦西巴不忍心就将幼鹿给了母鹿。孟孙回家后,一到家就要幼鹿,秦西巴回答说:“我不忍心就给了它的母亲。”孟孙大怒,赶走了他。过了三个月,又招回他秦西巴来当儿子的老师。他的马车车夫说:“以前要惩罚他,现在招他回来当您孩子的老师,为什么?”孟孙说:“连幼鹿都不忍心伤害,又怎么忍心伤害我的儿子呢?

  赵旭,这两个故事告诉我们机巧而狡诈不如笨拙而诚实,你现在还听不懂这些故事的含义,不过不要紧,你只要记住有这样的两个故事就成,日后年纪大了,迟早会明白的。

  为了加深你对这两个故事的理解,请伸出手来让先生打三下,先让你感受到狡诈带给你的痛苦……”

  听到赵旭的哭声,蓝蓝皱皱眉头想要进去,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转身离开,一想到云家的大闺女云落落现在只知道吃东西和玩耍,自己的儿子却要接受最严苛的教育,她的心里顿时就不平起来。

  听陆轻盈说这是云峥的安排,五岁的孩子现在只要努力地吃饭和玩耍就好,没有任何的必要进行强制学习,孩子的学习一定要遵循寓教于乐的原则,万一弄得孩子厌学,那就彻底完蛋了……

  蓝蓝比陆轻盈更加的相信云峥,云家的大小姐确实比自己的儿子多了几分自信,至少在待人接物上来的比自己儿子从容,虽说到现在还喜欢流口水,不过在云家强大的气场之下,无人敢指责什么。

  应该让云峥来当旭儿先生的,蓝蓝心中忽然变得开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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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孙子一样的活着

  云峥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幼儿园老师,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就果断的认为自己伤风了,朝一屋子的勋贵大臣拱拱手就准备去养病。

  这个时候自己最好开始生病,这些家伙已经在讨论派谁去陪皇帝去见辽国皇帝了。

  石中信惴惴不安的瞅瞅跑路的云峥,又看看跃跃欲试的高继宣,硬着头皮无视韩琦凶恶的目光,拱拱手喊一句“内急”就跟着云峥跑了。

  云峥找借口跑了,韩琦的这个会议也就开不下去了,愤怒的拍拍桌子下令散会。

  高继宣抬头瞅着韩琦道:“末将以为可以随……”

  韩琦对高继宣可谓半点颜面都不给张嘴就说道:“跟随陛下去和辽皇见面的人,不但需要有随机应变之能,更加需要强大的威压来控制场面为陛下撑腰,你觉得你很合适吗?”

  高继宣争辩道:“只要给我精兵……”

  “你指挥的动云峥麾下的骄兵悍将吗?‘

  韩琦训斥完高继宣之后就拂袖而去,说服云峥陪皇帝走一遭的最好人选是老包,他如今没过来,他不准备多说什么。

  高继宣眼看着别的勋贵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就知道这些人也是和韩琦一个看法的,把牙齿[长^风^文学][www].[cf][wx].[net]咬得咯吱吱作响,自己高家为皇帝如此死战,也得不到人家高看一眼的待遇,追随皇帝会盟辽国这样的惊天大会人家不愿意参加,自己强求都强求不来。一时间心如死灰。

  “弟妹也在啊!”石中信胡乱向葛秋烟打了一个招呼,就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裹着毯子准备睡觉的云峥身边。

  “这好像是我家的内宅!”云峥直起身子埋怨道。

  “我家的内宅你不是没进去过,我家小妾就差和你一个床睡了,心里有话想问你,不问清楚我心不安。”

  云峥叹口气道:“高继宣想去,你们就准许他去就是了,不用把我推到前面,我现在心智有问题,万一发火了,当场砍死辽国皇帝你们的麻烦就大了。再说我刚才受了风寒。你们也都听见了我打喷嚏了,好歹放过我成不?”

  “如果你能砍死辽皇,老石我举双手双脚欢迎,现在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人家打算砍死我们皇帝的问题。人家千娇百媚的皇后被陛下派人弄没了一条手臂。人家活蹦乱跳的大臣被你和李常弄成了蜡人。人家好好的西京,如今东拼西凑都凑不出多少人来,这样的深仇大恨。辽皇一定会找陛下清算干净的。

  好歹你去还能抵挡一阵,高继宣去了我觉得我们很可能就要有一个五岁的娃娃主子了。”

  “谈判是什么?谈判就是一个相互让步,相互迁就的一个过程,你刚才也听见韩琦是怎么给谈判定调子的,澶渊之盟不算数了,准备重新修订一个定州盟约,以前许诺给辽国的好处全没了,辽国还要同意大宋商贾在辽国经商,当然,辽国商贾也能来大宋经商,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家辽国吗?

  还有,辽宋两国依旧是兄弟之国,每年两国皇帝过千秋节的时候相互敬赠生辰纲,还他娘的不能少于十万贯。

  辽国皇帝必须迎娶一位大宋公主,妃位还必须是贵妃,这是要干什么?是打算把辽国皇室血统给同化掉的节奏吗?陛下已经在同化我云家血统了,现在连辽皇也不放过?你觉得心高气傲的辽皇能够答应吗?”

  “我大宋不是也要迎娶一位辽国公主不是?很公平!这只不过是一个花活,两位皇帝都不可能去碰这位公主的,就是一个摆设,一个说法,皇宫里多一个花瓶而已。”

  “不对!如果是这样,韩琦完全没有必要郑重其事的强调这件事,这后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老石,你是不是有话没对我说?”

  石中信捶着胸口叫撞天屈:“天地作证,我老石可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了,到了现在我们俩知道的一样多。

  不过,我也觉得韩琦好像不怀好意,这么繁复的事情,他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理清楚,庞籍人在东京,他们不可能不事先商量一下的,只能说他们早就有预谋。”

  “两千多里地上要同时开十九家榷场,说是互市,在我看来这就是打算在边境上安装十九条大管子抽辽国的血,但凡有一点见识的辽人就不可能答应这种貌似公平,实则恶毒的条件。

  只要谈崩了,大宋和辽国立马又回到了战争状态,既然这些人明知不可能谈拢,干嘛要皇帝去谈?还要我绞尽脑汁的去为皇帝的安危操心?说句诛心的话,这些文官是不是真的打算换皇帝?”

  石中信紧张的一巴掌就捂住云峥的嘴巴小声道:“爷爷啊,这种话你也敢说?赶紧打消掉这个念头,没人想让皇帝死,绝对没有,提出会盟的是皇帝自己,没人怂恿。”

  云峥推开石中信的大手,拿手帕擦一下嘴巴道:“反正我觉得这事不正常,能不参与就不参与,能躲掉就躲掉,老石,你最好也开溜,我的监军李常告诉我说,只要我们取得了大胜之后,我就必须像孙子一样的活着,我现在就开始装孙子了,你要不要一起装啊?”

  石中信懊恼的道:“他娘的,老子从来就没当过大爷,狗日的韩琦跑到我军营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我是影子,老子这辈子没干别的,净他娘的当孙子了。”

  云峥见石中信还是有些不开心,就拍拍他的手道:“你放心,我只是不愿意受文臣的摆布,倒不是不愿意去陪陛下会盟,我是在等陛下发话,陛下不发话我就不去,无论如何我是陛下的臣子,吃的是皇家给的禄米,得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还是懂的,只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陛下版诏我才能出手,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一句话吧石中信说的开心了起来,重重的捏了云峥的手一把笑道:“烧的很严重啊,一会我让老管家给你送来几块昆仑玉退退烧,啧啧,玉质滑润细腻,比美人的肌肤还耐摸,本来打算贿赂韩琦的,现在便宜我们自家兄弟了。”

  石中信就是这个样子,大方!是东京城出了名的老败家子,问题是这家伙持之以恒的败家几十年,石家的财富和地位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他父辈多了十好几倍,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没人看得起石中信,但是皇帝却非常的信任石中信,所以他就有了密奏之权,全天下的官吏,有这道权利的人不超过二十个,由此可以看出皇家对石中信是多么的信任。

  当年东京城的一场大火,主管的官员就是石中信和他弟弟,皇帝暴跳如雷的打算严惩,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变成了捧日军的大都督,身份地位没有半点的变化,如果不是因为脑袋上落了点皇帝的口水,基本上算是升迁了。

  坐在撵架里的皇帝看了石中信的密奏之后很满意,文官和武将不对付这才是自己的福气,但是不管你怎么跋扈,皇帝的命令一旦下达就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如果连皇帝的旨意都抗拒,这就不是跋扈的问题了,而是忠诚与否的问题。

  所以他对云峥不理睬枢密使的命令并不是很反感,反而有些窃喜,这说明云峥直到此时,认的依旧是皇家,而不是什么别的人。

  和辽国皇帝会盟是赵祯为自己专门设计的一次政治上的高峰,通过这次战争明确的告诉辽皇,他还没有资格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同样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只有平等的对话才是解决事情的方式,不能随便把宋国使节撵回来,说一声岁币加倍我就必须遵从。

  在赵祯看来,通过这一次惨烈的战争,宋国基本上达到了要达到的目标,获得平等对话的地位很重要,而通过战争来达到这一目的,更让这种平等对话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在里面。

  他不在乎和辽皇谈些什么,他在意的是和辽皇会盟的本身,废黜澶渊之盟这个名存实亡的盟约是必须的,在实力面前,任何虚伪的表现都是经不起考验的,赵祯对此时的大宋实力非常的有信心。

  边关发生了这么大的战事,而国内却风平浪静,今年是一个难得的风调雨顺的年月,各地州府报上来的夏粮收入都让人欢喜,战争年份能够民不加赋就是对一个皇帝是否称职最大的褒奖。

  忽然感觉外面地动山摇,不等赵祯发问,邹同把脑袋探进来禀奏道:“启禀陛下,京西军前来护驾!现在过来的是前军统制笑林将军,笑林将军出身孩儿军,乃是陛下的肱骨之臣。”

  随侍的宫女掀开撵架的帘子,赵祯朝外望去,只见从远处缓坡上冲下来无数的黑甲骑兵,无数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如雷的轰响。

  赵祯笑眯眯的道:“呵呵,朕的狼群已经到了,猛虎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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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皇帝的坚持

  邹同又看到了那支他非常熟悉的军队,除了破烂一点之外,好像没什么变化。

  战旗上多了几个被弩箭撕破的大洞,将士们身上的暗红色披风也显得有些褪色,铠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有些将士只剩下一只眼睛,用一支黑色眼罩罩住,显得极为狰狞,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却少了一条胳膊的人也跨坐在马上,大声的和同伴说笑,见不到丝毫的忧郁之色。

  他们一来,根本就不用说话,捧日军就把最靠近皇帝身边的位子给让了出来,有的将官想要说一声,被戾气浓重的笑林瞪了一眼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跑到队伍的外围去了。

  赵祯啧啧赞叹,好奇的看着每一个靠近他的将士,他自然看的出来,最靠近他身边的一般都是背着各种小旗子的将领,笑林坐在马上朝皇帝拱拱手,就端着马槊随皇帝的撵架缓缓而行。

  “笑林啊!这些年不见你出现皇宫,还以为你退隐山林了,没想到你居然投身军中,如果你喜欢军务,给寒林和陈琳说一声,难道朕就不给你安排了吗?”

  “回陛下的话,微臣之所以进入军中,是因为微臣受不惯军中的约束,做不做官的微臣不在乎,只要能为我大宋出一份力,微臣就非常欢喜了,不瞒陛下,微臣在京西军中的职位也是暂时的,回到东京之后,微臣依旧是一个闲散汉。”

  赵祯笑道:“你倒是有古人风范。战时从军,战罢归田,显得高风亮节,却不知道体谅一下你主子我的苦衷,这些年以来得用的老人手越来越少,早知道你们这样没良心,朕就不同意你们安全退出孩儿军了。除了朕这个糊涂皇帝,你可曾听说哪一朝那一代密谍曾经全身而退过,过上了好日子就忘了以前真是不该!”

  笑林见皇帝心情大好,还知道开玩笑了。急忙回答道:“正因为有陛下的仁慈。微臣等人才会死心塌地的为陛下效力,您看微臣,虽然已经退出孩儿军了,却还在为陛下征战!”

  赵祯看看笑林胡子拉碴的老脸叹息一声道:“辛苦你们了。大宋想要强盛。总是离不开征战。这些悍卒看起来凶悍绝伦,在朕的心中他们却是最和善的一群人,最知道感恩的一群人。笑林,你也知道,只要不负朕的将士,朕必定不会辜负他们。”

  “谢主隆恩!”

  笑林大声的感谢皇帝的好意,随后他身边的将校也跟着大喊,其余的军卒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什么好处,此时应景的喊一嗓子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谢主隆恩”的声音最后就汇成了一道炸雷。

  包拯坐在马车上扫视一眼周围的精兵悍卒,笑容终于浮上来了,这些天他一直在担心会盟时皇帝的安全事宜,如今有这么一群人,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放缓了心情,赶路造成的困倦就迅速的将他湮没了,临睡去的那一刻他还在想,在这休息真是安全啊……

  赵祯没有半点的睡意,执意从撵架上下来,命人牵来自己的御马,在邹同的帮助下换上自己的黄金锁子甲,披上大红的斗篷,准备随军开进,只是他的御马不太争气,阉马很显然在战马群里不受待见,嘶鸣着连连后退不敢进入战马群,而高傲的战马群也不接受阉马,靠近御马的几匹战马不论骑士如何控制,它们也撂着蹶子,张着嘴似乎要把阉马撵走。

  笑林连忙从自己的战马上跳了下来,扶着赵祯上了自己的战马,亲手牵着战马的缰绳跨上另外一匹战马,瞅了一眼尴尬不以的邹同笑了一下,就算是给皇帝一个解释了。

  赵祯骑在马背上笑的前仰后合,指着邹同道:“军中乃是天下间阳气最重的地方,出现一个阉人确实不好,朕听说京西军中的战马都是没有阉割过的,阉马被马群嫌弃也是应有之义。”

  即便是遭受了皇帝的讥讽,邹同依旧忠心耿耿的换上铠甲,乖乖地守在皇帝的背后,不断地要求皇帝慢点。

  京西军很快就取得了全军的控制权,在赵祯的命令之下开始按照标准的滚动式前进,前军后军不断地变幻,唯有中军不动,行走了不到五十里之地,捧日军就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军阵凌乱不堪,狄青派来的八千精骑,倒是行走的中规中矩,几十里地下来,军阵丝毫不乱。

  每走五里之地,低沉的号角声就会响起,向前面打头阵的军队通知该换阵了。

  赵祯骑在马上似乎感受不到疲倦,骑兵群扬起的灰尘落在身上也毫不在意,这次行军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体验,瞅着两边高地上不断隐没的斥候,再看看自己麾下的雄壮大军,遥想自己父祖当年行军也不过如此而已。

  开国是艰辛的,需要无穷的勇气,但是守住国家,延续统治更加的考验一位帝王的智慧,早日最忠诚的部下如今被富贵生活消磨的雄心不再,不管是吏治还是民治,亦或是兵制都需要重头整顿,忍痛削掉腐肉才能获得新生。

  变法造成的痛苦和和对旧观念的冲击不亚于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帝国,听说有一种鹰,长到老年的时候,如果需要新生,就必须在岩石上磨掉自己已经沉重的无法捕猎的爪子外壳,必须拔掉自己的羽毛,必须在岩石上敲掉自己已经老化成骨骼一样的喙,然后不食不饮,静静地蹲在自己的巢穴内等待新的爪子长出来,等待新的羽毛从绒毛变成羽毛,等待自己的喙重新变得坚硬。

  直到这个时候才能脱掉旧日的沉重外壳,在某一个清晨重新飞上高空,重新成为这片天空的霸主!

  赵祯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一只老鹰笔直的向自己飞了下来,他很欢喜的以为这又是一次天人感应,却发现那只老鹰最后停在笑林的肩膀上,这让他有点失望,不过他马上又高兴起来了,因为韩琦带着文武百官在前面的三鸦口迎接自己,自己的智囊团又出现了,赵祯对自己和辽皇的会盟充满了信心。

  “这就是奏折里说的那六只海东青中的一只?”赵祯看到笑林在给海东青喂干肉,也看到他从海东青的腿上取下竹管,于是好奇的问道。

  “正是,陛下,这六只海东青在此次雁门关大战中功不可没,放飞于天际就能监视方圆百里之地。

  我大宋在雁门关的兵力不足,必须集中兵力在某一点上形成优势兵力,然后将敌军各个击破,如果没有海东青在天空监察敌情,我们很难找到敌军的破绽做到一击致命。”

  赵祯见海东青目光不善,就没有伸手去找不自在,感慨的道:“若论到机变百出,云卿当为天下第一人。人人都当做玩物的海东青到了云卿手中竟然会奇兵突出,有如此重要的作用,可笑耶律洪基年年玩海东青,却把海东青的作用限制在从天鹅嘴里获取珍珠的可笑事情上,他失败的实在是不冤枉。”

  大军继续前行,灰尘落满征衣,赵祯喝止了邹同要帮他擦拭铠甲的举动,喝了一口水,咬牙坚持着要赶到三鸦口宿营地。

  笑林看见皇帝马鞍子上的血迹担忧的问道:“陛下,咱们已经奔行了七十里,这已经是一个骑兵一天的行军量了,陛下能坚持到此刻非常难得,还剩下三十里,微臣以为陛下还是上撵架为宜。”

  赵祯摇摇头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还有三十里地,朕坚持一下也就是了,今日既然披上了祖传的铠甲,就不能让他蒙羞。笑林,说点战场的事情,给朕长长精神。”

  笑林牵着皇帝的坐骑尽量的保持平稳,略微一思付笑道:“陛下可还记得我大宋著名的胖才子苏轼?”

  赵祯笑道:“怎么不记得,那家伙每次进宫那双眼睛就贼溜溜的,四处偷看宫里的佳人,陈琳似乎警告过他好几次,不过他也确实聪慧,不但在黄河治理上有独到的见解,尤其是做的一手好诗词,尤其是那首虽然不和朕的心意,却不得说他遣词造句上的功夫精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及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充分的说明了他的贼心不死,好好的一个才子不去为国分忧,却去学柳永写什么风花雪月,论到喜欢,朕更加喜欢云卿写的“了却君王天下事”。

  笑林大笑道:“诗词微臣是不懂得,不过您知道云侯是怎么调教自己学生的吗?”

  赵祯见笑林的眼神盯在马上,不由得笑道:“难道说让这个胖子骑马?”

  笑林抚掌大笑道:“ 正是,一天必须在马上骑足四个时辰,每天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苏轼都会嚎啕大哭,云侯就告诉他,没有把铁屁股练成之前,不准下马,还说他一没有战力,二没有什么谋略,如果连逃命的本事都学不会,就该一棒子敲死。”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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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干什么事都要真诚

  一短声,三长声,这是号角在传递讯号,赵祯自然是不懂的,笑林解释道:“陛下,这是主将出迎的讯号,一长声其实代表的是主将出战,三短声代表的是全军出动,混合在一起就表示主将带着全军出动了,陛下,您的虎贲之士尽在此地!”

  赵祯正色问随行的礼官:“大将军出迎,朕该以何种礼仪回应?”

  “回禀陛下,帝星不动,将星流转此乃天地之道,大将军当炫耀武力夸功三次,兵如猛虎,将如狻猊,潮涌三次朝拜天龙,以示亲近之意,陛下当执天子剑立于中心,微臣唱赞!此为道边逢归师之礼。”

  老包穿着全套的大礼服,手舞足蹈的跪拜曰:“臣请追随左右!”赵祯笑着答应,邹同急忙帮着皇帝擦拭铠甲上的灰尘,这对皇帝来说一辈子也没有几次这样的经历,仪表不容有失。

  笑林的三千前军呼喝一声就围着皇帝形成一个圆阵,狄青的副将率领八千铁骑在外围又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圆阵,紧紧地将皇帝围绕在中间,至于捧日军,只敢远远地守在外面,不知所措。

  一个木制高台迅速的被搭建了起来,赵祯和包拯被侍卫搀扶上了高台,皇帝立于中央,包拯跪坐其右,邹同拜伏于地,礼官捧着长勿板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古音》长>风》文学 ,号角吹出一声长音,巨大的战鼓,咚咚敲响,震动四野。

  天空中出现数声鹰唳,赵祯抬头看时。只见五只海东青正在头顶盘旋,笑林肩膀上的那一只也振翅窜上半空,追逐着伙伴快意非常。

  看到苍天下唯有自己身居高处,赵祯胸中的快意简直难以言表,礼官咒语一般的语言,现在听起来似乎都带着一种神圣的韵律。

  赵祯看着桌案上酒杯里的酒液泛起涟漪,握紧了手中剑对闭目不语的包拯道:“他们来了!”

  京西军全军出动,不管是不是骑兵,如今都坐在马背上,云峥鄙视的看着一身大红袍服的李常道:“你难道不该穿铠甲吗?黑压压的军队里多出来一块红色不难看吗?”

  李常嘿嘿笑道:“陛下不在的时候我是你的监军。陛下来了。我就是陛下的人,谁要和一群丘八混在一起。”

  一句话就惹来了众怒,李常根本就不在乎诸将的卧秽语,哈哈大笑道:“夸功三次。不要弄错了。骑兵只能到陛下半箭之地。投掷出去的破甲锥只能落在自己的战马前面,那个狗日的要是不小心投掷到陛下队伍里去,就趁早自己割了脑袋吧!”

  云峥耳听得一声长号角立刻笑道:“官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出了前面的高坡,我们就呈散兵状前进,三波战队交替前行,给弄得好看些,兄弟们苦战了一年,现在是往脸上涂粉的时候,千万不敢大意了,把这些花活做好了,比他娘的战功都强!

  出发!”

  三里地正好是战马能够跑起来的距离,云峥胯下的大青马率先窜了出去,迎面的风把他的斗篷扯的笔直……

  战马蹄子踩出的巨响,就像锤子一样敲击在赵祯的心头,眼看着一道由骑兵组成的黑色狂澜从高坡上冒头,然后狂泻而下,赵祯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就涌到脑袋上去了。

  骑兵不断地从高坡背后涌出来,然后滑落下高坡,从开始的碎步,到最后的冲锋,只经历了短短时刻,等到所有的战马都跑起来之后,赵祯的耳朵里除了大地的轰鸣声之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老包神色阴晴不定,叹口气自言自语的道:“雄兵现,陛下的雄心也会被勾引起来,大宋再想回到文治难了!”

  赵祯的手心都攥出汗水来了,狂奔的骑兵群里忽然窜起来一片由弩箭组成的阴云,眼看这片阴云向自己扑过来,明知距离还远到达不了自己面前,赵祯依然能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杀意,这让他几乎窒息,邹同已经尖叫着扑上来要抱住皇帝,被暴怒的礼官一脚踹倒。

  平坦的地面上多了一片有弩箭组成的田地,就像是一片还没有收割的麦田,奔驰在最前方的骑兵已经俯下身体探手将地面上的弩箭拔了起来,但是机会只有一次,没拔起来多少,这片弩箭组成的田地就被马蹄子踏的粉碎。

  邹同看到寒光闪闪的破甲锥又从队伍里飞出来的时候,再也顾不得礼仪了,张开双臂挡在皇帝的前面。

  包拯笑道:“内监忠心耿耿让老夫钦佩,只是你挡在前面没有,此物名叫破甲锥,百步之内可贯重甲,肉体不足以挡其一击。”

  眼看着破甲锥落地,邹同讪讪的退到一边,无视礼官鄙视的眼神,洋洋得意的重新趴伏在自己该在的地方,不论如何,这一番举动已经捞够了皇帝的好感。

  赵祯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上行舟,周围波涛如怒,如山的海浪不断地向自己的座止下来,但是每一次自己都能化险为夷,座舟钻出波浪重新向前。

  骑兵在动,自己并没有动,参照物的不同,竟然让他觉得自己在破浪前进,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晕眩。

  就在他胸中烦闷欲呕的时候,天地间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地也不再旋转了,尘土散去后,两骑联袂跃出军阵缓缓向自己的本阵慢跑过来,圆阵立刻就分开一条缝隙,只见全身黑甲的云峥摘掉头盔抱在肋下,在马上行礼道:“战事未歇,臣不敢卸甲,施不得全礼,请陛下恕罪。”

  赵祯沉声道:“爱卿浴血奋战劳苦功高不必多礼,朕检阅三军,见大军雄壮欣慰已极,雁门,唐县,两战爱卿为我大宋再立新功,可喜可贺。”

  云峥再次在马上躬身道:“臣也为陛下贺!请陛下亮天子剑以示我军代天征伐之意。”

  “这是自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大军征战,乃为天道。”赵祯说着话就把天子剑交于礼官检验,礼官拔出长剑以手试过锋刃,一溜血珠渗出来,他高举手掌,向四周宣示天子剑之锋利,而后将天子剑交还赵祯,赵祯随手将宝剑掷于地上,李常下马,取过宝剑赞叹几声,捧给了大将军云峥,有兵卒拿过一柄矛戈,云峥用天子剑轻易的劈断了矛戈,赞了声:“好剑!”转而交还李常,李常这才双手捧剑一步一步的踏上高台,跪地将天子剑重新交还赵峥,以示王权不外落之意。

  赵祯看着黑瘦黑瘦而且两鬓斑白的李常哭泣着跪拜在自己面前,想起往日自己只是一时捉狭就把他送到云峥那个虎狼窝里,不由得有些愧疚,俯身拍拍他的肩膀道:“雁门风雪,到底染白了你的头发,爱卿做的很好,很好……”

  “为大宋肝脑涂地又有何妨,老臣只恨不能为君分忧,致使陛下亲临战地,乃是微臣之耻……”

  云峥站在台子下面看他们君臣相得的模样叹口气对凑在自己身边的苏轼道:“你以后要是能混成这个样子,为师也就安心了。”

  苏轼撇撇嘴道:“拍马溜须而已,有什么好羡慕的。”

  云峥怒道:“什么叫拍马溜须,你平日里奉承我难道也是拍马溜须?记住了,以后要把对我的那股子劲用在皇帝身上,看看人家拍马都能拍出真诚来,这就是一种智慧,一种生存的智慧。

  你先生我就是因为做不来这些事情才会被东京城里的所有人不待见,你没有我的这份狠绝,不能让别人害怕,那就一定要做到让所有人喜欢你,不可走我的老路。”

  苏轼见先生发怒缩缩脖子表示受教,不过他转眼间就和老虎等人诉说李常的丑态,云峥只好摇摇头,苏轼嘴贱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啊,看样子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后天很难改变。

  折腾了好一阵子皇帝的撵架终于可以继续前进了,大军整天蔽日的围绕着皇帝的銮驾,赵祯也终于不再骑马了,趴在銮驾的窗口和云峥谈论将要到来的会盟。

  “朕以为还是爱卿陪朕走一遭为好,爱卿以为如何?

  云峥笑道:“定州这地方也只有微臣合适护驾,虽然微臣没有狄帅的那份缜密心思,向来在大军的护卫下,护送陛下见一趟辽皇,还是无碍的。”

  赵祯笑道:“有爱卿在,朕无忧矣!”

  骑马走在一边的包拯忽然插嘴道:“老夫听说云侯正在抱恙,不知此时是否安康?”

  云峥皱眉道:“只要你们不要求辽皇俯首称臣,我的身体状况就能支应到陛下返回京师的。

  老大人,当着陛下的面,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都提出来一些什么条件啊?我怎么听着每一条都是重新挑起战火的诱因啊?”

  赵祯也疑惑的看着包拯,文官提出的那些条件他也觉得很难达到,他不好折自家威风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见云峥提出来了,就很想知道原委。

  包拯笑道:“陛下,云侯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只站在一个将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却不知道自古以来最激烈的争夺不只是在战场上,还在谈判桌上。

  辽皇进军我大宋的时候不是号称百万大军吗?难道只允许他号称,难道就不允许我们也号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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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无可奈何

  云峥算是看透了这群小气的文官,皇帝自作主张的发动了战争,他们就要给皇帝一个难忘的教训,自己是臣子不好下手,就找了辽皇这个能够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家伙来让膈应一下得意洋洋的大宋皇帝陛下。

  早先的的时候这些文官以为大宋能够保持不败就算是很难得了,没想到京西军大发神威击溃了辽国的一道主力军队,并且将岌岌可危的定州战线给稳住。

  这完全出乎了这群文官在战争初期的预判,现在的局面对赵祯有利,却未必有利于宋国百姓,无意义的消耗战不但损耗了百姓这几年积存的积蓄,而大宋很多急于完成的事情都没有做,黄河的河道已经淤积到了一个危险值,这个时候正是夏汛之时,河堤上应该站满了维修河堤的百姓,可是百姓都被编成了民伕正在成群结队的往边关运送战略物资。

  战事太大了,东起大海,西到青塘,每一处都打的不可开交,每一处都不敢轻易放松,各地的转运使忙碌的就像驴子一样,还要接受边关将领的各种刁难,唯有在战时,将军们的重要性才会超过这些文官,所以不管是狄青,还是云峥,亦或是富弼,或者是种諤不趁着这个机会狮子大张嘴,还要等到何时?

  朝廷今年的军事预算有八成都投入到了战事上,王安石手里握着一个能下金蛋的金鸡,却发愁没有钱孵化出更多的金鸡,大宋钱庄的分布计划。一拖再拖,今年完成的网点建设还不到去年的一成。

  将作监的能力也被彻底的发掘了出来,日夜不停地为边关大军准备各种火药弹,因为急,所以就会疏于监管,火药作坊已经炸了三个了,一时间东京城外的觉名岛上几乎成了工匠的死亡之岛,只要是上岛的工匠,都会自发的和家人诀别……

  这些事情云峥都清楚的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放缓过张嘴要军备的口子。反正军备总是不够的。把钱财放在发展军备上好像也不错。

  “大宋今年的财政可能有好大的一个窟窿要填,云侯,你能主动向陛下说不宜再战,老夫非常的欣慰。”包拯和云峥并辔而行。把朝廷的艰难一五一十的跟云峥交了底。

  云峥苦笑道:“打不动了。京西军战损已经超过了二成。在军伍里有这么一个说法,只要战损超过三成,军队就会崩溃。京西军虽然坚韧一些,一旦战损超过四成,我就会立刻下令全军退后,否则,将有灭顶之灾形成。

  所以说,我不打算作战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的,如果京西军还有战力的话,我绝对不会放弃辽国西京四州!而且不管你们能不能再坚持,我也会要求打下去。”

  包拯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国力决定战事,如果大宋足够强大,老夫就会坚决的支持你们继续北伐,岂有功亏一篑的道理。

  只可惜我们的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能在正面战场击败辽国,已经是百年来难得的大胜了。

  不要急,你还年轻,只要我们卧薪尝胆十载,燕云十六州定能一鼓而下,到时候你依然能够得到你希望的王爵!”

  云峥长笑一声道:“一万年太久啊,我只争朝夕,自古以来成名要趁早,七老八十的得了王位,我向谁显摆去?

  我要王爵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无所顾忌的吃喝嫖赌,而吃喝嫖赌都是一些力气活,七老八十的还有力气干这些事吗?到时候你们又会要求我要有长者的风范,让我整天扳着一副死人脸坐在高堂上当泥塑木雕,无趣至极!”

  包拯笑呵呵的道:“你说的倒是清楚明白,如果你真的当了王之后整日里追求的还是吃喝嫖赌,如果有人敢弹劾你,老夫如果不死一定会啐他一脸的唾沫。”

  云峥凑近包拯小声的道:“你们从哪里得出来一个人一旦成了王,就一定会谋算皇权这种结论的?

  从历史上?我怎么没发现?如果心中欲壑难填,他就算是一个小兵也会有篡权夺位的想法,如果一个人打心底里看不起皇权,你就算是将他推上皇帝宝座,他也会落荒而逃的。”

  包拯正色道:“你真的对更高的权力没兴趣?”

  云峥呲着一嘴的大白牙笑道:“你可以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云峥从来就没看得起皇权,相比皇权,我更喜欢当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如果过了几十年之后你还活着,一定会听说一个姓云纵横四海的传奇海盗,而不是听说云峥成了什么皇帝!”

  包拯笑道:“老夫做官多年知道一个道理,本心最难坚守,少儿时的梦最美,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完成这些梦想?

  年岁月大,就越大,到了最后就欲壑难填了,老夫这些年整治了多少贪官,如果说他们从当官的那一天起就想贪污,实在是有些冤枉人了,都是在当了多年的官之后,发现当官也就那么回事,想要做事困难重重,退而自守,却又守不住本心,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有了更好的,还想要最好的,这就是贪官的由来。

  一步步的把自己放到了恶魔的地步上,双眼被银子遮住了,什么都干,什么都敢干,被驱使着用兽性来控制自己,用野兽的本能生活,人性这种东西也就看不见了,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都会被他耻笑,在污泥里打滚反而笑话他人肮脏。

  直到断头或者抄家的那一天才会幡然醒悟,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想要回头已是百年身。

  云峥,你少年得意,宫门唱名,短短时日就官至二品,家中有娇妻美妾,府中有万贯家财,门下有猛士无数,你自己天资聪颖,自万万人中脱颖而出,雁门关一战更是让你名满天下。

  老夫借问,你可守得住本心?”

  云峥叹息一声笑而不答,老包还是没见识,一个坐过飞机的人会去羡慕能把人颠死的马车?

  乞丐抱着馒头唯恐别人过来争夺,说的就是包拯这样的,帝王的权力就在于支配,而这个工作恰恰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当初在学校的时候自己连年级组长都不愿意当,这时候去当烦死人的皇帝?

  美人儿有两个自己都应接不暇,和葛秋烟多睡两晚上,陆轻盈都会有微词,谁受得了更多的美人?除非自己化身色魔!

  不大功夫就走完了十几里地,定州城里的文武百官齐齐的在三鸦口迎接皇帝,疲惫的赵祯强打着精神接见了韩琦等人,韩琦见皇帝身心俱疲,也不做过多的繁文缛节,问候之后就退下了。

  在三鸦口立下军寨是云峥的主意,进入定州城虽说很多事情方便的多,但是云峥强硬的坚持在此地迎接皇帝,那座耻辱的城市多停留一天,他就感到全身不舒服。

  “陛下不可进来路不明的食物!”邹同斜着眼睛阻拦军中厨子送上来的饭菜,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被他转手就放在身后,准备过一会自己吃。

  “陛下不可饮用来路不明的茶水!”邹同抬手就拦住了要送水进去的虞侯,茶水却被他留了下来,一会自己喝。

  “陛下不可在露天地里洗澡,水烧热之后验过无毒才能用。”邹同瞅瞅军卒新挖的池子,发现里面是温泉,池子周围都是小石子,底下铺了厚厚一层细沙,决定等一会自己去泡一会。

  “陛下不能……”

  参军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去找将军,云峥咣当扔过来一口袋银子怒吼道:“你他娘的是不是觉得让陛下自己花银子去买才好?将士们一片好心都被你给祸祸了。”

  邹同的脚被银子砸的很痛,但是这家伙依旧扳着死人脸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将是对陛下只能有敬畏之心,不可……”

  “住嘴!”住在附近的韩琦大怒。

  亲自吃了面条,喝了茶水,撩拨了温泉之后对邹同说:“陛下如今身在军中,自然是我大军中的最高统帅,如何能不吃军食?不遵守军中规矩,现在这些东西老夫都亲自验过,没问题,这就送进去,至于洗澡,一会用帐幔围起来,你亲自伺候,不得让女子近陛下的身子。”

  韩琦是内大臣,邹同不敢得罪,嘴里嘟囔着说这与祖制不合,还是将饭食和茶水送了进去。

  韩琦皱眉问云峥:“你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为何非要军中将士要请陛下吃饭,喝茶?这不是什么大事。”

  云峥坐在石头上,瞅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淡淡的道:“我的将来很明确,但是他们的将来不明确,我只想让陛下知道,这些军卒是我云峥的麾下,也是他的臣民,将来我不在之后,陛下念着一同吃饭,一同喝水,一同洗澡的同袍之情,不会苛待他们。

  反正只要我训练出一支强军,你们总有办法把他们从我身边拿走的,你们无情,我不能无义!”

  韩琦沉默许久,最后嘶哑着嗓子小声道:“朝廷将有大变,你身边不宜有大军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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